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家孩子语言表达能力差怎么改善?

  亚瑟其实并不喜欢给两个孩子开家长会,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单身爸爸,像家长会这种需要面对老师的活动,他一般能躲就躲。

  也是,如果每次开家长会都要见一遍前夫并且听他絮絮叨叨自家孩子闯下的那点祸端,任谁都不会开心。更何况,以他的小儿子阿尔弗雷德那种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的频率,他因为被叫家长而不得不面见前夫的次数可能比某些情侣约会的次数还多。

  是的,他儿子的班主任,就是他那杀千刀的前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现在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上个月亚瑟又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儿子马修,与阿尔弗雷德就读同个班级,在弟弟闯祸的时候可以帮忙劝一劝。马修是个好孩子,有他在一旁担待着,亚瑟被叫家长的次数从以前的一周三次变成了一周一次。

  其实阿尔弗雷德也是亚瑟从孤儿院里收养的。那是六年前,他刚与前夫离婚后的那会儿,日日对着空荡荡的家精神恍惚犹如游魂野鬼。他不想去找那个出轨男复合,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勉强撑了一年以后去孤儿院里找了一个孩子。那时阿尔弗雷德刚出生,被亚瑟抱在怀里,小手小脚都软绵绵、热乎乎的。他给予了亚瑟陪伴,让他重新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温暖。在婴幼儿奶粉逐步取代阿片类药物在橱柜里的位置,儿童玩具慢慢填满以往调情用的书房,照顾孩子的疲惫渐渐霸占与弗朗西斯的回忆,亚瑟这才终于放下自杀的念头。

  亚瑟并不擅长照顾人,在他与弗朗西斯的那段短暂婚姻里,他一直都是被照顾的一方。他甚至直到现在,连个简单的三明治都不会做。阿尔弗雷德戒掉奶粉开始吃辅食的那段日子,他的一碗南瓜泥就让小小的孩子因为难吃而哇哇大哭。不过幸好,阿尔弗雷德并不挑食,在以哭泣来控诉却多次无果以后,年幼的孩子终于认了命,接受了亚瑟的黑暗料理直到今日。

  阿尔弗雷德上小学以后因为捉弄同学被叫家长,那时亚瑟时隔七年再一次看见他的前夫,就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弗朗西斯没什么变化,依然如他们刚谈恋爱那般,光是坐着就明艳动人犹如一幅世界名画。

  两人的目光对上时彼此都愣了一下,亚瑟退出去看办公室门上的牌子,弗朗西斯则翻出阿尔弗雷德的学生档案看他父母的那一栏。在确定弗朗西斯确实是阿尔弗雷德的班主任而亚瑟确实是他的家长时,两人才就孩子的教育问题讨论一番。

  亚瑟着实不想看见弗朗西斯,毕竟他们曾经的婚姻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他每见他一次,七年前那个拿着小刀痛苦地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伤口的亚瑟·柯克兰就从他的记忆里咆哮着出来一次。他并不喜欢过去的自己,也不喜欢直到今天依然无法释怀的现在的自己。他觉得与弗朗西斯老死不相往来就最好,既然无法放下他,那就试图远离他。

  但事与愿违的是,阿尔弗雷德的调皮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光是因为闯祸就可以让亚瑟一周被叫三次家长。在精神类药物重新摆满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时,亚瑟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他将会再次崩溃。

  于是他领养了马修。

  他需要让自己的生活再劳累一些,好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些什么。

  马修比阿尔弗雷德大一岁,是个乖巧的孩子。因为之前一直待在孤儿院的缘故,耽误了学习,直到七岁了都还没去上小学。亚瑟给马修办了入学手续,把他放在阿尔弗雷德的班级里。

  他很懂事,也很聪明,每次在弟弟试图惹祸时都及时地予以提醒,大大地降低了亚瑟被叫家长的频率,让他甚感安慰。

  更为暖心的是,自从马修进了这个家,亚瑟与阿尔弗雷德的早餐就都被他给包了。他年仅七岁,做的枫糖松饼虽然说不上有多美味,可至少比亚瑟的魔法产物好吃多了。亚瑟没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天天早早起来给他一个大人做早餐,就试探性地询问要不还是换回他掌勺算了,谁知被马修一口拒绝。马修以一种惊恐的表情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听话所以才要接受如此惩罚,在大儿子楚楚可怜的目光以及自知之明之下,亚瑟终于放弃了做早餐的打算。

  饶是马修在一旁担待着了,阿尔弗雷德依然时常惹祸,让亚瑟每周至少一次需要去弗朗西斯的办公室里接受他的审视。弗朗西斯倒是坦然得多,每次都一副老熟人的样子热情地与亚瑟嘘寒问暖,仿佛他们离婚前那场翻天覆地差点出了人命的吵架从未发生过。

  弗朗西斯就是这样,遇见谁都像老朋友一般与对方勾肩搭背。他用亲吻礼的对象,就那种在别人左右两边都亲一下的问候礼,光是亚瑟记得的,就有十几个。有时家里来客人,大多是法国佬的朋友,送走那些朋友以后,弗朗西斯想与亚瑟亲热,都会被他一把推走。

  亚瑟讨厌他身上残留着的别人的气味,或是地中海的鱼腥味,或是德国黑啤跟俄罗斯伏特加的酒精味,又或者,就纯粹是各种各样女人的香水味。

  拜法国佬所赐,从不用香水的亚瑟后来仅仅通过气味就能辨别出许多牌子的香水中调跟后调所用不同的材料。他讨厌这项才能,因为这会提醒他法国佬今天约会的姑娘又与昨天的不一样。他分不清楚法国佬所说的好朋友跟情人的界线,在他看来,像拥抱亲吻这些只限于情人之间的举动,法国佬对他的所谓好友全都做过。

  亚瑟有时甚至会怀疑他的丈夫到底有没有跟那些好朋友上过床。有一次西班牙人来做客,提到年少时期,弗朗西斯、他,还有那个大嗓门的德国人,曾经同躺一张床上相互“安慰”。弗朗西斯跟亚瑟解释他们没有做,可青少年荷尔蒙最旺盛的时期,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呢?

  法国佬直到现在都还在与那个西班牙人保持着亲密的联系。有一次亚瑟被叫家长,还没到学校,远远就看见弗朗西斯跟那个西班牙人在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他们从亚瑟认识弗朗西斯之前就一直这样,每次只要西班牙人一出现。他们就自动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把亚瑟挡在他们的世界外面。

  弗朗西斯以前在床上说过的那些只爱他的情话亚瑟一个字都不相信,在他看来,西班牙人才是那个该死的法国佬的真爱。

  直到最后,亚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每次法国佬絮絮叨叨念的东西都没什么变化,不外乎就是“孩子还是不错的虽然跟你以前一样野了些”“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别让他变成第二个不良”之类的废话。亚瑟每次都一副上坟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念着圣经以祈祷时间快点过去。他回到家就揪起阿尔弗雷德的耳朵,让他好好学学自己的哥哥,别净惹是生非。阿尔弗雷德每次都说好,转过身就忘了,比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还糟糕,最后祸端照样闯。于是,就算亚瑟多么不愿意,他每周一次会面前夫的艰难任务还是必须执行。

  圣诞节假期,亚瑟带两个孩子去公园堆雪人。他平时工作忙,时常周六日还要回公司加班,没怎么陪两个孩子。这次假期,趁着没有工作,他决定好好陪伴他的两个儿子。

  尤其是马修。自马修被领养回来,就一直在为家里操心,要不就是帮亚瑟做饭,要不就是帮闯祸的弟弟擦屁股,小小年纪成熟得跟个大人似的。亚瑟对马修心有愧疚,就借机与他多亲近。

  马修有一只白色的玩偶熊,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从不离身。亚瑟也对泰迪熊情有独钟,两位毛绒绒爱好者一拍即合,蹲在一起把雪人堆成熊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对这种只能蹲着的游戏没兴趣,他站在秋千上用力晃动,登上那个企鹅形状的滑梯顺溜地滑下来,围绕着沙池的边缘跑了好几圈,把手伸进沙里高高地扬起沙砾。一个人玩得无聊了,见亚瑟与马修还在那里堆雪人,他又捏起一个雪球,一把砸到亚瑟的头上。在满头白霜的父亲转过来愤怒地看着他时,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又捏起一个雪球,丢去砸同样蹲着的哥哥。

  于是三人开始打雪仗。马修体力最差,不一会儿就累得趴倒在地上,认命地由着弟弟一个接一个的雪球堆满了自己的背部。亚瑟是大人,也不好对一个小孩子太动真格,便总是让着。最后便宜了精力旺盛的阿尔弗雷德,他在亚瑟也表示投降以后捡起一杆树枝,一把插在亚瑟与马修一起堆的雪人头上,表示这是他新大陆的第一个据点,得意洋洋地叫嚣着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打完雪仗以后天也黑了,亚瑟带着两个孩子去教堂听儿童唱诗班表演的圣诞赞歌。那里人挤着人,乌泱泱的一片脑袋,除了人什么也看不见。亚瑟让阿尔弗雷德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马修抱在胸前,好让他们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看清那群穿着白袍的孩子。

  阿尔弗雷德一个劲儿地发出“哦”“哇”“嗷”的声音,估计是在模仿那些唱歌的儿童。马修倒是乖巧,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不说。

  看完了表演阿尔弗雷德又嚷嚷着要去吃雪糕,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雪糕。亚瑟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小儿子最喜欢的麦当劳里买了两个樱花味的甜筒。马修没说要吃,可两个孩子需要一视同仁,于是亚瑟给马修也买了一个。

  回到家以后亚瑟累得差点垮了,带两个孩子尤其是像阿尔弗雷德这样爱捣乱的男孩特别的辛苦。他连澡都没洗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倒在客厅沙发上睡了过去。

  半夜,阿尔弗雷德把亚瑟摇醒,揉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哭唧唧地说道:“马蒂可能要死了。”

  六岁小孩欠缺良好的表达能力,亚瑟听了半天也不明白阿尔弗雷德比划的马修要死是什么意思。他跟着小儿子走进两个孩子的卧室,在那张上下床上看见了一边咳嗽一边打着喷嚏的大儿子。

  马修烧得厉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在亚瑟把手探上他的额头时,他还睁开双眼,用几乎哑掉的嗓子很努力地挤出一句话:“很抱歉,dad,让你操心了。”

  亚瑟小声地叫他别说话,抱起了孩子,拿起厚被子把他从头到脚裹成春卷,走出卧室。

  他的马修放在书房的沙发上,那里是他自己平时偶尔休息的地方,作为小孩子的床也足够大。把两个孩子分开,可以避免兄弟之间的交叉感染。

  可除此以外,亚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尔弗雷德皮实,好养活,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怎么生病过。养阿尔弗雷德从来都不用担心孩子生病的问题,尽管亚瑟不擅长照顾人,都是简单粗暴的放养,可六年下来,阿尔弗雷德竟也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但马修很显然不适合粗糙的养法。

  亚瑟测了体温,38度5,家里没有儿童用的退烧药,现在是半夜,只有两公里外的一家24小时药房还开着,可他不放心留马修一个人在家。

  更何况,亚瑟根本就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他的前夫。

  有一次亚瑟重感冒,高烧不退,盖了两层厚被子依然嚷嚷着冷,弗朗西斯脱光了全身的衣服,钻进被子里,用身体去温暖着他,直到天亮。

  自从收养阿尔弗雷德,亚瑟就不常想起弗朗西斯了。他不想记住法国佬的好,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心好受些,在咒骂对方的时候也心安理得些。

  只是,在这个无助的夜,亚瑟脑海里第一个撞入的名字,依然是弗朗西斯。

  七年来,从未改变,真是无可救药。

  亚瑟打电话给弗朗西斯,对方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还在睡梦中。他梦呓似的念着“小少爷你搞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让哥哥睡觉”,被亚瑟吼了一嗓子瞬间清醒过来。在了解情况过后,他答应很快过来。

  仅仅半个小时,亚瑟的家门就被敲响,弗朗西斯出现在门外。他拎着一袋子儿童药物,一进门,习惯性地抱住亚瑟吻了一下他的头发,两人在呆愣中安静了几秒。

  最后尴尬止于亚瑟的催促,弗朗西斯拎着药物走进书房。

  事实证明,法国佬确实很会照顾人,临近天亮的时候,马修终于退烧了。弗朗西斯不仅陪在床前一夜,还被孩子吐了一身药水。

  阿尔弗雷德不得安宁,整夜都吵着要去“瞧马蒂”,亚瑟好不容易威胁利诱加恐吓伺候完小儿子睡觉,回到书房,发现大儿子已经安稳地睡下了。

  他看见弗朗西斯踩在地板的光脚。家里只有亚瑟一个大人,所以拖鞋也只有一双,一开始没留意,他现在才发现,弗朗西斯的脚冻得发白。

  亚瑟尴尬地咳了一下,把自己的拖鞋脱了丢过去,说:“我出去给你买一双新的。”

  只是一打开屋门,外面狂风暴雪,积雪堆了半米高,别说车子,连人都走不出去。

  亚瑟只好光着脚,尴尬地走回去。

  那双拖鞋还在原处,一正一反地躺在弗朗西斯的脚边。他没有穿,亚瑟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还是什么样。他光着脚站起来,拎起那对拖鞋,放在亚瑟的脚边。

  他说:“我很睏,你的床借我躺一下。”

  马修的情况已好转,暂时不用看护。其实亚瑟也很困,自被阿尔弗雷德吵醒,他就整晚都在折腾。可是他不想跟弗朗西斯一起睡,就跑去躺客厅的沙发。弗朗西斯也没说什么,看了亚瑟一眼就径直走进他的房间。

  不过几分钟,在客厅冷得瑟瑟发抖的亚瑟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进去的时候弗朗西斯正在脱那身被马修吐过的脏衣服。他没有开白炽灯,只开了床头的那盏阅读灯。在暖黄的灯光之下,他的身体是蜜色的。

  亚瑟的目光落在他的肋骨处。那里写着一个英文名字,歪歪扭扭,如同被鸡爪子扒过一样。

  亚瑟说:“我还以为你洗掉了。”

  弗朗西斯摸着那个“亚瑟”,淡淡道:“我怕疼,就留着。”

  亚瑟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脏之处。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刺青,是一串漂亮的花体字,写了一个法文名字,只是他洗掉了。就在离婚后的第二天,他躺在一家小诊所的床上,头顶白炽灯管蚊蝇盘旋,劣质消毒水刺鼻难闻。他听见自己的皮肉,在激光之下滋滋作响。

  麻醉膏兴许是过期品,效果消散得很快。 一开始没有感觉,渐渐地,是轻微的灼烧感,再然后,则是钻心的痛。胸膛处的皮肉连着名字在燃烧,那个人留下的痕迹也在黑色的焰火中慢慢焚毁。

  后来伤口结痂,黑色的部分脱落,长出新的皮肤。由于是新长的,颜色总会比旁边的更浅一些。可若仔细观察,还是不难发现,那串法文名字,其实还未消散。

  亚瑟永远记得,那年他二十岁,是个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与弗朗西斯在一次三更半夜的醉酒以后撬开一家纹身店的铁卷帘,躺在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工作台上一边做,一边拿起刺针往对方的身上刺自己的名字。

  弗朗西斯一边吻着他渗血的伤口,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草戒指。

  “亚蒂,把你的人生给我,你的性命给我,你的一切都给我。”

  他握着亚瑟的手,把那只草戒指强行套上他的无名指。就是这一钱不值的草戒指,把他往后的人生给套牢得死死的。亚瑟一边密集地喘息,一边摸着法国人同样渗着血丝的肋下。

  “想要我的人生,那就敲断你的肋骨,捧到上帝面前,告诉祂,亚瑟·柯克兰是你最重要的一部分,没了他,你的灵魂将不再完整。”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床上已没了弗朗西斯的踪影。他们原本是背对着背睡的,睡着睡着,亚瑟感觉到有人搂住了自己,不过因为太睏就没有阻止。枕头上的压痕还未消去,笼起来的被褥,仍然残留着一点体温与香水味,估计是躺在这里的人才刚刚离开。

  亚瑟想起了他们以往的早安吻。那时他还在上大学,逃早课是家常便饭,弗朗西斯身为小学老师却不能逃课,每天都要早早起来。为了不让弗朗西斯起床,自己每天都与他斗智斗勇。

  他最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法国人的手脚,用手肘与膝盖去压他的身体。他曾是个不良少年,那点拳脚功夫都是平时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弗朗西斯却是个真正的跆拳道高手,亚瑟那点三脚猫的钳制他轻而易举就能挣脱。

  但他很少使用武力,乐得陪亚瑟玩俘与被俘的游戏,偶尔还壤两句“小少爷饶命哥哥投降”之类的台词。直到自己确实快要迟到了,他才挣脱出来,翻过身,把亚瑟压在下面,给他一个近乎窒息的早安吻。

  亚瑟洗了个热水澡,接着去看了马修。

  孩子还在熟睡,额头贴着儿童退热贴,盖两层被子,闷了一身的汗。亚瑟给他擦干身子,唤醒他补充点水分还有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把他重新塞回被子里。    

  弗朗西斯在厨房做午餐,亚瑟闻出是自己最爱的烤鳗鱼。阿尔弗雷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脚边,怀里抱着马修最爱的白熊玩偶。

  阿尔弗雷德说:“弗朗老头,你跟亚蒂是什么关系?”

  法国人做菜一如既往地香,亚瑟已经很多年没有闻过这种香味了。弗朗西斯把鳗鱼翻了个面,撒了一点点调味粉。他的手腕挂着一条紫色的手绳,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字母,AK。他拨了一下自己披散的长发,挽至耳后,亚瑟就顺势看见他那只祖母绿的耳钉。他用夹子敲了敲煎锅的边缘,对阿尔弗雷德眨眼睛:“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阿尔弗雷德揪着白熊的绒毛,想了想,说:“我希望你能跟他谈恋爱,这样,他就没空揍我了。”

  亚瑟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揪起了阿尔弗雷德的耳朵,道:“反了你!这么着急地把你老父推出去?”

  阿尔弗雷德一边挣扎一边大吼道:“因为你每天晚上睡觉都在哭啊!总是说什么死青蛙我恨你,害我都不敢叫你陪我上厕所,我一个人走那段走廊都害怕死了!”

  亚瑟安静了下来,望着地板。弗朗西斯也安静了下来,望着亚瑟。

  阿尔弗雷德跑去找马修,亚瑟跑出了家门。

  一个小时后,亚瑟拎着一双拖鞋扔到了弗朗西斯的脚边。他涨红了脸,愤怒地说:“我只是出去买东西,绝对不是在躲你!”

  紧接着,马修的房间里响起阿尔弗雷德哭爹喊娘的叫声。

  马修被吵醒了。他脸色好了许多,但依然非常虚弱。阿尔弗雷德扑到他床边,控诉他们可恶的老爹刚刚说了个极其恐怖的鬼故事(实际上只是一个比较阴暗的黑童话)。亚瑟拎起阿尔弗雷德的后领,让他呆一边去,扶起马修,喂了点白粥。

  粥是弗朗西斯煮的。就在刚才,亚瑟吼完那句话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时,弗朗西斯端出了自己一直热着的粥。

  马修又跟亚瑟道歉,为自己不能为全家做饭。七岁的小孩儿弱得似根稻草,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亚瑟扶着他重新躺回去,揉着他的小脑袋说:“马蒂不用担心,三餐dad会解决的。”

  马修又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亚瑟连忙补充道:“做饭的不是我,是你们波诺弗瓦老师。他的厨艺很好,在你完全康复之前,他都会留下来帮我们做饭。”

  于是弗朗西斯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于是亚瑟空空荡荡的衣柜里多了一些法国人最爱的浮夸华丽的衣服,于是那张双人床重新发挥起它应有的作用。

  只是两人的话依然不多,睡觉也是背对着背盖不同的被子,差不多等于相看两相厌的状态。

  亚瑟与弗朗西斯约法三章,他不会管对方要跟谁约会或者上床,只要别把香水味带回家。而他留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马修做饭,等马修好起来,就得麻利地滚蛋。

  其实只有几天的时间,小孩子的病来得快也去得快,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不过亚瑟觉得还是需要正式一点,既然已经离了婚,就是不相干的人,最好不要纠缠不清。

  弗朗西斯也认同,于是同意了亚瑟的协议。不过他没有去跟别的谁约会,这几天,就日日待在亚瑟的家里。要么是照顾孩子,要么是做饭,要么是打理窗台上快死的植物,或者给阿尔弗雷德的“星期鱼”换水,就连他最好的西班牙朋友打电话来邀请他去意大利玩都不去。那天亚瑟听见他俩通电话,隐约还听见什么“孩子病了亚蒂忙不过来”、“没复合就是帮帮他”之类的话。

  最近亚瑟总是梦见以前的事,例如与弗朗西斯刚相识那会儿。

  他梦见十八岁的他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戴着棒球帽,咬一根棒棒糖,穿一身黑,打着祖母绿的耳钉,扛着球棒,敲诈勒索路过的小学生。

  他梦见小学生的老师找上门来,他俩决斗,他被那老师三两下就打趴在地上。

  他梦见弗朗西斯逼着他改邪归正,以后不许当不良少年,否则见一次揍一次。他不信邪,还是敲诈勒索,不过变成了挨个地头到处流窜。只是最后,真的被弗朗西斯逮住了许多次,也被揍趴下许多次。

  他梦见他过于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于是故意去找弗朗西斯的茬。他堵在他上下班的路上,举着球棒要求决斗,却被对方以不跟小孩子计较为由无视过去。他一遍遍地找法国人的茬,抢他手中的蛋糕,扯掉他的发带,在他背上贴青蛙,嚣张地在他面前嘲笑他是两栖动物,却还是被无视过去。

  他梦见他在又一次的找茬以后被弗朗西斯扣住了手腕。法国人把他拉进小巷子里摁在墙上强吻了他,在他整个人呆住并且不知所措之时,那个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摸着他发烫的脸,笑着说:“怎么不闹了?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他梦见他搬进弗朗西斯的房子,他们滚到床上接吻,弗朗西斯握着他的腰,进入了他。

  他梦见他戴上了弗朗西斯的戒指,度过两年甜蜜的婚姻生活。可后来,他开始嫉妒弗朗西斯的朋友。他恨那些与法国人走得过近的朋友恨得牙痒痒,他吵、他闹、他摔东西,甚至打架。

  他梦见弗朗西斯开始夜不着家。他们争吵、冷战、和好,在下一次的爆发中又开始争吵、冷战、又和好。他们重复着无休止的对抗与妥协,在一次次的对骂之中消耗着他们的爱,直到最后,爱无可爱。

  他梦见他捉奸在床。弗朗西斯与他打了最后一架,爽快地签下离婚协议,最后毫无留恋地搬出了他们的家。

  亚瑟梦见他失败的爱情,他所有的爱,还有所有的恨。

  他在梦中落下了泪。

  醒来的时候弗朗西斯正在吻着他。他吻他挂着泪珠的睫毛,还有眼角濡湿的泪痕。亚瑟一惊,下意识地,把对方一脚踹下了床。

  弗朗西斯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扒着床沿爬回来。他的五官皱成一团,看起来很痛的样子,揉着自己的腰。若是以往,他会大声控诉亚瑟这个原不良,但这次,他什么也没说。  

  外面的雪停了,阿尔弗雷德吵着要去打雪仗。他在房外捶门时亚瑟正在挑选给弗朗西斯穿的外套,法国人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全都拿去干洗了,他带的衣服不多,所以只能暂时先穿亚瑟的,反正他俩体型差不多,只是亚瑟稍微瘦了一点点。

  亚瑟挑了一件薄荷绿的外套,是他前几天新买的,连自己都没穿过。他把那件新外套搭在弗朗西斯的肩上,摸着下巴看那件全是流苏穗子的内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最后他索性把弗朗西斯扒光,抽出自己的白衬衫与马甲拍到他的身上。最后他的前夫穿着中规中矩的西装三件套站在他面前,变成了大写的柯克兰二号。

  亚瑟给弗朗西斯打领带。他打复杂的温莎结,那是他最喜爱也最娴熟的。未离婚前他还是个大学生,完全不会打这种商务结,弗朗西斯曾经手把手地教过他。他让亚瑟站在镜子面前,握着他的手,把脖子上的领带像编花环一样穿过来又绕过去。他教了亚瑟很多遍而亚瑟依然学不会。愤怒的小狮子执拗起来便天天揪着弗朗西斯的领带在那里练习打商务结,让深受其害的弗朗西斯被同事嘲笑了很久。

  而现在,亚瑟终于学会了。他打开门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围着弗朗西斯转了很久,小孩儿一直“呜嗷”“呜嗷”地叫,说着“弗朗老头你怎么亚里亚气的”。

  “其实这样就很好看哦。”阿尔弗雷德说,“平时总是穿得像只花孔雀,本英雄觉得这样比较帅气哦。”

  亚瑟敲了一敲小孩儿的脑门,把他抱起来去书房找马修。阿尔弗雷德这几天因为不肯睡觉日日遭受老父亲恐怖鬼故事(黑童话)的荼毒,如今马修终于康复,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间(顺便监督弟弟睡觉),阿尔弗雷德就大呼着终于解放。弗朗西斯没有随着去,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去厨房做饭。因为如果他不做饭,晚上附近的医院消化科就需要同时接受四个食物中毒的病人。

  生活总是重复单调,平淡无奇。每一天,一大二小三个人挂着围兜排排坐在饭桌前等着开吃。吃完了,那一大被一小拖着跑去门外打雪仗,剩下的一小就由另一个大人抱着,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那两人玩耍。弗朗西斯的衣服干洗完回来了,却没有穿,依然天天穿着亚瑟各种颜色的西装三件套。法国人的气质不同,衬衫紧绷总能浮出肌肉的轮廓,禁欲系的外套被他穿得充满肉yu。再加上抱着一个孩子,给人一种性感狂野同时又是一个居家好男人的错觉,惹得路过的姑娘频频侧目。

  圣诞假期过去了,马修也康复了,弗朗西斯依然没有回去。原因是让一个七岁小孩子天天给一个大人煮饭实在是虐待行为,说出去了会惹得警察上门。为了家庭的和睦,这里实在需要一个厨师。

  卧室衣柜里又多了一些法国人的衣服,这是亚瑟默认的。他们之间还是没什么话,只是从两床被子变成了一床被子,这也是亚瑟默认的。

  圣诞过后的新学年,带孩子上学的任务落到了弗朗西斯的身上,因为他是老师,本来就要到学校去。他现在不需要被叫家长了,因为孩子的老师天天就与自己住在一起。

  如今亚瑟连中午的便当都是弗朗西斯亲手做的。按法国佬的说法,学校的饭堂要么就是汉堡要么就是三明治,都没什么营养,对小孩子的成长不利,所以最好还是自己做。而反正他做都做了,也不介意再多做一份给亚瑟当午餐,反正也没差。

  弗朗西斯做的菜式每天都不一样,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还有酸奶跟点心。亚瑟的同事开玩笑地挤兑他,说这种便当从准备到完成至少得花一个半小时,还每天都不重样,这种姑娘若不早早娶回家迟早被别人给抢了。

  亚瑟一边躲着试图把叉子伸进他饭盒里的同事,一边别扭地澄清道:“哪有什么姑娘,不过是家里新雇的厨子。”

  可脸上总会隐隐约约地流露出某种骄傲。

  弗朗西斯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他也做饭,但只因自己想做。他可能哪天心情好了,就花上半天的时间做上一桌子的菜,如果两人吃不完,他就把多余的直接倒掉。若哪天亚瑟指定要吃什么,他可能会听他的,也有可能不会。若他不想听了,就会故意做亚瑟讨厌的东西,逼着他吃。

  两人相处得久了,弗朗西斯就开始忽冷忽热。当他顺着亚瑟的意时,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尝试着去摘下来。当他哪天厌烦了,就会冷眼相待。

  亚瑟那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弗朗西斯想见他了,就把他放出来遛一遛。不想见他了,就把他重新关进去,外出见朋友,或者与姑娘约会,不管他怎么吵、怎么闹,就是不理他。

  现在的弗朗西斯倒是对姑娘完全失去了兴趣。有一回,亚瑟去学校接孩子,路过办公室,看见一个穿着超短裙黑丝袜的女老师趴在弗朗西斯的肩上想要亲他,法国佬竟然粗鲁地把她推开,明显厌恶地叫她自重。亚瑟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外,看那姑娘的脸都快黑成一颗煤球了。他吹了一下口哨,也不知是对法国佬的调侃还是起哄。弗朗西斯同样黑着脸在前面走,亚瑟牵着孩子在后面追,他一边追一边问:“那女孩挺好看的呀,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就拒绝人家了?”

  他是局外人的口吻,就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弗朗西斯停了下来,站在走廊之中。周围人来人往,有路过的学生或者家长跟他打招呼,他一概不理,阴沉着脸目不转睛地望着亚瑟,眼里燃烧着怒火。

  他就这样看了很久,久到如果他再不说话,亚瑟就要准备走人了。最后,他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离去。

  那点怒火不是自然熄灭的,而是被失落与无奈泼灭的。

  阿尔弗雷德最近总是神神叨叨地念着台词。据说是学校要举办文艺晚会,班级的孩子们要排演一场舞台剧,阿尔弗雷德扮演王子,是他心心念念的打败恶人拯救公主的英雄,这几天就一直举着一把纸板做的小破剑在比划。

  马修扮演阿尔弗雷德的随从,没有台词,只需在关键时刻递上武器,不需练习什么,平时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而弗朗西斯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孩子们的戏服都是特制,而每个孩子的身材都不一样,按照儿童均码买回来了,都得按照具体的尺寸一件件地改。弗朗西斯是班主任,这事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去了,所以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得天天待在学校里直到半夜。

  饶是忙成这样了,他还坚持每天早起给亚瑟做便当,以致于两个黑眼圈越来越严重。有好几次阿尔弗雷德放学回家,把班里同学嘲笑波诺弗瓦老师越来越像老头子的事情当成趣闻说给亚瑟听。亚瑟想了想,吩咐马修看好弟弟,掏出他的针线包,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学校。

  于是改衣服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亚瑟的针线活还不错。当年他刚毕业,还很穷,一个人拉扯着阿尔弗雷德长大。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快,他没钱常常买新衣服,就去二手市场找来一些干净的改成儿子的尺寸,久而久之,练就了一手卓越的绣功。他改得飞快,弗朗西斯连续熬夜一个星期才过半的进度,被他两个晚上就赶上来了,甚至还有时间在每件戏服的后领都绣上扮演孩子的名字。原定两周的计划,因为亚瑟的加入,提前了一半的时间完成。

  改完所有衣服的那晚,弗朗西斯一洗完澡就直接睡死过去。他连头发都没吹,衣服也没穿,一擦干身子就爬上床去一秒进入了昏睡状态。亚瑟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念及对方多日辛劳,便原谅了他,自己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了头发。

  亚瑟坐在床上,盯着法国佬看了许久。对方睡得死沉死沉的,吹风机那么大的噪声都没有把他吵醒。亚瑟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遵从内心,钻进法国佬的怀里,为两人盖上了被子。

  自那以后,两人就开始一同拥抱着睡觉了。

  孩子们演出那天,弗朗西斯利用老师的特权为亚瑟谋得一个最前排的位置。阿尔弗雷德穿一身王子的戏服,举一把小破剑,与恶龙大战了三百个回合。按照原先的剧本,他需要把恶龙打倒,牵起公主的手逃出洞穴回到王宫举行婚礼。偏生扮演恶龙的布拉金斯基怎样也不愿投降,被打倒了一百次,又一百零一次地爬起来,完全没按剧本在演。阿尔弗雷德见这场戏完全没法进行下去,火气也上来了,一边大吼着“你这条恶龙赶紧受死”一边用小破剑抵着布拉金斯基往完全不属于他们的场地偏移。整个舞台完全乱了套,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的角色纷纷地站出来,有的欢呼有的劝架有的则是冷眼旁观。等待救援的公主被反绑手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洞穴里无助地看着王子沉迷于与恶龙打架,半点没有要救她的意图。作为跑龙套的王子随从马修这时捡起地上不知被谁随手扔的道具走到公主面前隔断了绑她的绳子,牵着她走回王宫,这出乱套的戏码才得以继续进行。

  最后王子与恶龙在一边打架,王子随从与公主在王宫里举行了婚礼。戏剧落幕,校长为了表扬马修的沉着冷静,特地给他颁发了一个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全场的家长与孩子都响起热烈的掌声,马修拿着临时印刷的奖状腼腆地站在舞台中间向底下的父亲求助。

  亚瑟朝他举了一个大拇指,比自己获得了任何成就都倍感自豪。弗朗西斯趁机牵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挣脱,搂住了他的肩,他也没有挣脱。他们俩一个是哺养之父,一个是教育之师,一起教出了一个出色的好孩子,自然是同心同乐的。

  晚会结束过后,两个大人一人牵着一个孩子,一起压马路。阿尔弗雷德全程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剩下的三个安静地听着,不时回上几句。

  后来不知怎么着,演变成了唱歌。阿尔弗雷德撕裂着嗓子,学着电视上摇滚明星的派头看似很酷实则五音不全地怒吼。汽车来来回回,川流不息。喧嚣的汽笛成了阿尔弗雷德的伴奏,让原本就吵得不寻常的夜晚更加吵闹。歌声伴随着四人的归家路,让俩大人即使没什么话也不会气氛凝滞。

  漫漫长夜,街道被雪覆盖。两边树上光秃的枝丫,店铺的雨棚,花圃里的泥土,全是茫茫一片圣洁的白。柏油路上四串完整的脚印,两串大的,两串小的,形成了一道朝着家的方向坚韧的桥。

  那天晚上在房间里弗朗西斯试探性地吻了亚瑟,亚瑟没有拒绝。原本该是关灯睡觉的时间,亚瑟却没有睡,捧着一本书在床上翻阅。因为平时弗朗西斯洗澡比较晚,所以每天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的是一片漆黑的卧室,一个早就睡了的前夫。而那晚,床头柜那盏小小的台灯还亮着,平时早该睡着的人还清醒着。

  弗朗西斯爬上床,亚瑟没什么反应,只稍微地往边上挪一挪,让了一点空位。弗朗西斯躺上去,那个位置热烘烘的,该是被人的身体暖了很久。时间已经很晚了,亚瑟依然没有要睡的迹象,那本书他也看了很久,半宿也没有翻过一页。弗朗西斯重新爬起来抽走了他手中的书,慢慢地,向他凑近。

  他的指尖抚上亚瑟的唇角,顺着颧骨滑过,最后落在颈部。

  那里经络纵横,血液安静地流淌。弗朗西斯捧起亚瑟的脸,大拇指轻轻落在浅色的唇纹上。

  紧接着,一个更柔软、更湿暖的部位代替了手指。

  他们之间依然没什么话。即使是亲吻,也没有事先询问,但多少糅了点心照不宜。弗朗西斯抬手关了灯,房间暗了下来。失去了视觉,听觉就相对被放大。窗外空调主体的低频噪音、洗手间管道的水流声、彼此略急促的呼吸声,变得如此清晰。

  弗朗西斯骑上亚瑟的身体,挑开了他的睡衣纽扣。而后,是一夜旖旎。

  周末,阿尔弗雷德提议去游乐园玩。

  柯克兰家的娱乐活动百分之八十都是阿尔弗雷德提出来的,像是打雪仗啊去秘密基地探险啊之类。这一次,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游乐园里正在做亲子活动,只要是一家人把那里所有的娱乐设施都玩遍,集齐全部的印章就能得到一份神秘礼物。阿尔弗雷德认为那是超人变身器,只要拥有它,就能变成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死缠烂打要去游乐园。亚瑟拗不过,就随了他。

  于是为了装作是一家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都穿了同款的卫衣。亚瑟与弗朗西斯那两件用英文印了一行字,写着“旁边这人是我的丈夫”,阿尔弗雷德与马修那两件就写着“这两人是我的爸爸”。四个人齐刷刷地站在游乐园的售票处,没有人会怀疑这不是一家四口。

  阿尔弗雷德最爱海盗船、过山车之类的刺激性游戏,一进游乐园就往那个360°的大摆锤方向跑。马修不爱玩这些,表示要在底下等。亚瑟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就跟弗朗西斯商量,他自己去陪阿尔弗雷德玩游戏,弗朗西斯带着马修在附近逛。

  阿尔弗雷德玩了两次大摆锤三次过山车四次海盗船,玩到最后亚瑟都快吐了。他从海盗船上下来时,大脑晕晕乎乎眼前天旋地转,心脏病态地狂跳。他蹲在地上想吐又吐不出来,想找个什么地方扶一下又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撞了好几次。阿尔弗雷德想去玩跳楼机,扯着亚瑟的手臂一直吵着要去排队。亚瑟一边撑着地面,一边摆手说自己实在不行了,叫旁边吵得要死的孩子消停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小孩儿嗡嗡嗡的吵闹消失了,亚瑟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紧接着,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弗朗西斯搂着亚瑟,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马蒂去陪阿尔弗玩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话不多,但能做的,都默默地做了。

  休息了许久,亚瑟终于缓了过来。他想去瞧瞧两个孩子的情况,又被弗朗西斯拉了回去。弗朗西斯叫他相信两个孩子,有马修看着,肯定不会出事。

  “倒是你。”弗朗西斯说,“你是有恐高的吧?害怕的话,为什么还要陪孩子玩这么久?”

  亚瑟不反驳,反正他什么底细弗朗西斯也一清二楚。自己为了在儿子面前假装无所不能的伟岸父亲不能认怂以致于只能默默啃下哑巴亏,而对着这个连他屁股上有几颗痣的杀千刀的前夫就完全没必要伪装,因为装了也会被对方所识破。于是他又重新靠了回去,把脸埋在法国佬的肩上,撇撇嘴道:“死青蛙,早知道让你去陪他,那死孩子精力旺盛得可怕。”

  弗朗西斯笑了一下,搭着他的背,轻声说:“毕竟是原不良养大的。”

  亚瑟·柯克兰其人,十八岁的时候是个不良少年,扛一根球棒日日蹲在马路牙子上恐吓路过的小学生,偷鸡摸狗敲诈勒索坏事做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欠抽。后来他遇上了命中的克星弗朗西斯,被三两下地打趴在地上,好胜心的他为了一雪前耻就日日追在弗朗西斯的身后要求决斗。

  十八岁的亚瑟精力旺盛得可怕,第一百次被揍趴在地,第二百零一次都会从地上重新爬起来。后来,他与弗朗西斯不再打架了,改为谈恋爱,那些无处安放的过剩精力就变成了欲念,让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坐↓爱。  

  亚瑟·柯克兰唯一的弱点就是恐高。有一次他们去科罗拉多大峡谷玩,亚瑟为了维持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明明怕得要死却绝口不提自己恐高的事,结果在玻璃栈道上抱着弗朗西斯直接哭了出来。这等丢人之事成了他一生的耻辱,弗朗西斯只要稍微提及一句他都会恼羞成怒直接送上拳头。后来弗朗西斯再也没有带他玩过任何与高有关的游戏,也不再去任何高处的景点,这件糗事才渐渐地被二人遗忘。

  如今,玩那些机动游戏亚瑟当然害怕,只是他作为父亲,无论多么害怕都要迎难而上。

  这就是一个单身父亲无法避免的困境。

  亚瑟站在跳楼机底下等两个孩子。他在吃棉花糖,弗朗西斯买的,才吃了几口。阿尔弗雷德下来时看见那个粉红色蓬蓬软软的云朵,也吵着要吃。亚瑟瞥了一眼卖棉花糖的摊子,长长的队伍至少排了二十米长,索性把手中的棍子掰成两段,戳上那团云朵挑成两半直接给了两个孩子。他牵起弗朗西斯的手带着两个孩子往惊悚屋的方向走,那里是他们要玩的最后一个设施。

  阿尔弗雷德胆子大,却害怕鬼魂之类的灵异生物。每当他因恶作剧而惹怒他的父亲时,亚瑟就会给他讲灵异故事吓唬他。是以从小到大,他一听到鬼之类的字眼就浑身颤抖。但他有一个优点,他迷恋一切的迷题,最爱探索与解密。只要是从未去过的新大陆,就算内心有多害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进。

  未几,阿尔弗雷德拉着马修冲进了惊悚屋。

  亚瑟跟在身后,循着孩子们的脚步。他刚想进去,被弗朗西斯拉停了下来。法国佬站在他的身后,面色有些怪异。他再想进去,又被拉着定在门口。

  弗朗西斯幽幽地望着他:“要不,我们在出口等他们?”

  亚瑟回以询问的眼神,弗朗西斯又说:“反正这地也不大,他们跑得那么快,估计等会儿就出来了。”

  亚瑟抱着手臂,不说话,就这样看了半天。他还是询问的姿态,但抽搐的嘴角出卖了他。看到最后,弗朗西斯一声大吼:“你这眉毛怪,想笑就笑啊!哥哥就是怕鬼,怎么着?”

  亚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并且是爆笑。

  弗朗西斯用手掐他的脸,捏扁搓圆。亚瑟反拽他的头发,一脚踩在对方的鞋子上。

  他们开始打架,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打得难舍难分,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直到马修拖着吓得失了魂的阿尔弗雷德从惊悚屋里走出来,直到保安人员上前干预。

  最后四人全被丢出了游乐园,一整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阿尔弗雷德气极了,不停嚷嚷着要亚瑟赔偿他的超人变身器。亚瑟被吵得头疼,想要揪起儿子的耳朵树立一下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却被弗朗西斯抢先抱起了孩子。

  弗朗西斯捏一捏阿尔弗雷德的脸,笑着对他说:“下次再来吧,反正咱们一家四口随时都有时间。”说着,还对亚瑟眨眼,“对吗?孩子他爸。”

  还没等亚瑟回答,他又对阿尔弗雷德说:“叫我一声papa,我就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麦当劳。”

  于是阿尔弗雷德响亮又干脆地叫了一声“papa”。

  亚瑟一口气噎着吞不下去,他一把抢回了孩子,拽着弗朗西斯的衣领找了一条偏僻的巷子打了刚才没完的架,直到两人都鼻青脸肿吐出血来才肯罢休。

  他们相互扶持着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往麦当劳的方向走去。那两件印着“旁边这人是我的丈夫”的卫衣被他们蹭得脏兮兮的,不少地方甚至还沾上他俩吐出来的血。这场架,他们两败俱伤,可关于彼此后半生的博弈,他俩都赢了。

  在巷子里,亚瑟朝那张帅脸一拳挥出的时候,被弗朗西斯握住了拳头。法国佬对他说:“我们离婚前的那一架是我赢的,所以我如愿地离开了你。现在,我想重新开始。这场架,你愿意让我赢吗?”

  看着弗朗西斯真诚的脸,亚瑟顿了一下,接着,他换了一只手,一拳揍了上去。

  “去你妈的法国佬!”亚瑟骂道,“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当老子这里是旅馆?我管你去死,老子今天不把你揍趴下,难泄我这七年的心头之恨。”

  说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没下重手,不过也没让对方太占便宜就是了。到最后,两个人都累得躺倒在地上,亚瑟瞧了一眼巷口偷偷观望的两个孩子,说:“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我需要多一个人分担。这一次,你是不会走了吗?”

  弗朗西斯朝他伸出了手:“只要你不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亚瑟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的掌心处。

  不知不觉,春天到了。路面的积雪开始融化,树上光秃秃的枝丫开始长出嫩芽。这一天,弗朗西斯跟来自西班牙的好友安东尼奥在家里相聚。

  安东尼奥是来送喜帖的,他在西西里岛游玩期间泡上了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据说,那男孩是意大利著名黑手党的少爷,安东尼奥把他刚泡上的第二天,就被那男孩的爷爷用枪指着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安东尼奥苦着脸说:“我终于明白当初你泡上柯克兰是怎样的心情,不良少年实在是太难缠了,我真不该对他有侥幸心理。”

  弗朗西斯笑了一下,继续用手动打蛋器打发着蛋白。亚瑟今天加班,他要在他回来之前做好今晚的宵夜,而亚瑟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手打蛋糕。他一边筛分着糖分一边说:“我当初跟亚瑟结婚可是自愿的。”

  安东尼奥倚在餐桌旁喝咖啡,看着法国人忙碌的背影。柯克兰家的厨房只有红茶茶包跟咖啡豆,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安东尼奥两者都不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来这里做客,只除了七年前那次。

  他又喝了一口,苦得整根舌头都揪起来。于是他不再喝了,放下杯子,走到弗朗西斯的身旁说:“可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不爱他吗?”

  弗朗西斯放下钢碗,里面的蛋清已经开始有发泡的迹象,柔软粘稠,但如果不持之以恒地搅动,就会重新变成水状的液态。

  就像他与亚瑟的关系,黏黏糊糊,可若不努力争取,他还是会变回彼此分离的状态。

  他滴了几滴柠檬汁,继续搅动,说:“我一开始确实并不爱他。我只觉得他天天追在我的身后很有趣,并且想着,假如我能让他改邪归正,那该有多大的成就啊。那时的我,满足于自己作为救世主的虚荣心,我掌控着他的人生,掌控着他的一切。我并不爱他,我爱着的,不过是在与他这段关系里自己内心的征服欲。所以当他想要摆脱我的控制,我就开始厌恶。我厌恶失控的感觉,也厌恶让这种生活失控的他。所以我故意伤害他。我故意出轨,与他人约会,以此来伤他的心,作为对他的报复。”

  他又往里加了点糖粉,因为亚瑟的口味偏甜。他继续说:“可后来,我离开了他,却发现我的生活完全失控了。我想着他,念着他,为自己的愚蠢而愧疚。我原本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仰视着他。我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转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因为他而陷进了地狱。我是直到离开他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爱上他了。”

  安东尼奥走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弗朗西斯的脸,轻声问:“那我呢?七年前你在床上那会儿,是真情,还是假意?”

  弗朗西斯拿着打蛋器的手停了下来,与安东尼奥对视,一言不发地凝视了许久。最后,他把西班牙人推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我爱的是亚瑟,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亚瑟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刚泡好的红茶倒了一桌子,泼湿他赶了一晚上的文案。他小声骂了一声“shit”,连忙拿起旁边的什么布状东西就要往桌上擦。可擦到一半,才发现那是他织给弗朗西斯的围巾,跟阿尔弗雷德和马修那两条同款可是不同色,样式老土,可用的是上好的毛线,所以非常暖和。

  而现在,围巾上全是暗红色的茶渍,也不能丢进洗衣机里,他一周的心血全白费了。

  他换成抹布来擦,擦完所有茶渍去茶水间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这一天,他是主动申请加班的。

  他又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却因为走神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手背。他按着烫得红肿的手背,疼得龇牙咧嘴。

  他握着新泡的红茶回到座位上,想要再打印一份新文案,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份赶了一晚上的文档。最后,他索性不找了,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发呆。

  今天,两个孩子在学校里有活动需要晚点回家,所以现在,是弗朗西斯与那个西班牙人单独在家。

  七年前在家里的卧室把那两人捉奸在床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亚瑟敲了一下脑袋,对自己说要相信弗朗西斯。

  他提醒自己,法国佬会有分寸的。而且,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他了,要给对方与朋友相处的空间。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仍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弗朗西斯的信息。他给亚瑟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做好的蛋糕,裱了一圈奶油,用巧克力写了“I love you Arthur”,旁边还有一张喜帖,封面写着“给波诺弗瓦夫妇”。

  弗朗西斯说安东尼奥要赶飞意大利的班机,所以已经去机场了。他去接两个孩子回家,顺便去公司接他,问他工作完成了没有。

  亚瑟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骂一骂该死的法国佬。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拍了手边脏兮兮的围巾,发了过去。

  弗朗西斯很快就回了,他回的是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不能丢洗衣机的话就尝试一下用手洗,难得织了那么久的礼物,当然不能丢。

  亚瑟撇撇嘴说:“我可不洗,要洗你自己去洗。”

  法国佬笑着说:“当然是我,亲爱的,你在家里不是一向都不用干活的吗?”

  亚瑟刚想骂对方两句,突然听见公司外面有人在敲响玻璃门。他跑过去一看,发现是他刚刚在心里咒骂着的法国佬,那人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外,微笑地看着他。

  亚瑟回座位收拾好东西,把那条脏围巾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了袋子里。

  他抢过两个孩子的手,只把袋子拍到了法国佬的胸前。他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直接丢下苦笑的弗朗西斯,做了个鬼脸,昂首大步往前走。

  他们都见过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也都知道彼此不为人知的恶习。他们能够看穿对方虚假表面所有的逞强,也都清楚彼此皮囊之下丑陋的本源。他们爱过彼此,也恨过彼此。他们互相伤害过,也互相辱骂过。最后,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对方的身边。亚瑟并没有原谅弗朗西斯,只是选择了与自己和解。或许将来他会与法国佬再次走进婚姻,或许不会。他不知道自己与弗朗西斯的这段情还会走多久,是否在某一天,他会否再次遭到背叛。但至少,此时此刻,弗朗西斯让他看见了复合的诚意,也看清了这颗爱着他的心。他们的过往无法抹去,但他们的未来正掌握在他的手中。

  而这一次,自尊心也好,法国佬的爱也好,他再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把这些珍贵的东西随意地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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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亲爱的们,我是兔子,今天又是我的营业时间啦 ~

嗯,我,一个不认输的白羊座,我最近看了个叫 " 富贵命 " 的榜单,里面竟然没有白羊?喵喵喵?难道我白羊,就不能天生富贵吗?哭了!

但话说回来,除了先天上帝的馈赠,其实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的,特别是在我毕业出来工作后发现,除了专业能力过硬之外,拥有一张" 会沟通 "的嘴巴,也能让你在工作和生活上如鱼得水,幸运加倍。

天生富贵不算啥,自己开天辟地也可以 carry 自己的人生。

有很多小可爱,可能有一点点社恐,就好比以前的苏米君就是社恐协会会长,拥有跟陌生人沟通就点亮摩羯座技能,沉默是她面对陌生人时的反应。

故事的后来,苏米君逐渐撕掉社恐标签,一度兴致勃勃地说要面对镜头为大家直播,这段时间,她好像变得越来越勇敢,情绪也越来越稳定起来。

小样儿,看到她越来越好,我就知道她肯定又有法宝了!这不,经过我一个下午的纠缠,她终于告诉我,她戴上了海蓝宝

能让水瓶座的飘忽性情变成沉重勇敢,社恐变开朗的海蓝宝到底有多牛?

接下来,请紧跟我的脚步,一起揭开今天主角的神秘面纱——名为【幸运符】的海蓝宝能量揭秘。

对应喉轮 表达能力 up ↑

海蓝宝相应人体七轮中的「喉轮」,寓意提升个人的表达能力、语言能力、领悟力,正确完整地表达自我。

遇事容易退缩的人,佩戴海蓝宝,也有让人具有先见之明,加强自信的寓意。

海蓝宝如同海水一样蔚蓝,被赋予水的属性,当我们对于某件事情感到迷茫的时候,海蓝宝的能量能安定情绪、抚慰心灵,让我们重新建立理性思考,增进觉知能力和灵感,思维更加清晰,帮助佩戴者不断完善自我,走出迷茫。

海蓝宝其蓝色象征海洋的蓝,人们相信佩戴它有出门一路风平浪静和平安的寓意。

长期以来被奉为 " 勇敢者之石 ",并被看成幸运的标志。世界上许多地区把海蓝宝石定为 " 三月诞生石 ",相信佩戴其有一定沉着、勇敢和聪明的加成。

说到这里,相信各位小可爱对海蓝宝有初步认识,但好像又有点模糊吧 ~

其实是这样的,当我们对某件需要沟通的事情感到惶恐和退缩的时候,海蓝宝的能量就会给我们勇敢、沉着及表达能力加强的加成,当我们需要表白、跟恋人进行阶段性沟通、答辩、见客户、和老板提加薪的时候,就 hin 需要了。

而当我们正处于迷茫的中心旋涡,感觉自己干啥啥不行,吃饭 no.1,总是日常怀疑人生却不知往哪走的时候,海蓝宝也能给你安定和清晰的能量,帮助你尽快走出来,迎接新阶段。

这次我们戴左还是戴右的建议是:左手。吸纳更多幸运能量。

下面贴心的兔子还准备了几款搭配建议,你们可以按需购买啦 ~

海蓝宝 + 小狐狸 = 清晰表达爱意,使爱情更坚固

海蓝宝 + 紫水晶 = 遇事冷静沉着,增强工作运学习运

海蓝宝 + 鹰眼石 = 寓意事业更上一层楼,走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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