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迷信,胸前有三条嘴唇青紫色色的线,好久都没有消失,这是什么情况?

紫色的回忆3
&&&&10大战钢铁
&&&&爸爸去大战钢铁后从没有过家,竟管有时也捎过信去,但总是没有回音,所以,全家人都很想念他。chūn节刚过,祖父母就急了,硬要催母亲去山里探望父亲。其实,母亲更想念父亲,经常在噩梦中见到父亲在烈火中挣扎。我和姐姐在夜里的呓语里也常常呼着父亲的名字。&&&&正月初几头,我们把“远征”的计划定下来了。从家里到沓水铁厂,有一百多里路,要花一整天的时间还不敢耽搁。出发前的那天夜里,我们都没有睡好觉,天还没有亮,nǎinǎi就烙好了两个大麦粑用芭蕉叶包好了,催着我们上路。妈妈简单打扮了一下,穿上陪嫁时一直舍不得穿的那双布鞋出了家门。我们刚走不远,姐姐追出来了,拉着妈妈的衣角撵路,慈哀哀地说道:“我也要去见爸爸,我好想他哟。”妈妈安慰着姐姐:“……太远了,你的脚会走坏的,等我们带好消息回来吧。”姐姐跳了跳不住示威:“你看,我能走,我还可以帮着背弟弟哩。”妈妈劝道:“nǎinǎi有病,你在家照看她,我们过两天就回来。这回弟弟去,二回你去,妈妈决定办到。”妈妈说完,打开怀中的芭蕉叶,塞给姐姐一个麦粑。姐姐摇着头推开妈妈的手说道:“我不要,留着你和弟弟吃,饿了会走不动的。”姐姐再也没不说什么了,点着头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这时,刮起了大北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才上了通往县城的马路。我在妈妈背上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听到妈妈踩着浮动的碎石哗啦响时,我便激动起来,掀开遮头的衣服闹着要看汽车。妈妈不同总是说:“风大,你会被吹坏的,等有汽车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于,我在妈妈的背上静静地等着。过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到了妈妈的喊声:“快看,有车了。”我连忙掀开“头巾”,朝前望去,看见前面有一架马车。我催着妈妈追了上去,跟在马车旁边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是一架载坛坛罐罐的车子,前面有两匹马艰难的拖着,车夫下了车还在后面推,车上的坛子已破碎了许多。妈妈见车夫废劲,便凑过去帮忙,后来我听到车夫说:“你们赶路吧,路坑坑畦畦的,车子快不起来。”妈妈背起我走了,不多时,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县城,这时,我想撒尿,妈妈带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混合厕所。我小便后出来,感到一切都很新鲜,虽然那些建筑都很陈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房子,特别是那些正冒着热气的小餐馆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妈妈也有些累了,领着我到了一家小食店门口要了一张凳子坐下歇脚。店里,竟管店小二不住的吆吼,却还是没有人光顾。店小二揭开柜台上的幔子,递来一个馒头说道:“吃吧,又大又白又热……”妈妈捏了一下空荷包后,从怀里拿出麦粑来说道:“不吃……我们不饿,我们有这个……”这时,麦粑已冰凉了,妈妈给店小二要了一碗热汤,撕了一块粑泡在里面温热后叫我吃。我说妈妈辛苦得她吃;妈妈说儿子还小得我吃……我们这样推来让去的,待车夫赶到的时候,那块麦粑还浮在汤面上没有动。车夫进了小店,买了两个馒头吃起来。我瞅着车夫不转眼,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馒头,更不知道它是什么滋味了。车夫大抵看出了我的心思,把剩下的一个馒头塞在我手里,我不敢收下只好望着妈妈。妈妈难为情了,只好拿出一个麦粑给车夫换。车夫也只要了一小块麦粑便走了。我连忙把馒头塞在妈妈嘴边,她知道会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于是说道:“你吃馒头,我吃麦粑,快些吃下去好赶路。”我咬了一小口舍不得吃,说道:“还是给爸爸留着吧。”这样,无论妈妈怎样哄我,我都一直把馒头留着。妈妈把那碗汤喝下后,硬要我把剩下的麦粑吃下再走,无可奈何,我们母子只好把麦粑分吃后才上了路。&&&&这时,风刮得更大了,通往山区的公路依然不平坦。我虽然只有两岁多,但挺懂事的,刚出县城的时候,我便硬要争着下地走路,妈妈不肯,总是哄我说:“你还小,要被风刮走的。”谁知我说句话使妈妈无言对答:“被风刮走才好哩,一直把我刮进山里,刮到爸爸工作的地方,免省你背我。”妈妈听了笑着夸我:“你真会说话,我就让你走一程吧。”妈妈放我下地,这时我拿出了勇敢jīng神,居然跑到妈妈前面去了。妈妈追上我说道:“唉,要是有车就好了,用不着劳累我们两娘母。”这下我不肯走了,硬要等着看汽车。妈妈说:“不能逗留,我们边走边看吧。”妈妈牵着我走了好远的路程,也没有碰上一辆汽车,顶多只有一两架马车经过而已。我丧失信心了,又不喜欢妈妈背又不乐意走。妈妈鼓励我说:“现在,汽车还没有造出来,等将来你爸爸他们炼出了铁,就会造很多汽车出来,到时候你数也数不清,我们还会一人开一辆车哩。”“太好了,我们快点去找爸爸!”我高兴地叫着,感到无比自毫,觉得爸爸越来越伟大。&&&&我累了,妈妈把我背在了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我在妈妈背上总是不安宁,不停地问妈妈还有多远、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来了汽车没有、有好看的要告诉我……妈妈总是“嗯嗯嗯”直赶路。我扒在妈妈背上,能清楚地听到骄健的脚步声和呼呼作响的风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到山王场的时候,已是中午过了。这个场镇坐落在山顶上,只有一条小巷和几家店子,当然也有卖馒头的小餐馆。妈妈把我解放了,这回,我并不对小餐馆感兴趣,却被那些从未见过的大山迷住了:蜿延起伏、高耸入云、苍翠碧绿……我人小不会抒发,但有一个起码的愿望:要是我的家在这里该多好啊。我们逗留了一会儿,妈妈拿出剩下的一个麦粑分了一半给我,说道:“我们边吃边走,还有二十多里就到爸爸厂里,我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到。”我望了望餐馆,结果被妈妈拉走了,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去要口热汤喝。我吃完半个粑后,妈妈又背着我艰难地朝前走着。&&&&我们快到沓水铁厂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远处的山岭渐渐模糊起来。我很早就催妈妈放下我,她总是吓唬我,说:“要快点赶路,天黑了有老虎。”我只好掀开衣服朝外张望,这时映入眼帘的和山王迥然不同:山更大更陡,光秃秃的没有绿sè。妈妈说:“先前这里的树子更多,现在被砍去炼铁了。”我一看果真同妈妈所说的,有的伐木工还在拉锯,不少大树随着锯声起落正在倒下;马儿拖着大车小车的树子正往厂里赶。我使劲地扬起头,想看见爸爸也正拿着大锯子。结果一至到厂里,也没有见到爸爸的踪影。&&&&我们到厂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四处亮起了明亮的灯光,这种夜景我也是头一回看见。我们四处打听,终于知道了他的下落,说是在炼铁车间。我们到炼铁车间逛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爸爸,最后我们只好向两个正在拉大风箱的工人打听,其中一个工人回过来望着我们不转眼。这个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最显著的特点是面目又瘦又黑、须发又乱又长。他愣了一会儿才告诉我们:“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啊?!”妈妈尖叫起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爸爸露出白牙齿笑道:“炼铁工人本来就是这样。”这时,我一边在妈妈背上挣扎一边亲切地喊道:“爸爸,爸爸……”我们三人亲热了片刻,爸爸又转过身去专心专意地拉起了大风箱,似乎忘了我们两娘母的存在,过了很长时间,爸爸才拉着我们出来,指着半山腰的一缕灯光说:“你们去那儿睡觉。”说完,便转身忙工作去了。&&&&我们废了好大功夫,高一脚矮一脚地摸到了目的地。原来这是一间茅草屋,住着一个孤老太太,对人挺热情的,我们说明来意后,老人忙拿出糖块给我吃,还端出热水来叫妈妈烫脚。老人喘了一口气夸起爸爸来:“王银章啊,是个大好人,没有敢跟他比。上次厂里发生火灾,他冒险在火里救出了好几个人,结果自己被烧伤了……后来,厂里给他记大功,给他奖金说啥也没收。我这老婆子年老病,他经常来看我,还掏钱给我治病,真比亲生儿子还好。你有这样一个好丈夫,没有嫁错人。”妈妈听了这番话很欣慰,我也敢大口大口地吃糖块了。我们在老太太家吃了盅儿饭后,一上床很快就熟睡了。&&&&第二天起床后推开房门,到处银妆素裹,原来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我们顾不上吃早饭就去了厂里,这时,爸爸依旧在拉大风箱。大白天我才看清楚了,原来这是天底下最大的风箱,有一米多高、好几米长,两个人跑来跑去像跳舞似的使劲拉,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不敢打晃。爸爸见我们来了,便一边拉一边说:“对面那间大工棚是厨房,你们吃饭去吧。”我和妈妈进了厨房,原来厨师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两盅儿饭,一盆子莲花白,一边催我们吃一边闲聊:“……银章太检省了,又大公无私,说不定你们吃了这一顿,他又会几顿不来拿饭哩。”我听懂了厨师的话,我和妈妈想到一块了,还了一盅儿饭给厨师,说道:“我们两娘母吃一盅儿饭就够了,这一盅儿饭给银章留着。”厨师拒绝道:“你们竟管吃饱,就算我办招待。”结果,我和妈妈也只吃了一盅儿饭,火速去了车间准备替爸爸下来吃饭。我人矮踮着脚刚好抓到柄子,要想帮爸爸拉风箱是不可能的,只有妈妈去拉了几下就甘拜下风了。爸爸笑道:“我呆会儿换了班才去吃饭,你们先去厂里参观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妈妈领着我开始游览起来,发现这里的确像个大厂,到处都是临时厂房,工人们都在尽职尽责地忙碌着。见到最多的要算运木炭、运木材的马车和被人拉得轰轰响的大风箱,就是没有看到汽车。我疑惑着问道:“妈妈,工厂里怎么没有汽车?”妈妈回答很轻松:“等铁炼出来了就会有很多大汽车。”后来我们来到一个好地方,这里有堆积如山的木材大火中被化为木炭,这时这才知道炼铁要用木炭。大雪天呆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暖暖和和的,再也不僵脚僵手了。到了中午,妈妈见我没有离开的念头,干脆说道:“今天中午我们不去吃饭,就在这里烤火,要不,你爸又要饿一顿了。”我一听拍手称快,妈妈怕我困,还不住编故事给我听,至今我都还记得《龟兔赛跑》的故事。傍晚,我们又去找爸爸,见他还在拉风箱。妈妈吃惊问道:“你没有下班?”爸爸说:“有人病了,我给顶一下。”过了一会儿爸爸又说:“你们明天回去吧,现在厂里的生活也很紧张,没有客饭,呆久了会有闲话的。”妈妈望着爸爸,隔了一段时间才点着头离开了。&&&&夜里,我们又同孤老太太睡了宵,道谢了老太太后,我们又去跟爸爸辞行。这时,到处还是银白sè的,虽然只下着小雪,但地上的积雪还厚厚的没有融化。我们老远就看见了父亲的身影,他依然在拉着大风箱。我们过去后,爸爸指点道:“去伙食团拿两盅儿饭回去给老人吃,等铁炼成了我再回来看望他们。”妈妈带着我去了厨房,并把爸爸的意思给他说了。厨师太大方了,没有给我们盅儿饭,却给了一小口袋儿米叫妈妈带回家。我们多谢了厨师走了,可没走多远,爸爸拿着两盅儿饭追上来,换去了米口袋儿,说道:“我是**员,不能特殊,你们快走吧,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妈妈一听了这话一阵辛酸,还没有来及申辩,爸爸早已走远了。&&&&妈妈背着我在雪道上艰难地走着,还没有到山王场,她的鞋已经全破了。这烂鞋子她也舍不得丢,说回家纳个底还可以穿几水。到山王场的时候,妈妈的脚已经冻得像红萝卜似的。我怎能忍心,硬要妈妈进一家小吃店歇脚。这时,店里有一两个人在吃面,我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面条是什么滋味,于是求道:“妈妈,我想吃面。”母亲一听,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心里十分难过:哪里有钱买面条吃呀!当我用希望的眼光瞅着母亲的时候,她苦笑道:“饭比面条好吃。”母亲说罢,从包裹里拿出凉得如冰的一盅儿饭来。我坚决不同意:“妈妈,……给爷爷nǎinǎi留着吧,我们赶路,回家一块儿吃。”母亲没有听我的,去要了一大碗汤,分了一小块饭在里面,硬要我吃下。当时我也很懂事,竟然把母亲说服了:“妈妈,你是大人,又要背我,你得多吃,要不,我们都会回不了家。”结果我和母亲共同吃下了这碗汤饭后,离开了山王场。没走多远,母亲的脚被磨破皮了,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鲜红的脚印。母亲忍着疼痛向前艰难地走着,当她看见路旁有个草堆时,便过去搓了两根绳子缠在脚上,又继续赶路。我看到这一切,忍不住哭了。母亲安慰着我,又编故事给我听,渐渐地,我终于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母亲叫醒了我:“玉文……玉文……到家了!”我立即睁开眼睛打起jīng神来,朝前望去,熟悉的故乡果然出现在眼前,而且,大老远就看见姐姐坐在当门的磨刀石上望着我们这边。姐姐边跑边喊:“妈妈――弟弟――”&&&&夜里,我们全家人都吃上了难得的盅儿饭。&&&&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盼着爸爸回来,因为我相信,只要爸爸一回来,马路上就会有汽车跑。有一天,爸爸终于回来了,当妈妈问他炼了多少铁时,父亲很酸楚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总觉得满足了。正因为父亲去大战钢铁,我才有机会看到马车、大风箱、大火炉和吃上白生生的盅儿饭。&&&&11肿病院&&&&人民公社成立后,连年遇上全国xìng大面积的自然灾害,所以要说支援便不现实,既使有,也是微不足道的。这样,人们步入了极端紧张的生活之中。&&&&这时,每人每天二两八钱三的生活标准,肯定是要饿肚子的,对于劳动汉子来说就更受不了。妈妈总为爷爷着想,考虑到他是家里唯一的主劳,没顿都要从伙食团分得的饮食中多少照顾一点,可爷爷总是不领情,还把自己那一份让出来,光喝几碗菜叶汤就完事了,还拍着胀鼓鼓的肚皮说:“你们看,我多饱?大人熬得住,得多考虑两个娃子,我的肚子饿了,抽几口叶子烟就没事了。”爷爷说着,便摸出烟袋儿,卷了一支叶子烟悠闲地抽着。我时妈妈才发现,爷爷抽的叶子烟很特殊:只有外层的包皮是烟叶,里面全是红苕叶。妈妈急了,劝道:“爸,您不能抽红苕叶,听说会流鼻血的。”爷爷不以为然:“没事,只要能提神,什么病就全没了。”rì子一天过去,爷爷全身开始浮肿,妈妈也有这种迹象,只有我们两姐弟和nǎinǎi不明显。渐渐地,得肿病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一些食量大的青壮年。&&&&眼看农业生产就要全面瘫痪了,为了挽救群众的生命,生产队在詹家大湾的中厅里开了肿病院,上面下来了医生,还集中了许多乡土太医给群众治病。很快的,中厅里住满了肿病人,后来病人越来越多,几间耳房也住满了,连詹述强的小屋也当成了病房,他被撵到了竹林中的草棚里。&&&&爷爷的肿病够厉害的,常常出现呼吸困难的危险症状。经常听到妈妈和nǎinǎi劝他:“你得赶紧去医院,要不,会死人的!”可爷爷就是不肯,每天坚持出工,还说:“我这样的壮年劳力都不顶着,生产就全完了。”爷爷咬紧牙关硬撑着,劳动中,出现呼吸困难时,他就马上靠着岩壁休息片刻;有头晕眼花的症状时,他就卷一支叶子烟包红苕叶抽几口。有一天,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蚱蜢、笋子虫、猪儿虫之类的可烧着吃,味道虽然不好,但挺酥脆的。可是,他总把jīng华的“烧烤”给我们姐弟留着,我们见到这黑漆漆的怪东西总不敢入口。爷爷鼓励着我们:“……好吃,香得很!”我们勇敢地咀嚼起来,味道果真像爷爷所说的。后来,我和姐弟都不忍心吃爷爷的劳动果实了,干脆自己上山去捕捉。原来这个秘密不只爷爷发现,我们去了好多山岭才找到几只笋子虫。虽然收获小,但nǎinǎi却很高兴,一会儿功夫,几只笋子虫就被烤焦了,我和姐姐各自吃了一只小的,其他的都给大人们留着。&&&&有一天,我和姐姐的运气不错,居然抓到了一只大青蛙,心满意足拿回家准备给全身浮肿的爷爷补身子。nǎinǎi高兴极了,很快把青蛙烧熟了。我和姐姐jīng心把青蛙分成了四份:两条腿分别给妈妈和爷爷留着;把蛙身给nǎinǎi了;我们两姐弟决定吃蛙头。大老远看见爷爷收工回来了,我们姐弟想到一块儿了:不知爷爷这回有多高兴!我们都想错了,爷爷见了青蛙脸sè很不好看,最后说:“青蛙是庄稼的医生,能吃害虫,我们应该保护它。”我和姐姐很惭愧,不住表示:“我们以后再也不捕青蛙了。”后来,姐姐拿着青蛙头拉着我出了门,我们来到屋后坟地,把青蛙头葬了,还给它修了坟台,作揖、祈祷后才离开了。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也回来了,最可喜的是那两条青蛙腿还给我们留着,可是我们两都没有勇气把它吃下去。&&&&第二天,爷爷依然出了工。不一会儿,周顺明来了,他高声说道:“贫下中农社员同志们,现在我叫大家把一切活儿停下来,赶紧到詹家大湾!”&&&&这回有可能是要改善生活;有可能是要彻底给大伙儿治病,社员们这样猜侧着尾随周顺明到了詹家大湾。周顺明见出工的人都回来了,便下起命令来:“现在,得肿病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生产队的房子都住满了,我决定在门口这块大土里再修几间房子作医务室。人命关天,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拿下!”&&&&不少社员有意见:“周队长,现在是chūn耕大忙季节,再也不能削弱第一线的劳力啊。”&&&&周顺明听了很不高兴:“难道你们见死不救?现在是人民公社,是社会主义,能看到新坟一个个的增多吗?这是给红旗抹黑,你们知不知道?”&&&&爷爷忍不住了:“救人的事当然重要,可生产也重要啊,如果不多产粮食,群从老是饿肚子,得肿病的人还会增多,肿病院你修得了吗?”&&&&社员们都支持爷爷:“王大爷说得对……可以暂把修肿病院的事缓一缓,等chūn耕大忙过后上马。”&&&&周顺明还是不肯:“不行!谁阻拦谁就是破坏社会主义。”&&&&有的社员提出了更好的建议:“那好,我们白天搞生产,晚上加班修肿病院。”&&&&周顺明没有采纳群众的意见,不住命令着社员;社员为了不误农时,也丝毫不肯让步。干群之间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来几个医生,他们提出了可行的建议:“依我们看,肿病院可以暂时不修。要解决群众不得肿病的根本途径,就是多产粮食,让大家填饱肚子。现在病院挤,住不下,我们可以到农户家诊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这时,又出来了好些肿病人,他们这样表态:“我们的病轻松了许多,回家疗养,让其他重病人住院治疗。”&&&&周顺明搔了搔后脑勺,心里想:这样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搞得如此复杂?看来光凭一股热心劲是搞不好党的工作的,要真正当好一个生产队长,的确自己的头脑还很不够用。但是,周顺明又怕丢面子,影响自己的威信,以后工作不好推动,于是说道:“这件事就暂按群众的意见办吧,反正出了问题大家不要推责任。”&&&&这时,周顺明瞅到了站在远处的詹述强,恰好可以摆脱他的尴尬局面,于是吼道:“詹述强,你给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詹述强毕恭毕敬地站在周顺明面前。&&&&周顺明指着詹述强的鼻尖:“你还挺逍遥,为何没有得肿病?是不是偷了集体的山粮开私锅?是不是看到贫下中农得了病高兴?&&&&一连串的问话使得詹述强哑口无言。过了一段时间才作了jīng辟的回答:“我没有得肿病,是我食量小,吃得少,没有老往肚子里灌水……”&&&&“听你这话就是对社会义不满,对**不满!”周顺明很自信说道,“这阵子放松了对你这号人的专政,现在要让你尝尝革命的滋味。从明天起,你必须躺在肿病院的床上,也使你体会体会得病的痛苦。”&&&&第二天,无病的詹述强果真躺在了病床上,闭着眼睛像睡觉的样子。&&&&有人给周顺明建议:“周队长,现在病床紧,让一个无病的人占个位子,多可惜?还是让他回去吧。”&&&&周顺明听了很不高兴:“你们还同情地主份子,当心犯错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后来,谬书记下来,才给了一个公道。谬书记语重心地说道:“当领导干部,要踏踏实实给群众办实事,要不折不扣地贯彻党的方针政策,不能光做面子呀。”&&&&周顺明点了点头:“嗯……怎么我老是把握不好党的方针?”&&&&谬书记叹了一口气说:“把握不好的人多啊,你们都是从旧中国过来的人,没有多少文化,没有科学头脑,一遇到问题当然乱套。我们国家啊,多么需要一支具有科学文化的干部队伍哟。”&&&&周顺明还是很自信:“对詹强那号人,如果我不凶一点,怎样能体现社会义的优越xìng呢?”&&&&廖书记说:“社会主义的优越xìng已经有所体现了。民国初年的一次灾荒还没有现在严重,有的地区差不多夺去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生命,现在死的人总比那时少嘛。抓革命,搞阶级斗争,要找准对象,认出真正的敌人,不能流于表面形势,现在有的领导干部做的无用功太多了,使得现在不妙的形势雪上加霜,真正吃亏的是那些刚从苦海中跳出来的老百姓。”&&&&谬书记走后,周顺明在肿病院门前徘徊了好大一阵,最后还是决定把詹述强放回了家。&&&&后来,爷爷也进了肿病院。从那以后,我和姐姐再也不敢单独去詹家大湾了,因为我们怕看见那些变了形的面孔。&&&&12偷&&&&1960年初chūn,人们的生活仍然很因难,自然灾害像恶魔一样威胁着人民的生命,但肿病的蔓延势头得了一定控制。&&&&这阵子,周队长斯文了许多,没像以前那样大话累累了,而且,对少数开私锅的社员妥眼皮,斤斤计较的事情少有发生了。&&&&爷爷的肿病比谁都严重,可他就是不肯进医院,每天坚持生产,还说:“我不能倒下,现在的生产形势有好转,要豁出命来度过难关。”&&&&nǎinǎi的看法不同:“你带病坚持下地,队里没有多给你一口饭吃?我看你是最傻的了,你再苦再累,谁能想着你?”&&&&爷爷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就是我,我是人,就该干人该干的正经事。”&&&&nǎinǎi一边咳嗽一边说:“你是当家的,我们的生死全靠你了,咳,人家游家,虽说是地主成份,大家子没人得病,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多快活?哪像咱,又是称唤又是喘大气,这个家我看早晚得散架。”&&&&说话无意听都有音,在一旁的母亲动心了:是啊,游二娘一家子的活法的确让人效仿,他们的密诀在哪里呢?中午去伙食团吃饭的时候,母亲约上了游二娘。母亲没有发话游二娘便是一阵窃窃私语:“你们啊也真笨,硬是想勒紧裤带饿死啊?伙食团这点清涝寡水的粗食,谁受得了,勤快点吧,晚上多出马,偷点山粮开私锅改善生活。”母亲不同意:“偷?太不光彩了,我不干。”游二娘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怕什么,总比饿死强嘛,人家早就乱干了。其实呀,我早就想告诉你的秘密,就因为我成份不好,你老爸指责我都不怕,就怕周队长把我弄成阶级敌人。”母亲对游二娘这番话半信半疑,心里一阵紧张。游二娘摇着母亲的肩继续怂恿:“别怕,今天晚上我来约你。”&&&&晚上,母亲跟在游二娘后面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透过微弱的星光,母亲发现不远的地里有一条黑影,吓得再也不敢朝前走了。游二娘拉了母亲一把悄声说:“别怕,那是一伙的。”游二娘把母亲带到一块胡豆土里,告诉道:“快摘……轻点,别弄出响声。”母亲左顾右盼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动作也不协调了。一会儿,游二娘摘了满口袋,母亲才小半提篼儿。游二娘把自己的果实分了许多给母亲,两人便轻脚轻手地分手了。&&&&回到家里,母亲紧闭了窗户,点亮的小油灯,发现这些胡豆太嫩了,有的还是花蕾,这才有些痛心。nǎinǎi听见声响就起了床,看见这便宜的劳动果实高兴极了,马上去生燃火,为了在天亮之前要贼货下肚,没有来得及剥豆荚就下了锅。竟管是深夜,母亲也挺担心,nǎinǎi烧火的时候,她便贴着门缝瞅着外面的动静。不久,豆荚熟了,母亲考虑到爷爷病重,得先吃、多吃。于是,她给还在床上呻吟的爷爷端了一大碗去。爷爷见了像弹簧似地坐了起来,不停地追问:“哪里来的……”母亲看爷爷这个样子不敢说实话:“是游二娘送的。吃吧,多吃东西您的病很快就会好的。”爷爷看了看母亲身上的露水,叹息着:“我明白了,其实呀,我早就知道有人乱干,怎么……算了,吃就吃吧。”爷爷剥开一个豆荚后便严肃起来:“你看看,还没有成熟,现在吃一颗,以后要吃三颗啊,华不来呀,这是分明是自己整自己。”母亲听了很惭愧,把碗放在床前的柜子上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干了,您慢慢吃吧,吃了好好睡一觉。”母亲说罢退出了小屋。这时,nǎinǎi已把我和姐姐叫起来,我们在小油灯下不声不响地剥豆吃,我学着姐姐,把那些饱满一点的选来放在母亲和nǎinǎi面前。天亮之前,我们已收拾好残局,这一夜,母亲没有合眼。&&&&第二天夜里,游二娘又秘密来约母亲。这回,母亲不肯出动了,拒绝道:“我不去了,没有成熟的粮食偷了太可惜了。”游二娘告诉母亲:“今晚不偷胡豆,去拨萝卜,大个得很,一趟就回来了。”后来,母亲在nǎinǎi的支持下,勇敢地出了门。她们摸到萝卜地的时候,发现已有人占先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大背篓里装萝卜。她们两的胆子壮起来,想奔过去找个伴。说是迟,那时快,那人撤腿就跑,可没跑几步便拌倒了。母亲和游二娘过去把她扶起来,透过月光一看惊得叫出声来:“姚三娘,原来是你……”没想到,面前这个贼居然是队长夫人,游二娘吓得目瞪口呆,母亲紧张了一会儿问道:“……出来偷,你们家也没有吃的?”姚桂芳不住狡辩:“不,不,不……我是来抓贼的,我是干部家属,怎么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呢?”母亲和游二娘一听都笑了,不过只有母亲敢说话:“别装模作样了,喊贼作贼,别打肿脸充胖子,这样,肿病院又要多一个病人了。”姚桂芳不服气:“别胡说,我还少吃的?你们该晓得破坏集体的严重xìng吧。”母亲和游二娘都不敢吭声了,姚桂芳便仁慈起来,指着背篓说:“这是赃物,我本想交公的,看你们可怜,分回家煮汤吃吧。”母亲和游二娘各自赶紧拣了几个萝卜,转身走了,没走多远,又被姚桂芳叫住了:“今晚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只要你们守信用,我绝对给你们保密,做得到么?”母亲和游二娘都说:“做得到。”&&&&过了好久,母亲没有和游二娘一同出马了。游二娘也够善良的,常常把偷到的东西暗地里给我们送来,不免要受到爷爷的责怪。可是,我们两姐弟和nǎinǎi很乐意,爷爷和母亲出工后,我们三个便有条不紊地分了工:姐姐烧火,nǎinǎi掌灶,我在门外放哨。虽然都是一些以菜汤为主的食物,但是我觉得十分满足了,还常常唱着姚桂芳教的《社会主义好》在坝子里陪着nǎinǎi玩。时间久了,母亲很难为情,总觉得欠游二娘太多了,于是拒绝了同游二娘来往。&&&&没隔几天,游二娘又来约母亲,说是山那边有块地的茄子熟透了,夜里去搞点回来煮茄子吃。这回,母亲同意了。夜里,皎洁的月光铺满原野,她两到茄地边一看,哟,好热闹呀,像在收获似的,一点不拘束,一点不害怕,大都还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作贼的样子。母亲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跟着游二娘进了茄地,功夫不大,每人所带的家事都装满了。照理说应该马上离开,可是他们没有,而是把茄子倒在了茄地边的沙沟里,大张旗鼓地商量起来:“周大婆一份,他人老不能出马”、“宋二娘是老J包,多分几条”、“听说周队长也肿了,给他一份”……母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把偷得的茄子再分配。一堆茄子被分成了好几十份,凡是不在场的大多有人带领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给周顺明家带去。这个说“队长不少吃”,那个说“不讨好还会挨生意……”这里面也有明事理的,劝道:“你们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周队长现在变了许多。听说上面有政策,**的干部要和群众同甘共苦,这不,他也饿坏了不敢出门。”最后,还是母亲勇敢站出来表态把茄子给周队长带去。当母亲小心翼翼地来到周顺明门前时,正碰上姚桂芳归家,原来她也刚出马回来,还背着一筐子莲花白。母亲把茄子给姚桂芳后,她感激万分,还给了几株莲花白给母亲,两人推心置腹地聊了好大一阵才分手。&&&&第二天中午伙食团开饭的时候,周顺明也来了,大家这才发现,果然他的脸有些浮肿。周顺明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吓得母亲不敢抬头,生怕他揭穿老底。出乎意料,周顺明对昨晚的事之字未提,也许他对这些有良知的偷盗行为另有看法。是啊,现在他正坐在中厅门口的石头上,苦苦地思索着:把偷来的东西又再分配,这不能叫偷,叫加班劳动。大家都有了吃的,谁还会偷这些鸡毛蒜皮的呢?&&&&这时,大家的饮食虽然太简单不过了,但是那种和谐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变。我和姐姐下桌后,又去找好友明娃和润槐。这里,我更不懂事,闹得最凶,吼道:“喔――喔――喔――,去偷茄子哟!”&&&&这个喊声众人毫不在意,周顺明也只是瞟了一眼。&&&&13麻疹&&&&1960年初夏,大范围的肿病得到了控制,爷爷脸上的浮肿消失了,四肢却还有明显的症状。眼看,人们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即将开始。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个时候,我得了麻疹,又给这个脆弱的家庭遮上了yīn影。&&&&起初,我的全身只有少量红斑点,母亲为了忙农活,叫姐姐和nǎinǎi陪着我,只是在工余时间找些草药来煎熬。我时刻牢记着母亲说的话:“只有好好劳动,争取多产粮食,咱们才有好rì子过。”所以,那些苦蒿、金钱草、马蹄草、竹叶心煎的药水苦得难以入口,我也能勇敢地把它喝下去。有时,nǎinǎi也拿出仅有的一点点糖块来拌药,我充其量咬丁点儿就给长辈们留下了。母亲见我顽强又有jīng神,觉得这点病奈何我不了,所以她没有耽搁一天工来照顾我。nǎinǎi为了使我的病好得快些,还请了一个仙婆来驱邪,什么照水碗、泼水饭、找替身、端花盘……搞得天花乱坠,还花了两瓶我们过年都舍不得的清油,这样一迷信,我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老是在噩梦中看见仙婆张牙舞爪的嘴脸。nǎinǎi不死心,又去搜出父亲原来打枪时剩下的铁砂子来,一边满屋子乱撒一边叨念:“冤鬼冤鬼快走开,去钱那些有钱人的娃儿做伴伴……”我很懂事了,吃力地纠正着nǎinǎi的说法:“nǎinǎi,鬼呀谁都不去害,您这不是自私吗?”nǎinǎi换了口气又念起来:“冤鬼冤鬼别害人,让家家户户都安宁……”我点了点头,在nǎinǎi的祈祷声中昏睡过去,很长时间我都没不醒过来。我已经好多天连水也吞不下去,母亲回家惊呆了,二话没说抱起我去了詹家大湾肿病院,医生开了一点中草药后告诉母亲:“我们这里没有治麻疹的特效药,也没有针药,这个娃儿要尽快送大医院。”&&&&母亲回家后赶紧找家里人商量,很快大家的意见统一下来:一是凑钱送我去医院;二是尽快通知爸爸回来。nǎinǎi熬好了从肿病院拿回来药,我已经不能吞了,好不容易才灌了一点点下肚。母亲见我又眼紧闭,在一旁不住地掉泪;姐姐不停地摇着我,哭得像泪人似的;接着nǎinǎi数长数短,幺啊儿的哭起来。爷爷好不容易从床草底下翻出一个钱口袋儿,抖出两个硬币交给母亲;祖母掏出身上的手帕,打开裹了好几层的爷爷给游家当长工时留下的一个银元给母亲;紧接着,爷爷又抖了抖烟斗,拧下烟咀说道:“这个玉石烟咀还能治几个钱,我不抽烟了,把它换钱用吧。”说罢,把烟咀交给了母亲。nǎinǎi进屋里,找了一个很古的铜灯盏,擦得亮晃晃的,说这也值价。&&&&第二天,母亲带着器物上了街,换到了一些钱,一清点,总共才七块二角钱。这哪里能够进大医院啦,母亲看着紧闭着眼的我,急得哭出声来。我终于醒过来了,知道母亲是为我落泪,于是打起jīng神说道:“妈妈,你别难过,我好好的,一点小病没啥,爷爷病了还工作哩,我没有爷爷勇敢。”说完,我又昏睡过去。nǎinǎi也很着急:“这个银章,再紧的工程也该回来看看娃儿嘛。”爷爷作出主张:“肿病院那个药看来不顶用,得赶紧送医院。”当时母亲也想到了跟人借钱看病,回过头来一想,这年头不是天灾就是**,谁还有钱来借呢,所以只好揉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发愣。爷爷催起来:“还呆着干嘛,说走就走吧。钱不够,先送进医院再说,看医生开不开恩。”&&&&妈妈抱着我刚出门,周顺明来了,大老远就喊道:“喂,张淑琴,快去搞深耕!”&&&&母亲答应道:“娃儿病了,我请半天假,送他进医院。”&&&&“不行,这是上面的任务。”周顺明说着,已到了母亲跟前,态度依然很严肃,“名都报上去了,不去是不行的。”&&&&爷爷出来说道:“噢,不就是挖挖土吗,我替她去吧。&&&&“说得轻巧,拿根灯草,这是深耕,不是挖土。”周顺明补充道,“这几年的自然灾害,水土板结是主要原因,所以上面决定搞深耕,也就是土有多深要挖多深,这是科学,没人敢不尊重。”&&&&爷爷拍着胸口:“这等活儿,我能行,你看我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妇女?”&&&&周顺明还是反对:“凡是有肿病的人都不能去,要是上面知道了,说我们拿病号去应付,追起根来谁说得起话?”&&&&母亲不肯丢下我,请求道:“周队长,你看这娃儿的确不行了,求你给半天假吧。”&&&&周顺明摸了摸我发烫的额头,停了片刻说道:“深耕还得去,我看这样吧,你去搞深耕,娃儿让王大爷送医院吧。”&&&&母亲只好让步了:“好吧,我这就去。”说完,把我放到了爷爷怀里,又摸出了荷包里那七块二角钱交给了爷爷。&&&&周顺明见了很寒心,从荷包里摸出一块三角来:“……你们那点钱哪像进大医院的,我这里还有点,先拿去花吧。”&&&&“嗯嗯……以后有了就还给你。”爷爷答应着,很感激地收下了钱。&&&&一会儿,母亲拿着锄头出来了,又被周顺明叫回去了:“光拿一把锄头不行,要带上碗筷和被盖卷。这深耕不是在本队搞,是在瞎子湾,有十多里远,难道你天天回来呀?”&&&&母亲愣了一阵说道:“娃儿有病,我就坚持天天回家。”&&&&“不不不,都是一个要求,你何必唱独角戏呢。”周顺明不同意。&&&&爷爷考虑到,只要能多产粮食,累点苦点没来头,于是回过头说道:“你放心去吧,娃儿有我照看,你不必回家,安心干活儿吧。”&&&&母亲“长征”去了,爷爷抱着我进了医院。区医院设在小镇上的一个祠堂里,医生、病房都不多,来看病的人却不少。我费劲睁开眼睛,看着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便请求道:“你们得先给我爷爷看病,我爷爷有肿病。”在场的医生都被我的jīng神感动了,率先给我诊治。我是幸运的,八块五角钱也看上了病。不过,不能住院,还好,因为我是重病人,有两支针药。爷爷从医生那里拿了吃药,也不知道谢了多少遍才离开了医院。爷爷抱着我刚上小路,nǎinǎi领着姐姐来接我们来了。nǎinǎi踉跄着到我们跟前,一边喘气一边问:“看了医生没有?拿了药没有?钱够不够?娃儿怎么样?……”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爷爷不知从何答起。爷爷笑着只说了一句话:“一切顺利。”&&&&我们回到家里,我的jīng神好多了,终于能笑着说话了:“……好得真快,等我好了,爷爷一定要去治。”姐姐跑过来握住我的双手,久久舍不得松开。nǎinǎi连忙拿出锅铲和小碗来,准备把西药片捣碎后让我吃。我过去抓住nǎinǎi的手说道:“不捣烂,就这样吃。”爷爷说:“苦得很,没有糖你吞不下去的。”我从nǎinǎi手心里抓过药片,边吃边说:“我不怕苦。”几粒药片可可地被我咬碎,没有喝一口水,没有皱一下眉就吞下去了。爷爷nǎinǎi连声夸道:“真乖,有出息。”姐姐递来白开水也称赞我:“弟弟真勇敢。”&&&&夜深了,我兴奋得没不睡意,硬要爷爷讲故事。爷爷没烟抽也不倦,也没有多少故事,翻来覆去地讲《牛郎织女》。我听得入神,还说道:“我要是牛郎就好了。”这话把全家人都惹笑了,母亲回家刚好听到这个笑声,她欣慰地抱起我亲了又亲,高兴地说:“看你这个样子,娘好开心哪。”nǎinǎi也说:“看来还是要相信科学才是。”唯有爷爷有些担心:“淑琴哪,天远地远的,你这样跑来跑去受不了啊。”母亲笑道:“看见你们这个样子,我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从那以后,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回家探望我。&&&&有的乡亲知道我患了麻疹,都提着礼品来看望我:一个黄南瓜、一个冬瓜、一篮子四季豆、一小袋儿豌豆……这些礼品虽不贵重,却来之不易,还代表着无数颗善良的心。一天深夜,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腮边有一个剥光了的热乎乎的熟鸡蛋,母亲还坐在我旁边补衣裳,她见我醒了,直催我吃蛋。我怎能忍心独吞,硬要与母亲打伙吃。母亲拾起鸡蛋壳哄我:“那是你的……我的在这儿呢。”母亲说罢,侧着我用心舔着那毫无内容的鸡蛋壳。我把蛋分了一半塞到母亲嘴边,母亲却把它按到了我嘴里,还说:“你的病刚好转,身子虚弱,得好好补补。”我也任xìng了:“你不吃我也不吃。”妈妈几口把鸡蛋壳吃下后说:“你看看,我那一半已经吃了,现在该你吃了。”我望着母亲哭起来,母亲又哄我:“你不懂,大人吃了蛋壳骨头才硬,才能干活儿,这是科学,其实蛋壳还更营养。”我半信半疑地望着母亲,再也无话可说了。剩下的鸡蛋,我一直省着,好多天才吃完了。&&&&我得病期间,始终没有盼到父亲。后来,父亲托人捎了一小口袋儿米回家,nǎinǎi天天都熬稀饭给我吃;爷爷每天都背我到医院复诊,耽搁了的活儿晚上加班补起来。我和姐姐见爷爷实在太累,有一天我们两私自去了医院,我们真还拿回了药,全家人都为这事捏了一把汗。&&&&二十多天后,我的病全好了,深耕过后母亲也回到了家。我好奇地问母亲:“妈妈,深耕到底什么样子?”母亲回答说:“就是有多深的泥土就挖多深。”爷爷以为母亲是骗我的,问道:“有丈把子深的泥土呢?”母亲说:“也得挖……听说这是科学种田。”爷爷听后愣住了。&&&&这次我征服了麻疹,又一次获得了生命,更可喜的是,在这段时间我又似乎懂得了好多知识。&&&&14姐姐的生rì&&&&过了一些rì子,肿病得到了全面控制,詹家大湾的肿病院也撤了。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农村实行“三级所有制”,伙食团也解散了,庄稼人分到粮食,但没不分到财产,社员们的生活由自己支配,农业生产形势有所好转。&&&&这样以来,我们几个小伙伴没有集中的玩乐场所了,生活变得枯糙起来。起初,各自都在自已家门口玩,我和姐姐的主要活动项目是在坝子里写字。后来,明娃和润槐觉得独自在家无聊,便来和我们一起活动。我们玩腻了的时候,都想到一块儿了:去詹家大湾找詹述强教我们写字。&&&&这一天,当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詹家大湾时,被周队长发现了,他似乎知道我们的来意,问道:“你们是不是去找詹述强?”&&&&我和姐姐都不敢开腔,只有明娃敢朝着他父亲点头。&&&&周顺明的太度非常生硬:“我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去找詹述强。原来他当老师的事,上面还在过问,说我们过‘右’了,你们算啥子,听说谬书记也挨生意了……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凡是原来詹述强教你们的字,都不能写了,以后要多干正经事,听清楚了吗?”&&&&我们几个答应着跑了。转过山咀我们停了下来,听从周队长的号召,各自都在想“正经事”。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件力所能及的正经事,那就是帮家里做饭。我们三家划了手心手背,明娃的运气最好,获得了第一;我家的运气差,得了尾名。&&&&于是,我们四个人便到了明娃家,姐姐作了简单的分工:她掌灶,我们三个烧火。一会儿功夫,一小甑白生生的大米饭做好了。接着,我们又到了润槐家,又调换了一下工种:姐姐烧火,我和明娃搭着板凳掌灶,润槐去找米下锅。姐姐把水都要烧开了,润槐还在屋里爬柜爬箱的,也不知道他家的粮食藏在什么地方。后来姐姐也帮着找了许久,才发现了半罐子麦粉,也只好将就了,我们给润槐家作了一餐干巴巴的麦糊儿。&&&&最后轮到我家了,这阵子nǎinǎi患肺病没有出工,一听说我们要帮着煮饭高兴极了,连忙动身去准备柴禾。我和姐姐把nǎinǎi按在木椅上坐着,姐姐安慰道:“好好休息吧,今天您吃现成的……”这时我们的工种又作了调整:我烧火,姐姐掌灶,明娃和润槐是客人,在旁边耍,待会儿一起吃中午饭。姐姐摸了摸米罐子里高兴起来,里面有好几斤米,今天中午是足够的,于是她打了两合米淘了后下了锅。这时,nǎinǎi像飞进来似的突然出现在灶面前,又是焦虑又是埋怨:“哎呀,你搞错哟……那米是留着你生rì吃的,你看看,现在咋办?”nǎinǎi跺了跺脚出去了,我和姐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姐姐想出办法来,她拿来稍箕,把锅里的米全部滤起来,然后找了簸盖,把水淋淋的米晾在了里面。姐姐把锅里的水换了,添上新鲜的水后叫我把火烧大些。水快开的时候,nǎinǎi进来了,她仍然不高兴,说道:“你们也太死板,米下了锅就算了嘛,今天吃和你生rì吃不是一样吗?”她刚出门的时候又转过身来问姐姐:“淘米水呢?”姐姐说:“倒了。”nǎinǎi又生起气来:“实在太笨了,用那淘米水搅麦糊儿,不用下米也很香,太可惜了。”这时,我和姐姐都很惭愧,没想到今天一件事也办不好。接着只听见姐姐不住道歉:“我错了,我以后记住就是了。”nǎinǎi也没有多说啥便在木椅上安静下来,等明娃和润槐进来的时候,我们的清清的麦糊儿已经舀起来凉在钵儿里了。我搭着板凳用勺子搅了搅清汤汤麦糊儿,心里想:明娃和润槐会吃吗?姐姐也有同感:是啊,这种食物怎么招待“客人”呢?一看时间,太阳已经当顶,也不得不留住小伙伴了,于是姐姐说了一句代口话:“你们两个耍一会儿,等我妈他们回来了一起吃饭。”&&&&姐姐把麦糊儿勺在碗里凉了的时候,爷爷和妈妈收工回来了。他们见了明娃和润槐都很高兴,异口同声说道:“稀客……真是稀客呀!”nǎinǎi也当着爷爷和妈妈的面不住夸我们两姐弟:“真有出息,今天中午的饭就是他们煮的,看来我们有接班人!蹦盖装盐颐峭旁诹俗雷由希馐彼欧浩鸪罾矗骸坝锌腿嗽趺床恢竺追鼓兀俊蔽液徒憬阃nǎinǎi不敢吭声,nǎinǎi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过后,母亲也没有责怪谁,只是说:“明娃、润槐,今天很对不起了,就这样凑合着吃吧,玉兰的生rì保证煮白米饭招待你们。”润槐和明娃直点头,他俩能食粗,端起碗喝得唬唬响。爷爷和妈妈端起碗来,jīng心把糊儿面上的那层皮赶给了明娃和润槐。我和姐姐也学着他们,把皮儿给了nǎinǎi,然后津津有味地喝起来,我们两一点咸菜也没有吃,两碗麦糊儿就下肚了。&&&&第二天一大早,姐姐领着我出发了,准备去约明娃和润槐重复昨天的工作。我们到了他们村子里,拉开嗓门喊了好久,明娃和润槐才无jīng打采地出来。姐姐很兴奋,又划起手心手背来,可是明娃和润槐老是不出手。姐姐困惑了,问道:“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啦?”明娃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敢了,我挨了打。”润槐更幸运:“我没有挨打,爸妈只是说让我们以后学会了再煮……”姐姐寒心了,断定这个炊事小组要散架,于是安慰道:“算了吧,大人不让我们煮饭,我们就干别的活儿吧。”明娃还是摇头:“不行啊,我爸妈说的,不让我们给你们一起‘疯’了。”姐姐一听气惨了:“‘疯’?我们学干家务活怎么叫疯呢?不用怕,今天我们做点像样的事情叫他们看看。”想来想去,姐姐最后决定把家里端水,大家都觉得这是了不起的活儿,所以便同意了。我们先去明娃家,找了一个小桶儿,拴上绳子后去井边抬水,姐姐个人抬一头,我们三个轮流抬一头,每次只能打半桶儿水,往返几十趟后才把明娃家的水缸灌满了;接着又帮润槐家抬,他家的水缸很小,是用一个烂坛子做的,很快就把水装满了,这时我们全都累了;大家顾不上歇气,又帮我家抬,我家的缸子虽不大,但路程远,要走好长的田坎子才能到井边。这回,nǎinǎi不同意了,不是说我们会压坏腰就是说我们会摔烂桶,也不知姐姐作了多少保证后nǎinǎi才勉强同意了。我家的水缸灌满后,我们也没有挽留明娃和润槐。中午,母亲他们收工后,nǎinǎi告了我们一状。妈妈只是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不要太重,注意不要掉在井里就是了。”&&&&第二天,我和姐姐又去约明娃和润槐,结果不知什么原因,明娃不敢出门和我们见面了,润槐虽然来了,但没有兴趣谈抬水的事。没有了小桶儿,姐姐便把这项工作取消了。分手的时候,姐姐又想到了自己的生rì,于是对润槐说:“我的生rì没有几天了,到时你约上明娃,一起到我家来玩。”&&&&一晃冬月初九到了,妈妈早有安排,今天掌灶的活儿nǎinǎi全包下来,我和姐姐的任务是烧火和打扫卫生。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的饭菜都弄好了:一小甑白米干饭:四菜一汤:一碗牛皮菜、一盘莲花白、一碟蒜苗炒豆瓣、一小碗芹菜炒豇豆干和半钵儿菜头汤。这时,我和姐姐站到坝子边上,望着下面大房子,希望明娃和润槐他们能早点来。盼呀盼,直到妈妈他们收工后,还不见明娃和润槐的影子,妈妈和爷爷是热心人,也站在我们旁边盼着,催着我和姐姐去请小客。我们刚动身,见明娃和润槐从村子里出来,爷爷和妈妈都高兴万分:“来了……来了!”我和姐姐也跳了起来。这两个小客挺有礼节,润槐抱着一个黄南瓜,明娃提了一小口袋儿米,不用说,这就是给姐姐的生rì礼物了。我们一家人很热情地把小客迎进屋,妈妈对两位小客说:“吃一顿便饭,用不着破费,呆会儿一定得把你们拿来的东西拿回去。你们是孩子,随便玩玩,用不着送礼。”润槐说:“不用了,这是我妈叫我拿的。”明娃也低着头说:“……我爸妈不晓得……是我暗地偷的。”这话把我们都逗笑了。爷爷还不住给两个小客道歉:“等以后条件好了,真正地把生活搞丰盛招待你们。”明娃插嘴道:“听我爸爸说每人分了一千多斤粮食,为什么你们天天没有白米饭吃?”妈妈解释说:“说是那么说,这样我们队才先进,你爸爸不就更伟大了?”我和姐姐只知道乐,没有把大人的话往心里去。我们的宴会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很快结束,姐姐的生rì也就这样高高兴兴地过去了。后来,明娃和润槐始终没不把礼品带回去。&&&&第二天,我和姐姐去约明娃时,首先碰上了周队长,他似乎对昨天的事了如指掌:“听说昨天是玉兰的生rì,我家明娃也来了,吃得好吗?”&&&&姐姐心满意足的:“吃得好,新鲜菜下白干饭。”&&&&我说话很实际:“白米饭倒吃上了,就是没不吃成肉。”&&&&周队长很严肃:“哎,家丑不能外传,现在是社会主义,还有谁的生rì不吃肉的?就是说你吃了龙肉,人家也会相信的,才会佩服你们家能干,懂不?”&&&&姐姐望着周队长没有吭声,我便朝着他不住点头,而且还拉着姐姐边跑边喊:“姐姐的生rì吃了肉……”&&&&我们已经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周队的笑声。&&&&15新年的快乐&&&&1961年的chūn节快到了,我们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值得庆幸的有两点:一是爸爸再也不去大战钢铁了,chūn节能和我们一起团聚;二是年终我们进到一笔工分款,最起码的过年能吃上肉。&&&&妈妈考虑到,家里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工分款,两姐弟的功劳最大,全靠我们把家务事承担下来让nǎinǎi出工多挣了工分,才会有那样大的收获。所以,说啥也要给我们两姐弟做一套新衣服。腊月二十几头,生产队放了假,妈妈去小镇上买了一丈多洋布回来,先准备给爷爷nǎinǎi各做一件衣服。爷爷硬是不同意:“给娃儿们做吧,我们这些肩挑背磨的,穿洋布太可惜了。”妈妈犟不过爷爷,新衣服只好给我和姐姐做了。&&&&每天晚上,妈妈都要忍着严冬的寒冷在小油灯下忙到深夜。我和姐姐也没有睡意,都想早点看看洋布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时,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在妈妈旁边睡着了,醒来时,见妈妈依然是那样的聚jīng会神,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打瞌睡了。妈妈怕冻着咱姐弟,早早把我们按到背窝里,坐在床边做着手工活儿伴我们入眠。我和姐姐怎么也睡不着,总是睁着小眼睛瞅着妈妈的背影。nǎinǎi也很心痛妈妈,常常提来一个火笼子让妈妈炕脚。后来,我们终于睡不着了,每天晚上在妈妈加班的时候,我们便去厨房里烧水,然后用桶儿提过来让妈妈暖手暖脚,我们没有听妈妈的劝阻,这个行动一直坚持到妈妈的加班活儿结束。腊月二十九晚上,我和姐姐站在床上试穿着妈妈亲手缝制的衣服鞋子,乐得不可开交,妈妈也激动了,把全家人都叫来观看,全都赞不绝口,都说我们两变了一个人。&&&&大年三十中午,我和姐姐还是头一回这样乐,桌上有猪肉以外,还有鸡汤。妈妈的手艺真好,做了满满的上桌菜,那沁人心脾的气味真叫人垂涎yù滴。快吃年饭的时候,nǎinǎi拿出一个刀头、几柱香和一叠纸钱来在正屋中间安放好,点燃纸钱后她一边祈祷一边叫我们两姐弟叩头。&&&&“嘿嘿……你们还在搞封建迷信?”周顺明突然闯进屋来,不过他今天没有发火,给了爸爸一幅对联说道,“你是右派,要小心点。现在过上了好rì子,不能忘本,快把对联贴上。”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爷爷和爸爸赶紧贴了对联,内容满好的。横联是“**万岁”,上联是“听**话”,下联是“跟**走”。爸爸反复吟诵给爷爷听,爷爷一边点头一边感慨:“是啊,要不是**,我们哪有今天哟。”&&&&接着,我们便聚拢吃年饭。爷爷和爸爸一边喝酒一边畅谈,他们说的好多东西我们都不懂,不过爸爸喝得酩酊大醉我们是知道的。妈妈和nǎinǎi不住往我们碗里搛菜,弄得我们的碗都成了小塔。这一餐年饭也的确吃得太久了,到太阳偏西才结束。&&&&夜里,到处张灯结彩,爸爸也做了一个大灯笼,挂在堂屋的中梁上,把屋子照得亮晃晃的。小屋里,灯盏换成了洋油(煤油)灯,妈妈也早早点亮了小油灯,还说今天晚上不能吹灭来年才吉利。我和姐姐在小油灯下老是合不上眼,主要是想早点盼到天明,好穿上新衣服上街去看耍龙灯。我们只打了个盹就听见妈妈亲切的呼唤声,妈妈已把两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端过来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早饭后,我和姐姐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鞋子,但不敢碰碰跳跳,连坐也害怕了,感到十分别扭。今天,全家人的面貌大都变了:nǎinǎi穿上了平时没有见她穿过的长衫子,头上裹了一张洗得白生生的头巾;妈妈穿了一件还有补丁的花衣服,又在梳得光光的头发上盘了个结,显得十分年轻漂亮;爷爷穿着爸爸从铁厂里带回来的一件发白的工作服,在一旁不住地扭身子;爸爸没有打扮,穿的还是以前的长袄子。妈妈见我们急着要去小镇的时候,作了周密的安排:“你们两姐弟和爷爷去镇上看热闹;nǎinǎi脚不灵便我陪她去看宣传队演不演戏;你爸说他在家编篼儿看家,就这样定了。我们临走的时候,妈妈递给爷爷五块钱:“爸,您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新年头,还是买几匹叶子烟抽吧。”&&&&我们和爷爷兴高采烈地来到小镇上,嗬,好热闹哟,大街小巷都是欢乐的人群。搞杂耍的、卖干克猫的、放地古牛的、摇拨浪鼓的、走高脚棒的……比比皆是。不一会儿,耍龙灯的来了,爷爷把我扛在肩上直说:“快看,龙灯又长又漂亮。”姐姐使劲踮着脚也只能偶尔看见龙头,爷爷又把姐姐抱起来,跟着耍龙灯的队伍移动,从场头场尾,又从场尾到场头……一直到耍龙灯的人卸了装爷爷才把我们放下来。这时,街上看热闹的人稀少了,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别人踩着了自己的新鞋子。这时,爷爷看见了一个烟摊儿,便过去牵开一匹叶子烟闻了闻,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姐姐拉着爷爷说:“爷爷,快买烟抽啊。”爷爷摇着头说:“不,省着点,我给你们买好玩的……”爷爷带着我们光顾了好多卖小玩艺儿的,都问我们喜不喜欢,我便跟着姐姐摇头。大略爷爷知道了我们的心思,最后横下心来给姐姐买了一个拨浪鼓;给我买了一只干克猫。爷爷怕我们不开心,总是说:“等你们玩够了才回家。”其实我们早知道爷爷累了,于是,姐姐开口说道:“我们不想玩了,回家吧。”爷爷依从了我们:“好吧,晚上来看川戏。”于是,他牵着姐姐,让我骑在他脖子上迅往家赶。我硬要争着下地走路时爷爷总是说:“你人小,走不快,晚了回家妈妈会盼的。”&&&&一会儿功夫,我们便靠近故乡了。当我们路过游家湾大房子时,明娃和润槐正在放地古牛。我和姐姐一同使起了手中玩艺儿:“当――当――当――、呱――呱――呱――”明娃和润槐跑过来瞅着感到格外新鲜,一同埋怨起来:“咳,都说我们上街要走丢,真是……”姐姐和我见他们那样喜欢小玩艺儿,于是便把干克猫和拨浪鼓送给了他们。爷爷还对他们说:“小心玩,别把上面的马鬃扯断了。”&&&&回到家里,母亲他们早就在盼了,姐姐急着问道:“看了戏没有?”妈妈不住摇头:“宣传队的写标语去了,没有看成。”姐姐安慰着妈妈:“没关系,今天晚上去看川戏。”爸爸给我们姐弟一人一只竹编的斑鸠:“这是我今天上午的功劳。”回到家里我和姐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换上旧衣服,把新衣服平平整整地折好放在床头,把新鞋子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妈妈进屋来说道:“大初一还没有过呢,再穿半天吧。”我和姐姐都说:“留着明看大初一再穿。”妈妈亲了亲我们,然后拿来干刷子轻轻刷了刷衣服和鞋子,又把它放在木箱里。姐姐说:“妈妈,等洗了后再装箱吧。”妈妈笑道:“没弄脏,不用洗,洗一水旧一水,下次穿就没有那么新sè了。”&&&&傍晚,爷爷说他看过川戏,叫爸爸妈妈陪我们姐弟去看川戏。我们快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老远就听见了锣鼓的声音,爸爸妈妈背起我们两姐弟一路小跑赶到了“剧场”。川戏是在一座叫南华宫的四合院子里演出的,我们赶到时,票早卖空了,外面都还聚集着好多人,爸爸到处去谈好话,结果也只买到了一张黑市票,妈妈建议由爸爸一人带我们两进去,爸爸考虑他力气大些也就同意了。结果,门卫不让带孩子,究竟谁进看戏呢?反正我们两个孩子是不能单独进去的,这事就只有爸爸妈妈自己决定了。爸爸和妈妈推让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爸爸进去看戏。妈妈很内疚,带着我们选择了一个好地方,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妈妈怕我们失望,于是安慰道:“……没有看头,尽是些大花脸,挺吓人的。”姐姐倒过来安慰妈妈:“没关系,等爸爸出来讲给我们听不是一样吗?”散戏后,我们都没有扫兴的感觉,因为我们至少偶尔还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唱腔和锣鼓声。一路上,爸爸给我们讲着川戏中《劈山救母》的情节,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不觉得就到了家。&&&&一觉醒来,已是大年初二了,桌上凉着的又是麦糊儿。nǎinǎi见我们发闷时说道:“过年吃了那么多肉,要管好几天哩,现在俭省些,免得荒月难熬。”不过,妈妈早在碗底给我们埋下了过年剩下的好菜,直催我们吃饭后去玩。早饭后,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游家湾,周队长提着个桶儿直朝我们走来,热情地招呼着:“喂,你们两姐弟快来帮忙!”原来周队长正在写标语,他只能照着对联上写“**万岁”、“听**话”、“跟**走”这三条,现在想换换新内容把他拦住了,这回他彻底放下了架子:“你们两个还会写些什么,帮着写写吧。”姐姐扬起头很自信:“会的多哩,什么‘无产阶级’呀,‘阶级斗争’呀都会写。”周队长乐了:“好好好,快写快写。”他犹豫了一下又说:“这些字是不是詹述强教你们的?”我们点了点头。周队长直摆手:“不行,他教的字一个也能写,这样会右倾的。”姐姐拉着我边走边说:“那我们就不能写了。”周队长把我们拦住:“哎,说嘛说右倾的‘倾’字怎么写?”我说:“不知道,你去问詹大爷吧。”周队长觉得这个字很重要,于是下了个小:“你们去帮我问问……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叫你们去的。”“好吧。”我和姐姐答应着走了。我们去请教詹述强后把这个字的写法告诉了周队长,姐姐还劝他:“就叫詹大爷写吧,你说写啥他就可以写啥。”周队长还是反对:“他是大地主,无产阶级和革命群众怎么能依靠他?还有,你们也要改口,不能叫他詹大爷,呼个詹述强也顶不错了。现在你们就帮我写吧,‘反右倾’这一条一定要写上。”姐姐担心起来:“用上詹……詹述强写的字你怕不怕?”周队长迟疑了一下说:“只好将就将就算了。”于是,我们跟着周队长到各村子写了很多标语,一直到天黑,我们心中充满成功的喜悦回到了家。&&&&新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睡梦中那微笑的面容就足以说明。&&&&16姐姐上学&&&&新年过了,姐姐已经七岁多,是该上学的年龄了,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学校。&&&&周队长也正为孩子不能上学苦恼着。新年里,我们两姐弟写了不少标语,周队长还老想着这件事,他也觉得要有自己的文化队伍才能搞好社会主义建设,如果没有文化,连一个文件都读不通,怎能领会其中的jīng神呢?更谈不上贯彻执行了,多半自己经常失误的根源也在这里。过了两天,他从公社带回了好消息,说在一品店要办一所学校,教新内容,不教《三字经》那些。周队长顾不上回家,把这个喜讯率先告诉了姐姐,并嘱咐道:“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接好革命的班。”&&&&我们全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很激动。爸爸语重心长地说:“好好读书,将来有文化的人多了,好把那些邪指挥的官统统换掉。”爷爷不住点头:“嗯,有了文化,才不会光吃苦头,才不会让人骗。”妈妈也说:“进了学校好好生生地读书吧,只要你读得书,花再多钱妈也供你。”nǎinǎi说得更实际:“多读点书,将来吃笔墨饭,坐办公室,不淌汗,多姿格?原来我总觉得女儿早晚是别家的人,只要能干活儿就行,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新社会嘛,动不动就讲政策,没有文化咋行?”全家人谈来谈去,只有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要求姐姐:“你好好学习,有了文化好教我。”一家人就读书的事情谈到深夜才散。&&&&第二天,nǎinǎi拿出一件她解放前穿过的烂长衫子来,哗哗响地撕成几大快后交给妈妈:“快,快拿去给玉兰拼个书包。”妈妈笑道:“算了,……留着纳鞋底用。现在是我们王家的第一个子女上学,又是进新学堂,得图个吉利,给她买个新书包吧。”妈妈把这事交给了爸爸去办,还说新学要写钢笔,顺便叫爸爸带一支回来。爸爸去小镇以后,我和姐姐啥也没心思做了,在当门的竹林底下盼着爸爸,都想早点看看钢笔到底是什么样子。中午爸爸回来的时候,我们失望了,他只买了一个洋布书包,说小镇上没有钢笔卖,要县城里才有。姐姐没有为难爸爸,直说:“有新书包就不错了,我不要钢笔,就写毛笔。”妈妈不肯,硬要爸爸去县城给姐姐买钢笔,这回没有落空,我们见到钢笔后爱不释手,看过去看过来小半天没有倦意。我兴奋极了,找出半张废纸来准备写字时,爸爸说:“还不能写,没有墨水。”妈妈责怪爸爸时他作了解释:“钱不够,钢笔比书包贵得多,我明天才去买。”第二天,鸡鸣时爸爸就去了县城,不到晌午就把墨水买回来了。这下,我们两姐弟终于第一次在废纸上用钢笔端端正正地写了两行字:“**万岁”、“中国**万岁”。夜里,每天晚上姐姐都捏着钢笔睡觉,脸上布满了甜蜜的微笑。&&&&2月10号,是报名的rì子。nǎinǎi天不见亮就煮好饭等姐姐吃,其实姐姐早就醒了,一直在床上兴奋着。早饭后,妈妈从箱子里拿出姐姐过年穿的那一套衣服、鞋子来要姐姐换上,姐姐说啥也不肯换,硬要把新衣服留着过年穿。这回姐姐犟赢了,穿了一套洗得很干净的旧衣服和nǎinǎi多年没有穿的一双绣花鞋,背起新书包由妈妈领着上了路。我们全家人跟队伍似的一直把姐姐她们送过了小山坳。妈妈见我不肯回家,也把我带去了。&&&&学校隔家不远,翻两个山坳就到了。这里过去是一家财主房子,土改时归公家了,后来多数房子给生产队当保管室用,只一间是公房,里面堆放着农具、杂物之类的,就是把这间让出来做教室。一会儿,教室外面来了很多报名的孩子,他们大都由大人领着,在焦急地等着老师。时间过去了很多,也没有见老师的踪影,教室里只有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在那里顺整杂物、打扫卫生。母亲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有人告诉她:“可能那扫地的老头儿就是老师。”“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母亲说着,便主动进去帮着老头儿清理垃圾。果然,这个老头儿就是老师,姓曹,是从别的公社找来的。大家终于等到了报名的时间,曹老师在门口用烂风车架子搭了一张办公桌开始报名。大家排好了队,依次到曹老师面前去,我很想读书,更想看看真正的老师是什么样子,到姐姐报名的时候,我又没胆子了,躲在妈妈身后不敢露面,只听见曹老师问妈妈:“姓名、年龄、家庭成份……”妈妈一一作了答复:“王玉兰、七岁零两个月、贫农……”曹老师边报名边告诉大家:“现在zhèng fǔ有困难,学生们的桌凳暂时自带。”妈妈交了一块四的学费,便领着我们回家了。&&&&下午,妈妈选了一张高板凳和一张矮板凳洗了又洗,连缝隙里面也刮得干干净净后,才把它放在坝子里晾着。第二天,妈妈扛着高板凳姐姐扛着矮板凳去了学校,我没有去了,在门口坐了半天等姐姐回来。中午,姐姐放学回来了,我连忙奔过去翻书包。姐姐很自豪地摸出两本新书来:一本语文,一本算术。其实,妈妈早就给周队长要了两张报纸,等姐姐一进屋,就给她包新书,再三叮嘱:“不要弄脏了,不要在上面乱画。”爸爸过来翻了翻,连声说道:“比《三字经》好啊,得好好学习。”不一会儿,明娃和润槐也来了,我有言在先:“别把姐姐的书弄脏了。”他们俩没有动手,只是瞅着书不转眼,还说他们明天要到学校去看一看。姐姐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第二天,很早明娃润就在门口等候了。早饭后,我们四个小伙伴兴高采烈地来到学校,一向活泼的明娃和润槐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教室。到姐姐上课的时候,我们三个和其他的小孩子都扒在窗台上看曹老师上课。不一会儿,来看上课的孩子渐渐多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教室包围起来。教室里,曹老师在聚jīng会神地给学生们上课,最特别的是他把眼镜挂在鼻梁上,镜片只遮住了半个眼睛,看远处的学生时常常低着头、眨着眼,怪吓人的。教室外面,时间稍长孩子们就不规矩了,有的指手划脚学着曹老师的姿势;有的怪声怪气学着曹老师的腔调……喧宾夺主。就连明娃和润槐也放肆起来,还往教室里扔瓦片。后来,曹老师下了逐客令,叫孩子们不准到学校来玩了。放学后,姐姐狠狠训了明娃和润槐一顿,润槐低头认了错,明娃不甘示弱:“……他像詹述强,我讨厌!”经过姐姐苦口婆心地开导,他们才表示以后不去学校闹了,要姐姐有空教他们。&&&&晚饭后,妈妈把过年留下的洋油加了油灯,全家人都围着桌子听姐姐读书,姐姐毫不拘束地读起来:“热(rì)月虽(水)火山四(石)田土……”爸爸认得这几字,急忙纠正:“读rì读热,读石不读四……”姐姐不信:“人家老师是这样教的,我得照老师的读。”妈妈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曹老师不能发翘舌声,究竟依谁的呢,看两爷子争得那样激烈,觉得也只服从老师,于是说道:“就依老师教的吧,不会错的。”爸爸只好默认下来,坐在旁边继续听姐姐读书。每天晚上,姐姐都要读书做作业,全家人都要在旁边坐好长时间,妈妈一直陪到底。待姐姐上床后,她赶忙把洋油灯换成桐油灯盏,在只有豌豆那样大的火珠儿下忙一阵针线活才睡。&&&&过了两天,姐姐回来说老师要教珠算,要每个同学准备好算盘。妈妈面子上非常高兴,心里却愁得不可开交:还得去打点洋油供孩子夜里看书,难啊,一个大鸡母还不能换半斤洋油;盐、青油也断筋了,还得去买一点对付,还得……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最后,妈妈还是决定先给姐姐买算盘。第二天恰是逢场,妈妈提着大鸡母刚出门,游二娘来了,她几步就到了妈妈跟前,焦急地问道:“听说孩子读书要看成份?”妈妈点了点头:“嗯,曹老师是这样问过。”游二娘一听直蹬脚:“糟了,我们是地主成份,咱润槐可不永远上不成学啦?”妈妈安慰道:“你别急,人家老师只是问问,说不定也能读。没关系,到润槐上学那天,我跟着你说好话。”游二娘的情绪稳定下来,不住地谢着母亲,看着母亲手提的鸡母又说道:“你们全家人的身体都不好,杀它来烧红萝卜吧,吃了补人得很。”妈妈摇着头:“不行啊,得换钱给咱玉兰买算盘。”游二娘很慷慨:“不消买算盘了,我家里有一把,拿去用吧。”妈妈同意了:“也好,不过,我要给钱。”“说钱不亲热,我叫润槐拿来。”游二娘说完,转身走了。一会儿,润槐拿着一把算盘来了,这的确是一把烂算盘:只有六桥,有一桥还只有四可珠子。不过,姐姐挺喜欢,拿着算盘不停的摇着,不慎,又把不少珠子晃下来满地滚溅。爸爸过来拾起珠子,还说他能把算盘修好。润槐走的时个妈妈告诉他:“这把算盘算给你借,以后你读书的时候就归还。”夜里,爸爸加了个班,果然把算盘修好了,算盘从六桥变成了十三桥,其他的珠子都是用红苕、萝卜之类的切成的,大小光洁度还真和原珠子一样,姐姐非常喜欢。没过多久,特制的珠子干瘪了,粘在柱子上拨不动,爸爸又想了办法,手工把水货珠子jīng心换成了木头珠子,虽然不很光滑,但也能凑合着用。&&&&星期天,姐姐按约定带着我去了游家湾,准备给明娃和润槐讲课。我们四个伙伴刚排好架势,周队长来,他蹲下身乐着:“玉兰有运气,碰上新学校招班,你有了知识得好好教我们明娃。你学得怎样?今天我也来学学。”姐姐先教语文,他按照曹老师教的不折不扣地传授。一会儿功夫,周队长的兴趣就丧尽了,还说:“咿咿呀呀的,不像、不像……”说完屁股一拍就走了,大老远还转过身来对明娃说:“快回去,没有学头。”还好,明娃始终没有走,一直坚持到姐姐把课上完。&&&&无论如何,我总认为姐姐上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网友推荐排行榜
最新上架的小说}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紫色的青菜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