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老师你好阴三歌曲试听,我家要翻建楼房,去年7月份到村里提交申请,11月份村里说不让翻建,为什么呢,说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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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小 说——北京,我爱你》经典阅读书籍.pdf 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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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尔蒙小说——北京,我爱你
钟真旭 编著
中国电影出版社
名:荷尔蒙小说——北京,我爱你
者:钟真旭
出版社:中国电影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年11月第1版
ISBN:7-106-02468-3/B·0266
CIP数据核字(2005)第212474号
电子版定价:5.00
时间的功能之一就是让人刻骨铭心地记着某件事,同时却忘了做它的动机是什么。一次
酒醉的动机,一次流泪的动机,一次开怀大笑的动机,一段感情的动机……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以前女朋友的数量恰好等于我的年龄,我曾一度引以为荣。
某一天开始,我发现这不再是我头上的闪烁的光环,而是一团笼罩我的阴影。
二十岁的时候,这个数量比我的年龄少了两个。
单身生活不等于孤零零的生活,生活喧嚣不等于生活充实。我过着单身的喧嚣生活。我
觉得自己天生就是群居动物,喜欢大杂居小聚居的群居动物。单身可以使我以个体身份四处
厮混,出现在北京各个角落。
两年没有女朋友的日子让我有机会更活跃地游荡在生活的各个圈子,更广泛地接触五花
八门的人。因此我有了很多非常亲近的女性朋友,她们是我生活中的天使。
露露就是我的女性朋友之一。
露露和我同岁,是我在麦当劳认识的一个女孩。当时是下午,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
喝饮料。我正在和一个山西侯马的朋友聊天,远远地看见她,金黄色的短发,两只大眼睛,
有点哈日的意思。据我观察,哈日和哈韩的主要区别是韩国那一派喜欢穿裆裤。
我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埋头吃薯条。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她正看着我,于是我和她对
视。她很酷,面无表情。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站起身拿起衣服和
书包向外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朝我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有事吗? ”
“坐吧。”我把旁边座位上的包拿开。
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吗? ”吴东,我那个山西朋友问她。
“不用了。”她开始专心地玩一根吸管。
“自己来的? ”我问她。
“你觉得呢? ”
“没男朋友? ”
“那你走吧。”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吸管站起来。
“真走呀。”我笑了。
“再见吧。”
“怎么联系你? ”
“你给我一电话吧,我联系你。”
“行。”我从包里拿出笔拉过她的手在上面写下了我的姓名和手机号。她看了一眼然后
走出餐厅。我和吴东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我看见窗外的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她回家就得把手洗了。”吴东说。
“肯定的,她又不是幼女。”
我当时就断定她绝不会给我打电话,根本没抱希望,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我生命
中遇到过很多这样流星般闪过的女孩,很快我就把这件事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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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浙江)廉政小小说大奖赛优秀作品公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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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作者:
廉主任与陆检察官
&&&&&&&&&&&&&&&&&&&&&&&&&&&&&&&&&&&&&&&&&&&凌鼎年
  在娄城,廉这个姓是小姓中的小姓,一共没几户姓廉的,但让廉乃宝骄傲的是,他看过家谱,自己是廉颇的后裔,也算是将们之后。当然,他的妻子更是出生书香门第,是娄城清代道光年间陆状元的后代,在娄城,绝对是大姓大户。
  前不久,廉乃宝被任命为市重大项目建设办公室当主任,因为是平调,当地报纸上没有公示,只有政府机关少算人知晓,但他还是接到了多个祝贺电话。
  廉乃宝说:“平调,祝贺个啥?”
  马上有人调侃说:“这叫马甲改胸罩,位置很重要嘛。”
  当晚,有战友请他去吃晚饭,祝贺他调到重要岗位。应该讲,这一天,廉乃宝的心情不错。在战友的劝酒下,酒量不大的他,喝得舌头也大了。战友用车送他回到家,他得扶着墙走路了。
  妻子陆勤勤显然在门口已等了多时了,她谢过了丈夫的战友,就把他搀扶到了家,给他喝了醒酒汤。等廉乃宝清醒了几分后,陆勤勤很严肃地对廉乃宝说:“乃宝,你说说,我是干什么的?”
  “你在检察院检察官,这还用问吗?”
  “检察官是干什么的?”妻子再问。
  “起诉犯人啊。我没有喝醉,不用考我。”
  “那你当市重大项目建设办公室主任,最要紧的什么?”
  “大楼质量。”
  “还有呢?”
  “按时完成。”
  “再想想。”
  “那你说说。” 廉乃宝被妻子问的有点糊涂了。
  “你姓什么?”
  “姓廉啊。”
  “对了,这廉字最最要紧。”
  “放心,我姓廉,我信廉,保证廉!”廉乃宝举起了右手,表示发誓。
  “我不是不放心你这个人,我是不放心你这个位置。你看过《魔椅》那篇小说吗?一旦坐了上去,很少能逃过魔咒的,因为有些位子是高危职位。”妻子把一叠复印件交给了廉乃宝,关照他好好看看。
  廉乃宝一看,全是案列,出事的不少是负责基建的领导,最触目惊心的一句是“大楼竖起来,干部到下去。”
  第二天早上,廉乃宝的宿酒完全醒了,他对妻子说:“魔椅、魔咒对我都不会起作用,从今天起,我戒酒了!”
  妻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廉乃宝说到做到,真的不再喝酒,推掉了一个又一个应酬,晚上在家练练书法,那一手何绍基体,铁画银钩,越发老辣遒劲了。
  偶尔,廉乃宝也会在双休日去参加什么书画笔会。据说,行家、权威对廉乃宝书法的评价越来越高,有多家报刊派记者来采访他,还来约他稿,有的报纸还给他发专版,并配发照片、作者简介。
  陆勤勤对书法不是行家,但毕竟是书香门第出生,对书法也不完全门外汉,他总觉得丈夫的书法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怎么可能短期内突飞猛进到一鸣惊人,四处开花呢?他还注意到,丈夫时不时会拿回一两幅书法作品,虽说不是她熟悉的溥心畲、来楚生、李叔同、王蘧常、高二适、赵朴初、谭延闿、林散之、萧娴等大名头的名家之作,不过丈夫拿回的张旭光、李斌权、白景峰、马士达、言恭达、李叔安等人的书法作品,张张写得潇洒飘逸、弹眼落睛,陆勤勤在百度上一一查过,都是些当代响当当的中青年书法家,几乎个个都一字千金,陆勤勤很是不安,她问了丈夫,廉乃宝很坦然地说:都是书法圈里的朋友用来交换他作品的,互相切磋嘛。
  陆勤勤说:“你的书法作品已能与他们的作品平起平坐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廉乃宝脸色有点不好看,说了句:“你是不是认为我的书法不上档次?”
  陆勤勤花了几天时间,查找、打听出了这些当代书法名家的市场价格,并制了一张润笔费用表格,放在了廉乃宝的书桌上。
  廉乃宝看后,整整沉默了一天,从不抽烟的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
  陆勤勤对丈夫说:“明天是双休日,我们检察院要去看守所检查工作,想邀请你参加。”
  说起来妻子是检察院的,看守所属检察院领导、管理,可廉乃宝从来没有去过看守所,对看守所所有的了解都是听来的。廉乃宝怀着一种好奇而紧张的复杂心情去了看守所,第一道大门与一般单位并无多少两样,第二道大门就不一样了,高高的围墙,厚厚的铁门,第三道门就更森严了,荷枪实弹的看守,那大铁门又高又大又沉重。这个看守所关着五六百个犯人,一个监舍16人,洗脸、厕所都在同一间里,监舍里的电灯晚上也开着,狱警可以清清楚楚地刊到监舍里的一举一动。
  到了这里,廉乃宝第一次对“高墙”“铁窗”有了切身的感受。进去后,廉乃宝听到了“一、一、一二一”的口号声,他觉得挺奇怪的,怎么有军训啊。原来廉乃宝来巧了,正好是犯人放风的时间,在室长的带领下,正在监舍外的一个小天井里转圈子,所以的犯人都剃了光头,穿着号服,在转圈子的同时,还喊着“服从监规,努力学习,认真改造,重新做人!”因为有几百个犯人,喊口号时声音很大,真的是触及灵魂,震撼人心。在经过11号监舍时,廉乃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开发区的相局长吗?对了,他就是因负责基建时,受贿而进去的。相局长大概也认出了廉乃宝,羞愧地地下了头。
  回家后,廉乃宝对妻子说:“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感谢你的良苦用意。”
  第二天,廉乃宝把近期朋友送的书法作品一股脑儿捐给了档案馆。
  他极少再去参加书法笔会,有时间就在家里练练书法,陆勤勤发现丈夫的书法越来越内敛,越来越文气了。
都是小戏惹的祸
&&&&&&&&&&&&&&&&&&&&&&&&&&&&&&&&&&&&&&&&&&&&&&&&李道一
  慈溪周巷镇是全市有名的文明示范镇,历史上出过许多名人。中国著名园艺大师吴耕民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吴先生十分热爱家乡。生前把他精心研究成功的黄花梨品种推荐给家乡的父老乡亲来种植。这种黄花梨皮薄、果大、肉甜。口感好,产量高。适宜于家乡的盐碱地。在全镇推广后,很快就产生了经济效益。几乎每家都种植。许多果农都发了财,走上了小康道路。周巷镇也因此又获得了一项殊荣:中国黄花梨之乡。也因此,镇里对这绿色农业项目十分重视。并把它作为一张名片,来扩大梨乡的影响。经镇党委、政府多次研究,决定在每年八月黄花梨采摘季节,都要举办蜜梨节,邀请各级领导、各地果商、各界名流欢聚一堂,洽谈业务,营造氛围。这蜜梨节至今已连续举办了四届,都取得了较好的实绩。
  春去秋来,眼看今年的八月又要到了,举办蜜梨节的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但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一来今年风调雨顺,蜜梨长势良好,硕果累累。二来今年春上,新调来一位镇长,姓周名大奎,是一位办事雷厉风行、工作很有魄力的中年汉子。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周镇长对这届的蜜梨节很重视,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这届蜜梨节规模要大、档次要高,要办出水平、办出特色。不鸣则已,一鸣则要惊人。因此各个部门、各个单位都感到了压力。而所有人中,压力最大的莫过于是文化站丁站长了。
  因为据历届蜜梨节活动安排,总要举办一台综合性的文艺招待会演出,这也难怪,如今提倡“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么。丁站长是十多年的老站长了,组织一台节目并不在话下,可今年周镇长发下话来,这届的文艺招待会的节目档次要高,甚至强调,这场演出是本届蜜梨节成败的关键,不但节目形式要丰富,还要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有新的创意,让领导和来宾看了有眼睛一亮的感觉。因此只能办好,不能办砸了。这简直是给文化站下了死命令,丁站长心中的压力之大、肩上的担子之重就不消说了。他为此愁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好在丁站长也是个久经沙杨的老群文了,又是镇上出了名的秀才、笔杆子。创作过不少的小戏小品。在省市文艺比赛中还拿过大奖。他想来想去,这台节目中,最好能编一个与黄花梨有关的、反映干部群众关系主题的小戏。但如今这类题材的节目不好写。因为如今群众对干部的作风很有怨气,写领导的好作风么,群众有意见,甚至会骂你是拍马屁;但揭露作风问题么,领导上看了不舒服、通不过。丁站长把自己关在屋里,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三天三夜,终于创作了一个两面都不得罪、两边都讨好的小戏。故事的情节很简单:有一对老年夫妻承包了一片果园,丰收在望,正待采摘季节,却接到了镇里要来他果园召开现场会的通知,但谁都知道,如今开会是假,白吃白拿是真,“现场会,现场会,提起现场心欲碎”。老夫妻百般推托仍未如愿,现场会照样还是开了。但正当老夫妻为之沮丧之时,却发现前来参加现场会的大小领导与以往不一样,连梨皮也没有啃一块:原来这是领导改变了作风,是一次真正为农服务的现场会。于是,误会一场,皆大欢喜。剧本送周镇长看了,他高兴得直拍大腿。还高屋建瓴,提出了两条修改意见:一是当前正开展党的先进性教育,应该把干部作风的改变落脚到是通过先进性教育的成果。二是把组织这次现场会的领导县委书记由李姓改为姓黄,因为根据前几届蜜梨节的经验,县委书记都要光临的。而最近调来慈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就姓黄。这固中的秘密也就不必解释了。丁站长心诚口服,按照周镇长的意见又作了修改,自己觉得天衣无缝了,这才交给镇剧团去排演。
  日子过得飞快。蜜梨节说到就到了。节日期间,周巷全镇一片喜气洋洋。果啇云集,前来尝梨的、购梨的、采梨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蜜梨节的开幕式安排在镇文化中心举行,省、市、县里来的大小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就座。镇领导致词,少先队员献花。气氛隆重而又热烈。周镇长这天更是春风得意、下巴上的胡子刮得精光,西装领带挂得笔挺。根据议程安排,开幕式结束,便是请领导来宾欣赏精彩的文艺节目。舞台上,歌舞、小品一个接着一个,轮到小戏《梨儿熟了》时,因为台下坐的都是头面人物,演员们的演出举手投足更是十分买力。观众的掌声、喝彩声响成了一片。最高兴的自然要数丁站长了,他坐在后台,激动得差点要落下泪来,演出结束,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连日来,虽然忙得汗流夹背,精疲力尽,但这一晚他睡得特别的香。
  第二天丁站长起了个早,手里捏着一叠发票去找周镇长审批报销,谁知刚走到镇长办公室外,就听见周镇长正在大发雷霆。“这文化站是怎么搞的?这样的鸟小戏也会拿来演出?胡扯淡!”这镇长的嗓门不是在喊而简直是在吼叫。丁站长楞住了。这时候,有一位同事把他拉过一边,悄声告诉他,昨天下午,镇里安排了十二桌丰盛的晚宴,还准备了250箱上等的黄花梨,原打算演出结束后,举办一次大型宴会,并请领导和来宾把这些梨作为纪念品带回去的,谁知道观看了小戏《梨儿熟了》后,各级领导和来宾跑了个精光,宴会泡了汤,那250箱包装得精美堂皇的黄花梨堆放在宴会厅大堂的一角,一箱也没有动……而这一切,都是小戏的祸啊!
&&&&&&&&&&&&&&&&&&&&&&&&&&&&&&&&&&&&&&&&&&&杨祖帆
  我有一个坏兄弟,可恶透顶。
  虽然我们是一母同胞,如影随形,但却势如水火,形同陌路,我要往东他往西,我要上山他下溪,凡是我赞成的他都反对,凡是我嫌弃的他都喜欢。
  第一次跟他发生大冲突的时候我才十五岁,父亲被诬定为反动军阀,当时的革委会主任为了增加说服力,塑造典型,便逮住了我这个“小黑崽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你要是不主动出来批斗你那个反动老爹,你就把那黑五类的帽子戴到死吧!”可怜我一个懵懂少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恐吓,况且父亲也在旁边用眼神暗示我,听主任的话,省得受苦。本来是假假演一场戏便可以蒙混过关,皆大欢喜,坏兄弟却面若寒霜,咬牙切齿对我说:“他可是你父亲!”好,为这一句话,全家都陪着父亲坠入炼狱,苦苦煎熬那暗无天日的十年。
  拨乱反正以后,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省城的大学,临到毕业时又跟他大干了一场。虽然我并不喜欢导师的女儿,而且跟柳薇确实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对于一个受了那么多苦难的农家子弟,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是多么难得啊?凭什么他能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地骂我是陈世美?我翻来覆去两个星期睡不着觉,就冲他那个坏样,我也不能在他面前认栽,我还就不信了,就我这样的人在小县城还混不出头?
  什么,你还认为他那样子是重感情、顾家?扯蛋!我十几年工作下来,好不容易干上了城建局副局长的位置,我亲外甥,就是我那个既当姐又当妈把我拉扯大的大姐的儿子,高考落榜,来找我安排个职务。这个坏种,难道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人不是那从小就粘在我身边“舅舅、舅舅”的血亲吗?他却硬是摆起架子,要我拒绝那个可怜的孩子,说什么不能违反制度,还说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对孩子好,把孩子当场就说哭起来。心狠就心狠吧,还装什么假慈悲,私下里把五万块的积蓄全部拿给大姐,假手给他创业。虚伪!明明动动嘴皮子就能给亲人带来幸福,却硬要让他远走异乡,白手起家,使得大姐的额边又多了几缕白发,连带看我的眼光也多了一些异样。
  我深恨我的软弱,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我当上领导那十五年的时间里,山珍海味不敢吃,礼金礼品不敢收,就连我身边那个娇俏的小秘书,还没待上半年也把她换到其他岗位上去了,还不就是怕他讽刺我?算了,我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活该受穷。看看民政局的龙局长,国土局的向局长,工作一塌糊涂,却一个个脑满肠肥,还仕途大展,反倒是我兢兢业业十五年,却要退居二线。越想越不平衡,管他的,趁着还在位,单位账面上也还有七百多万,最近股市那么红火,我先挪出来赚他几个月,只要赚够了一百万的养老钱我就收手总没问题吧!可恶啊,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我这里念头才转,他那里就跳出来了,居然诅咒我“伸手必被捉”,真是气死我了。算了算了,每个月的退休工资总饿不死我吧?反正受穷的也不只我一个,还省得被那乌鸦嘴诅咒。
  你还别说,那乌鸦嘴倒也真灵,我退二线这五年期间,龙局长、向局长都陆陆续续被“请”到纪检委“喝茶”去了,现在都在大牢里面悔不当初呢。每次外甥从深圳回来,都会拿他们做反面教材戏说,配上专程带回来的孝敬茶,滋味真是不错,不过当我看到那个坏种一脸“我早知道”的得意表情,心里却总有点别扭。
  好吧,打今天起你就拿我没辙了吧,我正式退休了!看你还跟我唠叨什么清正、廉明。我心底一阵莫名的轻松,冲动地站起身,手指着他:“唠叨、唠叨,你唠叨了我大半辈子了,只要我想畅快,你就给我不痛快!好了,我现在不受你那鸟气了,那凉快你歇那去吧!”他居然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还没完呢,到你死了我才放过你。”
  “老头子,你在干嘛呢?”柳薇念念叨叨地走了进来,诧异的说道:“你指着镜子干嘛呢?人老了还作怪,快收拾东西,孙子快上幼儿园了,去送吧。”
  “好呢。”我应了句,回过头冲他也回了个笑脸:“可恶的良心,走着瞧。”
&&&&&&&&&&&&&&&&&&&&&&&&&&&&&&&&&&&&&&&&&&&&&郑武文
  王铮干上城建局长的时候,已经有两任局长从这个职位上落马了。王铮已经58岁了,此时已是最后一任,干下来,就安全到站,光荣退休。
  王铮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定下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到他家里谈公事。双休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熟人骚扰,带一个只有老婆知道号的手机,自己开车到几十里外的水库去钓鱼。
  水库里钓鱼的人不少,却互不相识。王铮钓得安然自在。水库是大自然自己形成的几千年的野生水库,库底自然卧了不少大鱼。有一天王铮运气特好,竟然钓到了一条足有几十斤的大鱼,王铮一抬没抬起鱼竿来,又抬还不行,只好带着鱼竿沿岸溜鱼,三溜两溜,脚下一绊,竟被鱼拖进了浅水里。王铮赶紧爬起来,旁边一个钓鱼的老头也过来帮忙。王铮解嘲地说:“呵呵,鱼大成精了。”初春的天气,风还刺骨。老头忙说:“我家就在附近,先到我家换身衣服吧。”
  王铮开始还推脱,禁不住老头一个劲相让。又一想,不过是一个农家老头,又实在冷,就去了。
  老头就住在旁边的村子里。房子不很好,却还干净。老头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王铮换上,又吩咐老伴把湿衣服烤上。然后拿出一瓶酒:“自己酿的,弄口尝尝?”王铮既来之则安之,也就不推辞了。
  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当然王铮没说他是干啥的,老头也不问。
  又一个周末,王铮钓够了鱼,直接就去了老头家。不能白吃人家的不是,王铮带了现成的食品和酒。老头也不推辞,只是拿出自酿的酒,说:“比你的春王好。”王铮也不客气,二人落座,推杯换盏。
  一来二往,两人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喝酒正欢,老头拿出一幅画,说是祖上留下的,让王铮鉴定一下。王铮一看,是一幅“秋钓图”,画着一个老头在水湖边钓鱼,岸上菊黄竹缩,秋风瑟瑟。立意很好,画工也好。只是落款不甚明确。王铮对画本无研究,只是看着顺眼,就连声说:“好,好……”
  老头说:“一张破画子,这么旧了,咱庄户人没用,送给你当个玩意吧。”
  王铮说:“那不行,备不住值钱呢,你先去鉴定一下。”
  老头说:“鉴定啥,以前就在屋里挂着的,脏成这样了。”
  王铮一看,不好再推辞,就收下了。
  回去以后很喜欢,经常拿出来看,后来就直接挂办公室了。
  后来一段时间,市里要建一个国际会展中心,王铮一下子忙起来,双休日也取消了,没时间去钓鱼了。
  投标那天,办公室进来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进来就打招呼:“王叔,你好,我是赵强,还认识我吗?”
  王铮一怔,看着有点面熟,没想起来。赵强一指王铮后面的画,说:“我住在水库边,您跟我爸爸是好朋友。”王铮的心里就有些不快,说:“你也来投标吗?”
  赵强说:“是啊,我也干工程。”
  王铮说:“那下午投标吧,同等条件下我帮你。”
  赵强说:“谢谢叔,中午一块出去吃饭吧?”
  王铮说:“那不行,我们有纪律。”
  赵强就没说什么,出去了。
  下午的投标,赵强中标。
  王铮也和三个副局长开了碰头会,三个副局意见难得统一,一致拍板让赵强干。王铮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没出王铮的预料,还是出事了。赵强潜逃,三个副局长被双规,王铮党内记过一次。
  在反贪局,副局长们感到很冤枉,说:“王铮拿了一个郑板桥的《秋钓图》,价值数百万,为何只记了个过?”
  反贪局长拿出一幅画,问:“是这幅画吗?”
  副局长们面面相觑,冷笑了一声说:“你们被潜规则了,别来这一套。那幅画一直在他办公室挂着呢。”
  反贪局长说:“王铮拿画来以后,就去做了鉴定。发现是真画,就到反贪局备了案。如果没事,那是正常赠与,退休后还给人家;如果相求,此是贿赂,就交到局里。因为他太喜欢那幅画了,就又求人临摹一幅挂在办公室里……”
  此时的王铮正坐在他的老板桌后面,副局们的落马让他脊背一阵阵发凉,感觉就像走在刀尖上,当官当得像玩火……
  到周末,王铮又去钓鱼,秋风起了,落叶萧萧,到处一片凄肃景象。他感觉自己很像《秋钓图》里的老叟。
  鱼浮子动了,提上来却没鱼,只是鱼食没了。如此几次,令王铮气恼不已。
  想一想又笑了,不是吗,人在钓鱼的时候,鱼也在钓人。
&&&&&&&&&&&&&&&&&&&&&&&&&&&&&&&&&&&&&&&&&&&&&&&&&虹雷
  新来的县委书记在电视上一露面他就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当年高中同学雷杰。虽然二十多年没见面,但脸型和说话的声音都没变,只是比以前变得更成熟了。他为老同学的进步而高兴。
  在镇政府工作的儿子回来了。问他,听说省城调来的雷书记老家就是我们镇的,是不是你过去说的那个同学雷杰?他说是的。儿子说,我在镇里工作,你也该去看看人家,到时候也好请人家帮帮我。他说,你考上公务员才两年,好好工作就行,要人家帮什么?儿子说,朝中无人难为官,这点儿道理你不懂?他点点头,没作声。
  后来他想,既然是老雷回来工作了,应该去看看他,这么多年没见了,还真想他。他去了,从家里的蛋篓中精心挑选了一百只鸭蛋带了去。雷杰收下了,还专门陪他吃了一顿饭。席间,雷杰双手举杯站起来说,我不喝酒,今天老同学来了,破例喝一杯,以感谢老同学当年对我的帮助。他连忙说,穷莫提当先,富莫论少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别提了。雷杰说不,不能得鱼忘筌,当年要不是你老兄拉我一把,就凭我家里那状况,大学我是没法上了。
  他当年和雷杰睡的是上下铺,也是最要好的朋友。雷杰的父亲长年生病,经济相当困难。他有什么好吃的,都少不了雷杰一份。高考那年,雷杰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名落孙山的他得知雷杰因没钱上学准备外出打工时,他说服了父亲,把父亲为他准备上学的钱借给了雷杰。
  从县里回来的当天晚上,儿子从镇里赶了回来。儿子问,你有没提到我在镇里工作?他说我提这个干什么?儿子说,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人家打着灯笼没处找的门儿被你撞着了,你怎能这样呢!
  他觉得儿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在基层工作,总不如县里的机关。话再说回来,别人的事可以不管,儿子的事你能撂得开?待下次有机会碰上再说吧。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去找雷书记,雷书记竟然主动上门来了。
  雷书记是和镇里的书记镇长一道来的。下车时,开车的还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箱酒。雷书记说,我到镇里来检查工作,顺便看看你。那天,我发现你很能喝酒,就在镇上买一箱给你带过来。他真有点受宠若惊了。他说,你能到我这个平头百姓家里来我已感到无限荣光了,怎能收你的酒呢?你是书记呀!雷书记说,老同学你说错了,在职务上,我是书记,但在人格上,我和你是平等的。不管是做人还是为官,都要讲究人品。如果连做人都做不好,怎能为官呢?我总不能当了官连老同学都不认了吧。你给我带去鸭蛋,这是看得起我。我来看你,也不能空着两手吧?啊?这就叫作礼尚往来!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人品。他站在路边,一直将雷书记的车目送到公路的尽头,脑子里始终撂不开雷书记刚才说的那句话:人品。是啊,不管是做官还是为民,是人都得讲究一个“品”哪。要不,连人都做不好,怎能为官呢?雷书记说得对呀!他心里说。
  他想到了儿子。儿子虽然已经为官,可“品”呢?他问自己。
  晚上,儿子回来了。一到家,儿子就急切地问,老爸,雷书记今天到我们家来的吧?他点点头,说是的。一向待他没好脸的儿子突然在他面前热乎起来,老爸,你有没有提到我的事?他知道儿子要问他这话,便说,提了。儿子连忙凑过来轻声问:书记的反应呢?他点燃一支烟,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说,书记说了,不管是当官,还是为民,都要讲究人品。他向镇里了解过了,你在这方面,还欠缺点儿。
  儿子见说,一屁股坐在了墙角的凳子上。
&&&&&&&&&&&&&&&&&&&&&&&&&&&&&&&&&&&&&&&&&&&&&&朱平兆
  年关还有一个月,公共事务科贾科被叫进乡长办公室。
  伙计,你知道为什么要撒老梁的科长?乡长一脸的严肃,打了贾科一闷棍。贾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差错了,站着瑟瑟缩缩地抖。
  他去年把年终慰问的事搞砸了。什么困难户,满腹牢骚。市长给了困难户红包,他们连腰都不躬一个。是市长慰问困难户,不是外甥给姥姥拜年。困难户得有困难的表情。给我听好了,早点准备,别再让我看县长的黑脸。
  谢谢乡长提醒,乡长,您放心,我一定认真办。贾科点头哈腰鞠着躬。
  贾科回到公共事务科办公室,找出困难户化名册,花名册有厚厚的一本。大岙穷乡僻壤,出产除了竹笋香菇一类的山货和富含负离子的空气,就是满脸沧桑的困难户了。每年慰问困难群众,市长县长要来大岙也是这个原因。
  困难的表情?贾科拍着困难户花名册上的灰尘想。市长慰问县长陪,摄影摄像枪炮一样对着,关键要上镜。困难的表情,困难的表情?贾科调动头脑里新闻影视文学作品的记忆,发挥想象力。
  听到领导来慰问望眼欲穿,回答领导问话低声下气,领导给红包感激涕零,领导说再见依依不舍。困难的表情在贾科脑海里一幕幕滚动着。就这个,贾科会心地笑了。乡长高兴,贾科的前途光明。
  大岙乡山里山,弯里弯,岙里岙。贾科亲自进山岙,让村里的干部陪着找。第一个困难户有两间破旧的瓦房,四十岁的儿子病躺在床上,老母亲老眼昏花,家里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村干部介绍说,他砍树不小心滚进山沟瘫痪了,已经六年,老婆外出打工后不见了。贾科望着卧病在床的男人说,年前领导会来慰问你,给你发红包。男人淡淡地斜了贾科一眼,背过脸去。
  我要困难的表情,预想的困难表情小船似的在贾科头脑的波浪中航行。贾科去另一个村,去另一个岙,走进一个个困难户,寻找困难的表情。困难户不是老的就是少的,不是残的就是病得痛苦不堪的,大爷们木讷,大娘们冷漠,孩子们见人惊恐地躲。偶尔碰到年轻力壮的只会冲着贾科痴痴地傻笑。贾科问领导慰问时你想说什么,有的说把山里的路修修,有的要城里人一样的医保,有的说增加养老金,再有的就只知道痴痴地笑。
  现在的困难户怎么了,贾科感慨起来。陪同的村干部说,早几年困难户听说领导来慰问别提有多高兴了,现在世道在变。
  时间一天天过去,贾科黑了瘦了皮鞋磨破了,但困难的表情还没有找到,就连会笑会点头哈腰说谢谢的也没有找到。
  我要困难的表情,困难的表情执着地在贾科的脑海里航行。贾科执着地寻找着,走遍了大岙所有的山山岙岙,仍没有找到困难的表情。我完蛋了。从最后一个困难户家里出来,贾科眼中的希望黯然熄灭。身旁的溪水潺潺地流着,一座座高山却绕着小溪转动起来。贾科摇摇晃晃晕了过去。
  贾科被司机送进了卫生院。躺到病床上,贾科有些清醒了。困难的表情在贾科脑海里颠簸得厉害,感觉像要沉没。贾科睁开眼睛,发现乡长严厉的目光棍棒一般在飞舞。贾科睡的病床又摇晃了,载他驶进惊涛骇浪中。
  医生给贾科挂了葡萄糖,打了止晕针。回家后,贾科辗转反侧。困难的表情都去哪儿了?贾科睡不着,他不甘心。
  他打开电视,春节临近,电视在选播往年的春晚节目。电视里,赵本山和宋丹丹将一对老夫妻演得惟妙惟肖,贾科看着忍不住笑。演员真厉害,贾科感慨着,困难的表情突然向贾科迎面扑来。有办法了,贾科想到了横店影视城。春天的时候,工会组织去了横店,影视城漂着一些没有成名的演员,群众演员更是满大街的。
  横店影视城距大岙也就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第二天,贾科就去影视城。贾科看见一些上年龄的影视漂,就跟人家谈。让人家试演领导来慰问的戏。其中一对真把领导来慰问演得有几分神似,一听领导来了,他们远远的望眼欲穿,演感激涕零表情尤其生动逼真。
  太好了,贾科终于找到了困难的表情。
  就这么定了,给我去演一次,报酬从优。贾科亲热地摇着那对演员的手,脸上涌起大功告成的轻松愉悦。
&&&&&&&&&&&&&&&&&&&&&&&&&&&&&&&&&&&&&&&&&&叶轻驰
  从单位回家后,老吴身心舒畅,说不出的高兴。今天一早,他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抽屉里放着两条香烟。拆开一看,里面并没有署名之类的信息,不知何人所送?但从包装看,这条香烟可不一般。
  前阵子,老吴升任办公室主任,很多事都由他经手负责。渐渐地,不断有人用各种方式,讨好老吴这个新官。有人借打麻将,明里输钱,实则贿赂;也有人利用各种名目,送礼给老吴。这位送香烟的人,显然也是这种心思。
  回家的路上,老吴就忍不住抽了一根。令他意外的是,香烟的牌子以前没见过,但质量却比以往抽的任何名牌香烟都要好。一烟在手,飘飘似神仙。难道是新近推出的牌子?至于送香烟的人为何不留名,老吴倒也不在意,这类事早就见怪不怪,对方无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两条香烟不过是打打先锋,等到适当时机,对方自然就会现身加码了!
  可一连几天,送香烟的人并没有现身。老吴的烟瘾很大,两条烟没多久就抽完了。他寻遍大街小巷,却始终买不到那种牌子的香烟。最后,一个开烟酒店的老板告诉他:“我卖了几十年的香烟,肯定没有这种牌子的!”
  没有这种牌子?那送烟的人又是怎么买到的?接下来的几天,老吴的嘴里寡淡无味,做什么都不起劲,心里整天惦记着那种香烟。
  这天,老吴一走进办公室,打开抽屉,眼珠子顿时亮了。两条那种牌子的香烟,静静躺在了抽屉里。老吴问助手,可助手信誓旦旦,早上根本没人走进老吴的办公室。尽管对香烟的来处满腹疑惑,但起码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老吴也就释然了。
  好事成双,老吴刚抽完一支烟,手机就响了。一接听,是建筑商张总打来的电话。张总在电话里说,晚上想请老吴到本地最好的酒楼万香楼去吃一顿,有事相商。老吴欣然答应,挂了电话,心中却一阵狂喜。
  最近,老吴的单位要建员工宿舍和食堂,正公开招标。张总在此时打来电话,用意不言而喻。这事归老吴负责,今晚要是赴约,张总少不了要孝敬孝敬。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老吴开着单位的车,朝万香楼驶去。他一边抽烟,一边美滋滋地想着,待会能有什么好处?可车开到一半,老吴却猛地一哆嗦,接着赶紧将车停在路边,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不知怎地,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
  老吴一动都不敢动,豆大的汗珠淋漓而下。他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没多久,医护人员赶到,将他送往医院的急诊部。路上,老吴给张总打了电话,说自己突发心绞痛,正在医院里,今晚就不能赴约了。张总连说没关系,改天再约。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各方面都很正常。医生解释说:“胸部的疼痛,原因可以有很多,甚至可能是心理因素,只能再观察一关时间,看后续反应如何再说。”
  回到家中,老吴和妻子说了这事。至于身体,他其实不太担心。他每年都会到医院定期体检,身体好着呢,而且医生说了,可能是心理因素。
  可令老吴懊恼的是,诸如此类的事,却一而再地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好几次,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请老吴吃饭,或者招待老吴洗桑拿,想趁机贿赂,老吴总是因此莫名其妙的心脏疼痛而失去打捞一笔的良机。每次去赴约的路上,心绞痛总是如约而至,让老吴不得不推掉应酬,心中别提多憋屈了。
  事情连着发生了几次,老吴也觉得不寻常了。难道是身体有了毛病?为此,他到省城里的大医院里,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拍了片子,照了彩超,又抽了血,做了各种测验。最后,老吴才走出医院,准备过几天去取化验单。
  可几天后,当老吴再到医院时,却被医生的话吓呆了。医生说:“其他的都没问题,就是在你肺部的片子里发现有阴影,左边和右边都有。肺部离心脏比较近,你所说的心脏疼痛,有可能其实是肺部的问题引起的,但感觉上却好像是心脏在疼。至于那两团阴影是什么,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确定。”
  做了检测,医生让老吴过几天再来取报告。走出医院,老吴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才刚升官,好不容易能腐败一回了,却很有可能得了绝症,所有的努力都成空。刚飘上云端,却又被狠狠摔了下来,老吴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他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对于老婆的嘘寒问暖,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在结果出来之前,老吴自然也没心情上班,于是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休息。这晚,闲来无聊,他到附近的公园里散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极为阴暗的地方。正要走开,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烟味。老吴仔细闻了闻,不就是自己最近抽的那种牌子的香烟吗?那种牌子的香烟,味道很独特,因此老吴一闻就闻出来了。
  顺着烟味找过去,不远处有几个人,正聚在一起抽烟。仔细一看,那些人的手里,夹着的正是和自己一样牌子的香烟!老吴大喜过望,赶紧凑上去说:“哥们,这个太巧了!我也是抽这种牌子的香烟,别人送的,但一直不知道哪里有卖?兄弟,能不能告诉我,这香烟哪里有卖呀?”
  几个人都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老吴觉得不太对劲,将几个人仔细看了一番,发觉其中有个人有点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那人见状,嘿嘿笑道:“怎么,你也上瘾了?哈哈,那你可得小心了。这香烟叫廉政烟,一旦抽了这种烟,一生都得廉政为民,两袖清风,否则都没好下场。一开始,每次犯错误前,廉政烟就发挥作用,抽烟者只觉得心肺绞痛,这是初期的症状。若是执迷不悟,开始犯错误了,这症状就会日益严重,直至一命呜呼。当然,若能抵挡住诱惑,自然不会有事。我们这些就是抵挡不住诱惑,最终都命丧于此。我们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只是某天不知为何,桌上就出现了廉政烟。一旦抽上了,就再也戒不掉,一生只能清廉为民,否则廉政烟的效力发作,小命就不保了。”
  老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天方夜谭。可联系到最近屡屡发生的怪事,又似乎验证了那人的话并非虚假。他心中一阵害怕,觉得几个人都不像是普通人,正寻思着赶紧离开,免得徒生是非。就在这时,人堆里有个身材彪悍的大汉突然靠近,恶狠狠地盯着老吴,步步紧逼。老吴想跑,大汉突然猛地扑上来。就在这时,那个有点面熟的人却拉住了大汉,冷冷说道:“你急什么?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过来陪我们的。”
  回到家里,老吴和妻子说了刚才的怪事。妻子听完,笑得直不起腰来,说道:“我看你是担心得脑子都迷糊了!放心吧,你身体一向不错,不会有事的。不过呀,我觉得也对,咱们就朴朴实实地过日子,两袖清风,也免得整天担心受怕!”
  过了两天,老吴到医院取报告。医生看着老吴肺部的片子,皱着眉头说:“奇怪,这阴影看着像是肿瘤,可经过详细化验和血液检查,却和肿瘤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吧,你定期来体检,观察观察。”
  接着,医生告诉老吴一件怪事。前几天,有人在家中突然休克,被紧急送医。送到医院,经过医生的详细检查,病人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却一直醒不过来,最后成了植物人。医生告诉老吴,那个病人是本地的一个领导,胸部的片子和老吴很像。两人就连症状,几乎都一模一样。昏迷之前,那个病人也屡次到医院检查,只觉得心肺的部位绞痛,但做了各种检查,却一直没有查出问题!最后,医生拿出了那位病人的片子,和老吴的片子放在一起,互相比较。
  老吴一看,果然,两份片子相似的地方很多。两人的肺部都出现了两团阴影,一左一右。医生指着片子,说:“你看,你肺部的阴影像两只握紧的拳头,而这名患者却有点不一样,像两只展开伸出的手。前车之鉴,你一定要来定期复查。”
  老吴赶紧追问,那名患者现在怎么样了?医生告诉他,患者如今已经是植物人状态,正在病房里呢!问了病房的号码后,告别医生,老吴顺便来到了那名患者的病房外。他总觉得,那名患者和自己的病异常蹊跷,似乎有着什么关联!
  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玻璃,老吴讶异地发现,那名患者很是面熟!仔细一想,他心中一震,这不就是公园里拉住大汉的那个人吗?再想到医生的话,老吴总算想起来了,自己在本地的报纸上看过这人的新闻,似乎是某个局的领导!照医生所说,这人一个月前就已经成植物人了,可自己前几天又怎么会在公园里碰到他?
  这阵子,怪事层出不穷。老吴隐隐觉得,这些怪事都是那种叫“廉政烟”的香烟引起的。他也试着把香烟扔掉,可隔天香烟总又会出现在抽屉里。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无法戒掉这种香烟了。想到那些人在公园里的谈话,老吴总算明白了,一旦抽上了廉政烟,只怕终身也戒不掉了。
  没过几天,老吴就在当地的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某个领导一个月前突然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结果在当天的凌晨时分停止了心跳,不治身亡。看着新闻旁的照片,老吴赫然发现,病逝者正是那天在医院里看的那个人!
  此时,老吴突然明白了那两团阴影的含义。出手必惩,这便是廉政烟的含义。自己尚未泥足深陷,阴影呈紧握状,要是哪天阴影呈舒展伸出状,自己也会和公园里的那些“人”一样,遭到廉政烟的严惩,从此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游荡。
  老吴重重吐了一口烟,看着烟雾缭绕,心中突然轻松了。其实,拥有廉政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这起码能监督自己,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半文
  电梯门“叮”地一声响,没等门完全打开,李书记便拎着包一脚跨了进去。等李书记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前脚悬空,一头栽了下去。
  电梯井很深,黑洞洞的,望不见底,像地狱之门。
  造安置房的时候,绿坪镇不少干部反对建十八层,因为正好对应十八层地狱,不吉利。李书记偏偏不信这个邪,偏就要建他十八层。这个绿坪镇的安置小区,创造了很多个全区第一。在全区镇街自行投资建造的高层安置小区中,这个“绿漾”安置小区投资额最大,规模第一、档次第一、高度第一,从南往北,自十一层起,一排高过一排,最后一排,全部是十八层高楼。绿坪镇从来没有过十八层的高楼,最高的第一医院,也就到了十六层。说起来,这年头,谁能不迷信!连医院都不敢建十八层。
  就李书记敢。李书记一路往下掉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个“十八层”这个典故,莫非,自己真要下十八层地狱?他张口大喊,但仿佛有一双硕大的手掐着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他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但四周滑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李想?”李书记一着急,手脚一通乱抓,突然就醒了。
  还好,是一个梦。
  虽只一场虚惊,不过,李书记背上已经潮出厚厚一层汗来。
  安置小区电梯的问题,已经困扰李书记多日。这个领导说情,那个领导托关系,一个10多个亿投资的小区,只电梯这一块,就有4000多万,里面的利害关系,李书记心知肚明。
  虽说梦与现实常常相反。但这个梦,不像是个好兆头。换下沾水的睡衣,李书记决定去安置小区建设现场看看。
  出了门,李书记才发现时间还太早,五点多,天还没睡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他的老父亲坐在院子里数松子。
  有快一年了,他的老父亲总是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数松子,从1数到188。一颗不能多,一颗不许少。有人告诉他的老父亲,松子防老年痴呆,每天晨起,数188颗松子,然后一颗一颗剥开吃掉,比早锻炼效果要好得多。
  李书记相信吃松子对老父亲的大脑有益处,至于这个188颗,老父亲相信,就随他去吧。李书记也不知道老父亲的松子从哪里来的,但能坚持做一件事情,每天不间断,不论大小,都值得尊敬。
  老父亲坚持数松子、吃松子有一年了吧!不容易。自己被电梯困扰,也有一年了吧。李书记在脑袋中闪了下。有些事情,是你要坚持去做。有些事情,是逼着你去做。一个是放不下,一个是丢不掉。
  李书记的名字叫“李想”,人如其名,他的确有很多放不下的理想。他最放不下的理想,是要在绿坪镇建造一个高层的安置小区,他要用这个安置小区,实现绿坪人从农民到市民的转变。他是要打造一个样板小区,让全镇老百姓都来体验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城市生活!所以,他要建设的这个小区,必须高档次,人车要分流,绿化面积要多,要有游泳池,要有多处景观。要让老百姓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就能看到绚丽迷人的风景。他要让所有人,都为这个小区惊叹。如果全镇老百姓都能欣赏这个小区的美,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住进这样的小区,那么,他的理想就真的实现了。
  但是,要坚持一个理想,真的很难。小区的土建部分,很快进入招投标,没有多余的负担。但电梯部分,区里,市里,有领导跟他打了招呼,希望来做。当然不是他们自己,是他们自己的人。领导自己的人,能做出什么样的质量来,李书记很清楚。小区的电梯,关系重大。李书记坚持要进入招投标,坚持要好中选优,挑选国内最好的品牌电梯。进了电梯,一脚踩空。人在电梯里,跟电梯一起掉进了地狱。这在全国,都有先例。绿坪镇愿意在工作上争全区、全市的第一,但这个先例,这个第一,绿坪镇不能争,也不能有。
  但领导不同意。领导也没说不同意。也不清楚是哪个领导不同意。只知道是说了一年,电梯还是没有进入招投标程序。时间等不起啊。电梯品牌型号未定,土建就上不去。土建一旦停工,损失的就不是一部两部电梯的事情。
  李书记到现场的时候,工地也未睡醒,半露的晨光下,桩机静默,挖掘机列队,铺天盖地的钢筋网,在尚未撕开的混沌中,与地坪线接壤。面对阵势浩大的安置小区建设现场,李书记心头热血上涌,突然就下了决心:拼了吧。
  每一个理想的实现,或许,都需要付出代价。人生能有几回搏。为理想拼一把,李书记觉得值。
  就用绿坪镇自己的招投标平台,就选国内最大的品牌。只要把老百姓的钱用好,问心无愧,哪怕明天不当这个书记,就算真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
  决定一下,困扰他近一年的结突然就解开了,李书记的梦境,突然就平和了。梦里还是常常有电梯出现,但都是徐徐上升,缓缓下降。他的老父亲,突然就不数松子了。
  有领导传出话来,说明年换届了,李书记该挪挪地方了。到底哪位领导?谁做的传声筒?经过了几个二传手?没人知道。
  绿坪镇的老百姓只知道,安置小区进展顺利。到了第二年,李书记被提拔了。虽然李想的理想,只是想真真正正为老百姓做点事,不是当大官发大财。但被提拔了,可以在更大的平台上,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总不是件坏事。
  绿坪镇的老百姓对李想被提拔这件事,是很不平的:李书记这样的领导,早就应该被提拔的!
&&&&&&&&&&&&&&&&&&&&&&&&&&&&&&&&&&&&&&&&&&&&&&&梦阳
  清末归德府(今河南商丘市)夏邑县的一次窝案,除了县丞贺嘉因为廉洁自律之外之外整个县治的其他要员都进了监狱。
  为了惩前毖后,于是,归德府当即在便在夏邑县召开了现场会,并请贺县丞介绍廉政经验。
  贺县丞先从办公座位的后上方取下一幅画呈现给诸人——
  画面上几乎是清一色的蔚蓝——那是蓝天,隐隐还有一缕白云在浮动。
  整幅画除了让人绝得有点国画底子之外,似乎并无奇特之处。
  于是,碍于情面,没谁提到画功问题,而是纷纷说:哦,这画是在隐喻做人要像青天一样吧?
  贺县丞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指了指那缕白云说:“请大家仔细看看这里。”
  原来白云后面隐约有一双调皮的眼睛在闪烁。
  这一看,大家更是丧气:这简直是在破坏画面呀……
  这时,贺县丞才慢慢道来:“这是先父的遗作。”
  “哦,贺显庆大人的墨宝呀?可是……”有人知道贺显庆,曾是归德府的名士,便不禁议论起来,“可这……”
  “您的意思是说画工有问题吧?”贺县丞爽朗地笑了,“这是先父10岁时的涂鸦之作。当时我祖父在外地为官,我父亲在家读书。其间先父目睹当时一位县令犯法被斩,其年幼的儿子哭喊着要父亲的情景……于是,便为我的祖父画了这幅画。”说着,贺县丞顿了一下。
  “这又与廉政——”有人觉得贺县丞把话扯远了,便不禁插了话。
  贺县丞微笑着打断了那人的插话,接着说道:“先父在我祖父一次回家时把画给了祖父,并说道:‘父亲,我不想像那个县令的孩子老早就没了父亲,我更想天天看着你呀,就把我的眼睛也画上了……’当时我祖父一下子震惊了,赶忙把他回家前平生第一次受贿的一副唐人真迹退换了人家,之后,并把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官署……”
  “哦,是这样呀。”众人听了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奇妙之处,不禁面有失望之色。
  这时,贺县丞又接着讲了起来:“后来,先父又把这幅画传给了我,并告知了这段故事,于是,我便给这幅一直没有题字的画题名为‘天眼’,并一直挂在我的衙署,以警示自己不做违法之事。”
  “嗯——这上面怎么没见您的题名呀?”这时,大家又来了兴趣。
  “其实呀,‘天眼’只在人心,又何须题名呢?”贺县丞语重心长地回答道。
  一霎时,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之后,知府便让一干官员都临摹了一幅该画挂在自己的衙署……
  后来,整个归德府一时政治清明,民生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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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童谣
&&&&&&&&&&&&&&&&&&&&&&&&&&&&&&&&&&&&&&&&&&陈效平
  刘县长买了一栋豪华别墅,光装修就花了二百多万元。
  乔迁的喜宴结束后,刘县长打着饱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剔牙。这时,白发苍苍的母亲推开门,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老人走到儿子跟前,神色凝重地问:“阿虎,你还记得小时候,妈常给你唱的那首儿歌吗?”
  刘县长的母亲不识字,四十多年前,她用一首首通俗易懂的儿歌来教导儿子。隔了近半个世纪,母亲忽然又提起那些幼稚的童谣,刘县长觉得莫明其妙。
  怔了好一会,刘县长笑着说:“妈,您唱过的儿歌好多好多,我不知您现在问的是哪一首?”
  母亲站在那儿,环顾富丽堂皇的客厅,神色忧郁地唱了起来:“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
  老人唱得很专注、很认真,沙哑的歌声里带着难言的焦虑。听着听着,刘县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刘县长第二次听到这首童谣,是在母亲的病床前。
  那天,母亲心脏病突发,被急救车送进了医院。消息传开后,来医院探望、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光是红包,刘县长就收了一百多个。
  当刘县长走近母亲的病床时,老人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她痛苦地望着儿子,眼里缀满了深深的不安。良久,老人颤抖着双唇,断断续续哼唱起来: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
  刘县长木然地站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第三次听到这首童谣,刘县长正在恍惚的睡梦里。
  梦中,刘县长躺在摇篮里,变成了一个纯洁无暇的婴儿。母亲轻轻推着摇篮,怜爱地望着儿子,柔声唱道:“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
  刘县长呵呵笑着,他觉得母亲的歌声好美、好动听,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好轻松、好幸福……刘县长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终于把自己惊醒了。
  醒来后他才发现,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只有西面的那扇小铁窗,透着点惨淡的光。
  刘县长悄悄摸下床,扒着铁窗往外瞧。
  窗外是一堵高墙,墙头横着黑黢黢的电网。越过电网,刘县长看见了星光闪闪的夜空。除了星星,夜空中还有母亲那张永远慈祥的脸。
  远在天国的母亲,还会唱那首古老的童谣吗?这样想着,刘县长的眼里涌出了悔恨的泪。
  伴着汩汩的泪水,刘县长哽咽着唱起来:“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妈妈,妈不在,叽里咕噜滚下来……”
&&&&&&&&&&&&&&&&&&&&&&&&&&&&&&&&&&&&&&&&&&&&&&&&乔迁
  “你又有什么事?是不还是赔偿的事?”张大山一进屋,我的火气就从心底往出冒,说出来的话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有一股火药味。张大山来局里上访已不下十次,虽然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上访者,可一个人三番五次来上访,能不让人烦吗!更何况,张大山的上访就是有些无理取闹的,他在厂子干活受了伤,找到局里,在局里的过问下厂子按规定进行了赔偿,可张大山认为赔偿的少,要求增加赔偿,厂子自然不会同意,他就来局里上访,想让局里给厂子下令增加赔偿。局里不同意,他就一次次的来。张大山对我的火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一脸讨好地笑着说道:“就是增加点赔偿的事,我现在重活也干不了,也挣不了多少钱的,家里还有一个大学生,实在是难活啊!”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多少回了,赔偿是按规定给的,你能不能别来闹了,你来闹也闹不去钱的。”张大山脸红了一下说:“不是闹,不是闹,就想增加点赔偿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真是烦得很,粗暴地对他吼了一句:“局里不管你过日子!”张大山怔了一下,脸红得有些发紫,我的这句话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打击,我想他该退却了。可没想到,他突然暴怒了,冲着我怒吼道:“你这叫什么话?你是不是人民公仆?老百姓的死活你们管不管?”他的声音很大,蹿出办公室在走廊里跑动着,其他办公室的人也听到了他的喊声,有两个人跑过来,在门口看了一眼,看是张大山,立刻消失了。我没想到张大山会发怒,会用这么高的语调和冠冕堂皇的话语质问我,我被他的话激得心血怒腾,冷笑一声说:“你别给我上纲上线,你的事就是不能办,愿哪去哪去。请你出去。”张大山立刻怒喊道:“你们是国家机关,你们不给老百姓办事,你们看不起老百姓……”我刚要怒斥他,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竟是局长办公室的电话,我心中一惊,显然在走廊里头办公的局长也听到了张大山的喊叫声,打来电话询问的。局长是新调来的,不知道张大山上访的情况,如果是原来的局长,知道张大山来了,早离开办公室出去了,被张大山看见还不被缠死。我接起电话,局长在电话里问道:“怎么回事?”我尽力压制心中的怒气说:“没什么,一个老上访的。”局长说道:“我过去看一眼。”我刚要说局长你别过来,局长的电话已经撂了。我心里一声哀叹:完了,局长咋还来过问呢?还不被张大山缠死啊!
  局长进来时,张大山的怒喊还在继续,对进来的局长他看了一眼,不认识,局里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了,他还以为是外来办事的呢。局长来到张大山面前,笑着对张大山说道:“同志你好,有什么事你好好说,我是新来的局长。”张大山顿时怔住了,显然他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个人会是局长,而且微笑着跟他说话。我赶紧把情况向局长说了一下,并把对张大山赔偿的依据都找了出来。局长看完后,对张大山说道:“按规定对你的赔偿是合理的,不存在少赔偿的问题。”张大山脸上的怒气消失了,低了下头轻声说道:“我想增加点赔偿的,我现在干不了重活……”他把每次来都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局长很认真地听他说完后说道:“老张,这样吧,我派人对你的情况进行一下调查核实,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帮你联系民政部门,可以申请困难补助的,你看好不好!”张大山的脸上激动地慢慢红了,直个点头。局长对我说道:“你跟张大山去,把情况调查核实一下。”我心里虽不情愿,但不得不点头。
  出了局大门,张大山脸上激动的红还闪亮着,我忍不住讥讽他:“挺高兴事呗,把局长喊出来了。”
  张大山摇了一下头,回头仰望着局长办公室所在的位置,饱含深情真挚地说了一句:“同志你好!”
  一刹那,一丝愧意从我的心底猛然涌起……(1435字)
父亲是棵草
&&&&&&&&&&&&&&&&&&&&&&&&&&&&&&&&&&&&&&&&曹洪波
  老爷子病重,由大哥和嫂子一直在医院伺候着,己经发过几次病危通知了。老爷子每次缓过来劲儿就闹着要回家,说这医院咱不住了,见天闹轰轰的,不是这个来看就是那个来看,有的还往枕头底下塞红包,成千成千的,不被病死也会被吓死。每遇到这个情况,大哥就给二弟成福打电话。大哥说,成福,爹又不要住院了,他是被你手下的那些人吓的。成福说,大哥我开过会了,谁再去看咱爹,我就处理谁。大哥在电话里笑了一声,说,成福,这样的会你没少开吧!你每次开过这样的会就会来一批人,有的还多次来,来了就小声地告诉我,说书记说了,谁来看老爷子就处理谁,可不能告诉他,我看,你也甭处理人家了,你来一趟吧,老爷子很清醒,他有话给你说。
  成福听大哥这么说,不敢怠慢,叫上小车司机驱车去了县城医院。路上,司机小吴问,王书记,是不是老爷子又病危了,要不要早做打算,该通知的让办公室都通知一遍,让各单位做好准备?
  王成福嗔怪地瞪了小吴一眼,准备啥呀,老爷子好着呢。
  小吴吐了一下舌头,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医院里乱糟糟的,车来车往,人流拥剂不堪。特别是住院部,楼道里全是病人,吊着水,输着液,有站的、有坐的,狭窄的折叠床上躺着的,气味难闻死了。这还是县城的一流医院,别的医院王成福没进过,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这年头大病小病,乡下人城里人,有钱的没钱的,都拥进医院里来了。
  王成福捂紧了鼻子,小心地走过拥剂的过道,朝老爷子的病房走。老爷子的病房是个大单间,给领导干部用的,老爷子是领导干部的老子,当然也能用。这时,王成福碰到了主治医生,他没问老爷子的病情,劈头盖脑地埋怨起了医院。何医生,你们医院是怎么搞的,领导干部病房的过道里咋也住满了人?何医生苦笑了一下说,这段时间闹禽流感,人们都有些恐慌,发个小烧,人都跑来了,住院的又多,床位不够,没办法。过道里的病人,觉得这个领导模样的人训医生的话有点可恶,都瞪眼看他,有人照地下重重吐了口痰,剜他一眼,和墙头生气去了。
  王成福这时才想起他老爷子,把何医生拉到一个墙角处,很慎重地问何医生老爷子的病情。何医生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吱唔了半天才说,王书记,实不相瞒,老爷子的病已回天无术,就是挺段时间了,别说咱这县医院,就是北京、上海也没办法治,趁老爷子还清醒,看他需要什么,尽量满足他吧。说完何医生就走了,王成福这才觉得,司机小吴的话是对的。
  来到老爷子病房,哥和嫂子都在,老爷子气色很好。王成福说,爹你咋又闹着不住院了?老爷子说,你看这医院闹吵的,连过道里都是人,我却住恁大的房子,整天都有送礼的,成福呀!这礼好受不好吃呀,爹牙疼,咬不动。
  嫂子撇了撇嘴说,爹,你咋又牙疼了,二弟不来你咋不说?
  老爷子看也不看嫂子一眼,阴着脸对王成福说,那些红包我都让你哥收着呢,回头你给人家送回去吧,爹这病爹知道,就是想家了,想你妈了,你妈走得早,没享啥福,啥福都让我享了,我要过去好好陪陪你妈。
  嫂子说,爹那有这样的理,你让俺二弟给人家送回去,不是让人家打掩二弟的脸吗,再说,也不知道都是谁送的。
  老爷子很劲地咳了一声,说,该打,谁送的他不会不知道。
  嫂子一听老爷子动气了,闭了嘴。大哥哼了一声,话多。
  王成福顺从地点了点头,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晴朗了。
  老爷子说送我回家,我可不想死在医院里。
  王成福想起了何医生的话,就和大哥嫂子商量了一下,嫂子不想让老爷子出院,嫂子的想法大哥和成福当然知道,老爷子这一出院,吃的喝的用的,就少了进项。
  大哥赞成让老爷子回家,为此嫂子咬着牙很劲地拧了大哥一把,把大哥拧得又是龇牙又是咧嘴。
  老爷子终于出院了,路上老爷子一直透过车窗看窗外,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玉米地,王成福一直怀抱着老爷子。半路上,老爷子说,成福,你想咋样安排我的后事?
  大哥和成福都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问。王成福没敢答话。
  大哥哽咽着说,放心吧爹,我们会隆隆重重地送你。
  老爷子说,哪个让你搭话,你二弟是官,现在的官主贵,你二弟说了算。
  有了退红包的教训,王成福猜到老爷子要说什么了。王成福说,爹说咋办就咋办。
  老爷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车窗外的庄稼地说,爹就是这地里的一棵草,你官当得再大,也是草籽,草死了烂在地里,籽也要落在地里,谁也别惊动,别惊扰你妈了,悄悄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省得见到你妈,你妈埋怨我,好事让我占全了,这样,你们就算你们尽孝了,尽大孝了……
  王成福一个劲地点头,他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一辈子要强,从不干让人背后捣脊梁骨骂的事儿。
  车就要进村了,老爷子头一歪,咽气在王成福的怀里,一脸的满足,平静、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大哥和大嫂都愣怔了,司机小吴刹着车,掏出手机就打电话,喂,办公室吗?王书记……王成福抻手抓过小吴的手机扔出窗外,叫道,开车……&&&&&&&&&&&&&&&&&&&&&&&&&&&&&&&&&&&&&&&&&&&&&&&&&&&&&&&&&&&&&&&&&&&&&&&&&&
通往天堂的门票
&&&&&&&&&&&&&&&&&&&&&&&&&&&&&&&&&&&&&&&&&&&&&支回回
  从前有个贪官,贪婪成性,贪财害民,一生贪了不少钱财。因为手中有权有钱,一直以来,在人间享受各种特权。到年老了,贪官就开始担心,自己一生恶贯满盈,死后会不会下地狱。所以贪官死到临头就开始琢磨了,怎样利用职权才能让自己进天堂。不久他打听到,原来进入天堂的门票早已在黑市开始流通,据说进入天堂都是些穷困潦倒的穷人,而这些穷人为了现世安稳宁愿将死后进入天堂的权利卖给他人。
  贪官得知这一消息后,连夜派人赶到黑市,他利用职权开绿灯,很快就从一位要筹钱给妻子治病的穷人那里高价收购了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于是贪官安心死去。贪官死后,就到通往天堂的入口排队,他很意外的遇到许多他以前官场上同流合污的一些熟人,大家交流后,发现都是通过黑市辗转高价买到通往天堂门票的。
  “哈哈!我们这些人在人间的时候潇洒挥霍,有钱有权,享受各种生活,连死后进天堂也有后门可走,看来哪里都是有权好啊!”一群本没有资格进天堂的人在天堂门口笑得肆无忌惮......
  当贪官拿着门票通过检票口,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天堂的大门,期待自己的幸福天堂生活开始时,他却意外发现,天堂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没有天使,没有天籁之音,取而代之的是丑陋的牛头马面,凄惨的鬼哭魔嚎……
  贪官疑惑地四处张望,走得小心翼翼,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是天堂吗?洁白的天使们都上哪儿去了?”
  这时,牛头马面听了,很不屑的对贪官说:“老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被问很多遍了,这里当然是天堂,我们花了不少钱,走了不少后门,终于挤走了天使才调上来工作,没想到花了这么大力气上来,面对的还是你们这群人!”
&&&&&&&&&&&&&&&&&&&&&&&&&&&&&&&&&&&&&&&&&&&&&&&&张庆华
  局长家的车库最近出了一点怪事。里面的米、蛋、鱼、肉、油等食品莫名其妙地消失;地上黑不溜秋粘乎乎的像鼠屎又不像鼠屎的污物越来越多;更奇怪的是局长家的猫,养一只失踪一只,包括前年的那只大黑猫,一共失踪了七只。
  难道,猫害怕老鼠,跑了?或者,老鼠比猫还大还凶,把猫吃了?
  局长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他想,即便是老虎,我也要把它逮住,剥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
  局长在车库里安装了“全球眼”,与夫人一起躲在房间里观看现场实况。
  午夜时分,车库内惊人的一幕上演了:一只大黑猫从下水道的口子里爬了出来,随即,鱼贯而出12只大老鼠。大黑猫在前面喊着“1234”的口令,俨然如一位风头十健的足球队教练。12只训练有素的大老鼠排着整齐的队伍,最后在车库的一块空地上列队站定。
  大黑猫开始训话:鼠的们,新的一夜又开始了!
  12只大老鼠一起鼓掌。
  局长夫人用肘碰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局长说,是我们前年失踪的那只大黑猫。
  在猫教练的口领下,12只老鼠左右一字儿拉开距离,一边做着整齐划一的队操,伸手、踢腿、弯腰,一边呼着铿锵有力的口号:人为财死,鼠为食亡!鼠不为已,天诛地灭!
  最后,他们齐声唱起了队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老鼠,起来,饥寒交迫的老鼠,起来,全世界受苦的老鼠……
  歌声停止。身着1号服的鼠说,老师,前天教了《秘密窃取的十大技巧》,昨天学了《猫之抓捕术解密》,今天教什么?
  大黑猫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局长的手势,深有感触地说:鼠的们,我们有幸生活在局长家里,高鼠一等,在外,只要说一声:局长家的!大家刮目相看,并投来羡慕又妒忌的目光。这里食物丰富,环境安定,有我们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
  12只大老鼠一起鼓掌。
  2号鼠说,昨天,局长的一个合作伙伴送来了一车五颜六色的食物,令我们大开眼界,许多外国的食品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今天,局长的司机又搬来一车香喷喷的东西,今晚,我们又要饱餐一顿了!
  3号鼠踢了一脚身旁堆积如山的货物说,堆着也是堆着,反正局长家也吃不了。据我所知,为了送货方便,交给合作伙伴的钥匙至少有10把,差不多隔二天就有人送货来。
  12只大老鼠一起鼓掌。
  大黑猫严厉地说,你们不要总是想着吃吃吃,真是鼠目寸光,要有点危机意识。外面形势很紧张,对我们很不利,说是苍蝇老虎都要打,你们臭名昭著的鼠辈,本来就是四害之一,至今还没有平反,依然是“人人喊打”的角色,更要夹紧尾巴做老鼠。听说,最近有些鼠的们放松了思想改造,违反各种纪律,有些得意忘形,引起局长大人的警觉。
  大黑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是这句话:做事要高调,做鼠要低调。目的,就是为了隐蔽自己,保护自己。否则,迟早会东窗事发。
  12只大老鼠又想鼓掌,大黑猫用手势制止了他们。
  我们这个团队,是前所未有的合作伙伴,这个创新组合,是对传统的一大颠覆,是对真理的一大贡献,它再次说明: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1号鼠说,老师为了我们的利益,顶着“汉奸、叛徒”的压力。
  大黑猫点了点头,深情地扫了一眼队员说,不!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愿背“猫鼠为奸”的十字架。人类有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是吓唬你们的,我要向这句老话挑战,颠覆它。
  4号鼠说,老师,我还听人类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要活了?
  大黑猫笑了一下说,所以,要用计谋,用策略,我今天请来了一位心理专家黄教授,待会教大家一招:给鸡拜年。
  在门口望风的警卫鼠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老师,局长家又来了一只大白猫,我们如何对待他?
  大黑猫坚决地挥了一下砍刀的动作说,按既定方针办!首先,要考察他,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如果是朋友,接纳他,加入我们的团队,如果是敌人,就像前面几位一样,不要顾及我的颜面,继续发扬大义灭亲精神……
  众鼠们又是鼓掌又是喊口号——食其肉,寝其皮!
  大黑猫再次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接着翻开讲义,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讲《猫与鼠从对抗到合作的历史演变》……
  车库怪事看得局长心惊胆战,他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怯怯地骂了一声,卑鄙!接着,把监控电脑摔得稀巴烂,一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痛下决心的局长把交给合作伙伴的10把钥匙一一收了回来,并通知属下的建筑施工队,派人清空了车库,用快速水泥堵死了那个下水道的口子。
&&&&&&&&&&&&&&&&&&&&&&&&&&&&&&&&&&&&&&&&&&&&&张传龙
  腊月的风,刺骨冰凉。李明怀揣着一个包,走在陌生的街头,看见满街的灯红酒绿,看见旅馆的老板好像在招呼自己进去。时间快到晚上12点了,看见前面偏僻的街道处有个小旅馆,李明靠着墙慢慢走了过去,刚要进门,却发现门口贴着一个通缉令。这样的通缉令他这一月来已经在街头巷尾看过无数次了。想到,自己以前外出考察那是前呼后应,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倒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总算是又溜过了一个巷口,看到一家新开张的旅馆,饥饿和寒冷已经主宰了内心的恐惧。李明扶着墙走了进去,走到柜台前匆匆问了房价,拿好门牌径直走上楼去,生怕老板发现自己就是外面的通缉犯。进入房间,他把门顺势锁上,径直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摸了一下脸,或许是太冷太困的原因,他感觉思维有些停顿了,已不能连续想一件事情。但躺了一会,他还是慢慢爬了起来,摸了摸包,东西还在,他慢慢打开包,露出一沓沓百元钞票来,看着这些钞票,李明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如今家也不能回,只有这些钞票陪伴自己了。这时,客房的门响了,有人在轻轻地敲门,李明顿时清醒了过来,赶忙把包放在床下面,轻声地问了声:“谁啊?”
  “是我,房东”,门外传来了声音。
  “来了,”李明边回答,边靠着墙向门那边移去,贴近门听了下,好像没什么动静,于是就慢慢打开门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胖呼呼的小男孩,他后面是一个妇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那妇女说:“先生,你好,外面又这么冷,今天又是大年夜,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我特意给你做了一碗水饺,您看喜欢吃不?快暖暖身子吧。”看见热气腾腾的水饺,李明本来想推迟,但手还是接住了。
  老板娘走后,李明没有立马吃起水饺来,而是端望着水饺,想起家里的妻儿来。以前,每逢过年过节,老婆就会做自己最喜欢的水饺,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水饺,有说有笑,好不惬意。想不到今天为了钱而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不知道家中妻儿是否也能吃上一碗水饺?想到这些,李明的眼角已经被泪水占满了。李明没有吃这碗水饺,而是把水饺放在桌子上,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李明感觉人一下子放松了,好像解脱了一样。他脱下衣服去卫生间洗起澡来。温暖的洗澡水,使他格外的留念,这是他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地洗一次澡,仿佛又回到了家里的浴池。洗完澡后,李明背上包,端着水饺来到旅馆大堂。
  老板娘看见李明背着包,端着碗下来。赶忙迎了上去,问是不是水饺不合口味?李明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水饺,要慢慢吃。”说着,从包里抽出100元来,递与老板娘,说是给小孩的压岁钱。
  窗外,寒风依然刮的猛,可是李明感觉身上已经很暖和了,他一边吃者水饺,一边好象等着什么。隐约间,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陈朝阳
  马局长甫一到任,办公室李主任便安排了宴席接风。宴席摆在本县最高档的皇朝酒店贵宾包厢。马局长寻思,不能驳了同事们的情面,遂独自前往。刚推门,便见一圆形大桌上摆满各色佳肴,拉菲、茅台、XO应有尽有。马局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坐在位置上的人有男有女,除了办公室的李主任,其他人马局长均未见过。李主任接过马局长的包,替马局长挂好衣服后,领着马局长坐在了主位上。主位两旁各坐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青年,李主任赶忙介绍:“左边的是某广告公司的模特小红,右边的是某小学的音乐教师。”李主任刚介绍完,马局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乱弹琴!”说完起身就走,正在倒酒的的李主任着实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马局长已离开。
  很快局里传言新来的局长不喝酒,很多不信邪的人在三番五次碰壁之后,也不得不信。有人不甘心地说道:“局长也是人,他也总要喝点什么。”后来有人在马局长办公室看到几盒茶叶,局里又开始传言马局长喜欢喝茶。马局长不避讳自己喜欢喝茶,这个是他多年的习惯。每逢下属来办公室汇报工作,马局长都亲自泡几杯茶,与大家边饮边聊。局里喝过马局长的茶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说马局长的茶清澈透亮,有点甜。
  局里小胡发表了品茶的文章,马局长看到了,打电话让小胡到办公室。见到忐忑不安的小胡后,马局长笑眯眯地给他递上一杯刚沏的绿茶,小胡抿了一口,脱口而出“碧螺春”。马局长点点头,跟小胡聊起了茶的文化和历史。从西湖龙井聊到云南普洱,从信阳毛尖聊到六安瓜片,从神农尝百草,聊到陆羽的《茶经》,从鸦片战争聊到美国的茶叶党。聊到最后小胡胆子也大了,他对马局长说:“马局,你这里的碧螺春品级不高,不过我喝着暖手暖心。”马局长笑着拍拍小胡的肩膀说:“小胡,以后咱们就是茶友了。”
  局里的人事调整日益临近,李主任感觉自己的办公室主任要让位他人,于是亲自跑到福建武夷山,花了很大的代价,买来顶级大红袍。精心包装一番后,李主任走进了马局长的办公室。马局长同样沏了杯茶递给李主任,李主任连忙道谢,将茶杯放置一旁后,从怀里掏出一盒茶叶,神秘兮兮地对马局长说:“马局,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马局长接过李主任奉上的茶叶,用鼻子闻了一闻说道:“大红袍!”“马局长好眼力啊,这个是福建武夷山的顶级大红袍,据说当年周总理把它送给美国尼克松总统,而且只送了4两,呵呵……”李主任现学现卖,将刚学的茶叶知识一股脑儿抛出来。马局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马局,这次人事调整,还请你多帮忙……”李主任终于切入了正题,但是马局长没有接过话茬。他拿起那盒茶叶又闻了一闻,斩钉截铁地说:“这个茶叶是假的。”李主任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尴尬地将茶叶拿走。
  李主任走后,张所长、何队长、吴科长都曾给马局长送来茶叶,有君山银针、有祁门红茶、有峨眉竹叶青……马局长照例闻了一闻,便说是假的,然后把茶叶都退了回去。渐渐地,局里有人开始议论,这个马局长好像不懂茶。
  有一次马局长下基层,一行人路过一偏僻山村,踩着泥泞走进一破旧瓦房,里面只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妪。老人对马局长讲的话似乎一句没懂,只是掏出一只带着油腥味的瓷碗,撒上几片从土罐中摸出的茶叶,用水一冲,颤巍巍地捧给马局长。马局长坐在矮凳上,从老人手里接过这碗热腾腾地茶,一口气便喝干了,之后抹了抹嘴,竖起大拇指:“好茶,好茶。”小胡对马局长说:“品茶要学妙玉,而马局长您喝茶像刘姥姥。”马局长听后哈哈大笑。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转眼马局长退休了。马局长的生活一下子冷清不少,特别是之前那些热情的老属下,老朋友,仿佛一夜之间冷淡了下来。人一走,茶就凉,是自然规律;人刚走,茶就凉,是世态炎凉;马局长看得很透。那天小胡独自拎着一盒茶叶走进马局长的家,神秘兮兮地对马局长说:“马局,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马局长凑上去一闻,笑着说:“碧螺春!”小胡点了点头。马局长泡了两杯碧螺春,递给小胡一杯,自己一杯。马局长轻轻抿了一口后对小胡说:“你这茶,暖手,暖心。”说着,马局长的眼里泛了泪花。
&&&&&&&&&&&&&&&&&&&&&&&&&&&&&&&&&&&&&&&&&&&石磊
  晚饭,老赵拿出了一瓶人家送他的酒出来,准备独饮两杯。说是送他,可不是白送,是人家跟他讨字送他的。老赵今年65岁,原是市文联主席,退休几年了,写得一手好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四溢。老赵闻到酒香,那精神也就来了。他端起酒杯,儿子回来了。儿子一进屋,就惊喜地叫道:“爸,这酒真香!我也来一杯。”
  老赵放下酒杯,回头看了儿子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我的酒,还比得上你县长的酒香?”
  老赵的儿子叫树浩,今年才38岁,才华横溢,两个月前,当选为副县长。树浩对爸爸笑着说:“爸,话怎么能这样说。”
  树浩坐上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老赵看着他问:“今晚,没有人请你这位县长?”
  “有呀,有好几位。”树浩对父亲举起了酒杯说。
  “怎么不去?”父亲问。
  “外面的酒并不好喝啊!”树浩说完,又对父亲说:“来,咱们父子干一杯!”
  “还用你掏钱?”
  “所以,才不好喝么。”
  老赵和儿子碰了一下杯,把酒一饮而尽。树浩给父亲倒酒,嘴里在说:“这酒真香。爸,以后有什么好酒,得叫我一声,可别独饮。”
  “亏你说得出口,你有好酒叫过你这位父亲吗?”老赵好像在挖苦儿子说。
  树浩正要回答,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酒瓶,拿出手机按了一下接听键,说:“你好,哪位?喔,是李总,你好。不了,不了,正在陪父亲吃饭。改天吧,就这样。”他说完,不管对方怎么样,就把手机挂了。
  “人家请你吃饭?”老赵问儿子说。
  “是,真是烦死了。”树浩有点不耐烦地说。
  三杯酒下肚,老赵似乎显得有点激动,话也多了起来,对儿子说:“下午,那位姓卓的提着酒,慕名前来讨字。他对我的字很赏识,我一连写了三幅给他。后来,他又给我拿两千元,那钱我就没有收他的。”
  你一杯,我一杯,父子好像在比赛似的,一瓶酒喝掉了大半瓶。老赵又要给自己倒酒,树浩阻止他说:“爸,别喝了,您喝了不少。”
  “不,喝,难得父子在一起。今晚,我高兴,接着喝,喝个痛快。”老赵给自己倒着酒说。
  “爸,我办公室的墙上空空的,您写一幅字给我吧。”树浩对父亲说。
  “不用,家里有好几幅名家送我的字画,你挑选一幅吧。”
  树浩的两眼看着父亲说:“爸,我还是喜欢您的字。还是您写几个字给我吧。”
  老赵想了想,点着头说:“好……好吧!”
  饭后,父子两人一同走进了书房。树浩为父亲铺上了宣纸,老赵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全神贯注,把大笔一挥,四个遒劲的大字跃然纸上:水可覆舟。
  树浩看到这四个字,喜形于色,拍着手掌叫道:“好字!好字!”
  老赵手里拿着毛笔,两眼看着儿子问:“喜欢吗?”
  “喜欢!喜欢!”树浩不住地对父亲点着头说。
  老赵放下毛笔,拿起一枚印章,他把左手的食指往嘴里狠狠地一咬,鲜红的血从手指流了出来。树浩吃惊地叫了一声:“爸……”老赵用他的鲜血当印泥,端端正正盖上了他的印章!那用血当印泥的章,显得特别刺眼。老赵放下印章,语重心长对儿子说:“树浩,老爸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这四个字!”
  树浩迎上父亲那两道炯炯的目光,回答父亲:“老爸,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
&&&&&&&&&&&&&&&&&&&&&&&&&&&&&&&&&&&&&&&&&&&刘万里
  王艳陷于了感情选择的痛苦中,两个男人都爱上了她,她也喜欢这两个男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张三高大英俊,在市政府上班,给市长当秘书,前途无量。李四憨厚老实,是个小学教师,喜欢钻学问,没不良嗜好,是个实在人。王艳把张三和李四放在心里的天平上比较来比较去,一会儿张三占上风,一会儿李四占上风,如果上天能把他两融合成一个人该多好啊,她想抛硬币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但她又不相信命运,不想脚踩两只船,又不想把感情当儿戏,她决定找父母谈谈。
  父亲听了她的诉说后,说:“要不,你把他们带来,我帮你参谋一下。我的眼睛看人准得很。”
  王艳点了点头。当然她不能同时带两个男人来见父母,她就给张三说了父母想见他,叫他好好准备一下,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张三自然知道这些,他说:“要不这样,我在酒店订过包间,请未来的岳父岳母来吃饭,在家做饭太辛苦了。”
  “好吧,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王艳说。
  “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张三说。
  王艳带着父母准时赴约,酒店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张三见了王艳的父母笑嘻嘻的迎接,把他们安排在上席。
  张三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上菜!”
  张三提前点好了菜,菜很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还有他们很少吃的龙虾、鱼翅、燕窝等等。张三打开一瓶茅台酒,给王艳的父亲斟上。王艳的父母看着满桌的菜,“行了,别上了,吃不完是浪费。”
  “没事。”张三笑嘻嘻地端起酒杯说,“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万寿无疆!”
  王艳的父亲一口而干:“这一桌菜,要花不少钱吧?”
  张三立即又倒满酒:“不贵,9999元。别客气,你们吃菜吧!”
  王艳的母亲长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我现在好歹也是公家人,我吃的用的住的全是公家的,不用自己掏腰包。”张三掏出一盒烟说,抽出一根递给王艳的父亲,“这也是公家的,一千多元一条呢?”
  王艳的父亲:“我不抽烟。这烟好面熟,想起来了,电视上见过,说那个局长开会时就抽这种烟,有人在网上一折腾,结果局长被查,揪出一个大贪官。”
  张三脸上顿时不自然:“没事,我这烟是市长给的。别说这些了,大家吃菜吧。”
  王艳的父母笑嘻嘻地吃菜。
  酒足饭饱,张三又用公车把他们送回了家。
  回家后,王艳问父母:“你们对张三印象如何?”
  父亲说:“没比较就没发言权,等明天见了李四再说吧。”
  王艳给李四打电话,说父母想见他。李四说:“要不这样,我在酒店订过包间,请未来的岳父岳母来吃饭。”
  “好吧,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王艳说。
  王艳带着父母准时赴约,酒店是个非常普通的酒店。李四见了王艳的父母笑嘻嘻的迎接,把他们安排在上席。
  菜都是家常菜,酒也是普通酒,几十元一瓶的那种。李四说:“不好意思,都是家常菜,随便吃,别客气。”
  王艳的父亲:“这样也好,点多了也浪费。厉行节约、反对浪费,光盘最好。”
  李四说:“我的论文获奖了,今天我是用稿费请客,心里踏实高兴。”
  王艳的父母笑嘻嘻地吃菜。
  酒足饭饱,李四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们送回家。
  回家后,王艳问父母:“两个人你们都看了,你们说我该选择谁好?”
  “当然是张三,人家有房有车有前途。”母亲说。
  王艳笑了,其实她也看好张三。
  “不行,这事听我的,张三这人不靠谱。”父亲说。
  父母为这事吵了起来,最后王艳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嫁给了李四。
  十年后,张三当上了副市长。张三的老婆,王艳认识,整天穿着名牌开着名车四处闲逛,手上戴五枚戒指,手腕上还戴着两个大金镯子,特别是脖子上的那块玉,据说价值好几十万。王艳每次看见张三的老婆,回家后就非常生气,如果当初她嫁给张三,那么这一切都是她的。她越想越生气,就把气发泄到老公身上:“你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穷教师,没出息的东西,嫁给你我倒了八辈子霉。”
  李四只是笑笑:“牛奶面包会有的,慢慢来。”
  王艳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扑在床上呜呜哭。
  “哭啥?”母亲问。
  “当初我不该听爸的话,如果我嫁给张三,我现在也住别墅、开名车、穿名牌……”王艳说。
  “别眼气别人,过好自己日子就是。”父亲说。
  王艳哭得更凶了。
  几年后,张三出事了。是他外面几个女人跟他闹翻了,小三小四就把艳照发在网上,上面一查,又发现他经济有问题,贪污几千万,家里财产全部没收,还判了个死刑。
  王艳在街上遇见了张三的老婆,她像一个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目光呆痴,衣着普通,脖子上的玉石和手上的戒指没见了……有人说她疯了。王艳想,如果当初我嫁给张三,那么那个女人就是现在的我。
  王艳又回了娘家,她说:“张三出事了。”
  父亲说:“我早就知道。”
  王艳说:“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说:“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迟早会出事的。公仆就是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自己服务,他颠倒了主次,而且喜欢贪公家便宜,这种人不出事才怪。”
&&&&&&&&&&&&&&&&&&&&&&&&&&&&&&&&&&&&&&&&&&&&芦刚
  宣判后,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变成一缕青烟。他觉得自己仅剩下两只眼睛,他想再仔细看看旁听的人群里究竟有没有自己的母亲。
  审判长刚开始宣读判决书时,他的心在哪些冰凉的词语里狼狈逃窜,好多事好多人像一把把尖刀,不停地剜着他的伤口。直到想起母亲的那一刻,他才——
  他觉得母亲与自己的疏远源自他的秘书。
  那天他总算有个机会回老家跟母亲吃顿饭。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母亲的手哆哆嗦嗦的,一片菜叶掉在他的衣袖上。母亲抓住他的衣袖,帮他抖落菜叶后,连忙用舌头积攒点吐沫润湿那个污点,然后用青筋暴起的手轻搓。
  他的秘书说老人家这可要不得,副市长的装备轻易动不得。
  母亲尴尬地缩回了身子,呆呆地看着秘书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胶管,往衣袖上滴了一滴淡蓝色液体,那个污点瞬间消失。
  他小时候,三年才一套衣服。母亲不敢多洗,怕搓坏了布。每逢衣服脏了,母亲就会用舌头积攒点吐沫润上去,再用手轻搓。寒贫人家,母亲的这个习惯动作一直烙印在他心里。
  但秘书竟然温和地打碎了母亲的这个习惯。
  他猜测母亲与自己的亲情接近冰点应该源自那个年轻的女人。
  无论他怎样升迁,母亲却一直住在农村。母亲不肯跟他进城的原因是舍不得离开家乡北星星河。他的记忆中,北星星河绵长,干净,夜夜映出满天的星星。
  有一次母亲给他打来电话,说北星星河上游一家大型化工厂夜夜偷排污水,北星星河已经开始变黑变臭。乡亲们求他用一回副市长的权利,让北星星河再回到从前,母亲还一再强调说只有在北星星河里才能洗净一生一世的衣裳。
  他如期回到北星星河,但他还是让母亲失望了。化工厂那位年轻女老总独自驾车拉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女老总不但给了他一张银行卡,顺便也给他带来星星一样的目光……
  那晚他最终还是回到母亲身边。
  之前他答应会与母亲同住,深层的原因是他在给母亲查病时知道母亲已患了肺癌。那晚他孩子似的在母亲身边沉沉睡去。离开家乡那天,坐在车里的他远远地回过头看着母亲。母亲依然坐在当年为他洗衣裳的青石板前,但这一次母亲并没有长时间望着他,而是默默地注视黑乎乎的河水,给他一个暗淡的背影。
  当天下午洗温泉,他发现衬衣领子的一处微微起皱,细细看去,竟然有吐沫的淡淡痕迹,那痕迹巧妙掩饰了衬衣领子上的半片口红。
  法槌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再一次被两名法警贴身执法。
  一片轻轻的嘘声还是让他惊悚地四下环顾。佝偻在法庭一角的母亲如期而至。
  瘦的已脱了相的母亲把脸贴在他心口,母亲嘴里蠕动了几下后,用舌头将裹着吐沫的一点黑灰色泥土舔到他的囚服上。
  这是北星星河的泥土,母亲强调说,这是污染过的脏土。我已来日无多,我求你每天舔一次,舔不到,你就低一次头,算是替我给老亲古邻们赔个不是。
  闭庭了,他知道生命中有好多是母亲的舌尖和吐沫无力掩饰的,一切将由他自己用生命来舔渎。他的大脑忽然开始兴奋,他甚至认为自己此刻不是在接受审判,而是在做一次电视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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