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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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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3章 肆拾叁
& & 自从怀孕起,别说李治,就是身边的花枝花蕊都拿她当成癌症患者加腿脚骨折的病人那样,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磕着碰着。就是午憩时想起个身拿水喝,都如临大敌一般,一个劝她躺着,一个急急忙忙去倒水。
& & 孙茗自己知道,这个时期,除了进补,更要多走走路,把身子养壮实了才好生一些,况且这个年代,生孩子靠的都是自己顺产,难产什么的,也根本没有医生为你剖腹。只是,就算知道,也无法跟身边的人说。
& & 李治就别提了,现在更是拿她当眼珠子看的。夜里怕惊扰她,或是压到她,李治睡的时候,都是紧缩在床沿,离得她远远地……
& & 这天,李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为了让孙茗休息得更好一些,他自己就得提出来。所以两人在散了步,李治把人扶回屋子里一坐,就想好好地与她说:“近日夜里常有惊醒,恐怕是我惊扰了你,不如,我先搬去书房?”
& & 孙茗愣了愣,他竟是提出分房就寝,孙茗哪里肯就这样应了他?叫他们两人分房而睡,可不是给别人可乘之机?!已经吃过一次亏,就这一次,就令萧珍儿怀孕,她是如何都万万不肯的。何况,孕妇夜里本来就容易惊醒,那是内分泌的原因,根本就与他无关。
& & 孙茗抓着他手臂,面上现出急色,摇头道:“根本就与九郎无关,你千万别走。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安心。”
& & 屋子里燃着熏香,飘散出来淡淡的花香味。孙茗近期被调养得很好,桃腮杏面的,身子也渐渐珠圆玉润起来。看她眸中隐含雾气,一脸不舍的模样,勾起他怜爱之心大起。一面觉得把她养得太娇气了些,一方面又极爱她这番依赖的模样。
& & 李治一条胳膊被她抱着,拿另一手触了触她莹白润泽的脸颊,叹笑:“明知道我是为你好,你却总是这般爱娇,既然不想我去书房,那我就不去了。”
& & 孙茗才不管他的取笑,把人留住才是正经,所以听他说了留下的话,就欢欢喜喜地又是倒水,又给他揉肩,一副狗腿地模样:“那可就说定了,再不许提出要去别处的话来。”
& & 李治笑着把人拉下来,拉着坐到身边:“别忙了。你如今都快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童似的。”说她献殷勤吧,做得委实也太浅薄了些……
& & 玩笑过后,李治就伏到案上处理政务,手上刚摸到折子,孙茗那边已经把规整好的端给他,引得他又是皱眉:“你现在不比以前了,还不赶紧去休息。”
& & 孙茗倒是想帮他来着,但见他这副神色,知道是铁了心的,也就应了他,让花枝服侍着回到床榻间。许是真的有些精力不继,一躺下来,合上眼就睡着了。
& & 连日下来都是如此,两人已经日渐习惯这种孕中的相处模式。且,李治也因政务繁忙,每天归来得又晚,只有孙茗这边留着膳,等他回府后一同用,被他说了几次都不肯改,只好叹着气,尽早回来。晚间的时候,一个先去睡,一个就办公。
& & 等孙茗醒来的时候,李治早朝去了,自然也不在。
& & 每天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最多在院子里散散,浑身都长出懒骨头来了。所以被花蕊压着梳妆完了后,她就让人取了一些布匹看看。
& & 宫中赏赐最多的都是绸缎之类的,上前,挑了几匹素色的留下,其余又放回库房取了。
& & 花枝将布匹置在案几上,不解道:“娘娘要裁衣?婢子现在可要让针线房的人过来?”
& & 孙茗摇头,一边摸着缎面,与她道:“我是自己闲着无事,想做两身寝衣。”
& & 花枝花蕊闻言一惊,双双看了眼对方。最后还是花枝劝她:“娘娘现在身子重,有什么想做的,让底下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仔细伤了眼睛。”
& & 孙茗也不理,挥着手就让人下去了。
& & 二婢知道,一旦自家娘娘下的决定,是说动不了的。再说她们身为侍女,只是做到劝解,是不能真正管着娘娘的,也就从善如流地退下了。
& & 这几匹颜色素净,她挑出一匹缟色印着福字暗纹的绸缎,摸了摸,觉得手感不错,就将余下的捧回衣橱里,又拿了剪子裁剪起来。
& & 她打算做两身一样的睡袍,就是后世那种长款的,一合上衣服,就拿腰间的带子系上即刻。
& & 原本一匹布,料子是不多的,寻常都只能做一身衣服。不过她要做的寝衣比较简单,根本无需耗费太多的料子,就拿一匹,做两身是足足够的。
& &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好不容易将两身寝衣做完了。好在做法简单,系带还让花枝缝了两层。最后收尾工作还是她自己来做。这种算是比较私密的衣服,她是不愿意假他人之手完成的。
& & 等李治回来的时候,她笑盈盈地将人应进屋子。
& & 李治见她这番神情,定又有一出幺蛾子,也不问,就拿眼睛看她,看她又要做些什么。
& & 孙茗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罢了,就等着他开口问呢,怎么知道,因她自己的脸出卖了自己,反而被李治拿乔起来。
& & 不过她也不介意这种小事,把人都赶下去后,就从衣橱拿了两身寝衣出来。
& & 李治起先看不出这衣裳有什么花头,听孙茗说是寝衣,也就只点了点头,却别她拉着硬生生地换上了试试。
& & 两身衣服长度都至脚环,因是绸缎的料子,而且贡缎都是用蚕丝制成的,布料显得轻棉顺滑又很柔软,穿在身上自然极为舒服。
& & 李治试了试,也卖了她一个面子:“还不错,确实方便。”
& & 孙茗听了他的话,自然欣喜,娇嗔道:“你道我忙一下午是为了什么,得你这句话可真不容易。”
& & 岂料李治一听,顿时沉了脸:“你自己做的?”
& & 被他脸色唬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他,明明她全是好心好意……拉了拉他袖子,孙茗收了脸上的笑意,皱着眉头问他:“这是怎么了?人家不过是好意。”
& & 李治忍了忍,实在有种把人压着狠狠打几下的冲动,实际上却碍着她的身子,把人拉到床沿坐下,沉声道:“你如今这模样,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这种事叫下面的做了也就是了,要不养着她们何用?”
& & 他最后这句话,简直是吼出来的,震得侯在门边的花枝花蕊缩着脑袋,贴着墙,只求降低存在感。
& & 听他这样说,孙茗算是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竟是为了这般。这样想着,脸上不免带了一些出来,见李治又要说他,急忙安抚起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做了还不行嘛?人家不过想给你个惊喜,竟然被你训一顿……”
& & 见她认了错,李治脸色稍霁,后来一想,也确实是为了他,就再不好生她的气,反而心里生出一丝暖暖地,说不上来的感觉。
& & 将人揽着,他忽然觉得平静下来,嘴上却别扭道:“以后再不许这样。要做什么就吩咐下去,我也不缺你这一身衣服穿。”
& & 孙茗知道他这是气消了,转而念起她的好来,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在他身边嘟囔起来:“那你也不许这样说我。知道我胆小,还把话说得这样重。”然后引来李治狠狠地捏了捏她脸颊上软肉。
& & 门口二婢听着里面的动静,暗道总算是风平浪静了,这才偷偷吁了一口气,惹得王福来猛翻白眼。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太子殿下回回在孙娘娘这里,最后都是这样收场,作为太子贴身内侍的王福来,都已经习惯了好吗!
& & 日子匆匆滑过,很快就到了秋风扫落叶的时节。
& & 她怀孕初期,还有阿娘陪着,过了月余,也自然把阿娘给送回去了。后来,她已经习惯在无聊中找些乐子玩。
& & 如今,她肚子明显有些显怀了,不过三个多月,是辩不出男孩女孩的。只是,听阿娘曾说过,显怀早的一般都是女孩。如见见孙茗的三个月,明显与萧良娣四个多月的肚子一般大小了,花枝花蕊都沉默着不敢作声……
& & 谁都知道,李治对她这胎生儿子的期望有多大。
& & 孙茗反而并不在意,对她来说,男孩女孩都好,女儿还更贴心些。像小妹妹那么可爱那么萌,就是多养几个女孩也无妨。再说,她现在又有宠,只要霸者李治,还怕生不出儿子?
& & 刚用了午膳,她就想到庭院里走一走。
& & 现在明显感觉分量重了一些,她自己也不敢大意的,出入都有一**侍婢,近身的,更有花枝花蕊两人。
& & 花枝花蕊原本还要顾着她的屋子和库房的,现在也都以她身子为重,把库房交给如意管着,也把花萼提了上来,寻常也都把事情派给她练练手。
& & 此时见孙茗起身,两人一左一右跟上去,花枝一手搀着她,极是谨慎。
& & “奶奶,园子里送了好些菊花,不如去瞧瞧?”花蕊也是怕孙茗苦闷,就出声提醒。
& & 原本园子就距她的沁香明景极近,因绕过园子,就直接可以到达太子书房,所以她的荣宠可见一斑。
& & 孙茗点头,想起园子里种的花也多,比她这一方小院可好多了。只是……
& & “园子可打扫干净了?不会有石子或别的什么吧?”不是她异想天开,实在是不是常有宅斗宫斗的剧情,怀孕的时候被地面上的石头被水被冰滑倒吗?何况她如今这样打眼……
& & 花蕊一噎,看向花枝,还是花枝看出孙茗略微惊疑的神情,出口解释:“这园子里头,都有专人清扫的,又有总管监察,是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娘娘且宽心。何况,真出了什么事,他们皆有连带之责,就是太子妃也难逃干系。”
& & 那倒是,太子妃毕竟出生名门,虽然有邀宠的谋划,亦有自己的一番心思,但为人并不阴险。再说,李治现在就已不喜了,她也不敢做什么令他厌恶反感之事。
& & 那萧珍儿,自己都整天顾虑自己肚子的那个了,哪有心思管她?尤其,她还一门心思地肯定,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定是个儿子,想为他积福还来不及呢。
& & 孙茗点了头,扶着花枝,身后跟着花蕊及数个婢女,往园子里去。
& & 因孙茗现在身子重,又恐她走几步就想歇息一歇,花枝还吩咐她们带上美人靠、茶水果子等物。
& & 现在桂花盛开,闻着香味,也是心旷神怡。
& & 从入了园子,走的都是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然后路过一片桂花林,就见到了花蕊说的菊花。
& & 李治是特地吩咐了人,从外面搬回了很多极品的菊花的,颜色花红柳绿的,看着就喜庆。
& & 花蕊远远看见有个内侍在修剪花叶,就将人招了过来。
& & 孙茗抬了抬眉眼,见内侍走近,距离十来步开外就停下来,躬身回道:“奴婢陈来,给娘娘问安。”
& & “嗯,”孙茗见他不过十岁多点的年纪,却行止有度,看着像是个懂事的,与他道:“这里的菊开得这样,你来介绍介绍。”
& & 陈来并没有惊讶,来时就已经略知唤他所谓何事了,所以从容地与她道:“季秋之月,鞠有黄华。娘娘看这株明菊花,因是秋日之花,花呈黄色,只是品种太普遍,这医一株不过品相稍好。再看这株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名为日出海天。”
& & 在唐朝,菊花已经很普遍了,栽培技术也有提高,采用嫁接繁殖,能种植出一些品相富态的菊花来。更有刚才陈来所言的,花色不一而足,一朵花内里还呈现出别的颜色来。
& & 花蕊见孙茗完全被那内侍讲解得入了迷,心里微一落下,就见道旁不远,靠近水池边的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就瞧瞧给一旁的花枝使了个眼色。
& & 花枝作为孙茗的近身侍婢,是她身前第一得用的人,自然心思极细,又敏锐,所以花蕊一向她示意,她就朝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地,看不真切,看衣着,不像是一般奴婢。
& & 花蕊与花枝点了下头,自己悄悄后退,从另一处绕过去。
& & 远远瞧见那个娘子,原也不值当什么,只是那娘子朝这边自家娘娘望过来,竟就站在那里看着,花蕊唯恐对方心怀不轨,还是要上前问一问才能放心。
& & 那站在荷花池边的正是徐良媛。
& & 徐婉也是站在原处望向孙茗,就算站得再远,她也看出,被人簇拥着一派雍容华贵的仪态的孙良娣,只是在原地踌躇着,是否该上前拜见。
& & 这时,看到从另一处小道绕过来的俏婢,行到她跟前,福了福身:“奴婢是孙娘娘身边的花蕊,向徐娘娘问安。”
& & 一走近,花蕊就知道眼前这身着襦裙装,上身浅绿的半臂,下着柳绿裙装,梳着云髻,只簪了两支玉簪,清清秀秀的模样,带着书卷气。
& & 花蕊是见过太子妃娘娘与萧良娣的,别看她寻常性子跳脱,却也极为聪敏,不然也不至于被孙茗这样看重了。只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娘子的身份来。
& & 徐婉忙道:“不敢不敢。未料到孙姐姐也来了,劳烦回禀,我与孙姐姐问个安。”
& & 花蕊心中翻个白眼,谁是你孙姐姐?口中却为难道:“徐娘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娘娘最恼被人打扰,不若下回吧?现在娘娘正在兴头上,看徐娘娘也是尽兴了,是否现在就回?”
& & 徐婉不防眼前这俏婢竟这样恃宠而骄,因着孙良娣要观赏园子,竟要赶她走?
& & 她自认自己算是个规矩懂事的,太子府上下,看着也是规矩多,只当花蕊随着孙良娣一般,仗着太子的宠,目中无人起来,遂读书人的犟脾气一上来,就佛袖道:“这园子可也不是孙姐姐一人的,我在这儿赏景,碍着人什么了?你且回孙姐姐,妹妹在这里恭候姐姐。”
& & 花蕊因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说了不叫人打扰孙茗,碰到扫兴之人,直接将人赶走就好。知道徐良媛并不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她才会这样与她说,岂料得回了这样一番话来……
& & 原还担忧自家娘娘见了她,心里不痛快,眼下,她竟是这样说了,她就只好福了福身,从大道回去,将这番周折与孙茗道来。
& & 花枝见花蕊回时的神情,就知道不好,果然见她把话说完,就忙看向孙茗那张收敛了笑容,平静地面色。
& & 孙茗搭着花枝的手,道:“她想见我?可我却不想见她……”话落,就带着人一路往荷花池走去。
& & 不是徐婉做错了什么,只是不喜有这样一个人横亘在她与李治之间罢了。
& & 此时正是金荷秋韵,池中的荷花已谢,偶有黄色的花枝挂着,从浅绿色的池水中探出头,也别有一番美态。
& & 徐婉见孙茗往这边过来,福着身问安……
& & 只是孙茗渐行渐近,路过她跟前,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与身后一众侍婢,逐渐行远,留下徐婉错愕地抬头看去。
& & 徐婉怔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她设想过百般,想过孙良娣或与萧良娣那般厌恶她,或是憎她恼她,唯独没想过,她竟就这样将她无视了……
& & 收了收手指,胸腔内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性与一丝若有如无的羞恼。孙氏竟这样羞辱她?!
& & 那边,孙茗本就没有将徐婉放在心上,此时闲逛的心思也淡了,把那陈来放回去,自己坐在凉亭,用了些茶水,只是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 & 园子里的发生的,不过是小事,在孙茗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这番内里的刀光剑影,自然被其他人收进眼里。
& & 李治回府的时候,已经听王福来禀报了关于孙茗的一日行,自然也知道了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他来来说,本也就只是小事,所以很没放在心上。
& & 回了孙茗的屋子,见屋子里已经燃上了蜡烛。不过外面天却还没黑尽,又不到饭点。
& & 花萼是守在门边的,见了太子殿下,就福神回道:“娘娘仍在沐浴。”
& & 李治点头,直接穿过正门往浴室去。
& & 孙茗正坐在流香渠边的台阶上,由着花枝为她擦着后背,闭着眼享受着。
& & 花蕊是最先看到李治的,正要出声,就被李治挥手赶出去了。花枝随后也见了,手上一顿,被她擦身的孙茗立时就察觉了,问:“怎么停下了?”
& & 她话才落,后背上的手又掬着巾子帮她擦背,只是力道更重了一些,却更舒服,令她发出一声喟叹:“比刚才好多了,再往下些,对,用力。”
& & 帮她擦背的李治闻言,一手捂着嘴笑不小心就笑出了声来,惊得孙茗回头,一看竟是李治,蹲坐在池边帮她擦背,立时就脸红起来:“九郎什么时候来的?”
& & 李治看着她被热气熏染得酡红的面色,心中一动,凑上去,在她唇边落下吻来:“刚来,这是洗好了?我扶你出来。”
& & 孙茗自从怀孕,还没这样在他面前赤条条的,又因肚子凸显出来,被他搀着走出水池的时候,就被他火热的眼睛盯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 & 李治把她扶至池水边的椅子上,又拿了干透的巾子帮她擦身,知道她现在行动不便,也不能弯腰,就帮她下边也擦干了,闹得她羞红着脸,捞了一旁的寝衣,就将脸埋进衣服了。
& & 李治一抬头,就见她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又拿她小衣帮她穿起来。
& & 孙茗被他扯掉手中的衣物,靠在他胸前由他穿着小衣,这样贴身的服务,她面上的红霞就没退下去过。
& & 李治自己也不好受,哪里知道就这样被勾了兴致,一时没忍着,在她明显又大了一圈的玉桃处捏了捏,引得某人发出一声娇吟……
& & 这身衣裳,足足穿了一刻功夫。
& & 孙茗见李治硬生生地忍着,出了浴室,坐在膳桌旁,偷偷地瞧着他笑……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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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4章 肆拾肆
& & 孙茗怀孕初期,因胃口不佳,被阿娘秦氏压着各种进补,如今肚子方三个月多一些,反而开始敞开胃口各种吃起来。
& & 李治坐在一边,用了膳,拿娟子拭了拭唇角,置在桌边,就看到她口中仍是不停。提了筷子,帮她夹了些远于她面前的花菇鸭掌、绣球干贝、罗汉大虾,把她碟子都堆得满满的。孙茗也都笑纳了,不一会儿就全入了她的肚子。
& & 原来是为她吃不进东西发愁,现在见她吃了这样多,李治又愁上了。
& & 置了筷子,他是不敢再喂她吃东西了,又看了看她藏在襦裙里的肚子,才与满口都是鸡肉的孙茗说道:“我看你肚子这样大,都是吃肉吃的吧?”
& & 孙茗顿了顿,再慢条斯理的把东西嚼烂了吞入腹中,朝他抛个媚眼:“人家饿嘛……你不是叫我多吃一些?如今我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你敢拦着?”
& & 李治无非见她吃多了些,说出口就成了这句。见孙茗这样回他,不由得一阵好笑:“知道你能吃会跳的,我高兴还来不及。这就不吃了?饱了?”
& & 孙茗也停了筷子,见李治问她,才意兴阑珊地道:“刚才还不觉得饱,一歇下来,就觉得吃得尽够了。”
& & 李治见了,也就扶着她起身,两人一道去庭院里散步。因她怀着孕,李治也特意迎合她,放慢了步子。
& & 孙茗挽着李治,看到有几个眼生的内侍在庭院里忙紧忙出地给移花换盆,送来了好些秋菊,颜色红的粉的紫的这类多一些,也有绿色,黄色的少,白色就更没有了……
& & 还新拨了个内侍过来伺候这些娇花,就是在园子里与她介绍菊花的陈来。
& & “怎么想起挪了菊花回来?”她原先也没提出要在庭院里移栽菊花,今天之前,李治也没这么干过,这才有此一问。
& & 李治也是听了王福来回禀的园子里发生的事情,这才吩咐下去,让人移了些秋菊进来。既然她喜欢看,那看看心情也会更好一些。李治瞧了眼几盆品相好的,心里还在想王福来会办事,这些菊花颜色喜庆,又道:“喜欢什么,就与我说,不过几盆菊花而已,让你多瞧上两眼,就是它们福气了。”
& & 孙茗原先并不特别爱菊,不过这些花被栽培得格外好看,又被李治一番话哄得眉开眼笑起来:“就会哄我开心,也不知道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心情却很好的凑近搁在架子上的一盆艺菊。
& & 李治想起王福来的话,忽然问起:“听说,你在园子里,罚了徐良媛?”
& & 王福来不过是听到有内侍见着徐良媛站在孙茗身后,站了许久都没有动,只当时罚她站在那儿,再加上徐良媛从回去后,面色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就在李治回府后,把他听到的话都说个李治了。
& & 孙茗漫不经心摸着花芯,拿秋水眸子横了他一眼,道:“谁传的这话?”一边朝王福来看去,见王福来瑟缩了一下,就抓着李治的袖子撒娇起来:“人家不过去逛逛,不想见人罢了,是她站在那边挡了我的道,我还没说她呢,只是没理她罢了,竟这样坏我名声!”
& & 李治是知道她从来就没存过什么坏心思,看人都往好的地方看,只是不想理会的人不愿意搭理,说到底,就是心眼太实诚了。抓起她的手,又轻轻地捏了捏,看着她道:“既然污了你的眼,以后就让底下的把人赶走就好。你自己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别气坏了自己。”
& & 然后拥着人回屋子,在孙茗看不见的时候,沉着眼瞟了一眼王福来。
& & 王福来不防有此一着,愣了愣神,忙不迭地跟上去,心里是一阵后悔。这话传的,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早知道应该问个清楚,再把话给说圆了……
& & 把孙茗安置好没多久,李治就迈出屋子,盯着王福来问:“以后再将你孙娘娘带进这种话里,你甭到我跟前了。”
& & 王福来被唬得跪了身,忙点头称是,又道:“定是徐良媛叫了内侍,传出了这样的话来,奴婢这就去查。”心里是把徐良媛骂了个半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 & 李治沉吟半晌,道:“不用,把人挪到栊翠苑去。”
& & 那栊翠苑是内院里边最远的院落了,地方又小,最关键的是,距离太子书房也好,孙茗这里的沁香明景色也好,实在是很远,且原本也是不作他用的。王福来也没料到,太子殿下就这样把人打发地远远地。你说,好好的一个小美人,还是才女呢,何至于就这样浪费了……
& & 李治并不想去查这样的事,反正于他来说,那徐婉不过是个并不相熟的人。不管是孙茗厌她也好,还是她自己耍的心计也罢,他并不对来龙去脉感兴趣。
& & 对王福来一番吩咐后,他就转身回了屋子。
& & 孙茗并不知道李治背有什么鬼,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他把徐良媛打发到那么远的去处。
& & 等夜深的时候,子时刚过半。李治将手上的奏疏一收,伸个懒腰,看了眼窗外月色朦胧,起身往床榻边去,不消片刻,就钻进了被窝,一手搂着孙茗。
& & 两人挨得这样近,微凉冷冽的气息和温暖怀抱一靠近,熟睡中的孙茗迷蒙间,眼就露出一丝细缝,拿脸蹭了蹭他的胳膊,换了个更舒服地姿势。
& & 李治一手在她面颊上摹挲着,不忍道:“可是又吵到你了?”
& & 孙茗正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没有,睡得好着呢。”然后察觉到他的手又往下游弋起来,孙茗发散着鼻音道:“别闹,太医说得过了五个月才能行房。”
& & “噗……”李治一面笑着,一边用手轻轻在她翘臀上一拍:“赶紧睡吧。”近日来,他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是哪有心情做些什么。
& & 时间平缓地滑过,一转眼,到了雪窖冰天的时候。
& & 花蕊一大清早就从园子里的梅花林折了几支梅来,又在院子里与小丫头们一番说笑,这才走进堂屋里,抖落了一身的雪渣子,又在炭盆边烤了烤,浑身都开始暖了,才敢进入内室。
& & 花枝刚把衣橱里的衣物备好,就看到花蕊手捧着梅花,插入早就备好的净瓷瓶,又拿剪子修剪一番。
& & 这时,见孙茗动了动,忙走近床榻边看看动静,就见她睁了睁眼。
& & 孙茗如今将近六个月的肚子,却大得惊人,如今翻身都有些困难了,花枝凑近去看,无非是以为她又要翻个身接着睡,现在看她自己先醒了,就问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 & 屋子里置了炭盆,熏得整个房子都暖洋洋的,又燃了梅花香薰,轻轻一嗅,就闻到一丝丝淡淡的香气。
& & 孙茗又躺了会儿,才被扶着起身:“什么时辰了?”
& & 花枝为她合上衣,答道:“巳时将过。”
& & 又是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她也并不意外。起身收拾完后,就到堂屋里用膳。也因为她现在不方便跪坐了,椅子总算是正经地利用起来,又做了套金丝楠木大方桌,专门就是给她用的。
& & 现在小娘子也不被抱到外面去了,外头冷,就给它堂屋里安了个小窝。只是李治现在不许她玩猫,就只能拿眼睛看看。所以她坐在椅子上吃,那小娘子就缩在桌角边啃鱼肉吃。
& & 习惯用了膳食后散步消食,顺带锻炼锻炼身体,是以刚歇了筷子,花枝就扶着她起身,又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
& & 李治知道她怕冷,就使了内侍,每日在她散步的时候,先把皮毯都铺到回廊上,等人回了屋子,再把皮毯一卷,给收起来,省的被雨雪浸湿、被风尘脏污。
& & 看到亭廊外开得灿烂的山茶花,孙茗随手指着粉白相间的一盆,与站在一边侍弄花草的陈来道:“像这样的,帮我剪几支漂亮的。”
& & 等回到屋子,看到备上来的几支茶花,上边还挂着霜晶,透着丝凉气,与花枝道:“等晚些,叫小厨房备上牛肉羹,合着热锅子一起装进牛车里,去宫门口侯着殿下。这几支茶花开得这样好,也一并送去,先给殿下看看,也叫他高兴高兴。”
& & 花枝应声下去了,花蕊上前,给她端了花茶,见她喝了两口,就把茶盏放置一边,就给她出起主意来:“娘娘,外边天寒地冻的,也不方便出门,不如,让夫人过府,与娘娘解解闷?”
& & “不必,现在阿娘还忙着阿英春闱的事情,心里恐怕还担着心,哪里好叫她过来。”说起这个,想起来还得问问李治,次月春闱的事情。她自然是为了自家打探的。
& & 等李治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侯在宫门口苦着脸的王福来。
& & 一上前,王福来就躬身道来:“孙娘娘遣奴婢过来迎殿下,殿下,车里备了牛肉羹,可要用些?”
& & 李治心里颇觉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几步走到牛车,一撩衫子,就跨了上去。
& & 王福来一愣,随即立马叫小子们驾车,往太子府回去了。
& & 坐在里面,锅子还喂着火,他就是刚才有一身的寒气,眼下也已经浑身泛起暖意来。拿了一边备着的小碗,从锅子里盛了一碗,不一会儿,还有些烫口的牛肉羹就一碗下肚了。这才发生一声喟叹,挟起几株新折的茶花,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 & 等他回去后,一手撷着茶花,悠闲地迈入沁香明景。
& & 孙茗正巧在吩咐人,让人在桌上搭上热锅子,见了李治进来都没空理会。等了好一会儿,李治都坐在一边,被暖炉烘地都快打盹了,她才放下手头的事情,走近他身边。
& & 知道她喜欢走动,他也时常由着她,现在见人都走近身边了,就把她拉下来,看她红扑扑的脸,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些小事,吩咐下去就好了,何须你亲自看着?”
& &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孙茗看了看侍婢们都下去备食了,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就问起他来:“如今可是忙着春闱的事情?看你这样忙,又有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 & 现在不光忙于国事,主要是李世民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有时早操都坐不了太久,所以政务都压在他身上。她现下问起,他就答道:“不光如此,还有过年食俗、请宴,接下来就是元宵,事都赶一块儿了。”
& & 说起来,李治即刻就想到她娘家兄弟春闱的事情来,就安抚道:“春闱你就宽心吧,弘文馆学士和吏部共同监察,等过阵子,他们把试题定下来,我帮你托人回去,为你兄弟扫扫路。”
& & 孙茗顿时就惊呆了……这是公然作弊,有木有?!
& & “这……这也行?”她是不清楚这个时期是怎样科考的,但是考题泄露这种事,不是死罪吗?
& & 李治又道:“只是考题罢了,行文书写还得靠他自己。”旧时,皇帝也想立起得用的手下,就将题悄悄泄露,只要混进了殿试,其他都是无妨的。这叫,朝中有人好办事。
& & 孙茗是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言下之意,就是给孙英开卷考。像科考这种看文辞的考法,是没有所谓的答案的……
& & 好吧,这件事暂且不议,她一手抚着肚子,又提到:“昨日你回得晚,我也没与你细说,太医号脉的时候,说我这胎动静这样大,肚子也比旁人大了些。”
& & 李治闻言,也朝她腹部探头看去,如今六个月的肚子,比萧氏七个多月还要大了一些,也皱眉问道:“太医还说了什么?可有不好?”
& & “寻常都叫太医过来看的,都说正常,脉像也正常,只是……我还是有些怕。”她原想还欢心地想,会不会是双胞胎来着,只是太医始终没有个诊断,她也不好真的问出口,是否腹中有两个孩子,万一不是,叫李治白高兴一场,又要叫其他人笑话。
& & 再来,随着肚子一日日跟吹气球似地鼓起来,她现在也时常心慌慌地害怕起来。在这年代,遇上难产什么的,基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何况她这胎还是头一胎,生的就更艰难了。所以,听到太医说,她这一胎恐怕胎儿养得太大,于母体无益,才惊觉,是否补得太过了?
& & 她就把事情往这方面一说,李治连忙搂着她,安抚起来:“别想太多,你不是早就注意进补的事宜了吗?”
& & 被他哄了哄,虽然心里还有些忧虑,却也没之前那般惊慌了。反倒李治自己,因她的话,眉间是久不见疏朗,想了想,又亲自去把太医叫到跟前询问才能放心。又叫了王福来,令他明日去将自己的乳母也一并带过来照看。
& & 对孙茗来说,孕中蒸包子怀着胎,外面又去不得,等于在苦熬时间。等真的临近产期了,又害怕得不得了。
& & 自从与李治说了心中所虑的事,李治隔了两日就给她送来两个婆子,一个据说还是李治当年的乳母,说是放在她身边,好叫他放心。
& & 然后又过了几日,又备上了两个在长安是出了名的有经验的稳婆,据说,这两个稳婆亲手接生的孩子,没有成千上万,也得有百八十个了,从未失过手。更重要的,她们接生出来的孩子,十之七八,都是男孩……
& & 听到这个,孙茗实在是哭笑不得,没想到李治还信这个……
& & 时隔两个月,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候。
& & 刚忙完一阵的李治,还没来得及松快松快,就听府里传话出来,说是萧氏要生了。
& & 萧珍儿如今正是临产的时候,她这已是二胎,也全没有第一胎时候那般惊慌,底下侍婢们也都是有经验的,等到她破了羊水,一时间,产房就忙碌起来,也顺势叫外院传了话。
& & 太子妃是第一个到的。
& & 因太子还在朝中,也不会因妾室临盆而特意赶回来,只好打发了内侍,去给太子殿下递了话。然后她就坐在堂屋中侯着。
& & 等她身边的茶换过两盏,徐良媛才匆匆赶到。
& & 见她像是小跑着过来,脸微微透着粉,喘着气。知道她如今隔得远,虽然这个时辰才过来,但显然是一听到消息,就即刻赶过来的。心里一叹,道:“徐妹妹怎么过来了?快些坐下。”
& & 徐婉寻了底下的案几旁边落座下来,左右看了两眼,也没见孙良娣,正当不解,就听太子妃道:“孙妹妹定是身子不适,她如今月份也大了,是不便出来走动的。”
& & 事实上,孙茗是一觉又睡到午后,起了身后,花枝才与她说了萧氏临盆的事。不是花枝大胆,在初时瞒下消息,只是那时,自家娘娘尚且没有醒来,她是不敢扰娘娘清梦的。
& & 孙茗听了,也没急着去,叫花蕊帮她一番盛装打扮了,才慢悠悠地用了午膳,扶着花枝,如闲庭信步地缓缓而行。
& & 一面当作饭后消食,一面只是略有表示表示。虽然她就是不去,以她现在的身子,也无人可说她什么。
& & 孙茗到的时候,太子妃与徐良媛已经侯了快两个时辰了。
& & 从容地行至太子妃跟前,盈盈一笑:“太子妃姐姐竟是来得这样早,可是妹妹来晚了?”
& & 知道眼前这笑得艳如桃花的人,是太子如今心头的宝贝,太子妃哪里会不长眼地去挑她的刺,遂道:“你如今身子重,该在自己屋子里休息,怎么也过来了?还不快快坐下。”
& & 孙茗闻言,笑得越发灿烂,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搭着花枝的手,往一边挪了两步,自有身后的侍婢置下椅子,然后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
& & 太子妃只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盏,也不去管她,对面的徐良媛却是皱眉,看着孙良娣坐在那里,见她眼里全没她徐婉这个人,在她与太子妃说了几句场面话,全当没看到她……
& & “妹妹徐婉,见过孙姐姐。”徐婉自己先忍不住出了声,与孙茗见起礼来。
& & 太子妃举着茶盏的手一顿,也全作没听到的模样。
& & 孙茗眯着眼垂着脸,一手搭在肚子上,竟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 & 徐婉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反应,正当又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到对面一声轻盈的笑声,就听孙茗笑道:“原来是徐良媛妹妹,是我失礼了。”
& & 徐婉抬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孙茗,因为比她们跪坐下来的显得更高一些,就给了她如同俯视的感觉,一瞬间气弱了不少:“姐姐不怪妹妹无状就好。妹妹也不想再因误会,再被贬至他处了。”
& & 孙茗这才抬起了头,认认真真地看了眼徐婉,看到她清丽的容貌,和略带萧瑟的身型,像是在府里没有将养好,一个冬天过去了,反而添了些病容的模样……一时间,倒让她想起她初入东宫的时候,也是这般病态……
& & 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到里面婆子匆匆出来的声音,踏至她们面前恭贺起来:“娘娘大喜,萧娘娘产下麟儿,母子均安。”
& & 太子妃捏着茶盏的手猛地以紧——萧氏竟是生了个儿子!
& & 孙茗轻吁了一口气,总算是生下来了,也不枉等了这会儿的功夫,见太子妃还没有所示下,就低声提醒道:“果真是喜事了,太子妃姐姐可是现在使人去宫中报喜?”
& & 太子妃回过神,点头称是,又叫文秀去把她话给传了,又吩咐给底下奴婢们涨了月钱。只是,她脸上可半点喜色也无……
& & 徐婉见了太子妃的神色,只匆匆低了头,不敢再看半分。反倒是孙茗,心底一阵嗤笑,太子妃这是连面子也不做了的。遂也不管她,扶着花枝起了身,道:“萧姐姐如今产下健康的孩子,实在是福气,我如今身子也不比以往,现在就不凑这份热闹,就先回去了。”
& & 太子妃颔首,让人将她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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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5章 肆拾伍
萧珍儿生了个儿子,李治自然高兴非常。
孙茗见他面上欢欣若狂,心里是一阵阵泛酸。只她不知道的是,李治因有了第一个身份上拿得出的手的儿子,故而这般失态罢了。当初他与太子妃也举案齐眉过一阵子,只恨太子妃的肚子太不争气……
其实,她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早有预感自己此胎大约是女儿的,但看李治对她这样期待,就算想与他说了,却反而几次都说不出口。
直到萧氏的儿子满月,又过了一旬多的日子,孙茗这边也有动静了。
这日正逢四月桃花盛开的时节,天气也一扫前几日下春雨的凉气,春光明媚,带了些暖意。
孙茗刚醒,就察觉到身子底下,被褥里面都湿漉漉的,心中惶惶地,口中忙喊:“花枝,花蕊——”
花枝花蕊本就紧着这两天日子,此刻听到名字,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事,赶至床榻边。
孙茗惊慌地抓了花枝的手,感受到腹中阵痛:“快,快去寻稳婆!”
这是要生了?!花枝忙道:“娘娘,别急,产房都是备下的,马上就妥当了。”虽然这样劝慰孙茗,她自己却反而一脸惊吓过度的模样,惊慌失措地催着花蕊去产房里备上炭盆,又去门边叫了陈来把稳婆和乳娘唤来。然后叫来花萼一道回至床边,准备扶着孙茗去产房待产。
只一会儿功夫,孙茗的阵痛从一炷香一阵疼,到眨眼间一阵疼,等她察觉稍微平复一些,就被两人搀着起了身。
花蕊刚叫底下侍婢把炭盆备好,又嘱咐人烧水,拿剪子等物,因她实在不知道还要备上什么了,忙急着回屋子去探查情况。见了孙茗被花枝花萼搀着要往产房走,随手取了大袖衫,披在她身上,一道行往产房。
将孙茗稳稳地安置了,一应床榻被褥都是早早就备好的,如今,屋子里已经熏得暖暖的。这时,两个稳婆也已入了产房。
这两个稳婆极有经验,一个直接指挥着花枝花蕊解了她的裙衫,拿着枕垫架起她的腿,探探里边开了几指,另一个去看了备的热水等物,又嘱咐花萼下去熬了参汤。
待万事俱备,那稳婆就与乳娘和几个侍婢说道:“看情况,还得几个时辰,现在就可以去与贵人禀报了罢。”
花枝应声点头,走出屋子外,与陈来道:“你去禀报大总管,说娘娘临产。”大总管说的就是王福来。王福来得了消息,立时就会与太子殿下回禀的。
然后又让招来一个小丫头去禀报太子妃。吩咐完了,才又转身进了屋子。
李治刚从宫里出来,就见王福来侯在外边,已有多时了。知道定有急事报于他,他还没走近,王福来就已是小跑着过来:“殿下,孙娘娘临盆了。”
虽然,早就预算好了在这几天,但乍然听到,还是惊了一下,一反应过来,就夺了身边侍从的马鞭,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一众侍从回过神,也急急忙忙地快马加鞭赶上去。
待李治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下了马,将马鞭往内侍手中一丢,撩起袍子卖进门槛,急急忙忙往沁香明景去。
才入了院子,就听一道恭喜声:“恭喜娘娘,喜得郡主……”隐隐地,传来屋子里面婴孩的啼哭声。
竟是这样快,生得这样顺当……
此时,李治一脚刚刚迈进屋子,太子妃刚刚听闻“喜讯”,正是一脸极为高兴的神情,连一旁坐着的萧珍儿,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见李治回府,也没听见外边有内侍禀报,太子妃与萧氏齐齐变了脸色。
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李治看也未再看一眼,就见站在一边恭喜的婆子。眼一眯,扫了眼战战兢兢的婆子,道:“还不快进去服侍着?”
那婆子正是其中一个稳婆,见太子吩咐,急忙称是,扭身就又进去了。
李治这才又想起,甫一进屋子,见着的这两人的神情,立时就沉了脸。若说一开始,他对孙茗此为男胎的希冀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失望……但很快又一想,归根究底,也是自己的孩子,虽是女儿,女儿也罢……
这时,又听那稳婆一声惊呼:“还有一个!”
这句“还有一个”惊得堂屋中的众人齐齐抬头,错愕地瞪直了眼……一胞双胎?!
顿时,李治仿佛又复活一般,神情立时就激动了,站起来,踱了几步……伴着里边婴孩的啼哭声,震得他心神不宁。
太子妃与徐婉对视一阵,双双低头,不敢吱声,就连坐在一边侯着的萧珍儿,也忍不住无声地冷笑起来:运气这回事,有时候就是这般难料……
一胞多胎,这是福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听到又一阵微弱的啼哭声,如此,两个婴孩一起哭声不止,极是热闹。
太子妃面色顿时不好了……
只见之前那婆子又出来“报喜”了,只是她慢悠悠地迈着步子出来,脸色实在称不上“喜”,见太子殿下瞪着她的眼神,极无善意,呐呐道:“恭喜殿下,娘娘又产下郡主……”
李治肃着脸,听到又是女儿,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那种隐隐地,早就有此预感的微叹。缓了缓神色,就叫王福来打赏。
与他相反的是,太子妃顿时一脸轻松起来……
这时,萧珍儿也与徐良媛纷纷起身退除去了,太子妃见殿下怔怔地站在门边,不敢久待,也轻声言退。
产房里,孙茗咬着一丝清明,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早就听到内室外边李治的声音了,所以她自然要见到李治,方能安心地睡去。
未过多久,床榻被褥刚刚收拾好,屋子里也整理干净,散了些腥气和异味,就见李治果然背着手进来,面上看不出生气或是高兴地神情,她没来由地就有些担忧,皱着眉,直到李治走近床榻边……
见了李治坐在床沿上,她两手抓着他的右手,鼻子一酸,落了一串泪珠下来:“九郎……”
李治见她一哭,慌乱地拿袖子给她擦脸,不悦道:“怎么又哭了?!不知道现在哭要坏眼睛的么?”见她止不住的泪,最后变得哄起人来了,换了姿势,与她坐一个方向,又搂着人,道:“乖……别哭了。知道我最受不得你哭,可是故意来闹我的?好不容易生下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很该高兴才是。”
孙茗也说不清为什么哭,其实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就是觉得受了这番罪,罪责该全在面前这男人身上,自然见了人,就忍不住落了泪下来,只想哭个痛快。
拿他袖子擤了擤鼻涕,在他黑下来的脸色中,抬头怯怯地问:“既然高兴,那怎么也不见你看看她们?可见你也不是真心高兴地。”
“胡说!”李治黑着脸,接过一旁花枝递给他的热气腾腾的巾子,为她擦了擦脸:“还不是你,自打我一进屋子,就给我掉金豆子,现在还倒打一耙。”
孙茗这才缓了神色,让婆子把两个女儿抱过来瞧瞧,她都还没仔细看过自己闺女呢。
两个婆子,一人抱着一个,分别递到孙茗和李治的怀中。
这是她前世今生所生的第一胎,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看着脸红通通粉嫩嫩的模样,虽然五官完全没有长开,但她仍觉得女儿漂亮、可爱。
李治抱着的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只是,这恐怕是他首次抱婴孩了,僵着身,手就这样拖着,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还亏了那卢氏教他怎么抱。
李治抱着这一个,越看越觉得熟悉……“咦!”身旁的卢氏一声惊疑:“长得可真像殿下小时候。”
李治与孙茗一同抬头望向卢氏,只听卢氏肯定地点头,那张布满褶子脸显得格外慈爱:“郡主与殿下幼时,长得一模一样。”
孙茗低头看了眼怀中这个,闭着眼睛,砸着小嘴的闺女,又探头瞧了眼李治怀中的这一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长得,还真有些不一样……异卵双胞胎?!
李治怀中的襁褓收得更紧了些,原先还没觉得,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女儿真是与他投缘。见他盯着她瞧,也不哭闹,嘴巴一张一合地吐着泡泡。看着看着,心里溢出一丝蜜糖般的甘甜来……
抱着闺女坐了会儿,两个小丫头就被乳娘抱下去了。
除了让卢氏和另个婆子蔡氏照料她们外,他另又为两个闺女从宫里寻了两个乳娘来,还与她嘱咐几句:“你先看看这两个乳娘,好或不好,还要你自己掌掌眼。”
也因为宫中圣人妃嫔、宫女无数,被圣人宠幸后,孕产不时发生,难寻规律,所以宫廷时又备上乳娘,唯恐供应不及。所以,回回便宜了李治再去找寻了。
孙茗点头,看着他,道:“我省得的。”又想起,怀孕那么久,肚子又鼓得这样大,太医竟是没有诊出来:“我每隔几日就请脉,如何没有号出双胎?”
“这有何奇怪的?原本看病就是望闻问切,方知道病因,若是光凭号脉,就知道你这腹中双胎,岂非神医了?”李治解释道。
可是某人惊吓了……不是都说,中医可以号出两条脉来,告诉我们有双胞胎吗?!
李治也看着她,看她面颊上还粘着几缕发丝,一脸的倦色,就握了握她的手:“好了,你也被折腾地够呛,先用些东西,再歇一会儿吧。”
正说着,李治看到花蕊手中持着托盘,里面还置着鱼片粥,就开口先让她进食,一边接了托盘,喂她吃起来。
由着他喂,孙茗心里是稍稍有些感动的,可转念一想,自己都为他生了俩孩子了,喂她吃粥怎么了?!女人嘛,合该这样被哄着,当宝似的供着!
喜滋滋地用着,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好了,先歇会儿。”李治将碗往托盘上一搁,令花蕊接过托盘,就扶着她躺下,又拿锻被将她盖严实了。
孙茗刚躺下,见他正要走,心中多有不舍,从被中伸出一条胳膊,就将人拉住了,见李治扭头看她,才委委屈屈道:“先别走……”
她也不知因何这般多愁善感起来,虽然有些倦意,但见到他,就是非要粘着不可。
李治叹道:“好,我不走,快些睡。”
要哄个产妇真是不易,好容易见人阖了眼睡熟了,他才敢松了她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将她手又送回被窝,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这个时候,早过了饭点。
王福来一直在门口侯着,此时见殿下出了屋子,心里舒了一口气,上前问道:“殿下,可要现在备膳?”
原还不觉得,经王福来一提,倒有些饥肠辘辘的,遂点头,将膳备到主殿的堂屋里。
待孙茗从深陷梦中惊醒,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仿佛像是过了很久的样子。
花枝一直在旁边醒着神,是以见她一有动静,忙走近,伏身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可要用些什么?”
被花枝搀着坐起身,背倚着美人靠,一阵恍惚后,如梦初醒般,问道:“郡主呢?”
“郡主有乳娘带着,娘娘可要宣来看看?”花枝刚问完,花蕊就迈了进来,手上还持着燃起来的香薰,见孙茗已然起了身,忙凑近问道:“娘娘身子可还好?都睡了一天了,过会儿都能用晚膳了。”
“先把郡主抱来与我看看,再备些水,我想洗漱。”吩咐两人后,就往背后一靠。
其实传统观念里,做月子是不能洗漱的,但她们都知道她特别爱干净,寻常都要每日沐浴,隔上三两日也定是要洗个头的,所以听她吩咐,也并不意外,只好扭头问了卢氏。
还是卢氏经验老道,叫她们备上热水,需得烫一些的,再拿进去用于漱口、洁面。沐浴或是洗头却是不行的,再大的责任卢氏也担不了。
花枝领命下去了,留下花蕊照看。
一番整理后,两个乳娘就带着刚喂了奶的小郡主们迈进了屋子。
一见咿咿呀呀的小宝贝,孙茗就伸出手要去抱,其中一个乳娘极有眼色地将手中的襁褓递过去,稳稳地落在她的怀抱中。
孙茗接过女儿,一眼就看出这个定是姐姐。两个丫头虽然那样小,但长相初初就已经显得不一样,倒是容易区分。这丫头,许是真心大胆,虽然被人抱来抱去的,却也不怕,眨着眼睛,吐着口水,咿咿叫唤,像是在笑……
再抬头想去看另一个,只是那乳娘仍是怀中抱着襁褓,站得远远地……这般没有颜色,孙茗立时就有些不喜,微微沉了脸下来。
还是一旁已是空的手的乳娘拉了拉她的衣衫,她才仿佛察觉到孙茗的脸色,踌躇了下,才将郡主抱得近些与她看。
逗了逗两个小家伙,才慢条斯理地问她们:“你们叫什么?”
先前那个主动将襁褓抱给她的,自己挪出一小步,笑答:“回娘娘的话,奴婢姓楼,奴婢身边的这个姓马。”
楼氏看着精明一些,看年纪也二十好几的,长得倒有些大众脸,身材有些壮实。倒是她身旁的马氏,看着像是更年轻一些,眉眼间干干净净的,人看着有些柔柔弱弱,皮肤白净,倒是有一副好相貌。
孙茗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又道:“我这儿规矩不大,但还是要守本分的,侍候的好了,大家都好。”说着,就朝那马氏看去。
马氏被她瞧上一眼,就被那眼中的冷冽吓得低了头,只听身旁的楼氏应声:“是,是!娘娘且宽心,我们定会好好地服侍郡主。”
“郡主我这里留下了,你们俩先下去吧。”乘着两个闺女现在精神好,她可要多逗逗,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孩子甫一堕地乳娘的奶口一旦留用了,几乎就是终生制的,所以对待乳娘,她需要更加谨慎。万一有心怀不好的,在孩子刚有些懂事的时候,离间她们母女感情,就万事不好了……
也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奶,但从李治身上也好,从花枝花蕊问话中也好,最终发现,她这想法太异想天开了……宫中自有一套制度下来约束,果断没法子标新立异好吗?!
只是,让自家孩子吃别人的奶水,莫名地有些吃起醋来。所以对这两个乳娘,她才这样不假以辞色,实在是,没办法真心欢喜啊。
两个乳娘一听,还是楼氏先反应过来,福身称是,拽着身旁的马氏就出去了。
一把马氏拉出屋子,楼氏就皱着眉与她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两人一路走,楼氏就一路数落起她来:“这孙娘娘在府里在太子眼中如何?是这个!”楼氏翘起大拇指来。早在她入了太子府之前,就已多方打听了,知道孙良娣深受太子的宠爱,哪里敢违拗?
马氏听她说的,起先不语,后来约也是忍不住,悄声道:“就算得宠,也是要守规矩的。”
“规矩?”楼氏一声嗤笑,又道:“在这里,这个落院,只有孙娘娘让你规矩。”话落,她便不再多说,只觉得这马氏榆木脑袋,点不透,摇着头,就先自己回去了。
孙茗见两个乳娘出去,就吩咐花枝,让底下的侍婢留意这两个乳娘……
不是她小心,只是乳娘这职业,或许可能伴她闺女一辈子,是要起到榜样的作用。乳娘请的好就还好一些,若是不行,她是宁可不用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李治昨日用了膳后,去产房看了看熟睡中的某人,见睡得香甜,就回隔壁屋子里翻阅奏疏了。近日,李世民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了,他心里实在忧虑。府里连续添子,也算是,在阴霾中的一缕阳光了。
等手里的政务处理完,又悄悄去瞧上一眼,睡得极熟的那人,连姿势都没变……于是,李治带着困倦回去,入了冰凉的被窝。
第二天一回府,听说孙良娣醒了,就忙往她屋子里去。等他一脚迈进去的时候,孙茗抬头瞥了他一眼,与怀抱里的那个闺女道:“阿福乖~看看谁来了……哟~是耶耶来了~”
李治笑着上前,坐在床沿,抱起她身边的另一个:“这么快连小名都给起了?你怀里的那个叫阿福,这个叫什么?”指着他怀中的襁褓问道。
孙茗笑答:“阿宝。你快猜猜,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其实无需想的,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了:“自然是我抱的这个是姐姐了。”这一点还是颇为自信的,昨日抱了许久的闺女,总觉得极合眼缘,抱着阿宝都不想撒手了。
两个闺女本来就长得不同,但这样快就被猜出来,她顿觉无趣,手上也抱了好一会儿了,有些发酸,叫花枝接过去抱一会儿,自己就挨着他身边,靠着他,道:“要被关上这样久,想想都要闷死了。你得空就要来陪我……”
“好,我哪次没老老实实地回府就来陪你的?”李治无奈道:“近日宫中事务繁忙,手里还有一些政务,过两日还有扶桑派‘遣唐使’过来,届时还要备有国宴,你自己寻了事来做做罢。”
扶桑不就是日本?!大唐有木有实力把日本打下来?孙茗囧囧有神地盯着李治想道,若是占领了日本,岂不是避免了日后日本侵华的历史?
当然只是想想了,日本原就那么一岛国,物资还贫瘠,原本打仗就已经劳命伤财了,就是占领了,也不好规划管理……
“正好与你说说,我给萧氏生的儿子起了名字,叫素节。我们的闺女是你我心尖上的宝贝,也给她们起了名字,宁珠、宁珍……”看着她,又与她解释:“宁者,平安也,取中字,你可喜欢?”
平安,代表他对闺女美好的期盼……孙茗点了点头,这是再好不过了:“大的叫宁珠,小的这个叫宁珍。”宁为平安,如珠如宝,稀世之珍……
阿宝阿福仿佛听懂似的,咿咿呀呀叫唤着,引得两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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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6章 肆拾陆
黑釉鎏金炉里喂着红枣糖水,随着炉火跳跃,传出阵阵甜香味来。
虽时至四月底,天也日渐转暖,但无人敢在孙良娣的屋子开个窗透个风的,进出皆用了帷帘遮了,唯恐着了一丝缝隙漏了些许风进来。
花蕊刚将安神香置入金铜盏花鱼水纹香炉内,扭头见花枝喂空了红枣汤的瓷碗端出去,转身就往孙茗身边行了几步。
因做着月子,日日都被这样看着,又不许起身。至多,在午后予她下会儿棋,再无其他消遣的。原还想看看话本子,绣绣花做身衣衫什么的,也都一律不许……
现在一见花蕊雀跃的笑靥,孙茗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可又有什么开心地事了?”
也怪不得她总是被花蕊这丫头逗乐,前阵子,约莫她也是寻思着找了趣事与她说,想叫她也一块乐一乐,哪知道,听在耳朵里,全是哪个内侍被马房里的马给踢了、或是某个院里的小丫头不知事,为贵人折花,却把贵人心爱之物给折了下来……
想到花蕊下一刻即将开始,她急忙补充道:“可别又说,哪个夜里说了梦话,想念家乡的情郎……”
“哎呀娘娘,这回真不一样!”花蕊面上露出一丝委屈来:“是城阳公主府传出来的消息。城阳公主前夜顺利产下长子,驸马都尉当场就给起了名。”
薛瓘的长子起了名,叫薛顗。想是薛瓘重视城阳,所以在产期前已是圈了名的。也因人们都普遍都对生辰八字看重,名字更是要寻人测过方可延用的。
“只是……城阳既然平安产子,如何我不知情呢?”孙茗自认虽未必谈得上与城阳私交匪浅,但也算熟识了,实在毫无理由不将喜讯告知。
花蕊闻言,往身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一小步,见孙茗朝她看去,慌忙告退。
孙茗只将不解暂时压下,这时花枝带着乳娘进了屋子。
两个乳娘怀抱阿宝阿福,见她并不多说,只作闭目养神,就自发地上前,与前几日一样,将两个小郡主放入床边的小床上……这自然也是孙茗着人给做的。
因遍寻不到专门的婴儿床,遂叫王福来出府去寻了巧匠,花了三五日功夫,终是将四面围栏的婴儿床给赶出来了。就置在她床榻边,高度与床榻持平,方便她自己看顾。
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多挣些时间,与阿宝阿福多些相处而已。尤其她知道,幼年期的孩子都与往常亲近之人依赖,她并不想让毫无关联的乳娘横亘在她与孩子之间,切断血缘之间的亲密。
只是,这张婴儿床已不知被李治嫌弃多少回了。
今日一回府,又习惯地去看看她与两个闺女,见闺女又睡在那张朴素又有些简陋的小床,就又与她埋怨起来:“就这东西,你可真好意思让她们俩躺在那儿。”
其实,他早就受到审美观的刺激,就偷偷描了图纸,拿去宫中造办处赶工,定是强上眼前这种许多的。
“快别说那个了,坐到这儿来,我有话问你。”拍了拍身边的被褥,将人唤近来坐下,见他仍是探着脑袋望着俩闺女,就自己凑过去问:“城阳产下长子的事,你可是知情?”
凭良心讲,她这话问得都温柔出了水的,哪料到李治忽然浑身一僵,干巴巴地反问她:“你都知道了?”
知道你个鬼哟!
花蕊神秘兮兮地把消息传了,又忌惮什么似地逃出去,到现在都未回来,此刻又见李治这番做贼心虚的模样,若说他没有弄鬼,谁信?
见她抿着嘴,不发一语地瞪着他,他自己就把话给招了:“我并非有意让她们瞒着你,只是,我怕你自己生了女儿,听到城阳……怕你心里不痛快。”
孙茗愕然:心里不痛快的不应该是你吗?!这二缺,竟是因为城阳生了儿子,就以为她会嫉妒?
“我有这么小心眼吗?”孙茗气极,脱口而出的一问,就看李治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探手,在阿宝嫩脸上轻抚了抚,孙茗又道:“其实,原来就该早些与你说,我怀这胎的时候,早有预感生女的,只是怕你心中不喜……”将手收回,两手交握,又皱着眉看着他:“只是,你竟会以为此胎为男。看你这么高兴,我就再说不出口了。”
她索性将话说个清楚,也总好过让李治疑神疑鬼。第一胎是女儿也罢了,谁能保证她第二胎第三胎会不会是儿子呢?
她这番话,李治始料未及……他原来还以为,她初初怀孕,看着那样宽慰和幸福,只当她如后宫诸妃那般渴求生子,哪里会料想到,她竟有这番心思。
李治又上前,倾身拉了她的手,一脸又是感叹又是无奈:“我……我并不知道你有这番忧虑,只是以为你心心念念的是儿子。在门口侯着,听到你接连产女,其实我心里是欢喜的。”
把话说开了,孙茗如卸下千斤担,尤其知道李治并没有因闺女而心生不悦,就更好了。如此又对着他娇嗔道:“只因为这样,就□□阳的事都不肯传与我知道了?”
总算是风平浪静了,李治也稍稍松了口气,反而又取笑起她来:“就你这点子小心眼,倒还能理直气壮地这样问我?”
翌日,孙茗的母亲秦氏又被接往太子府中。随行的,还有她的庶妹妹孙芝。
孙芝行三,如今正是豆蔻年华,聘聘袅袅十四余,正是长身体的模样的。微施粉泽,现出一副温雅含蓄的的气度来。
在孙茗还在未入宫之前,与这个妹妹也颇有几分情谊的。毕竟一同长大,庶妹还托她照顾,两相一同学习玩耍。加上孙芝本身又温婉柔顺,很招她喜欢。
秦氏会带了孙芝来,无非因她逐渐年长,好相看亲事了,最好就是多带出府,多见见接待事宜,长些见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并非唐朝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就拿孙茗之前来说,也常与娘子们骑马击鞠,这些不过常事。
见她们俩进来,向秦氏招了招手,又靠在身后的枕垫上,浑身就是富产后的虚疲:“阿娘来了?快过来坐。”
秦氏行了几步,才看清楚身后还跟着孙芝,两相笑了笑,就有花枝搬了把椅子坐下。
一坐下,秦氏就看到小床上的两个小家伙,还盖着缎被,张着眼睛东看看西瞧瞧的,偶尔翘个腿什么的。觉得实在有趣,就伸手逗了逗阿宝。
阿宝也不怕她,见秦氏伸了手指过去,她也伸出一条胳膊来辉。
“去岁见到阿遥,还是小孩的模样,如今长开了,是这般亭亭玉立。”孙茗与秦氏笑着,探过身子,把阿宝的手藏入被中,一边拿孙芝开了玩笑。阿遥是孙芝的小字。
孙芝也不恼,知道越着恼就越容易招话,与其他娘子们打了许多交道,这点门道早就一清二楚了。知道说不过孙茗这少妇,还不如寡言。
孙茗见她不搭话,立时就没了兴趣,听秦氏也叹起来:“我与你父亲早就相看了,只是合心意的少。按照我们的想法,最好也寻个书香门第的。”
这就是托她相看的意思了。
按照孙茗心里的看法,门第倒是其次,要看人立不立得起来,若日后能在朝中得到重用,就是门第稍微差一些,倒也无妨。虽然孙芝是庶出,但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日后有助力倒也罢了,实不该去攀高门第,尤其士族……毕竟,如今李治受士族的挚肘,日后都是要还给他的……
书香门第,说的轻巧,但越是这样的人家,就越看重规矩。
孙芝她是了解的,看着斯斯文文,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实则还是有些小性的,若是寻个疼人的还好说。
“不如,回头我问问殿下?”孙茗不确定道。现在连这种媒婆的事都要扯上李治,她自己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秦氏显然就等她这句话了,闻言抚掌称是,又说起孙英的事来:“你兄弟会试过了,堪堪追个尾,可见我去大慈恩寺求神拜佛还是顶用的。”
暗地里翻个白眼,诸天神佛还没李治一句话顶用好吗!当然,实际说出来,太打击秦氏了,只是与她道:“既然如今迈进了门槛,且让他多学多看吧。如今殿下身边人才济济,想要出头,却是难上加难。”
李治如今是整装待发,身边聚了一众才华横溢的臣子,这些年轻一代的,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
孙茗这话说的没错,想要出头,前程的事也该他们自己去挣。靠裙带关系的,那是外戚……
见她们聊着话,越说越见沉重,孙芝出声道:“阿姐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定是要多住两日回去,省的被小妹妹念。”
秦氏也笑着接话:“可不是,阿香自打回去,就总是念着你这里好,地方好,还说阿姐也好。”
想起孙莲呆萌的模样,她也笑道:“殿下也常说,是阿香带来的福气,让我一举得两女。可是以后却再不敢让她来了,万一又一胎两个女儿,殿下可该心疼假装了。”
一句话,引得两人俱笑。
这时,花枝从门房那儿过来,一走近就问:“娘娘,该喂奶了,稗子让奶娘将郡主挪过去?”
孙茗挥了挥手,让她自去,只又多提一句:“喂了再送过来。”见秦氏一脸诧异,就与她解释起来:“是她们如今没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
秦氏自然不信。但见她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好与她提点一句:“如今你身在太子府,万事再不可一如以前那般娇蛮。”她更想教孙茗,好好服侍太子,不可任性,只是,面对自己的闺女,却总是说不出口。自家娇养呵护了这么些年,怎么忍心叫她委屈?
“您实在多虑了,殿下对我好得很。”
因原本就准备在秦氏来的时候住下的,所以配殿都是备上的。该打扫的,该改换饰物的,也都弄得妥妥当当,保险起见,花枝也亲自看了,点了头,才能放心。
在秦氏与孙芝准备用晚膳的时候,李治也回了府。只是,他是带着盛怒回来的。
李治背后有幕僚,手下又有一干能臣,虽然政事繁忙,但目前并未太过操心,能叫他这般失态的,肯定是什么宫闱秘史了。
见他回来就抱抱阿宝,又逗逗两个女儿,好半天,面色虽然平静了些许,但看得出来,仍有很多心事似的。
好半天了,也没见他主动吭上一声,外面天都昏暗不清了,早就过了饭点,也不见他想起来。
知道他这是又矫情上了,总是要到她问,他才肯与她说,只好揭了半边被角,给了宽敞的地儿好方便挪动,然后凑过身去,抱着他的胳膊问:“可是宫中又出了什么事了?”
李治两眼放着空,怔怔的模样,过了许久才回神,一回神就看见她被子都滑快滑到小腿上了,吓了一跳,赶紧掬起锻被就往她身上拢:“你又是这般不留神,现在正该好好养身子,又这么不懂事。”
“好了~”摇了摇紧抱着的手臂,是怎么都不肯撒手的,抬眼看着他,又问:“你还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吓人呢!快与我说说,知心姐姐为你解解惑。”
“还知心姐姐呢!让我看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说着,压着人,手就捏上了她脸颊。
两人一阵玩闹,等歇了心思,李治也大半个身子挨着床头,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了。隔上好些日子了,这屋子里总算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熏炉上还燃着香,除此以外,也唯有阿宝阿福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了。
有些事,是无法与其他人细说的,更遑论手下了,身边也唯有孙茗可一诉衷肠,不然,李治憋都快憋死了。此番,就是在她再三询问下,才与她道来:“房玄龄死后,应他长子房遗直袭爵,今日高阳又入宫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父亡子继,原就很正常的事啊,何况,房遗直是他嫡出长子,这有何争议?”孙茗不解,问道。
“哼,”李治一声冷哼,显然早已看不过高阳的做派:“她不过仗着父皇几分宠爱,目无高下罢了。还妄想争嗣……”
李世民因前半生兄弟自相残杀,又逢李承乾李泰的事情,对这一类为了利益兄弟倪墙的事情颇为忌讳,见李治这般嫉恨高阳,她默默地为高阳点了根蜡,跟未来皇帝作对没好结果啊喂!口中却与李治添了句:“殊不知,圣人最忌讳这种事了。”
李治点头,他早就察觉到李世民心中不喜,还暗自高兴于,高阳不知不觉中,已是渐渐失了圣心:“今日,她被父皇训斥一顿,我看她已心生不满。何况,我早就看不惯房遗爱,只待他倒霉,看我怎么收拾他。”
高阳是自己作死的,房遗爱是早就遭了李治的记恨罢了。这两夫妻,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又问起李治来:“我记得,去年你提及高阳公主的时候,她还与一个和尚有所牵连?何不再以此大做文章?”
李治瞬间两眼放光,抓了她的手,笑道:“对,就拿辩机做法,我看高阳如何脱身……”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在这里待了,急急嘱咐她几句,就回书房,宣了幕僚来,几更都没歇下。
隔了两日,春风满面的回府,像是捡了钱似的,一脸阳光普照的灿烂……
看李治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显然事情办的极为顺利,孙茗就拣了空,将庶妹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李治也不负所望,与她指了个右骁卫郎将,名叫高侃。
起先,听说是个武将,孙茗本能地有些排斥,概因她早就知道娘家的打算,最好就是寻个书香门第的,若是过了科举的,就更好了。
还是李治细细与她解析起来:“如今父皇欲令人行驶出征□□厥,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我正要举荐这个高侃。你且信我,先不换庚帖,我遣人与他先口头定下来,等他受封功勋的时候,两家正好成了此事。”
这也行?孙茗顿时对李治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让李治这样的身份压下去,那高侃一来极有面子,二来又会觉得受到了重视,定是死心塌地为他所用了。就算战败……战败了,空口无凭,他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唐军曾灭过□□厥,且归附数万余突厥人,但仍有突厥余孽,距大唐又远,逐渐又开始强盛起来,并欲入朝上贡,只是中间还有一段官司。重新被拥立大可汗车鼻本身并无入朝之意,于是,李世民派去的云麾将军打算直接将人劫至长安,反而被杀。这口气,李世民决计咽不下的。
□□厥早前就被大唐打怕了,如今又安敢与大唐为敌?所以,李治对高侃极富信心,正愁怎么把人紧紧栓在身边呢,孙茗反倒给他提了醒。
有什么还能比切身利益更可靠的呢?立时就让李治想到了联姻!
高侃能战胜归来,正还为他所用,若不能,那是他无能,他就只当此事从没提过……
“实在是……”孙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秦氏不比孙茗,三言两语地如何叫她心服?心中早就隐隐地有了些悔意。要她说,军功不军功的,她不知道,但她们累世的书香门第,寻个武夫来,岂不是被人笑死?想来想去,需知要把话说清楚,就与孙茗道:“不论如何,阿遥的婚事,还要看你祖父与父亲的意思。”
听秦氏这样说,孙茗就知道她是心中不喜了,也淡淡地回道:“殿下毕竟是储君。”
如今李世民身体并不好,朝堂上无人不知,李治虽然并不是性格暴戾之人,但她这句话提醒得好,一句储君,就唬得秦氏脸上一白……
一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的孙芝拉了拉秦氏的裙褶,见秦氏与孙茗一同看向她,就点头道:“女儿并无不可。”
还是孙芝想得明白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迎合了太子殿下,何愁日后?再说,连太子殿下都这样看重的人物,能差到哪去?
孙芝自幼跟着孙茗一块儿习文识字,又因她是庶出,知道自己身份上总是有些妨碍,所以更加举止有度,让人看不出一丝错处来。
原先也与府中诸人设想一般,寻个家世良好,最好是个书香门第,行事有章法,做事有规矩的,今日听了孙茗一番话,打破了她以前的种种预想。
孙芝还年轻,比秦氏更有魄力,且因她并非秦氏所出,所以择亲上,秦氏还是更愿意听她自己的想法。
“反正只说口头约定,且还是在他打了胜仗的基础上,与我来说,只有好处。”孙芝又问孙茗:“何况,就算吃了败仗,也是要作废的!对吗,阿姐?”
孙茗点头,暗道还是孙芝脑袋清明:“放心,我们是自家姐妹,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么会害你?”
唯有秦氏闷闷不乐,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有破绽,却总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再三与孙芝确认:“阿遥可要再想想?如今反悔还来得及!”
如何来得及?太子殿下既然都开了口,你怎么敢令他下不来台?
孙芝比秦氏想得要更多一些,事情也更愿意往好的方面想:“阿娘不必再说,女儿主意已定。”
秦氏点头,再不多言。只是想着,这件事她拿不了主意,且也唯恐真得罪了太子,她自然吃罪不起,又怕连累了孙茗……几经琢磨,还是准备回去商量。
孙茗只负责将话传到,听与不听,全在他们自己。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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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7章 肆拾柒
李治因孙茗的主意,就将高阳的过错推往与译经大德的辩机私通上。
回了书房,招了左右幕僚,想了下,又叫王福来亲去把长孙无忌给请了来。然后几人合谋间,已拟了份奏章……
不出两日,就有御史弹劾了高阳公主与辩机私情,不仅寻获此前的有力证据玉枕之外,还另有知情者,言明高阳公主为那辩机生了两个儿子!
一语既出,满座哗然……
李世民知道事情已是无法掩埋,遂叫了人,将辩机抓来审问。
这番审问也是巧妙,陪审的还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这人,说他阴险毒辣或许还有些言过其实,但智计百出却是真的。他早就想除去房遗爱夫妇,徒留两个祸根,就易招致祸害,如此,正合他心意。然后一番巧妙地又严格的审问下,终是得了辩机的供词。
辩机与高阳相识多年。高阳在婚后,一直不满于驸马都尉房遗爱,后与辩机痴缠在一起,还时将他招至府中。
如此头顶绿光之事,房遗爱竟也不知因何,还帮她遮掩放哨……如此,公主与房遗爱就只是明面上的夫妻了,不同于其他公主,还点头同意他亵玩府中侍女。
直到后来,辩机被选为九大译经高僧之一,且还是最年轻有为的一个。因译经前往宏福寺,所以高阳送了他一个玉枕,即是如今作为证据之一的那一枚。
此事无论真假,实在无需再审了……
就算有假,但满长安都传遍的事情,那它自然就是真的。端看如今的圣人,如何将这件“真事”处置罢了。
李世民实在深恨高阳招此污糟的事情,尤其在,高阳前不久还因怂恿房遗爱抢夺兄长的爵位,如此一来,高阳如被打入冷宫一般,明令她再不许入宫。又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腰斩极刑!
辩机之死,不足以令长孙无忌安心,他还等着高阳与房遗爱的错处。但对李治来说,如今已是尽够了,其余,只有等他亲自收拾。现在整日看高阳蹦跶,还没有如今李世民的一句话顶用。
如今,高阳不得入宫,整日郁郁寡欢,听闻还有绝食之意。只是如今,她圣心已失,一切不过枉然罢了。
李治虽然温柔多情,可一旦得罪他,被他记恨上的,无不是没了下场。若是李世民知道他的这番手段,可还会觉得太子殿下“仁弱”?
此事刚过,李治就埋首于忙着招待扶桑的事情,也没正正经经地休息几日,都是是草草回府,还没时间见了孙茗和两个闺女,就又匆匆行往太极宫。
如此,又过了几日,方才歇下。
孙茗这边忙着恢复身子,屋子里的窗户都给换了,改了石头砌的木框窗户,上头贴用竹篾纸,又透亮,又坚韧得不容易破。在窗户上还有细密的窗格眼,实际上,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碧纱窗。
这个时期的建筑都有屋檐,根本不怕雨会淋到,风会吹透。所以偷偷叫了花蕊给窗户开个条缝,漏了空气进来,闻之顿时清爽了许多。
乘着花枝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秦氏与孙芝只当她屋子里略坐坐就散了。所以平日里,她更多的,只是与阿宝阿福顽。
阿宝阿福随着时移,已经逐渐长开,白嫩的脸皮,乌溜溜的眼睛。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李治对阿宝稍微不同了,阿宝眉眼稍长,长得确实有李治的影子,且越来越相似。只是看着常常对周围的物事产生强烈的好奇,看到有人拿新的物件逗她,一定能引起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是阿福就有些叫人担心了。
自她出生起,就显出格外的安静。原来孙茗是怕她出生在阿宝的后头,出生时的分量又比她轻一些,恐是得了什么不足之症。好在太医诊断后,算叫她吃了颗定心丸。
秦氏和孙芝刚走未久,李治就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得了李世民的赏,一并带回来,摆到她屋子里的。
还没见李治进屋子,就见两个内侍吃力地抬着黄花梨木箱进来,就搁地上时,亮出的那个声响看,里面的东西显然极有分量。
两个内侍退出后,王福来躬身进来,笑得一张脸就跟太阳花似的灿烂,与孙茗道:“娘娘,太子殿下吩咐做的床,已送来了,可是现在给换上?”
“也好,我这张的早就被他嫌弃百八十回了,现在换了,省的一回来就招他的骂。”孙茗的玩笑,王福来只当作自己是聋子,说啥啥也没听见,挥手就叫了两个婢女抬了小木床进来。
小床用的是小叶楠木,做法与当初孙茗自己画的图纸所差不大,两边的围栏上都刻满了孔雀,四角面的顶都刻有莲花,一溜儿的粉红的花络垂下来,一看俱是用了好料子做的。连床垫上的沙罗绸缎都是新的,像是刚从宫里搬回来的贡缎,颜色又新。
王福来给两位郡主换了床,就将原先的那一张给挪出去了。孙茗侧目,也没说什么,就见李治迈着步子进来了。
他这可算是春风得意了,一扫之前的疲惫,像是刚从窑子了回来似的,往她身边一坐,就凑过去逗阿宝了。
孙茗冷眼看着他,见他光用手逗弄还不够,伸了手就将她抱起来,忙急道:“赶紧裹件儿缎子!这样把阿宝抱出来,也不知道把她裹严实了,等吹了风,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李治胡乱地将阿宝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吁了口气,又看着她摇头笑道:“你这屋子都密不透风的,又怎么会吹了风?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没的吓了我的阿宝。”说着,就又对阿宝说起胡话来:“是不是啊,阿宝?”
心虚地瞧了一眼另一边开了缝隙的窗户,她才瞪了眼李治。知道李治如今只拿阿宝当作宝贝,仍是睡在小木床上孤零零地阿福多可怜?这样想着,连着阿福和整个小缎被都被她抱起来,拿两个被角将她小小的身子裹起来。
“阿福,你看你耶耶都不疼你,只有阿娘疼你。以后你长大了,可要记得孝顺阿娘……”装模作样地与阿福说话,立时引来了李治的白眼……
两人玩了会儿,又到了孩子吃奶的时辰,叫来花枝花蕊,将她们连带着被子一同抱出去给乳娘。
因方便照顾阿宝阿福,她自己作了主,把两个奶娘挪到隔壁侧间里,这里一招呼,那边立时就听到了。当然,闺女在那间屋子里哭起来,她也能马上发现。
这数月来,李治是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前阵子忙,也没空想起来。晚上习惯一回府,就来她这里,来了就自然住下来。入了夜,还要处理奏折。所以,满府翘首相望的时候,李治难得地“洁身自好”起来。
今日太子妃在李治回府的时候,遣了人半露拦截。他一想,的确冷落太子妃多时了,去看看也好,于是,很自然地“无意间”与徐良媛正面碰上了……
徐婉梳了个三鬟髻,簪了两支羊脂玉的桃花型玉簪,斜插玉吐金珠的步摇,髻周饰珠翠,将人寸的面如玉色轻盈,色如桃花透红。身上着了玉石色的高腰襦裙,裙上绣着青竹繁茂,一袭莹白色的披帛,迤逦而行,如仙如画……
徐婉早前更偏爱珠翠,后来也是知道孙良娣常用以羊脂玉簪为饰,殿下极爱。太子妃赏了几支下来,就立时替换了原先的翠玉。如此一番用心的装扮,就是五六分颜色,也硬生生地画出了七八分来……
李治与她面对面一遇上,就见眼前清秀的少女盈盈一拜,一时间,竟是想不起她是谁来。
原先他不过远远瞧过两眼,一是在萧氏产子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在孙茗临盆的时候了。当时他心情本就烦乱,哪里顾得上看她一眼。如今实打实地遇上了,暗道,倒是有几分容貌……只是,她打扮地实在太像孙茗了!
然后从太子妃处回来后,就到了孙茗的屋子,如今,怀里抱着逐渐丰腴起来的美人,原先的寡淡就随风飘散,旖旎的心思立时就占了上峰。一时又想到这么久以来没有开荤,实在有些忍不得了……
对于李治时不时地亲近,孙茗显然也很受用,正微眯着眼睛假寐,任他的手梳理她的发丝,不知不觉间,那手逐渐从脑后挪到了肩上,又往下移了几分,在那饱满之处揉拧起来。
色狼!孙茗头一抬,就瞪了他一样,拿手挥开他的狼爪:“殿下,可要妾为你安排两个美貌的宫人?”
李治被揪着手挪开,就又改为揽着她的腰,凑近她耳边道:“你可真舍得,如今不醋了?”
见她竖了眉,又改口道:“我府里这么多美人,吃饱了寻那些宫人。你看,还是你自己提的,生的气却是冲我耍起横来。”
你还不如睡宫女呢,那好歹也是你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睡得她们,若是去宠幸萧良娣徐良媛什么的,还真指不定谁睡谁呢!
侧过身,两手勾上他的脖子,黏黏腻腻的声音就传入了他耳中:“九郎这些天这般辛苦,还是要以身子为重,又怎么好让美色误了大事。”
把李治引得大笑起来,搂着怀里的宝贝,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瞥见放在一边的木箱,就指着它道:“父皇知道阿宝阿福满月将至,叫人抬了这些来,你自己拣着给她们顽吧。”
孙茗仍将秦氏和孙芝留下,为的也是同贺满月。所以,只叫她们遣人回府,送了封信,讲的也是关于孙芝的亲事。
孙清也好,孙伏伽也好,眼光自然放得比秦氏远了。只是,孙伏伽更看重孙芝自己的想法,他在李世民时期做了这些年的诤臣,在圣人面前谏说直言,端得一副铁骨铮铮的直肠子,做不来官场的弯弯绕绕,反而孙清看得更清一些。
“不过,”李治话锋一转,又显得极为可惜地叹道:“如今父皇身体微恙,阿宝阿福的满月酒,我看不宜大办。”看他一脸丧偶的颓色,显然是很不情愿地说。恐怕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定是周围有人给他出的主意。
因为知道李世民病了这许久,过段时日真要熬不过了,此番他在府里大肆操办满月宴的确并不实意。就是李治自己不说,孙茗也是有这番想法的。都说她双生女儿是福兆,可一办了满月酒,圣人就死了……亲,你确定她们真能带来福气吗?
“你就是不说,我也打算与你提出来的。知道你如今处事为难,你只要心里惦着我们就好了。”靠着他胸脯,闭着眼睛喃喃道。
“你放心,等阿宝阿福周岁,我定要好好操办,绝不她们委屈。”
须臾间,王福来在屋子外传了话,说是晚膳已经备妥,然后李治就被她给轰出去了。
等李治一走,花枝花蕊就进了屋子服侍。
她们两人已经习以为常,在殿下与娘娘待一处的时候,都不喜欢有人跟着看着,所以每回都极有眼色地自己退了出去。
现在两人一进屋子,就看孙茗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一咯噔,只当作她与太子之间可有闹出什么来?可又一想,看太子是笑着出去的!
孙茗一回神,就叫花枝下去,将晚膳备上来,然后又与花蕊道:“你去打听,太子回府后,都做了什么?”
要知道,她从怀孕起就时时晾着李治,又知道他公务繁忙,根本没有心思寻花问柳,所以已经叫他习惯和尚般的日子,这骤然勾起了他的致趣来,定有什么因由……
这男人,薄情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叫他长情,她自己就得先有一番计较。如果说,李治本身没有自制力,怎么会忍着许久都没动府里的女人?要知道,整个府里的宫女,都是太子的人……只是,她烦恼的也是因为,府里的女人都是太子的人,任他予取予求,就是李治自己没有念想,难保其他人不会借机勾引。
刚将膳食撤下,花蕊就急匆匆跑回来了,见花枝还在收拾,就站在一边充作壁花。也是花枝自己乖觉,见花蕊这副样子,知道是有事禀告,将物件一拢,就退下了。
花蕊近孙茗身边,将问道的消息与她说了:“太子妃早就叫文善侯在园子里,等太子一回府,就将太子请了去。”
这还是她问了园子里的洒扫得知的。因花蕊素来喜欢与人玩笑,与府里常打交道的宫婢内侍都处的极好,所以问来的消息虽然都并非秘要,但一问却知道得很快。
“可有说太子妃何事过问太子?”就太子妃那性子,就是知道太子的喜好,她也学不来那一套。说到底,她是看透了太子妃得不了宠的。
花蕊摇头,就这点功夫,她肯定问不到其他了。
直到第二日,萧氏来看她,她方知事情的始末。
萧珍儿这人,说好听一些是骄傲,非要纠正她的错处,那就是傲慢。无论是对太子妃也好,对孙茗也好,都是那副目中无人、万事随意的态度。
说是来看孙茗的,但孙茗才不信,她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在她看了阿宝阿福后,点个头,赞一句“多漂亮的孩子”,已经算极给她面子了。
然后……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看出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脸明艳不可方物地仰着头不动,定是有话要说,就让花枝将阿宝阿福带下去,花蕊也有眼色地跟了出去。
萧珍儿这才露了丝像是嘲讽的笑意来,也挥手打发了金铃下去。一时间,整个屋子就显得空荡荡起来。
“你昨天使了丫头去园子里打听了?”萧珍儿挑眉,一个问话就直击要害。
这个萧珍儿也太直性子,这样的话大刺刺地讲出来,真的好吗?但她既然问了,孙茗点头回道:“萧姐姐可有什么指教?”
她依稀记得,她们俩算是情敌,尤其还给萧珍儿捡了漏,叫她怀上了,还生个儿子……
萧珍儿又露出一丝嘲讽来:“不必再白费心机了,太子妃那院子里把持地牢牢的,任你如何查探,也不会露一丝出来。”
孙茗默然,果然太子妃才是萧珍儿的死敌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这是在被萧珍儿拉拢?只是,她这么傲娇的模样,真的是在拉拢她吗?
萧珍儿垂眸,看向半坐在床榻上的女子,云墨般垂下来的长发散落在靠枕上,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极为丰润,真是怎么看,怎么比徐良媛美,真不知道太子妃着了什么疯魔。
“你知道,昨日太子妃邀太子的时候,还有何人在太子妃身侧吗?”良久之后,萧珍儿才问道。
孙茗两手交握……她就知道有猫腻,原来太子妃竟想推徐婉上去?可是看着萧珍儿,她又不想令她这般得意,遂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太子回来可半点没提及徐良媛,可见,她也不是多有能耐。”
“那可未必!”萧珍儿忽然想到,徐婉被她撞破时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模样,才道:“徐婉的发髻,她的衣裳都似曾相识……让我想想……”
萧珍儿卖着关子,见孙茗看向她,才与她说:“一如你之前的装扮!”
没错,孙茗因为仗着年轻,所穿的讌服都走小清新的风格,正经地装扮都穿高腰襦裙。因李治喜欢羊脂玉,所以常常赏赐下来的视物业都是此类。她就自然拿这些戴在身上了。
萧珍儿说得是,那个徐婉竟是在学她?
一瞬间,她如听了个天方夜谭一般:“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换一种风格,她也照学!”要知道,虽然她也喜欢羊脂玉,但也爱其他金银宝石,常用它,无非因为李治赏的这一类最多,换着用都换不过来呢。
“你会这样想,那自然最好。”萧氏闻言,站了起来,说了句:“记着,以后别再去园子里打探,以免着了太子妃的道。”
不用她说,孙茗也知道。昨天花蕊不过去问了一句,今日萧珍儿就上门来了,可见太子妃与萧氏两人手伸得又多长了。只是,萧珍儿既然过来为的不是拉拢她,那她有作何提醒?
而跟随萧珍儿出去的金铃也不解。之前她站在屋子最靠近里边,所以模模糊糊听了一些,跟着一路回去,她才将疑惑问出口。
“我自然不是来拉拢孙氏。”萧珍儿道。她无非是与太子妃不对付罢了,如今太子妃寻起帮手来,叫她太快把孙茗拉下马,虽然心里也的确舒服了点,但对她却是不利的!如今她有儿有女,说到底,她才是太子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妃想要为太子献上美人,这都不是第一回了,只不过这次是徐良媛罢了。”太子妃果然改变方式了,知道一般的美色入不了太子的眼,竟是想用才女招太子的兴致……如此放任太子妃下去,谁知道她下一步要如何?
“孙良娣这般受宠,可见也不是普通人,娘娘就不担心她?”这是金铃最大的疑惑了。在她眼里,太子妃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寻其他美人,但孙良娣受太子宠爱,如今连生双胎,生儿子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比起她来,我更担心太子妃出的昏招。”如果说直接想拿捏宫人,她还能说她聪敏了两分,但是如今推了徐婉出来,她才真想剖开太子妃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把稻草!
宫人生死可以拿捏,且殿下并不会太过在意,但像徐婉这样的一旦得宠,想要把人打下来,才是难上加难。
她们这些注定在宫里长久的女子,合力把其她妄想出头的打下去才对,谁会傻到扶持一个上来?且还是这样的刺头……
徐婉能放下身段学孙氏的穿衣打扮,心机可见一斑……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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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48章 肆拾捌
& & 旧时,幼年的孩子容易夭折,而满月在汉人看来便是过了一关。所以,为了祝福和对孩子的期盼,人们便以举行满月祝贺。
& & 通常来说,以嫡子或头生子为重,所以儿子既非嫡又非长,规格自然要下降一级,女儿亦是。李治的第一个庶长子就是这样,举办了超规格的宴席,当时不仅文武百官道贺,连李世民也亲至,这是无上的荣宠了。还有就是萧良娣生的长女,对李治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他第一个女儿,自然也视作掌上明珠,是以也是在东宫庆贺满月了的。
& & 孙茗的这对双胞胎,按了李治的意思,令太子妃着手操办了这件事。
& & 虽然说了简办,但太子办的宴席,再简又能简到哪去?无非不再予文武百官发帖而已,但李治亲近的兄弟如越王李贞、纪王李慎都是携着王妃来了的,往下还有尚且没有成年的两个兄弟李福和李明,也特意从太极宫出来道贺。
& & 而公主大多还在封地,或是随着夫君赴任,除去早亡的几个,留在长安的却是很少,其中城阳尚在做月子,新兴倒是来了,还有两位遂安公主和巴陵公主,孙茗就不太熟了。
& & 再来就是一干女眷了。太子妃娘家来的除了她母亲柳氏外,还有嫂子、姐妹,反倒是萧珍儿,只接待了她母亲。
& & 上一回乔迁至太子府的时候,李慎曾经赠的乐姬并未要回,后来就在太子府蓄养起来,这番自然也用上了。
& & 孙茗为了在满月酒上打个翻身仗,再牢牢地继续霸着李治,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 & 此前唯一与其他人比起来的优势,无非就是原来身材实在过于瘦了,在孕中倒是丰盈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因她历来骨架就偏小,人一抽高,看着就是这般纤细。如今生产不过刚满一个月,肚皮上的肉是缩了回去,到底达不到原先的标准了,但那胸岂只是大了两三个尺寸?!
& & 衣裳是前日刚刚送过来的,按了她要求,做的是一身略有透感的鸭黄色纱罗大袖衫,印有浅淡的白底海棠绣纹,穿在身上,袖长垂落迤地,内着品红长裙,裙身上半截唯有金丝绣线绣成的牡丹花枝及叶,中下端起才金线绣成的牡丹花纹。腰上鎏金镶玉系带,而披帛仅用半截宽度的品红白底海棠绣纹,垂至身后三尺有余。
& & 这身衣服,令院子里的两个绣娘并着四个丫鬟,日日夜夜绣了七日有余……
& & 着花蕊梳了个扇形高髻,两边各是两支鎏金禅杖金簪,髻尾各是一支雀纹牡丹金簪,髻中插着镌刻牡丹花纹的羊脂白玉梳。
& & 面上她可不敢用铅粉敷面,只用了细粒米制成的“迎蝶粉”,画了个减淡的妆容,没有时下那么雪白,用了桃花色的胭脂细细涂开,也少了时下那般嫣红。唯有樱桃色的朱唇,娇艳欲滴……
& & 花蕊装扮完,往身后退了几步,再看看整体效果,花枝也一同站在身边,瞧了瞧。与时下流行的妆容不同,不过看久了却很顺眼……
& & “将那条璎珞金颈饰取出来。”孙茗陡然想起匣子里还有这样一条项链来。那璎珞鎏金的流苏上镶二十八颗圆弧的宝石,中间那一颗由莫高窟绘画上和彩塑的佛像。
& & 她就是要装扮地这样富贵,看看有多少人与她一般压得住场!那徐婉想学,便去学好了,不见得能学到十成,不要弄到后来,整个东施效颦!
& & 于是,当她在纱灯下行走间,手纨花鸟绢丝团扇,聘聘婷婷地行往筵席的时候,半道与李治碰面……在灯火交辉下,灼灼其华,尤物移人……
& & 李治刚想执起她的手,被王福来一声打断。是越王在催筵上催他了!
& & 轻咳一声,两人刚要错身经过的时候,李治悄悄勾了她手指。稍稍一愣,扭头朝身后的李治看了眼,他也正巧扭头轻笑。
& & 孙茗也娇笑起来,这番偶尔实在煞费苦心了,但招数不怕老,好用就行。然后志得意满地带着身后一众婢女行至筵上。
& & 寻了她的座,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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