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和老公看医生检查被摸胸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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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找的内容已被删除腹痛难耐三十载 一朝确诊待刀开  月光皎洁,透过果实累累的枣树,穿过如雾的纱窗,影影绰绰洒进房间,妻正蜷缩在我身旁,发出细细的鼾声,脸上映着如霜的月光,嘴角微翘,嗯,不知又在做何美梦了。昨夜,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满院树摇风呜,我们一晚上没有好睡,今晚,宁静如水,万籁俱寂,妻一定是好梦一场了。而我仍辗转难眠,转头,望着妻,本已苍白无色的脸庞,沐浴一片银色中,更是白净耀眼,我忍不住爱怜的轻抚着她,原本浓密飘逸的秀发,而今却已日益凋零,稀疏,轻嗅,那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还有她独有的,令我痴狂的体香,一切都在告诉我,妻正正切切躺在我身旁,我们好好得在一起,她没有掉队,我们还是在一路同行,相扶相依,走向我们那充满鲜花,阳光灿烂的明天,我心安了,踏实了,我也终于可以搂着妻,共入香甜的梦乡了。。。。。。  日
腹痛难耐三十载 一朝确诊待刀开  老婆要去开刀了,今天去住院,这是我一个月前,就与我的老师约好的手术时间。可怜的老婆,活了36岁,今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就老犯肚子痛的毛病。我和她谈恋爱时上腹部就时不时会痛,她老说是胃病,吃多了就发,我也没有在意,结婚后,也不时发作,但有时自己也好了,有时我给她按摩几下也舒服了,我戏称为“物理爱心疗法”,  那一晚,老婆发作得特别厉害,给她吃了“吗丁啉,奥克”等治疗消化性溃疡的药物,无效,我还和她戏称,看来还是要老公的“爱心物理疗法”出马才行,那知这一次,肚子疼得不让碰了,而且不光中间痛,连右上腹也痛,连背部都涨得厉害,哎呀,我立时重视起来,不会是胆囊炎啊!拉老婆去医院检查,老婆不肯去,没有办法,先配点消炎药治疗再说了,一晚上,老婆哼哼唧唧,没有消停,早上起来,稍好点,我硬拉着她去了医院,做了个B超,果然是胆囊炎,还伴有结晶样结石,而且胆囊肿大厉害,所以会胀痛明显,于是挂水消炎。老婆也害怕了,听见这病可能要开刀的,更是紧张之极,我看着B超报告,犯难了,这么肿大的胆囊,炎症很厉害,要靠盐水消炎恢复正常的话,需要多少药物啊,而且以后还是要发的,不如现在就开掉算了,免得多受胆疾之苦,再想想刚第一次发现,就做手术,有点太性急了,还是下次炎症好点,再复查下,看看胆道系统其他地方怎样,这样更安全一点。  老婆挂了三天消炎水,明显好了,不肯挂了,只好给她口服了一周的抗生素,又生龙活虎了,只是稍微感觉上腹部有点涨,我想可能肿大的胆囊还没有完全复原吧。那天,正好有燕州的专家来会诊B超,我就带老婆去了,专家的诊断出乎我的意料:胆总管先天性囊肿,最粗的地方直径达4CM,胆囊是正常的!我心头一惊,居然是胆总管囊肿?而且增粗达4CM,,正常人的胆总管超过1CM,就是异常了,那上次,肯定是把肿大的胆总管囊肿当做胆囊了,幸亏上次没有急吼吼得拉上去就开刀!,怪不得老婆从小就说要犯“胃病”,其实就是这个病在作祟!  作为外科医生,每日都在与肝胆疾病接触,知道这病的复杂性,这是一定要手术的,不手术,随着年龄的增长,致癌率很高的,尤其到50岁后,发作更剧,而且一直要肚子痛,吃东西要相当小心的,否则反复发作,严重影响生活质量。但是,我知道这个手术,属于普外科里相对大的手术了,要把胆总管大部分切除,再把空肠打断,做胆肠吻合和肠肠吻合,也就是我们说称的经典手术:Roux-en-y手术,我一直听老师说,这个手术并发症多,最麻烦的后遗症就是逆行感染,有的病人术后,经常发高热,腹痛,就是肠子里的细菌跑到胆管里去了,而且感染无法断根的,会反复发作,一直要挂水消炎,痛苦至极,我也碰到几个做了这手术后,时时发作感染,而且一定要用上进口消炎药才好,那痛苦的滋味可不一般啊,生活质量更是无从谈起。  我很迷茫,很惆怅,举棋不定,不开,致癌率随着发作的频繁,年龄的增长,可达一半以上,开真得是个不小的手术啊,老婆能承受吗?和老婆一商量,她当然不肯开了,可随着腹痛次数的频繁发作,也是难受啊,吃的不当心就要痛,累了就要发,还知道有癌变的可能,她更是害怕了,但是更恐惧手术,老婆说,手术很疼的!我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啊,但不疼一次,病不会好啊。  这样犹犹豫豫了大半年,开刀的日子一拖再拖,由起初的寒假,拖到了暑假再定。那一天,病房里,一位胆总管囊肿的病人的离世,使我老婆彻底下了决心,做手术!那个病人,开过几次手术了,但是还是肚子痛,经常半夜里发得厉害,剧痛要打杜冷丁,一直来我们医院治疗的,都以为是胆管结石,B超提示胆囊管肿大,还以为是炎症引起的,这一次又发作厉害,在大医院再次手术,医生在手术中,终于确诊是先天性囊肿癌变了,已经无法再切除,几个月后就走了。病人走得时候全身发黄,骨瘦如柴,形如骷岣,恐怖之极,给了我深深的刺激。我想到了家里,腹中已怀揣36载囊肿的老婆,有一日,她到这一步的话,我作为医生丈夫,那不是千古罪人了?不行,回家一定要给她洗脑,动员去手术!  老婆终于在我的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下定决心了,其实她也在怕,怕做手术,更怕成癌啊。老婆总算同意了,我虽内心忐忑,但是至少目前,可以去做手术准备了。于是找大医院的同学去检查CT,MRCP,做全面检查,都提示是胆总管囊肿,没有肿瘤迹象,没有结石并发,胆囊正常,MRCP,即胰十二指肠胆管成像,提示老婆的胆管囊肿属于最简单的一型,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做经典的胆肠吻合术(Roux-en -y)应该可行的。  接下来就是定哪里开的问题,燕州第一院的一位主任,看了片子,说这手术他做了很多,可以帮我老婆做,我非常感谢,也动了去燕州最好的医疗单位去开刀的心思,或者去上海医院做手术。后来,思来想去,还是去找我进修时的带教老师,林主任吧,我对他的技术比较了解,而且相对认真负责,他还是专攻胰十二指肠手术的专家,是在上海某著名医院读的硕士,师从全国知名的肝胆专家,实在是位医德高尚,技术精湛的好医生。  于是,我带着片子和老婆两个人,给林主任看了以后,一口应允,约好了今日来住院检查,准备手术了。我们早早就在九楼的走廊里等林主任了,从九楼的窗台下望,燕州园区正迷失在薄薄的晨雾中,若隐若现,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雾气沉沉中,如在大浪中前行的彩舟,不时露出船头。我正望着窗外出神,老婆说主任来了。  我连忙迎了上去,带了自家的一些特产送给他,主任很高兴,曾时间还早,领着我在整个病区走了一圈,这里是他的天下,就像他的家一样,我像个客人,被主人领着,介绍着,这里是开水房,这里是运货电梯,这里是卫生间,我真得很感动,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居然带着来求医的我们先参观病区,我们名是师徒,实在是不敢妄称他的弟子的,我们医院间的层次差距太远,他的功夫,我学个皮毛都谈不上的。  在开住院证时,又有一位本院的医生领了个病人来请林主任做手术,他把手下的一位王主任叫进来,问了下哪里有空床,一本正经的对王主任说,把靠窗的那个床给洪医生的爱人留着。我向他投去无比感激的目光,靠窗的病床干净,可以看风景,空气又好,心情肯定好,恢复肯定快。到底是我的老师,虽然是挂名的,对我还是爱护有加啊。  我去楼下,办好住院手续,接下来就是,做检查了,其他检查很快可以搞定,就是那个MRCP,胰十二指肠胆管成像,检查要约在5天后,啊,天那,麻烦了,那要等到几时开刀啊,我的打算是检查个三天,争取在这周五可以开刀,这样不会拖到下周,老婆回家可以多休息点时间上班。我想去找林主任帮忙打个招呼,可否插个队,可眼看林主任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做手术,我不好意思开口了,自己去碰个运气找个熟人吧,结果下去一看,他们的核磁共振室太忙了,白天黑夜连轴做,来约的病人都要一周以上才可以,我打电话找熟人,结果不在,我彻底歇菜了,怎么办?明天再找吧。今天,我们做完检查,就请假回家了,老婆心情很好,对医院的一切都很满意,期待手术成功,一路小车载着我们一家,在萨克斯风的悠扬乐曲声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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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葵2014ABC   012年6月29日 寻访名医治顽疾
医德高尚有技艺  今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又上路了,儿子异常兴奋,每天出门他可开心了,嚷着今天要去逛超市。我一路上开着车,脑海里还想着做MRCP(核磁共振胰胆管十二指肠成像)的事,一到医院,在病房里报到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治疗,老婆血压,心脏,血液化验的一切指标都正常的,林主任去做专家门诊了,也没看见,我们就自己跑到核磁共振室,想找个熟人插个对,结果一问,里面登记的护士告诉我,林主任已经和她们主任打过招呼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做了,我这才放心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林主任老早帮我想到了,感动啊。  接下来,就是陪儿子逛超市了,家乐福大超市就在河对岸,我们信马由缰的走着,说笑着,东看西看,在超市的电梯入口,儿子看见了“关东煮”,馋了,我老婆就陪着去买,我则在四周走走看看,突然,不经意间,感觉到自己的腰椎部位疼痛异常,有腰椎间盘膨出的感觉,又酸又涨,不能移动脚步,忍不住坐了下来,一脸痛苦状,我莫名惊诧,以往从未有如此的情形,此时老婆跑来关切的问,怎么了?我说腰痛。她说,你儿子还在笑你呢,说:老爸,坐在那边,多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超市,我是逛不动了,心里暗暗闪过一丝不祥,我每天锻炼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腰痛症状,今日无缘无故怎会发生?转念又想,心理作用作祟,不就是个腰痛,和其他事情何关?老婆来超市,还有个目的是想买个几张购物卡,准备送给几个开刀的医生,这是潜规则了,你不送,反倒是不懂人情世故,自己也不放心了,想想也是,医生是在单位上班,每九晚五,到点来过时走,你想要医生多关心多付出,额外来多看看你,或者少点等待排队的麻烦,请医生花点业余时间来为你服务下,我觉得付出点金钱不应该吗?你请人家晚上来加个班帮忙修个灯拉个线,你不给人家报酬?别把医生想得多伟大,公务员都在让人不齿,医生就是个职业而已,也是要养家糊口,也要买房买车,也想游山玩水,而这一切都是要有经济实力来支撑的。  但我知道林主任是不会拿的,在他的床位上,别人不愿收的穷苦人,他收了,开腹股沟疝,一般医生都是要给病人上高分子人工补片的,而且要选贵的进口的,否则不给开,个中缘由就不知道了。而林主任,不是这样的,有钱的要求高的,自然上最好的,穷得叮当响的,来开个疝气也要东拼西凑才可以的,他也给人开,不上补片,就用传统的方法拿病人自身的组织修补,效果也很好啊。胃肠道吻合器,病人有条件就上,没有条件的,他就自己一针一线,不惜劳累手工缝合。做手术从不偷工减料,胃癌根治手术,必须要清扫的淋巴结组,不管手术难度多大,也要竭力完成,绝不会少一组的,能看得见的,尽量切掉,完全是按照教科书的标准来做的,当然这样病人治愈的概率就高,但是手术时间也长,分离组织多,创伤也大,这样,近期看来病人恢复慢,虚弱明显,有的病人还会不理解,怎么了开刀,口子还长不好,还有吻合口漏发生?但是由于肿瘤清扫干净,远期的效果就好了,生存率就高。我也亲眼目睹,有的大主任,丧尽天良,胃癌根治术,就是做了个胃大部切除术,淋巴结简单清扫几个,就算完成了,还和家属夸大病情,说,已经广泛转移了,效果很差,预后很不好的,但是吻合器是不会忘记用上的,手术记录上是会按照教科书规定的手术过程写的。胆囊癌,连个简单的肝叶锥形切除都不愿意做,只做了个单纯胆囊切除,就让手下,到手术室门口,告诉家属,癌症已广泛转移,侵犯门静脉了,无法再进一步清扫了,家属又能如何?只有痛哭流涕的份了。自然,这样的主任,因手术创伤小,时间短,老百姓还大嘉赞许,这主任水平高,开个胃癌,一会就好了,看,那个主任要半天还不好,水平差距可不是一般大啊!他的病人,自然起初愈合都很好的,很少有切口不愈合,吻合口漏,腹腔感染发生,但是远期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假如他收了你的红包,你说他会尽力给你按标准做呢?还是偷工减料,少点麻烦,让你早点好好出院呢?我想,答案自明,这样的主任,你送他红包,我想可能倒是,在催亲人早点上路了。  老婆执意要送,我明知林主任不会收,也只能顺他的意了。我腰痛厉害,一步一挪得回到了医院病房,躺着老婆的病床上,儿子给我按摩起来,望着窗外丝丝乌云,慢慢飘散,有成片凝聚,心里总有惴惴不安之感,老婆的手术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心里默念着。  这时,同病房的另一个病人做完检查回来了,一个乳腺癌术后一个月来化疗的,同室病友,大家就聊开了,她来自浙江长兴,开小饭馆的,几个月前发现得了乳癌,在当地医院医生说没有手术可能了,肿块切不干净了,她绝望了,正好有亲戚在燕州,就介绍来林主任这里,林主任说完全可以手术的,可以清扫干净的,她说林主任当时还很气愤,这样就让病人放弃了,太可惜了。手术很顺利,但化疗后,伤口开始愈合慢,所以一直在换药,虽然有点麻烦,有点小痛苦,一头秀发已所剩无几了,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手术肿块切除了,就有希望了,毕竟才46岁,两个女儿还在上学呢,还要支撑这个家呢,否则让丈夫一个人如何拖大一双女儿?  她们俩叽里咕噜谈得开心,我是无心畅谈,还是感觉腰部的阵阵酸痛,哎,愿我不期而至的腰痛能换来明日老婆手术的成功,也不枉我一片苦心吧,祝福你,老婆!
  日 病灶深埋难分清 核磁共振显原形  磁共振约在了上午第四个,这是林主任打招呼的结果,否则起码下周才可以做到。上午,医生一上班,我们三个就在那里等了。好不容易找了座位,让老婆坐下,我闲着无聊,在检查室周围转转,作为医生,出于职业习惯,对医院都有一种亲切感,喜欢走走看看。大医院的磁共振生意火爆,检查的人太多了,机器日夜运作,也来不及,我没有事就和登记室的技师聊起来,小姑娘听说我来自景山,一脸兴奋,说,你们那里好,风景好,空气好,工作悠闲,心情也好。我说,你们工作忙,待遇高啊,再说每天对着太湖,我只看见水浊,没看见水美啊,再好的风景每天看着,也是没味的。  闲谈间,一对老夫妻来预约磁共振,小姑娘一翻登记,说要八天以后,老太急了,说可以早点吗?医生怀疑我老头是癌症啊,想早点确诊动手术。小姑娘看着这对银发苍苍的夫妻,动了恻隐之心,在仔细翻了一遍登记表,说,最快也要五天后,那也是加在一个头颅磁共振后面了,估计头颅做起来会快点。老太也只好无奈得答应了,当看到预约时间是晚上9点时,老太又急了,说,我们是在山区的,晚上做了怎么回家啊,没有公交车了。小姑娘说,那没有办法了,只有打的了哇。我感叹磁共振真是赚钱的利器啊,那么多病人挤破头要来花几千体验下,医院只唯怨机器和医生吃不消。如今的磁共振检查普及到如拍个X片样,没有办法,一是利润,更多的是医生的自我保护,怕误诊误治,病人找麻烦。君不见CT,磁共振的阴性率为几何啊,苍天可鉴,没有办法,都是举证倒置闹的。吃亏的是病人的荷包,病人的身体,一次腹部CT的射线量,差不多是拍500张胸部X片的量,恐怖吧。  里面太嘈杂,我走到磁共振室门口呼吸新鲜空气。看见一对年轻夫妻在门口墙边,看着刚拿到的磁共振报告,女的问男的,做出来啥病啊?男的看着报告,脸色煞白,直发愣,不说话,女的更急了,给我看看,到底是啥?男的躲闪着不给看,女的已经急得要哭了,拉着男的一定要看,男的就是不给,说没有啥,没有啥!找医生去看再说。我出于职业的好奇,凑过去,趁他们争执之际,看了报告的大概,其实就是个卵巢的畸胎瘤,看医生的描述应该是良性的。这对夫妻还在争执,看这情形,他老公看见是畸形的瘤,就以为是癌症了,怕告诉老婆,受不了,所以不给看,她老婆已经要哭出来了,我在边上忍不住说了,你们去给医生看啊,我看报告上写得像良性的瘤啊。他们不闹了,男的说,真的? 我看写的是畸形怪状的胎瘤,就以为就是癌了。他们不在惶恐了,气定神闲得走了。  老婆终于换了衣服,进去做了,我溜进操作间,看他们做,问了下结果,与以前的做的MRCP(核磁共振胰胆管十二指肠成像)结果大致相同,只是这里的成像更清晰,全面,这是无可比拟的,大医院的设备,和小医院的天壤之别,同样是磁共振,分辨率,扫描的速度,成像的清晰度,那是不在一个数量级的,不过买设备的钞票也是无法比的。大医院太不差钱了,几千万的磁共振机器,买!毫不犹豫的,而且用几年可能就要淘汰换新的了,报上不是登了嘛,北京某大医院近三千万的PECT(放射性分子影像诊断),一年就出本了,赚疯了。  一切检查都结束了,就等手术日子的来临。我下午在林主任的办公室门口徘徊着,他里面经常有人进出,老婆给了我一个重要的任务去送购物卡,我真得很忐忑,林主任,凭我在他手下一年学习工作的经历,知道他是不拿病人的红包的,但是老婆一定要我去送,我不去,老婆肯定要不放心的。终于,没有人再进去了,我敲门进去了,关上门,问了下我老婆的手术日期,是明天,我嗫嚅着,终于鼓起勇气拿出几张看,放在台上,林主任,马上一脸严肃,问我,你什么意思?你这是送给谁?我说不出口了,我只说,大家一起辛苦了,麻醉啊啥的,你帮我打个招呼吧。林主任,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我,只顾写着文案,说,要送你自己去送吧,我从来不干这种事情的。我更是臊得无地自容,感觉真得是在亵渎我敬爱的老师了,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完整了: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看你为我操劳,太过意不去了。林主任,说,明天我都安排好了,麻醉是丘主任打,第一台,你就别给我来这一套了,好吧,我很忙呢。我也只要无地自容的连声谢谢出来了。身后房门关上的一霎那,我感觉自己脸烧得通红,真有被人打脸的感觉,感觉自己太猥琐了,林主任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知道?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他这样的大主任怎么为学生的老婆开刀拿几张卡?我太不应该了,我又点后悔,但是也算安了老婆的心。我也非常不要意思,一直麻烦他们,于是又叫家人带了几斤茶叶,给林主任同组的几个,以前也是我的带教老师,让他们尝尝家里的茶叶,他们平时一直和我开玩笑,只听你讲东山茶叶香,无缘品茶香,今天终于尝到了,他们很开心。  一切是那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主刀是林主任,一起的团队又是我以前的老师,麻醉的丘主任,是麻醉科副主任,老资格了,也是我的老相识,经常来我们医院会诊做手术麻醉的。明天又是第一台手术,手术室应该是最消毒最干净最到位的,一切是那样的天衣无缝,那样的完美,我已无法找出不足,我暗自庆幸自己是做这一行的,所以会有那样的便利,老婆的手术绝对是会很OK的。  因为这个手术要切断肠子,接肠子,所以要先洗肠的,晚上,八点,老婆开始吃泻药,甘露醇,一晚上拉得了,肛门都痛了,十几次,到早上还要肥皂水灌肠,再拉几次,直到灌进去的是清水,拉出来的还是清水,那就结束了,这就是经典的,令人胆寒的:清洁灌肠术!  老婆拉得虚脱了,沉沉睡去,我只望着满天星斗出神,对岸游乐场里七彩霓虹闪烁不停,那里一定是莺歌燕舞,只有九楼病房,静静得,只有从窗缝里偷溜进来的丝丝凉风,让我感到了夏日午夜的阵阵沁凉,我愈加清醒,躺在躺椅上,我辗转难眠,磕得腰背酸痛,明天的这个时候,应该一切就成定局,生活啊,谁可未卜先知 啊?告诉我明晚的此时,我在做什么,可以先开苞先见货吗?一切都是痴想,还是睡吧,一切的一切只有明天能告诉我了。
  012年7月1日 手术顺利妻回房
血压急降众迷茫  清洁灌肠了一晚上的老婆,拉得有些虚脱了,有气无力,不过对今天的手术倒是很淡定,换好了手术衣,在等待手术室的推车来接之时,还不忘记坐在窗台,摆了造型,让我拍照,说留个永恒的纪念,笑意盎然,溢满双颊,仿佛今天不是去上手术台,是去上领奖台。期间闺蜜打电话来问候,她还在电话里和人打趣说笑着,只听她嘴角含笑说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想,你倒真坦然啊,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我倒是有的惴惴不安呢,也许是医生吧,了解太多,经历日久,眼里充满手术的风险和意外。  手术室的推车来了,老婆强颜欢笑躺了上去,我知道此时的她心里是无比不安的,一切的轻松欢颜都是表面的伪装,从她紧握我手的那一股湿湿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我给她盖好被子,微笑着,轻声告慰,我等你!老婆被推走了,我和家人就到楼下的家属休息区等候了。  家属休息区里,几排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屏幕上显示着每个手术病人的进行情况,我看下,老婆的名字还没有跳出来呢,可能还没有进入手术程序呢。百无聊赖,心又不安,实在是坐不下,于是四处走走逛逛,发现手术室是在三楼,每个病人的进出都是经过这里的专用电梯,进出手术室的,旁边侧门有个标本间,专门给家属和医生沟通手术中的情况,和看手术标本的。手术室外的走廊通道里坐着的,站着的,人头攒动,许多人和我一样,在焦虑不安中等待,都在期盼亲人快点顺利出来,每当一个病人被推出来了,家属就会涌上前看看,是不是自己的亲人,听医生叫到时自己亲人的 名字,都会欣喜若狂得冲过去,拉着推车,惊喜不已,望着亲人,问候长短,嘘寒问暖,仿佛已是多年未见,其实也只是几个小时相隔而已,场面甚是感人。  为消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分散我的焦躁,楼上楼下不知跑了多少遍。我已不记得了,外面毒辣的日光里,也不知道走了几圈了,楼外后院的停车场里,我不知道欣赏了多少位车主的侧方停车的精彩表演,每一辆汽车的标牌我复习过无数遍,保安与随地抽烟的家属争执了多少次,我已经看烦了,小卖部的每一件商品我都检阅过了。眼里的人流还是那样多,那样嘈杂,没有片刻的安宁,手术室门口的病人进出不停,如流水线,医生护士面无表情得把一个个成品与为成品推进推出,对于他们来说病人就是他们的原料和成品。至于成品是否合格就要进病房进一步检验了。眼前的一切都无法抚慰我不安的心情。这样的等待是如此的折磨人。我只想我等待的人早日平安出来。  儿子已经喝掉了带来的所有零食和水,又在小卖部贡献了点人民币,买了书和饮料,也会偶尔抬头问,怎么还没有好啊,我何尝不是心焦之极,已经来回走了几个小时了,我没有丝毫的口干疲乏,往日坐办公室,我是无茶不活的,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泡茶!而今,却心系亲人,忘记了茶瘾,没有腿酸乏力,眼里不时扫描屏幕,期待老婆的手术结束的字幕。  又是手术室门口的那几条走廊,来回的漫步,细步,碎步,快步,方步,正步,各种步法的演练,体验,以此来消磨我此时焦躁的心绪,听见有护士医生叫家属去看标本,家属匆匆跑去的步伐更增添了我的惆怅,多希望下一秒,林主任也会这样来叫我。  “洪明,洪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从标本间传来的,是在叫我?!抬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标本间的窗口探出头来,带着口罩帽子,是林主任!我立刻反应过来,马上一边答应一边跑了过去,“林主任,好了?”林主任说,是的,王主任在缝皮,马上好了。林主任口气轻松,有点兴奋,完全是一种完成一件完美作品后的那种自豪和欣慰,看来手术很顺利,林主任一边跟我介绍情况,一边把标本放在盘子里解剖给我看,我一看切下来的胆总管囊肿那一段,管子和囊肿腔很光滑,没有想象中炎症反复发作那样的壁厚粗糙有附着炎症的结晶等东西,相反切下的胆囊很大,而且切开后内壁长满息肉样组织,如乳头状疣样整个腔壁上附着着,粒粒清晰,我问,这息肉要紧吗?林主任说,应该不像是恶性的,他还问我,以前B超和CT有没有发现?我说,没有啊!他也很奇怪。怎么连磁共振也没有发现。林主任简单说了几句,就进去了,我是抱拳称谢连连。  哎呀,终于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很顺利,手术结束,现在就等麻醉苏醒了。不过,心里有点丝丝疑惑,3次彩超,一次CT,2次核磁共振检查,居然都没有发现胆囊里有那么都息肉?从标本情况来看胆总管囊肿壁很光滑,其实没有发作得很厉害,倒是胆囊炎症厉害,而且息肉纵生,回想第一次发作厉害之时,在我们医院做的B超,当时发现胆囊肿大,有结晶样结石,应该是对的,其实那可能就是附壁的结晶样息肉,其实胆总管囊肿目前没有发作厉害,不是主要的,倒是胆囊息肉胆囊炎症是制造每次剧痛的始作拥者。看来再现代话得检查,还是有盲区的,居然这样厉害的胆囊息肉都无从发现。医生有时必须是打开了病灶才算真真明白病因所在。所以有的医生开胆囊结石,等切下胆囊发现居然里面是空的,没有术前B超所报告的结石,这样的案例也是有的,辅助检查,只有多做几次,或者几种检查都做,可能会减少误诊,这就是医生的风险所在。  老婆在下午三点多,终于被从麻醉苏醒室推出,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老婆,虽有心疼,但最多的还是欣慰,总算出来了,而且一切顺利,我先跑到九楼,整理好床铺,等老婆回来。当老婆再次躺回病床,一切放到位后,我坐下摸着老婆的手,心终于放宽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老婆又回到我身边了。  15点30分,我看了监护仪,血压120\\80mmhg,心率86次|分,而且呼吸平稳,送下来的麻醉师说,术中出血不多,没有输血,现在,腹腔引流管里鲜红色液体不多,不到100毫升,一切生命体征很平稳,我安慰老婆,你睡吧,给你上了镇痛泵,不会痛了,安心睡吧,老婆虚弱的闭上了双眼,昨晚一晚拉肚子,没有好好睡觉,现在应该很疲乏了。  16点多,老婆说热,开始全身出汗,我以为是空调坏了,就和家人给她打扇子,一面请护士找人来修,此时监护仪的血压开始下降到90|60,我看看引流管血性液体没有变化,也没有在意,因为刚出手术室的病人,往往因为麻药的关系,特别是镇痛泵的原因,血压会偏低的,但是老婆全身有难受,被子也盖不住了。我也只好安慰她耐心,刚出来是这样的,第一晚最难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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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手术顺利妻回房
血压急降众迷茫  清洁灌肠了一晚上的老婆,拉得有些虚脱了,有气无力,不过对今天的手术倒是很淡定,换好了手术衣,在等待手术室的推车来接之时,还不忘记坐在窗台,摆了造型,让我拍照,说留个永恒的纪念,笑意盎然,溢满双颊,仿佛今天不是去上手术台,是去上领奖台。期间闺蜜打电话来问候,她还在电话里和人打趣说笑着,只听她嘴角含笑说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想,你倒真坦然啊,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我倒是有的惴惴不安呢,也许是医生吧,了解太多,经历日久,眼里充满手术的风险和意外。  手术室的推车来了,老婆强颜欢笑躺了上去,我知道此时的她心里是无比不安的,一切的轻松欢颜都是表面的伪装,从她紧握我手的那一股湿湿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我给她盖好被子,微笑着,轻声告慰,我等你!老婆被推走了,我和家人就到楼下的家属休息区等候了。  家属休息区里,几排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屏幕上显示着每个手术病人的进行情况,我看下,老婆的名字还没有跳出来呢,可能还没有进入手术程序呢。百无聊赖,心又不安,实在是坐不下,于是四处走走逛逛,发现手术室是在三楼,每个病人的进出都是经过这里的专用电梯,进出手术室的,旁边侧门有个标本间,专门给家属和医生沟通手术中的情况,和看手术标本的。手术室外的走廊通道里坐着的,站着的,人头攒动,许多人和我一样,在焦虑不安中等待,都在期盼亲人快点顺利出来,每当一个病人被推出来了,家属就会涌上前看看,是不是自己的亲人,听医生叫到时自己亲人的 名字,都会欣喜若狂得冲过去,拉着推车,惊喜不已,望着亲人,问候长短,嘘寒问暖,仿佛已是多年未见,其实也只是几个小时相隔而已,场面甚是感人。  为消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分散我的焦躁,楼上楼下不知跑了多少遍。我已不记得了,外面毒辣的日光里,也不知道走了几圈了,楼外后院的停车场里,我不知道欣赏了多少位车主的侧方停车的精彩表演,每一辆汽车的标牌我复习过无数遍,保安与随地抽烟的家属争执了多少次,我已经看烦了,小卖部的每一件商品我都检阅过了。眼里的人流还是那样多,那样嘈杂,没有片刻的安宁,手术室门口的病人进出不停,如流水线,医生护士面无表情得把一个个成品与为成品推进推出,对于他们来说病人就是他们的原料和成品。至于成品是否合格就要进病房进一步检验了。眼前的一切都无法抚慰我不安的心情。这样的等待是如此的折磨人。我只想我等待的人早日平安出来。  儿子已经喝掉了带来的所有零食和水,又在小卖部贡献了点人民币,买了书和饮料,也会偶尔抬头问,怎么还没有好啊,我何尝不是心焦之极,已经来回走了几个小时了,我没有丝毫的口干疲乏,往日坐办公室,我是无茶不活的,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泡茶!而今,却心系亲人,忘记了茶瘾,没有腿酸乏力,眼里不时扫描屏幕,期待老婆的手术结束的字幕。  又是手术室门口的那几条走廊,来回的漫步,细步,碎步,快步,方步,正步,各种步法的演练,体验,以此来消磨我此时焦躁的心绪,听见有护士医生叫家属去看标本,家属匆匆跑去的步伐更增添了我的惆怅,多希望下一秒,林主任也会这样来叫我。  “洪明,洪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从标本间传来的,是在叫我?!抬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标本间的窗口探出头来,带着口罩帽子,是林主任!我立刻反应过来,马上一边答应一边跑了过去,“林主任,好了?”林主任说,是的,王主任在缝皮,马上好了。林主任口气轻松,有点兴奋,完全是一种完成一件完美作品后的那种自豪和欣慰,看来手术很顺利,林主任一边跟我介绍情况,一边把标本放在盘子里解剖给我看,我一看切下来的胆总管囊肿那一段,管子和囊肿腔很光滑,没有想象中炎症反复发作那样的壁厚粗糙有附着炎症的结晶等东西,相反切下的胆囊很大,而且切开后内壁长满息肉样组织,如乳头状疣样整个腔壁上附着着,粒粒清晰,我问,这息肉要紧吗?林主任说,应该不像是恶性的,他还问我,以前B超和CT有没有发现?我说,没有啊!他也很奇怪。怎么连磁共振也没有发现。林主任简单说了几句,就进去了,我是抱拳称谢连连。
  哎呀,终于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很顺利,手术结束,现在就等麻醉苏醒了。不过,心里有点丝丝疑惑,3次彩超,一次CT,2次核磁共振检查,居然都没有发现胆囊里有那么都息肉?从标本情况来看胆总管囊肿壁很光滑,其实没有发作得很厉害,倒是胆囊炎症厉害,而且息肉纵生,回想第一次发作厉害之时,在我们医院做的B超,当时发现胆囊肿大,有结晶样结石,应该是对的,其实那可能就是附壁的结晶样息肉,其实胆总管囊肿目前没有发作厉害,不是主要的,倒是胆囊息肉胆囊炎症是制造每次剧痛的始作拥者。看来再现代话得检查,还是有盲区的,居然这样厉害的胆囊息肉都无从发现。医生有时必须是打开了病灶才算真真明白病因所在。所以有的医生开胆囊结石,等切下胆囊发现居然里面是空的,没有术前B超所报告的结石,这样的案例也是有的,辅助检查,只有多做几次,或者几种检查都做,可能会减少误诊,这就是医生的风险所在。  老婆在下午三点多,终于被从麻醉苏醒室推出,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老婆,虽有心疼,但最多的还是欣慰,总算出来了,而且一切顺利,我先跑到九楼,整理好床铺,等老婆回来。当老婆再次躺回病床,一切放到位后,我坐下摸着老婆的手,心终于放宽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老婆又回到我身边了。  15点30分,我看了监护仪,血压120\\80mmhg,心率86次|分,而且呼吸平稳,送下来的麻醉师说,术中出血不多,没有输血,现在,腹腔引流管里鲜红色液体不多,不到100毫升,一切生命体征很平稳,我安慰老婆,你睡吧,给你上了镇痛泵,不会痛了,安心睡吧,老婆虚弱的闭上了双眼,昨晚一晚拉肚子,没有好好睡觉,现在应该很疲乏了。  16点多,老婆说热,开始全身出汗,我以为是空调坏了,就和家人给她打扇子,一面请护士找人来修,此时监护仪的血压开始下降到90|60,我看看引流管血性液体没有变化,也没有在意,因为刚出手术室的病人,往往因为麻药的关系,特别是镇痛泵的原因,血压会偏低的,但是老婆全身有难受,被子也盖不住了。我也只好安慰她耐心,刚出来是这样的,第一晚最难受。  16点45分点,林主任下班前,来看了一下,一看监护仪,血压85|55,不在意的说了句,血压这么低?原来是不是血压也低的,我说,不知道啊,进来时血压正常的。他看看引流管东西不多,腹部也不隆起,心率也不快,交代几句,注意观察,就走了。  17点半,老婆热的受不了,就换到了隔壁的空调好的房间里,感觉好点,家人就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看着他了,老婆又疲乏的睡去了,我昨晚也没好谁,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19点多,老婆再次说全身难受,有头晕,我一看血压80|50,还在降,看看引流管,没有多少东西出来,肚子里出血?难道是管子堵住了,出不来?还是镇痛泵的原因?此时,值班医生来看病人了,今天一线班是个本院的轮转医生,我和他交流了下病情,他也怕腹腔出血,于是建议化验一个血常规,然后加快不液,补充点晶体,贺斯500毫升,先挂上,观察会儿。也许是昨晚,灌肠拉肚子,丧失体液太多,今日一日未进食,手术又是失血,今日又没有输血,循环量少?我也猜想着。  20点多,血压稳定在80|50,老婆不舒服好点了,血常规报告提示没有贫血表现,也就是说失血的可能不像,但也不排除失血后血液浓缩,血常规检验不出的可能。但是有一项血小板值是5万,而术前是20万,明显偏低!检验科电话来问,有否补液贺斯,因为贺斯补多了有引起血小板下降的副作用的,而我老婆正好输了3瓶共1500毫升的贺斯。所以大家都以为血小板下降可能就是这原因。由于监护仪一直报警显示血压低,我就把报警关了,我知道血压一下子是上不来的。  22点多,老婆只说有点头晕,没有其他不适,但是血压仍在下降,70|45,我又点急了,值班医生几个都来了,但是再三检查老婆就是没有特别不舒服,稍微有点头晕,只说疲乏,想睡觉,我在昏暗的灯光中发现老婆量血压的绑带处出先淤青,身上出现了点点青紫,值班医生说,会不会是药物过敏,出现的过敏性紫癜?所以会血压低,血小板低?此时正好挂了半瓶的卡洛璜纳的止血药,大家就想到会不会是这止血药引起的?于是马上换掉,静脉注射了一支地塞米松抗过敏。我怕一直低血压致组织灌注不足,就提议可不可以用点升压药物,他们同意了,于是又开通了一路补液,挂了多巴胺和阿拉明来升压,一会儿血压升到90|60,我心终于安定点,可以睡会了  0点,老婆又开始烦躁了,全身不舒服,酸痛,头晕,我一看监护仪,血压又掉下来了,80|50,医生也来了,给于加快升压药的滴速,我说,会不会镇痛泵的原因,不行就拔掉吧,实在痛,就临时用吗啡好了。于是他们就请麻醉科来会诊了,他们说镇痛泵里放的几个药物,血压影响不大的,我们还是要求拔掉了,几个值班医生也分析,血压低,腹部情况还好,没有隆起,引流也不多,而且心率也一直在80到90之间,失血的话应该加快很多了,病人也没有失血的明显表现,他们考虑是否本身基础血压就很低,或者药物引起的。我是再无心睡觉了,给老婆揉着酸痛的身体和臂膀,隔一会就给监护仪充气量血压,疲乏的老婆一直想睡觉,嫌我反复量,影响她了,还朝我发脾气,我是真怕她血压一下子降没有了啊,现在原因未明,又是半夜里,都是值班的医生,你让我找谁去给你明确缘由啊,老婆你要挺住啊!一定要坚持啊,明天主任都来了,就有办法了。明天,你快点来吧,我在期待啊!
  日1. 病情危急众慌乱
妻已休克我心慌  妻子折腾了一晚上,头晕全身酸痛,血压在用升压药的情形下,还是上不来,我异常焦急,到凌晨2点多时,阿拉明和多巴胺加大剂量,也无济于事了,血压维持在70\\45mmhg,值班医生们也请来了ICU的医生来会诊治疗,来的是位小姑娘,一看就是在读的研究生,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建议测量中心静脉压看看扩容后,补液量到底多还是少,结果这几位三级医院的大医生,2位研究生,一位高年资医师,手忙脚乱,搞了半天,也弄不像,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过来搞定了,通过我老婆颈部原来置好的深静脉,测量出来的,正常的。看来学历绝对不是能力。  今天值班的这位主高年资医师,我以往来这里进修时,在他手下干过。一次,我和他一起值班,夜里,来了位腹股沟嵌顿疝的20岁小伙子,必须急诊手术,我们两个上去开了,麻醉医生很麻利地置好了麻醉管子,叫我们洗手上台,麻醉师看我们还在等麻醉效果,不动刀,就有点急了,委婉得告诉我的搭档,我看见人家是先局麻下把皮肤切开后,找到嵌顿的地方,把肠子复位好的,这样可以抢时间,最大可能防止肠子坏死,否则我麻醉一起效,肚子松了,嵌顿的肠子会跑进去了,要找不到的,是否坏死你也不知道了。  我的搭档说,这样太麻烦了,反正不差那么一会儿,你推麻醉药好了,我们等你的麻醉效果好了,再切好了。麻醉师无奈,推药,药效很快起来了,我们开始开了。  我估计,搭档平时在主任手下,难得有机会独立手术的,像疝气这样的病,急诊也很少的,更是锻炼少了,这位病人腹股沟部由于肠子嵌顿,高高隆起,于是搭档选择切口时,我估计没有摸准骨性标志,定位偏差了,太靠外了,结果切进去,怎么也进不到腹腔,一直在切口下方的腹股沟致密的韧带里面打转,把组织都要撕烂了,也没有入门。我的搭档在中央空调的冷风下,已经冷汗连连。最后麻醉师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得说,要不要请你们的值班主任来帮帮忙。没有办法,撑不下去了,只有请值班主任来了。主任来了,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最笨的方法:就往病人肚子上,高起来的地方切下去,不就可以直接找到嵌顿的地方了?现在被你搞得组织都烂了,连修补也没有办法做了,只能做二期手术,下次再修补了。主任再开进去,拉出嵌顿的肠子,发现已经肠壁已经发黑,坏死了,无奈,只能把这一段肠子给切除了。  这位小伙子也算倒霉啊,一个小疝气,本来是个小手术,其实如果在下面医院开的话,手术也没有这样忙,也不会长途转运浪费时间,也会有经验丰富的的医生来手术的,偏要来这里,本来大医院就手术繁忙,又是等待,又是检查,浪费了宝贵的救治时间,又摊上这样的大医生,搞得疝气没有治好,被切了肠子,还要二期做修补术,再开一刀,痛心啊。而且切了肠子以后,是否有肠粘连后遗症也未可知。作孽啊,作孽,医生学艺不专,又不精,害人不浅啊!  今日,老婆出现意外状况,也碰到了他值班,他的业务水平和敬业精神,我实在是担心啊,许多医疗意外的处理是否成功,都在于医生当场明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处置措施,否则,犹豫不决,会丧失最佳的处理时机的,而此时,我还懵懂不觉,妻子正向无尽的深渊慢慢滑入。  ICU的医生检查完中心静脉压后,认为补液量是充足的,建议可以输血补充点胶体,用去甲肾上腺素,升压。她说,这么长久的低血压维持下去,组织缺血时间长了,会全身脏器功能衰竭的。
  高年资医生却认为没有这样严重吧,又输血还加去甲肾上腺素,这样不是搞大了?输血总不太好的,去甲肾上腺素对伤口愈合不好的。建议不要用,他说,病人目前情况还是稳定的,还是等早上进一步检查再用说吧。  老婆就这样错过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及时输血,用上去甲肾上腺素,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令人痛心的事情发生。我深深地自责,当时为什么没有强力要求用?没有听从那位ICU的医生的金玉良言?是看人家年轻,还只是个跟班的研究生,没有很多临床经验?我无知啊!  也怨上天无眼,今天遇到了这样一位值班的高年资大医生,我知道他好心,怕输血后可能会有血液传染病的可能,去甲肾上腺素,用了会强力收缩血管,引起血管损伤,影响肚子里肠子的吻合口愈合,但是他相对这样一个三级医院的高年资医生来说,经验应该是欠缺的,认识不到目前病情发展的严重性。  我也反思,我的脑海中不是当时也有侥幸心理吗?老婆这样年轻,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的,也许本身血压就低,开刀出血了,出汗,拉肚子,未进食,几个原因导致的如今的不适,此时,心里在考虑要不要请主刀的林主任,来看看,但我开不出口,林主任年龄也大了,让他凌晨3点多,来医院,过意不去啊,想想也快天亮了,林主任一般很早就会来的,等等吧。心在期盼,林主任,今天你不会睡懒觉把?  到凌晨5点,老婆开始气喘加快了,心跳也快了,感觉要跳出来,吸了氧感觉还是闷,异常难受,心情烦躁,要我揉手臂,敲背部,怎么也不舒服。外科值班的那位轮转医生,倒是很关心,隔一个小时来看一下,但是也没有好办法,一切要等白天进一步检查了。我此时已经焦头烂额,只期盼林主任早点来,可以明确下缘由,因为他是主刀的,经验丰富,对哪个环节可能出现的问题,应该心里有数的。  6点多,林主任就来了,跑来病房,一检查知道情况不好,立马上了去甲肾上腺素升压,输血浆,此时老婆已经出现心衰症状了,速尿,西地兰都用上了,老婆气促烦躁的缺氧表现稍微稳定点了。林主任于是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会儿,床边B超医生来,床边X片来拍了,心内科的主任,呼吸科主任来会诊了。唉,一切雷厉风行,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上半夜多好啊,也就没有如今每个来会诊的医生,脸色凝重,惋惜不已。  B超医生说腹腔积液还好啊,没有大量出血的迹象,但是胸腔积液很多,右侧肺已经大半个胸腔。左侧也有稍好。X片也印证了这个结果,我看着X片上,老婆一夜之间,被积液淹没的大半的双肺,心痛不已,可怜的老婆,之所以难受,喘气不及,只要因为肺叶功能已经丧失一大半了。  呼吸科主任会诊认为已经出现呼衰了,胸腔积液原因要进一步CT检查,心内科主任也说出现心衰了,她亲自再测了一个中心静脉压,排除了,是扩容过度的补液引起的心衰。原因待查,大家对血小板如此低,都疑惑,建议作出凝血系列全套,  现在通过输血,强心利尿,升压,一系列手段,血压上来,但是心跳快了,呼吸急促了。一切等血液化验结果了。我又开始焦虑了,心悬半空,望着外面阴雨连绵的天空,空空的,脑中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老婆昨日还嘻嘻哈哈,一日之隔,如今像垂暮的老者般,已经心衰,呼衰了?自己使劲眨眨眼睛,不是在做梦吧?而老婆痛苦的呻吟声,阵阵刺痛我的心扉,一切的一切是残酷的现实。  我不时往医生办公室跑,想多了解点,老婆的病情信息,心里也在寻思,我们是同行,里面出现什么原因,他们有否对我隐瞒?但是没有任何新鲜的片言可闻。  血液检查结果出来,白班医生在向林主任汇报,出凝血系列全线飘红,都有异常。我在门口也听见了,走进去问,他说,现在看来有出现DIC(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可能,具体请血液科医生来会诊。  什么?DIC?弥散性血管内凝血?我如五雷轰顶,这样的重症会出现在我老婆身上?作为医生,我知道这病症的恐怖性,在如今发达的医学环境下,死亡率高达4成啊,这是临床医生都不愿意碰到的疑难杂症,治疗起来棘手啊。回想,一切其实早有迹象,一出来,就血小板从20万,降到5万,如今只有3万多了。所以会全身紫癜,青於,值班的医生,包括我,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我拖着有气无力的步伐,走进病房,看着苦苦支撑的老婆,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可怜的老婆,你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啊,你怎么会碰到这样的意外啊。  血液科的医生来后,确诊了DIC,但是他们没有床位,而且并发了全身多个脏器衰竭,也不适合住在血液科,建议进重症监护室,林主任立马联系了ICU的值班主任,是吴主任,来了,见我是同行,也和我讲实情,情况不容乐观啊,血生化检查,肝肾功能都有损害,又心衰,呼衰,所以DIC 伴多脏器功能衰竭,一个DIC就够折腾了,还多器官衰竭,情况相当麻烦。他们几个主任,也想不通,这么年轻,以往又没有基础疾病,怎么一晚上发展到这地步,而且这种胆道手术,创伤不至于大到如此地步,开个心脏,切个肺,有这样厉害的并发症还情有可原,都说,不可理解!他和林主任分析原因,药物过敏?手术刺激?重症感染?术后肺栓塞?一切都只有臆断了,目前主要的问题是维持生命体征,对症处理,拉住日益走向低谷的基本生命指证  老婆,又喘不过气来了,我扶着她坐起来,拍着她的背,她还在不时气喘的说着,早知道开这刀这样难受,还不如不开。我心如刀绞,望着苍白无力,四肢斑斑点点淤青的老婆,强忍泪水,无声的抚慰着她。此时已过中午,林主任又来了,我说,主任还没有走啊。林主任轻叹一口气,你老婆,病情不稳定,我怎能走啊。我此时已经心力交瘁,疲乏至极,只有点头称谢。问主任何时去监护病房,主任说,重症监护室没有床位啊,他们在动员一个老病人转入普通病房,估计下午就有空床了。我也无奈,只有苦等了。  下午的一天是煎熬的,痛苦无比的,老婆的声声哀嚎,每个急促的呼吸声,都如重锤敲打我心,她不时向我投来祈求的眼神,老公,我难受啊,难受啊!我只有双眉紧锁,忍住翻江倒海的哀伤,轻轻抚慰她的手臂,身体,期望可以减轻她的伤痛。老婆开始烦躁了,严重的缺氧,全身的酸痛,使她头晕,思维有所混乱,要自己拔出全部管子,嫌我手脚粗笨,不会按摩。我只有轻声劝慰,老婆耐心点,耐心点,会好的。  医生来了,为控制妻子的狂躁,推注了一支镇静剂,安定,妻子慢慢平稳了,无力挣扎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妻子的痛苦,以后的苦难,不可想象,忍了一晚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怕妻看见,跑到大厅的窗口,无声的啜泣着,轻嚎着。  哭出来了,心里也好受点,冷静点了,此时,我知道自己不是该哭泣之时,应该积极配合,督促医生的治疗,及时转入重症监护治疗,我请护士多次催问他们ICU,床空出来没有。ICU一会说床空了,要消毒,一会说,没有医生来接,最好病区的医生护送过去。但是病区医生都去开刀了,只留下几个实习的研究生在撑场面。  期间我老婆又一次发作了,胸闷急促,厉害。不能平卧,他们几个医生也束手无策,推了针速尿了事。我也急了,朝当班的护士发火了,你们怎么这样啊,人都要不行了,还这样你推我推的。她们也急了,再三和ICU交涉,转科病人是一定要你们科来人交接的,而且是重病人!  苦苦等待中,5点多,ICU终于派来个实习研究生来接过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妻子终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在被推进去的一刹那,妻子拉着手,气喘连连,老公,你陪我去啊,我一个人不想去。我说,去吧,就几天,稳定了就出来的。老婆无奈的松了我的手,悲切切,断断续续的说,你早点接我出来啊。我忍着伤悲,轻声说,我会的。  监护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泪水连着哀嚎,对着雾霭沉沉的窗外,畅快淋漓的发泄着,难以想象的一切,无法接受的现实,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莫名的原因,老婆的一场胆道手术,在当今的医学来说,根本不算啥很大的手术,却出现了,多脏器功能衰竭,DIC,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心衰,肝肾功能障碍。老婆所有影响生命基本体征的器官,都在苦苦支撑,游走于生死边缘,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医生,一个受过受过专业训练,行医16年的医生,我彷徨,我疑惑,我的妻啊,你将走向何方啊,你要坚持,挺住!我会在监护室门口为你守候,为你祈祷!
  额。。  
焦灼之夜难入眠 思妻念妻心已乱   五时,老婆进了监护室,从此,墙内墙外两相隔,墙里头,老婆在各类仪器,多种管子的折磨下,苦苦支撑,墙头外,一个已成茶饭不思的木头人,只是呆呆发愁。我已完全不知如何应付,老婆进去了,状况如何,自己已经无法掌控,阵阵担忧,片片愁云,萦绕我心,能做的只有按照,医院所指的路走了,也只有祈求他们怀行善积德之心,尽救死扶伤之情,敬生命可贵之意,全力拯救一个12岁孩子的母亲,一个正值36岁韶华的年轻躯体,一个与我相濡以沫13载的女人,我妻子的生命。我只有祈望我的同行,我们一起宣誓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兄弟姐妹们,我相信你们的职业操守,你们的精湛医术,至少在这里燕州市最权威的重症监护室里,我的老师,前辈们,你们一定是最棒的!最有同情心,最有高超的技能,救人于死伤存亡间,荡平一切疑难,杂症,我对你们充满信心。  我默念着,喘息着,平稳着自己已经十分紊乱的心绪,如虔诚的教徒,在做着祷告,在向神祈求降福,也许,此时此刻,我也只有这样的意念,才可以稍微平复,这突如其来的境遇。  重症监护室的门已经关上很久了,老婆急促的喘息声,祈求的眼神,仍历历在目,我不愿离去,生怕这是我们最后的相遇,不,我相信不会的,我摇着头,我要在这里等待,等待医生笑逐颜开的告慰我,妻子已经脱离险境。我不能离去,妻子会想我,需要我的帮助,如更找不到我,会失望之极的。  我倚在门口,冰冷的瓷砖,刺痛我的脊梁,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只有内心的舒畅,我愿与妻一起体验这钻心刺骨的痛,如果这样可以减轻妻子的痛苦,我愿意,妻,你要挺住,我们一起来承受炼狱,一起承受烈火中的涅槃!  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门口几个家属围过来,抓住医生,询问自己亲人的情况,医生在叫我爱人的名字,在找家属,我马上挤了进去,一看,穿着隔离衣,戴着眼镜的值班医生,很眼熟,啊,记起来了,这是我实习时的急救科带教老师,他怎么也调到这里了,我一阵惊喜,宛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在我最需要找人关心妻子病情之时,我的带教老师出现了,我连忙满脸 堆笑,迎上前。  “麦老师,你好,你也在这里上班啊”  “你是?”麦老师显然已经不记得我这个17年前 ,大学实习期间的学生了。  “你忘记了,我在九院实习时,在急诊科跟了你半年了,当时还有曹主任呢”我急切得搜刮着记忆,让麦医生记得我。  “哦,记起来了,你好,你怎么了?”麦医生严肃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刚从外科转来的章琴,就是我爱人”我暗淡的说。  “啊,是吗?正找你呢,进来吧”麦医生把身后的门关上后,把我让进了医生办公室。  “哎呀,老师,我已经焦头烂额了,碰到你就好办了。”我刚坐下就急切的拉着老师的手说起来。  对麦老师,我确实记忆深刻,我那时在实习,喜欢往急救科跑,那里有劲,因为随时有突发情况,送来火急火燎的病人,医生们紧张忙碌,我们实习的却乐于这样的繁忙,可以见识许多真实病例的急救处理。那一次,我们几个实习生在诊室里,等待病人,突然,一辆公交车,横冲直撞,冲进医院,还不断桉着喇叭,大家正疑惑之极,驾驶员跑下来,大喊,快来,救命啊!  我们和护工一起推着车冲了 出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倒在车厢了,口吐白沫,已经人事不省,大家七手八脚,把病人台上车,推进诊室,我们正不知如何处理之时,麦医生,来了,看了看瞳孔,听了听心脏,马上要我,给病人做个心电图。  “是室性心动过速!,”麦医生一看心电图,肯定的说,并转身,叫正打开急救包,待命的护士说:“马上开通静脉,推利多卡因50毫克,再100毫克静滴维持”  麦医生不慌不忙,指挥若定,如一个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将军,转眼间,随着药物的推入,病人狂奔乱跳的心脏,如脱缰的野马,被高超的骑手按住了马头,慢慢收起了野性,开始平服了,病人苏醒了,麦老师却很淡定,没有丝毫的惊奇,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举手投足间的掌控之中,我们都敬佩之极,对于初入杏林的医学生来说,这就是偶像啊。  今天在此,又遇故人,又是曾经的偶像,尤其是我最迷茫,痛苦之际,遇到了我的老师。此时,我如沙漠中踽踽独行,干渴难耐之时,遇到了久违的甘泉,没有比这来得及时了。  “情况我都知道了,我看了报告,血象白细胞要2万多,我看还像是个重症感染”麦老师还是我以往记忆中的淡定。  “我想不通啊,什么细菌可以这样,术后几小时就这样发展,厉害?我记得从手术结束,到进病房,我爱人感觉发热,血压下降,前后不到五个小时 啊,就算从进手术室打麻醉,深静脉置管开始,假如此时细菌已经开始繁衍的话,也不过7个小时啊,哪里会发展到多脏器功能衰竭的地步?何况我爱人,这么年轻,平时根本无心脑血管的基础疾病。”我如遇到亲人般,把自己时刻在脑海中盘旋的疑问,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这就是越年轻的人,遇到重大外界刺激,身体越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机制,产生了过渡的免疫变态反应,对自身反而损伤大了,譬如全身急性炎症反应综合征,就是在术后几小时就会产生全身的多脏器功能衰竭,这当然是极少发生的,最新的教科书上也有,一个医生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个的。再说,发生时,长时间的低血压没有及时纠正,器官灌注不足,缺血时间长了,也就会如此发展迅速了。”麦医生娓娓道来。  我仍疑窦丛生,老婆真得这样巧合、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并发症?我不在纠集于此了,我此刻最想知道,老婆以后的治疗手段,预后如何。连忙问  “老师,你看,我老婆这情况怎么办?”  “目前我已经换上了两个我们这里已经很顶级的抗生素了,看能否控制住感染,明天做个血培养和药敏,看看到底是什么细菌,再做调整。”麦老师也很无奈的说。  “那就请你多费心了,在你床位上,我就放心了“我一脸诚惶诚恐  “不在我的床位上,我没有空床了,在于主任那里,我今天晚上值班,请你来,主要是向你交代下病情的严重性,签个告知协议书”  我闻听失望之极,但还是不愿放弃这仅有的救命稻草,连声说;  “那也一定要请你多多关心啊,老师可以给个号码给我吗?”  “好的,你还是先签字吧。”麦老师说着,拿出协议书来,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这也是我平时工作之时,经常跟病人家属交代的一些内容,无非是,病情严重,预后差,随时有生命危险之类的话语,我曾今重复无数遍告知他人的协议书,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人也这样来告知我,是轮回吗?我别无选择,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肯求老师,让我在病房门口远远望望爱人,老师答应了,让我戴上口罩,换好鞋套,穿上隔离衣,领我到我爱人的病房门口,我急迫的眼神搜索着爱人的身影,在一间四周布满机器的监护室了,几个护士医生在忙碌,妻子半卧于病床,已经用上了面罩吸氧,只有低垂的眼眉,四肢的瘫软,告诉我此刻她比病房那时的烦躁明显改善很多,旁边的麦老师说  “我们已经给她上了正压面罩机械通气,改善她的缺氧情况,现在血氧明显提高了,看她能否支撑得住了。”  看到老婆情况有所好转,我欣慰不少,再三感谢,多次紧握老师的双手,一再抱拳作揖,恳请老师多多关照。  出来后,我看到了希望,心下稍安,看看此时已是夜幕降临,19点了,才想起自己一天未好好喂过的肚子,但没有饥饿感,小姨子送来了盒饭,我勉强吃了点,也无胃口,喝了点水,就坐在了家属休息期,平静自己烦乱的心神,计划下一步的打算。
  突然,监护室门口,哭声大作,我和一帮待在休息区的家属,都跑了出去,只见,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正抱头痛哭在一起,男的泪眼婆娑,呜呜哭泣,还拉着已经倒地的妻子,其他家属都过来,帮忙掐人中,旁边有人在轻声讲着经过,原来,这家的女儿才19岁,暑假里学校放假,就出来打工,不想,下午在路上出了车祸,严重的脑外伤,白天刚动了手术了,家属知道了消息,刚从老家急着赶来,医生刚才出来告知病情,孩子已经不行了,目前在抢救,希望很渺茫,家属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吗?含辛茹苦,养育成人,19载啊,多少血泪啊,一朝散手西去,白发人送黑发人,难以一下子接受啊。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我不忍再看,想到此时自己的境遇,老婆命悬一线,我何尝不是有兔死狐悲,感同身受。一家三口来的医院,我难道要少一人回家吗?我怎能向家里的亲人交代?向懵懂未开的孩子诉说呢?想到此,不禁又惆怅万千  休息区的胖保安,稳坐办公台后,吸着烟,烟雾缭绕中,传来了他淡淡的叹息声  “每天都有同样的故事发生啊”  是啊,重症监护室,就是九死一生的人来闯关的,这里的每位家属,哪一位不是痛不欲生,憔悴阴郁?我们能怎么办,只有期待,期盼医生的妙手回春,让亲人看到明日依旧会冉冉升起的朝阳,霞光万丈!  我领到了自己的躺椅,睡下了,身下磕得生疼的,没有舒适的睡枕,没有老婆给我盖上的暖被,我适应着这一切,我知道老婆睡着软软的气垫床,躺在各种仪器的鸣叫声中的,那真是令人煎熬,痛苦的“舒适”。  老婆的监护病房在墙的那头,我的躺椅在墙的这头,我们心心相映,相信彼此可以感受,我对你的思念,对你的牵挂,对你的期盼,老婆挺住啊!我会尽我的潜能为你祝福,为你祈祷,为你而坚强!你呢?你收到了吗?你是否会为我,更为儿子,而坚持,而坚强呢?明天我一定来看你!看不到你我会发疯的。  睡吧,也许在梦中,一切都完美了。。。。。
白日心境有阴晴
病因缘由孰难清  一夜的煎熬,伴着窗外的细雨,敲打窗楞,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多,我就起来了,徘徊在监护室外,门厅里,寂静无人,只有我细细的拖鞋噌地声,在明亮的大厅回响,我来回走动着,不时眼望移动门,真希望它会开启,可以传递出妻子的只言片语,哪怕一声叹息,内心在汹涌,这一晚,妻子过得好吗?病情是否好转,还是反复?  就这样,一个人,在空寂的门厅,痴呆般,来回走着,门厅丈量了不知多少遍,踏遍了每一块地砖的纹路,每一块里,都会妻子的音容笑貌,还有那祈求我,救救她的哀怨眼神,我只有摇头闭目,无法面对。  作为一个医生,都无法理解,无法想象,一个不是很复杂的胆道手术,会在手术后当日,病人就多脏器功能衰竭,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难以用常理来分析了。是的,自己每次做手术,都会给自己的病人交代,意外,风险,危及生命等等,但是这样莫名的并发症,实在难以解释,到底手术中发生了什么?还是药物引起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啊!此时,我不想解谜,只想妻子渡过难关,从生死线上拉回来,DIC,心衰,呼衰,肝肾功能损害,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要命的。  心里又有重重疑虑,手术是其他科医生开的,现在出问题了,抢救的医生是ICU的医生,和做手术的医生完全不相干的,他们会用心吗?给你来个不痛不痒的救治,病情加重,甚至人亡,和他们没有一点的关系,他们可以说,我们按照常规做了,尽力了,只是病情太重了,没有办法了,反正原始责任在手术科室。说得难听点,ICU的医生是在为手术医生,干檫屁股,补漏洞的活,干好干坏,他们也无所谓。我这是在动小人之心?还是我对这个体制太了解了?  这样的思绪折磨着我,焦灼着我,我烦闷,我狂躁,我不停得走动着,一个个转身,一个个来回,大厅每个角落,每个缝隙我都已踏遍。  窗外天已微朦,望着光洁如镜的地砖,映出我那憔悴的脸庞,我有所醒悟,昨晚,澡没有洗,衣服也没有换,自己已经臭汗熏人了,蓬头垢面,不行,老婆在里面,还要靠我去关心呢。我要振作!目前也许只有和医生好好沟通,用同行理解的心态,来感染他们,请他们放心大胆,放开手脚的治疗,不要有所顾忌,用最好的手段,来早日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对,特别要好好感谢主刀医生,不能有半句怨言,目前他的压力是最大的,这样年轻的病人,还是自己学生的爱人,开个胆道手术出现大问题,死亡的话,他也会内疚,懊悔的一辈子的,也将难以释怀的。目前只有盯牢他,让他再给ICU医生压力,或者靠他自己的人脉,找里面的医生,多多关心我老婆,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主意已定,为了让自己清醒,拿了盆,锁上公共卫生间的门,不顾里面的臭气熏天,抹上肥皂,洗涮自己,我想以整洁的形象,来和医生们沟通交流,也给老婆一个乐观的心态。  洗完,果然人自感精神许多,再跑到门口早点摊吃了几个,就又跑回监护室门口,期待今日老婆的病况如何了。  7点多,医生们陆续来了,来得最早的居然是我的老师,老婆的主刀医生,林主任,我知道他的办公室不在这里,是特意从九楼跑下来,看我老婆的。我一阵感动,赶忙迎了上去,  “林主任,你早啊!”  “洪明,辛苦了哇,昨晚没有睡好吧”林主任握着我的手,关心的问。  “嗯,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我嗫嚅着  “我现在进去看看,等会跟你讲”林主任说着,就往里走  我满怀希望的眼神,随着林主任飞进了里面,多希望林主任带来的是好消息啊,  我期待着,内心焦躁着,在门口踱着步,强压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终于,漫长的等待,其实不到半小时,已令我如隔半日感,林主任来了,我抬起希冀的眼神,望着林主任,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切消息,亦真亦幻?  “今天好多了,精神差点,要我带她出来,我想总要稳定个几天吧,刚才在做她的思想工作,请她安心治疗,好点,马上转出来,床位,我还给她留着呢。”林主任口气轻松  看样子是真得好多了,我一阵狂喜,冲动得一把紧握林主任的双手,  “林主任,没有你在,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反正,一切拜托你了,你好好帮我跟他们打打招呼!”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是的,只要好,还何必纠集何人对错,都是杏林中人,理解压倒一切,没有人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是长舒一口气啊,老婆经一夜的治疗,明显好转了。  我心情大好,但还是心有疑虑,站在监护室门口等我的实习带教老师,麦老师,想听听他的病情分析。如他也乐观了,那我也更放心了,毕竟术业有专攻,人家是专搞重症监护的,见多识广,那才是这方面的权威呢。  我紧盯着门厅里的人流,人头攒动中,寻找麦医生的身影,生怕遗漏,不时灵活的转动着脖颈,终于看见提着包,匆匆下夜班的麦医生,我赶忙迎上前  “麦老师,昨晚辛苦了”  “哎,你好,你老婆昨晚还算稳定,就是有点烦躁,用了点药好了,目前还算正常发展吧,不过,要慢慢来的”麦医生慢条斯理的说着。  “一定请老师多多关心啊!”我一脸真诚  麦医生连声应允着走了。我稍有心安,综合林主任和麦医生,两个人的信息,应该确实是稳定了,昨晚烦躁,肯定又是缺氧所致。不管怎样没有再继续恶化,说明治疗有效。是好事情。  这下真得可以坦然点了,我的脸上总算可以有点笑意了。  家人听到我的汇报,也总算放心点了。  我回家属休息区,里面人声嘈杂,夜里不在这里守候的家属,也从家里或者宾馆里,陆陆续续来了,在这里等待医生的召唤,告知你病人的特殊需要,或者病情突变。坐在我边上的是一位老太太,一口苏州话,看她的样子,晚上是住在家里的,神情淡然,看样子病人进去不是一两天了,家属已经麻木了。我心情好转,就和老太聊起来  原来里面住的是她老伴,进监护室一个月了,是里面住得时间最长的病人了。家属从开始的悲痛,无法接受,到而今的淡然冷静,也是无可奈何了。老太说,她老伴是个工程师,刚退休二年,62岁,本来还在一家企业发挥余热,画画图纸,搞搞设计,但是由于长期的低头弯腰,得了职业病,颈椎病,发作一直很厉害,去多家医院就治,建议手术治疗,老头为了自己晚年的幸福生活,祈望和老婆双栖双飞,过美满的晚年生活,下狠心,开刀!托了这家医院的一位妇产科医生,找了一位骨科主任来做手术,当时还送了红包,但是主任坚决没拿。手术当天很顺利,第二天早上护士查房,一位老护士带着一帮小护士,进行示教查房,老头说,其他都很舒服,就是喉咙里有痰咳不出,老护士就老练的把老头的脖子一侧,说,我来给你拍背排痰。哪知刚侧过来,老头立马说,我闷,下身麻,然后,就昏死过去了,护士赶忙叫医生过来抢救,其实当时已经心跳呼吸停止了。  在床边就做了心肺复苏,有点起色,就推着病床,一边做按压复苏,一边转进了重症监护室里,气管插管,上了呼吸机,已经一个月了,老伴没有反应,偶尔四肢会抽动一下,基本就是个植物人了,医院一直要我们转出监护室,我们不同意,还要我们交医药费,我们找了他们院长理论,他们后来才没有再要我们付费。我听完,心里明白了,肯定是护士用力过猛,动作过于粗暴,把老头搞得高位颈椎错位,致高位颈髓损伤,影响了呼吸心跳中枢,所以一下子心跳呼吸停止了。就像有人颈椎按摩,敲背,搞得人截瘫,一样的道理。  “完了,老头子忙了一辈子,就这样完了”老太太淡然得说着,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悲痛欲绝。我想她或许已经想通了,只能面对现实了,她说  “我每天就是来看一眼他,给他擦洗擦洗,也只有这样了,完了”老太长叹一声,透出丝丝无奈,与苦涩。  这里,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经历啊,每天都有悲喜剧发生,看,那家人的儿子,终于转出重症监护室,回普通病房继续治疗了,其他还在苦熬的家属是羡慕不已,那家的老婆,医生说病情不稳定,需到处去买白蛋白,买球蛋白,买生血小板生长因子,家属就急急得忙开了。真是一人病倒,全家烦恼啊!  我不知道老婆的病情会走向何方啊,今天到底如何,期待下午2点的探视时间啊  两点不到,许多家属就等在门口了,大家都异常珍惜这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这是一天里唯一可以看见亲人的时段啊,大家有序得早早排着队,都希望自己可以多陪亲人一分一秒,  我神情漠然,内心澎湃,等会儿,如何安排这仅有的半小时,又要见到老婆,好好和她说说话,一方面很关键要找到老婆的床位医生,好好沟通下,了解下病情,希望他们尽力治疗。纠集啊,老婆你到底如何了,我来了,我来看你了,送你信心,给你力量来了,你夜晚过得好吗?孤单了吗?口渴有人给你水喝了吗?腿脚酸麻有护工给你揉吗?不舒服时,医生及时来看你了吗?我来了,我来喂你水喝,给你揉腿,送你全家的思念与希望来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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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2 监护室里妻危重
夜半惊魂妻已昏  探视的时间到了,大家迫不及待得涌进重症监护病房,分头奔向自己的亲人,我也心情激动,可以见到倍受苦难的老婆了,我第一次进来,一个个病房内人影晃动,我四处搜寻着老婆的身影,啊,看见了,看见了!老婆半卧在床,正睁着疲惫的双眼,期盼的目光,向我这边投来,她早已看见我了,正急切得向我点头,但是面罩吸氧令她无法言语,我急忙快步进去  “老公,你来了,快给我喝水”老婆在面罩后面喘息着,竟然是要我给她水喝!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懵懂的望着她,这里没有水喝吗?我万分疑惑  “我口渴,快给我水喝,她们不给我喝,晚上口渴也没有人理我,杯子在那里,那里!”老婆一脸急切,我机械的四处找,房间里到处是仪器,针管,输液泵,哪里有喝水的杯子?  “你真笨,在那里,放棉签的台子上,快,她们发现了不给喝的”老婆喘息声更剧,显然心肺功能衰弱极了,平常的几句话,都要停顿,喘口气。  我看见了,其实是杯子里一点点水,放着几根棉签,蘸着水,喂给病人喝,也只能湿湿嘴唇而已,我拿起棉签,打湿了,在老婆干裂的双唇上,擦拭着,老婆舔舐着,一次又一次。一再要我给她擦拭,一会又说要我给她揉揉小腿,一晚上酸痛得厉害,我轻轻揉着,按着,发现老婆的四肢居然被绑着,老婆气若游丝得和我轻声说道  “昨晚,太难受了,喊也没有人理我,她们值班的在打瞌睡,我不想活了,就发火,把身上的管子全拔光了,所以她们把我绑起来了”  我看着她身上,一处处青紫,明白了一切,怪不得,值班的麦医生说,昨晚我老婆又狂躁了。本来血小板就少,这样自己折腾,皮下就更容易出血青紫,身上重新建立了静脉通路,又是新的创伤啊,我是又心疼又气恼,一边按摩,一边也轻声说  “老婆,你要坚强点,忍住,好点,就可以出来了,为了我,为了儿子,坚持啊,听医生的话,早日好,早日回家,好吗?”  我看时间已经不多了,就和老婆说声待会见,我要去看医生,问病情。  在医生办公室,我找到了,老婆的主治医生,于主任,于主任身材瘦小,不苟言笑,他请我坐下,知道我们是同行,就给我打开电脑,看我老婆的检查单,于主任指着各种检查结果,神情严峻  “目前,血小板只有30万(正常血小板数为100万到300万),再低可能要数血小板了,否则会引起全身自发性出血的”  我扫着电脑上各种指标,血气分析,提示2型呼衰,血生化检查,PT值已达近千,肌酐,尿素氮各值均飘高,每一个指标都看得我心惊胆寒,我是行医16年的医生了,这些东西太熟悉了,每一数据,都是令医生头疼的,我的心已经纠集成团,没有像林主任说的那样好转啊,精神好转只是表象。  而当于主任,拿出那张今天下午才拍的床边X片,我更是脑中哄哄作响,右侧胸腔已经几乎一片白光,连左侧也已大半不显影了,  “我们初步怀疑是肺栓塞,所以会引起后来的DIC,低血压,休克,各器官供血不足,以致全身多脏器衰竭”于主任,声声震耳,不容质疑  肺栓塞?我更糊涂了,我老婆是个体健的年轻人,既往没有心血管疾病基础,那这栓子从何而来?于主任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  “你爱人平时吃避孕药吗?”  我知道于主任的意思,经常吃避孕药的妇女,容易引起血液处于高凝状态,手术创伤,卧床时间长,就易引起血栓疾病。  “没有,我们出来不吃的”我马上说  “原因很难说了,我们采取了正压机械通气,加大流量,希望可以把已经萎缩的肺叶给冲开,目前,病人血氧有所增加,还是有效的”于主任欣慰得说着,  我心情沉重,但还是挤出笑容,再三感谢于主任的精心治疗。  “DIC病人,处于高纤溶状态,组织蛋白消耗厉害,目前蛋白指数只有20了,所以必须输白蛋白,最好每天四支!,我们医院不提供的,你要想办法去其他地方买了”于主任嘱咐着  我临走,再次感谢于主任的关怀,于主任也表示,我们科很重视这个病人,这么年轻,不能出现意外的。  我再次来到老婆身边,疲乏的老婆已经在沉睡了,我站在那里,抚摸了下她的脸颊,感觉着她的稍显冰冷的体表,心里说,老婆,挺住啊,老公尽全力来救你,哪怕跪着求爷爷高奶奶,只好可以让你平安回家,我愿意!  我向陪着的护士和护工表示了感谢,请多关照,外面看门的护工已经在催我出去了,我再次回望,孤零零半卧在病床的老婆,恋恋不舍得走了。  到外面休息区,我拿起电话打给单位药剂科,打听,哪里有白蛋白卖,他们说木镇医院有,不过,一天要四支的话,人家不一定给,这是紧俏货,外面药店里有,你也不敢要的,医院里相对进货渠道正规,有保障的。  我只有厚着脸皮,联系到我木镇医院的同学,同学多年未见,人家已是院长,副局级,我还是个小医生,一直没有多少来回,今天也只有找他帮忙了,同学一听我的事情,也很惊讶,一口答应,没有问题,只要单位有,可以供应给你,给了我药剂科长的电话,要我直接找他去要好了。同学情还是在的啊,不管身居庙堂之高,还是蛰伏于草莽之间。感谢啊。  此时,医药费清单来了,24小时清单,一万一千?!一日就一万多?旁边的家属也看了咂舌,还没有算上今天要去买的白蛋白的钱呢。我已经没有钱的概念,只要钱出去了,人回来了,那也是美好的事情了。  家属休息区里,一对母子,正发愁,买不到白蛋白,女的40多岁,老公因心脏手术,出现险情,送进监护室,医生也要求家属去买白蛋白,女的跑了整个德州多家医院,医生也不给卖,连药店里也卖完了,多家医院不肯外卖,说,自己医院的病人还不够用呢。其他家属给她出主意,中医院的一个医生比较仁慈,今天他们去找他买,肯开方子的。于是女的又和孩子去奔中医院了。  大家七嘴八舌得骂医院,这么大的三级医院,病人急需白蛋白,还要叫家属四处去买。家属本来就悲痛心乱,却还有到处求药,不是折腾人吗?我心里却是透亮的,白蛋白是血制品,献血的人少,所以白蛋白也数量紧张的,最关键的是,这是自费药,在医保里自费药比例过高,是不允许的,医生为了减低自己用药的自费率比例,只能要求家属自己花现金去外面买了。  暗自庆幸,自己身在体质内,买药的烦恼没有了。一方面要承受亲人悲痛折磨的压力,一方面还要四处求人买药,实在是心力交瘁了。  白蛋白从同学那里买来了,我送进了监护室,希望妻子可以早日恢复,慢慢好起来
  又是入夜了,一个人早早领了躺椅,半眯着,周围其他家属还在叽里咕噜交谈,在我耳边响起,我已心无旁骛,似乎已经游离了这里,进入了一个只有自己的内心世界,听着自己的心跳,伴着满脑的混沌,希望早入梦乡,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了,或许在梦里,才可以有暂时的解脱。老婆稍有好转,今晚应该可以安稳点了,我在自我安慰着。  迷迷糊糊中,渐入梦境,正不知所梦之时,熟悉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倔强的呼喊着,我被惊醒,,连忙坐起,摸索着,从裤子口袋里,找到手机,一看,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在凌晨2点响起,我本能的反应过来,内心狂跳,一定是监护室医生的号码!我颤巍巍接听了  “你是317床章琴的家属吗?你在哪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平淡无奇  “是的,我就在门口”我已经快步向门口走去  “病人病情出现了变化,你来一下”医生说完,就挂了。  我已脸色煞白,扶着门框等医生开门,门开了,两个瘦高的工作人员,穿着手术衣,一人手里提着,我熟悉的箱子,是气管插管用具。我还开口,他们已经说了:了,  “你是317床的家属吧,我们是麻醉科的,刚才317床出现严重呼吸衰竭,和心脏衰竭,我们来会诊,给她做了气管插管,现在稳定了,具体情况,值班医生会跟你讲的。”说完,就走了。  我木木的望着他们,连招呼也忘记打了,此时,里面的值班医生出来了,叫我换上隔离衣,进去看下病人,我站在门口,看见于主任也来了,估计是被值班医生半夜叫来的,于主任正在观察呼吸机的运转情况,值班医生在轻声和我说  “病人,半夜突然病情恶化,出现严重心衰和呼衰,一度昏迷,我们抢救了,目前只有上呼吸机维持了”  “怎么会这样啊!白天于主任不是说有好转吗?怎么都上呼吸机了?”我悲愤至极  于主任也出来了,只是说  “目前只有上呼吸机了,再进一步观察了”于主任说完,就去里面换衣服,准备回家了。  值班医生把我送到门口,自己不知道怎么走到得门口,没有出门,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鞋柜上,我双手抱头,埋在胸前,心里不住的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等于主任出来,问个究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会说是严重感染,今天又说是肺栓塞,没有一个明确的病因!既然不明确,今天白天病情有所好转,为什么不去做个增强CT,或者磁共振?这样胸部是感染还是栓塞,不就一目了然了?腹部也一起检查下,吻合口部位,腹腔到底有否大出血,这样的检查在这样的三级医院,不难吧?是在隐瞒什么吗?不想弄明白?想一切都应付过去后,再查查原因?或者干脆不管了?现在做了气管插管,想去做CT也已经不可能了,也就是说,下一步的治疗只有靠医生的经验,对症处理了,原始病因目前已经无法查清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脑中乱哄哄的,我在等于主任出来,我要好好请教他,解答我的疑惑,可惜,我坐得双腿发麻,全身发颤,也未见其出来,难道他故意躲着我走了,我也只好出了门。后来发现,他们还有员工通道的,他从那里走了。  我努力挪动着双腿,回到了休息区,再也无心躺下,一个人呆呆的,做等天明了,脑海在翻滚,内心在汹涌,不行,自己也要主动出击了,要给他们点小压力了,特别林主任,一定要给他点压力了,找几个大主任来会诊,不能坐以待毙了,否则老婆的命,被他们这样悠悠荡荡,不经意间就消逝而去的!
墙内病危思良策 墙外良人泪眼涩  窗外天光又放白了,周围陪护的家属,开始陆续起来洗漱了,我仍木讷的坐着,低眉垂首,脑海浑浊一片,沉沉的,如几百台风扇在呼呼直转,没有思维,却又是千种思虑,万种想法,在胶着,在混战,令我头痛欲裂,令我抓狂,我真想爬上高山之巅,畅快得狂吼,发泄下内心的愤懑。  昨日的一切,我知道老婆真得很悬了,真得是在游走于生死边缘。如果我不是学医的,不是个医生,也就看不懂医学检查报告,自然不会了解,每一个检查数据背后,那触目惊心的指标,以及现在身体出现的症状,意味着什么,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我知道,我懂啊。但是我知道了,又如何?只会徒增担忧,日夜心焦,却是无能为力,痛哉哀哉!  目前病因未明,无从谈起病因治疗,现在开始的是尽一切可能维持生命基本体征了,说白了,就是保命治疗了。接下来的一周是关键了,如果肺部情况不改善,气管插管就拔不掉,而气管插管一般不能超过一周的,那只有气管切开了,那就更麻烦了,时间一长,全身并发症就都出来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我也要进监护室了,我真得有天崩地裂的溃然感,什么叫无助?什么叫迷茫?什么叫末日来临之感?我体会着,我品尝着,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又无能。  突然,有人再拍我的肩膀,在叫我?  “你是莫里医院的医生?”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用莫里方言叫我。  我被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一看,眼熟,脑海翻找着记忆片段  “哦,你啊,爬山遇到过的”我想起来了,我平时爱爬山,经常遇见他也在锻炼的。  “你怎么,在这里学习啊?”他看我一脸阴郁,轻声问  “不是,我老婆做手术不顺利,在监护室里”我无心多谈,就问他  “你呢”  “我姐姐突发脑溢血,我来陪的”他哀伤的说着  原来,他姐姐今年48岁,几天前搓麻将时,突发脑出血,急救车送来这里,还找了脑外科的主任治疗,主任一看ct,脑干出血,面积也挺大的,脑干区是生命得禁区,不是随便可以做手术的,它是心跳呼吸中枢所在地,稍不慎,就会死亡的。而燕州市的技术条件很难做这手术的,治疗了,基本也就是个植物人,主任就叫家属回康复医院挂挂水算了,基本就是放弃治疗了。家属无奈,带病人回去了,到康复医院,一看这里的治疗条件太差,家属不忍心啊,毕竟亲人太年轻了,于是又返回医院,再三恳请脑外科的那位主任收下住院,最好是监护病房,于是被送在这里了。进来后,由于痰太多,病人自己无法咳出,怕窒息,也进行了气管插管,上了呼吸机,治疗快一周了,他们很开心,现在姐姐会流眼泪了,给她按摩小腿,会自己不自主抽动了,医生也很惊奇,说,这真是奇迹,一周ct检查血肿明显小了,病人有反应了,说不定,还真能醒来呢。  他说着,看我神情黯然,脸色憔悴,还不时安慰我  “放宽心,你老婆年轻,年轻就是本钱,毛病来得快,也去得快!他们这帮医生,就是会吓唬人,你看我姐,如果听了他们的话,拉回家,说不定,半夜一口痰,就噎死了,你看现在不是在复苏了吗?”他说着,拿出一罐啤酒来,  “来,喝一口,自己身体养好,才可以救老婆啊,是不是?”他说着,自己打开一罐喝了起来,这家伙把啤酒当饮料的,大清早就喝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和他说了一会儿,脑子清醒点了,是的,自己垮了,谁来关心里面命悬一线的老婆啊,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只会伤身又伤神,吃饱了喝足了,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去战斗,目前,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穷尽我的所能救我的老婆,让医生重视起来,拿出最佳的方案,而不是今天这个医生说应该这样的,那个医生说应该如何如何的,没有一个统一的治疗。  我走下了楼,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跑了一会,使身体热起来,想激发点荷尔蒙,让自己兴奋起来,门口买了早点,心里计划着今天应该做的事情。  又是公共卫生间里,我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让自己精神起来,清醒些许,6点多,又一次站在了监护室外的门厅里,等待着今天老婆的病情消息,脸熟的医生护士来上班时,打个招呼,问声老师早。我的脸部肌肉,不时强硬往上推,机械得露出每一个微笑,哪怕遇到个护工阿姨,我也会点头致意,我知道她们都是监护我爱人的工作人员,希望可以口干时,可以为我的亲人,湿湿唇,痛苦时,及时去关心一下,出现险情时,用心分析一下,上治疗手段积极一点,及时一点,温柔一点,仔细一点。让她们每日看到这位个女病人的丈夫,也是她们的同行,每天在门口,痴痴等待的凄苦,还有那张比哭还难看,强装的笑脸。我坚信,她们会有医务人员的同情心,爱心,更有医者的仁心。  7点,我眼望着职工电梯,上上下下,希望主刀医生林主任的出现,他来了,我就可以及时知道情况了,可以请他都想点办法。望眼欲穿间,他真得来了,我心大慰,林主任实在是我的好老师,好前辈啊,连忙迎上前  “林主任,早,我老婆昨晚两点做了气插了”我迫不及待的把昨晚的事情讲了出来  “哦?”林主任,有一会儿的惊诧,“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我又是提心吊胆的等待,是否更恶化还是好转?我百爪挠心,在门口来回走动,感觉时间好长啊,林主任这次确实进去了很长时间,估计在和里面的医生商讨病情了。  林主任出来,他走向我,我们来到窗口,他脸色也很凝重  “洪明,这次有点麻烦,看来要待一段时间了,突然恶化了,想不到的事情,我和管床的于主任交流了下,他们说还是怀疑肺栓塞。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想一切办法治疗了。”  我也不想纠结了,自己知道目前他们根本无法证实病因,都只是在怀疑,就直接说  “林主任,我想你出面请血液科,呼吸科,心内科各个主要科室的主任来会诊,可以吗?”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很为难林主任的,首先,林主任不是管ICU的主任,他只是个普通外科医生,没有权利来指挥ICU的治疗方案的,更何况是请其他科得主任来ICU会诊了,那是犯忌的,人家ICU的医生就不乐意了,你既然不信任我们的医术,何必来呢?这样反而起了坏作用,治疗消极也可能的。  林主任想了下,还是说  “我来和他们说说看”他看出了我的焦虑,接着说  “ICU的科主任,刘主任,我本来是要找他的,可前几天出国了,今天下午回来,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一回来,马上来看”  我心大悦,对啊,怎么把刘大主任给忘记了?他是整个燕州市重症病人会诊中心的主任啊,那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我更是如雷贯耳,他讲课风趣幽默,我多次听过他的救急培训课程,他讲课喜欢结合实际案例,再加入自己的作料,在嘻嘻哈哈中,我们学到了知识,接受了教育。  作为医生圈子里的人,我知道有的大医院帮派林立,某某教授的徒子徒孙为一派,某某主任的亲信手下结成帮,有时真得会影响病人的治疗。我一开始真得有点担心,万一林主任和ICU的主任关系不是很好,甚至有过节的话,我老婆进去了无人用心治疗,甚至任期发展的话,那真得是惨了,我相信绝大多数的白衣天使,是真的天使,但很难说没有裹着白衣的糟粕在里面啊,老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林主任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  “你放心,刘主任和我关系很好的,我们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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