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评论全民k歌声音美化工具化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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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在演出一个场景时有导演 或评论人对其进行讲解或评论(这时就听不到配音了)有助于深入了解影片 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采纳率:33%
就是一边看片子但出来的声音是解说的一般有导演或制片或这是编剧担任...但也有的是专业影评人来担任...评的内容一般都是某段场景拍摄时的一些想法或者是点评和拍摄时的一些趣闻......
就是专业是人来评论
但画面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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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人都是会有幻听的,只不过问题在于你能不能发现而已。幻听是一种幻觉,当它出现的时候,除非情况特殊,你才会去注意到它,可大部分情况下,你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比如,你听到了‘叮’的一声,你会去在意这是现实发生的声音还是只是幻觉吗?除非你在用微波炉,否则我相信大部分人是不会去在意的。
  幻听属于精神病的范畴之一,正常人有时候也会有幻听,这是正常的,我不是说所有人都是精神病,我是说,症状比较严重的话才需要治疗,不严重的话,幻听只不过就像偶尔发生的痉挛一样稀疏平常罢了。
  但事实上,幻听也分有种类,其中一种分类方法将至分为,主观幻听和客观幻听两种。主观幻听是指,你所听到的幻声来自你自己的大脑,好比做梦一样,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你有意无意地想象出来的,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也根本没发生过,世界上大约99.98%的幻听患者属于这类。客观幻听是指,你所听到的幻声并非来自你自己的大脑,也不来自别人的大脑,而是客观存在的。这时候你就会问了,既然是客观存在的东西,还能叫‘幻听’吗?事实上,只要不是正在发生着的,通过介质振动传播着的声音,都能被称为幻声。
  你有没有听说过所谓的故宫宫女事件?故宫在1992年雷雨天气出现宫女事件,确有此事,被许多游人所拍摄,得到了有利证据后,专家已经给予了科学解释:‘故宫能看见宫女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事实上,只要有介质,储存声音比储存图像方便得多也容易得多。储存图像和让它重新显现出来,需要物理上、化学上的各种作用,而声音仅仅需要空气的振动就可以了。
  每当一个声音发出之后,周围的物体、气体、液体都会将其频率记录下来,并且以一个特定的频率像广播一样不断地向外回放着,就好比录音一样。当客观幻听患者的大脑受到特定的刺激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能解析相应的频率,从而将那些频率以幻声的方式出现在患者的大脑内部。”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这是我的主治医师告诉我的。”
  “你的主治医师?”
  “是的。”
  “那你是……”
  “没有错,我是一名客观幻听症患者,换句话说,我能听到过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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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故事起源于去年夏末的一个早晨,我被一阵广播声吵醒,也不知道是谁在听收音机,还放得那么大声,是插了音箱还是怎么的,我当时是这么以为的。  听了一会,我觉得有些诡异,这音质还有播音员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一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味道,这个年代了有人还在听这种类型的广播吗?我记得,楼下好像住了对老人,是宿管阿姨的父母,所以也有可能是老人们在听吧……  在夏天,起床是很难的,人刚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容易头晕,所以我当时就决定赖会床再说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干,百无聊赖地赖在床上,那广播声不听也得听。  “……国家文物局今天宣布,由他们和中国历史博物馆等单位共同组织实施的,西沙群岛水下文物抢救性发掘工作取得了重大成果,在为期三十九天的……”  过了有好一段时间,那广播的声音一直没停,还在很大声地播报新闻。  “……1995年11月因涉嫌贪污罪、挪用公款被逮捕,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审理查明,号到号期间,嫌疑人利用职务便利,先后十四次从……”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这新闻好像不太对劲啊,为什么在播94、95年的事情?不仅听起来像,内容也是。难不成电台在搞怀旧风吗?可是一般电台搞怀旧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放放过去的歌曲,讲讲过去的生活习惯等,怎么播起了九十年代的新闻了?  越往后听,我越能确认,这个广播的确是在播送90年代期间的各类新闻。  但当时我在意的并不是它播的内容,我唯一介意的是,它的音量实在是太大了,震得我耳膜疼,我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用枕头捂住耳朵。  我同室友们抱怨讲,“妈的,楼下的收音机太吵了吧!”  可他们却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什么收音机?”  “楼下的啊!”我回道,“那么大声你们居然装不知道?”  他们更加困惑了,“你玩我们啊?哪里有什么声音?还广播,吴青阳你一起床就发神经病?”说罢其中一位还走过来用力地往我肩膀上扇了一巴掌。  我拨开他的手,正要反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声音消失了。  见我傻在那里,他打得更起劲了,“说啊,说啊,什么收音机?”  “老张你别闹!”我呵斥他说,“我不清楚,我做梦没起来吧,关你屁事?”  见我犯浑,老张懒得继续开我玩笑,丢下一句“神经病。”回去接着玩他的电脑去了。  大脑渐渐清醒过来的我,傻坐在床上思考刚才的广播声,“难道真的是做梦么……”我心想,可为什么感觉却那么真实清晰呢……  那天,带着这个思考,我一直没能安下心来,到了晚上,我心想,既然和我一个宿舍的人因为太熟而老跟我开玩笑,那其他宿舍的人应该不会吧?我从我认识的第一间宿舍问起,专挑那些和我不是熟的人问,可得到的答复都是:“没听见。”那么,真的只是我的梦在醒来以后还在继续着吗……  得不到满意答案的我悻悻地回到宿舍,室友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换了个正经的语气跟我说道,“你别多想了,幻觉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啦!”并劝慰我不要对这种事情太过认真。  “可是,我总觉得,那明明就是真的,不想是在做梦啊。”我质疑道。  室友:“那好,你要不信是幻觉,你觉得那广播是真的吧?”  我:“也不可以这么说……我……”  室友:“那你听到了什么?”  我:“新闻,好多新闻。”  室友:“你上网去查,查你听到的内容,如果没有发生过,这就说明那些都是你自己的幻觉,然后,今晚请我吃夜宵。”  室友当时的话点醒了我,既然怀疑它的真假,搜搜有没有发生过不就是了。况且我以前曾经在高中的广播站待过一段时间,专门收集新闻来播报,说不定是自己脑补出的新闻稿呢?  于是乎我百度了那些新闻的关键词,我第一个百度的关键词是,“西沙群岛水下文物抢救性发掘工作”  西沙群岛水下考古获重大发现  日 - 西沙群岛水下文物抢救性发掘工作已胜利完成,取得了重大成果。 此项工作是国家“南海诸岛考古项目”之一。西沙水下考古队在海上作业39天,共发现五代、...  这是我当时看到的第一条搜索结果,我完全就呆掉了,居然是真的新闻!接着我又查了第二个关键词,就是我听到的那个,犯了贪污罪的嫌疑人的名字,没想到确有其人,而且其人其事完全符合广播中所播报内容!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又根据记忆里所听到的所有关键词去去一条条地搜索,结果,每一条都确有其事,而且都发生在98到99年之间。那么,也就是说,我今天早上听到的,真的是90年代的新闻广播了……  我呆愣愣地转过头去和刚刚的室友说,“那个,阿韩,那些新闻都是真的。”  “什么!?”他第一反应很夸张,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那也没什么奇怪啊,说不定你之前就听过然后忘了呢,人不是经常能在做梦的时候回忆起那些忘记的事情吗?你肯定之前有听过这些新闻的。”  我那时候觉得他讲得也蛮有道理,于是乎,心里的石头也暂时落了地,当晚没有再去深入想那件事情。  可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从那天起,越来越多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03  一开始,我是单纯地以为是头脑不清晰的结果,但是有时候,出现的事情也会让我觉得很困惑。记得一天下午,我闹过一个笑话,我在选修课上睡着了,然后下课铃响了,当时急着去领快递,一听到声音就站起来收拾东西要走人。急匆匆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老师课也不讲了,也在盯着我。和那天早上不一样的是,那时候的铃声的的确确是在响着的,我头脑也清晰,我赶紧向老师道了个歉,说对不起一听到铃声就跑了。  老师更加奇怪了,他说,“现在才11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哪有什么铃声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向大钟望去,时间真的是11点半,既不是下课铃也不是上课铃会响起的时间。一时间我愣在那里,面对老师的质问,我支支吾吾。  “好了,等下下课你名字和学号告诉我,你现在回去坐下吧。”老师无奈地说道。教室里早已笑成一团。可那一次,我真的是在头脑清晰的情况下完整地听完整段下课铃的啊!  还有一天深夜从外面回来,我走在校道上,听见身后跟着两个女人在用方言谈话,叽叽咕咕的听不懂她们在讲什么。接着,我察觉到这两个女人距离我的位置越来越近,几乎就好像贴在我身后一样。我下意识地回头,空荡荡的一片,路上只有我一个人,两个女人的对话依然在持续,可我依旧什么都看不到。感觉貌似一阵风吹过,两个“透明”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无视着我,穿过我的身体走了过去。  我一瞬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轰的一声,心脏停跳了一拍,然后疯狂地跳动。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跑回宿舍,可是我的腿也动不了了,瘫软得抬不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起来的。当我冲回宿舍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是泪,惨白的双手冰冷地抖个不停。  其实还有其他很多类似的现象在我身边发生过,简直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只不过这两次是我印象最深的而已,在此仅略述一二。
  04  后来我终于开始怀疑,那些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够听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既然马克思说世界是客观的没有神鬼,所以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幻听吧?我只有这么个模糊的概念,因为之前只在电影或者影视剧中看到过,但没有听说过身边有谁有过这种症状的,更别说现在是自己得了这种症状了。  那么,如果说我是真的是患上了幻听症的话,那究竟我的症状有多严重呢?我十分好奇。况且这些声音听起来都很真实,如果没有特别的条件,我压根没办法将之与真实的声音区分开来。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就是录音,嗯,通过随身录音,然后再听,再与记忆中的印象比对,这样就能够把幻觉与现实区分开来了。  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也这么干了。我还特地去买了张更大的SD卡。那天早上一起床,出门前把手机的录音打开再揣兜里,因为平时也不怎么有人找我,我也不怎么找人,手机差不多就是个摆设,所以也不用担心录音会中断。  过了一天下来差不多忘了这件事,要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于是把放在裤兜里一天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录音老早就停了,只录了六个小时而已,从8点出门算起,录到了下午两点左右。  戴上耳机开始听。  ……  听了不到十分钟,有点不耐烦了,开始摁快进,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就这么一跳一跳地听着这段长达六小时的录音,然后听完了。  接着我才想起来,我不是想要听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听的吗!?  然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怎么可能把这六小时里经历过的声音一点一滴全记在脑海里呢?一时间我没了办法。  思前想后,还是接着录音吧,只不过别录那么长,随机挑时段录那么几分钟然后当场听就得了。  从那以后,我有了个在旁人看来奇怪的习惯——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打开录音,然后全神贯注,两到三分钟过后,把录音关掉,听录音,有时候还会做些笔记思考一会。  我这个状态持续了大约一个月左右,从去年的10月一直到12月中旬,我始终坚持着这么一个习惯。到了最后,我打开那本笔记本,上面已经积攒了四十多页的笔记,每一条都遵循着差不多的格式,以下摘录几条,记为记忆中听到的声音,录为录音录制下的声音:  “10月11日 教室  录: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WCL和HXX讲了一下话,外面有一辆电动车经过。  记:与上一致。“  “10月22日 体育馆  录:篮球拍击在地面的声音,打球人互相喊话的声音。  记:一致,但听到过一个男生大声喊传球,但录音中没有。“  “11月1日 宿舍  录:安静,中间阿韩和老张有过简短的对话,游戏声。  记:大致一致,但能间隙听到飞鸟的声音。“  “11月16日 教学楼下的广场  录:身后的路上经过了三辆汽车。  记:远不止三辆。“  “12月3日 羽毛球场  录:扣球声,比较安静。  记:人群吵杂声,还有一次飞机飞过的声音。“  剩下的216条笔记大抵如上。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我得幻听了,而且看记录,症状应该是越来越严重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了。  要不然打120叫辆救护车把我拉走?也不是办法。  我还是上网查查吧。  百科上讲,病因有:心理因素,如过度精神紧张;身体某部疾病,如听觉中枢障碍或精神病;药物作用,如吸食或注射过量麻醉剂,吸食大麻及错食致幻物质,药物过敏等。  我精神正常,最近没什么压力;身体也好;吃药吸毒是更加没有的事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  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总而言之,还是找医生靠谱。既然说了幻听是精神疾病,那就去医院找找心理科或者神经内科之类的看看吧,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05   12月20号周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一整天没有课,我特地早起,赶去人民医院。去看病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爸爸妈妈。  我出门前,舍友问我,“起那么早干嘛去?”  我:“杀人放火。”  他:“滚!”  其实医院离学校也不太远,搭个公车四五站就到了,只不过上班时间的跟鱼罐头似的公交车可真是让人不想评论。  我挤在偏车头点的位置,我原本是想上二层的,但根本走不过去,只能勉强地抓着扶手站着。  车上很安静,只有我身后有两个男人在谈话,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我也没听明白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方言。慢慢地,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两个男人总是喜欢重复刚刚说过的话。他们的对话在我听起来大抵就是这样的:  A:你昨天干嘛去了?  B:我昨天没干嘛。  A:我你给今你天打干电话嘛怎去么了不接?  B:我我不今知天道没啊干嘛没听到。  当然他们对话的内容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只是为了方便理解才瞎编了一段对话而已。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说的方言的语法真奇怪啊,居然还有这种说话的方式。但是接着我又想到,虽然我听不懂,但是至少我知道这是这里的地方话,我听过别人讲,也没有这种现象啊,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对话还在继续着,我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看到有人在看他们,下意识地停下了对话,也看向我。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男人明明已经闭上嘴了,空当了约半秒之后,这两个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再次响起!那两个男人没有开口啊!为什么我还能再次听到他们闭嘴前说的最后那一句话?!  见我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男人改口用普通话问我,“兄弟,你想干什么?”  我猛然醒悟过来,摆摆手转回头去了。可就在我转头那一刻,他又用同样的语调,或者说,我又听到了他用同样的语调又说了那句,“兄弟,你想干什么?”  所以我再次回头,下意识地说了句,“我没…”可是车到站了,那两个男人已经挤向车门要下车了。那个男的听到我叫他,回头瞪了我一眼,比了个中指。  “我没…”我在没说话的情况下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寒气从后背的脊骨里陡升起来。  我遇到的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到了医院,人不算太多,我挂了个神经内科的号,坐在科室外排了约莫十分钟的队就到我了。接诊我的是一个年轻男医生。  我把病历给他,自顾自地坐下了。他瞅了一眼我,继续低头填我的病历,一边问道,“年龄多大了?什么症状?”  “20,”我说,“幻听。”  “多长时间了?”年轻男医生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概三个月了吧。”  “唔……你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有感觉到压力大吗?”医生问。  “一直都很轻松愉快。”  “那你有没有服用过什么精神类药品?”  “没有。”  “吸毒或者有毒史吗?”  “也没有。”  “唔……”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惑,他扶了扶眼镜,又在我的病历上写下一两行字。  我说,“医生,你看我这是精神病吗?”  “当然是了,”医生答道,“某些精神病,如精神分裂症,幻听、幻视是它们的典型临床症状。”  “精神分裂症!?”我吓了一跳,那么说我现在是个精神病人了吗?我脑袋里立即浮现起了大街小巷里那些傻乎乎的流浪汉的画面。我当然也知道这么看他们是不对的,但我不可能不害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啊!更何况我才20岁,难道不久之后我就只能被锁在家里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向医生表达了我这个担心。他撇了嘴笑了笑说,“倒不是没这个可能…”  此时我心中只有把他踢到地上打一顿的想法。  “那个医生,”我忽然想起来公车上的遭遇,不知为何,有一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冲动,“医生,我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和我的病有关系,我也不清楚对你的判断有没有帮助。”  这家伙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他说,“你说吧,我听就是。”  于是我就把那件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了,还顺便把我之前那三个月以来那个录音的习惯也给他讲了。  “讲完了?”他问。  “嗯,应该吧。”我说。  他说了句好吧,就收起听话时那副“我平时看的精神病够多了多听你一个也无所谓”的表情,再次埋下头去写那病历本。  我脸上顿时觉得无光,满是懊悔,刚才为什么要把这种事讲给他听,好丢脸啊,而且甚至有可能现在人家真把自己当精神病了。  最后,他给我开了张处方,我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给你开点安定片你先吃吃看,这段时间注意保持心理健康,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同时注意饮食,注意营养的补充。我看你症状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还有问题再来复诊。”他说。  “嗯,谢谢。”我赶紧起身走了。  回到宿舍,我把药和病历都藏在储物柜里,没有让宿舍里的其他人看到。吃过晚饭以后,我倒了杯水,偷偷摸摸地从柜子里取出安定片,背着舍友吃了。  当晚,我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很重要,因为很多事情,包括我对我自己的认知,将会因为接了这个电话而被引伸出来。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假如我当时没有去接的话,当然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同时,我也肯定不会知道我自己的能力。
  06  当时我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是本地的,但我完全不认识,所以就没拨回去。过了一会,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我奇怪了一会,还是接了。  “喂,请问是吴同学吗?”里面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我说,“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退休教授,我姓常,今天你有来我们科室就诊过是吗?”那男人说。  “嗯,是的,我有什么问题吗?”我心里开始有一丝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退休的教授会联系上我,而且显然跟我的症状有关,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唔,没什么大问题…也不能这么说……”他欲言又止的声音在人听起来就像自说自话。  我咽了口口水,站起身来走向阳台,顺手把门掩上。  “常教授,究竟是什么情况?您能直接些么?”我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直接问道。  “你是学什么的?”他又开始拐弯抹角起来。  “电子信息工程。”  “噢噢…那算了,我以为你是学医的可能会好理解点。”  “您到底有什么事?”我开始有些不耐烦。  “呃,你听好了,接下来我可能要讲点你听起来既听不懂,又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也没办法保证能让你听懂,但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有义务让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好吗?”他说。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天你来我们科室就诊以后,梁医生,也就是给你问诊的那个医生与我碰到一起的时候跟我讲了这么个情况。我突然感觉这个症状我以前好像有听说或者接触过,但一时间没记起来。后来我回到家翻学术期刊的时候才翻到,两年前是有瑞士的学者研究过这种病症,并且还发了篇论文。”  我打断他道,“什么病症?我这种病症?你是说……”  “你跟梁医生讲,你不仅仅有幻听的症状,而且会有类似重听的现象对吗?你今天在公交车上听到人家说话的时候能听到两遍。”  “是是是,”我激动道,“是这样的,这个能治吗?是什么大病吗?”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他说,“人都是会有幻听的,只不过问题在于你能不能发现而已。幻听是一种幻觉,当它出现的时候,除非情况特殊,你才会去注意到它,可大部分情况下,你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比如,你听到了‘叮’的一声,你会去在意这是现实发生的声音还是只是幻觉吗?除非你在用微波炉,否则我相信大部分人是不会去在意的。”  “唔,您继续。”我说。  “幻听属于精神病的范畴之一,正常人有时候也会有幻听,这是正常的,我不是说所有人都是精神病,我是说,症状比较严重的话才需要治疗,不严重的话,幻听只不过就像人体偶尔发生的肌肉痉挛一样稀疏平常罢了。”  “那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是。”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推论你的症状已经足够严重了。”  我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想不到现在我真是个神经病,啊不,精神病了。  “幻听也是有分类的,常规的分类我们就不谈了,我就说一下我读的那篇期刊里给出的分类方法。瑞士的研究人员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分类,他们根据幻声的来源,将其分为主观幻听和客观幻听两种。主观幻听是指,你所听到的幻声仅仅来源于你自己的大脑,好比做梦一样,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你有意无意地想象出来的,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也根本没发生过。大约99.98%的患有幻听症状的病人属于这类。客观幻听是指,你所听到的幻声并非来自你自己的大脑,也不来自别人的大脑,而是客观存在的。这时候你就会问了,既然是客观存在的东西,还能叫‘幻听’吗?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只要不是正在发生着的,通过介质振动传播着的,只有患者自己的大脑能感知到的声音,都能被称为幻声。”  “唔……那您意思是……”我其实也能听懂个大概,就是不知道他究竟要我干什么。  “我怀疑你就是一例所谓的客观幻听症的患者,属于那0.02%的人。”  “疑难杂症咯?”我皱着眉头问。  “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你这不是病,而是一种……能力。”  “能力?”  “我现在自己还没理清自己的思路,我需要做几个实验才可以。明天是周末,你有课吗?”  终于说到正题了啊,我心想,原来他想拿我做实验。但我怎么能就凭一个电话就把自己给献出去了呢?于是我说,“那个…明天我不是很有空啊。”  “那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吧,我和你们学校生物科学院的院长很熟的。”  “搞毛线?”我心想,“这个老头那么执着吗?”  他又继续补充道,“只是做几个测试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会剖开你脑袋的你放心吧,小吴同学。”  还加了个小吴同学,这么亲切地拉关系,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只好说,“那好吧常教授,你明天看什么时候方便,到我们学校了给我个电话吧。”  “行,就这样说定了啊,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我想了一下,他所说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超能力类似于美国队长、蜘蛛侠之类的超能力吗?可他们都是经过了基因变异之类的才变成那样啊,我每天光吃饭不吃药,我怎么可能会变异呢?客观幻听……我是客观幻听的患者……  我没能查到任何有关所谓的客观幻听的说法。
  07  第二天中午,我在楼下食堂吃饭的时候,常教授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说他已经到生科院楼下了,叫我赶紧过去找他。这弄得我我很烦,因为饭还没吃两口就被叫走的感觉让人很不爽,但我也没说什么,随口扒两口饭就走了。  准备到到生科院楼下的时候,我远远就看见一穿着土黄色夹克的半秃顶老头站在一辆奥迪车旁。  我走上前去问,“请问您是常教授吗?”  他把老花镜拉下来猫着眼盯着我说,“你是小吴同学?”  “是的是的。”我点头回答道。  “打搅你了啵。”他嘻嘻哈哈地说道。  “呃,没有没有。”我只好客套地回答他,其实当然有。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听口气和生科院的领导很熟。不一会,从楼上跑下来一个学生模样的管理员把我们领了上去,把我们带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小教室。  常教授要我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他自己则站到了讲台上。  “现在,我来说明一下这个实验的目的和意义,以及我们要怎么做。首先,就如我所说的,我怀疑你有可能是所谓的客观性幻听症的患者,但此前我对此毫无了解,但是期刊上,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本期刊,给出了一套试验方法和原理。我昨晚又结合它研究了一下,大概搞明白了一些东西。你有没有听说过所谓的故宫宫女事件?故宫在1992年雷雨天气出现宫女事件,确有此事,被许多游人所拍摄,得到了有利证据后,专家已经给予了科学解释:‘故宫能看见宫女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事实上,只要有介质,储存声音比储存图像方便得多也容易得多。储存图像和让它重新显现出来,需要物理上、化学上的各种作用,而声音仅仅需要空气的振动就可以了。”  “什么东西?”我听得一头雾水。  “说简单点,所有的物质都像是一台录音机和发射台的结合体,一边录音一边播音的,而他们播出的频率只有你的大脑能解析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明白了吗?每当一个声音发出之后,周围的物体、气体、液体都会将其频率记录下来,并且以一个特定的频率像广播一样不断地向外回放着。当客观幻听患者的大脑受到特定的刺激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能解析相应的频率,从而将那些频率以类似幻声的方式出现在患者的大脑内部。你的明白?”  “我好像懂了…那我们要怎么做实验呢?”我问道。  “就目前来讲,你所说的重听现象,应该就是症状表现之一,就是你听到了大约一两秒前的声音,所以才会叠加起来。就是说,那时候的你,一边听着当时的声音,同时又听着一两秒前的声音,所以才会导致这种现象的发生。同时我也怀疑,你之前自测的那些幻声,其实都是过去的声音,就好比讲篮球场上听到别人喊传球,路边听到汽车经过等等等等。根据研究,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够调动起你的大脑使之启动解析频率的能力的。”  “就好比说呢?”  “各种刺激,就好比触觉,痛觉,你身体正经历的状态,甚至你所思考的东西,都有可能带来相应的后果。我们今天要做的实验,正是要测试这一点。”  “那我要怎么做?”  “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在公交车上的状态,包括站姿,手怎么放的,身体哪个部位被人挤着,甚至连脑袋里想着什么都要试着去还原,现在你站起来吧。”  “???”我脑袋里只有一连串的问号。  “站起来站起来。”他催促道。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站起来,推开桌子。  他又问我,“你当时是怎么站的现在就怎么站,还有,你当时有抓着扶手吗?”  “呃,有。”我记得当时是抓着旁边一根扶手的。  他说“你等等。”然后就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扶手粗细的竹竿回来立在我旁边。  “现在,你当时怎么扶的,现在就怎么扶,你现在扶好哈。”他命令道。  我小小声地骂了句“操……”,因为门口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探头探脑地看我,尴尬得要死。  常教授毫不在意地继续进行他的指挥,“好了吗,好了吗?你一定要保持啊,保持好。”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我说,“我当时就是这么站的。”我努力摆出一副当时在公交车上一副被挤压的站姿。  常教授往后退了几步,“你现在听我说话,有重音出现吗?”  “没有……没什么差别。“  常教授抱着双手皱起眉头盯着我说,“你确定当时你是这么站着的?”  我已经很无奈了,“是……”说罢我又瞟眼看了看门口堆着的那些看热闹的生科院学生,我感觉我自己就他妈是生科院的小白鼠了,妈的。  常教授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那些好事的学生,低头想了一会,掏出钱包向他们走过去。我正奇怪他要干嘛的时候,他开口了,“同学们谁有空帮我完成个实验,一个给50块。”  我操…这老头真有钱……  一群人踊跃报名,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走回来问我,“你当时被多少个人挤着?几男几女?”  “啊……”我哪记得那么清楚啊!?我只好说,“我不记得了。”  “呓…那算了,那我先随便找几个人吧。”于是他雇了六个学生,四男两女,让他们像挤公交一样把我挤在中间。  两个女生不太好意思和男生们一起挤,男生们又嘻嘻哈哈的。常教授突然喝道,“别吵!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们才悻悻地安静下来。即使是冬天,我此时也已经满头是汗了,一是热的,二是被那老头吓的。  接着他又开始说话,我依然没有听到重音。  从中午折腾到了下午,各种还原的方法都试过了,我依然没有能重现当时的情景。天逐渐黑了,那些50块钱雇来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常教授,显然他们是想回去了。  常教授依然不为所动,仍在沉思当中。  一滴额头上的汗流到了我的右眼里,我赶紧把右眼闭上,那滴汗辣得我的右眼睁不开。当我把右眼闭上的那一刻,空旷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对话。我四下看了一下,只有我们八个人在教室里,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在说话,而我却正清晰地听到,一个女人和三四个男生的讨论声。  常教授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再试一次……”  “别动!”我赶紧向他比了个坐下的手势,他愣住了,周围的学生也都面面相觑。我听了一会,常教授小心翼翼地问我,“小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我说,“我好像听到这里有人在上课……”  常教授对其他学生做了个嘘,示意他们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然后又问我,“你注意听,注意抓住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很认真地听这几个人的对话,能听出来是生科院的研究生在上课,他们正在讨论某项课题。  “仔细听……仔细听……”常教授嘱咐道,“抓住能够给你提供线索的内容……”  对话间,我听到其中一个男生称呼那个女人为,“继红老师。”  我睁开我的右眼,常教授问,“你听到什么有用的没?”  “我听到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常教授激动地问。  “一个叫,‘继红’的老师。”  “啊继红老师啊,”一个男生说道,“我们学院的副院长,带研究生的。”  “你能帮我查查这个继红老师什么时候在这个教室上过课吗?就这个教室,17-404。”常教授激动地说道。  那男生显然是犹豫了一下,教授拉开钱包又掏了一张一百元塞给他。那男生只好开始打电话,四处托人问研究生的课表。一通电话下来,他告诉常教授说,继红副院长申请了昨天上午9点到11点的17-404教室。  常教授问他,“她是常在这上课,还是就申请了这一次而已?”  “就申请了这一次而已,临时申请的。”那男生回答说。  教授走上黑板,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开始计算,“现在是六点十五分…小吴六点十分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副院长昨天上午9点到11点在这里上过课…那么大约就是…31到33小时,一天零7到9小时……”  他转头问我说,“我算得对吗?”  “……对。”  于是常教授让其他人都走了,把我留了下来。  “你也猜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一,意味着,你真的是所谓客观性幻听的患者。二,你听到的不仅仅是幻觉,其本质是过去的声音。瑞士的研究人员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人是有可能听到来自过去的声音的,你就是那亿中之一。刚才的实验证明,当你闭上右眼的时候,你的大脑会解析出周围环境31到33小时前的声音。我不知道应该要向你表示疑惑还是要恭喜你,因为我也不敢说这究竟是上天赋予你的能力,还是,疾病……”  我真是体会到了晴天霹雳的感觉,我竟然,是一个能够听到来自过去的声音的人……
  08  是福是祸,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从那天起,我愈发地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这种本是芸芸众生却忽然成为特殊一员的感受很让人难以一下子接受。可不管怎么说,这终究还是一种病,教授说不排除是精神分裂症的征兆,如果不加以改善,总有一天还是会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所以,从那天起,常教授志愿成为我的主治医师,当然,我也需成为他的研究对象。  常教授这个人,我对他的评价只有两条,一是有钱,非常有钱,而且不知道那么多钱从哪来的,我问过他,他只是说他经营家族生意,他没告诉我是什么类型的生意,好像和医药没太大关系。二是人格分裂,他平时可以像柯南里的阿笠博士一样,可一旦钻起来,会散发出一种汉尼拔医生一样神秘而又可怕的气质。  我认识他那年他就已经61岁,从医院退休3年了。他从27岁开始就在市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坐诊,就这么渡过了三十四年的生涯。我问他,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他说,“我要是没干别的,我会那么有钱?”我想想也是…我一度以为他是干医生才那么有钱的,但他一直强调,他家里本来就很有钱,他的职业给他带来的收入不过如此。我又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坚持当医生。他给我的回答是,“当年误打误撞学医了,不当医生的话总觉得浪费我那好几年的青春。”  有钱真好啊……  他结过婚,但是没有儿女,他第一任妻子在他54岁的时候因为癌症过世了,两年后他曾经因为别人介绍,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公务员交往过几年,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他说他觉得自己很自由,平时想干嘛就干嘛,也没有人管他,因为,谁会去管他呢?他们家,他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他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儿女,更没有老婆,没人管得了他,也没人需要他管。  我问他,“你退休以后每天都干嘛呢?”  他说,“你以为我能干嘛?看书呗,看国内外的期刊,读读论文,偶尔学点和自己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东西。”  “比如呢?”我问。  “呃,打篮球算吗?”他说。  “大爷,你61岁了还学打篮球!?”我很吃惊。  “年轻的时候光读书了,工作以后又没时间。现在学学打篮球,锻炼锻炼身体嘛,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怎么学?有人和你一起打?”我问。  “我在我家后院修了个篮球场,请了个篮球教练带我打。”  “操……”  我反正是没去过他家,所以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在哪。但我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因为我见过他有三台车,一辆奥迪,一辆奔驰还有一辆保时捷的SUV,每次见到他他都换着开,他告诉我他还有几台,只是开腻了而已,不知是真是假。  我说过,他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因为后来我还发现,甚至还会流利地讲英语、德语还有法语。他不仅精通神经内科,即使是外科领域他也有涉及,而且,他貌似还入过伍。我问他,是当军医吗?他说,侦察兵。当然这我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常教授的其人其事,我所知道的,大抵如此。
  09  我之所以能和常教授那么熟络,主要还是由于一起度过了那段训练治疗综合期,就是一边想办法治我的病,与此同时又不断地开发我的能力,我知道这看起来相当的矛盾,主要还是因为常教授说的,是能力还是疾病还不能说明白。  在我们学院做完那次实验不久就过了新年了,过完元宵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常教授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我,他要求从今年起,每个星期要配合他的研究至少三次。我们一般是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在学校里没有人的教室里做实验。  实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通过各种方式刺激自己,假如听到声音,就与教授确认,假如说他听不到,只有我能听到,那么好,我就是正在听着过去的声音了。一般来说,在教室做实验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找线索,我只需要把听到的内容记下来,一般来说就是上的是什么课,上的是什么内容,如果能听到授课老师的名字就更方便了。  第二个成功很快就来了,就在第二周的周三晚上,我终于通过比左手食指的方式“收听”到了一个课堂,根据内容,我推测是一个经济管理学院的班在上会计学原理,我抓住了那个老师的一句话,她说:“上周我因为有些事没来,所以开课推到了这周,不好意思。”  这句话能提供给我什么信息呢?由于现在刚开学,听这老师的话,这节课就恰有可能发生在这学期,不仅如此,当时那次训练是在第二周,这节课恰好也应该是第二周,那么就是说,是在同一个周,这就好办了,我只需要找到这间教室的使用情况就好。  第二天我通过在校园网的教室申请系统里查找,发现只有一个班在这个教室上会计学原理,与我推测的一致,任课老师的确因故将开课时间从第一周推到了第二周,种种迹象可以证明,我所收听到的就是这个班在开学第二周时所上的会计学原理课。  课表显示,每周三的下午4点到5点10分是这堂课的上课时间。既然老师会说,“上周我因为有些事没来,所以开课推到了这周,不好意思。”这种话,那肯定是在上课前说的,所以时间大约是周三下午4点。我是在周三晚上8点16分收听到的,又恰好是同一天,那么,加减法很简单,8:16-4:00=4:16,四小时十六分钟,当我左手比着食指的时候,我会解析到四小时十六分钟前的声音。  可此后,事情就完全没有想象得的那么简单了。  那两次成功,完全是幸运中的幸运。要想得到类似的成功案例,你需要克服两大困难,一是数不尽的刺激。常教授说,人体接受刺激的方式太多太多了,光是味觉都有很多种,你舌头感觉到这么酸,能激发相应的刺激,但酸度一变,刺激就变了,你就听不到了。更何况一些复合型的刺激呢?组合排列起来,能有兆的数量级。所以每次训练的时候,我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碰碰这里,碰碰那里,做一会这个动作,做一会那个动作,想想这个,想想那个。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无功而返的,常常忙碌了一晚上,仍然什么都没听到。  二是线索。由于理论上,即使一千多年前的声音,只要其仍被完好保存着,我照样是有可能收听到的。所以困难就在于,我要如何从长久的时空中抓出有用的线索从而确定我所听到的幻声当时发出的时间呢?能听到声音已经很幸运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状态大不如前,自从我刻意去寻找以后,那些幻声出现的几率就小了很多,往往是在我不刻意间它们才会出现。所以,三次训练里可能会有一次这样能够听到声音,但能够给我提供线索的太少太少。我往往听到的都是些什么呢?风吹过的声音、窗外汽车经过的声音、路人谈话声、夜晚的蝉鸣蛙叫等等等等毫无意义的声音。  由于一天24小时,只有那么大约四个小时教室是在被使用着的,所以能听到上课、有人说话的几率不是太高。偶尔能收听到一堂课,也能够确定是什么专业在上什么课,但听了完整的一堂课两个多小时下来,竟然一点时间点的东西都没有!  过了一个月,教授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改中线为短线,尝试收听一小时内的声音。于是乎,从那年4月初起,每周的训练时间提前到了我下午没课的时候,也就是周一周四和周五。我问过常教授,偶尔占用点周末时间我也OK的,他倒是瞪了我一眼说,“你是你,我反正周末不想干活。”  在下午训练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这时候往往是刚下课,声音还很“新鲜”,信号强又好查,对照起来方便。实验的原理不变,但做了个小修改,就是从每次训练的伊始,常教授会播放音乐,以便听到以后能够查找记录。  这种短线训练的方式的确有效,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上距离越近的声音越容易被发现,所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分别通过这样的方式确认了几个时间点:竖起右手大拇指能够听到17秒前的声音,左手握拳能够听到3分16秒前的声音,心里想着数字7能够听到18分18秒前的声音,双手合十能够听到27分8秒前的声音,咬下嘴唇能听到31分41秒前的声音,闭上左眼能听到1小时22分前的声音。还有一次,我甚至意外听到了学校十五年前的广播,当时训练太累了,天气又热,迷迷糊糊地就半睡半醒着。我这才忽然想起来,去年夏末我听到的那个广播,不就正好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听到的吗?一清醒了,就听不到了。所以,在头脑迷糊的情况下会听到十五年前的声音,虽然没办法具体到年以内,但好歹也算确认了一个。  当时我正好报了驾校学车,常教授知道以后,把这些不同的刺激方式戏称为“档位”。挂这个档,就听到多久多久前的声音。这么叫好像也听带感的,所以我也跟着这么叫了。  目前为止,我已经掌握了9个档位,最远的十五年前,最近的17秒前。
  10  在发现自己的这项能力,我一直是一个平平的人,相貌平平,家庭平平,能力也平平,社交圈子只局限在宿舍、班里和球队,当然我叫吴青阳,我不叫吴平平。说实话,如果没人问起的话,你都不可能知道我其实是学生会的,当然,像我这样的表现,在学生会还能有怎么样的成绩呢?  我从未幻想过自己会变成类似超级英雄之类拥有超能力的人。我不是没看过神奇四侠,超人,蜘蛛侠还有美国队长这些片,但我绝对没有想到过我会有这一天。在此之前,你绝对没有办法把我和其他人分出来。  我高中读了两年,第一年没怎么考好,第二年才来到了这个学校的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听起来高大上,上了一年才发现,这个专业怎么说呢,就是写代码和焊电路板,没人听起来的那么酷,相比之下,憨爆了。全天满课,高数,大物,还有那1到5节占满整个早上的计算机课,整天上课累成傻逼,不憨也得憨。  工科男都这样,情商太低,和女生不会交往就算了,和汉子也不会,当然我很直的。别误会,我就是在讲我那两个舍友,老张和阿韩,一个是烟鬼,一个是网瘾少年。如果你在我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问我,他们上次去上课是什么时候的话,我可能会大脑脱线。对了,是什么时候来着……?他们和我说正经话的时候很少,平常的对话内容仅限于开玩笑和半年一次的大扫除。可有一次老张难得和我正经地说了次话,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他的桌前,扒开满桌的烟头和垃圾,取出一张纸条对我说,“吴青阳,我问到她的号码了。”  我很诧异,他不像是那种会问女生号码的人,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把纸条藏在烟头底下?”  他对我引以为傲的跳跃逻辑思维表示了质疑之后,告诉我说,他上个月就问到了,一直没好意思打过去,想找个炮灰试试,事成请喝酒。  “炮灰?”我问,“你是说我了?”他表示,“嗯哒!”  我拨了过去,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口音还十分地标准!她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于是当晚本来应该是他请我的感谢,变成了我请他的安慰。  阿韩也很厉害,对Nightwish以及玛丽莲曼森等哥特死亡金属类的音乐异常喜爱,虽然直到半年前才知道这俩不是一个派系。当然我也不知道,我百度的,但我又不喜欢他们,关我屁事。  还有一个啊不,一只舍友叫Kita,老张想买给女生做礼物的仓鼠,结果被退货,一直散养在宿舍里,不用笼子。在宿舍,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坨白色的圆团在地上跑过,一坨,一坨的。  我也有女神,同班,名字我就不说了,和我要讲的故事没多大关系。唉,说了那么多废话,算了不说了,还是接着讲那件事吧。
  11  我同样没有告诉其他人我的这个能力,而知道我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两个人,我和常教授。其实发掘了这些能力以后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因为可以听到过去的声音,能听到人们之前在这都干了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  你是不是也会遇到几个人聚在一起偷偷讲小话,你一来了,人就不讲了,你特别好奇他们在讲什么,他们又死活不告诉你,你看着他们脸上的坏笑是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3分17秒那个档我用得最多了,只要左手一握拳,呼的一下他们之前说的话一下子就能被我听到了,无论他们在说谁的八卦,在讨论什么秘密,甚至在说我坏话,我都能听到!已经没有人能瞒过我了,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  我也曾想过这算不算不太道德的行为,但就是控制不住。其实知道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几乎知道了每个人的秘密,A和B是关系超好的两个人,也不妨碍他们各自在面对他人的时候说对方的坏话。窃听别人的私密谈话的感觉有点像吸毒,你知道这样不好,总是想去自我抵制,但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每当我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有那种等到他们散了以后去听听他们讲了什么的欲望。以前只是听听自己认识的人,后来逐渐地发展到陌生人也要去听。这种类似行窃却永远没办法被人捉住的行为令人上瘾。有时我甚至出现幻觉,会假认为自己是上帝、或者神一样的人物,尽管患上客观幻听症并没有提升哪怕是一丁点我的生活质量,仅仅让我变得自恋。短短一个月,我竟然堕落至此,甚至我开始害怕有心理变态的倾向……  算了还是别提这个了吧,越说越令人害怕,今天又听了两次,就是停不下来。  也有轻松的部分。  普通人听歌需要什么?不仅仅需要耳机,还需要一个播放器比如MP3,但我就不需要,我听歌一般只需要耳机就可以了。我也是偶然想到的,有一天我在两个校区奔波的路上想听歌,但是却发现没有带MP3,而手机里又一首歌都没有。我本以为没歌听了,但后来我想到,我可是能听到过去声音的人啊,耳机放过那么久的歌,想必已经“储存”了不少吧。所以我带上耳机,随便试上几个档,一会就能听到过去放过的歌了,虽然缺点是没办法切歌,但好歹也能听听。为了以后能省去类似的麻烦,平时耳机不用的时候就给它插上,一直循环播放最喜欢的那几首歌,这样过后单听耳机的时候就省去了不断换挡找歌听的麻烦。所以,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人戴着耳机,插头却没插在任何播放器上的时候,若是确认他精神没有问题,请联系常教授供其研究。  对了,还有个功能蛮爽的,就是考试作弊!我英语一直不算太好,更别说英语听力,两个外国人杵在那叽里呱啦讲一堆,常常是我还在思考上一句的含义,下一句就已经在说的,根本没办法跟上节奏。虽然大一的时候低空飘过了四级,但并不妨碍我大学英语会挂科这件事。  五月初大学英语期中考试,分数占期末成绩的50%,我自然不可能逃过去,虽然不敢说我的成绩有多少把握,但至少我自认为,只要把听力解决了,后面的题目只要正常发挥,成绩就差不多了。和耳机听歌的原理一样,作弊的方式就是在收听听力后重新再听一遍。  和四六级考试不一样的是,听力过后,这种非正式考试是不会收缴听力答题卡的,这就给了我这种人,噗,我这种人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只需在我听不懂的时候记下对应的时间点,在听力结束后假装忙于修改答案,实际上却是挂起与标记时间相吻合或者比较相近的档位重新再听一遍就可以了。因为主要的错误原因并不是由于听不懂,而常常是没注意关键词而错过了,一般情况下只需重听一遍就能够全明白了,所以这招非常受用。期中考试,因为听力的关系,成绩比以前好了二十来分,至少期考是不用愁了。  但冥冥之中这种事情,不知道信的人多不多。生活好似小说和电影,仿佛每一个特别的人都将会有一个宿命等着他去完成,我这冒牌顺风耳的命没能过多久,属于我的宿命就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13  从文科楼的厕所逃回来,我连忙翻出我那本记录幻听的笔记本,要赶在记忆变弱之前快些把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  首先是时间,能听到蝉鸣和蛙叫,那肯定是夏夜没跑了,时间发生在过去某天的晚上,一定是夏天,可能是一年前,也可能是两年前,甚至就是今年。地点,位于学校以北,最接近校门口的文科教学楼2号楼3-301教室旁的男洗手间。人数,包括死者在内,大约3-5人。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刀刃,但无法判断是什么刀。死者已遭肢解,并被抛尸他处。死者的年龄是,40到50多岁左右,声音沙哑,北方口音。凶犯人数不为单一,故是团伙作案,其头目声音低沉,感觉较瘦,持浓重的本地口音,普通话水平较差。其中一名手下完成了肢解工作,名字应该是叫,“潘谷林(音)”,说话口音不重,公鸭嗓,较为年轻。  目前最关键的信息就是这个名字,潘谷林!我在笔记本上重重画了一个圈,框起这三个字。那么,还有什么线索可以利用吗…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忽然想起来潘谷林手机响时的那个铃声,如果没错的话,那个风格就是死亡金属吧。看来他喜欢这个调调。于是我又在笔记上写了几个字,“死亡金属铃声。”  大概就这样了。我再重头到尾读了几遍,检查看有没有纰漏或者有没有什么细节没有添上去。读了一会,加了点细节,觉得差不多了。  然后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我从裤子里摸出手机,拨下110,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摁下拨号键,又把手机丢回去,双手敷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常常遇到的情况之一,即使我知道事实,可我没有办法证明啊。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忧郁。  当天晚上我在睡觉的时候,梦见我在厕所里,看着三个男人手上拿着又长又大的砍刀往一个女人身上砍去,那女人的脸扭曲成一团,张大嘴发出恐惧的叫喊。那三个男人只是无动于衷地挥舞着砍刀一刀一刀地砍,砍断那女人的手脚四肢,把肠子内脏全都砍出在外。那三个男人是没有脸的,脸上就是平平的一片。当最后那个女人的脑袋被割下来以后,那颗人头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仍然在尖叫。画面全红,既可怕又恶心。即使是现在,我仍然能够清晰地回想起这个梦。妈的,这群人真狠!  与亲身经历犯罪不同的是,你根本做不了什么去阻止,只能就这么听着,不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因为你听到的是既定的事实啊!毫无疑问,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带着恐惧与痛苦,四分五裂地死了,也许我是唯一一个除了凶手以外知道这件事的人了,那么,也就只有我能够为她伸冤。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拯救世界的胸怀,但我不可能将一条命置之不理,至少我所能做的就是把死者从不为人知的黑暗中拉回来,将凶案摆在阳光下,让残忍的凶徒被绳之以法!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要查下去,因为我怀疑,那帮人做得那么熟练冷静,相比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了,除了那个女人,有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受害者,凶手迟一天没有被抓到,就多一个含恨而去的亡灵。  潘谷林,我就从你身上查!
  14  最初决定开始调查的那一星期我是这么过的:周三,又读了一遍笔记,划出重点。周四,苦思幂想,上课的时候在课本上涂写乱画,试图画出现场图,结果画得凌乱不堪,最后不得不借旁人的课本来看。周五,推掉了社团例会和傍晚约好的球赛,找了间自习室接着重画场景图到晚上11点。周六,没有出门,上网搜索“潘谷林”这个名字以及其他同音有可能的选项。周日,睡觉。周一,上了一天课,忙得没时间去想这件事。周二,和周一一样。周三,彻底没辙了。  浪费了一周时间才领悟到,我压根就不是干调查这种事的料,我所做的一切仔细想想完全都是电影上教的玩意,真实性实用性根本没办法保证,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就跟初中二年级屁都不懂的半调子小鬼似的,完全就是犯中二装逼症啊。  看来,我不得不求助他人的帮助了,但问题是,没有人会相信我所说的话,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常教授。难道要向他求助这件事吗?可是他又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他一个神经科医生不见得会比一个电子信息工程学的学生懂破案啊!但是,他有我完全比不上的资源,一是人脉,二是资金。自古以来不知多少名言都说过,XX多好办事,俗一点的说有钱好办事,比较有涵养的则说朋友多好办事。但不管怎么说,常教授两样都占了,找他帮忙想必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至少比我自己单枪匹马要好得多。  于是周三当天晚上,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和平时一样,打了好几次才通,我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常老头,你怎么老是接电话接得那么慢?”  他说,“我老了跑不动,而且我手机一般都放楼上,晚上我都在一楼客厅看电视,你知道我接次电话多辛苦吗?大晚上的不休息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唔,有件事挺严重的。”我说。  “啊?”他声音紧张了一些,“什么情况?你的病恶化了?”  “不是不是,”我赶紧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我听到了一点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疑惑道。  “谋杀。”  “谋杀!?”他声音提高了个八度,“你听到杀人了?”  “嗯,在我们学校的厕所里听到的。”  “那可不得了啊!那你有没有报警?”  “报个毛线警啊!你觉得警察会信我的话吗?”我说。  “啊对对对…那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最好能谈一下这件事,面对面地。”  “我明天下午没课,要不下午?”  “不行不行,下午我要参加个研讨会,你上午吧,你就请个假。”  “……”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他第二天上午在学校里碰面。  周四上午,我和他在平常碰面的地点,学校东门的实验楼下见面。我们先找了一间自习室坐下,我给他详细地讲解了我所听到的整个过程,然后给他看了我做的笔记和模拟图,接着,我又带他去文科楼的那间厕所转了一圈,看了看案发现场附近的环境,接着又聊了一会。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帮你?”教授问。  “你年纪大经历多又那么有钱,所以人脉应该很广,而且你的社会地位又比较高,打听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阻力,所以我才想让你帮我问问,我们学校,历史上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果发生过,有没有破案?如果是破案了,那我就不用纠结下去了,如果是发生过但没破案,我还能想办法协助一下警方,但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没发生过,换句话说,就是没人知道这事,那就麻烦了,那就只能从零开始查。”  “我还有一个建议,”教授说,“也顺便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过,不排除是连环作案。”  “对,我同意,因为他们的手法很熟练,应该作案不止一次了。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其他相似的案件顺藤摸瓜地查,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  “明白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我先想办法给你打听一下怎么样?有发现我给你打个电话吧?”常教授说。  于是我暂时休息了一段时间。  大约是两周过后的一天下午,我在上课的时候,接到了常教授的电话,他说他通过自己的人脉四下打听过了,别说我们学校,就是周边市区历史上都没有过女性被分尸的案件,杀人案也是三四年没有过的了。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凝重。我仿佛看见黑暗中有几个手持刀斧的男人站在那里,我想去看他们的脸,却总是看不清楚。  常教授最后说,他将会出国一段时期,他不在的时候我只能依靠我自己了。嗯,又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15  事情出现转机是三天后的事,那是这个案件的第一个突破点。  你还记得我那个舍友阿韩吗,就是那个金属乐迷,我自己也难以相信第一个突破竟然是他帮我实现的。我从没想过他除了听那些大声到刺耳的音乐外,竟然还真的有两手!  那天是这样的,我们专业和外语系的在那天联谊,计划晚上在外开晚会。我们宿舍原本打算不去的,至少我和老张是这么想,但是阿韩却一整个下午失踪了,直到晚饭时间他才给我们发了条短信,上面写,“今晚7点30,音乐厅,联谊晚会,来给我加油。”我当时都傻了,加什么油啊,他前几天得到通知说要联谊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参与这种钓妹子的事情的,怎么现在又叫我们过去给他加油?他要上台吗?就凭他?  我和老张拖鞋短裤地急匆匆赶到会场,晚会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我们赶紧从人堆中挤到前面去。一看周围,惊呆了。  都是女生啊…货真价实的,女生,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女生。  但是我们很快冷静了下来,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把阿韩找出来问个清楚。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突然,头顶的大灯暗了下来,接着就打上了诡异的红蓝紫绿的灯。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台下的人开始大呼小叫地起哄,主要都是男生,女生则在尖叫。  我往台上一看,吓了一跳,几个身着全黑,把脸抹得跟小丑似的乐手带着乐器走上台来,他们的T恤上要么是血腥的图案要么是脏话。我还在纳闷呢,这种表演学院或者学生会也允许了吗?不是我不喜欢,而是,哇哦,真难得一见啊。  那几个人站到台前开始乱吼乱叫,貌似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台下的人们打招呼。接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一个人的脸,那不是阿韩吗!?他居然还背着把电吉他!我和老张赶紧向他打招呼,无奈场内气氛过于热烈,连我们自己几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老张猛吸一口烟,把烟嘴丢了上去砸中阿韩,阿韩转过来看了一眼,看到我们,刚刚还在用奇声怪调和台下的女生打招呼的他,忽然转回平时的声音说了句,“哎呀,你们来了啊!”我俩忽然间被这对比戳到了笑点,狂笑不止。他自讨没趣,就没再理我们。  老张问我,“你听说过这货会弹吉他吗!?”  “不知道啊!认识他两年了,我都不知道啊!”我的确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弹吉他,还组乐队了!隐藏得真深。  一阵叮叮咣咣的鼓点过后,他们开唱,或者说,开吼了。台下的人都跟疯了似的跟着又跳又吼的,特别是老张,明明听不懂也要跟着起哄。我也忍不住跟着他吼了起来,闹了整首歌。  曲毕,间隙了十几秒,他们又开始演奏下一首歌,但当这一首歌的前奏响起的时候,我刚刚还在躁动的心情彻底冷静了下来,因为,这不是潘谷林的手机铃声吗!是潘谷林的铃声!这首歌是潘谷林的铃声!  慌忙之中我摸出手机想要听歌识曲,但是音乐厅内信号太差了,总是显示连接不上网络。于是我抓了旁边一个跟着唱得最嗨的一个男的问他知不知道他这首歌叫什么,他说他不知道,我说我操那你还跟着那么嗨?他骂了我一句神经病然后就不理我了。  没办法,我只能又从人堆中挤出去,跑到后台等他。  好不容易等他下台了,他一见到我在台下等他,高兴地比了个重金属手势然后就要抱我。我没理他,说,“你们刚刚唱那歌叫什么?第二首。”  “啊?”他显然还没缓过神来,还在和旁人击掌庆贺。  我本想发火的,但又觉得,这又完全不是他的错,在别人开心的时候给人泼冷水的行为太过分了,于是我改脸微笑道,“第二首我觉得唱得很好听,叫什么?我想下来听。”  他带着鬼脸的妆笑嘻嘻地说,“爹卡屁忒损说多米。”  我说“什么?”  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机递过来,上面写的是“Decapitation Sodomy”  我和他击个掌谢过他,赶紧跑回宿舍去了,因为我英语不好,我怕这俩词被我给忘了。  我搜了“Decapitation Sodomy”这俩词,如果没错的话。是能搜到这首歌,但是结果略少,我一条一条往下翻,翻到了它所属的专辑和乐队,接着我又搜了一下这个专辑,结果很明了了,这首歌,Decapitation Sodomy,也就是潘谷林的手机铃声是日Gorgasm乐队所发行的专辑《Orgy of Murder》里的一首曲目。而距离现在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罢了!  我脑袋里各种想法纷纷闪过,潘谷林年轻的声音,前卫的铃声,抢劫杀人案在校内的发生,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潘谷林是个被安插在校内的内奸,甚至有可能就是在校的学生!
  16  既然已经假设了潘谷林是在校学生,那么下一步显然就是要从学校中找出这个人,要怎么找呢?一般的学生也许会在这件事上遇见麻烦,但我不同,你忘了我是学生会的吗?而且还是生活部的,想要弄到花名册是件很简单的事。  于是乎我想办法找到部长要到了部门办公室的钥匙,趁午休时间溜了进去。我把门扣上了,因为当然我不希望被人看到私自翻阅学生花名册,这是违规的。  看到满柜子的档案,我开始有感觉了,那种做间谍的感觉。  我想拉开柜门,却拉不开,这才发现存放档案的玻璃柜子是有锁的。我又拉了拉,真的是有锁的。  这下该怎么办呢,我往四周围看了一下,咬咬牙,决定翻办公室的抽屉找钥匙。翻着翻着,我醒悟到什么,抬头看了看屋内的墙壁上,因为我担心会被摄像头拍下来,这辈子就完了,不过好在,没有摄像头。  就在我翻箱倒柜的时候,门口有脚步声过来了,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想出去,但脚步已经来到了门口,显然是没办法了,这又是三楼,跳窗肯定不行。我飞速地思考了一下,决定把现场收拾干净了,然后端坐在学生助理的办公桌上假装办公。  脚步声一步步接近,走到了门口,停下了,扭动门锁,推开门。我忍住剧烈扑腾的心脏抬头想说“您好找哪位。”却看不到任何人,门还是好好地关着的。我诧异了一会,那声音不像是隔壁的,不过紧接着我反应过来,我又出现幻听了……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待到我心脏跳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那幻声也逐渐消失了。这种事其实也挺烦人的,我之前讲过,早在我还没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前,我就常常被这种现象困扰,即使是现在也一样,因为幻声往往过于逼真,要分辨太难了,这类误会对我的生活其实也算是一种干扰。  我依然没有找到档案室的钥匙,我只好给部长发了条短信说教务处的老师想要借阅学生花名册,钥匙在哪?显然我撒谎了,我第一次干这种事,虽说目的是为了辑凶,可毕竟,不太光彩啊,还是有那么点负罪感的。  他很快就回我短信了,他还真没什么戒备心,说放在右边第二张办公桌左边柜子里的第二层抽屉里。  拿到了钥匙,我开了柜门,取出那本厚得要命的花名册——一个年级两三百号人,一个学院四个年级好几个专业,全校十来个学院,加起来接近一万人,花名册上记载了每一个在校生的在校情况,姓名,学号,饭卡号,身份证号,宿舍号还有手机号,一行一个人,一页上有18个人,页码达到五百多页,能不厚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在办公室内一行一行地去看,因为我觉得这起码要看到晚上才能看得完,所以我选择用手机一页一页地拍下来回去慢慢研究。即使是这样,也花费了我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拍好。下楼的时候正好和老师擦肩而过,好险。  我找了间人少的打印店,把拍摄下来的照片一张张打印出来,装订成册。  当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我随机翻阅了几页,可还没看几页竟然就意外地就找到了一个叫潘谷霖的名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以为要翻完这整本,没想到那么快!好笑的是,我记得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疼我那十几块钱打印费。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算是找到了。在校生潘谷霖,机械工程学院,学号,宿舍号8-220。他宿舍竟然就在我隔壁的隔壁!我在216,而他在220!?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按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结果显示号码不在服务区,我估计他没有用学校发的电话卡而是办了新卡了。  可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座机。我有点奇怪是谁,接了,里面传来一略带口音的男中音,口气严肃又带有威胁地说,“你是吴青阳同学么?”  我说是的。  他说,“我是校园派出所的王警官,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你们学校老师的办公室?”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我说怎么总感觉忘了什么呢!原来忘记把名册放回柜子里了!妈的,一定是老师看到了报警了!这下完蛋了,警察找上门来了!
  18  哈!哈!哈!哈!我他妈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女人看到常教授的奥迪R8时惊呆了的表情,太精彩了!我还以为她是面瘫呢,原来她还会一个叫目瞪口呆的表情啊!  常教授从外面进来,看到我在审讯室里,我向他招了招手,他也向我点了点头。那个老警察看那老头来头不小,有些不敢怠慢的意思,和年轻警察耳语几句就出去了。  那女的憋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她脸色难看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那老头和你什么关系?”我也只是淡淡地回复了她一句,“他是我一个朋友。”我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她脸色更加难看了。  过了没多久,老警察回到审讯室跟年轻警察耳语了几句,年轻警察看着我点点头,示意我站起来跟他们出去。然后,我们几个,包括那女老师和常教授一起,坐到了派出所的会客厅里,而不是再待在审讯室里。  刚才吼我的那个胖警察泡了茶倒进一次性纸杯里,分给了在座的所有人,唯独我他跳过去了。  接着,年轻警官又重新把案情说了一遍给常教授听,常教授边听边点头。然后轮到我陈述自己的辩解,教授显然是能够理解我的行为的。在此期间,那个女老师始终低着头不语,即使年轻警察邀请她陈述,她也只是摇着头表示不参与,全然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之感,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常教授笑了笑说,“几位警察同志,我有一件事情想与大家分享一下,你们有兴趣听吗?”年轻警察很有教养地应付道,“老教授您说。”  “那个…”常教授停顿了一下,“可不可以让这位女同志回避一下?还有吴青阳同学,也回避一下。”  年轻警察看起来有些为难,他说,“吴青阳现在还是嫌疑犯,让他和受害人单独待在一起可能不太方便……”  “没事没事,你把他铐起来就是了。”常教授大度地说。我吓了一跳,你倒是挺大度,铐的人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好吧。”年轻警察答应了,起身从柜子里拿来一副手铐,命令我站到铁窗旁,把我的手和铁窗铐在了一起。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手铐铐上,今晚的这辈子第一次还真多啊,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愤愤不平地想道。  把门掩上后,常教授就在里面给那几个警察讲故事,我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但总觉得那几个警察的表情看起来越来越不对劲。  就在常教授和几个警察还在屋里谈话的时候,那个女老师的电话响了。她本来想接的,但转身看到我,又决定跑出外面去接了。她跑到派出所的围墙下接电话,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见她来回地踱步踱步。待到她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正好,常教授的故事也讲完了,几个警察送他出门。年轻的警察给我解开了手铐对我说,“你暂时可以走了,但是在查清楚钱究竟去哪里之前,我希望你每天给我打个电话报到一次,确认你还在学校。”说罢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和警号。  “我叫梁松辉,你可以叫我梁警官。”那年轻警察说。  那女老师脸色开始有点慌张,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看得出来她现在的高冷完全是装出来的,她说,“就让这小子走了?那学校的钱怎么办?那可是公款啊?”  那几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我心里有了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臭女人。  我说,“你们等一下…”然后走到那女的刚刚打电话的围墙下,掀开衬衫,用左手食指摁住我的左腹大概在肾脏的位置上。我扭头过去看了一眼大家,警察和女老师一脸莫名其妙,只有常教授是一脸坏笑。  约莫两分钟后,我自信满满地走回去,故意模仿那女老师的姿态说道,“我知道钱去哪了,她老公告诉我的。”  “她老公和你什么关系?”警察们问。  “没关系,我就是听到她老公和她打的电话了。”我说,但这次,我没有去看那女人的脸,我倒是想看看警察的表情能有多精彩。“她老公说,那装着一万多块钱公款的信封在你家沙发底下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干嘛还报警?”警察们疑惑道。  “呐,刚刚才找到的,只不过,钱,不是在办公室丢的,”我说道,“她昨天开始,就找不着钱了,急坏了不是吗?正好碰上我闯进办公室,那她恰好顺水推舟,就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咯!”  那年轻警察显然还是不信,他说,“证据呢?这里除了她,就只有你听到了,没办法自证啊。”  “那你们就只能问问她咯,”我指着那女人说,“她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耳朵啊,很灵的。其实,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说罢我瞪了她一眼。  她吓了一跳,这下她是真相信她刚刚的电话都被我听到了,她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向警察认错求饶。  警察们眉头都皱了,那老警察更是一脸不爽地指责道,“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年轻警察说,“你这行为属于恶意报假警,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3条1项的规定,妨害了公安机关正常的工作秩序,依法应给予治安行政处罚。而且,你还打算诬告吴青阳,吴青阳完全有权利起诉你的你知道吗?”  从前有一只气球叫爽,有一天,爽爆了。  “呵呵,刚刚是诬告那么简单?还有,她……”我正欲加罪,常教授悄悄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只好作罢。最后,那女人被处了五天的行政拘留。  常教授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问他说,“大爷,你怎回来得那么巧啊?”  他也只是笑笑说,事办完了就回来了,没想到刚好碰见我出事,叫我以后做事小心点,别给他惹那么多麻烦。  “对了,你又找到了新档位了啊?”他问。  “嗯,左手食指放在左腹肾脏的位置,7分49秒。”我用只有我和他听得懂的方式答道。  “啊哈,那对了,你刚本来要说什么啊?把那女的吓成那样?”  “哼,她老公找到钱以后,他俩本打算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正好又私吞了那笔钱,这种事,比诬告严重多了吧?只可惜,她不知道我什么都能听到啊。哈哈哈哈哈。”我笑谈道。  总之,终于把一场意外解决了。
  19  当然,最重要的事还是要查案啊,我的重点又重新转移到了潘谷霖身上。  调查一个人要从哪里开始?我个人认为,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最合适,从离他关系越远的人,再慢慢地爬到离他关系近的人,最后再直接与他交往,这样既自然,又不会打草惊蛇。正巧我踢球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机械工程学院的朋友,我打算先跟他们打听看看。  我给他们群发了同样的一条短信,内容是,“你们学院是不是有个叫潘谷霖的男的?他这人怎样?跟你们熟么?”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社交网络,我尝试在人人、朋友、贴吧、微博之类的社交工具上搜寻他的名字,希望能借助网络的通达性去,呃,了解他这个人,他这个人的生活状态。不过我不太抱多大希望,我觉得年纪轻轻还在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能做出这种事,应该不怎么会与人交往吧,我个人是这么觉得的,也许是偏见吧,我不太觉得杀人犯,我是指那种带有点职业性的,而不是意外或者激动而杀人的杀人犯,和正常人会有多大的共同点。也许他们会假装正常,当然,不然早被抓了,但我总感觉他们的行为和思维方式还是和常人不太一样的。所以每次看见电视上的法制节目在讲某某杀人犯也上网,也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噢,我心想,他们也和我一样会上网啊。但我的理性会骂我,废话,他们还会吃饭排泄洗澡刷牙洗脸呢,和你一样。  啊,总之,在接近潘谷霖的第一步上,我同时走了两条路,双管齐下。  我接下来收到的回复分别是这样的:  “谁?不认识。”  “你是谁啊?我没存你号码。”  “哪个年级的?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不好意思啦。”  “不造。”  “我隔壁班的好像。”  很显然,只有最后一条有希望,所以我无视了其他四条回复,接着回复第五个人道,“你认识有人和他比较熟的吗?”  在等待回复的同时,我也在做着网络搜索的工作,噗,网络搜索听起来比较高大上嘛。首先人人、朋友都没找到一个我们学校的潘谷霖,而贴吧更加不用说了,谁会用真名当ID呢?  我又尝试搜索了一下带有“机械工程学院”和“机工院”关键词的贴子和回复,结果也就十来页吧,不是很多。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话题:水贴、报到贴、新人求罩贴、爆照贴、爆照求女友贴、求女友贴。I mean, are you fucking seriously? 这是我在美剧里学的口头禅。大哥,一大男人爆照就爆照吧,为什么还要P得那么严重,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大家都是工科男别啊!还有好多人,对自己的相貌也太过于自信了吧!?还有啊,明明是自己想爆的,爆就爆了吧,干嘛非说得好像是别人求你爆似的啊!?屁大点事也要上贴吧讲,再搭个自拍,真当贴吧是你的走秀场啊?老子还能穿越时空听到过去的声音呢,拽毛线啊?这些个直男啊……啧啧啧。  不过,我也是直的。  唉,好像说跑偏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翻阅到一张贴子是关于抱怨自己舍友的,发贴时间大约是去年,楼主说他们宿舍有一个学霸,但行为非常诡异,是平时本身就不讲什么卫生,也不和宿舍其他人来往的那种人,更重要的是他有诡异的癖好,总喜欢下载那种血腥变态的电影来看,有时候一边看还一边微笑,十分瘆人,而且他的电脑、手机桌面都是那种事故造成的残破肢体的图片,但最为楼主震惊的是,他舍友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和不知是真是假的内脏标本摆在宿舍里!  我突然之间产生一种直觉,我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种把人体骨骼和内脏标本与厕所杀人分尸案联系起来的想法。  我又看了其他回复,虽然楼主正向其他人极力抱怨这件事,但除了表示自己是机工院的外,并不透露任何关于宿舍在哪的信息。  我那朋友回信息了,他回复道,“这人好可怕的,哪有什么朋友跟他玩啊,连他们宿舍的人都不和他说话了。你找这种人做什么啊?”  我开玩笑地回了句“我想打他。”  想不到他竟然激动地回复我说,“好啊!我也想!叫几个人一起吧!”  怎么会有这种爱好欺负人的人啊,我心想,人家再奇葩也没影响到你这个外人吧,一说到要打人就那么激动,想必不是什么好人,我算看清这个人了,于是我就没有再搭理他。  我在那贴子下回复,“楼主哪个宿舍的啊?”结果没多久就被删了,还被吧主封了ID五天,理由是挖坟,我操!  过了一会,我那本打算不再搭理的朋友给我发了条信息说,“听说他开微博了,微博名叫 血肉雨林。”我决定还是原谅他吧,看在他戴罪立功的份上。  我当然不能用我的大号去关注他,我注册了个小号。  我看了看他的主页,充斥着死亡重金属乐和血腥的图片,而且有很多不是那种拍出来的假的,而是真的杀人,真的事故,真的残肢碎尸,从头他一句话也没说,竟然七页微博全都是这种内容,那么多劲爆的东西看一轮下来,差点没呕出来。我注意了他的粉丝和关注,都是0。  我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那首歌,Gorgasm乐队,Orgy of Murder专辑的Decapitation Sodomy,他分享了这首歌,破天荒地打了个感叹号在后边。  我扭头问阿韩,“阿韩,你喜欢死亡金属吗?”  阿韩看我的表情很奇怪,他说“死亡金属和重金属又不是完全一样的两样东西,我还没到死亡金属那种程度,而且你看我像吗?”  我打量了他一眼,格子衬衫,牛仔裤,呃,大拖鞋,是不太像,可就是这货居然还上台演奏金属乐了。  那么现在,就已经基本能确定这是潘谷霖的微博了,也能大概地把他和那首铃声联系在一起了。由于我一开始打算通过潘谷霖身边的人去接近他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亲眼去看看他长什么样。  虽然我和他的宿舍相距不远,但由于楼梯口正好在两间宿舍中间的关系,我从来没有路过过那边,即使偶尔路过,也没有往里面看的习惯。但这一次,我下到楼下的小商店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特意走了另一边的楼梯口,这样就能路过220了。  我忍不住开始激动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接下来就能看见找了好久一段时间的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了。225、224、223,越来越近了,脚步开始放慢,222、221……220。  我几乎就是站着在他们宿舍门前的,往里面看了约莫一秒多?但是我看得足够清楚了,因为第一个引入眼帘的东西,就是摆在他们宿舍里的那副人体骨骼,在骨骼的右边,一个头发又长又卷的胖子,上身穿着黑色短袖,下身只穿一条蓝色内裤,打着赤脚,坐在桌前。他的桌子上摆了两瓶东西,里面看起来像是内脏。那胖子无意间转过头来与我对上了眼,我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的模样实在是,这么说吧,我从没见过长得那么丑陋的人!  原来,这个人就是潘谷霖啊……
  20  自然,我一开始内心是非常抵触去接近他这件事的,本身潘谷霖就是个凶杀案的参与者,接着了解到他那些诡异的癖好,现在又看到他那邋遢丑陋肥胖的外貌,我实在是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哪怕是假的也不想。所以我只能尽力地说服自己去克服反感和恐惧,厚着脸皮上。  我对交往这种事不是很擅长,不是在谦虚,我的确不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本打算先在微博上试水,我改用我的大号关注他,因为我觉得这样诚恳些,显得我不是僵尸粉,但是我关注了有一段时间后都没见过他发微博,我正奇怪呢,想去看看怎么了,却在关注列表里找不到他了,然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人家早把我给取消对自己的关注了。我又重新关注了几次,人家把我给拖黑了,我发私信问他,“兄弟,我也喜欢死金,交个朋友呗。”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想鸟我,还是因为我自以为内行地创造了“死金”这个术语,他回了我句,“傻逼”  我只好再次求助于我舍的金属乐小王子阿韩,我问他,“你们玩重金属的一般之间都怎么认识的啊?”我原本所期待的回答是,“噢,爱好者交流会认识的。”或者“某某音乐节上发现是同一个学校就认识了。”或者“在外边喝酒的时候认识的。”要么就是“一起打过架。”虽然这些对于我这种人来说都不是很擅长,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然而他给我的回答却是,“啊他们几个啊,我去年不是参加美食家协会办的活动嘛,一起包饺子认识的。”  What the fuck?  大哥你是不是看过重金摇滚双面人?  一起包饺子组成的金属乐队,独此一家吧!  显然,潘谷霖这种怪人是不可能和我一起去包饺子的,于是我在心中默默地否定了他。我只好转向老张,老张虽然和我一样没谈过恋爱,不过,人家在社交上要比我强得多。他有很多朋友,虽然大部分和他都是一个性别,可至少他的交际圈比我要广啊,这与他会来事,会说话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  我向他请教,要怎么去认识一个自己不想认识,但又必须不得不认识,而且个性还很奇葩的人。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你想干嘛?”他说。  我不好告诉他原因,只好说在学生会里升官了,和自己合作的那些个同学不是什么正常人之类的借口。“你就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吧。”我直截了当地说。  他和我谈了许多经验,最后给我的总结是,认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去搭讪。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悄悄地用双眼关注着潘谷霖的生活。我发现其实他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我们理工科专业是不要求早读和晚自习的,但我常常能看见他早上在校道上读书,晚上在自习室自习,早上6点开始到晚上9点都呆在教室,晚上9点以后就一直待在宿舍,而且每次不论在哪里遇见他,他都带着书本在身上,让人感觉他很勤奋。我通过别人打听到,他成绩的确非常好,是真正的学霸,奖学金年年有份的那类学生。  他总是喜欢穿拖鞋,即使上身穿的是外套,出门的时候依然还是拖鞋。几乎24小时戴着耳机,当我接近他的时候就能听到耳机播放着的吵杂音乐声。这让我无从下手,找不到机会跟他搭讪。  说实话他看起来挺软弱挺好欺负的,怪人有怪癖我能理解,但我开始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下手敢分尸,况且,也不见得他与其他人有来往,怎么会加入抢劫团伙呢?可话又说回来了,也许正是因为他不与他人来往,所以才不容易露出破绽吧。  期末的一天,我在图书馆撞见他,他正要取书架上的一本书,但是身高不够,踮起脚都够不着。他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我高一些,一米七三。我走了过去帮他取了下来。他转过身来取过我手里的书,看了我一眼,貌似愣了一下,眼神略有变化,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假装没有人和我一起,也跟着他一起坐下了。他见我坐在对面,把耳机取了下来盯着我看。我尴尬地笑了笑,装作关心,但其实内心满是厌恶,我问他,“怎么了兄弟,你也是一个人?”  约莫几秒他才慢慢开口,“嗯…是。”他的声音很粗,但很缓。  我看了一眼他看的书,什么电吉他初级教程之类的入门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看其他类型的书。我问他,“你想学电吉他啊?”他涩涩地答道,“嗯。”  “我也有把电吉他。”我说道,其实我没有,但阿韩有。  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口气比刚才激动了许多,他毫不委婉地向我表示了想要玩玩我的吉他的想法。我客套地答应了。没想到他真定了个时间和地点,他约我今天晚上带上电吉他去学校琴房去玩。我简直是要吓死了,一个杀人犯在邀请我单独出去!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没有办法了,上就上吧。我找了个借口问阿韩要了吉他,到了晚上准时赴约,为了安全,我悄悄带了把水果刀在身上。  潘谷霖摸到阿韩的电吉他时简直可以用如痴如醉来形容,看看这扣扣那的,跟耗子见了糖似的。我顿时有点担心,因为出门前我问阿韩这吉他多少钱买的,他说七千多块,是他打了三个月工才攒够的钱。  我生怕被他弄坏了,假装不经意地样子想把吉他拿回来,但是他却死抓着不放,嘟囔囔地抱怨,“让我再玩一会,别那么小气。”我只好担惊受怕地看着面前这个胖子摆弄那把吉他。  他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我问他你干嘛,他没理我。  忽然,他开始疯狂地扫弦,弦声噌噌噌地响,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别让这家伙把琴弄坏了!不过他弹了没多久就停下了,我正奇怪呢,他说,“这玩意真是电吉他吗,怎么音色听起来不太一样啊?”  “……”我心中一阵无语。“因为没插效果器啊。”我说。  “效果器是什么?”他问。  “……你真的是金属乐迷吗。”我再次无奈。  他悻悻地坐下来,意识到自己丢脸丢大了,赶紧把吉他还给我,丢下一句还要上自习就跑了,连一句谢谢也没和我说。  唔,这个开始还算,还算一般吧……  我这辈子第一次搭讪给了个男人。
  21  我不知道自己算没算和他建立起关系了,可我还是尽量保持主动和礼貌,但又不能太过头以免他生疑,你知道,做过坏事的人多是心虚的。但是,出乎我的意料,没过多长时间,主动的一方转变到他那里去了。  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潘谷霖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地由一个自闭而又心理变态的胖子变成了一个热情的自闭而又心理变态的胖子。我意思是,他真的好热情,而且只对我一个人。  和他开始有交集的最初的一段时间,路上遇到他都是我叫他,他抬头瞄了我一眼就走了,跟不认识我似的。就这样过了没几天,我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个胖墩墩的人影呼的一下坐在我对面,他手上的餐盘啪一声甩到了桌子上,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大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嘿!小吉他!”他说,我这才知道是潘谷霖,不过我没能立即回复他,因为我还在因为被饭呛住了而剧烈地咳嗽。我认为这是他和我开始熟络的标志事件。  “小吉他”这是他给我的外号,这个外号实在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我能够感觉到他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其实我内心也不是没有过警惕,因为我害怕他知道了我知道他的事而想要反将我一军,但我又觉得他其实傻憨憨地单纯,那些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他第一次与一个人建立友谊关系的缘故,还是他自己就是这种习惯,他打招呼的方式可以用“两大一小”来总结:大嗓门,大动作,小吉他。  在远处的时候,先嚎一嗓子“嘿~~~~!!!”引得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他。  扑腾扑腾地怒奔过来,狠狠地往我身上揍一拳。引得众人纷纷转过来看我。  “小吉他!”一声热情的呼唤引起周围群众的欢笑声。  这成为了我生活中,仅次于不必要的幻听的第二大烦恼。他常常会不经意地出现在我身边,而且完全不分场合,只要见到我,必定要让我丢脸一番。  某天我们学院和其他学院足球赛,我踢前锋,虽然我其他不行,但踢球这件事上好赖也算半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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