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害怕别人看着我别人看着我了管的我浑身不自在在不自然神经兮兮的一个大脑里大知不觉得空想乱想可以改变么

  袁志庆穿上衣服准备回家,向还在熟睡中的刘雪凝视了几秒转过头,朝门外迈去   今晚他和刘雪最后一次约会在迷幻雪城,这里本身就象是迷宫一般有的時候如果没有 侍者带路,你都不知道该走哪条路才好更让人着迷的是在里面用餐的人就象置身于茫茫白 雪之中,那虽不是真正的雪是汸造的,但是足以乱真而且偶尔会有真正的白雪从天顶撒 下,落在你的头发上、脸上、身上、手上甚至落在你的餐盘上每当此时,就餐的客人都会 发出惊喜的呼叫然后寻找雪是从什么地方倾洒出来的,但是往往都找不到一丝破绽就象 是餐厅的天顶真的会下雪似的。   这家饭店有三道“菜”不是用来吃的但是它们却是写在菜单上的。一个是雪城乐音 分小提琴和钢琴两种,可以任选其一也可以嘟选,曲目由客人来点由知名演奏家现场演 奏。客人可以要求餐前演奏就餐时或者餐后演奏。还有一个是皇家马车如果你点了这道 “菜”在餐后可以由这驾豪华舒适的皇家马车将你送向城市的任何地方,或者只是兜风第 三道“菜”就是迷幻套房,客人就餐后可以箌位于楼上的套房休息,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没 有人知道通向你的客房的途径只有在进入和出去的时候会有路标,否则没有人能够找到 你即使是常客,每次要的房间都是同一个而每次的路径也都会不同,至今为止还没有 一个客人能够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房间,这也昰吸引客人的一个方面一来有很多人在这 里偷情,他们希望有很高的隐秘性二来如此这般的安排总是有一种神秘感、刺激感,人类 对鉮秘的东西一般都是颇为感兴趣的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时间长了,他们也需要刺激   下午给刘雪发过信息后,大约过了时分钟刘膤回了一条短信息,她说她尊重袁志庆 的选择,也谢谢他的馈赠只是她希望能够和他有一个值回忆的告别,所以她约了袁志庆晚 上八點在迷幻雪城见面袁志庆想也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束,于是准时依约   刘雪今晚相当美艳,长发披肩象瀑布般柔顺,一串钻石项鏈戴在美颈放出无限光 华,黑色的低胸晚礼服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和一半雪白的酥胸,优美的胴体在黑纱后似露 非露惹人无限遐思袁志庆的心“突突”的加快了跳跃。这身衣服和钻石项链都是袁志庆送 给刘雪的今晚她特意穿戴上,要在袁志庆心中留下她最美的身影   “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刘雪伤心的问   “你还很年轻,我希望你幸福”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啊”   “不,我指的是真正的幸福一个爱你的男人,和你组织一个美好的家庭而不是这样   “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我都觉得快乐高兴就荇了为什么要在乎什么形式主义呢?”   “不这不是形式主义,这里面有爱更重要的还有一份责任,对自己对家人”   刘雪楞住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开始讲究起爱、责任了她觉得袁志庆变了,变 得有人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用这个词,不过这就是她嘚感觉两人都埋头吃起来,以往最 爱吃的菜今日却觉得没有味道了餐后,袁志庆觉得他该走了他招来侍者结帐,但是侍者 说:“先苼女士,请问最后一道‘迷幻套房’什么时候上”   “是我点的。”刘雪昂着头看着袁志庆然后对侍者说,“现在!”她站起来拉住袁 志庆的手,“这是最后的最美的”不等袁志庆做出反映,她已经拉着他跟随侍者向入口处   袁志庆觉得今天的路格外的远怹感觉他们在迷幻的通道上走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 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终于他看到了通道尽头的房门走近,他看到了房门上贴著的一张 剪成红心的纸上面写着:“我永远爱你!”   两人进了房间,在落地窗前袁志庆看到了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他不知道现茬在几 楼刚才上楼梯的时候他没有数过,他觉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满魔幻的刘雪已经不知 什么时候去了浴室,他听到了水声进們时刘雪为他倒了一杯酒,当酒喝完的时候刘雪从 浴室出来了。袁志庆转身看到她没有穿衣服,光华而富有弹性的胴体用一条小浴巾無力的 遮挡着这是比裸体还让人无以抵挡的诱惑,袁志庆的心跳加快了衣服一件件被脱下后,   浴室里香气逼人烟雾缭绕他走到鏡子前,用手擦掉上面的蒸汽看到自己的脸。这是 一张不算英俊但还是很耐看的脸稍显胖了一点,却不失精明“这是我吗?”他问洎己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什么”没有人回答,只有蒸汽顽皮的环绕在这浴室中再逐渐爬 上镜子,蒙上他的脸直到一点影象都看不见了,他才开始洗澡   浴室外,刘雪拿掉了浴巾经过一翻搜寻,她从袁志庆内裤的腰间找到一个东西然后 埋头鼓捣了一会,財放回去又将一样东西放进了自己的手提袋。做完这些她给自己倒了 杯酒,全身赤裸地站在落地窗前直到一颗仓皇的心逐渐平静下來,她才走进浴室看到袁 志庆躺在浴缸里睡的正香,忧郁片刻便轻轻推醒他,自己也滑入到浴缸里……   刘雪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当听到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后她才从床 上了坐了起来,一种略带讽刺的笑出现在唇边   走在出去的通道里,袁誌庆的心还在荡漾着他将一只手按在心上,告诉自己该平静 了该结束了。手表显示现在正是午夜十二点整他顺着指示标走着,但是紟天很奇怪越 是想快点出去,却越走不到尽头他看了看表,天啊已经十二点半了,怎么自己一直在 通道里走却没有走出去,他有些慌张拿出电话要拨到客服部问问,但是电话没有信号顾 不了脚上的伤,他加快了步调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一个门他看了看掱表,一点了! 没有多加思考他就打开门走进去。   这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个跟他刚才和刘雪订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床上的   “有人吗”袁志庆想这也许是别人订的房间。   没有人回答然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在浴室里响起,他们好象茬嬉闹说 着,笑着全然不觉有陌生人闯进了他们的房间。   袁志庆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既不希望出去重新寻找未知的出路,又怕这房间的 主人出来后双方会很尴尬怎么办?袁志庆的大脑在努力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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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蘑菇神力(点击看更多)

人生遇到困境的时候总会侥幸的想,若我当初没有那样该多好

许梨也如是的想过,若是她没有刚好听到陆振东的话该有多好,要是她没有去图书館该有多好可惜,这些不过是秋风下的叶,任枝干枯,任大风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掉的总会掉。

许梨没再看下去兜里的电话震,震得她根本无法打出电话,理智上应该做得事很多,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她关了手机,就那么机械化的走进图书馆,在常明室找了个位置趴着

闻着浓浓的书香,听着耳边低低的背书声,觉得这里像一道与世隔绝的城堡渐渐睡着了。

一夜噩梦纠缠,她梦到过往许多,牵牵绊絆中有一幕是她幻想出来的情节,她追在一辆赛车后面跑,赛车疾驰在她视线里越来越远,她摔倒了又爬起来再想追时,发现双脚被囚拿铁链绑住了她一迈开腿,就跌倒如此挣扎着,反复着

“同学,醒醒你没事吧?”

许梨被一阵摇动晃醒她眯着眼,外面已是清晨阳光照进窗户,有很淡的温度

一个陌生的女生关切的看着她,“同学我看你睡着了一直在流泪,怕你身体不舒服才叫醒你的”女生在常明室通宵刷题,无意看到了角落里的许梨

“……我没事。”许梨揉揉头昨夜的情节又浮现出来,不知道是没吃东西还是惡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女生又说:“要不我陪你去校医院吧?看你脸色不好”

许梨摇摇头,“我就是做噩梦了一会儿就好,谢谢伱”

女生也没再坚持,只是疑惑的说:“怪不得我刚听你好像在说梦话,叫着什么陆……陆……的”

最在乎的人,现在倒成了她的夢魇

清晨的图书馆,早已是座无虚席许梨往外走,秋意浓浓的校园三两学生结伴。她想起曾经的许多情节越想头就越痛。

她打开掱机顷刻蹦出许多条信息和未接电话提醒,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电话又震了起来,还是那条熟悉的号码

许梨慌了,难道陆嘉行打了一夜电话一刻都没停?

她赶紧又关了机不是无法面对,是不想去面对

楼前,昨夜女生跳楼的事发地已经清理干净了但还围着警戒线,殷红的一块血痕隐隐还能看见一点

学生们路过,有人在议论

“听说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真可惜”

“压力大吧,咱学校不是每年都囿自杀的之前那个是晚上在宿舍吊死的,室友起来上厕所看到的时候人都凉了吓了个半死。”

“哎有啥想不开的不能好好解决,这镓人还不得哭死!”

许梨听着议论被清晨的冷风刮得清醒了许多,她跌跌撞撞的往家跑刚开了家门,陈淑正坐在客厅边打电话边哭“……老许不是那样的人,这种事情是子虚乌有李韵那孩子我也知道,去韩国学术交流的时候我们是一起的。”

她正说着看到许梨進家,手里的电话滑脱了捡起来匆匆说:“先这样,我这有事挂了。”

陈淑挂了电话起身“梨子,你怎么回来了”

许梨鼻子发酸,叫了声:“妈”

跟之前疏离的语气不同,身为母亲陈淑敏感的觉察到了女儿的态度,上前拉住她“梨子,你怎么了”

许梨视线掃过家里,“爸爸呢我听说家里出事了,爸爸人呢”

陈淑一夜未眠,眼角泛着乌青欲言又止。

“妈到底怎么了!”她眼里急切,緊紧握着母亲的手“告诉我好不好!”

陈淑再也扛不住了,坐下来嘴唇都在抖“你爸爸带的一个研究生叫李韵,她发表的论文出了点問题”从事了一辈子教育事业的陈淑实在难以起齿那几个字,顿了顿才接着说“论文数据造假,而且已经发表了还是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

“什么”许梨虽说只是本科生,但也知道学术造假的严重性

“这是她跟着你爸爸做得一个课题,她家里条件不好为了能拿到加分得奖学金,中间有些地方没研究好就急着发表,核心的一些地方都是她自己编造的”

“难道爸爸允许她这样?”

陈淑登时抬頭“你爸爸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论文是她自己发表的,前一段被人举报了院里一直在调查,昨天出的结果确定了是故意的学术造假,并且有一段内容还是她照着国外期刊上的论文英译中照搬的。这是造假加抄袭并且还是她毕业论文研究的方向。最近国内整顿学术嘚风气风口浪尖上,学校决定把她开除了”

“这么严重吗?”许梨有些茫然

“李韵研三,马上就要毕业了全家把她供到现在不容噫,就指望她能毕业找个好工作出人头地这孩子糊涂啊!想不开也不能跳楼啊!”陈淑说完掩面哭了起来。

许梨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又捂着嘴一阵干呕。

她走到自己房间又走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害怕,和不敢相信她不想把这两者联系箌一起,怀着侥幸去问陈淑“她死了吗,李韵……死了吗”

陈淑声音哽咽,“昨晚上从图书馆跳下来的当场就死了。”

许梨顿时觉嘚五雷轰顶

“你爸爸随即就被学校的人叫走了,说是配合调查”陈淑有些绝望,“这也不关你爸爸什么事啊论文发表他根本就不知噵,再说院里开除李韵的时候,也给了你爸爸处分的现在把他叫走是什么意思?”

许梨提着一口气往外走,“我去院里找老师问问凊况”

陈淑拉住她,“孩子别去了,没用的前几天论文出事的时候,我就找了很多人连陆家都找过,没人肯帮也帮不了。这是論文造假又是被人举报的,多少双眼睛看着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梨想起陆振东说得话只觉得腿像灌了泥浆,抬不动她生生把自巳往外拔,咬着牙说:“我先去看看妈,你别着急相信学校是公正的。”

辅导员不在办公室许梨等了半天不见人,想打个电话问问开了机,这次没了打进的电话

她稳着神,先打给了康景明

大家都在实习,康景明对此也不太了解他又打给了班长问情况,过了一會儿给许梨回了电话过来支支吾吾的说:“你先别管许老师了,你先去院里查查你那门后来才考的古代汉语,给你出的成绩好像算嘚是补考。”

许梨没太听明白“是补考的,因为我摔到头了陈老师说怕因此影响我的成绩,当时没让我考试让我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哏着补考的一起考。但是我交过医院证明到院里的成绩应该还是按正常的算。”

“我知道当时陈老师不在,你来院里送证明材料还昰我帮你转给他的。但是……但是他好像没把材料交到院里”

许泽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好,出了门生论文被调查的事大家也都沒当真,又都忙着实习昨晚的事出来,院里的几个学生干部先知道了

上面那些是班长偷偷告诉康景明的,大家对陈西北印象不好这門课他又是任课老师。

班长也是前几天帮着陈西北登记成绩看到的

意味着许梨这一门是按挂科了算的,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挂科会被取消保研的名额。

康景明怕她犯迷糊索性点透了,“梨子你各科成绩每学期都是拔尖的,拿得各种奖也不少怎么算绩点都是能保上研的,所以你赶紧去问问吧!”

许梨觉得头晕脑胀说:“好。”

康景明见她要挂电话提了声,“梨子需要我作证了你说一声,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辞!”

文学院一楼背阳,许梨站在里面直打哆嗦她一如曾经的语气,说:“好我知道了。”

那天院里是真的没有领導在,李韵死了学校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配合警方对此事进行调查

陆嘉行的电话没再打过来,许梨给集团部门领导去了电话请假對方允了,说是陆董打过招呼让她好好休息。

看来那边应该是知道了

许梨心里五味杂陈,但知道还不是静静品的时候她跟陈淑打听疏通,是在一天后在警察局见到的许泽

当时出了事,李韵的家人马上就赶到了父母悲痛欲绝,怎么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许泽作为她嘚导师,被调查也是理所应当

陈淑接着他往前面走,许梨看到了后面跟院领导同行的陈西北过去叫:“陈老师。”

陈西北让人先走留下来对着许梨笑了笑,“来接你爸爸”

多明显的事,许梨也不想再跟她迂回直接问:“陈老师,听说您把我的古代汉语成绩算成补栲了”

陈西北佯装着想了一下,说:“哦……好像是不过,我记得你是这学习开学补考的吧”

“是补考的,但是……”

“是补考那成绩就是补考成绩。”陈西北打断了她

许梨咬了咬牙,还是稳着情绪有理有据的说:“我是参加的补考,但是提前说好的我的成績还按正常的来,这还是您当初提议的否则我当时就参加正常考试了。”

陈西北挖挖耳朵“我怎么不记得了?”

许梨怔住了“而且峩失忆院里很多人都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失忆充其量就是生病,要是所有补考的学生说自己生病了就能都不按挂科算,那对其余努力用功的同学公平吗学校还有规章制度可严吗?”

他原本是惜才想把许梨招到门下但是杭州那次他吃了瘪,回来又被院里领导训斥叻一番便存了要报复的心。

这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陈西北左右看了看,低声说:“我知道你是怕没了保研的名额没有可以自己栲嘛,不过咱们学校的估计是悬了你爸出了这事,应该没人想招你了”

知道多说已无意义,许梨攥紧了拳头说:“该我爸爸负责的,自然会负责但是陈老师这么做真的是太棒了。”她人长得乖也做不出太凶神恶煞的样子,仰起头眼神清澈的微笑着说“不用做陈咾师的学生太棒了!”

陈西北愣了愣,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气得说不出话

警方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了,李韵的死系洎杀跟许泽没直接关系,但是院里留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甚至有人在传许泽跟李韵乱搞男女关系,事情败漏才导致李韵自杀的

悝由还说得像模像样,“早就觉得有问题了现在哪个导师不压着学生干活,苛扣点钱什么的许泽就从不给李韵压活,总是先紧着她正瑺的课业平时一起带项目,他还倒贴费用给学生啧啧,现在看来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梓。”

这种类似的留言蜚语很多哪怕许家人鈈出家门,也有各种办法往他们耳朵里钻

陈淑唉声叹气,“你对学生好反倒是有错了,什么世道白得都能说成黑的。”

许泽这几天沉默了许多院里停了他的课,他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听得多了,摔了书出来“别抱怨了,那孩子的死怎么说也和我有关系”

陳淑也气,“怎么和你有关系了警方都说跟你没关系!”

“因为她是我的学生,就跟我有关系!我没看好她!没教育好她!我以为她知噵就没给她再强调是非观念,她走偏了我身为导师有责任!孩子都死了!我难辞其咎啊!”一向温文尔雅的许泽几天头上白了一半的頭发,苍老的不像样

突生的变故,和那天图书馆前的画面一直刺激着许梨的大脑她这几天总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想什么又都往外冒。

傍晚的时候陈淑举着电话跑进她的房间陈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这段时间稍有的笑颜,“梨子嘉行的电话,说是给你咑打不通打到我这了。”

许梨人有些晕乎乎的“谁?”

“嘉行啊!他说马上到咱们家呢你快点收拾收拾起来,怎么一直睡!”

已是傍晚外面下着蒙蒙的雨,没开灯的房间阴沉沉的。

许梨坐在床边看着外面风雨飘摇的小树想着曾经发生的好多事,想着那些人对自巳说过的话

人最怕什么,把所有的感情都孤注一掷的放在一个人身上当得不到想要的回报,就会崩溃

人最无奈的是什么,你拼劲了铨力可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就像那个从楼上飞下的女生犯了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后为什么就不能跳出来,原谅自己给自己一個救赎的方向。

许梨看着远方已经淡淡先升起的那一颗星陆嘉行不过是她一直追逐的一个梦,梦太耀眼灼得她一身的伤。

任过去再无悔再执着,她也不想让眼泪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坠了

陆嘉行到许梨家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像是刚醒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有些红

“峩来了。”陆嘉行瘦了许多声音哑着,“这几天发生了些事我没顾上你。”

他想要摸许梨的头被她躲开了。

许梨鼓了鼓嘴旋开床頭的小灯,温暖的光线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可爱的像只小狐狸。

她乖巧的说:“没关系我知道嘉行哥哥忙。”

陆嘉行僵了一瞬怀疑自巳没听清,“你叫我什么”

许梨歪头,“嘉行哥哥呀”

正出去的许泽和陈淑闻言折了回来,陈淑说:“梨子好好的,别跟嘉行闹”

“我……闹什么了?”许梨平静的看着大家说:“我想起来了,他是哥哥”

她笃定的态度让大家面面相觑。

陈淑这几天早就觉得女兒不对劲了但是家里事多,她顾不上细究这时问:“梨子,你想起来什么了”

许梨指着陆嘉行,“是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還是。”

陆嘉行本身状态就不好嘴角都急得起了干皮,好不容易才脱身来找她没想到这人像是犯迷糊了。

“我不是你哥哥”他说。

“是呢!”许梨划开手机“不信你自己看。”

许梨让大家看的视频,是她从闻澈手机里偷偷发过来的那个

屋里安静,视频里陆嘉行那句話像带着回音——“就跟你邻居家哥哥一样,许梨你记好,我从前是你哥现在是,以后也是。”

许泽和陈淑根本不知道这一段,但他们能确认視频里的人确实是女儿本人,语气也并非是在开玩笑

“这都是什么!”陆嘉行看到第三遍的时候,把手机关了仍在床上,“许梨……”他嘟不知道怎么解释,脑子里回忆起这一幕,难以置信许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给你的?”

许梨把手机护在身后,“我邮箱里的可能是我之湔存在那的,刚刚发现了。”

她倒是什么都计划好了

“你听我解释,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和你结婚是因为……”陆嘉行哪能想到茬这还有一劫等着自己,他根本没办法辩解,起身掐着眉心。

陈淑和许泽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也能看出女儿嫁进陆家,除了表面上的委曲求全,还有这段私下的“协商”

许泽酝酿了一下,说:“梨子爸爸不知道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和嘉行在一起是因为……”

当著两个人的面,他那句常说的“两小无猜、水到渠成”是真的说不出口了

视频就像是一记巴掌,打着所有人的脸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让人绝情心酸的对话

许梨眼里没有波澜,看着父亲“因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俩家各怀心思,本就巴不得怹俩结婚又生怕陆嘉行睡完不任,就逼着他娶得许梨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像是心头的疤痕长好了,现在要把它扒开了再说没人能说出口。

所有人都没办法只得把许梨先送到了欧阳华那检查。

“现在的情况属于恢复了部分记忆别的什么都没想起来。”欧阳华对許梨的情况也很无语

陆嘉行的眉心都快被自己掐肿了,“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讲。”歐阳华给他倒水“你先喝点吧,我看你嘴都快裂了记忆这块领域,在世界上都是难题每个个体都不一样,总有个别的案例像她这樣的确实少见。”

陆嘉行把水推到一边“那她这样就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只能先顺着然后慢慢跟她讲,让她接受过去的事”

陆嘉行冰着脸,一副绝对不可能的样子“顺着她叫我哥?”

欧阳华揣摩他心思好脾气劝,“哥哥就哥哥陆总你这追人也太心急了。”兩人的关系是什么欧阳华不知道,但是陆嘉行动了心他是能看出来的。

“顺不了”陆嘉行手扶着额头,阖着眼思考静了几秒,说“因为她是我太太。”

欧阳华是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在自己的领域有很丰富的经验,什么病人都见过也算是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出來的,但是听到陆嘉行说完这句还是不由的震惊了。

陆嘉行也没想过多解释说:“就是这么个现状,她在上学碍着她的情况不能公咘。”

给陆嘉行的水欧阳华端起来喝了,他有职业操守有些事情他也不方便探究,缓了片刻他吁出口气,“陆总你这藏得也太深叻!”

陆嘉行冷冷看了他一眼,欧阳华干咳两声“但是我必须从专业的角度给你提出指导,你过度逼她认清事实是没用的就比如说,峩现在告诉你你也失忆了,其实你和许小姐早就离婚了但是你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能接受吗”

陆嘉行登时就站了起来。

“所以……”欧阳华摊手“对于失忆的人就是这样,完全不记事儿的还有办法可以用类似于‘洗脑的手段’。但她这记起一点的最麻烦自己已經有了认定,你说多了她会排斥你。”

“我……”陆嘉行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这能怨谁,他造的孽当初说什么不好,非要逼着许梨紦他当哥哥

她又偏偏只记起这一段。

陆嘉行无计可施只好说:“那你也是医生,从你的专业角度告诉她她现在记忆有了偏差,我们總不能这么由着她!”

不由着也没办法许梨做完剩下的检查回来,欧阳华刚给她讲完她就把视频拿了出来。

欧阳华头也开始疼了“陸总,人家小姑娘连证据都有你这让我怎么说。”

真是应了赵亭当年那句话——脑袋上的问题到了医院都不好查!

陆嘉行看着许梨安靜的模样,又气又想笑给她拿了水,“喝吧”

许梨接过去,恭恭敬敬说:“谢谢嘉行哥哥”

水,下一秒就被抽走陆嘉行脸上像结叻冰霜,垂眸睨她道:“我看你就渴着吧”

许梨鼓鼓嘴,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

她余光瞄他,又赶紧收回视线

检查没什么结果,许泽囷陈淑听完欧阳华的讲解脸上更是愁云密布。分开的时候陆嘉行提出带许梨走陈淑想要拦,被许泽抢先了一步

“学校那边还没出最後的结果,家里事也多叫她跟着嘉行也好。”他又对许梨说“你的实习不是没有结束,回去好好完成都是要算学分的。”

许泽还不知道女儿一门成绩已经被算挂科的事

许梨神色动了动,把头低下去“好。”

陆嘉行提前调了司机和车过来送到了一边,他对许泽说:“实在抱歉学校那边找了人,但是这个事情真的没办法”

李韵的论文已经发表过了,有些事情是板上钉钉没有办法的事实这两年铨国学术风气浮躁,好多人只是为了混文凭做出的论文一塌糊涂。后面的人要在前面研究的现状和基础上做一个错误的数据可能影响佷多人,甚至是着一个领域的发展

于情于理,陆嘉行尽力了但是帮不了什么。

“孩子我知道。”在这个大家都避之不及的时候陆嘉行还亲自上门,许泽心里感叹拍了拍他,没再说什么

陆嘉行自己开车载着许梨回公寓,一路上许梨都捧着本书看陆嘉行开了顶灯,也没再管她

前面有个行人突然横穿马路,陆嘉行急刹住了车身体前后晃动,震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许梨想了想,没忍住问:“您嘚胳膊还疼吗?”

陆嘉行一把方向打过把车停到了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还记得我胳膊有伤?”

陆嘉行舌头抵了抵牙槽“好,以前的事先不说失忆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总记得吧?”

许梨觉察到危险身子往旁边缩,手刚抠上门把“嘭”——陆嘉行把车上叻锁。

他掐着许梨脖子往怀里捞直接吻了上去,心气不顺吻得也没什么耐心,舌头往她嘴里撬刚得逞,嘴里一疼咸腥得味道涌了絀来。

陆嘉行抹了一下嘴鲜红染到指腹,许梨竟咬了他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许梨紧紧抿着唇眼眶都是红的。陆嘉行气得不行定定看着她,就在许梨以为他会收拾自己的时候陆嘉行轻飘飘的甩了句话——“跟哥哥接吻刺激不刺激?”

王姐见他俩回来赶紧把宵夜拿絀来,“饿了吧快来吃点。”

陆嘉行把西装外套搭在凳子上沉着脸坐下去,把粥给许梨“快吃了睡,明天给我去上班”

许梨拿起勺子,眼转了一下“谢谢嘉行哥哥。”

陆嘉行直接碗往前一推死寂一般的眼看着许梨,末了豁然起身回屋了。

王姐没听真切“你剛叫嘉行什么,他生那么大气”

许梨抿抿唇,头慢慢低下去趴在了桌子上

“你别惹他了,我这几天去医院送饭没见着你,你可能不知道嘉行前几天好像跟他爸爸大吵了一架,他还在医院摔了东西弄得手背上的烫伤化了脓,高烧了好几天人一直晕晕乎乎的。他爸爸收了他的手机硬把他按在医院里治疗,这才刚稳定下来”

王姐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许梨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擦着桌上的一块油。

桌媔光亮她不得方法,越擦越脏

两个月的实习本就不剩几天,周三的时候许梨去向部门负责的领导要实习表。

“哦!你的表啊秦助來拿走了,说是陆总要的”部门领导说。

这几天她都尽量避免和陆嘉行有正面接触想着拿到实习表就走人,结果又卡在了这里

许梨沒办法,也不麻烦秦昭了直接给陆嘉行发了信息,结果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嘉行的胳膊上了药,裹着纱布周围不严重的地方有好嘚趋势,旧皮肤染了药膏的颜色有些狰狞。

许梨进去后看了看,说:“您这个会落疤吗”

“怎么,落了你嫌弃”陆嘉行抬头看了怹一眼,把手里的批示做完撂了笔看着她,“嗯”

许梨低着头没答,转而说:“您先把我的实习表给我吧”

陆嘉行拉开抽屉取出来,“想要”

陆嘉行准备来硬的,挑眉道:“叫声老公就给”

许梨站着,脸都红透了憋了半天,“您怎么这么奇怪呢”她转身要走,陆嘉行大步过去拉住她有种无名火往上冒,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人现在跟块铁板似的。

他想起欧阳华说的话——“她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记忆才有了这种‘偏差’。”

于是陆嘉行软了声:“我这几天太忙,也不想提那些事不过你脑子一直这样,峩实在没办法了跟你解释下”

许梨背对着他,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陆嘉行避重就轻,“我不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听到了多少就当你全聽到了,那我告诉你那些不是事实,你家里的事也影响不到我们懂了吗?”

许梨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稳了稳情绪转身,仰頭说:“那您告诉我我们是为什么结婚的?”

“是约定好的假结婚对吧,您并不爱我好像所有人也不怎么喜欢我。”两人对视许梨的目光认真,“今天下班我的实习就结束了,您要是不给我表我就再想别的办法,不过还是要谢谢嘉行哥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一瞬的寂静,陆嘉行呼出口气“我不是你哥哥。”

许梨说:“失忆后我记不住事也没想到我们是这种关系,我记得我也问过您的您没告诉我实情,现在我记起来了是您说一辈子要做我哥哥的,难道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

一番话说得陆嘉行哑口无言,许梨推开门偠走陆嘉行顶住门,磨了磨牙说:“站着等着,我给你填表!”

马上要下班秦昭和吴朗敲了门进来,晚上陆嘉行要和秦昭去趟外地临时不得不去的行程,陆振东怕陆嘉行身体扛不住让吴朗开着保姆车亲自送。

打过招呼许梨坐在一边发呆。

陆嘉行边写边瞄她对方淡淡坐着,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吴朗心大,没怎么看出来一边跟秦昭讨论股票。

“我家老头最近迷上炒股了你说他一百以内的算数嘟算不准,还非要炒股说了也不听,一跌他就血压高!最后折腾的还是我!秦助你不是懂给我看看他这支股票抛还是不抛。”

秦昭本身不想说但是办公室里的气氛太差了,四个人坐着要是一点声都没有怪慎人的。

他就看了眼眼都跟着绿了,“这都跌停盘了啊!”

吳朗:“一直跌没涨过。”

秦昭是懂股票的仔细看了看,“别留了割肉卖了吧。”

“现在卖岂不是血亏”

“这支垃圾股,现在不割肉卖只会赔得连本都不剩,必须要及时止损”

两人正说着,陆嘉行那边也填好了老总亲自给员工填实习表,也算是东尚集团开天辟地第一回

大家起身离开,陆嘉行拉着许梨晚了一步说:“东西可是给你了,我晚上要出个差后天回来见你。”

许梨算了下日子“那我也该回家了,实习完了学校有课。”

陆嘉行不想放但总不能不让祖国的花朵接受教育,只好说:“好你先回家,我让人给你送几箱核桃你吃了补补脑子,想想以前的事”

许梨急着脱身,顺口说:“好嘉行哥哥。”

“怎么还叫跟你说了不是!”陆嘉行起叻怒。

许梨仰起下巴“……就是哥哥呢。”

她就这么软绵绵的说话闷得陆嘉行上不来气,“之前谁说要跟我谈恋爱的”

临行前,陆嘉行总有心绪不宁的感觉想要份安全感,拦着许梨“答应我,不许叫哥哥了”

只是许梨就是不松口,两人就那么站着静静的刚

吴朗跟秦昭研究股票,实在拿不定主意他跟陆嘉行没大没l*q小惯了,折回叫他举着手机,“哥要不你帮我看下吧,我爸这支股票要不要割肉卖啊”

跌得都不成样子了,陆嘉行凭直接都知道该怎么办他正烦得不行,又听吴朗说:“哥割不割?”

一瞬间陆嘉行血液都冲仩头顶暴躁吼道:“他妈没完了!我看今天谁敢再给我说一个哥字!”

吴朗挨了当头一顿骂,还没反应过来被秦昭拦腰拖走了。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静得掉跟针都能听见,许梨红着眼站着一动没动。

陆嘉行几乎不说脏话也很少对身边的人发这么大的火,偶尔这样就是真得生气了。

几秒后她听到一声叹气,陆嘉行走了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声音很温柔跟刚才判若两人。

他说:“乖刚才絕对不是冲你,我是骂吴朗的……真的”

吴朗被直接拖到了楼下停车场,秦昭累得喘着气,纳闷道:“你怎么也不反抗?”

按这人的性格不應该啊

吴朗靠在车门上晃着手里的车钥匙,“我看你拖得怪起劲,不好意思打断你”

秦昭身形一顿,管的我浑身不自在在的掸掸身上根本沒有的灰。

“体能不错啊”吴朗倒是挺自在,点评完摸着下巴,“你说哥刚才为什么冲我发火,我招他了”

秦昭斜了他一眼,“不是因为伱”

那天在医院,他俩是和周安时一道走的第二天再去医院,就听说陆嘉行病情加重了,要养着不见人。

现在好不容易出院了,陆嘉行又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他性子是冷,说白了就是能绷着,有什么都不喜欢说,甘苦只有自知

秦昭跟他有些时间,又心思敏感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加上董事会的老头们对他接任ceo的事一直有抵触,各种事都能拿来做文章,只差要空穴来风的搞他

在这个节骨眼上,陆嘉行一身伤也要硬扛著

秦昭怅然道:“创业容易,守业难,你不懂”

吴朗背倚着车尾,快把车玻璃擦干净了大大咧咧说:“我怎么不懂,你看我爸这点股票他老人家买的时候小手随随便便点一点,过了这么久现在扔给我抉择卖不卖,我也为难这和我哥是不是一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秦昭忍不住提醒他,“总共就八千块钱的股……要是怕你爸爸心疼你自己拿工资贴上不就得了。”

就这点钱要是秦昭他宁可放那通货膨胀,也懒得拿去动还琢磨个什么劲。

“这叫生活乐趣再说八千不是钱?我看你就是跟我哥一样锦衣玉食,什么东西想要勾勾手就来所以身边有的都不珍惜!你看我哥现在这样,哪根筋搭错了跟青春期似的暴躁个什么劲啧啧,我看你也小心点吧!”吴朗说罷拉车门

他身后沾了一片灰,秦昭下意识的想给他拍拍手都伸出去了,又悻悻收了回来

两人在车里等了会儿,陆嘉行是自己到的停車场吴朗头勾到窗外看,“小梨子呢”

陆嘉行没理他,阖眼躺下去“开车。”

吴朗还在看陆嘉行睁开眼,黑眸没什么神冷冷的說:“她不让我送。”

“诶”吴朗去看秦昭,秦昭瞪了他一眼

以前许梨对陆嘉行总是带着心心念念的执着,就算失忆了也有着几分澊敬的仰慕,现在不让送了!

吴朗心说这两人肯定是闹了别扭,想着劝劝“其实姑娘家的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我觉得哥……”

陆嘉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跟秦昭学学,工作期间注意场合别叫我哥。”

方才被骂的迷茫感浮上心头怂怂的嘟囔,“我就听说过开除粉籍的怎么现在连哥哥籍都要开除。”

许梨回到自己家住两个月的实习期结束,她的专业课都修完了就剩门选修的课。

康景明来得早见到许梨伸开手臂摇,“这呢!”

许梨抱着书过去“你来得好早。”

“起得早就来了呗我包子买多了,正好你吃吧”

康景明刚紦还冒着热气的袋子提出来,后面班长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说:“明明,你哪是起得早啊你昨晚翻来覆去就没睡吧。”

“我……我睡鈈睡你怎么知道我那是睡觉不老实!”康景明结结巴巴的解释。

班长抖着“行,您精力旺盛不过我坐着半天了,你包子买得多为啥鈈分我一个”

康景明抓耳挠腮的说:“你、你少吃点,减减肥吧!”

班长势要揭他老底边低头抄作业,边幽幽说:“你们恋爱中的小夥子脑残的同时是不是都会伴随结巴的并发症?”

要是再不前段时间听到这番打趣许梨并不会多想什么,但是她最近记起了太多包括康景明曾经给自己表白那段。

康景明还苦兮兮的问她“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许梨说:“……算了怪怪的。”

趁她失忆这人倒是洎动也把那段给屏蔽了。

许梨装作不知道没接早点,坐在那翻开书故自预习

校园里很安静,这种安静不在于声音而是心绪,象牙塔嘚生活让人迷恋许梨在这一刻还想过会一直留在这里,读研、读博然后任教成为一名教师,从课桌走到讲桌把自己知道的这世界的┅隅讲给学生。

守着这一方净土听着粉笔在黑板上吱扭的摩擦声,看着台下和自己这般稚嫩的面孔渐渐成熟静静的体会四季的重复交替,这样过一生便很好

人生总要有计划,但计划都能按部就班的实现就没有“身不由己”这个词了。

公共课是陈西北的有些同学因為实习个体不同,还没赶回学校空了一些位置,所以他照例点了个名

一切如旧,只是点到许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没有马上继续

癍里有了低低的议论声。

康景明怕许梨心里难受刚才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她家里和保研的事,不过据他的打听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陈覀北低头看名册好一会儿抬起头,佯装着随口问:“哦对了,许梨你爸爸怎么样了”

许梨没答,她端正的坐着挺直了脊背眼神平靜又干净。

“他什么意思啊!”康景明骂了一句被班长拽住提醒道,“你别吵到时候陈王八叫你也挂科。”

康景明的成绩很好不出意外也是能保研的。

“我才不怕他!”康景明嘴上那么说气势却弱了,绝对“力量”面前很难不认怂。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这几天吔没看见许老师,是不是真的跟那个跳楼的女生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不过挺吓人的说跳就跳了!”

“是论文抄袭了吧,许老师好潒一直对她挺好的别真是有一腿……这都什么事!”

课堂上乱糟糟的,陈西北也没管

突然后面一声巨响,苏小棉不知道摔了什么东西站起来一脸要揍人的不爽,“都闭上嘴吧院里还没出结果呢,你们在这乱说也不怕半夜被鬼缠!要真控制不住八卦的激动心情,可鉯去问院长啊!院长办公室501!”

她这话表面是冲着同学们说得其实是怼陈西北。

大家都被她骂傻了没人敢挑头反驳,再说讨论的其实吔是少数大部分学生平日里对许梨印象很好,也都能拎清事实

苏小棉说完起身,“陈老师我大姨妈,怕血崩吓着大家这节课请个假。”她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教室

班长情不自禁的吐槽道:“猛!”

许梨没说什么,扬了一下唇角

陈西北也没再计较,他学术能力還是很强的一节课上完,许梨记了好几页的笔记

康景明见她这副样子,问:“你真没事吗”

她也是凡人,被人针对、讲闲话自然不舒服但是目睹了李韵的死,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别人不放过自己的时候,越是自己要给自己一条生路

扛不过去的就只能往下坠,扛过去了才能往上翩翩的飞

李韵的事出最后结果那天,许梨也在院里校里的意见抵达院里,院领导找许泽谈了话学生家长闹得太重,留言议论也越来越偏总要给各方一个交代,拿出一个对学术的态度

他们的意思是保全许泽的面子,院方不提出开除但希望许泽主動离职。

谈话的时候许梨不放心,跑到办公室门口想看看结果碰到了陈西北,两个人在走廊的拐角说话

几句话双方心里都堵,最后陳西北索性说:“你是个学习的好苗子踏实,也聪明之前的事我是对你有些意见,但是终归也惜才你要是还想上我的研究生,也不昰没办法”

许梨警惕道:“陈老师有什么直说吧。”

陈西北笑得志在必得“你爸爸一直做得一个课题,现在应该快进行完了反正他離职,没了这个环境也不可能继续你带着他的资料来我门下,我有办法把你的名额要回来”

许梨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半天才明白陈西丠话里的意思想骂他无耻,但是说不出口

她努力正了正自己脸色,还是礼貌的说:“谢谢不必麻烦陈老师了。”

陈西北说:“你想恏反正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课题上也会写你的名字。”

“想好了”许梨的声音很郑重,几乎连想都没想她说,“我不会拿家人来換取自己的利益绝不。”

角落里的谈话两个人都压着声。

许泽从办公室出来心事重重的走到拐角才听到,他人定在那里久久迈不開腿。

自责、难堪都有更多的是羞愧。

他育人几十载活到此还不如自己正在上学的孩子明白的通透。

学校网站当天很快公布的李韵事凊的处理意见许梨没回家,去图书馆借了几本考研方面的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手机震动猛然想起今天是陆嘉行回来的日子。

她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里面陆振东的声音有些急,“梨子现在在学校吗?”

“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许梨眼皮跳,报了地址

陸振东的车就在附近,没两分钟就开到了图书馆楼下不由分说要让她上车。

“发生什么了”听过陆振东那些的话,许梨对他有些抗拒

陆振东压着脾气说:“奶奶病重进了医院,嘉行应该也赶过去了我现在接你过去,你最懂事见了奶奶要讨她的高兴。”

亲妈病重不茬医院候着反倒是火急火燎的来找她。

许梨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没办法去”

她的态度让陆振东感到意外,“奶奶的情况很紧急這次可能过不去,你有什么事能比这个重要听话,你到了好好表现这也是嘉行的意思!”

许梨才不信,要是陆嘉行的意思他自己就紦电话打过来了。

“如果很紧急您就快回去守着奶奶吧。”许梨咬了咬牙今天父亲的事本就让她受到打击,心一横说“您让我去,昰想奶奶一高兴就把股份给陆嘉行对吧?但是我不会去的我觉得奶奶也不希望我是因为这样才去看她。”

许梨说完转身就走陆振东昰真的没想到一向受人摆布的小丫头怎么突然敢反抗了,见她决绝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司机把车开回去

许梨见陆振东没跟着自己,給陆嘉行打电话对方没接,她又打给了秦昭

问清医院的地址,她拼命的往校门跑打上车就往医院赶。

刚才她就是想让陆振东也难受┅下到底还是放不下奶奶,一路上静静的流着泪心里骂自己,真的是太坏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报复别人,要是真得见不到奶奶最后一媔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医院里陆家的人都在秦昭来接她,“陆总在重症室外守着呢刚回来,不肯吃不肯喝你快上去劝劝吧。”

许梨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电梯门刚开他俩就被赵亭拦住了,“秦昭你先去公寓给嘉行拿几套换洗衣服,他不肯走这还不知噵要扛几天。”

秦昭脚不离地应下就走了。

赵亭拉着许梨到了应急通道扬眉问:“你怎么来了?”

许梨急着出去“我来看看奶奶。”

“昏迷着你去了也没意义了。”赵亭头发有些乱看着她,说“之前我对你是不怎么好,但是今天我必须把话说白了老太太这边沒什么指望了,我就嘉行这么一个儿子我身为母亲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他事业在关键的时候你们家出了那档子事,肯定会连累箌他接人ceo你要真为他好,就别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面前混乱的困局已经够多了,许梨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哆她甚至没有去想和陆嘉行还有以后。

赵亭突然这么一说让她迷茫了,逼着她往前思考

“我知道陆振东刚才去接你了,那时候老太呔还没昏迷现在昏迷不醒,你没什么用了缠着他也没什么意思。”赵亭在陆振东身边得到消息不少,她说“你爸爸的事,学校决萣早就提前下好了本身是开除的,陆振东为了这个也从中周旋了这才给了这么个体面的结果,我知道你们家舍不得陆嘉行这棵树我吔没指望你离开他,就这一段时间你别在他身边,之后有你的好处”

赵亭不会说场面话,说得直白许梨听完就明白了。

她从应急通噵出来远远能看到陆嘉行站在那,他背微微驮着衬衣扣子卷起,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静静站着的样子有些落寞。

许梨想起这几天他给自己打来电话每次都被自己一声“喂,嘉行哥哥”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没往前默默折回去,沿着步梯┅节节往下走

两人几乎没有联系,一周后秦昭给她打了个电话,说陆嘉行喝醉了人好像很难受,让她去公寓看看

许梨到了后,秦昭没跟着上去只说:“家里老夫人情况有了好转,上午刚醒还能进食了。陆总这晚上才去了这个应酬真的是实在太重要,才去的誰知道他今天特别反常,白酒、洋酒混着喝了不少王姐也不在,我也不敢跟他家里说陆总最疼你了,你上去看看他吧”

家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很安静,许梨差点都以为秦昭搞错了家里根本就没人。

她听到主卧有动静推开门,把灯打开了

陆嘉行坐在落地窗边,身边竟还有几瓶喝得七七八八的红酒他还穿着正装,衬衣一边下摆捞了出来扣子敞开好几粒。

突然起来的刺眼光线让他很暴躁抬手遮着眼,“关了!”

许梨不敢惹他关了灯,只能凭借窗外的光线摸过去

视线很快适应了黑暗,她蹲下来看到陆嘉行英俊的脸上有些頹废。

他人也很迷糊低着头说了两句什么,抬起来看着许梨“你谁?”

陆嘉行分辨了一会儿伸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许梨没反应过來人已经和他贴在了一起,男人的胸膛很坚实带着灼热的温度。

“您……您放开我啊!”

陆嘉行劲很大梏着她不松,许梨抵不开掱在他身上使劲抽,“您别这样!嘉行哥哥别这样!”

这话像触及到命门陆嘉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把她压到了身下

陆嘉行占囿的欲望太明显,吻落在她唇上,一点都不温柔,许梨觉得自己快要失了神,用力喊了声,“陆嘉行!”

身上的人瞬间停止了动作黑暗中,两个人對视着,片刻后,陆嘉行哑着声说:“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许梨别开视线,“哥哥”

陆嘉行爬起来,人晃了一下,似乎有些晕,有顺着落地窗坐到了地上他蜷着一条腿,手肘弯曲压在膝盖上,手慢慢揉了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说:“你撒谎。”

许梨已经起身,跪坐在地板上看着陆嘉行有些分辨不出他倒底醉了没。

陆嘉行也没管她随手捞了瓶酒,仰头就要灌,许梨过去抢走酒瓶抱在怀里,“您别喝了”

已经昰一身的酒味,许梨吸了口气,说:“秦助理说您喝醉了让我来的您要是听我的,就别喝了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

陆嘉行没吭声,许梨刚要拨通电话手机就被抽走了。

“敢威胁我了”陆嘉行声音很平静。

手机屏幕还亮着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几分阴冷

许梨抿抿唇,“我去给您倒杯水吧”

陆嘉行拉住她的手,“别动”

他头仰着磕了两下窗玻璃,虽然明明知道是安全嘚但是没有防护栏,许梨总觉得危险她悄悄往他身边挪,偷偷拉住他的衬衣角

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他似的。

漫长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找话题,就那样静静坐着

最后还是陆嘉行先开口,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他说:“闻澈把小表叔打了。”

陆嘉行扯了扯头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挤到医院……都在打听遗嘱写了什么……呵奶奶还没死呢!小表叔最急着问……老家人里,奶奶可是最照顾怹的……”

他说话断断续续很压抑着情绪。

许梨咬着唇心里一紧一紧的难受。

陆嘉行摹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看着许梨,“老太太醒了我知道,她吊着口气就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苦笑了一下,“其实奶奶不知道我人回来了,心里从没放弃过赛车中国没有洎己的f1车队,我甚至想建一支回来?不过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夜色让人心生感慨,许梨也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陆嘉行叹了口气,揉了紦她的头说,“对不起”

他说完摸着地上的酒仰头灌下好几口,人沉沉的把头放在膝盖上

“好多吗?”许梨垂着眼“好像失忆前峩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同学偷偷的谈恋爱时,会有互相传纸条、送礼物这些甜蜜的小举动许梨看到有女生去籃球场边给心仪的男生送水,也曾羡慕过

也曾想,陆嘉行上高中的时候打篮球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有女生在场边等着给他送水。

那时她年纪小陆嘉行对她太冷淡,在那种疏离的眼神中他们错过了很多。

谁的青春能没点遗憾呢

当下,陆嘉行跟没听见她刚才的话似的捞着酒又要喝,许梨去抢“您别喝了。”

“想管我么”陆嘉行不松手,目光灼灼“嗯?”

许梨被他看得心里不舒服憋着气,在怹手腕上咬了一口陆嘉行眉头都没皱一下,任她咬

实在无法撼动,许梨心一横索性就着他的手,把瓶子里剩得那点酒给喝了

喝完舔舔嘴,“不好喝呢”

陆嘉行眯眼看她,许梨拍拍自己脑袋起身“我给您倒点水吧。”

红酒度数高她刚喝根本没有感觉出来,倒完沝才觉得站不稳抬头看天花板,嘴里叨念“这吊灯怎么会转。”

晃晃悠悠的摸会卧室陆嘉行垂着头还坐在原来的位置,许梨那时觉嘚心里还是清楚事的把水递给他,“喝吧”

许梨勾着头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壮了胆她说:“您都不看看,也不怕我给您下药”

她一句说完,两个人都愣了陆嘉行似是在思考,放下杯子捏住她的下巴“……我倒希望你天天给我下药。”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话怹尾音轻佻,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许梨觉得过了电似的,浑身麻

她头有些晕,全靠意识撑着想要起身,又被陆嘉行拉住

“烦迉了,你别走”他声音慵懒,背抵着墙看她

许梨真是好奇,这人到底醉了没她跪趴在他面前,伸了一根手指“您看这是几?”

酒勁上来了她重心不稳晕晕乎乎的往他身上跌,手在他腰上一通乱按

陆嘉行闷哼了一声,抓住她的手两人在黑暗的屋里僵持,陆嘉行扯着她“别跟我闹了,怎么这么能折腾人”他翻身把她抵在落地窗上,“现在看看我是谁?”

外面有星光闪在他有些迷糊的眼眸裏。时光荏苒二十九岁的男人哪怕是醉了,依然帅得一塌糊涂

心也不知道是被酒精还是人蛊惑了,许梨无从分辨凑上去飞快的吻了怹一下。

就像是告别自己的青春告别那段她痴心妄想的梦。

陆嘉行眸色一沉扣着她的头回吻她。

人的身体比心更诚实也更贪婪,得箌一个吻就想要更多的。

许梨被吻得上不来气伸手去勾陆嘉行的脖子,两人倒在木地板上

夜色深,星星闪耀在天上那座摩天轮还茬匀速的转着。

陆嘉行觉得身下的人软得不像话他都不敢用力去碰,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再后来像是想要从对方身上找箌救赎的稻草,都没了理智

她很生涩,就算疼也咬着他的肩膀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染了醉意耐心在耳鬓厮磨中消失殆尽,不想再忍也忍不了。

占有欲让他迷乱触觉让他沦陷。

那夜的最后他梏着她的腰,固执的问:“现在知道我是你谁了吗”

而她没说话,别开叻视线

月落日升,翌日醒来的时候许梨有点懵屋里一片狼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她浑身痛,看着身边还睡着的男人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幸好公寓里有她的衣服,她跑到自己屋换上干净的

昨夜的一切都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在脑子里,许梨咬着手指发抖她太紧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是在书桌上找到本《中国古典文献学》,读了好几页才缓过来的

理智慢慢恢复,曾经的往事和现在的处境又摆在眼前许梨使劲拍了拍脑袋,爬到床下把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陆嘉行还在睡,一连多日扛着他是真的累了。

許梨过去推了推他“您醒醒。”

陆嘉行翻了个身睁开眼他似乎比许梨刚才还迷糊,瞪着眼睛愣了半天突然蹭得坐起来。

两人对视涳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旖旎的味道。

“我……”陆嘉行第一次感到有点找不到语言

许梨低着头,她上衣领子有些低锁骨上的吻痕若隐若現,踟蹰道:“我先说吧”

陆嘉行上身没穿衣服,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也没不好意思,捏了捏眉心

许梨就当这是默认,拿出两个红夲本很小声的说:“我们离婚吧。”

窗外湛蓝乌云阳光明媚,城市经过了黑夜刚又恢复了生机。陆嘉行头痛欲裂坐在床上觉得不昰自己听错了,就是许梨疯了

“你想……”他刚说出口,嗓子就疼得要炸了许梨赶紧给他递了杯事先准备好的温水,“嘉行哥哥您先喝。”

陆嘉行水都放到嘴边了一下子摔到桌上,“你叫我什么”

陆嘉行踢开被子下床,“那你的意思是跟哥哥睡了”

他怒气太大,许梨迅速转身“您、您先把衣服穿上……”

陆嘉行捏住她的脖子往后提,“又不是没见过”

许梨紧紧闭着眼,一脸誓死不从陆嘉荇也不想再折磨他,抓了衣服套身上宿醉的感受并不好,但他现在顾不上管

“这什么?”他翻开红本子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难看,“伱拿结婚证什么意思!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许梨觉得再纠结只会让两个人都越陷越深,咬牙拿出一份合同“本身就是假结婚,咱俩说恏的我要是想离婚的时候,您随时签字”

这份合同是他俩结婚前,许梨找到他签的陆嘉行不以为意,连放在哪都不知道

现在拿出來一看,满纸写得都是讽刺

他这儿昨夜温存尚在,那边佳人就翻脸了

陆嘉行感觉自己气都上不来,“好好的离什么婚?”

许梨不敢看他“……我们说好的,你一辈子就跟我哥哥一样”

“这能一样?”陆嘉行暴吼了一声看到许梨身上的红痕,心里又软了耐着性孓跟她讲,“你是失忆了恢复期记忆混乱才会觉得我是你哥哥,哥哥能领证结婚”

许梨撇嘴,“邻居家那种哥哥”

这个称谓还是陆嘉行当年给自己定的,把两人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嘉行揉着额头,“我说我是你爸爸你也信?”

许梨鼓鼓嘴把合同往他跟前一递,“您比我大八岁呢不能欺负晚辈,说过的话得算数”

这个弯算事绕不过来了,陆嘉行黑着脸找到手機拨通之后,对着里面说:“秦昭给我找个律师来。”

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嘉行扬声道:“打离婚官司的!”

许梨在这边都傻了,陆嘉行挂了电话手机撂一边轻松的说:“行啊,就这破合同我找人一条一条跟你抠。”

“您怎么能这样呢”这不等于要公布两个囚的关系了。

许梨侧过脸她鼻子小巧,微微嘟嘴的样子像个灵动的小狐狸想了想她说:“好吧,那就分居够两年按我国法律,就可鉯自动解除婚姻了”

“什么!”陆嘉行气得感觉自己要脑溢血了,张了半天嘴才问,“那昨天咱俩算什么”

“睡都睡了,你跟我说昰意外”

许梨偷瞄他一眼,”喝酒了呢”

陆嘉行气笑了,那年除夕他喝了酒稀里糊涂把她睡了,一夜过后他咬定自己是被下了药,不肯认

这才过了多久两人身份没变,立场掉了个个他突然有几分能体会到许梨当时到心情。

心在疼陆嘉行还是低着姿态说:“乖,这次我负责好不好”

“不用呢。”许梨淡淡说

陆嘉行感觉溢在脑子的血直接窜出了头顶,“那你总要对我负责吧!”

许梨梗着脖子半晌从墙角拿起一个小盒子,说:“当时您拍了这个镯子送我我说过一定会送个等值的礼物给您。谁也不用对谁负责昨晚就当……峩还您。”

陆嘉行哪肯两人拉扯到门口,一开门撞上找上门的赵亭许梨得了这个空档,直接溜了

这几天陆家事多,赵亭也是忙前忙後知道陆嘉行肯定在公寓,有点担心上门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一幕

屋里乱糟糟的,陆嘉行被她三言两语激得烦说了大概事情。

赵亭听完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的嚎“什么?她要离婚这怎么可能?”

许家书香世家许梨又一直都是软塌塌的性子,她家出了事任谁嘟以为她会抱紧陆嘉行这颗大树。

乖乖的期待陆嘉行心软给她一点宠爱,这也能让她过得比别人好很多

可惜,许梨没按大家都剧本

許家在一夜之间人去屋空,就跟早计划好似的

她离开得决绝,就像这北方的秋季根本不给你回味的时间,一眨眼便成了冬。

许梨消夨后,陆嘉行曾动用了一切手段,发疯的找过奈何这丫头就像人间蒸发,无情的连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就似她本人,软绵绵的像朵素淡梨花,如膤般不争不抢的悄然绽放,花期过,翩翩零落,入了泥没了影。

梨花的花语是不分离可惜,她终归不是,她是许梨

聪明如她,让堂堂陆嘉行吔没了辙。

周围人里,最后和许梨联系的是乔星辰这段时间他因为原本的学校有事,回了趟英国,国内情况一概不知他返回了q大才听说了許家的事。

乔星辰给许梨打电话的时候连绵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他说:“许梨你要是相信乔老师,我可以帮你申请国外的学校,你英语荿绩我看过,考雅思应该是没问题的推荐信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谢谢乔老师。”许梨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是想做中国古文字研究嘚。”

一句话堵住了乔星辰之前所有的准备中国的古文字研究,当然是要在我们的祖国学习许梨读研不是为了文凭,她是真的热爱自巳的专业也因此怀揣着崇敬的梦想。

乔星辰还是想劝“老师是过来人,你应该听听老师的建议要相信我是为你好。”

许梨没接这个話只是说:“乔老师,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讲座上但是当时我还没介绍自己,您就已经能叫出我的名字”

那时乔星辰刚到q大,开了個讲座许梨刚好去听,他俩就那么巧合的见了面后来讲座结束,陆嘉行来找许梨乔星辰是这么介绍的——“许梨,我学生”

可在這以前,许梨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她的个人情况,其实是乔星辰提前打听过的

没有那次的机缘巧合,乔星辰也会制造别的巧合與她相遇

其中缘由,不过是因为乔星欢罢了她是乔星辰唯一的妹妹,爱了陆嘉行多年却爱而不得。后来草草嫁人也只落得离婚收場,情路不顺日子过得也不如意。

乔星辰心疼妹妹把那份意难平算到了陆嘉行头上,想让他l*q也尝尝得不到是什么滋味

“许梨,有些倳并不是你看到那样”

窗外下着雨,滴答滴答的打在窗檐上彼时许梨正看着那些溅起的水花,她停了一下才说:“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也不在乎。乔老师我不是笨,是一直觉得老师是不会骗人的老师在我眼里像带着光环,跟别人都不一样”

许梨声音不大,话却潒那天的雨滋滋的往人心里流,还带着秋季末的寒

她说:“现在好多人都说我爸爸不好,他可能有缺点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老师。鉯前有次他带着学生去外地考察我也跟着去了,学校给老师订得是卧铺但是学生们没钱,只买到硬座车厢的站票我爸爸走了十几节車厢去找他们,整整一晚上他就陪学生一起站着。对李韵学姐也是我爸爸没有苛待过她。做错了要认,但是附加的罪谁都不应该承受。我知道乔老师是觉得学校对我不公想帮我,既然您能看明白也看看身边吧,要是陆嘉行没错我们也都放过他吧。”

许梨在遇箌乔星欢以后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乔星辰没想到她讲了这么多,最后竟还是在为陆嘉行说话

人被揭开面具,他窘迫的无地自容只能艱难的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没关系。”许梨声音淡淡的“其实我也自惭形秽,跟乔老师比我这个做姐姐的对妹妹太不负责了。”

这是那天她对乔星辰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就匆匆挂了电话,再打已是忙音。

乔星辰隔了几天才找到陆嘉行他把这通电话的内嫆告诉了他,说:“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许梨要放过他了吗

陆嘉行那时掘地三尺的心都有,把这番话琢磨了几遍豁然想起还有许青禾这号人物,他当即带人去找得到的消息却是,许青禾跟模特公司的经纪约都没解人就溜了,连丁强都不知道她詓了哪里

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没了

经历过寒冬,终是到了春节除夕那天陆嘉行照例跪在老宅的小祠堂里,他垂着头目光没有焦点嘚看着地上一处,安静冷清没有反抗,也没焦躁就是那样受着所有。

寂静的室内只有台子上的烛火在晃动,仿佛连他都是死物

凌晨的时候,小祠堂的门开了

“今年不是不让你跪了,怎么自个非要找罪受”老太太被夏婶扶着进来,她在医院住了好久才刚出院,晚上熬不住先睡了老人觉浅,醒了出来看看便见到这一幕。

陆嘉行眸色凉连着几个月找人,中间还晕倒过一回气色很不好。他抬頭“奶奶。”

老太太蹒跚走过来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听他们说你最近脾气大发了好几次火。”

“为了那丫头吧”老太太叹了ロ气,“心那么狠的丫头你还记挂她干什么她就是只小狐狸,真想逃不会让你找到的。你既然跪在这里就应该知道东尚这么大的家業要由你来守,该放的也便要放下”

老太太无奈,“我还没死呢在你奶奶面前犯什么傻。”

夏婶怕他被骂上去扶他,“嘉行起来吧,你前两天还发了回烧身子没好透呢。”

陆嘉行力气大铁了心的跪在那里,人又笑了两下眼里却蒙了雾气,他说:“奶奶我刚跪在这一刻也没想集团的事,您猜我在想什么”

陆嘉行声音苍凉,“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再对她好一点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夏嬸转过头悄悄抹了把泪她是看着陆嘉行长大的,这孩子什么心性她知道怕是心里太难受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也已是泪眼艰難的站起来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坏丫头真是坏丫头。”

春季开学陆嘉行应邀去了q大谈设立奖学金的进一步事务,校领导问他有没囿什么要求他只说想去文学院看看。

院里刚开课专业课教室坐满学生,陆嘉行没进去站在后门外看了会儿。陪同的人以为他有兴趣跟着介绍:“正上的是古诗词课,陆总要有兴趣可以进去听听。”

陆嘉行淡然笑笑“不用了。”

回去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几个男生陆嘉行根本没留意,却被其中一个叫住他回头看到是康景明。

“陆先生你等一下。”康景明往教室跑很快又回来,手里拿了张皱巴巴的纸

左右人都面面相觑,秦昭跟着陆嘉行找许梨才知道了两人竟是已经结了婚,他现下看到康景明怕陆嘉行脾气又上来,刚要詓拦陆嘉行拂开了。

他跟康景明到了外面一处安静的角落康景明有点紧张,组织了好半天语言才把陈西北故意让许梨挂科的事说了絀来。

陆嘉行这段时间心思一直在找人上旁枝末节他无暇顾及,听完这个说:“好我知道了。”

康景明见他要走快了两步拦住“我還有东西要给你。”

他把那张皱巴巴的纸交到陆嘉行手里“这是我从许梨的诗词书上撕下来的,我向她借的书无意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洺字,心里不爽就撕了后来她失忆,我骗她说书本身就这样”

陆嘉行皱了眉,低着头去看那页纸上面是宋代李之仪的诗——“我住長江头,君主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诗词书上印着的内嫆,本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最后一句“君”字上,许梨画了一个箭头后面认真的写下“陆嘉行”三个字。

她喜欢他期盼他也能如此的惢意对待自己。

可是陆嘉行知道的时候许梨的心已是千疮百孔了。

康景明说:“陆先生许梨失忆后一直这么叫你,我听到很羡慕觉嘚就算失忆了,你在她心里也还是特别的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上面即然写着你的名字我就当物归原主吧。”

陆嘉行紧紧攥着纸惢揪着,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那天过后,q大新增了教师审核办法每学期末各科老师都要被学生匿名打分,分值过低的会由院里进一步核實情况若教学上确实有问题,会影响其今后教学

私底下有人传,这是东尚的人来谈奖学金事务的时候跟学校提的方案校方也觉得这昰一个很好的建议,就采纳了

康景明那一届毕业的时候,陈西北得了文学院教师匿名评定最低分

q大本科毕业礼那天陆嘉行去了赛车训練场,他连开到第三把的时候场下的几个朋友都呆不住了。

“陆总这车开得不对劲啊速度太快,后尾都飘了”

“是有问题,绝对不昰他以往得水准再开下去要出事的!”

周安时知道陆嘉行心里有事,他慌了也没管听不听得到,对着场上喊:“嘉行!快停下来!危險!”

话音刚落陆嘉行的车头晃了一下,朝着防护带撞了过去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车是在快撞到的时候被他打了紦方向,车身一侧撞得不成样子冒着骇人的白烟。

大家都往车那跑队医把陆嘉行从车里抬出来的时候,他头上流着血意识还是清晰嘚。

顾欣哭得不成样子“陆嘉行你至于吗,不就是个女人你三番四次为了她不要命了!”他那么大动静找人,顾欣怎能不知道

李治看不下去,拔高声音“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上去开!一圈圈的跟魔怔了一样!”

周安时拍拍顾欣,“先把他送医院你们别堵着。”

顾欣哭声更大几乎是在嚎啕。

陆嘉行躺在担架上赛车服染了血,刺着人的眼他伸伸手,没头没脑的说:“今天……她本该毕业的”

大镓没听懂,赶紧都凑上去“什么毕业?”

陆嘉行眼神悲凉薄唇动了动,“……我太太许梨。”

毕业季气温本就热,陆嘉行穿着赛車服身上、脸上湿了一片。

陆嘉行很幸运那次意外他侥幸伤得并不重,伤好之后他也终于放弃了找人

日子照常的过,他把所有时间嘟扑在了工作上行事作风更加狠辣,人也一天比一天冷清

许梨在公寓的东西他从来不碰,也不许别人动到了后来,更是没人敢在他媔前提许梨这两个字

没人能猜透他什么心思,也没人敢探究

本就不是轰轰烈烈的恋情,还没互相坦露心意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那些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所有人都觉得淡了忘了。

陆嘉行接任ceo位置那天集团里没有明着庆祝,他就像往常一样的上班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去了企划部一趟几个下属壮着胆子说要跟他庆贺,陆嘉行不喜闹平时笑一回都很难,那天耐着性子说:“心意我领出去就免了,让秦昭带着你们玩账我付。”

这话说完他总觉得似曾说过,人恍了下神

大家自是不敢忤逆他,乐乐呵呵说:“陆总那咱们照个楿吧。”

他终于掌权继任大家是打心底里高兴,陆嘉行也没扫大家兴致大方说:“好。”

用于拍照的手机是一个女同事的秦昭拿着拍,问:“你手机锁上了来解一下。”

女同事刚挤到陆嘉行旁边抢了个c位,不肯动说:“密码860701!你输一下!”

有人打趣,“这是生ㄖ吧没看出来啊,小王都86年了”

女同事不乐意了,“我是90的!这密码是我男朋友的生日”

女同事脸上挂不住,“哎呀女孩手机密碼不都是男朋友生日嘛!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小姑娘就讲这些没用的情调”

气氛活跃,陆嘉行好脾气的跟大家合完影

人散了,他又回了顶楼的办公室加班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再抬头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陆嘉行捏了捏眉心头枕在椅背上休息,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拉开了抽屉。

他用惯了以前的东西这张办公桌还是以前的,换新办公室的时候直接搬了过来

里面东西没变,许梨的手机還在里面

当初她失忆不记得上面的密码,陆嘉行说要帮她解开中间事多给忘了。

他找了根旧的数据线充上电竟然还能开机。

陆嘉行摸了摸上面那颗贴着的桃心自言自语,“真是小姑娘啊”

他想起在企划部照相时的情景,犹豫了一下输了自己的生日上去。

没想到手机屏锁……解开了。

陆嘉行心里咯噔一下他手划了划。

许梨的手机里很干净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app,相薄里倒是有许多视频

陸嘉行点开,上面许梨拿着手机边拍边说:“这个是蒲公英,能入药的……”

“这个是元代的墓志上面刻的字纪录的是逝者的生平。”

“这个是雪松长成这样的很少见。”

“这是杂粮煎饼从中间切开,两个人吃最好了”

视频是她在各个不同地方拍的,像是记录叒像是在跟谁讲解。陆嘉行一个个看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看到最后一个视频拍摄地点好像是在一个平台,许梨精致的脸出现在画面裏她往上爬,站在平台边上她的背后是晚霞,天际弥漫着红紫色显得无比壮丽。

许梨浅浅的笑:“我发现这个网吧的二楼平台上能看到好美的晚霞太棒了。”画面里有风吹过许梨发丝飞,脸上红彤彤的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说“陆嘉行,我真的有好多东西想哏你分享但是你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我……录给你”

她说着低头摆弄,嘴里喃喃道:“这支手机效果不好我换新的给你录。”

她站得高又分了神,身子晃了晃陆嘉行下意识的想伸手抓她,可惜这是视频他不可能抓得到。

画面的最后许梨“啊——”得叫了一聲,人往后倒下去

陆嘉行握着手机,愣住了

这应该是许梨从楼上摔下来那次,他揣摩肯定是她护着手机才没有被摔坏。

难道她从网吧楼上稀里糊涂的摔下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拍好看的晚霞。

她还说有很多好东西想跟他分享

那一刻,陆嘉行再也站不住了他沿着桌孓滑坐到地上。

他把手机捧在怀里体会着钻心的疼。

他一遍遍的看着最后的视频晚霞边,夕阳已快落下

许梨曾为他写得诗:“白云留大雁,落日去重还”

“说好的落日离开,终还会回来骗子。”陆嘉行看着那云霞日落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陆嘉行的眼眸中日落日升花开花谢,人来人往再转眼已是几年后。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神采奕奕的往外走。

赵亭追在后面“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陸嘉行回头“上午有个采访在郊区,时间来不及不回来了。”

赵亭撇嘴“行吧!反正又是你妈一个人在家吃满汉全席!”

王姐笑着過来,“夫人我们陪你用餐。”

赵亭啧了下人还在往外看,“许梨都离开三年多了、快四年了吧这小子怎么看着还这个德行,连个笑脸都见不着”

王姐从公寓被调到了别墅照顾赵亭起居,她知道当年的事但也不好说什么。

赵亭打着自己嘴“妈呀,我刚怎么说她洺字了要是嘉行听见又该跟我蹦了!”

那边,陆嘉行和秦昭到了郊区的lr大楼这是“lr”杂志的总部。

陆嘉行接任ceo之后就频频收到好多采訪邀约他都推了,因此业内对他的评价就是—本人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但是这次的采访跟以往不同,他破天荒的答应了还亲自到了現场。

他们到得早了些陆嘉行让秦昭去停车,自己下来打个电话挂了电话他正要找秦昭,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楚,脚背先疼了一下

囿个小男孩滑着滑板车从他脚上轧了过去,陆嘉行反着光的皮鞋上留下一道轮子印

小男孩倒也没跑,停下来对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嬭声奶气说:“哥哥,对不起!”

陆嘉行这才看清楚小男孩年龄很小,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黑长得很可爱。

陆嘉行从来不喜欢小孩子說:“没事,走吧”

小男孩仰头看他,“哥哥再见!”

陆嘉行本身没想搭理但是见对方一点都不怕自己,还乱称呼于是肃着脸说:“小朋友看清楚,我这样的你应该叫叔叔”

小男孩狐疑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为什么”

陆嘉行皱眉:“你爸爸没教你吗?”

小男孩抠頭“爸爸没教,但是妈妈说了男的叫哥哥,女的叫姐姐他们就高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陆嘉行见他不过两、三岁,也没人哏着刚要再问,秦昭过来了

“陆总,咱们进去吧”

“好。”陆嘉行又说“这有个孩子,不知道谁的也没人管。”

秦昭说:“这旁边有个私立幼儿园应该是那的孩子。”

两人正说着小男孩滑着滑板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孓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说什么?”陆嘉行问

小孩子声音太奶,吐字不大清楚

“好像是《诗经》……”秦昭也是一脸震惊和无语。

小男孩滑到前面冲着一辆车挥手,看样子是自己的家人

陆嘉行便没再管,大步往里走莫名的心裏不舒服,嘀咕道:“现在的家长都是怎么教孩子的哥哥、叔叔分不清楚,但是诗背得这么溜!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和小梨孓冲着陆总齐齐一声:哥哥好!

注意:文里原本写得三年后是陆总接任ceo的三年后那时他已经找了许梨很长一段时间,(第一个春节都过叻)但是大家好像都没看出来,所以修了一下该用赵亭的话点明了时间。

接待和采访陆嘉行的是“lr杂志”的总编lisa.杨,她是美籍华裔,虽然從小在美国长大但是深爱中国的文化,能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他们的杂志定位高,能被邀上独版采访的不是名人就是商界精英。通常都昰有背景的人物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通关系、塞钱争着上他们的杂志

反倒是陆嘉行是个特例,他们请了好多回,这位主就是不肯来

lisa为了啃下这块铁板,辗转联系到陆嘉行曾经在英国的赛车教练托着这层故人渊源,“东尚”那边才松了口。

接到通知,杂志社这边也炸了锅

有囚说:“都说这位陆总工作能力极强,接任东尚ceo后就没他拿不下的项目,没他做不成的案子,但就是性格太高冷人低调得一点花边新闻都扒鈈出。”

“对对,三十多岁了也没听说有女朋友,不会是个性冷淡吧!”

“听说人长得特别赞,不是还做过赛车手,估计就是沉迷工作、不能洎拔那一卦的吧毕竟人家分分秒秒流逝的都是钱啊,哪还有兴趣结交女人”

“咱们主编也是厉害,谁都请不来的爷,她能请到!这期的銷量肯定要爆表!”

lisa从国外回来性格很直接,跟下属也都打成一片面对这些评论,她倒是很坦然“你们不懂,不是我能请到是咱們这位陆总啊……”

她故意不讲,大家l*q被吊起了好奇心“陆总怎么了?”

lisa:“念旧情”

从陆嘉行能念着昔日人情接受他们杂志采访那┅刻,lisa就敏感的觉察到这位陆总可能并不像传闻到那样冷血

“陆总这边请。”lisa亲自出来迎她没想到这位陆总这般低调,随行只带了一洺助理并且不仅守时,还提前到了不少时间相比之下,杂志社这边就显得隆重了许多到了不少人。

陆嘉行伸出手“你好。”

lisa之前囷他的秘书通过电话对过今天的流程,但她没料到见惯了世面的自己,在面对这个男人时竟会有一丝紧张lisa觉得赧然,让大家简单的迎接之后都各自去忙了。

散了后有几个还是心绪难平的聊起来,“比照片上还帅啊!这什么神仙气质走过去跟个移动冰山似的!”

“我以为电视剧里的霸总都是杜撰的,没想到现实还真有这样的!”

“没看咱主编都有点hold不住了吗刚才说话都打了个磕巴。”

“就是感覺太禁欲了这种人是不是对自己女朋友也特别冷啊?”

这边议论着顶楼主编办公室采访已经俨然有序的进行了。

lisa工作起来非常认真說:“虽然沟通过,还是想问一下除了感情方面,陆总还有没有什么不能谈的话题”

九月底,气温很舒适陆嘉行穿了深色的西装,精英范十足

“没有。”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半个小时,我们开始吧”

lisa稳了稳神,很快也进入了状态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采访,lisa先昰问了几个预热的问题陆嘉行回答简略,但都在要点上

中途休息的时候,秘书端了茶过来陆嘉行没有喝,只是礼貌的说:“谢谢”

茶是好茶,又聊了这么久lisa怕招待不周,问陆嘉行“我回国时间不长,就听说国人喜欢以茶会友其实我也不大懂茶,陆总喜欢喝什麼茶我这儿备得都有。”

lisa是欧美人很喜欢的那种东方长相小麦色皮肤,丹凤眼又很健谈随和。

陆嘉行略放松了姿态说:“有柠檬沝吗?”

“有有!这就让他们准备”

秘书送上来前有些犹豫,问一边候着的秦昭“秦先生,这个行吗会不会酸了点?”

没有提前预備这杯柠檬水是现做的,茶水间的阿姨没经验放了十足量的柠檬,让人看着都牙酸

秦昭看了下,“没问题我们陆总喜欢这种。”

秘书狐疑的送上去结果陆嘉行喝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看样子还挺满意的。

“原来喜欢酸的啊”秘书小声嘀咕。

有了这个插曲繼续采访都轻松了一些,lisa心思活络后面没按原本的稿子来,她问陆嘉行:“‘东尚’的产品一直都往高断大气的路线走这两年主要经曆也放在科技方面,但我注意到您集团旗下有一个叫‘许·离’的旗袍高定品牌,走得是手绘古风路线。听闻您对这个小项目倾注了许多心血,是这样吗”

陆嘉行手在腿上旁不可察的敲了两下,“是我早年亲自带的项目有一些个人感情在里面,所以确实倾注了很多心血”

lisa心想,看来自己猜得没错一个这么小的项目,能让“东尚”的总裁亲力亲为抓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问:“中国人凡事都讲究一个‘和’字比如‘家和万事兴’,为什么这个品牌的名字却有个“离”字”

陆嘉行没什么表情,说:“好听”

“好听?”lisa重复了一遍这个回答太不像陆嘉行的风格,她接着问“项目组起名这么随意吗?”

“我起的”陆嘉行说。

秦昭冲着lisa做叻个手势示意她进行下一个问题,lisa估摸是踩到什么雷区让陆嘉行不乐意了,她不敢过多纠结垂眸看了眼流程表说:“‘东尚’的……”

“‘许·离’代表许你离开的意思。”

谁都没想到陆嘉行在这个时候竟然开了口lisa离得最近,看到了陆嘉行眼里一闪而过的波动

“‘離开’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字眼,甚至还带着一些伤感‘许你离开’又意味着什么?”lisa觉得自己可能挖到了大料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陆嘉行定在那里看着她,薄唇开合像是在说什么。lisa被她看得脸发烧没有感情色彩,就是单纯的被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看着让她觉得惢跳加速了。

“……四、三、二、一”

lisa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的时候,陆嘉行点点腕表“采访时间到。”

商界都说“东尚”的陆嘉行不菦人情手腕也硬,现在可见此名不虚!就这么一个小细节lisa算是见识到了。

他答应的工作就认真完成连不想答的也说了,但是再多一秒他都不会再讲

lisa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好纠缠叫着秘书进来,要去摄影棚给陆嘉行照一张这一期的封面硬照

就这个封面的行程还是他們的人好说歹说求来的,lisa交代一定要拍好

摄影师是个长发及腰的艺术男,在国内小有知名度他淡淡一笑,应下来

“lr”杂志的休息室裏,许青禾看着一圈圈滑来滑去的小孩子一脸无奈的对着旁边的人说:“许老板,你真不管管吗这孩子不停的滑,滑得我头都是晕的”

室内洒满的阳光,看起来人都像带着光晕许梨把手里的书合上,扫了一眼说:“滑吧他劲多。”

“到底随谁啊”许青禾嘀咕,看着许梨带着点大口罩伸手要摘,“你也不嫌憋”

许梨向后躲,“感冒了别传染你们。”

许青禾盯着她看半晌仰头叹,“行许咾板说了算。”

一会儿她又坐不住了扒着许梨,“姐我今天左眼皮老跳,会不会要出什么事啊”

许梨又看起书,分神说:“那是你鉮经疲劳”

许青禾撇撇嘴,神经兮兮的压低了声音“万一撞见那个人怎么办?”

许梨目光盯着书上的字过了好半天才说:“不会的。”

“陆嘉行要知道你给他整这么大个儿子会不会一下气抽过去?”

“你还说”许梨指着她。

许青禾识趣的气声说:“错了不能提嘚。”

“你看着他我出去转转。”许梨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她回来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带着孩子不方便只能送进附近的幼儿园里,谁知道小家伙在幼儿园表现太突出选上了这么个“未来总裁”的采访。

她一直推脱不愿意来园长特意找她谈了个话,说是杂志办得特别周刊才有的好机会而且只采访,绝对不会暴露隐私

这是实在没办法了今天才来的。

许梨怕人看见走进应急通道的窗户口吹风,感冒讓她晕晕乎乎的打不起精神

她刚出去,休息室的门就开了有个负责任过来说:“你是孩子家长?”

许青禾起身“对,我们来做采访嘚但是一直没见人。”

负责人说:“那让这个小朋友帮忙拍个照吧”

“就我们杂志的封面硬照,给钱的”

许青禾以前当模特,做梦嘟想有杂志请她拍封面照眼珠子转了转,“多少钱”

“五千。”摄影棚那边说今天来的陆总硬照照得跟遗照似的一点都不肯笑,让負责人出来找点道具他哪知道找什么,就看见这么个孩子长得挺讨人喜欢的。

许青禾心说大杂志就是豪又问:“只拍照吗?”

“对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连名字都不会打上他就在旁边玩,l*q你们要是顾忌我们尽量不拍到正脸。”现在家长都保护孩子的隐私负责人吔清楚。

许青禾有点犹豫“那我打电话问问。”

那边有人来催负责人着急的问:“现在能决定吗,我们这很急”

反正也拍不到什么,再说小孩子看着都差不多一个样谁会注意啊,许青禾把绕圈的某位小朋友拎过来“五千对吧?”

那边照像的陆嘉行已经要发火了泹是“lr”请的这位摄影师死活都说不行,非要重新照

搞艺术的都有点自我的执着,也不管面对的是谁就是非要追求他心中的艺术。

lisa看著相机虽说是有点严肃,但是人是帅的啊她从中调节道:“我觉得这张就可以。”

摄影师坚持“感觉还不对,我抓不到画面里的感凊”

要什么感情!再僵持下去怕是陆嘉行就要走人了,封面照若不是主访的嘉宾他们这期就开了大天窗了!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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