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r两个女性朋友睡爱在一起起会互相抚摸吗?aa

正文 混乱-告别,三-青春校园小说-言情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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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凌晨4点,将身上厌恶的气味清洗后,枕在被子的一角,歪着头睡去。似乎做了一个梦,但醒来就忘了。
&&&&中午12点,花子拎着早餐回来。
&&&&小野,起来,有你最爱的豆浆油条。她敲着我的卧室门叫到。然后坐在餐桌旁抽烟。
&&&&一大早就抽烟,决定了?我问。
&&&&现在是中午12点,不早了。她说。吸口烟,吐出烟圈后淡淡的补到,嗯,我有了他的孩子。
&&&&她要结婚了,于是我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梦里花子跟我说再见,原来,它真的预示着离别。
&&&&我说,恭喜,不过,怀孕了就不该抽烟。
&&&&她没搭理我,径直走到露台。坐下。
&&&&我挨着她坐下,她的头顺势靠在我肩上。她说,小野,你说过,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爱他,另是亏欠他,是吗?
&&&&我说,是。
&&&&可你忘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爱上同一个人,彼此需要慰藉。她抬起头,轻轻吻我的脸。她说,我们爱你,小野。
&&&&我有些不解,成人的慰藉,与孩子什么干系?但我并不想深究,只是感到很开心,小鸡头从良嫁人了,这对已婚妇女应该是个好消息。
&&&&从露台望下去,吵杂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从这一块地方移动到另一块地方,看似散漫无心,实则目的明确。这个城市,像我这种毫无目的的活着的人,似乎不多。花子要结婚了,于是,我的群体,又少了一个成员。
&&&&良久。
&&&&你会想我吗?花子问。
&&&&我只会想你的豆浆油条。眯着眼,给她一个不贴心的答案。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她冷笑。
&&&&过奖。我轻笑。
&&&&她起身告辞,我送她下楼,在楼梯口,她拥抱我。她说,小野,我好怕你会孤单,你并没有那么坚强。
&&&&我笑。不搭话。
&&&&夏虫不可语冰。她不会明白,我要的,不仅仅是陪伴。她也不知道,这不是病,是命。
&&&&她说,你是我们唯一爱的人,我们都希望你快乐。我凑上前,吻她的脸。
&&&&我会的。我说。
&&&&说完我们一起转身。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她一定回头看过我。因为她对我始终抱有幻想,而我,爱的,永远只有薏书一个。
&&&&回到露台,阳光还是那么刺眼,伸出右手,微张五指,试图挡住阳光,我做到了,便笑了,随后就是莫名的空洞,一圈一圈的漫延开来,没过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
&&&&右手腕上的红绳还是那么艳丽,从带上它的那一天,我就再没有取下,它一直都是我手腕上唯一的修饰,也是我和薏书之间的约定。
&&&&我抚摸着它轻声说,薏书,我又是一个人了,我很想你。
&&&&婚礼一周后举行,办得很热闹,花子的很多姐妹也来捧场,一个个打扮的比良家妇女还良家妇女,除了偶而一个眼神的媚态,谁也不会知道她们的职业。
&&&&我包了一个大红包送给花子,再附送了几句祝福的话。她站在门口迎宾,微笑的脸庞因为笑太久显得有些僵硬,身上的白色婚纱很漂亮,衬托出她丰韵的身材。她给我发喜糖时我附在她耳边说,你今天很美。她抹了胭脂的脸又添上一层自然的。
&&&&新娘和新郎站在台上交换戒指时,花子脸上安稳的微笑令我有些倘恍若失。没等她来敬酒,我拿着桌上一个装喜糖的纸盒,先行离场。
&&&&色的喜糖纸盒印着正在接吻的一对新人,造型是的八角楼,看在眼里很是可爱。我将它抛脯伸手想接住,失败,它重重的砸在地上,坏了一角,滚出几颗喜糖。坏了的纸盒不再可爱,喜糖也苍白的散落在四周,我低下头看了看,然后抬脚跨过去。我想,我不该将它带出来。
&&&&今天天很蓝,蓝得有些过,云,朵朵分明,凉风,也吹得丝丝入扣,是很好的天气,适合结婚。这样一想,突然感觉到脸上的濡湿,抬手擦掉,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为这种事而掉泪?然后发现,不仅脸,现在全身都湿了。刚刚还是蓝过头的天,一瞬间就黑压压的了。是雨,不是泪。是坏天气,不是好天气。
&&&&不变速度,继续这样缓慢的在暴雨中行走。浸在积水里的皮鞋估计得报废,衣服湿答答皱巴巴的像是揉破的宣纸,脸上为参加婚礼而精心花的妆也全部变样,头发乱糟糟贴在任何它够得到的地方。
&&&&怕自己这样继续走会被拖进精神病院,或是将一个路人吓进精神病院。不管怎样都不是好结果。拦下一辆TAXI,回家。
&&&&水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浴室,拿出拖把整理,才发现,拖把已经生锈。我的房子一定很脏很潮湿,而我忘了打扫。
&&&&大扫除,扫地拖地,擦窗擦柜,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再把生锈的拖把扔出门外。
&&&&忙完便往一横。窗外,暴雨过了,天又再次蓝过头。
&&&&决定不去闹花子的洞房,让她的姐妹代劳。
&&&&就这样躺在一直到天黑,天一黑,我就觉得冷,感觉四面八方的风吹得我无处可逃。我想,这样突然寂寞的夜晚,我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来温暖我的身体,但我累在一点也不想动。
&&&&月光从窗帘缝飘进来,我走到露台,满天的星斗,亮得像月亮。
&&&&点根烟。想起婚礼上花子宁静的眼神。
&&&&那是我一直不曾在她眼中看到的。
&&&&第一章混乱
&&&&我叫欧阳雪野,女,21岁,单身。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镇上由黑道发家的首富叫林泽,他的妻子因为喜欢看给他们的女儿取名林垠泺,而欧阳雪野,则是林垠泺的独生女,也就是林泽唯一的外孙女。
&&&&我在众人的嫉妒中出生成长,我的生活,富足殷实得让人不羡慕都难。可18岁那年,我离开了小镇,只身来到A市。现在,在A市拥有一套房,一间名叫尤加利的水吧和为数不少的银行存款。
&&&&我在A市的生活糜烂而简单。时常穿梭于各所酒吧,让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将我带赚在他们从我身上获得的满足后,我就躺在他们温暖的怀里沉睡,然后在他们清醒前放下一元的硬币,表明他是鸭。最后回家洗澡,将湿头发枕在被子的一角,径直睡去。
&&&&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会带给我足够的与温度以抵挡夜里那些义无反顾的冷风。这种充实而梦幻的人生,我沉溺于此,乐此不疲,不为情伤,不为孤单,那只是我喜欢的方式,只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而已。
&&&&每逢周六,我会坐在尤加利,吞下一杯又一杯的热奶茶。那是我最温暖的时光。我和薏书的时光。只是,从尤加利的窗外投进来的明亮阳光总是刺伤我的眼,我常常伸出右手,微张五指,挡住它,然后,简单的笑一笑,再笑一笑。
&&&&时间似乎太长,用不完。
&&&&日子总是重复单调的推进。
&&&&花子是我来A市的第一年便认识的。
&&&&她曾是,在我常去的酒吧坐台。
&&&&我独自在吧台喝酒时,她开口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她说,有520吗?
&&&&她说,我有。
&&&&然后,她自己点了一根,并未给我。
&&&&我淡淡的笑,对酒保说,给她一杯伏特加。
&&&&她说,谢谢。
&&&&我说,不用。
&&&&然后就是沉默,她抽烟喝酒,我喝酒,不停。
&&&&喝完我替她点的酒后,她伸过手抚摸我的脸。她的手很温暖,跟薏书的不一样。她的身上是用廉价香水掩盖的内分泌失调的味道,跟薏书的也不一样。但她抽520,跟薏书一样。这算是我不反感她的一个原因。所以,当她伸手抚摸我时,我并未躲开。
&&&&她说,你很孤单。
&&&&我笑,不答话。
&&&&她也笑,她说,我叫花子。
&&&&小野。
&&&&她说,谢谢你的酒。然后走开,整晚没再和我说话。与客人调情的她,风骚,低贱。她的笑声,放浪而尖锐。不久,我离去,到另外的酒吧寻找可以与我交欢的生物,她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我知道。
&&&&之后的很多天,我没再去过那间酒吧。
&&&&等我再去的时候,我便将花子带回了家。
&&&&缘于一场争吵。她和客人的争吵,我不明原因,只知道吵得很厉害,男人动了手,然后就听到老板说要开除花子,并且赔偿损失。我像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骑士,拿着1万块钱砸在老板脸上,看到红色毛主席头像到处飞舞的情形,我开心的笑,庆幸今天莫名的带了这么多现金,然后拉着花子温暖的手,离开。
&&&&老板没拦我们,我估计他是吓傻了。不是没见过1万块钱,而是没见过1万块钱真实的在眼前飞,那画面其实很美,像烟花,亦像,轮回。
&&&&计程车上,她为我点上一支520,她说,我第一次用双手给别人点烟。
&&&&我该感到荣幸?我挑眉。
&&&&她笑,说,谢谢。然后很用力的抽烟,仿是要一口气就抽完一根。
&&&&到家后,我立刻将她带到浴室。我说,把你身上的味道洗掉,我不喜欢香水,任何品牌都不喜欢。你只要干净就好。另外,我的卧室不能进,至于这个家的其他东西,随你怎么弄。
&&&&说完,我带上了门。
&&&&此后,花子就住在我家,并在尤加利打工,她为我带早餐,帮我做家务,陪我发呆。她穿着比基尼做家务的时候,我恍然似见薏书,只是她那头蓬松的头发一直提醒着我,她是花子,不是薏书。我的薏书,头发是直顺光亮的,摸起来,像绸缎。
&&&&至于香水,她顺从的选择了不喷,我很高兴她这个选择。这样,她的体味会更贴近薏书。那种浓郁到令我无法自拔的婴儿香。
&&&&生活照旧,除了早上不用再出去吃豆浆油条。
&&&&跟花子的相处很简单,我唯一不解的是,她和我一样寂寞,无安全感,但她却对这种无安全感的生活充满希望。
&&&&当我问她时。她说,那是因为有你。小野,认识你,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指望的,还是值得苟活下去的。
&&&&我笑,就因为我用1万块砸那肥佬吗?
&&&&不,是因为你没给我520。
&&&&我没有,怎么给?
&&&&你有,我知道你有。
&&&&那天我确实没有,但已不再争辩。女人的自恋是可以毫无理由的。况且,她已经解答了我的疑惑。
&&&&在她不上班又不做家务的时候,她常常会陪着我坐在露台上,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默默的抽着烟,看着天,一言不发。
&&&&偶尔,她会说话,但都无关紧要。比如,今天的月亮真美。我不搭理她,只抬头看天,月亮真的很美。
&&&&薏书曾说过,半圆的月亮是水母,圆圆的月亮是小野的眼睛,月牙嘛……是薏书的微笑,我打断她说到。
&&&&想到薏书,心里暖成一片。嘴角泛起微笑。就是这一抹会心的微笑,被花子逮个正着。
&&&&她逼问我与这个微笑有关的人物。
&&&&我说,那份感情与寂寞有染,与爱情无关。
&&&&她沉思半响,然后说,这话很耳熟。
&&&&我告诉她,在你刚买的那本《爱人》杂志上看到的。
&&&&她挑眉,表示对我敷衍的不满。
&&&&我笑,不搭话。
&&&&她又说,小野,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爱的人在你身爆也许你的眼里,就不会只看得到阴郁,看不到阳光。不管有没有人陪着你,你都很寂寞。你知道吗?你总是让我心疼。
&&&&不爱她这样的语气,于是点上烟,冷笑着对她说,没人让你爱上我。
&&&&她不语。
&&&&这样的对话时有发生。每一次由她开始,亦由她结束。不再说话后,气氛便再一次陷入沉默。只是,这种沉默,听在耳朵里,令我喜爱。
&&&&有时她也会问我一些问题,例如: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便给她讲。
&&&&半年前,我刚来A市。一切打点停当后我便去了酒吧。骨子里惯有的冷漠让我很容易伪装成熟女人——是对男人拥有致命吸引力的成熟女人。尽管我并不够妩媚。
&&&&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很快就有男人来搭讪。不久,我跟着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走出酒吧。他将我带回家。
&&&&他的家整洁而贵气。
&&&&他为我倒来一杯威士忌,并放起音乐,是一些著名的小提琴曲,然后他走进书房,没有关门。我从打开的门中看到他在桌前写着什么,那支笔写两个字便得沾沾墨水,我以为它坏掉了,可后来他说,那本就是支沾水钢笔。
&&&&我在他洗澡时,走到阳台上。曾经以为,异乡的月,再怎么看都只能是一道伤心的眉,哪知,事实上,它不仅是道伤心的眉,还是一道破败的眉。
&&&&夜风习习。有一丝头发被风吹到眼睛里,我试图轻轻将它拉出,但它在我眼角划下了一道伤口,细细的,用手摸也摸不到血,但它确实是疼痛的。我眨眨眼,没有理会。
&&&&冲洗之后,对镜中的自己微笑,我说,妈,过了今晚,我就是一个女人了。
&&&&18岁,从女孩变为女人,我需要的,仅仅是这个过程,这个蜕变的过程,可它并不代表什么。
&&&&他有些急躁,但还算温柔,我以为我可以少痛些,不过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当他撑开我的双腿我的身体并在我体内抽动时,那种似乎要将自己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我无法忍受。我抓紧床单,轻轻流下了眼泪,不是哭,是流泪,只是流泪。但我现在的姿态是那么的无耻,泪无法洗净。
&&&&他终于从我身上翻下,我迅速起身。该死的疼痛令我的双腿都在打颤。可他拉住了我,他想再要我一次,我顺手抽起旁边的威士忌瓶子砸向了他脑袋。从没爆过酒瓶,所以,当他的头渗出血液时,我的手掌也一片鲜红。可他却大笑了起来,够爽,够泼辣,我喜欢。我挣扎道,放开我。他俯身过来,他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大概因为他全身的关系,这句话一点魄力也没有,我感觉到的,只是白花花的一团肥肉在位移。很久之后,当我回忆起这件事时,画面里总是他那男性生殖器略呈的状态挂在他的体外,像极了我不爱吃的甘蔗。这感觉,可不是用厌恶就能形容的。偶尔我也会想,如果当时他穿着衣服,哪怕只是一条。那么,也许我还会有一点点喜欢他。可他当时就是樽艺术品,裸的,什么也没穿,光的,白花花的,一团会位移的肥肉。
&&&&花子对此的反应很平淡,理由是:我的经历跟你差不多。
&&&&半响,她又补到,不过,我痛得呲牙咧嘴的时候,我也让他痛得呲牙咧嘴。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再一次听到她放浪而尖锐的笑声。
&&&&她这样笑得时候总让我想起某种兽类的笑。很猥琐,又很温和的一种兽类。可我喜欢她的这种大笑,而且是很喜欢,尽管我对它感到万分无奈。
&&&&有时,是我问她问题,为什么当?
&&&&因为,贫穷是一种可耻。我不想贫穷,也不想死。
&&&&你看过安妮?
&&&&谁是安妮?
&&&&我以为是她看过安妮的书才会借用这句话,哪知,这本就是她活着的理由。
&&&&我笑了。不是笑她,只是想起了Vivian。Vivian说,不想贫穷,不想死。所以,她在这个不符合她的梦想的世界里继续生活。如果现实里有一个Vivian,那么,她的笑,或许也是那样放浪而尖锐。安妮忘了形容她的笑,她应该是会笑的。
&&&&然后我开始思考自己活着的理由,未果。
&&&&活着,根本就不需要理由。那是人的本能。
&&&&某天夜晚,我与花子坐在露台上晒月亮。
&&&&她问我,看着那些星星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一句话。
&&&&什么话?
&&&&你看天上的星星,一个挨着一个,你亮你的,我亮我的,不争不抢,一千年是这样,一万年也是这样……
&&&&是书上的吗?
&&&&不知道,忘了。
&&&&沉默。一会儿。
&&&&要喝点什么吗?她问我。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拿了一瓶威士忌。
&&&&我问花子,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区别吗?然后,我自己回答,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凉。
&&&&她说,今晚特别想醉。
&&&&有理由吗?我问。
&&&&她不回答,问我,你知道李清照吗?
&&&&知道。
&&&&她有一首词,里面有一句:“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我轻笑,接着念到“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是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
&&&&我帮她念完这首词,她却没有接下这个话题。瞪着眼,在露台上醒到天明。
&&&&当天边开始泛白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那是阳光异常刺眼的一天。它的预示,令我不安。
&&&&我和花子坐在被阳光烤得干烫的露台上,谁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突然开口,声音因许久的沉默而显得沙哑无力。
&&&&她说,我有个姐姐。她是个天使,是个悲哀的天使,上帝一次都没有向她微笑,真的,一次都没有。她说她记得小时候姐姐哄她睡觉,记得姐姐拍着她的背唱摇篮曲给她听,记得姐姐背着她爬上高高的电视塔,记得姐姐冬天给她暖被窝,记得姐姐为她挨打。
&&&&她喝口威士忌,又接着说。姐姐很喜欢宋词,尤爱李清照,我还记得姐姐常念的一首词,就是我昨晚问你的那一首,姐姐很喜欢它,可那时的我根本不懂她的碎碎念是什么意思。
&&&&花子转过头看我,她的脸还残有酒后的,贴着阳光,红扑扑的很可爱。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却清晰的听到她的叹息。
&&&&她说,我是彝族,你知道吗?我不语,她继续说道,彝族的女孩十多岁结婚是常事。在我们那个小镇,是不管那么多的。我的姐姐在18岁时被父母逼着结婚,姐姐不从,向学校和居委会求救,可是,不论学校和居委会如何调解,父母的强硬态度始终不变,他们总说,给你找了个那么好的婆家,你还挑?除去在婚姻态度上的强势,父母一直对她们姐妹俩都疼爱有加。姐姐实在不愿意为了此事与父母对簿公堂。后来,姐姐答应了结婚,条件是给我自由。
&&&&她用她的幸福换了我的自由。其实姐姐很热爱三毛,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像三毛一样,自由的流浪,自由的生活,自由的追逐她的愿望。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跟三毛一般精彩,她最不愿的便是嫁个中庸的男人,一辈子都窝在小镇上,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与等死无异。
&&&&姐姐其实很能干,她还得过全国英语竞赛三等奖,学校的歌咏比赛姐姐永远是第一,她一直都是我学习的对象,可是……
&&&&花子顿了顿,将威士忌喝完。她又说,姐姐也想过自杀,只是后来,姐姐遇到了那个让她继续活下去的人。是一个女孩,是姐姐深爱的一个女孩。这些事都是我后来翻看姐姐日记才知道的。姐姐在日记里写到:她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她给了我一颗大白兔奶糖。那一刻,我就决定,我要活下去。我爱她。
&&&&花子再次叹气。在姐姐日记的扉页上写有姐姐最爱的一句话:“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可我姐姐连陪她爱的人醉的机会都没有,那个女孩走了,消失了。
&&&&她转过来看着我,眼神迷离。她说,你知道我姐姐爱的是谁吗?
&&&&我不答。
&&&&她看天,忧伤的说,是你,小野,你是她唯一爱的人。
&&&&我点上烟。
&&&&那阵子爸妈逼她结婚逼的很急,她跟爸妈吵架后就跑到学校天台上哭,那时候,是你发现了她,还给了她一颗奶糖,她说你笑的很灿烂,夕阳洒在你身上像天使一样。她看着你的笑,竟没听见你说了什么。姐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没听清你说的话,当时,你说了什么?小野。
&&&&我忘了。
&&&&花子发出一声冷笑。我就知道,这种事,小野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你知道吗?你走后,姐姐自杀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音调异常的平和。就像时光慢慢的流淌,让人察觉不出它的逝去。
&&&&我用中指指腹轻弹烟身,烟灰顺着引力掉落。如人的灵魂陨落一般。
&&&&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也许是姐姐在天之灵希望能借我之口告诉你,曾经有一个女孩,很爱你。
&&&&轻轻闭上眼。我不会告诉花子,我记得她姐姐。记得那个冬日的下午,那个柔弱的女孩。
&&&&那天,薏书因为感冒没来上课,我闲来无聊便在学校里游荡,在天台看到一个蜷缩的女孩,她的姿势像极了我初见的薏书,我在恍然中走过去,她抬起头来,不是薏书,但那神情,和我初见时的薏书很像。于是,我给了她一颗奶糖。我说,吃了,就不会想哭了。而我之所以能记住她,也只是觉得少了颗奶糖,挺可惜的,因为那是给薏书的,给她不值得,可她因为我的离去而自杀了。
&&&&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最终没能敌过她的父母。就像我无法阻止自己离开那个小镇。
&&&&人,是不能跟命斗的,即使命运在你目前摆有许多许多的选项,可太多时候,又岂是仅仅有了选项就能选择?
&&&&抬眼,阳光真的很刺眼,举起右手,微张五指,我希望阳光能将我手心里的血腥去掉,尽管我明白,那些血腥,一辈子都洗不掉,揩不拖。
&&&&花子随后搬离了我的家,她似乎想要逃离我,逃离对我的感情,逃离她姐姐对我的感情,但又不敢逃得太远,只好眷念的留在尤加利打工。一周一面,一个对她对我都安全的周期。后来我知道,那天,其实是她姐姐的忌日。
&&&&醒来,寻找一下,没什么吃的。泡面都没有,只好悻悻爬起来去街对面小店喝豆浆。跟花子同住的日子里,每天都有她为我带的早餐,现在,物是人非,竟没有任何的不习宫没有一点的不自然,我终于相信花子的话。
&&&&她说,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之后没过多久,尤加利的另一店员请辞,前来应聘的三人中,我选了那个笑起来会露出右边虎牙的男孩。
&&&&薏书也有虎牙,在左边。每一次与薏书接吻,我都会伸出舌磨索薏书的虎牙,牙尖挂在舌头上,有微弱的疼痛感,但我爱极了那种亲昵的感觉。
&&&&男孩叫阿杲,17岁,年轻的身躯,脸上是单纯的笑。那时的他一切都很美好。
&&&&他没住处,我拿了钱让他出去租房子。他腼腆的笑,他说,不行,我宁愿住你家给你当男佣,就当是报答你收留我。从他嘴角露出的虎牙新月一般的撩人。我失神之余微微点头,他便住了进来。
&&&&等他住进我家,我才反应过来,我千挑万选选了个童工,并且已经为时已晚。
&&&&阿杲循规蹈矩,话也不多。每天早上他像花子一样打扫房间,当然,他不进我的卧室。但我听得到他在外面扫地的声音,像落叶流泪的声音。很轻。我听着那样的声音,想象他安静如教堂般的模样,还有他身上寂静又带点圣洁的气息。
&&&&我很想知道他打扫的样子是否真如我的想象一般,但我从未打开门看过。我不想失望。
&&&&有时我三更半夜才回来,就会看到阿杲安静的睡在沙发上。我不会抱来被子给他盖上,只是上前叫醒他。他看到我回来便安心的回房。
&&&&有时我彻夜不矛坐在地板上,放着CD到天亮。他起床打扫,看到我,便为我端来一杯热牛奶,我接过饮下,回房间。然后又会听到落叶流泪的声音。很轻。
&&&&我发现我和阿杲之间仿佛存在一种默契,但又说不出,道不明。
&&&&尤加利因为有了阿杲的存在又多了一批小女生顾客。我以为阿杲会像电视剧里那种高傲的王子,对小女生不理不睬。可是,当我周六去尤加利时,我看到阿杲站在围着他的那堆女生中,谈笑自然,轻松面对。
&&&&他应当是这样的,温情而天真并且讨人喜爱。
&&&&可阿杲在我面前,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安静。有时我甚至怀疑,哪怕我拿把刀从他头上砍下去,也只会看到他安静的面无表情的倒下。
&&&&只是,不管他应当是怎样的,或是他本来就怎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的安静令我贴心,这就够了。
&&&&我推门进去,阿杲转过头对我安静的微笑。
&&&&吞下一杯又一杯的热奶茶,像是饮酒般让我眼睛出现了幻觉,薏书甜美的微笑浮现在我面前,我对她伸出手,却只触到阿杲平静的脸,他对我微笑,什么也没说。
&&&&他也和花子一样,常常陪我坐在露台上看天,他从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我。他的陪伴真的很贴心,贴心得甚至令我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某个失眠的清晨,我又放着CD到天亮。他依然端来热牛奶。我盯着他细看,这才发现,他的身影已没有了男孩的稚气,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成熟,我尽丝毫没察觉。我叫他,阿杲。他转过头,温柔的笑。
&&&&我问他,你来多久了?他说,一年了。我走过去抱着他,头只顶着他的下巴,他长高了。再低头,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他抱着我,一言不发。他一直聪明的拿捏着我跟他之间的距离,从不过问我的生活,亦不说明他的苦痛。他知道,一旦他开口,他就失去了住在这的资格。他爱我,没有表白,也没任何行动,只眼神,那份爱,便无所遁形。然而,我已经不打算再收留他。所以,当我某天找不到可以与我交欢的男人时,我推开他的门。我说,跟我做爱。他安静的笑,你要赶我赚并不需要找借口。
&&&&他说,小野,流浪狗的优点是知足,我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再孤单。我只是想陪你。你知道吗?你看天的表情真的让人很心疼。如果这份爱让你感到沉重,你不必勉强。我会走。然后,他凑过来吻我的唇。很轻。他在我唇边幽幽的开口,这是我的初吻,它因为献给你而变得神圣。爱你让我受了很多伤,但每一道伤痕都是骄傲。他笑。
&&&&我在这一刻感觉他已不是当初我收留的男孩了,他的身体依然年轻,但他的心,已经提前老去。他已被我折磨得不成人形,尽管我什么都没做。
&&&&杲,是天色微明的意思。本来,阿杲也应如微明的天空一般纯洁。但他现在的笑是那么猥琐,是的,是猥琐。爱上恶魔,他已经不干净了。
&&&&阳光依然刺眼,举起右手,微张五指,笑一笑,再笑一笑。我明白,手心里的血腥,一辈子都洗不掉,揩不拖。
&&&&阿杲离开了我的世界,带走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什么也没留,干干净净的离开了,一如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后来花子告诉我,阿杲的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因为父亲再娶,阿杲才离家出走到此。而阿杲来尤加利应聘也是因为我的长相与他母亲相似。
&&&&花子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坐在尤加利喝着热奶茶,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我摊开手掌,看着那些跳跃的分子一点一点变得鲜红。
&&&&我还记得阿杲来应聘时嘴边单纯的笑,我真的不曾想过,那样单纯的背后也是有泪的。我想,阿杲也许一直在等待我揭开他心底那最深沉的痛楚,可我的注意力全都在薏书身上。早已失去了分辨其他人的能力。
&&&&我一直都是个爱得绝对的人。
&&&&我只爱薏书。
&&&&这月的月事已经持续了一周,由于性生活过于频繁,我的内分泌严重失调,有时一个月来两三次月经,并且每一次持续两个礼拜。贫血得厉害,花子总说,如果哪天你因为月经来潮失血过多而死,我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她说完这话就跑下楼为我买各式的补血药和调经药。我总是让她心疼,但她爱我。她曾是,而我不是。
&&&&那些药丸并没有减弱痛经对我的折磨。现在,在痛经的折磨下,我乏力的躺在装着死尸,如果不是花子每天的照顾,我想我会变成真的死尸。
&&&&邻家的音响开的很大。我静静的听。竟逝典辣妹的Libertango。
&&&&这支歌一直重复着播放,我终于挣扎着起身,然后,敲开邻家大门。
&&&&有什么事吗?一个男人应门。
&&&&是个外国人,宝蓝色的眼睛,白色的大T恤,旧牛仔裤。
&&&&这首歌……我为这样的突然独白而。
&&&&打扰到你了?抱歉,我马上把它关掉。中文说的很好。
&&&&没,我是想……指一下房间。他恍然大悟般的将我让进去。
&&&&房间很乱。很多未打开的纸箱散落四方。
&&&&你刚搬来?
&&&&是啊,放着歌收拾东西,没想到,还能引来一位美丽的姑娘。他笑,嘴角往上翘,我看着他的唇,有欲吻的冲动,那应该是一双非常的唇。
&&&&你是法国人?
&&&&中法合资产品。他微笑。
&&&&我靠着音响坐下,音响的振动从后背传至耳廓,耳膜,听小骨,再由听觉神经传至大脑……
&&&&那时候,薏书常听这首曲子。她常常放着这支歌,穿着她的性感内衣做家务,心血来潮时,还会和着这支曲煮奶茶给我。
&&&&她说,这样煮的奶茶会有Libertango的味道。
&&&&她说,这样煮的奶茶是小野的最爱。
&&&&你很喜欢这支歌?男人的问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送你。
&&&&不用,我想听时会来找你。走到门前。
&&&&OK,随时欢迎。他弯下腰做欢迎的动作。我趁机吻了他一下。的确很,很有质感。接吻,我是不爱的。虽然和一个男人做爱对于我来说只存在技巧上的问题,但接吻,却需要更多,像是:feel。可我主动吻了他,仿佛受到牵引。他的唇,像是安妮所写:天生就用来亲吻的双唇。
&&&&她叫安妮宝贝,但我固执的只叫她安妮。我是和她一般绝望的女子,我们都不轻易失望。在同样的星空下,用同样绝望的姿势阅读,便可以彼此安慰。这是我们的默契。
&&&&月事还在持续,我不得不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睡到气息全无。我讨厌那些黏黏的红色液体从我涌出的感觉,像在和涂了凡士林油的男人做爱,厌恶极了。
&&&&邻家又传来音乐,我穿着丝质睡裙,披散着头发去敲混血的门。我说,我来听歌。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音响旁,坐下。
&&&&他将Libertango放到最大声,在我被震的有些悲恸时,将我抱个满怀。
&&&&他说,你太虚弱,需要吃药。我这才知道他在为我把脉。
&&&&他是个中医。中华民族的传统医学正一点点传入国外,这或许促进了中外交流,不过,我依然认为这是个惨切的事实。
&&&&在他蓝眼的闪射下,我服了三副中药,苦的,在它缓慢的通过咽部时,我有极度将之吐出的。
&&&&月事完后,我开始和他做爱。我发现,他有个像喜之郎果冻的肚子。我在上面留下许多指甲印,每留一个,他就爱一次。他的技术很好,也有前奏似的与挑逗,不似那些饥渴的酒吧男人,半兽人的,半兽人的起伏,半兽人的抽动。
&&&&我第一次觉得,有个固定的性伴侣,其实也不错。在我得出这个结论之前,从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我身体里穿梭两次。
&&&&然后有一次,这种关系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叫我。雪。他说,我们结婚吧,跟我去法国,我带你去巴黎。好不好?
&&&&我慢慢冷笑,推他倒地,不用的跟他做爱,第一次,我和他同时有了。
&&&&当他再次要求我跟他去法国时,我不再笑。
&&&&我说,不。
&&&&为什么?他瞪着蓝眼惊讶的问我。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拒绝。讨厌他这样的自信,于是决定戏弄他。
&&&&我说,那又是凭什么我非得要跟你走呢?我用了反问加否定,还调整了语序,我以为他会听不懂,哪知他相当聪明的回了我一句。
&&&&那又是凭什么你不非得要跟我走呢?中文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表情比说教的校长还认真。
&&&&我听着他字正腔圆的国语,一时语塞。他又赢一次。
&&&&可他并不知足,第三次要求我跟他去法国。
&&&&我一次,我没有了笑和作弄他的心情。
&&&&我说,我不会跟你走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回答。说完,我平静的看着他。
&&&&我以为他只会问我为什么,哪知他看了我半天还是问了个出乎我意料的问题。就像他的职业也出乎我的意料一般。他问,是因为他吗?
&&&&我不知道他说谁,但并不关心。只听他接着说,那首Libertango是他最喜欢的吧?
&&&&他看着我的眼,试图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我的眼里除了平静,什么也没有。也许因为清楚不会得到他所想要的,他渐渐放松了他的背脊。我轻笑,转身。他在我身后喊到,周末送我到机场吧!我有礼物给你。我背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可是,周末那天,我忘了。我将自己调整到没认识他之前的日子,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我轻易的忘掉了关于他的种种。不过,第二天我去尤加利时,花子又提醒了我。有时候,她就像个会行走的备忘录,只是,这个备忘录记的全是没必要的记忆。
&&&&当我在尤加利坐定并准备享用我的热奶茶时,花子在我对面坐下。
&&&&她说,亨利走了。
&&&&我茫然的问她,谁是亨利?
&&&&花子已经习惯了我的冷漠与健忘,并且相当清楚什么才能唤醒我的记忆。她说,你去听Libertango时遇到的混血男人。
&&&&是的,是有这么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亨利,我只知道他是中法混血,中医,并有个像喜之郎果冻的肚子。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不是我忘了,是我真的不曾去了解。
&&&&他回法国了,留了东西给你。本来应该你送他去机场时给你的,不过你显然忘了这个约定。说着,花子拿出一个盒子。
&&&&我将杯中的奶茶喝完,看看那个方形的白色盒子。我说,扔了它。
&&&&不用打开看看吗?花子问。
&&&&不用。没必要。不是吗。我平静的说,花子看着我笑了笑。顺手将盒子扔进垃圾桶。
&&&&天气晴朗,一向讨厌阳光的我,这日却很享受的坐在阳台晒太阳。原因不明。
&&&&把脚趾放到阳光下,由于夏天不穿凉鞋,它是不常见光的,所以偶尔,还是要拉出来晒晒,免得发霉,我是喜爱它的,尽管我有不洗脚的怪癖。轻轻它们,宛如一个婴孩,我是如此偏爱自己的身体——它们如此完美,就算半夜吃个冰淇淋,身上也不会长出多余的脂肪,这遗传自我的母亲,那个完美的尤物。她孤傲冷艳,却为爱的男人死去活来,所以,我比她多了一份乖张,我比她更加珍爱自己,我不爱男人,我只爱薏书。
&&&&微微眯眼,感觉光线闪在脸上的雀跃。一寸一寸的抚摸,像是薏书冰凉的手,触碰,心疼,猝不及防。薏书,如果现在你在我身爆我想我会吻你。
&&&&薏书……你还好吗……
&&&&亨利走后,我开始寻找固定的性伴侣。于是,认识了裴弋,他在我常去的一家酒吧做调酒师,薏书也曾做过调酒师,但我从未见过她调酒。薏书调酒的姿势会和他一样吗?我这样问自己。
&&&&因为月事,两个礼拜没和男人肌肤相亲,我的身体,有些饥渴。他应该有的舌。我盯着他看,眼神暧昧,终于,他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吻我,我喜欢这种霸气。他的舌尖有威士忌的味道,并不如薏书的,但我依然贪婪的吮吸着。而他就这样抱着我,任我如何下作的玩弄他的舌也不动声色。唯有那双调酒的手试探着我的底线。当他满意的感到一片潮湿后,笑着放开我,在我耳边说,等我,LostAngel。
&&&&我淡淡的笑。他叫我,LostAngel。失堕天使。
&&&&回到他的住处,天已泛白,并无睡意。在他肮脏的木质单人,我和他几近疯狂的做爱。一如约定般,不到筋疲力尽,决不停下。那张吱吱作响的木床像老鼠奏乐般的帮我们和着,于是,他做的更欢快,我叫的更大声。
&&&&有过第一次后,我便时常去裴弋工作的酒吧等他,他调酒的姿势总能轻易挑起我的。对照着他,想象薏书调酒的模样。兴奋感便无法阻止。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对我来说。
&&&&只要我去酒吧找他,他就与我在一起,而我不去找他时,他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和裴弋便保持着这层我十分享受的关系。模糊,混乱,但自由。
&&&&那张肮脏的木质单人床承受过太多次我们的,终于有一次,我和他正猛烈撞击时,床塌了,他护着我的右手骨折。它和它都未能幸免于难。
&&&&后来,他买了一张宽大的水床,我一次也没和他一起睡在那,我宁可靠在墙上和他亲热,我这样说时,他提了刀把床捅了个稀巴烂。看他激动的样子,我立马湿了起来,破纪录的和他做了7次。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半年,我从不要求他用,他射得很猛,但我始终没怀孕。
&&&&花子为此叫我骡子。
&&&&失矛放着CD从午夜一直坐到第二日正午。思绪乱得不可开交,想继续做着理清,饥饿的肚子却最终迫使我起身。我在一家小店吃了一顿正常的午餐,应该算正常吧,尽管厨师在番茄炒蛋里加了洋葱。小店的门前就诗车站台,我吃完时正好驶来一辆通体淡蓝的公车,是天空的颜色。是薏书最爱的颜色。我很快的结了帐,走上公车。
&&&&这是我第一次在A市坐公车。无人售票,固价两元。
&&&&车上人很多。学生,上班族,家庭主妇,什么人都有;站着,坐着,靠着,倚着,什么姿势都有,复杂得像是小型火车站。我站在靠后门的位置,拉着油腻的吊环,将游离的眼神投向窗外。
&&&&第一次,我安静的观望这座城市。来了两年,白天都不常出门,最熟悉的地方除了酒吧还是酒吧。从公车上望出去,它拥有忙碌的人群,的建筑,肮脏的街道,这是个冰冷的城市。记忆中的小镇,人群是散漫的,建筑是慵懒的,街道永远是干净的,阳光也总是懒洋洋的,洒在身上很舒服,不像A市的阳光,只会我的双眼。我不爱这个城市,但我在这里生活,并且会一直生活下去。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并在那定居,对我来说,需要很多勇气。
&&&&公车按照它固定的路线行驶,仿佛一个可悲的玩粳被驾驶员掌控在手掌之中。
&&&&中午12点,司机在行驶途中将车开向公车总站交钱,车上响起一片咒骂声。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提着投币箱走过来。我静静看着她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她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将车上的投币箱取赚再将手中的换上,插进钥匙,上锁。动作迅速而僵硬,自始自终,她的眼都没有离开投币箱,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死板的面部比假人还专业。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悲,她的一生全浪费在投币箱里了,没有,也没有生气,一如她死板的脸。公车开始发动,我回过头,女人硬生生的将投币箱摔在地上,车子拐了个弯,我便看不到她了。
&&&&有个作家说,她想沿着公车站牌一路嫁过去。我不明白为何她会用“嫁”这个字眼,就如同我不明白为何会对这句话念念不忘。但我想,如果刚才那个换投币箱的女人可以沿着公车站牌一路嫁过去的话,也许她的生活就不会只剩下麻木。
&&&&生活是美好的,但这话只针对幸运的人。
&&&&我在终点站下车,漫无目的的游走。然后拐进一条不算偏僻的小巷。
&&&&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你已经跟着我很久了。
&&&&男人笑笑:原来被发现了。他慢慢靠近我。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一个寂寞的美丽女人如何度过她的一天。
&&&&好奇心,害死九命猫妖的凶手。
&&&&我没有搭话,绕过他,穿过小巷,继续我漫无目的的游走。
&&&&路过蛋糕店,门前的空气呼吸起来都让人微醺。蛋糕,有多久没吃过了?好像离开小镇后就没再吃过。可我其实很喜欢奶油在舌头上滑腻的感觉,像是在给舌头打蜡,亦像与一个舌头异常的人接吻,例如,薏书。
&&&&走了很久,挤在高跟鞋里的脚有些痛。太阳一点点下沉,我在一座小桥旁停下。桥下的河水缓慢的流淌。河中央的大石头,在它的缓慢中加入了少许的激烈,那些不温顺的河水不断的狠狠的砸在大石头上,飞溅,然后,消失。我看着那些水花的绚丽轨迹发呆。直到身后的男人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他说,热的,要试试吗?
&&&&我回头,是烤红薯,热腾腾的冒着白烟。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红薯,没有说谢谢。
&&&&我和这个陌生男人站在桥边将红薯吃完。我看到他用手擦擦嘴,然后将两手搓一搓,那些原本粘在嘴角的红薯屑成功的脱离了他的嘴角,掉在地上。他转过脸看我,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手将嘴擦干净,然后再互相搓一搓,口红花了,但我并不介意。看到红薯屑掉在地上,我和他一起大笑起来。
&&&&他说,我叫林多。
&&&&我笑,谢谢你的红薯。
&&&&拦下一辆TXTA,上车。车子启动,我在倒车镜里看到他嚣张跋扈的笑。那是我不太喜欢的笑。
&&&&那一晚,我又去了裴弋工作的酒吧,可惜的是,我发现,他调酒的姿势已经不能再轻易挑起我的。我没有等他下班,一个人回家了。走之前,他看到我,我对他挥挥手,算是对他宣告这段关系的结束。
&&&&一周后,林多成功的找到我。他又在我面前嚣张跋扈的笑。他说,要找一个美丽的寂寞女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凑近我,他继续说,要知道,这样的女人并不多。
&&&&找到又怎样呢?我挑眉问他。
&&&&至少,我可以再请你吃个烤红薯。他将外衣口袋整个的翻出来,笑道,不过,我还是没带卫生纸。
&&&&我仰头大笑,这个可爱的男人,他能轻易的让我大笑。
&&&&林多是个摄影师,他忙碌得整天整天的拍东西,跑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从各式各样不可能的角度,拍出他对这个世界独特的理解,一拍完就躲进暗室洗照片。如果照片合他的心意,他便可以开心的大笑三日,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他便三天三夜不说话。
&&&&我不知道摄影师是否也算艺术家,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林多具有艺术家的气质——那种喜怒无常的神经质。但他对我就像对待他的宝贝相机一般——不论心情好坏,一律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亦为我拍过许多照片,满满的有一箱,他将最喜欢的那些挑出来做成一本相册。他说,要是这本相册,我就出名了。可他始终不这本相册。他坚信他的其他作品一样可以令他出名。他需要的只是机遇。
&&&&在我认为机遇不可能与林多相遇时,老天却相当眷顾他,在一次全国性的比赛中,他的作品得了一等奖。
&&&&林家的人都是受到老天眷顾的。这话是我外公说的。我本不信这话,但林多得奖的这天,我开始相信这句话,并考虑是否改名叫林雪野。
&&&&得奖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他激动的对我说着他将来的打算,他说他要去世界各国,拍下所到之处的美丽风景。要让全世界都认可他。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在旁边安静的听。然后,他突然对我说,小野,嫁给我吧,和我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没经过大脑,我快速的拒绝,不。
&&&&他的眼珠迅速转为阴冷。我的毫不犹豫,抹杀了他的自尊。
&&&&他说,你甚至没有考虑。因为知道我对你的痴迷,所以你根本不屑,对不对?
&&&&第一次,他在我面前显现出他的喜怒无常。或许因为他喝过酒的关系。他的酒量一向很差。
&&&&我说,我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便愤怒的将我定在墙上,眼神凶恶,迸发寒光。他的双手死死地按住我的手,胸膛压着我,我的呼吸有些困难。
&&&&他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我给你再多的关怀……你依然这么冰冷,告诉我,为什么?
&&&&我无力的笑,没有为什么。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把任何人给你的关爱都踩在脚底,我真想把你撕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依然无力的笑,我说,我有,你不是摸过吗?然后他愤怒的将我甩到。
&&&&我站起来走过去,想轻抚他的脸,被他躲开。他说,别碰我,你这个人尽可夫的!
&&&&我冷笑,那你干嘛爱上一个呢?
&&&&他愤怒的看向我,扬起手。
&&&&我跌倒在地,火辣辣的脸庞可以用来烤铁板烧。我抚着脸对他说,你按快门的手用来打是不是太浪费了?
&&&&他气极了,抓狂的像只狮子,抓着我大声的吼: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真心?你永远都是那么悠闲,那么淡定,难道看着我对你的付出,你连一点点的感动都没有吗?
&&&&我安静的看着他,我说,没有。也许因为我过于冷淡的语气,他突然平静下来,跌坐在地上。
&&&&我挨着他坐下,陪着他在地板上坐了一夜。地板的凉气浸透了我全身。
&&&&天快亮时,他幽幽的开口:其实我知道……一早就知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人。我还记得那一天,你站在公车靠后门的地方,一直看着窗外,但又不是看路边的风景。你的眼睛在流离,眼神里只看得到寂寞。当时我就想,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人的眼里只剩寂寞。后来我一直跟着你,你又站在河边发呆,就这样安静的一直站着,身边所有的喧嚣都影响不到你,你只存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谁也无法打扰。我本想拍下你站在桥边的样子,但看着你的背影,我竟然都忘了按快门。即使后来跟你在一起,我陪在你身爆你依然还是那么寂寞,有时,你散发的寂寞令我都感到寒冷。每一次你抬头仰望天空时,你眼里的忧伤都让我心疼,你的眼神总是那么飘忽不定,只有喝奶茶时,我才能在你的眼中看到生机。你对任何人都那么冷淡不屑,你需要的只有你爱的那个人。你等待的,也只是他而已。可我还是爱你,小野,你充满故事的眼睛,我根本无法抵抗。爱上你,是我无路可赚也不知道,如何死里逃生。因为你是欧阳雪野,我唯一爱的女人。
&&&&我闭上眼,叹气。他还是将爱说出口。这样,我便非走不可。
&&&&为什么不我的那本相册。我问他。这是我一直残留的疑问,走之前,我需要答案。他说,因为,你的美丽,我只想一个人欣赏。
&&&&我轻轻的笑,用安妮的话回答他,你懂得欣赏,但你无力承担。
&&&&说完,我起身离开。
&&&&为什么你就是爱的那么绝对,为什么就是不肯回过头看看我们这些爱你的人。他说的很轻,但我确实听到了,澹澹地在我心里,泛起一层涟漪。
&&&&因为薏书,是我爱上就无力自拔的。我只能爱她,从她跨入我生命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是我心上的一块伤疤,看不到,摸不到,但却深深的感觉得到它的存在,那是她残留在我生命里的印记,是一辈子也去不掉的一块伤。
&&&&但这些话我没有告诉林多,因为即便告诉他,他也不会明白。
&&&&我在街边的小摊买了一些啤酒,一直不爱喝啤酒,因为讨厌它的颜色。但现在的我很需要它来温暖我的身体。在大理石地板上坐了那么久,身体冰凉冰凉的,脚趾都冻僵了,也许我真如林多所说,是个从里到外都冰冷的女人。没喝多少,我便俯下身大口的呕吐起来。站起来,一阵眩晕,向后倒去,正巧坐在呕吐物上,一阵温暖。林多还是说错了,我身体里还是有热的东西的,我并不是什么都冰冷的,真的不是,至少我现在坐着的东西就是热的,它们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是热的。他是错的。他真的错了。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的家。我只知道当我正要将门关上时,出现了一只男人的手阻止了我关门的动作。他说,我是……然后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在医院醒来时,花子已经在我病床前。
&&&&我坐直身,望向花子。
&&&&她很聪明的了解了我的疑问。医生说你有点感冒,发着烧,又喝了很多酒,所以引起眩晕。
&&&&我又问她,谁送我来的。
&&&&警察。
&&&&警察?我反问。
&&&&嗯,隔壁发生一起盗窃杀人案,警察来调查,正要问你话时,你就晕倒了。他说他一会儿还会来。
&&&&正说着,一个穿着警服提着水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将水果放在旁边的置物柜,他说,医生说你缺VC,我给你买了些橙子,下次不要再随便晕倒了。
&&&&然后他照例问了我一些关于盗窃杀人案的问题,不过我没有线索可以提供,案发当时,我根本不在家,对邻居也没有任何了解。
&&&&他走后,花子诡秘的对我说,小野,你又俘虏了一个男人。
&&&&我挑眉,这话怎么讲?
&&&&她拿过那些橙子,她说,你看,又大又圆,一定是很用心挑的。
&&&&我闭上眼,不理会她的歪理。
&&&&对了,那个调酒师来尤加利找过你。
&&&&知道了。
&&&&一周后,我去找裴弋。很不凑巧的是,当天警察清查酒吧,在我快被当成带出酒吧时,我听到一个男人十分悦耳的声音。他说,这个我认识,不是。然后我被反扭着的双手就松开了。我抬头,是橙子男人。
&&&&这个穿警服的男人。他再一次拯救了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于是,我也再一次放弃了找裴弋的想法,并在之后的第三天找到橙子男人。
&&&&我和他在寻常的川菜馆吃饭。
&&&&吃完后,他做沉思状,说,嗯……这菜……
&&&&我问,怎样?
&&&&他说,严格来讲,好吃。
&&&&我问,那不严格的说呢?
&&&&他就一拍大腿,学着四川人的声调大声的说,狗日的,这是老子吃的最好吃的菜了,妈的,一个字,爽!
&&&&我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同时也听到了老板娘的哈哈大笑。
&&&&那天,他喝了点酒,说了很多话,给我讲了很多他的事。他叫赵家强。从农村出来的,他是他们那个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当时送他来读警校时,村里的人全体出动敲锣打鼓的将他送到村口。他自己给自己打制的木头箱子里只有一套换洗的内衣裤。他的贴身衣服里装着他父亲东拼西凑的五百元学费。他的手里抱着乡亲们的一些心意——几个鸡蛋,几张饼,还有儿时玩伴送的几块糖。他紧紧抱着那些东西,走了四小时的山路到镇上。之后再辗转到了学校。那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然后发誓要将家里人都带出来。
&&&&他告诉我,填志愿时他刻意报了警校,因为警校里衣服裤子被子鞋子全是齐的,什么都不缺,还有生活补贴。所以,这个靠着国家助学金和奖学金念完大学的农村汉子,对社会抱着感恩的心态,对人民公仆的职业也感到万分满意。他有着温和的处事心态,有淳朴的优点,憨厚的笑容,黝黑的皮肤,健康的体魄。当然,也拥有一个合格警察的果断和刚毅。
&&&&在我想让赵家强成为我的下一任性伴侣时,花子说,那么单纯的农村汉子你也下得了手,欧阳雪野,你真他妈不是人。
&&&&我想起赵家强脸上憨厚的笑,最终决定放弃他。
&&&&又在露台坐了一晚,那些零碎的片断占满了我的脑袋。我以为我不曾将这三年生活记在心里,可事实是它们全都没有离我而去,固执的待在我脑里等待我的召唤。
&&&&有一种说法,每个人的记忆其实都不会丢失,只是太长时间不去碰触,便会不容易记起,当有什么事物牵动那根神经时,那些带着灰尘的记忆便会浮现。
&&&&牵动我神经的事件,便是昨日花子与裴弋的婚礼。我不知道裴弋与花子何时对上眼,他们的结合在我意料之外,但这婚礼我是欣然接受的。虽然除了冥婚,任何一场婚礼我都欣然接受。
&&&&当裴弋和花子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祝福时,我看到花子眼中的宁静,还有她脸上安稳的微笑。那是花子在我身边时不曾有过的表情。她放浪而尖锐的笑何时开始变得沉稳,她略带嚣张的眼神又是何时变得温和,我尽丝毫无知觉。离开我,她感到了幸福。就连调酒师裴弋,在她的身旁亦是显得温暖。
&&&&一时,我有些茫然。
&&&&于是,在他们结婚的这晚,我坐是露台上尝试着回忆,试图在A市的这三年中找到可以令我感到贴心的记忆,但是,那怕是一丝丝的安稳,我都感觉不到。花子也好,阿杲也好,或是赵家强,林多,裴弋,哪怕是亨利,他们都曾闯进我的生活,试图改变我,温暖我,我知道他们的爱,但我无法在他们的爱中得到安稳。我需要的,仅仅是他们的体温,需要他们在寒冷的夜里抱着我入睡,这样,那颗空荡荡的心才会感到温暖。我需要的太少,他们想得到的太多,我和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一种悖论,于是,他们只能得到一身伤,然后一个个退出我的视线。
&&&&也许,我的生活早被设定为:一个人,一间房,尤加利,热奶茶和刺眼的阳光。
&&&&但这样的生活,我却自得其乐。人和心,都是开心的。
&&&&花子结婚后便辞去了尤加利的工作。新来的店员不如她聪慧,我需常常到店里加以监督。也因为如此,我得以认识静。
&&&&那日,我在尤加利慢慢地一口口吞着奶茶,浓烈的奶茶香和着店里Libertango的音乐。我陷入对薏书的思念。然而,猛的,似有什么物体牵动我的视神经。
&&&&回过头。我看到了薏书。
&&&&她背对着我,柔顺亮泽的头发将她背影显得娇媚万分。身体不由自主的缓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向薏书的方向踱去,近了,呼吸,不是她,味道不一样。正欲转身,她却转过头,她说,可以再来一杯热奶茶吗?发现我不是店员后,轻轻吐舌,眼珠朝右上方转了60度向我道歉,随后向店员招手。而我站在那,呆呆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她身上清新的茉莉花香,我真的以为她就是薏书,光滑黑顺如绸缎的头发,婴儿般的肌肤,高挑的眉,如水的眼,诱人的唇……一切的一切都和薏书如此相似,我的震惊无法掩饰,被她尽收眼底。
&&&&她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吗?语气略显谦恭,但大方得体。我继续用放肆的眼光看着她,在她对面坐下,轻声说,告诉我你的名字。许是我的语气太过轻柔,表情太过执着。她竟呆呆的回答,静。我叫静。
&&&&我被她吃惊的表情逗乐,轻笑,拿过我的热奶茶轻泯一口,将视线投到窗外,给她一点时间定定神,也给自己。然后,我转过头,开口,我叫小野,这是我的店。
&&&&你的店?装潢的好好,我很喜欢。
&&&&是吗?谢谢。
&&&&她轻笑。对我像是老朋友一般。我不知道是她过于圆滑,处事周到,还是真的对我毫无生疏。暂不深思这等问题,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联系方式及住址。她应该待在我身边。
&&&&在上大学?我问。
&&&&嗯,大二了。
&&&&常来?
&&&&是,常来,不过,从未见过你。
&&&&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再一次突兀的开口。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呆呆的接下我的话,歪着头,挑眉,撒娇般调皮的问,为什么要给你?她的动作和薏书几乎如出一撤。
&&&&我笑,因为,你是静。我拿出手机,递给她。没有犹豫,她乖乖的输进她的号码。还我手机时她的脸微红,然后抱歉的跟我道别。
&&&&可能还有课,她走得匆忙,没有回头。我凝视着她的背影,飘然远去,轻唤,薏书……转过头,阳光洒进我的瞳仁,温暖如昨。
&&&&薏书,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这一刻,任何人在我眼里,都面目全非,只有薏书,她曾说,小野,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我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在静的学校门口等她。人群中,我一眼便认出她。像是视线已经知道她在哪,放眼望去时,目光便自动锁定在有她的地方。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自然现象,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连衣裙,柔顺的发,跳跃欢快的步伐。我冲她微笑,她便向我跳过来。
&&&&她跳到我面前,微笑,抬手,将头发捋到耳后。我看着那长头发女生都有的习惯性小动作,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绻起来,让我的手掌能够完完全全的包裹着她的。她没有拒绝,乖巧如薏书一般。
&&&&只是,她的手指,很温暖。那种温热的温度让我的手指有些无措。但是,这并不重要。
&&&&我带她去哈根达斯,带她去吃寿司吃法国菜,带她去动物园看,带她去大型的游乐场坐过山车……所有薏书以前在小镇想做但做不到事,我都带着静去做。
&&&&我想给她所有的快乐,想让她的生命里只有欢笑没有泪水,想让我的手一直牵着她,哪怕走到海角,哪怕走到天涯。尽管她不是薏书本人,但仅仅是看着她的脸就已足够我对她宠爱有加。
&&&&每天,我都会到静的学校门口等她。与她一同吃饭,一同散步,一同玩乐。然后,在宿舍楼关门之前送她回去。我们的交谈不多。止于:喝什么?奶茶。好。
&&&&对静,我将耐性发挥到了极致。不向她倾诉我的依恋,也不问她对我的感觉。最亲昵的动作只是牵手。我不急于将关系定在朋友或恋人上,她亦聪明的享受着我给她的温柔,不发任何疑问。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不愠不火的关系,或者直接说,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比耐心。
&&&&幸运的是,三个礼拜后,这样的暧昧被一个男孩终止。
&&&&那天我送静回宿舍,在宿舍楼下,一个男孩走过来对静说,明天,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静抬头看他,说,明天我有约。
&&&&那后天呢?
&&&&有约。
&&&&大后天呢?男孩不甘心的继续问。
&&&&也有约。
&&&&那你哪天有空呢?男孩继续死皮赖脸的问。
&&&&哪一天都没空。
&&&&为什么?男孩问这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静眼里的不耐烦转为狡黠。
&&&&她低着头窃笑着转身面对我,靠近,两手向上环住我的颈,垫起脚,将她的唇往我的唇上贴了贴。然后转头问男孩,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男孩呆了几秒,什么也没说,懊恼的走了。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同学呆了两秒,也嬉笑着走了。
&&&&我微笑,说,不怕上明天的学校头条吗?
&&&&她笑,才不会呢!头条都守于校花的,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家碧玉。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哦,是吗?那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感谢你什么?她不解。
&&&&感谢我帮你赶走追求者啊!难道你不用付我代价吗?
&&&&她挑眉,什么代价?
&&&&凑近她,在她耳边说出我的要求,今晚,去我家。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刚才大胆的表演她都没脸红,可我在她耳边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脸烫到与太阳媲美。她真的很可爱,像薏书一般可爱。
&&&&在我将静带回家,关上门的一瞬间,我迅速转身抱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轻啄她的颈,唤她,静。她顺势依在我怀里,懒声回答,嗯?我说,刚刚,我们似乎有个未完成的吻。她红着脸不语,而我乘机细细欣赏她的容颜,和薏书如此相似的面孔,手不自知的抚上她的脸,指腹顺着额、眉、眼、鼻、颊,缓缓滑至唇上,埋下头,吻住她。
&&&&第一次,碰薏书之外的女子。我将静完全幻想成薏书,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和亲吻她。她并不如薏书那般完美的迎合我的需要,但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她的脸还跟薏书相似,我就可以忘却其他的一切。
&&&&感谢那个男孩,让我和静的关系得以确立。之后,她将行李搬进我的家,开始了她和我的同居生活。我不再去酒吧,有静在身爆我的心已不似以前空的只能感觉到冷风。况且,有静在怀里,我亦不再需要男人的体温来温暖我冰凉的身体。那些糜烂的生活暂时被我放逐到黑暗的角落,不碰触。
&&&&关于我的卧室,我依然不想对静开放,所以我将它上了锁。告诉静,房间门锁坏了,一直未修理。她没有怀疑我的话,和我一起住在客房。
&&&&每天,静都比我先醒,多年的学习生涯已经让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她为我准备早餐,最常做的是荷包蛋,面包和牛奶,偶尔她也会为我弄豆浆油条,可她炸的油条,跟柏油一个颜色,真的让我难以下咽,我宁可委屈我的胃吃荷包蛋。
&&&&她也做家务,但穿着家居服,围着围裙。我告诉她,你可以只穿比基尼,那样利于排汗。但她指着我的鼻子说,欧阳雪野,你真的很色!然后继续穿着她的家居服和围裙在家中转悠。她以为我是想看她的身体,其实我压根就没这样想过。
&&&&偶尔,我会去看看花子,她的妊娠反应很厉害,吃的东西过半小时就吐出来,但为了孩子,又不得不继续吃。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我说,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孩子生下来跟ET一样瘦。她扶着马桶沿挣扎地跟我抬杠,放心,孩子一定会白白胖胖的。话说完又俯下身继续她的呕吐。
&&&&有次,静陪我一起去看花子,裴弋也在。花子说我很难伺候,静在一旁赶紧附和,我摆着一张臭脸不说话,裴弋就负责打圆场。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吃过饭。
&&&&回家的路上,静问我,那个叫裴弋的,是不是喜欢你?
&&&&我抬头,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感觉啊,而且,我觉得花子也喜欢你。瞧他们看你是眼神就知道。
&&&&吃醋?我逗她。
&&&&她撇嘴,才没有,你要喜欢他们,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不是我了。
&&&&我笑笑,搂过她亲吻。
&&&&花子曾说,是他们两人对我的爱让他们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并且拥抱在一起倾诉爱我的痛。当时我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印象中,裴弋只是与我同居了半年而已。我与他几乎没有言语交流,又何来爱?摇,拒绝深思这种问题,也许,他只是爱我的身体罢了。
&&&&和静去上课,我和她坐在教室的后排角落,以前薏书告诉我,她喜欢坐在教室后面,因为那样没人会注意到她擤鼻涕的丑样。我问静,为何要坐后排。她说,平时我都坐前面的,今天你在嘛。我说,哦。其实我心中明白,世界上不会再有如薏书一般可爱的女子,但每一次看到静与薏书相似的脸,我依然忍不住想要询问,尽管明知那是一定会令我失望的答案。
&&&&讲台上那个据说很了不起,浑身洋溢着傲慢的教授正滔滔不绝的讲着郁达夫的风流史。我听着索味,暗自庆幸自己没上大学,不必受这些自命清高的人摧残。对老师失望的同时,我也对这学校的学生感到失望。课桌上的字,一定是考试答案,厕所门板上的字,一定是对性的。大学生的质量仿佛降到一个不可测量的深渊。
&&&&下课后,我对静伸出手,她顾着收拾书包,没有理会我。我将手收回放进裤兜,笑了笑。
&&&&那之后,我再也没陪她去上课。理由是,风流史听多了耳朵会长茧。她笑笑,没有勉强我。
&&&&她亦常常陪我坐在阳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问她,在我之前,你爱过谁?
&&&&一个老师,大学老师,教当代文学的。
&&&&上过床?
&&&&嗯,怀了孩子,打了。
&&&&伤心?
&&&&不,没感觉。
&&&&讲讲看。
&&&&那时候我大一,他很风趣,长得也蛮帅,后来有天,他女朋友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们正在上课的时候,跑进教室来说要和他分手。然后他女朋友又发疯似的跑出去了,同学都取笑他,在起哄:追啊!再不追老婆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哟!
&&&&他在讲台上尴尬得不知所措,所以我就走上去,拖着他出教室,买了两听可乐。我说,下课了再回去。他说谢谢。然后,就开始了。
&&&&后来她女朋友回来,他懦弱的不知该如何取舍,于是,你选择离开。我代她说完。
&&&&真是个无趣的故事。
&&&&无趣?那你给我讲个有趣的故事好了。静不服气的说到。
&&&&什么才算有趣的故事。
&&&&随便咯,只要不是无趣的就好。她窃笑着说。
&&&&好吧,嗯……从前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有一天,小和尚要老和尚讲故事,于是,老和尚就给小和尚讲:从前有座庙,庙里……
&&&&好啦,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啊?这么无趣的故事,说了不能讲无趣的。
&&&&这不叫无趣哦,这叫无聊。我纠正她,随带嘲笑了她中文系学生的身份。
&&&&她也不气,说,算了,我来考你个问题。从前有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了路。它向灰兔问路,灰兔说,你跟我那个那个我就跟你说,于是它们就那个那个。后来走了一段路,小白兔又迷路了,于是它向一只黑兔问路,黑兔说,你跟我那个那个我就跟你说,小白兔又和黑兔那个那个。后来小白兔走出了森林,但小白兔发现自己怀孕了。请问,小白兔的孩子是什么颜色?
&&&&灰色。
&&&&不对。
&&&&黑色。
&&&&不对。
&&&&白色。
&&&&不对。
&&&&杂色。
&&&&不对。
&&&&彩色。
&&&&还是不对。
&&&&那是什么颜色?我终于认输。
&&&&她再次窃笑,凑近我耳朵。说,你跟我那个那个,我就告诉你。
&&&&我败给她。
&&&&静喜欢各式各样的零食,最爱的是阿尔卑斯的巧克力夹心太妃糖,她说,这糖总让她欲罢不能。我问她,你喜欢吃大白兔吗?她厌恶的说,大白兔?你逝代人啊?我轻笑,不语,只往筐里再加入两袋巧克力夹心太妃糖。
&&&&大白兔,是薏书的最爱。她曾说,大白兔的奶香泛在她的口中像极了我对她的温柔。她说那是她一辈子都会依恋的味道。
&&&&付完款,我将右手的塑料袋放到左手,对静伸出手,她扬扬两手的大袋子,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低头,将左手的口袋拿回右手。
&&&&我也常常带静去尤加利喝奶茶。她喜欢店里的原味奶茶。我让她自己在家里熬,可她死活不肯,硬要说麻烦。
&&&&尝试着让她学钢琴,她皱着眉像是我要将她送去行刑一般。
&&&&让她用强生的香皂洗澡,她捏着鼻子将香皂扔得远远的。
&&&&与静待的日子越长,我发现她跟薏书不一样的地方越多。对静的热情开始下跌。
&&&&当我第三次对静伸出手而她没有拉住时,我的手僵在空中,忘记了收回。我终于开始正视那个被我强行忽略的问题:她是静,不是薏书。
&&&&无论何时,只要我对薏书伸出手,她都会很快的将她冰凉的手放进我的手心。即使她背对着我。即使她离我很远。即使她闭着两眼。那是我们身体里固有的默契,想丢掉也不行。
&&&&我喜欢她身上的婴儿香,她便天天用强生的香皂洗澡。
&&&&我喜欢奶茶,薏书便买了雪克杯在家调给我喝。
&&&&我喜欢长头发,薏书便不再进理发店。
&&&&我喜欢的一切,薏书都会为我去做。她是如此乖巧的女孩,世间又怎会有如她一般可爱的女子?
&&&&可是……看着静与薏书神似的面孔,所有放弃她的话又全咽下。要看着薏书的脸庞哭泣而无动于衷,我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我买了许多酒回家,在露台一一打开来喝,那些繁杂纠结的思绪,我妄图用酒来淹没它们。静放学回来时我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重影。
&&&&当静在烂醉的我面前蹲下。我吻住她。我不要听到她说话,这样,我才能将静完全幻化成薏书。
&&&&我不记得那一夜与静做了几次,但当我抱着她说不要离开我时,我感到她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我手心。眼泪的温度已经超出了我记忆。我面对手指上那滴晶莹的眼泪,不知所措。
&&&&清晨醒来,头还是痛痛的,揉着太阳坐起身,才发现静也未醒,躺在床的另一爆我和她之间隔着很宽的距离。这是我第一次比静先醒。我看着床中间那段空白的距离发呆,缓缓苦笑。
&&&&这段空白的距离,终于让我清醒。
&&&&与薏书一同睡觉的睡姿基本侍定的,在薏书入睡之前,她总是将头枕在我左胸上,左手搭在我的身上,左腿也放在我的腿上。而我的左手绕过她的颈下放在她的左肩上,右手握着她放在我身上的左手,鼻子凑在薏书的头发上,闻着她的发香入眠。这样的姿势会持续到她睡着,陷入睡眠的她总是很好动,不停的翻来翻去。若她仰睡或是朝我这边侧睡,我尚可不动。倘若她翻过身背对着我,那我就会转过身抱着她,将我的身体紧紧贴在她的背上。即使我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我的身体仍是不由自主的寻找她的身体,这并不受我的意志控制,是我身体自发的动作。所以无论哪天醒来,她都是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们的身体之间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空隙。我曾以为这是我怕冷想要抱着温暖入睡所致,所以不论跟谁一起睡,我都会顺着温暖转过身去,但此刻我醒来,看到离我甚远的静。我才惊觉,原来,只有薏书,是我无论沉睡与否都想紧紧拥抱的。
&&&&我的身体比我的心更清楚,她是静,不是薏书。
&&&&我的身体比我的心更忠诚,它不骗任何人。
&&&&我看着那张与薏书相似并慢慢转醒的脸,轻声对她说,静,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她拿惺忪的睡眼看我,表达她惺忪的大脑对我的话尚无反应。
&&&&可是,我并不打算给她足够的时间清醒,我已经开始对她厌烦,如果不快点赶她赚我怕我没有耐心对她解释。
&&&&自始自终,我爱的都是她,你只是她的替身。我将手中薏书的相片递给她。
&&&&她茫然的接过照片。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我甚至听得到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快速,压抑。良久,她将相片放到一旁。
&&&&她平静的说,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时才会那么失态。是她对不对?喜欢吃大白兔,喜欢用强生的香皂,喜欢熬热奶茶,喜欢弹钢琴的都是她,对不对?
&&&&你不让我进你的卧室也是因为里面有她的东西,对不对?
&&&&你对我的所有要求都是希望我能变得与她一样,是不是?
&&&&那我呢?
&&&&你是静。
&&&&那薏书呢?她冷笑。
&&&&我惊讶的睁大眼,你怎么会知道薏书?
&&&&我不知道,但每晚,你都会喊这个名字。她看着我,用看不出表情的眼神。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眼中的我,绝不会是我自己。我知道她的存在,我知道你爱的是她,所以你对我的要求我都拒绝,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像她,你会不会爱上我,会不会依然跟我在一起。在你的心里,我是否一席地位。小野,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喜欢你现在看到的我,而不是你心中想的她。对你来说,跟我在一起的这半年时间,除了是她的替身外,我还算什么?她一步一步向我踱过来,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我低下头,不看她的脸,沉默良久后,终于看向她。我说,你什么都不是。
&&&&她终于泪如雨下,夺门而去,奔。倘若她的速度能再快点,就可以眼泪横飞,可她只能这样,不能再快,也放不开,就如我放不开薏书一般。
&&&&我拿过她放在一旁的照片,装进相框,拿回我的卧室,已经太久没有打开这道门,我很想念里面的物品。这里面有我对薏书最深沉的情感,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乱这样的情绪,任何人。
&&&&我将静留在家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以为她会回来拿。可是,静再也没回来过。她像阿杲一样干净决绝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但不是我爱的女孩。伤她,我并不愿意,但有些事必须这样做,哪怕心里滴血,痛的点点滴滴。
&&&&她对我满怀希望,哪知,我终究不是一个需要希望的人。
&&&&我又去看望花子,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临盆,大腹便便的样子让她看起来笨拙不堪。我告诉她,静走了。她说,迟早的事,走了也好。离开你,她会更幸福。我笑笑,没搭话。
&&&&花子是我在A市认识的众多人中最了解我的一个。她对我的爱让我没有负担,对我的关心,令我贴心。所以,她是我在A市唯一的朋友。
&&&&等到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爆我才离开,裴弋送我回家。路过酒吧时,我想进去暖身,便让裴弋现行回去。
&&&&依然是加冰不加苏打水的威士忌。这种酒,在A市带给了我不少温暖。我将它们含在口中,享受它们急剧想要穿透我喉咙的迫切感。酒和喉咙的游戏,真让我着迷。
&&&&我还沉浸在这种游戏时,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他打断了我的雅兴。我转身推开他,深感厌恶,那张脸,纯粹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油画。
&&&&他火了,叫到,他妈的,老子有的是钱,抱下你又怎么了。
&&&&我冷笑,你不配。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几个男人围住。
&&&&走啊!他大笑,你走得出这酒吧我就不叫赵三爷。
&&&&赵三爷?哪个年代的称呼了?明明是个流氓,还硬要装成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我转身面对他,你想怎样?
&&&&这就对了嘛。他拿过酒杯,递给我,他说,喝一口喂我。他很得意地凑过脸来,我轻笑。包一口酒在嘴里,然后凑过去,全部吐在他脸上,一滴也不浪费。
&&&&啪!我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嘴角渗出血丝。我终于知道,当初林多打我的那耳光虽然疼痛,但他始终没用太大的力。其实男人的力量是可以一巴掌就让你找不到北的。但我现在必须得找到北,所以我固定住摇晃的身体,擦掉血,转过脸看着他,不带表情。
&&&&老男人向我走过来,他说,怎么……样字还没出口,他的身子就顺着脸的动作朝一旁歪去。
&&&&是裴弋,他向那男人挥了一拳。先前围着我的那些男人迅速又将裴弋围起来,裴弋将我推到一爆然后和那几个男人撕打起来。七八个男人围着裴弋,他被打趴了好几次,但又都站起来,我看到有个男人要拿酒瓶砸他,于是我叫他,裴弋,他回过头来,酒瓶结实的打在他的后脑勺上,血就这样涌出来。我伸出手,我叫他,裴弋。他扑过来,死命的抱着我,我的身体被他全都揽在怀里,血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来,从我眼睑往下滑,滑到睫毛上,然后从我玻璃体前掠过,往下坠,我伸出舌那滴血,是热的,和我的不一样,裴弋的血是热的。我埋在裴弋怀里,听着那几个男人在裴弋身上制造出的声音,一声声钝重的响声在我耳边响起,一下,两下,不断……
&&&&手术室的门突开突关,裴弋躺在里爆我和花子坐在长椅上。花子到医院时,看到我满身是血,她大叫,小野,你受伤了。我说,不是我,是裴弋,他在里面。她就冷静下来,拿过毛巾擦我脸上的血迹。她说,你没事就好。我和花子就这样坐在长椅上发呆,直到医生出来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裴弋死了,为了我。我曾以为他只喜欢我的身体,哪知他爱我已爱到不顾性命。但我没有一丁点的心疼或内疚,一点也没有,关于这个曾与我肌肤相亲并因我而死的男人,我只记得他血的温度,记得那些钝重的声音。至于其他的一切似乎都随他的离去而被遗忘。
&&&&负责这起事件的警官是赵家强,那个被我称为“橙子男人”的大男孩。
&&&&他给我做笔录,我平静的叙述着那天发生的一切。我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丝,有时候,我冷血得自己想不唾弃自己都难。
&&&&可是,我身体里的血来自我的父亲,他的冷血,是我比不上的,我只是遗传罢了,这并不受我的控制。
&&&&我依然过着我糜烂的生活,依然去酒吧,依然和陌生的男人激烈的做爱,依然坐在阳台上对着刺眼的阳光伸出右手,对我来说,什么都没变。
&&&&几个星期后,我乘着小雨出去闲逛,莫名地走到坟场,这本就是我常来的地方,于是我慢慢地走着,然后看到花子。
&&&&我叫她,她回过头,她说,你还是来了。
&&&&我看看那墓碑,是裴弋的。我说,我已经忘了有这回事。
&&&&花子冷笑,她说,裴弋一直希望你能为他哭,可即使是他为了你而躺在这里,你也不会落一滴泪。你甚至没有出席他的葬礼。
&&&&我平静的看着她,她忽然凑过来,吻我,用力,她咬破了我的唇,我尝到冰凉的血液味道。她说,为什么你连眉都不皱一下,不痛吗?小野,你真是个爱的绝对的人,但你对爱你的人未免太残酷了点。
&&&&我说,我不是大众情人,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可以给予。
&&&&可他死了!为你死的!你难道不应该有愧疚吗?
&&&&我,没有,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花子终于被我打败。
&&&&她沉默了良久。还是开口,我要回去了,去陪我姐姐,这里已经没人和我分担爱你的痛。她微笑,小野,不管你对裴弋怎样,你始终是我唯一爱的人,我希望你幸福。然后她转身。
&&&&我叫住她,还有一个月孩子就出生了,把孩子生下再走。
&&&&没事,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再见。
&&&&她再次转身,我没再叫住她。
&&&&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血的腥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上升到大脑,像一朵黑色的蔓佗罗,一直绽放,开到荼靡。
&&&&我又低头看了看裴弋,忽然觉得他的笑跟当年母亲的笑一样绚烂,是壮烈的绚烂。他就这样微笑着,对我,对这个世界。我看着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那滴温热血液从我眼前划过的迹象。那滴血,其实和那年母亲的血很像,和那滴从她腿中涌出,滑落到地上又被阳光蒸发掉的血。那滴血,是我父亲制造的。
&&&&花子和裴弋彻底的离开了我的世界,我认为我该对自己有些交代,改变生活状态或是做个什么决定也好。但我依然神情淡漠的度过我的每一天。因为我发现我已经麻木,对自己,对世人,对大部分事情。
&&&&裴弋死后,赵家强便成为我的同居密友。上次他憨厚的笑令我将他拒之门外,可这一次,是他自己走进了这扇门。
&&&&他时常来看我,提着大堆的橙子,然后一个一个削给我吃。他还是认为我缺VC。不过,他买的橙子总是很甜。他教我,屁股圆一点的橙子就是甜的。不过,我总是弄不清他所谓的圆到底是个怎样的圆法,好在我爱吃的是石榴不是橙子。
&&&&后来,他来我家不止要带橙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菜。洗菜切菜做菜洗碗他一手全包,家里各种家务也全包,出得厅堂也进的厨房。就是“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中的那一个“人人爱”。用他的话说,我只要负责吃,然后长得白胖白胖的等他扛到市场去当猪卖。
&&&&在他的眼里,我娇好的身材只是不健康的代名词,而我懒惰的习惯也是他嗤之以鼻的对象。不过,他从来不把睡懒觉的我叫醒,因为我把黑眼圈,雀艾粉刺,皱纹的原因全放在睡不好上,他吓得不敢再打扰我睡觉。那时候的他憨厚得特别可爱。
&&&&于是,按照他所说,我每天除了吃就只剩睡,不过还是没长胖,很不可思议的没长。
&&&&放长假的时候,赵家强执意要带我去乡下。是他的家乡。家里人都随他进了城,空房子本来要卖掉,但赵家强不肯。他是个喜欢乡间气息的男子。
&&&&他总说,近视眼,肥胖都是城市的产物,农村里的孩子才不会这样。
&&&&一路上转了三次车,最后还是坐的拖拉机。坐在拖拉机的空旷后座,屁股颠得麻掉也不知道,紧紧拉住旁边赵家强伸过来的手,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倒栽葱似的载下车,在我曾想过的死法中可没有从拖拉机上摔死的,那个样子太丑了。尽管有些许的担心,但心情却是明媚无比。风吹过,仰起头,眯着眼。大自然特有的声响,和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它们似乎都和我幻化成为一体。
&&&&拖拉机只管笨拙的突突突冒着烟,它永远不会了解我悠然的心境。
&&&&他的家乡,大大的树,黄橙橙的庄稼,一望无际的,和叮叮咚咚的流水。树说着绿荫,庄稼说着丰收,说着静谧,流水说着欢乐。好一派自然风光,美不胜收。
&&&&他的家,房子是土做的,有冬暖夏凉的效果;楼梯只是几块木板,踩上去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厕所就搭在猪圈旁爆如果不注意会被猪拱到屁股。
&&&&没有电视,有也收不到信号,夜晚的消遣就是围着篝火聊天,再在火堆里埋下几个土豆或红薯,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翻出来当宵夜。再配上点点繁星,皎洁明月,一切,都让我有活在幻想中的错觉。
&&&&最让我兴奋的,是赵家强半夜三更的带我去偷蚕豆和麦子。
&&&&不敢打手电,怕被发现,用手机微弱的光照着,踩着田间弯弯曲曲小路一路踉跄而行。蛙声响成一片,听着就在脚爆踩下去,却只是软软的泥。蚕豆只偷小的,因为小的才甜。赵家强家的镰刀早已生锈,割手掌大的一把麦子差不多花了半小时。我埋怨他,没有当小偷的天分,工具都不齐全就上阵。他瞪我,要怎么齐全?难不成去借啊?别人问我借来干嘛,我怎么回答?说用来偷你家的麦子吗?说不过他,只好帮忙,却被麦叶伤到,手指留下许多细细的伤口。看着那些伤口总算明白了针尖对麦芒的现实意义。
&&&&用几根麦杆当草绳绑住偷来的麦子,拎在手上,蚕豆就用衣服捧着,一路踉跄而回,不知道落了多少蚕豆,兴许会有老鼠跟着我们回家也不定。
&&&&就着火烤熟麦子后,赵家强用他熊掌般宽大的手将麦粒一粒一粒搓出来。我打趣他,你完全可以当打谷机了。他说那是因为小时候搓出经验了。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烤着麦子吃,很香。当然也是偷的,小时家里的粮食才不可能让他这样当零食吃。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麦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来的东西特别香。那些麦子一颗颗咬在嘴里,跳跃着像是小时吃的跳跳糖,又如蹄筋般很有嚼劲,味道醇美无比。
&&&&吃完麦子,还有新鲜的蚕豆,剥掉外壳内皮,直接放进嘴里。甜中带点酸涩,咽下肚时,经过喉管,又会再次尝到甜味,这种香甜是煮熟的蚕豆所没有的。
&&&&三天的时间,让我对这个乡村眷恋无比。
&&&&回到A市后,我还十分惦记烤麦子的香味。不过,月经的到来让我暂时没了精力去回味那些香甜的麦子。
&&&&我再次因为痛经躺在睡到气息全无,用的还是那种千年木乃伊的僵硬躺法。赵家强给我打了电话,迷糊中我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三分钟后,他大汗淋淋的站在我家门口。没换警服,连配也没取下。
&&&&当他在厨房为我熬粥时,我站在一旁盯着他的配看。我说,能给我玩玩吗?
&&&&他没有犹豫,迅速将递给我。
&&&&我笑,你就不怕我会开打你?
&&&&呵呵,那你一定要瞄准我的右手,或者干脆点把我打死。免得我还要为这颗子弹写报告。
&&&&我笑笑,没搭话,将放在手心细细观赏,慢慢抚摸身。
&&&&良久,我轻声问他,如果哪天有个人犯拿我当人质,你会不会开?
&&&&当然不会,要是打到你怎么办?他否定的很快。
&&&&因为你的法不准吗?
&&&&即使是世界第一的法,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我决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的。他郑重的说。
&&&&我突然落下泪来。快速而迅捷。他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话,一直在旁道歉。可我并不是因为他而落泪,我只是想起那个决绝的身影。当时,他毫不犹豫的举起,然后扣动扳机。他真的没有犹豫,一点都没有。
&&&&我已经忘了那一年我们一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警局。
&&&&我只记得那个被押送着的囚犯在路过我们面前时,突然发了狂,夺过看守的并挟持我的母亲当人质。场面迅速陷入一片混乱,茫然之中,我被旁边的警察迅速抱起躲在一旁。
&&&&男人挟持着母亲一边退后一边叫嚣着,放下,再不放我就开打死她。他的抵在我母亲的太阳上,与他对峙的警察慢慢将放下,但是,我父亲却迅速拿起了警察放下的。我看到父亲嘴角泛起的微笑。在犯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开了。可是,犯人没有按照电视剧情发展那样应声中弹,倒下,挣扎,死亡。事实上,那颗子弹没打中犯人,它擦过我母亲的右腿嵌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受了伤的母亲顿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被打中的腿开始往外渗透血液,越涌越烈,犯人拖着母亲走了两步,最后扔下她独自逃跑。
&&&&警察迅速追了出去。父亲也快步跑上前想扶起母亲,但她甩开了他的手。她站起来,走过来牵起我。她牵着我,面对着父亲,一字一句的说,欧阳品,从今以后,我林垠泺与你再无任何瓜葛。我抬起头看到母亲决然的眼神。然后,母亲牵着我走出警局。她的脚步没有一丁点的踉跄和犹豫。
&&&&快走出警局时,我低下头看看母亲流血的伤口,又回头望了望父亲,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距离已经远得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开,但我知道,从此,我将跟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男人说再见。
&&&&母亲的血滴了一路,我回头时看到那些血迹,明晃明晃的阳光照在那些未干的血迹上反射到我的眼里,深深刺伤了我的眼。从那一天开始,每次我抬头看天,都要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那些让我疼痛的分子。我挡住它们,笑一笑,再笑一笑。
&&&&我跟母亲走到街爆母亲拦了一辆车。上车之前,她蹲下来问我,雪儿,妈妈跟爸爸要分开了,你跟妈妈住还是跟爸爸住?
&&&&我看着母亲眼角隐忍的泪。稚嫩的声音而坚定的说,我跟妈妈住。
&&&&于是,母亲把我抱上车,车子很快启动,看着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父亲,我轻声说,再见,爸爸。
&&&&那辆车一直把我们拉到小镇,那个我和母亲出生的小镇。此后,我的母亲再也没回过B市,而父亲,也没来找我们,他从一个我天天念叨的人瞬间变成我今生再也不想提及的回忆。那场三流的警匪片,它不仅让我失去了我敬爱的父亲,也让欧阳品这几个字成为背叛者的代名词。
&&&&当母亲拖着那条鲜红的腿牵着我走进家门时,佣人吓得说不出话,只知道慌慌张张的跑去书房找老爷。外公从书房出来,他看看母亲,然后镇静的说,老王,开车送去医院。
&&&&母亲和外公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是夜晚。我躺在新的等着妈跟我道晚安。
&&&&雪儿,睡了吗?妈敲开我的门问。
&&&&还没。
&&&&她走到我床前,倾身亲吻我的额。她说,雪儿,晚安。
&&&&妈妈,晚安。
&&&&妈走后,我还是睡不着。新的床单上满是陌生的气味,我的鼻子仿佛有些抵抗。平时睡不着只要拉着妈妈的手就可以轻易的安稳入睡,于是我决定起身找妈妈。我在妈的卧室门口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我停了几秒,伸手推开门。
&&&&妈停止了哭泣,她沙哑的问我,雪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走过去,爬上妈的床,跪坐在她面前,擦着母亲脸颊上的泪。我说,妈,你别哭,等雪儿长大了,可以抱你了,你再在雪儿的怀里哭。一个人的时候要坚强。
&&&&然后,她哭得更大声,她将脸埋在我的腰上,那些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眶不停的滴落,我不知道该如何止住它们,只紧抱着妈温暖的身体。
&&&&那一年,我6岁。
&&&&那天之后,我便故意疏远与赵家强的距离。他的那把,总让我想起那个决绝的身影。那是我不愿碰触的记忆。他看穿我的回避,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赵家强来的最后一天,手里只拿着一个橙子。
&&&&他拿着橙子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小野,我妈病了。爸要我赶紧找个媳妇给冲喜……
&&&&我打断他,你知道我不会跟你结婚。
&&&&他没说话,半响,放下橙子。转身离开。
&&&&他走后,我削开那个橙子,是个血橙。他用一个血橙表示了他的伤心与失望。这是他听到我的回答前便买好了的。这个看似鲁莽的农村汉子,他的心境,其实比谁都纯清。
&&&&时间似乎太长,用不完。
&&&&日子又在重复的推进。
&&&&周六,我又去了尤加利。
&&&&奶茶很温暖,窗外的天气却幻变无常。我将脸贴在玻璃上,静静对着空气发呆。
&&&&我可以坐下吗?一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没有转头,也没有答他,他却自顾自地坐下。
&&&&窗外开始下起雨,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然后慢慢变成了暴雨。我看看它们落地的轨迹,猜想那声音一定很清脆。
&&&&如果落在人身上是不是还一样的清脆?
&&&&忽然的,我抬头,说,陪我淋雨。
&&&&他将外套一脱,伸出手。我把那要命的高跟甩掉,跟着他奔了出去。雨很大,衣衫在出门的一瞬间就湿透,视线模糊得一塌糊涂,分不清哪里是人行道哪里是马路。一路奔过去,被7个愤怒的司机骂,没长眼睛啊。被骂后,又大笑着跑开。
&&&&一直到跑不动的时候,我们才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杵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粗气。样子比落汤鸡还狼狈。
&&&&他一边喘还一边艰难的说,我叫原又寒。
&&&&我抬头想看清他的脸,但雨还是让我的视线模糊。我试探的对他说,我叫小雪。
&&&&他直起身子,说,不,你叫小野。
&&&&轻轻在心底微笑,然后,转身叫车回家。
&&&&原又寒,他是我的第一任男友。如果初中生的恋爱也算恋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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