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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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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相较于他的笃定, 向南星倒显得犹豫了。
和商陆相比, 她一直是那种按部就班的学生, 到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不超前, 也不落后。
学业如此, 感情, 亦如此。
然而迎着他的目光,向南星突然也很想疯狂一次。
她呼了口气。
凝结成的气雾在这冬夜里散开的那一刻, 给出了答案:“你真的能提前一年毕业, 我就答应你。”
原本紧绷到没一丝表情的商陆, 先是一愣。
突然就笑了。
提前一年毕业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 看来他可以拿出兜里的东西了。
他冲锋衣的兜很深,刚才把向南星的手塞他兜里暖着时, 向南星都没发现他兜里竟还藏着枚——
铂金戒指。
他突然摸出戒指的那一刻, 向南星吓一跳。
他这都准备了?
还真是在守株待兔……
戒指的样式很简单,也不带钻, 可即便是普通的情侣对戒,她平常戴手上也不好向爸妈解释,想到这一点,向南星就莫名紧张, 搓了搓手。
他瞧见她的小动作, 拿戒指的手在这时一展,戒指坠下的同时向南星才发现,戒指是坠在一条项链上的。
商陆就好似将她猜透了:“放心, 不让你戴手上。”
将她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解开,为她戴上项链,戒指正好能藏到衣服底下。
再重新为她系上围巾,戒指和项链都彻底藏住了。
“以后都这么戴着。”
向南星用力点点头。
这听话的小样,商陆捧起她的脸,笑着吻住。
任他再高山岭学,也终究会为了一个人,大雪初霁。
其实商陆早在和纪行书谈过一番心之后,就已经向系里提出了提前毕业的申请。
他的行事作风历来如此,认定一个方向之后,就会拼尽全力。
无论对人,还是对事。
叶氏清影的项目,他从实验室助理升到助理研究员,和纪行书一起负责优化控制算法,实现了设备的智能控制——这个概念也是他提出的。加上他大一大二的成绩摆在那儿,系里直接给他开了绿灯,把他的申请上报到教务处,很快获得批准。
他只要成功修满学分,过掉考试,大三就可以报毕业设计,参加答辩。
至于出国,蒋方卓建议商陆申请伯克利,毕竟蒋方卓有这个便利,可以为他引荐导师,但商陆自己更倾向哥伦比亚。
哥大几乎拥有东海岸最好的AI研究设施和最活跃的研究小组,也是最先开展AI领域跨学科研究的院校。在国内的高校,人工智能顶多是计算机或自动化下属的一门二级学科,而在哥大,AI的跨学科研究已趋近成熟。
最关键的是,哥大的AI医疗研究小组目前正在组建,没有那些传统学科的研究小组那么强势,商陆作为一个本科非哥大的学生,更有机会融入其中。
蒋方卓知道这年轻人一向清楚自己要什么,不会被任何外界的声音左右,这性格未来会不会害了他,蒋方卓不敢断言,但现阶段,年轻人的这股执拗劲儿,更多的是令他羡慕。
商陆做出这番的决定,自然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能得到这么多资讯,多亏了当年和他一起去汶川的叶氏团队中,那位黑人小姐姐。
她还把商陆拉进了哥大的一个线上小组——这些都将成为他进校后的资源。
不成想这个小组里,邹然也在。
邹然大三时,在哥大交换留学过一年。当年在汶川时,邹然和黑人小姐姐还没那么熟,但交换留学那一年,二人火速成为了好友。
和商陆一向目标明确一样,邹然的交友也一向很明确,很有目的性。
邹然虽交换一年期满后就回了国,但她国内本科毕业之后,去哥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今年不过,明年也会再考。
得知商陆也想申哥大,但蒋方卓似乎更建议商陆去伯克利之后,邹然的微博就开始发一些关于哥大的消息。
就在前天还转发了一条有些冷僻的新闻——
哥大冷冻电镜实验室的最新研究成果。
邹然以此作为发散,感叹哥大的研究氛围和包容性令她无比向往。
可惜她关注的那个用户1009384,似乎不是商陆在用?
商陆的这个账号还是赵伯言告诉她的,可据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这个账号更像一个僵尸号。
幸好她俩还在一个线上小组,见商陆难得上线接收黑人小姐姐传给他的文献资料,邹然终于有机会约商陆一起去上托福班。
可惜被他拒了:“我最近在赶毕业设计,恐怕没时间。”
商陆上线接收的这些资料,确实是他毕业设计会用到的,邹然倒不觉得这是借口。
邹然作为学姐,又同是广东人,关心学弟似乎也说得通:“我可以把托福班的资料先发给你,你有时间了我再带你来试听一节课?”
要赶在明年一月春季入学的话,就算他学习能力再强,现在也该开始准备GRE和托福的考试了。
邹然正等着商陆的回应,听筒里却突然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偷懒跟谁打电话呢?”
那头的商陆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对那姑娘解释时的音量明显低了不少:“邹然。”
邹然的脸色一滞——
商陆这么说,看来那姑娘认识她?
脸色虽明显垮了,但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温柔如常:“刚才在你旁边说话的是谁?我认识么?”
“我女朋友。”
商陆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而商陆的这位女朋友,此时俨然已凑到手机旁,冲电话这头的邹然热情地打招呼:“邹学姐好!”
邹然这回终于听出了——
这姑娘是向南星。
商陆挂了电话,继续忙着归纳他刚接收的文献资料。
可向南星总觉得他是在假忙,免得她开口问他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就在向南星眯着眼,在他座椅后头逡巡到第三轮时,商陆不得不合上电脑,回头瞅她:“大人有何高见要表?”
她这架势,可不是堂上的大人审问堂下的犯人?
向南星终于停下了逡巡的脚步,狐疑的目光却不曾停,眯着眼审视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邹学姐经常给你打电话?”
时间一晃过去这么快,他下个月就要答辩了,可他这女朋友压根没怎么变,刚才凑到他手机旁冲着邹然喊的那句“学姐”,分明故意——
小心思还挺多。
“最近是挺常的。”
商陆还真是实话实说。
临毕业了,商陆最近都是家和学校两头住,向南星期末考试比他毕业答辩的时间晚,目前还得留在学校复习。今天好不容易趁着周末回家一趟,来他家找他,却差点捉到奸——
如果邹然打来的那通电话也算奸.情的话。
“我原来还不觉得学姐对你有意思,但她最近在微博上发的那些东西……”向南星煞有介事摸着下巴,“……绝对有问题。”
邹然发的那些微博,商陆看都没看,向南星倒是一条不落。
“我对她没意思就行。”
向南星观察他眼神。很坦诚。可向南星转念一想,刚放松的表情又凛了起来:“她也要去哥大?”
“她不一定考得上。”
“……”这么自负,这么讨厌的,向南星认识的人里他绝对数第一。
向南星正要再开口,商陆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瞅了眼房门,确认门关严了。
既然他在屋里做什么都不会被屋外的姥爷瞧见,那么——
一把搂过她,劈头盖脸地亲下去。
真的是劈头盖脸,吻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唇。
向南星被他突然的攻势震慑住,又被他意图明确的、渐渐滑落到她颈下的吻痒得一回神,一时躲避不及,倒在了他床上。
“你姥爷可在外头……”
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了嘴。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暧昧又濡湿的声音。
终于,吻得她七荤八素,把没见面这两周缺的,都尽数补上,商陆才勉强分开一丝距离。
改而在她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浅尝:“与其想什么学姐不学姐,不如想想我答辩完,你能送我什么毕业礼物。”
这还是商陆第一次开口向她讨礼物。
向南星倒没察觉到这一点,脑袋已经开始回忆自己的小金库里还剩多少钱,“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看着她,不回话。
向南星等了等,等来的却是他的一言不发,不由皱眉:“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买?”
他还是这么看着她:“我已经告诉你了。”
“告诉我了?”
向南星皱眉反问。他刚才明明没有开口说他要什么啊……
面对她的疑惑,商陆依旧不说话,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眸光渐深。
突然之间,向南星读懂了他的目光。
被他压在床上,枕头上都是他平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此时的她,就这么被专属于他的味道萦绕着。
此时的他,则分明在用眼神告诉她——
我想要的毕业礼物,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商处:说3章内,就3章内,童叟无欺。
作者:笔在你手里,你爱怎么写怎么写吧。
星仔:笔给我!不虐足他30章不给甜头!
本章500红包,红包口令:一切都听观众的,毕业礼物给不给?我希望是_______
红包口令或字数相当的自由2分评皆可。
☆、第 32 章
意识到这一点的向南星, 瞬间觉得他此时的眼神哪是清隽浅淡?分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当下哪还敢和他对视?拳头抵在他肩头, 试图推开他:“再议, 再议。”
她这话,商陆分析半天也没分析出来, 到底是拒绝还是同意, 也就没打算让她起身, 照旧压着不动。
屋外的姥爷偏偏在这时,坏了他好事:“南星啊, 中午留这儿吃饭吧, 姥爷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兔肉。”
商陆一听兔肉, 眉便微微一皱。
姥爷对外孙媳妇太满意, 全然不顾自己的外孙因曾经养的兔子枉死,而再也不沾兔肉。
向南星一听, 立马扯着嗓子回了一句:“好勒!”
她故意对着商陆的耳朵喊, 商陆嫌太吵,自然侧身一避, 向南星正好瞅准时机,一把推开他,赶紧起了身,一边喊着:“姥爷我陪你去菜场买菜吧。”
一边冲向房门口。
终于可以暂时避开房里那只觊觎她已久的大尾巴狼了。
却不料她正准备推着姥爷买菜用的小推车, 和姥爷一同出门, 却不料姥爷笑着又把那小推车自向南星手中拿了过去。
“这东西怎么能让你个小姑娘拿呢?”姥爷笑着对向南星说完,又转头,严肃地冲着商陆那屋喊了一句, “商陆!你陪南星去菜场。”
“……”
说完又转回头来告诉向南星:“你想吃什么尽管让商陆给你买,重东西都让他帮你提,知道不?”
姥爷就这么把商陆分配给她做苦力。
向南星还来不及哭丧起脸,商陆已优哉游哉地从房里踱了出来。
这大尾巴狼,在姥爷面前装得可乖巧了,早收起了刚才在屋里几欲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接过小推车,把向南星领出门前,还特意问向南星:“想吃兔肉是吧?焖烧的,还是椒盐?”
他问这话时,故意慢条斯理,眼睛还微微眯着,姥爷没瞧出来任何异样,向南星却分明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向南星咽口唾沫,摆摆手:“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兔肉……”
声音都低了。
商陆看看这知错能改的好学生,嘴上“嗯”一声,推着姥爷买菜用的小推车,领着向南星走了。
从那以后向南星突然开始反思,她在商陆面前怎么就那么怂?
她就想吃兔肉,怎么了?
再发散性思维一下,明明是他追得她,她“勉强”才答应的,他不是应该看她脸色行事才对么?
偏偏她还不能向迟佳讨教一下御夫之术。迟佳在男生堆里很吃得开,陈默不也说嘛,迟佳的男生缘好到他都怵。
可惜,迟佳至今都还不知道她和商陆勾搭到一块儿去了,现在告诉迟佳,怕是会被迟佳打死吧?毕竟瞒了这么久……
然而向南星显然是多虑了,她周日傍晚一回校,就刚进寝室门,就被迟佳冲过来,抓着肩膀晃:“星仔,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向南星差点被她晃散架,都顾不上去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令迟佳激动到尾音都飘了。
迟佳倒是自行挑明了:“你究竟是怎么把商陆拿下的?快教教我。”
迟佳和陈默至今还是黏黏糊糊的关系,迟佳憋屈,向南星也看不懂,按道理来说,陈默是喜欢迟佳的,怎么偏就不挑明?
温润如玉的陈默比想象中难搞定,目空一切的商陆反倒容易得手?如今的迟佳看着向南星,眼里只有两个字:敬佩。
虽然迟佳似乎没有要责怪她隐瞒恋情的意思,但向南星还是留了一手,当下没承认,只模棱两可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迟佳分明不想在解释前因后果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语速几乎不带停顿,只为赶紧说完:“邹然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你是商陆的女朋友,就跑去和赵伯言求证,赵伯言也傻了,还以为是假消息,他去找商陆辟谣,没想到商陆直接就认了。”
邹然还真是关心学弟的感情状况……
迟佳却不给她分心去腹诽的机会,抓着向南星的肩,又开始晃:“快说说,你是怎么追到商陆的?”
“他追的我!”
迟佳哪会信?“哎呀,这都什么年代了,女追男不丢人。”
“真的是他追的我!”
向南星就差指天发誓了,迟佳这才安分下来,好生琢磨一番向南星的表情之后,终于有七成信了。
迟佳拉长音“哦”了一声,也就没了后话。
迟佳这反应,分明没之前兴致高了,向南星不由反问:“你怎么不问问商陆是怎么追到我的?”
迟佳倒也配合,虽然有些失望没能从向南星这儿学到倒追的招数,但还是打起精神来问了句:“怎么追的?”
向南星却突然卡壳,回答不上来。
明明是她开口让迟佳问的,但迟佳真问出了口,向南星一回想,反倒把自己惊到了——
商陆哪花过心思追她?
既没有送过花,也没有当众表白,更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正经八百约过会……
果然最后还得靠迟佳这个军师给她出主意:“你这么好追,他当然处处压着你啦!”
对于向南星总是在商陆面前犯怂这一点,迟佳如是说。
迟佳还说:“对于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所有人都会有恃无恐啦。就像赵伯言对我,如果我很好追的话,他早就腻了去追别的女生去了。欲擒故纵,才是正道。”
这倒是真的,赵伯言虽然长得跟个没发育的中学生似的,但他家境好,又张扬,光他大四家里给他换的那辆帕拉梅拉,就够不少女孩子倒贴。
唯独迟佳,赵伯言换再好的车她都不正眼瞧。
莫非陈默至今还不挑明他对迟佳的心思,也是出于这番考虑?
大概也只有这样,迟佳才会一直对陈默心心念念。
对于这三人之间的一物降一物,向南星觉得自己也得引以为戒才行:“欲擒故纵?记下了。”
真是教学相长的好学生,迟佳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又颇为无奈地两手一摊:“现在说什么都晚啦,你什么都给他了,还怎么欲擒故纵?”
向南星一扬眉,明显没懂。
迟佳也并非那种口无遮拦的人,提到这茬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南星见迟佳突然扭捏起来,实在是心急:“说嘛!”
幸好寝室里现在没别人,另外俩室友都去自习室自习了,就迟佳一个人留在这儿,就是为了等向南星回校,她好问问向南星和商陆的事。
犹豫片刻也就招了。
“赵伯言跟我说,有次商陆陪女朋友去看首映,他还帮商陆开了房,让商陆和他女朋友好好……”迟佳尴尬地清了清嗓,把最后那两个字给吞了,毕竟迟佳理论经验虽多,但实践经验半点没有,“……结果没成想,商陆的女朋友竟然是你。”
向南星终于明白迟佳刚才那话,究竟什么意思。
不愧是死党,连避重就轻的清嗓声都大致无二:“我们那天……什么也没做。”
这可真够迟佳消化好一阵了。
“真看不出来,竟然是个柳下惠。”
这点向南星坚决不认,甚至撇撇嘴:“可别抬举他。”
看来这其中有很多故事可以听,加之商陆一向以高山岭雪的形象示人——学霸的另一面?迟佳感兴趣得不行。
向南星却只反问了一句:“他不是马上答辩吗,你知道他找我要什么毕业礼物么?”
商陆的毕业答辩很顺利。
走出教学楼时,正好遇上在教学楼前拍毕业照的同学。他是提前毕业的,毕业照都能省了,他倒不觉得遗憾。
他的心思也确实和旁人不一样,毕业对于所有人来说,要么意味着一个美好的结束,要么意味着一个未知的开始——那些正往空中抛着学士帽的学哥学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不正是此意?
可对于商陆来说,他为自己规划的路还很长,早已开始,远没有结束。
但在学哥学姐们的衬托下,他多少形单影只了些。
商陆倒不觉得自己孤单——
他在这时接到了向南星的短信。
简简单单几个字,在教学楼外的烈日之下,商陆眯了眯眼才看清。
向南星:通过了?
商陆:嗯。
商陆等了等,向南星没再回复,商陆便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的毕业礼物,也不知她考虑好了没有。
可惜手机刚揣回兜里,就又响了。
这回是姥爷打来的电话。
“答辩完了么?”
“嗯。”
“那是不是今天就回家住了?”
“我这两天实验室还有点事情,可能会晚几天再回家住。”
他说起谎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万一……她真的把毕业礼物送他了,他这两天还怎么回家住?
姥爷也没怀疑,只说:“南星刚给你送毕业礼物来了,要不要我给你寄到学校去?”
“……”
“……”
偶遇拍毕业照的学哥学姐时都没能停住的脚步,终于在这时被堪堪逼停了:“什么?”
姥爷说:是个盒子,包得很漂亮。
商陆当天下午就收拾完所有行李,回了家。
向南星一言不发送到他家去的礼物,还真是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大概她对他想要的礼物有什么误解?怎么会是个盒子?
商陆回了房间,把姥爷转交给他的盒子随意地放在桌上,摸出手机准备给向南星打个电话,想了想又作罢,拿过盒子不怎么客气地拆开。
一脸淡漠。
却在拆开盒子的那一瞬,脸色一凝。
盒子里是张房卡。
看来对于他想要什么礼物,她并没有半点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红包我还没发,没收到的不要急哦,我现在回去发。
本章500红包,红包口令:车已进站,乘客们准备好车票,排队上车。
口令或字数相当自由2分评皆可。
☆、第 33 章
酒店名称和房间号就在装房卡的纸套上写着。
以及——
“9点哦, 别迟到。”
每个字都特别方正, 是向南星的字迹——跟她的人特别不搭。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所期待的进行着, 商陆却莫名有些紧张,捏着房卡的手紧了紧, 又松开。
轻飘飘的一张房卡, 意味着的责任倒还挺重。他倒是想让她一到法定年龄就结婚,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么说铁定吓跑她。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 安全感给得不够, 不行, 给得太多, 也不行。
而且没有任何前.戏就直奔酒店,是不是显得他有点儿……操之过急?
其实商陆赶回家那会儿, 向南星刚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她今早没课, 特地来给他送礼物——都不好意思直接交给他。
也不知道商陆什么时候能回家拆礼物。
她可是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他……
她下午还得赶回学校,上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药理学。下学期开始, 她所在的中医临床专业将不再安排西医课程。
正好商陆准备出国这段期间,她也要开始忙了。
之前的假期,向南星基本没正经实习过,无论是她爸所在的中医院内科, 还是她爸开的医馆, 她都是裙带关系,向大夫又向来是自己技艺高超,却没有带徒弟的本事——堂堂一个主任, 带出来的徒弟职称还没副主任带出来的徒弟高。
向大夫总说自己心软,做不了严师,向南星最近却一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劲儿,说想去阜立第一附属医院实习,向大夫倒也不觉得自己被闺女嫌弃,还找了自己在阜立第一附属的旧同学牵线。
原本阜立第一附属并不在向南星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商陆姥爷在阜立第一附属出过事,她也见识过院长是如何徇私的。
商陆反倒建议她去。
“医院没有错,错的是只看重一己私欲的人。”
在大多数事情上他都比她理智。而且他们都知道,阜立大学07年成立中医系,阜立第一附属的副院长张南均功不可没。
张南均是中医出身,老院长临退二线,张南均如果能接任成为新院长,那就有意思了,毕竟阜立至今,还不曾有过中医出身的第一把手。
但即便向大夫找了关系,想进阜立第一附属实习,也半点不容易,张南均显然是个严师,即便他不带实习生,实习生的录用门槛照样由他制定。
向南星去年大二时还听中医系的学哥学姐们说,阜立第一附属的中医部,实习生的通过率基本是10进1,即便是阜立大学的亲生子们,也没有任何后门可走。
在校成绩作为实习生的考量标准之一,向南星最近复习也算拼了老命。
向南星的转变,向大夫看在眼里,却显然把这一切功劳归功到了别处:“早知道就让你俩高中就早恋,那样的话,说不定我闺女大学就在清华上了。”
向妈习惯性拆台:“你当清华是你家?说上就能上?”
向南星虽一向站在她妈这边,附和道:“就是就是。”
虽然向南星打心底里是赞同她爸的:男友若是交的好,清华不再是梦想……
向南星也确实想努力试试,她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商陆打电话给她时,向南星正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看书。
“礼物我收到了。”
商陆说。
那语气,一贯的平淡下似乎还藏了丝波澜。
向南星猜他肯定已经把礼物拆开来看过了,避重就轻“哦”了一声。
“我想见你。”商陆的声音渐显低沉。
“晚上就能见啦。”
“现在。”
莫非真如迟佳所言,男生到了这个节骨眼,都会猴.急?
向南星的手在书角上划拉着:“可我下午有课,最后一节药理课。”
“……”
“课上老师会押重点,我没法逃课,”向南星也怕提早见面,自己会破功,“咱们还是晚上9点见吧。”
商陆倒是从不为难人:“好吧。”
向南星也不清楚商陆同意的是她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等她人到了教室,迟佳已经替她占好了座位——
最后一排,上课开小差的绝佳位置。
向南星想往前坐,无奈前排的位置都被占满了,毕竟老师要在课堂上押题,谁都想离得近一些。
唯独迟佳无所谓。
迟佳心思早不在这儿了,只想赶紧混完本科,追随陈默的脚步出国。
为了能出国,迟佳辅修的护理学成绩倒是不错,至于中医临床,低分飘过,能确保顺利毕业就行。
“赵伯言他们已经在酒店布置了,你看——”迟佳拿着赵伯言送她的最新款iPhone4,划拉着赵伯言从前方传回的照片,“你说赵伯言是怎么想的,他当商陆是妞儿吗?竟然把房间弄成粉红色。”
赵伯言送的这台iPhone4,迟佳退回去三次,赵伯言最后恼了,以绝交威胁,迟佳才“勉强”收下。
向南星刚开始还没懂,迟佳这么折腾为了啥?
可迟佳自有她的一套理论,就因为她这么折腾了,她既拿到了想要的手机,赵伯言还觉得她和其他姑娘不一样,一点儿都不拜金。
迟佳的理论永远一套接一套:“他要你就给,他给你就收,那该多无趣。无趣久了,男孩子就腻了。”
鉴于商陆总反其道行之的个性,迟佳还特别声明,“这道理搁谁身上都适用,包括!商陆!”
于是乎,在迟佳的建议下,才有了今晚9点的“惊喜”。
可惜就算迟佳是个好头目,赵伯言也不是个好执行,看着照片上,赵伯言挂了满墙的粉色气球,连向南星都直摇头:“商陆最讨厌粉红色。”
向南星此话一出,迟佳赶紧低头回复赵伯言:“赶紧把气球换了。”
至于要换成什么颜色——
迟佳抬头问向南星:“商陆喜欢什么颜色?”
向南星刚想说黑白,又觉得不妥,满屋子黑白,这是开庆祝会,还是追悼会?
可当她好不容易回忆出商陆第二喜欢的颜色,却有人抢先替她答道:“蓝白色。”
此话一出,向南星和迟佳皆是一愣。
那声音分明是……
顺着声音源头望过去,果然商陆正从教室后门走进来。
商陆随手翻下迟佳身旁的空座椅,坐了下来。
迟佳眼疾手快,顺手就把手机屏幕倒扣在了桌上。
商陆脸色如常,应该没看见迟佳和赵伯言之间的短信内容。
倒是迟佳这反扣手机的动作,商陆注意到了,在这时,目光才第一次瞅向迟佳的手机。
向南星吓一跳,赶紧把商陆的注意力岔开:“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课?”
却打了磕巴。
迟佳的心理素质可比向南星好,这会儿已经揶揄着笑了起来,替商陆回答向南星:“爱的感召呗。”
商陆倒是从不和向南星之外的女生开玩笑,面对迟佳,答得很是官方:“我帮她复习生化的时候瞄到过她的课表。”
迟佳朝向南星挤眉,很是替向南星荡漾。
坐在向南星和商陆中间的迟佳,揶揄之外还挺自觉:“我这电灯泡是不是该自觉坐远点儿?”
商陆一扬眉:上道。
可惜迟佳刚准备和商陆换位置,老师就进了教室。
认出了商陆的那些同学,目光早已黏在了最后一排,老师走到跟前都还全然未觉。
老师也因此发现了班里多出了个生面孔。
可惜老师正准备说什么时,商陆已放弃和迟佳换座位,乖乖坐好。
老师对着这位面生的学生也就网开一面。
然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发现商陆,交头接耳的声音已依稀可辨——
这位早就退学了的老同学,怎么又回阜立了?
商陆在阜立的短短一年间,可是掀起过不小波澜,加之如今的商陆竟和两个女生坐一块——商陆可是和其中一个传过绯闻的。
同学间的这番小小骚动,终于惹恼了老师,老师在这教室里纵观一眼,押题环节瞬间成了课堂提问。
“阿托品的药理作用有哪些?”
老师手里卷着的卷子,一下一下敲着讲台,突然手上一停,下巴点点教室最后一排:“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老师的目光分明已锁定商陆。
商陆稍稍一愣。
向南星刚准备站起来试图混淆视听——反正老师只是下巴点了点后排,说不定叫的是她呢?
不料老师随口补上一句:“就最后那排那位男同学。”
向南星就这么半站不坐地卡住了。
商陆倒是站起得很是从容。
虽说商陆大一也学过药理学,但老师提问的可是大三的知识点,向南星琢磨着,自己现在给商陆弄份小抄还来得及么?
答案应该是,抑制腺体分泌……
向南星刚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抑”字,商陆已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抑制腺体分泌 ,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 ,松弛内脏平滑肌 ,和升高眼内压,调节麻痹。”
向南星一愣。
“升高眼内压、调节麻痹”这一点,她竟然没复习到?赶紧记下。
然而面对满分答案,老师反倒皱了眉。
莫非这面生的学生真是这个班的?
老师不信,又问:“哌替啶的各种临床应用有哪些?”
“麻醉前给药,支气管哮喘,代替吗啡用于各种剧痛,以及——”商陆的声音张弛有度,“可与氯丙嗪、异丙嗪组成冬眠合剂。”
向南星原本紧握着笔的手渐渐松了。
撇撇嘴。
想担心一下他,他都不给机会。
真是的……
老师也没辙了,摆摆手让商陆坐下。
班上其他同学倒不怎么惊讶,都以为商陆退学重考之后学的依旧是临床——
迟佳却已经忍不住小幅度鼓起掌来。
这可没能逃过老师的法眼眼,好学生向来有优待,老师拿这男孩子没办法,对迟佳倒是不怎么留情面:“迟佳,这次就算了,以后少带家属来蹭课。”
“……”
“……”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老师是以座位远近论亲疏,同学们一点不加分辨,便信以为真。
向南星倒追商陆未遂的绯闻可是传了很久,怎么商陆如今成了迟佳的家属?
最后排的三个人则是同一时间拉了脸。
向南星面对着同学们突然投向她的,那一道道饱含深意的目光,已经完全能想象,他们脑子里正如何脑补俩闺蜜是怎么抢男人的。
抢男人抢到了课堂上,刺激。
迟佳赶紧摆手:“不是的老师……”
却被老师冲全班喊话的声音打断:“好了别吵了,正式上课。”
直到一堂课结束,迟佳也没再找着解释的机会,迟佳面对向南星怎么好意思?
向南星虽有点不是滋味,但总归是心大:“嗨,让他们八卦去好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他们还八卦她倒追商陆不成,把商陆吓得退学嘛。
反正在大家眼里,她早就是个倒追失败的可怜虫。
眼看老师已经在准备下课,商陆却突然举了手。
老师对这学生印象蛮好——虽然他依旧不认为这位学生是这个班上的——点头允许商陆发言。
商陆当着全班的面站了起来:“老师,您刚才有个知识点说错了。”
当着全班的面被个学生怼了,老师的脸色顿时不怎么轻松:“哪个?”
“就是那个……”商陆一顿。
全班都竖着耳朵在听。
“我其实是向南星的家属。”
“……”
“……”
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教室顿时陷入鸦雀无声。
向南星又何尝不是傻了眼?
连见惯大场面的老师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终于清了清嗓:“下课下课!”
现在这帮学生……
就知道胡来!
老师前脚刚走,教室里彻底炸了。
商陆这人,天生带着股生人勿进的劲儿,其他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逮着坐在前排的、向南星的另外两个室友,好生问问。
趁着大多数人还没能从他投下的炸.弹中清醒过来,商陆拉着向南星直接从后门溜了。
任身后风言风语。
迟佳很识相地留在了教室里,虽没跟出来,发短信的手速却是无人能及,一连发了三句:“羡慕死我了。”
末了还补充一句:“如果陈默哪天也能当众对我来这么一下表白,我大概会厥过去。”
刚被商陆拉到教学楼外的向南星不由侧眸看看商陆。
暂且不论他刚才那算不算表白,被人羡慕的感觉,竟似春风拂面。
以后谁再乱传她是倒追不成的可怜虫?
向南星忍住嘚瑟,回道:“你还待在教室里干嘛?不去帮赵伯言布置房间?”
“我一会儿再去。这帮人不是喜欢八卦吗,我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让他们八卦个够。”
惊天地泣鬼神?向南星刚想让迟佳算了,商陆却突然说:“你让她悠着点儿编。”
向南星慌忙一抬头。
他刚才瞄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向南星手一抖,都顾不上回复迟佳了,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
抬头窥伺他脸色——无恙。他刚才让迟佳悠着点儿编的语气,回想一下,也确实是很稀松平常的语气。
向南星这才勉强松口气。
他应该没看到她和迟佳的所有聊天内容……
吃完了晚饭,向南星又拉着商陆在学校里瞎逛了一会儿。眼看快9点,迟佳发了个“OK”的短信给她,向南星反倒紧张起来——
“有惊喜给你。”
她虽是笑着说,手指却悄悄搅在了一起。
商陆配合地扬了扬眉,但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为了配合她——
大概他早就知道她给的惊喜和那张房卡有关?
只是他肯定想不到,此惊喜,非彼惊喜……
打车带着商陆到了酒店。
一路安静。
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他透过电梯壁瞧见她那绷得不成样子的脸,倒是笑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她能不紧张吗?
毕竟……
当商陆用她给他的房卡刷开房门的下一秒,原本暗着的房间顿时亮灯。
满屋子的人,配合着手拉花的响声,齐齐冲商陆叫道:“恭喜毕业!”
面对一屋子突然出现的人,商陆竟没有半刻的愣怔,甚至很自然地应道:“哇,谢谢。”
他那声“哇”,似乎……没什么惊喜的成分?
离他最近的向南星刚因此一驻足,却来不及侧眸看商陆,商陆已先行被屋里的人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给他准备了礼物。
商陆的朋友都来了,同实验室的纪行书、蒋方卓也都在。
眼看商陆很快就融入了气氛,甚至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还更配合,向南星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挺怕商陆生气的。
只是渐渐的,谁和商陆喝,商陆都来者不拒——进入状态这么快,向南星反倒不在状态了。
眼看商陆又干掉了一瓶啤酒,向赵伯言要了送酒的电话号码之后,便脚步虚浮地去走去安静的角落打电话,向南星有点不确定地跟过去。
商陆见她跟来,冲她笑笑。
俨然已经有了醉意。
“怎么喝这么多?”
其实向南星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听什么答案。
他歪头想想,破天荒带了点傻气:“因为开心。”
真的开心?
向南星仔细看他的眉梢眼角,却被他搂过去。
“真的开心。”
他很郑重地又回答了一遍。
“……”
他甚至笑着说:“其实我自己都很纳闷,我明明应该生气的……”
向南星心里一咯噔。
如果他不是喝了这么多,会不会说这番话?
向南星不知道。
但她其实已经隐隐料到他会这么说了——
在他进门发现一屋子人的那一刻,在他很不走心地说出“哇,谢谢。”的那一刻。
他想要的毕业礼物是什么,她很清楚,却和这帮人一起安排了这么一出,他刷卡进门的那一刻,心情应该是从峰顶跌落山涧吧。
他却说:“在听见迟佳对你说,赵伯言把酒店房间全弄成粉色的时候,我其实差点就生气了。”
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说话时蕴着酒气。
向南星却蓦地僵了。
原来……
他早在下午那堂药理学开课前,就已经知道她今晚的安排了?
却……
还能有课堂上的那一出?
商陆没生她的气,反倒生起了自己的气:“我怎么偏偏对你容忍度这么高?烦。”
这个问题,向南星回答不了他,商陆也回答不了自己。
他的目光,又何止是郁闷?
那一刻,向南星突然舍不得了。
舍不得对他欲擒故纵了……
“去他妈的!”
她突然骂了一句粗口,商陆一愣。
去他妈的欲擒故纵。
去他妈的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
去他妈的……
统统去他妈的……
商陆回过神来的同时,已被她捧了脸:“我后悔了……”
“……”他此刻扬起的眉,才是真的诧异。
向南星可不管他懂不懂,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朝玄关拽去……
起码在这一刻,她做的决定,她不后悔。
赵伯言发现商陆不见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他张望着问:“商陆呢?”
喝得醉醺醺的纪行书随口回道:“去厕所了吧。”
迟佳听赵伯言这么问,也下意识地去找向南星,然而房间里哪还有向南星的身影?“你们看见星仔了吗?”
纪行书还是那句:“去厕所了吧。”
纪行书话音刚落,蒋方卓就从房间的唯一一间厕所里,推门走了出来。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蒋方卓。
又皆是一愣。
还是迟佳最先反应过来:“你看见向南星了么?”
蒋方卓摇了摇头:“她找我借了1200,之后就……再没见她。”
1200?
所有人一头雾水。
只有赵伯言对这个数字还有点印象。
这个酒店,这间房型的费用,正好1200。
此刻的赵伯言已然半醉,哪顾得上替大家解疑答惑?光顾着一边摇晃手里的空酒瓶,一边昏头涨脑地纳闷——
商陆十分钟前找他要了送酒的电话,怎么,酒到现在还没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33章和34章之间会有个33.5章。33.5章不在晋江更新,明晚也就是22号晚上9点,去我公众号”蓝白色呀“,回复335自提第33.5章。
后天也就是23号晚上,再继续在晋江更新34章。
本章500红包,红包口令:暗号已get,明晚9点,不见不散。
红包或字数相当2分评皆可。
☆、第 35 章
“况且我又没瞒着赵伯言, 他知道我是为了陈默……”
迟佳的立场很明确了, 她和赵伯言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向南星想了想, 决定不跟迟佳硬碰硬。
赵伯言既然已经把车卖了,那肯定打定主意, 要帮迟佳承担密歇根的学费——
除非迟佳自己不肯收。
迟佳在电话里这态度, 看来也打算收下这笔钱。
赵伯言掏了几十万, 万一他心怀不轨,打算从迟佳身上换点什么回来, 向南星反倒能理解, 可万一赵伯言真的不图一点回报, 只为了成全喜欢的人, 那也太让人心疼了。
半晌,打定了主意的向南星突然道:“佳佳, 你肯定还不知道, 陈默是喜欢你的。”
手机那头的迟佳,瞬间没了声。
“那是陈默亲口对我说的。当时商陆也在场, 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商陆。”
商陆在所有人眼里可都是天塌下来,都不屑于撒谎的,迟佳终于迟疑着出了声:“陈默……什么时候说的?”
向南星没回答, 只顺着自己刚理清的思路继续道:“咱们的圈子就这么大, 几乎个个都认识赵伯言,万一陈默知道你的学费是赵伯言给的,陈默会怎么想?陈默这人看起来好说话, 但其实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迟佳看来是犹豫了,可还是不忍放弃这送上门的机会,“那你和赵伯言都别说,不就好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么?”
向南星反问她。
“……”
“……”
向南星这番话似乎真起了作用,迟佳知道了陈默的心意,这更坚定了她要去密歇根的念头,她似乎也没收赵伯言的那笔钱。
不然赵伯言也不会跑向南星这儿来旁敲侧击地打听,迟佳最近是怎么了,突然不理他——
而赵伯言找到向南星时,向南星正在商陆新租的房子里……复习。
商陆在托福班附近的五道口租了个开间,向南星最近总有事没事跑那儿去。
因为每年阜立第一附属的中医部,实习生的招考内容都是副院长张南均亲自出的题,每年的题都不一样。
实习生前半年基本在儿科、脾胃、急诊、中药、外科、妇科、肿瘤科、针灸科这8个科室轮,和这几个科室有关的,都可能是考题。
向大夫帮闺女整理了这几个科室在临床上最常碰到的问题,却不知闺女拿了他整理出的宝典,美名其曰要在学校复习,图清净,实际上,一天学校都没回过。
她一个人复习,也确实没有商陆监督她时效率高。
商陆白天上完了托福班,回来就检查她今天复习的成果——
她今天复习的是中医方剂,他就考她中医方剂:“扁桃体炎。”
这向南星刚背过,自然信手拈来:“扁桃体炎,属外感风热,或感冒风寒,郁而化热,火热上攻咽喉。宜清热解毒,利咽消肿。取九里明12克,一点红9克,射干6克,甘草6克。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看来她今天没偷懒,商陆点点头,随意翻着,看接下来要考她什么,却在翻到了“内科杂病类”时,一顿。
合上宝典,问道:“那……房事昏厥呢?”
向南星刚见他合上宝典,正纳闷着,瞬间也愣了。
向南星知道,她最近那啥完了之后,总装睡,他肯定猜到她是怕他再来第二次……
他又不好提这茬,竟通过考她这道题……
鸡贼。
向南星乜斜他一眼。
他坦然得就像个刚正不阿的考官。
向南星只能如实答道:“精气暴脱,需益气通阳,温阳救逆。制附片9克,人参6克,白术3克,干姜3克,广木香4.5克。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他都没看答案就把宝典合上了,又怎么知道她回答得对不对?
等他装模作样地重新打开宝典找题考时,向南星打断他:“想不想知道欲望过亢怎么治?”
她冲他,眯着眼睛假笑。还真是教学相长的好学生,这么一会儿,就知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商陆清清嗓子,原本坐在书桌前一副考官的架势,这时却避重就轻起了身 “赵伯言一会儿会过来找我们,家里要不要收拾一下?”
边说边背过身去,收拾起了散落一桌的书。
向南星可不信,硬让他转回身来听:“男子欲望过亢,属肝胆湿热。需清热燥湿,舒肝行气。柴胡4.5克,青皮4.5克,龙胆草4.5克,山栀4.5克,大黄4.5克……”
他租的开间就这么小一地儿,商陆被她缠得无路可退,突然很认真地问:“吃这么多药,从过亢吃成了早衰怎么办?”
向南星毫不谦虚,当然也没把话当真:“那我也能把你治好咯。”
他却似乎当了真,严肃地思考了一阵:“不如听听我的方子?”
向南星一扬眉。
他还懂得开方子?他现在没那么讨厌中医,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分明是唬人的。
他却反拉住她的手,特别正经道:“那就是——”
“……”
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请女朋友帮忙消耗多余的精力。”
把她扔床上,密实地覆上去,连买药钱都省了。
向南星尖叫着躲,一米五宽的床,差点跌到床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捞回来,他冲她耳朵吹气,向南星痒得到处躲,又恼又笑的:“你不是说赵伯言一会儿来找咱么?”
商陆已经去撩她的T恤了,哪还顾得上赵伯言?“让他在楼下等半小时,哦不,一小时。”
“……”
没一会儿,房间里再没动静。
只有濡湿的吻,发出细密而暧昧的声音。
天还没黑就这样……真的好么?
向南星来不及思考这些,早在他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这时响起的清脆门铃声,如水滴洒在烧红的炭木上,瞬间烧没了影。
向南星刚因门铃声缩了缩肩膀,便又被他悉数展开,他看着她的眼睛,分明在说:别管它……
向南星倒是做到不管这门铃声了,岂料商陆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可比门铃声大声多了,商陆不悦地挫了挫眉,刚要起身去关掉手机铃声,门外就传来赵伯言特别不满地嚷嚷——
“商陆!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床上床下的二人双双一愣。
等向南星把衣服全都穿了回去,商陆才去把门打开。
门外的赵伯言贱兮兮地往开间里一瞅,明知故问:“向南星也在啊?没打搅你们吧?”
商陆面无表情一张脸:你说呢?
年轻人,火就是旺,赵伯言未免自己被殃及,缩缩脑袋,绕过商陆,进屋去找明显更好说话的向南星:“听说你要考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考着了么?”
向南星正忙着把她那几件晾在阳台的内衣收起来,头也不回,随口应了一句:“现在才7月,8月才考。”
“哦!我就纳闷了,阜立第一附属现在这么牛?光招个实习生都要十进一了,以后正式编不得挤破头?”
赵伯言破天荒没去嘲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都知道她和商陆住一块了,阳台上晒点衣服怎么了?
向南星忙着把刚收回的内衣往衣柜里塞,没觉察出赵伯言又什么不对劲,只道:“你消息还挺灵通,迟佳告诉你的吧。”
一提迟佳,赵伯言脸色稍稍一变,转瞬又掩饰过去,恢复了一贯的痞气:“迟佳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怎么都找不着她人?”
向南星刚想应一句,商陆却插了嘴:“别兜圈子了,你想问她什么就问吧。”
向南星蓦地怔住。
看看商陆,又看看赵伯言,后者已经心虚地笑着挠头了——
敢情赵伯言这次是带着目的找上门来的?
既然已经被商陆猜到,赵伯言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一屁股坐在了书桌椅上,特别无奈地冲向南星摊牌:“迟佳已经一个星期没理我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商陆把头扭向一旁,那不愿搭理的模样,分明已经猜到赵伯言是为了迟佳的事而来。
向南星倒是挺惊讶。仔细回想一下,一个星期前,迟佳才打电话给她,说赵伯言把车卖了。
向南星如今的立场还挺尴尬,她虽然不同意迟佳利用赵伯言,但总不能当着赵伯言的面,把迟佳跟她说的那些都抖搂出来吧?
太伤赵伯言的自尊了——
向南星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商陆却突然锁定了赵伯言随手搁在门口鞋柜上的一串钥匙。
“你的车怎么又提回来了?”
商陆突然问。
一提这茬,向南星也顺着商陆的目光看去了鞋柜上的那串钥匙——
果真里头有把帕拉梅拉的车钥匙。
赵伯言烦躁地抓了抓头:“我不是把车抵给朋友的朋友换现钱嘛?本来这两天就要把车过户了,哪想到迟佳竟然拿着我给她的钱,转头又把我的车赎了回来。”
相较于赵伯言的烦闷,向南星反倒松了口气。
看来迟佳是听进了她的劝。
向南星又不好当着赵伯言的面说,迟佳这么做才是对的,只能朝商陆使眼色,让他安慰赵伯言几句。
然而这简直是所托非人,商陆哪会安慰人?赵伯言脑袋都耷拉成那样,他也就只有一句:“你说你,何必?”
“我就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好,”
赵伯言大概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真是傻气又执拗得不行。
可他就是这么坚信着的:“她喜欢陈默又怎样?陈默能有我对她好?我比所有人对她都更好,总有一天她回头能看见我。”
“……”
气氛简直陷入了死局,向南星硬着头皮打圆场:“都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
商陆却显然不想把这等糟心事再延续到饭桌上,也就没有接向南星的茬,抱着双臂站在赵伯言面前:“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看不见你的。”
赵伯言豁然抬头。
这是什么兄弟?冷水浇得他瞬间透心凉。
商陆这儿还有更凉的:“你以为迟佳是单恋陈默?他俩对彼此都有意思。”
赵伯言终于坐不住了,腾得站了起来:“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迟佳突然玩消失,还把钱还给你?难道不是因为要和你彻底划清界限?”
商陆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一旁的向南星都有点发憷。
向南星悄悄拽了下商陆的小指,让他别说了——
赵伯言这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商陆干架。
商陆倒是无所谓,干一架能让他醒醒也好:“你缠着她,她只会更讨厌你。放手吧。”
赵伯言却没有如向南星想得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虽然赵伯言那目眦尽裂的样子,真的很像这么回事。
可赵伯言终究是万般颓然,只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给了向南星:“迟佳和陈默真的是互相喜欢。”
向南星点了点头。
寂静如死的几秒后,赵伯言终是跌坐回去,一动不动,只是一声失笑:“那我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赵伯言开着他失而复得的小跑领着他俩去吃望京小腰。鱼龙混杂的小脏摊,到了深夜,一片喝醉的,多赵伯言一个也不多。
向南星已经在打哈欠了,赵伯言就还没停,只是越发胡言乱语:“要我也能长得和你一样帅,迟佳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你可以去整容试试。”
“滚!”
说着“滚”的赵伯言,却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把抻过商陆:“兄弟,你可真够狠的。”
“我只是比较清醒。”
赵伯言回击:“什么清醒?无情才对。”
这话向南星可不认同。商陆下午那番话,虽然字字戳心,赵伯言半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但这才是对赵伯言负责。
赵伯言彻底放下了,迟佳和陈默也能好好在一起。
向南星也就放心撇下他俩,打着哈欠上厕所去了。
赵伯言喝成这样,压根没发现向南星离开,一次性筷子瞧着空了的酒杯,示意商陆添酒:“哪天你跟向南星分开了,也能这么清醒?那我就真服你。”
“不会。”
商陆平淡无奇地说着,又给赵伯言开了一瓶。
赵伯言接过瓶子仰头就灌,哪顾得上去问商陆,这句“不会”,究竟是不会分手,还是不会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都市篇,商处也不能再叫商处了,起什么新代号好呢?思考……
商处:叫我商.一夜七次郎。
星仔:实名揭穿!哪有一夜七次,顶多也就……
商处:顶多?也就?今晚证明我真实实力的时候到了。
被人整,少了1/3积分,是让我很生气,你们的鼓励我都看到了,我会尽快找回状态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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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况且我又没瞒着赵伯言, 他知道我是为了陈默……”
迟佳的立场很明确了, 她和赵伯言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向南星想了想, 决定不跟迟佳硬碰硬。
赵伯言既然已经把车卖了,那肯定打定主意, 要帮迟佳承担密歇根的学费——
除非迟佳自己不肯收。
迟佳在电话里这态度, 看来也打算收下这笔钱。
赵伯言掏了几十万, 万一他心怀不轨,打算从迟佳身上换点什么回来, 向南星反倒能理解, 可万一赵伯言真的不图一点回报, 只为了成全喜欢的人, 那也太让人心疼了。
半晌,打定了主意的向南星突然道:“佳佳, 你肯定还不知道, 陈默是喜欢你的。”
手机那头的迟佳,瞬间没了声。
“那是陈默亲口对我说的。当时商陆也在场, 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商陆。”
商陆在所有人眼里可都是天塌下来,都不屑于撒谎的,迟佳终于迟疑着出了声:“陈默……什么时候说的?”
向南星没回答, 只顺着自己刚理清的思路继续道:“咱们的圈子就这么大, 几乎个个都认识赵伯言,万一陈默知道你的学费是赵伯言给的,陈默会怎么想?陈默这人看起来好说话, 但其实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迟佳看来是犹豫了,可还是不忍放弃这送上门的机会,“那你和赵伯言都别说,不就好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么?”
向南星反问她。
“……”
“……”
向南星这番话似乎真起了作用,迟佳知道了陈默的心意,这更坚定了她要去密歇根的念头,她似乎也没收赵伯言的那笔钱。
不然赵伯言也不会跑向南星这儿来旁敲侧击地打听,迟佳最近是怎么了,突然不理他——
而赵伯言找到向南星时,向南星正在商陆新租的房子里……复习。
商陆在托福班附近的五道口租了个开间,向南星最近总有事没事跑那儿去。
因为每年阜立第一附属的中医部,实习生的招考内容都是副院长张南均亲自出的题,每年的题都不一样。
实习生前半年基本在儿科、脾胃、急诊、中药、外科、妇科、肿瘤科、针灸科这8个科室轮,和这几个科室有关的,都可能是考题。
向大夫帮闺女整理了这几个科室在临床上最常碰到的问题,却不知闺女拿了他整理出的宝典,美名其曰要在学校复习,图清净,实际上,一天学校都没回过。
她一个人复习,也确实没有商陆监督她时效率高。
商陆白天上完了托福班,回来就检查她今天复习的成果——
她今天复习的是中医方剂,他就考她中医方剂:“扁桃体炎。”
这向南星刚背过,自然信手拈来:“扁桃体炎,属外感风热,或感冒风寒,郁而化热,火热上攻咽喉。宜清热解毒,利咽消肿。取九里明12克,一点红9克,射干6克,甘草6克。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看来她今天没偷懒,商陆点点头,随意翻着,看接下来要考她什么,却在翻到了“内科杂病类”时,一顿。
合上宝典,问道:“那……房事昏厥呢?”
向南星刚见他合上宝典,正纳闷着,瞬间也愣了。
向南星知道,她最近那啥完了之后,总装睡,他肯定猜到她是怕他再来第二次……
他又不好提这茬,竟通过考她这道题……
鸡贼。
向南星乜斜他一眼。
他坦然得就像个刚正不阿的考官。
向南星只能如实答道:“精气暴脱,需益气通阳,温阳救逆。制附片9克,人参6克,白术3克,干姜3克,广木香4.5克。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他都没看答案就把宝典合上了,又怎么知道她回答得对不对?
等他装模作样地重新打开宝典找题考时,向南星打断他:“想不想知道欲望过亢怎么治?”
她冲他,眯着眼睛假笑。还真是教学相长的好学生,这么一会儿,就知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商陆清清嗓子,原本坐在书桌前一副考官的架势,这时却避重就轻起了身 “赵伯言一会儿会过来找我们,家里要不要收拾一下?”
边说边背过身去,收拾起了散落一桌的书。
向南星可不信,硬让他转回身来听:“男子欲望过亢,属肝胆湿热。需清热燥湿,舒肝行气。柴胡4.5克,青皮4.5克,龙胆草4.5克,山栀4.5克,大黄4.5克……”
他租的开间就这么小一地儿,商陆被她缠得无路可退,突然很认真地问:“吃这么多药,从过亢吃成了早衰怎么办?”
向南星毫不谦虚,当然也没把话当真:“那我也能把你治好咯。”
他却似乎当了真,严肃地思考了一阵:“不如听听我的方子?”
向南星一扬眉。
他还懂得开方子?他现在没那么讨厌中医,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分明是唬人的。
他却反拉住她的手,特别正经道:“那就是——”
“……”
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请女朋友帮忙消耗多余的精力。”
把她扔床上,密实地覆上去,连买药钱都省了。
向南星尖叫着躲,一米五宽的床,差点跌到床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捞回来,他冲她耳朵吹气,向南星痒得到处躲,又恼又笑的:“你不是说赵伯言一会儿来找咱么?”
商陆已经去撩她的T恤了,哪还顾得上赵伯言?“让他在楼下等半小时,哦不,一小时。”
“……”
没一会儿,房间里再没动静。
只有濡湿的吻,发出细密而暧昧的声音。
天还没黑就这样……真的好么?
向南星来不及思考这些,早在他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这时响起的清脆门铃声,如水滴洒在烧红的炭木上,瞬间烧没了影。
向南星刚因门铃声缩了缩肩膀,便又被他悉数展开,他看着她的眼睛,分明在说:别管它……
向南星倒是做到不管这门铃声了,岂料商陆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可比门铃声大声多了,商陆不悦地挫了挫眉,刚要起身去关掉手机铃声,门外就传来赵伯言特别不满地嚷嚷——
“商陆!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床上床下的二人双双一愣。
等向南星把衣服全都穿了回去,商陆才去把门打开。
门外的赵伯言贱兮兮地往开间里一瞅,明知故问:“向南星也在啊?没打搅你们吧?”
商陆面无表情一张脸:你说呢?
年轻人,火就是旺,赵伯言未免自己被殃及,缩缩脑袋,绕过商陆,进屋去找明显更好说话的向南星:“听说你要考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考着了么?”
向南星正忙着把她那几件晾在阳台的内衣收起来,头也不回,随口应了一句:“现在才7月,8月才考。”
“哦!我就纳闷了,阜立第一附属现在这么牛?光招个实习生都要十进一了,以后正式编不得挤破头?”
赵伯言破天荒没去嘲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都知道她和商陆住一块了,阳台上晒点衣服怎么了?
向南星忙着把刚收回的内衣往衣柜里塞,没觉察出赵伯言又什么不对劲,只道:“你消息还挺灵通,迟佳告诉你的吧。”
一提迟佳,赵伯言脸色稍稍一变,转瞬又掩饰过去,恢复了一贯的痞气:“迟佳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怎么都找不着她人?”
向南星刚想应一句,商陆却插了嘴:“别兜圈子了,你想问她什么就问吧。”
向南星蓦地怔住。
看看商陆,又看看赵伯言,后者已经心虚地笑着挠头了——
敢情赵伯言这次是带着目的找上门来的?
既然已经被商陆猜到,赵伯言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一屁股坐在了书桌椅上,特别无奈地冲向南星摊牌:“迟佳已经一个星期没理我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商陆把头扭向一旁,那不愿搭理的模样,分明已经猜到赵伯言是为了迟佳的事而来。
向南星倒是挺惊讶。仔细回想一下,一个星期前,迟佳才打电话给她,说赵伯言把车卖了。
向南星如今的立场还挺尴尬,她虽然不同意迟佳利用赵伯言,但总不能当着赵伯言的面,把迟佳跟她说的那些都抖搂出来吧?
太伤赵伯言的自尊了——
向南星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商陆却突然锁定了赵伯言随手搁在门口鞋柜上的一串钥匙。
“你的车怎么又提回来了?”
商陆突然问。
一提这茬,向南星也顺着商陆的目光看去了鞋柜上的那串钥匙——
果真里头有把帕拉梅拉的车钥匙。
赵伯言烦躁地抓了抓头:“我不是把车抵给朋友的朋友换现钱嘛?本来这两天就要把车过户了,哪想到迟佳竟然拿着我给她的钱,转头又把我的车赎了回来。”
相较于赵伯言的烦闷,向南星反倒松了口气。
看来迟佳是听进了她的劝。
向南星又不好当着赵伯言的面说,迟佳这么做才是对的,只能朝商陆使眼色,让他安慰赵伯言几句。
然而这简直是所托非人,商陆哪会安慰人?赵伯言脑袋都耷拉成那样,他也就只有一句:“你说你,何必?”
“我就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好,”
赵伯言大概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真是傻气又执拗得不行。
可他就是这么坚信着的:“她喜欢陈默又怎样?陈默能有我对她好?我比所有人对她都更好,总有一天她回头能看见我。”
“……”
气氛简直陷入了死局,向南星硬着头皮打圆场:“都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
商陆却显然不想把这等糟心事再延续到饭桌上,也就没有接向南星的茬,抱着双臂站在赵伯言面前:“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看不见你的。”
赵伯言豁然抬头。
这是什么兄弟?冷水浇得他瞬间透心凉。
商陆这儿还有更凉的:“你以为迟佳是单恋陈默?他俩对彼此都有意思。”
赵伯言终于坐不住了,腾得站了起来:“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迟佳突然玩消失,还把钱还给你?难道不是因为要和你彻底划清界限?”
商陆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一旁的向南星都有点发憷。
向南星悄悄拽了下商陆的小指,让他别说了——
赵伯言这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商陆干架。
商陆倒是无所谓,干一架能让他醒醒也好:“你缠着她,她只会更讨厌你。放手吧。”
赵伯言却没有如向南星想得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虽然赵伯言那目眦尽裂的样子,真的很像这么回事。
可赵伯言终究是万般颓然,只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给了向南星:“迟佳和陈默真的是互相喜欢。”
向南星点了点头。
寂静如死的几秒后,赵伯言终是跌坐回去,一动不动,只是一声失笑:“那我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赵伯言开着他失而复得的小跑领着他俩去吃望京小腰。鱼龙混杂的小脏摊,到了深夜,一片喝醉的,多赵伯言一个也不多。
向南星已经在打哈欠了,赵伯言就还没停,只是越发胡言乱语:“要我也能长得和你一样帅,迟佳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你可以去整容试试。”
“滚!”
说着“滚”的赵伯言,却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把抻过商陆:“兄弟,你可真够狠的。”
“我只是比较清醒。”
赵伯言回击:“什么清醒?无情才对。”
这话向南星可不认同。商陆下午那番话,虽然字字戳心,赵伯言半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但这才是对赵伯言负责。
赵伯言彻底放下了,迟佳和陈默也能好好在一起。
向南星也就放心撇下他俩,打着哈欠上厕所去了。
赵伯言喝成这样,压根没发现向南星离开,一次性筷子瞧着空了的酒杯,示意商陆添酒:“哪天你跟向南星分开了,也能这么清醒?那我就真服你。”
“不会。”
商陆平淡无奇地说着,又给赵伯言开了一瓶。
赵伯言接过瓶子仰头就灌,哪顾得上去问商陆,这句“不会”,究竟是不会分手,还是不会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都市篇,商处也不能再叫商处了,起什么新代号好呢?思考……
商处:叫我商.一夜七次郎。
星仔:实名揭穿!哪有一夜七次,顶多也就……
商处:顶多?也就?今晚证明我真实实力的时候到了。
被人整,少了1/3积分,是让我很生气,你们的鼓励我都看到了,我会尽快找回状态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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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好在赵伯言所在的临床医学是医学系最忙的一个专业, 赵伯言虽然是本硕连读, 大五照样实习累如狗。
赵伯言本意为了偷懒, 都没选阜立第一附属这样的三甲医院,而是靠家里关系进了个二甲医院。本想着还能有时间偷个懒, 陪迟佳去上上语言课, 如意算盘却彻底打翻了, 反倒开始向带他的总住院医师讨活干。
赵伯言难得休息,就跑来骚扰商陆。商陆这人早习惯一心二用了, 边听赵伯言说话, 他还能边做模拟题。
向南星可没这能耐, 她在另一边温书, 就总被赵伯言的声音勾去——
“你知道吗,我爸都对我刮目相看了, 说我研一再给我换辆车。”
赵伯言家里做医药保健的, 从小对赵伯言放任,也没打算真让赵伯言当医生。
“可开再好的车有什么用?副驾上永远没喜欢的姑娘。”
听到这里, 商陆才首次放下放下笔,从模拟题中抬头:“言子,你再这么矫情下去,我这儿可不接待你了。”
赵伯言这才悻悻然闭了嘴。
安静不过三秒, 又没得闲, 转头骚扰向南星去了:“嫂子,我最近失眠,你让你爸给我开服药呗。”
“你人都在医院实习了, 有病不去医院看?”
“我在医院的一举一动我爸门儿清,要是被他知道我有点小病小灾,肯定第一时间把我提回家。我好不容易发奋一回,得对得起自己。”
还挺有追求……向南星对赵伯言有点刮目相看了,正准备喊赵伯言过来,她给他切切脉象,就被商陆打断:“给他个姑娘,比吃什么药都管用。都是没女人闹的。”
拆台来得如此迅速,赵伯言始料未及,“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你有女人了不起啊?”
商陆扬眉:就是了不起,怎么?
赵伯言这回可没让他:“等你明年出了国,看看谁惨?让你有女人也见不着,跨着太平洋呢,呵呵呵。”
说着不忘目光朝向南星的方向一摆。
商陆愣了一秒,沉下脸,扭回头,继续去对模拟卷的答案。
105分,不错的成绩,商陆的表情却没有因此回暖。
赵伯言那叫一个怂,见情况不对,赶紧贴过来讨好:“太平洋算啥?现在打飞的也就十几个小时。”
背对着他们的向南星沉默地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没查过北京飞纽约的机票,十几个小时不假,来回一两万,也就赵伯言说得轻松。
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补贴也就那仨瓜俩枣……
愁人。
然而阜立第一附属的笔试就在隔天,向南星没工夫愁这些,她倒也一贯是心宽之人,隔天一早,商陆骑着他的二手电动车,送她去了阜立第一附属,替她解安全帽的时候还问她:“紧张么?”
向南星摇摇头,再看他那副抿唇紧眉的模样,忍不住取笑:“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
还有心思嘲笑他,看来是真的不紧张。
商陆也就放心了:“你爸可一直都知道你住我这儿,万一你考砸了,责任可都在我。”
向南星这回终于脸色一变:“我爸他……”
他不是应该觉得自家闺女一直住学校复习的吗?
见她这样,商陆不得不食指戳戳她半点不懂转弯的脑袋瓜子:“你爸只是看透不说透而已。”
向南星悻悻然耸耸肩,真是……开明的爸爸。
也没工夫跟他耽搁,捧过他的脸,响亮地亲了下他的嘴,跑了。
笔试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向南星考完了发现,阜立的试题压根就没外界传得那么邪乎,都是她复习到的知识点。
向南星提早交卷出来,一门心思要找谁吹吹牛,第一个就想到了商陆。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
“就考完了?”
商陆问她。
“对啊。题好难,幸好我都会。”向南星嘴上是惊险过关的语气,脸上却早已得意地不行,“下午我们去水立方吧,那儿刚开了个水上乐园。”
“好。”
“你在哪儿呢?”刚走到路边的向南星一边问,一边张望着来车方向。
要不今儿奢侈一回,打个车去找他?
可是翻完了自己的零钱包,只能作罢,径直朝过街天桥走去,准备去对面搭公交车。
她可得未雨绸缪,现在就开始攒机票钱。
再者,商陆毕业那晚,她找蒋方卓借了1200,至今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也还没还清,虽然蒋方卓最近总是中美两头跑,应该早忙忘了这点钱的事。
向南星倒记得很清楚。
早知道那晚开个三四百价位的房得了……
可惜那时的她哪计较的了这么多?
向南星烦躁地抓抓头,刚要踏上过街天桥,就被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吹着口哨逼停了。
那小混混就坐在过街天桥的上桥口,将她上下一打量,目光锁定她衬衣的前襟。
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皱着眉低头一瞅,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正式的白衬衣,天儿太热,出了汗,白衬衣的前襟隐约透出了内衣的颜色。
对方的目光还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向南星骂了一句:“搋逼!”
那人一愣。想不到小姑娘还挺不好欺负:“嘴挺脏啊。”
“没你眼脏。”
那人横着一张脸,径直起了身,向南星一看对方身高,顿觉失策,还以为对方是个小个子,没成想竟是个大块头。
赶紧调头准备开溜。
对方却已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向南星自然拔腿就跑。
身后的脚步,也分明由走变跑。
却转瞬间被“哐当”一声打断。
向南星自顾不暇,更来不及回头,就听那混混不知冲谁骂了一句:“你怎么开车的!”
被骂的那人却没有任何动静。
而那混混,俨然调转了目标:“长没长眼?”
向南星这回终于敢暂时停下脚步回头瞅瞅了,可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一辆电动车已驶到了她跟前。
向南星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拉坐上了电动车,“嗖”地跑了。
向南星惊魂未定,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被甩得老远的小混混,才放下心来两手一抄,抱住商陆的腰:“你刚没真的撞着他吧?”
“我倒是想。”商陆的声音伴着闷热的风,传到向南星这边,“可惜电动车刚启动,马力就这么点儿。”
向南星笑着拍拍他的肩。他已经把电动车开出了赵伯言开小跑的架势了,知足吧。
商陆直接把她送回了他的租屋。
“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咱再出门,”商陆看看她那白衬衫,特地补充了一句,“换件深色的。”
正准备去衣柜拿干净衣服的向南星,一愣回头。他怎么知道……
商陆脸色不太好,直接上前打开衣柜,替她选了件深色T恤:“你和那搋逼争执那会儿,咱俩通话还开着。”
向南星也猜不透他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只能凑过去插科打诨:“我当时是不是很英勇?”
商陆忍不住笑了,但也只是笑过一秒,便抿了唇,把手里的T恤往她脑袋上一罩:“快去洗澡。”
向南星不罢休,把T恤从脑袋上扯下来:“夸我一句会死啊?”
也不知道他突然不开心个什么劲儿。
商陆沉了口气。
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再墨迹,我可鸳鸯浴了。”
“……”
“……”
五秒后向南星已经躲进了浴室“砰”地关上门。
还是这招对她管用。
商陆抚了抚额。
等向南星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商陆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
向南星视线越过他肩头,见他正捣鼓着电脑,还以为他在查去水立方的路线:“查好怎么坐地铁了没?”
他现在用的还是09年那会儿,他送她的那台iPhone3gs,他买了新手机送她之后,就用她换下来的这台旧的3gs。
向南星用东西特费,这台3gs到商陆手里时,程序稍微装多一点就死机,他也就没装手机地图。
向南星自然以为他开电脑是为了查路线,不成想他把电脑合上时,顺手就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本还脸上笑嘻嘻的向南星,忽地敛了笑:“这是干嘛?”
“我把密码改成你生日了,以后这张卡你用着。”
“我不要。”
向南星把卡推了回去。
“我不想看我女朋友为了省钱不打车,再碰上那种轻浮的傻.逼。”
“你……你都看见了?”
就她到了路边想打车,算了算兜里的零钱,又作罢那会儿?
“你笔试那会儿我就一直在阜立外头等你。”
“那我也不能要。”
在这个问题上,向南星可不分毫不退让。
商陆跟他爸关系一直不好,成年后就没管家里要过钱,他最近报班、租房花了不少,应该都是他攒的奖学金和实验室的项目提成。
虽然不知道他在叶氏清影那儿拿了多少提成,但向南星总觉得应该没多少。
就算他拿到了哥大的全额奖学金,也得留着钱生活不是?
她不接卡。
他就不收手。
多少有点僵持的意味。
向南星之前觉得他坚持自我很酷,现在倒觉得他一跟筋了。
可就算他一根筋,她也有办法治他:“我现在又花不了什么钱,等你以后真的有钱了,给我几百万我都嫌少。到时候你也弄辆赵伯言那样的小跑,我就坐副驾,让你成天带着我,专去那种死贵死贵的地儿消费。”
“别剽窃人迟佳的台词。”
向南星撇撇嘴:“这是我们所有女人的心声。”
差点被他带跑偏,又赶紧回到正题:“所以你现在卡里这点钱,我压根看不上。我眼界高着呢,要收就收……黑卡。”
迟佳之前是这么说的吧?黑卡才是最高规格的银行卡……
他却似乎依旧没有收卡的打算。向南星索性架势摆足,直接从他手里抽走银行卡,转身拍桌上。
未免他又反悔,向南星又连忙跑去衣柜那儿,翻出她藏了好久的泳衣,当着商陆的面比划着:“我们再不赶紧出发去水立方,就该闭馆了,你可看不见我穿泳衣了。”
他的注意力终于被她成功吸引到了这件泳衣上。
向南星特意把泳衣比在胸前,做作地扭了扭腰。
比基尼泳衣,迟佳帮她参考了好久,她才选定的。
他的神情,果然稍有缓和。
迟佳说得没错,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
可商陆转瞬又皱了眉。
向南星生怕他又想起了银行卡那茬,他却是沉声说道:“不准穿这么露的——”
“……”
话音刚落又改口,“——只准在家里穿。”
谁在家里穿泳衣?
向南星嫌弃地乜他。
2011年对于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是极其宽容的一年。
向南星成功突出重围,进了阜立第一附属的中医部实习,两周半就要换个科室,忙到昏天暗地。
商陆成功拿到哥大的offer,来年一月便要告别所有人,远走他乡。
陈默也轻松申到了密歇根。
迟佳的分数倒是差了一点儿,但以她平时的水平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迟佳打算再考一次,争取秋季入学。
商陆临走那一天,向南星爸妈,商陆姥爷都来了机场。
纪行书、赵伯言、迟佳他们也来了。
其实向南星一直没弄明白过,商陆这人这么冷淡,人缘竟不赖。
迟佳见着赵伯言,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对商陆说的话,都比对赵伯言来得多:“你看我,放着陈默不送,专门来送你的机,够义气吧?”
“那大概因为陈默的飞机不是今天。”
商陆面不改色拆台的速度,一向这么快。
向南星倒是出奇的话少。
因为有家长在场,商陆瞧了她几眼,也没能走过去抱抱她。
等送到了安检口,商陆姥爷抱着商陆,忍不住抹眼泪。
向妈在一旁,又是安慰老人家,又是嘱咐商陆:“你在美国吃不习惯的话,阿姨到时候给你寄些锅底料过去。”
向南星看着眼馋,也想过去抱抱商陆,却只能杵在一旁咬指甲,还是姥爷见着了,调过头来突然对商陆说:“老了,见不得这场面……就送你到这儿吧。”
说着就拍拍肩膀,朝外走去。
向妈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姥爷怕商陆瞧见他太伤心,刚要喊住姥爷,就被向大夫制止。
向大夫一手拉着猝不及防的向妈,对这帮年轻人说:“我俩就跟商陆姥爷一起先撤了,商陆,到了国外好好的啊?”
说完也就循着姥爷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向南星的目光还在追随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已被人一把拥进了怀里。
向南星一回眸,对上的就是商陆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他眼睛里带点无奈的笑意:“瞧你眼馋的,把我姥爷都弄走了。”
管他是不是开玩笑,向南星只顾着憋屈:“我哪有眼馋,我巴不得你快点……”
商陆吻住她。
“……”
“……”
世界静止。
在这熙熙攘攘的航站楼里。
在赵伯言作势要喊姥爷回来的起哄声中:“姥爷姥爷,您快回头瞧瞧这俩伤风败.俗的。”
在迟佳被赵伯言逗笑,又迅速想起彼此间的芥蒂、悄悄沉下脸去的那一刻。
在商陆的……眼里。
商陆就这么踏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12月。
向南星一行人走出航站楼,向南星的思绪却似乎随着商陆上了飞机。
也不知道他多久能适应纽约的天气,多久能找到房子……
迟佳突然伸臂,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向南星才吓了一跳。
“看你这杞人忧天的样儿。”
向南星不认:“哪有?”
可话音刚落,向南星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她突然想到商陆的围巾还在她脖子上围着。
她今早出门太急,没戴围巾,他就把他的给了她。
听说纽约的冬天比北京还冷,偶尔还有暴雪,向南星赶紧掏出手机来,却愣住。
却不是因为她现在才想起来把围巾还给他,已为时过晚。
而是她掏手机时,发现兜里多了一张——
银行卡。
向南星掏出卡一看。分明是商陆曾经给她,又被她拒收的那张。
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的航班应该马上就要起飞。
现在发微信给他,也不知道他还收不收的到。
星仔:你怎么这么鸡贼?
她是真的生气了,打字都特别用力,敲得手机屏幕直响。
要不是迟佳此刻就在向南星身边站着,赵伯言绝对第一时间凑过来看,向南星究竟在发什么,表情如此急促。
赵伯言只能收起好奇,对众人说了句:“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去停车楼把车开过来。”就走。
赵伯言刚过了斑马线,向南星的微信铃声就响了。
陆:老婆本,当然要交给老婆管。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式开启都市篇。
问过管理员了,不能发红包口令——算刷分,但是可以写“本章500个红包,给评论20字以上的2分评”……这个规则也是很迷醉。
那就按规则来吧,本章500红包,给评论20字以上的2分评。
25字以上的2分评,再加送200积分(积分可以用来买文时抵扣晋江币)。
顺便赞一句,你们真的很强大,黄牌之后我从月榜上掉下来了两天,没想到今天又上榜了,虽然从前段班掉到了最后一位,但我心情已经好很多,非常谢谢你们。
☆、第 37 章
第三卷.
向南星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夜里睡得不安生, 早晨七点被闹钟吵醒, 她睁开眼, 躺在单位宿舍的床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些嫌弃自己。
上回梦到大学开学第一天, 她在礼堂里焦急地寻找他的身影, 这回就梦到去机场送他, 下回呢?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可转念想想,2011年到2015, 似乎也不是很久。
此刻的向南星看着天花板, 仿佛还能回想起T3航站楼的穹顶, 以及他抱住她时, 她的那丝鼻酸。
算了,起床。
向南星前阵子刚参加完主治医师的职称考试, 桌上全是书, 她前阵子轮去中医急诊,忙得都没空收拾下书桌。
学医的基本都是这样, 学到老考到老。一桌的书,她要找宿舍的钥匙被她随手扔哪儿了,都费死了劲。
她昨晚回来得太晚,困得不行, 钥匙乱丢, 这下倒是急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正烦着, 所幸想起来抽屉里应该还有一把备用的——
豁然拉开抽屉,果然有把备用钥匙。
她取出备用钥匙,正要合上抽屉,却一愣。
抽屉最底下压着一张有些眼熟的银行卡。
看来梦还是有偏差的,梦里明明是招行的卡,实际上是建行的……
那梦里的那丝鼻酸,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向南星在急诊待了一上午,临中午准备去找同事换班,才去了内科。
碰见相熟的护士长,护士长就跟个小迷妹似的,学着她手底下那些小护士对着新来的帅哥住院医师发嗲时的语气,冲向南星打趣:“恭喜呀向大夫,这么年轻就升主治医师了。”
哪还年轻?她都快26了。
26……
突然想到这个数字的向南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放下手,问:“姐,徐大夫在办公室么?我找她换班。”
“换班?”护士长不可思议,向南星出了名的轻伤不下火线,中医部闲的时候,都没见她偷过懒。
最近因为流感频发,急诊那儿忙得不可开交,她反倒临阵换班?
向南星笑笑:“晚上我有约了。”
此言一出,护士站的待着的小护士都站了起来,她们和向南星基本上是同龄人,“谁呀谁呀?是之前往咱这儿送过花的那位吗?”
向南星没回答,眼瞅着走廊拐角,徐大夫现身,赶紧冲那边招手:“徐大夫!正找你呢。”
借势溜了。
向南星换完了班,终于能按时下班了,她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还画了个淡妆。
再出门时,正好碰到个和她同期的住院医师——
她们都在阜立第一附属待了四年,但同期里,就向南星最快升主治。向南星本来可以换个大一点的宿舍,但一直没换,还在和同期的住院医师们做隔壁邻居。
同事这回刚从澡堂洗完澡回来,洗漱品、梳子什么的兜了一面盆,看来晚上也是有约的。
“南星,怎么打扮这么漂亮?”
向南星笑笑:“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谁啊?还特意换身衣服化个妆。”
“我这段时间不是轮急诊那儿去了嘛?昨儿就睡了仨小时。盖盖黑眼圈。”
这次的流感来势汹汹,市里不少三甲医院,达菲都售罄了,现在又出了规定,不让轻易输液,西医急诊那边忙得昏天暗地,还讨不了好,中医急诊也没好到哪儿去,两班倒人手都不够。
同事瞅低头一眼自己梳子上掉的那些头发,同样也很是感慨:“现在网上不都说嘛,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向南星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打完了照面就走。
她还得先坐地铁去三元桥那儿,再转机场快线去机场。
本来向南星工作以后,向大夫想把家里的车让给她开的,不成想向南星试用期刚满一年,就急吼吼考了执业资格证,有了证,就有资格申请医生宿舍,当下她就搬宿舍住去了,不再住家里。
宿舍一住就是三年多。
再者,她爸的车都是老古董了,特别烧油还特别不好开,还不如地铁方便,向南星又是难得周末才回趟家,她爸的车她就没要。
等向南星终于到了T3航站楼,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冬春交替的季节,流感和雾霾的双重夹击下,从地铁到机场,无不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
向南星不仅自己戴了口罩,包里还备着个新的。
看着大屏幕上实时更新的航班信息,她等的AA187号航班已经入港,向南星真挺激动。
毕竟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一年多过去。
周围接机的人,有的拿着名牌,有人拿着玫瑰,她倒好,拿着一口罩。
向南星站在栏杆外,眼看出口处的感应门开开合合,肤色各异的旅客陆陆续续走出,向南星也开始在这些人里寻找熟悉的声音。
终于,她等的人到了。
向南星赶紧朝对方挥手。
因向南星戴着口罩,那人的目光也在栏杆外搜寻了一轮,才确定了正挥着手的人确实是向南星,这才嘴边扬起笑容,推着行李车一路小跑过来。
向南星快步迎上去。
顺便把口罩摘了。
可她张开双臂,正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对方却是目光一定,随即退后半步,又将她上下打量一下。
最终,目光又回到了向南星刚及肩的短发上。
“嚯,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这是迟佳见到她的第一句评价。
向南星叫了辆滴滴,等车来的工夫,正好买两杯星巴克。
迟佳回来一趟不容易,底特律转芝加哥,再从芝加哥回北京。
遥想八年前去他们一伙人从杭州去乌镇,她请大家喝杯星巴克还得掰着手指头算钱,如今随随便便刷个手机就能买。
迟佳跟在后头,喝着咖啡啧啧叹:“别说,国内现在还真方便,哪儿都可以刷手机。”
“你不正好毕业回来了么?不再走了吧?”
“不走了!感谢上帝让我顺利毕业,打死不再回美村了。”
向南星笑她:“你才出去几年,就信上帝了?”
迟佳立马改口:“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俩姑娘严肃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仰着头笑了。
车很快到了。
迟佳的行李塞满了整个后备箱,司机帮她们把行李放好,回到驾驶座,点了确认乘客上车,导航便自动报出了目的地。
向南星叫车时直接把终点定在了迟佳家,迟佳一听,却说:“我这两天先住酒店吧。”
“干嘛不回家住?”
迟佳自嘲地笑笑:“我妈还等着我和陈默一起回国,见完了亲家,就直接把事办了呢。”
“你俩分手的事,你还没跟你妈说?”
“我哪敢?她花那么多钱送我出去,要被她知道我连个男人都没套牢,不得砍死我?”
赵伯言追迟佳那会儿,迟妈就特别中意赵伯言,尤其是在知道了赵伯言家做的是什么生意之后。
对于迟佳拒绝赵伯言一事,她妈念叨了好几年,迟佳后来和陈默在一起,经常给她妈洗脑,说牙医收入多高,迟妈才勉强接受。
迟妈自己嫁了个一辈子没出息的穷男人,就不希望女儿也重蹈覆辙。
可惜到头来,迟佳辛辛苦苦追到的男人,也还是迟佳心灰意冷提的分手。
向南星作为在这件事上帮过倒忙的人,一时半会儿都不知该怎么接话。
迟佳却突然拍了下向南星的肩:“嗨!那事你还放在心上呢?我早放下啦。”
说不放在心上,那肯定是假的。
一年多前俩人见的那次面,向南星还记得迟佳抱着她哭的样子。
后来迟佳和陈默又断断续续牵扯不清了一年,到头来,迟佳独自回国,为一切,彻底画上句号:“这事谁都不怪,就怪他陈默不懂珍惜我。我现在要学历有学历,要样貌有样貌,找个比陈默强的,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向南星看她长发披肩,小腿叠着坐那儿喝咖啡——
迟佳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
向南星特意给她带的口罩,她也没戴,说是戴了会花妆。
比以前更臭美了。
迟佳自己也说:“有时候想想,我确实该感谢他。要不是因为他,我这辈子也没想过,我也能成海归。”
说完不忘凑到向南星跟前,撩一撩她的长发。
这嘚瑟样,才是向南星熟悉的迟佳。向南星被她的发尾扫到,赶紧让她打住:“行啦,够美啦,别再撩啦。”
越不让她撩,她撩得越起劲儿:“我回国前刚做的鱼子酱护理。香吧?顺吧?”
“司机师傅都开空气净化器了,你说呢?”
这两年北京雾霾太重,很多车都装了净化器,向南星故意曲解司机的用意,俩姑娘间的气氛也瞬间恢复了。
向南星逮着空说正紧的:“那你暂时住在阜立第一附属附近的酒店?我下班还可以陪陪你。”
迟佳一边回着她手机开机后,收到的信息,一边扬眉:“我还以为你已经打算嫁给工作了呢,竟然有时间陪我?”
“我也没那么忙啦。”
也不知迟佳突然划到了什么信息,突然手上一顿,刚轻松下来的表情随之又一紧。
向南星也正抱着手机,忙着搜寻阜立附近的酒店。迟佳突然严肃地看向她,她也没发现。
迟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开口:“你知道吗,我听说商陆他……”
向南星划着屏幕的手蓦地悬停。
等向南星放下手机抬起头,正对上迟佳欲言又止的目光。
向南星心里一紧,却促狭地笑了:“怎么,你听说他结婚了?”
迟佳一愣。
几乎是有些夸张地否认道:“怎么可能?他能跟谁结?跟他的科研成果结么?”
这回向南星是真的笑了。
迟佳对商陆的评价永远这么到位。
可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过一秒,又被敛去。
迟佳之前一直觉得,向南星比她看得开。
她跟陈默扯了这么久,心思都耗尽了,才彻底分开,而向南星……
却能和商陆分手得那么平淡,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你俩就再没见过了?”
向南星点点头。
除了刚开始听见“商陆”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向南星还有点反应之外,如今再看向南星的表情……
大概真的放下了吧。
迟佳也就放心说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可牛了,他们团队开发的那个什么……AI精准筛查与辅助诊断项目,听说富通医疗想全资拿下。”
“好事啊。”
向南星回得很平淡。
迟佳当然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富通医疗,是全球知名的医疗公司,多少人宁愿放弃前期利润也要求合作。
“可关键是,商陆开口就是60%的占股,我当时听到这消息,还以为是误传。他这么个科研高于一切,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怎么突然转性,要起价来这么狠?”
“……”
“……”
“人都会变的吧。”
可为什么向南星说这话时,自己都想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很久,决定直接进都市篇,再穿插着用插叙交代过渡期的那五年,不然商处露脸机会少,波折多,怕你们扛不住。现在这样进度刚好,还能有更多的0.5,兼顾进度与观众观影感受的作者,是不是很靠谱?值不值得夸?挑眉。
本章25字以上的2分评,还是500红包+200积分。
勤劳码字,快乐爬榜,哈。
☆、第 38 章
向南星虽回得很平淡, 但等到了酒店, 迟佳去洗澡, 她还是没忍不住,摸出手机, 点开搜索——
商陆他们的实验室应该是叫……S-lab吧?
输入S-lab, 外网上的新闻不少。
最新的一则是三个月前, s-lab开发的第二代辅助诊断智能系统,以其高性能的并行运算能力, 深度学习了150万张肺部CT影像资料, 在哥大医学中心, 帮助诊断了约一万一千位患者的CT影像, 提出质检意见500余例。
同样一张CT,人类医生阅片需要几分钟, 而智能系统只需几秒, 大大提高效率的同时,诊断准确率也比人类医生高出三成, 甚至十几秒内就检测出了高年资医生都极易遗漏的早期肺癌征兆。
S-lab的AI技术,用于临床指日可待。
向南星正找着新闻里有没有s-lab成员的照片,却陡然听见刚洗完澡的迟佳走近她。
向南星心虚,刚要退出搜索, 就听迟佳过来人似的一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成天翻陈默的微博和朋友圈呢。”
向南星这才指尖一顿。
没有关掉搜索。
迟佳擦干了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