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现被偷拍了,你会转过头看,表现出一脸愕然的近义词感觉吗?

  ☆、第21章_我怀了情敌的孩子_在线阅读
我怀了情敌的孩子.txt
  ☆、第21章
  阮恬听见秦沥的话顿时扬起笑容,又向秦沥抱怨道:“我就说很恐怖了,但化妆的姐姐总不满意,说我这张脸怎么着都不会难看。”
  他说着又凑近镜子认真端详,摸着脸侧那道疤痕说:“很难看啊,你觉得难不难看?”
  秦沥觉得,要给阮恬化妆的人真挺不容易的。
  “难看。”他犹豫着,还是顺着阮恬的意道。
  秦沥说着顿了顿,接着问他:“拍戏感觉怎么样?”
  “挺好玩的。”阮恬似乎感觉这话不够重量,又重复强调道:“比我以前做过的事都更好玩。”
  秦沥颔首:“那就好,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阮恬蹿到秦沥旁边,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又朝秦沥摊开掌心,满怀期待道:“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秦沥微愣,随后又掏了下兜,空空地,什么也没能掏出来,只好道:“这次来得急,没准备好,下次再一并给你。”
  “哦。”阮恬失望地收起爪子,耷拉着脑袋恹恹地坐到秦沥旁边。
  秦沥侧过身,耐心地给阮恬梳理好凌乱的长发:“要注意身体,叔叔阿姨很担心你,宝宝还乖吗?”
  阮恬揉揉稍稍能感觉到弧度的腹部:“很乖,一点都不闹,你要摸摸吗?”
  他提议这事时,表情随意自然得就像问秦沥有没有吃饭。
  秦沥面无表情,望着阮恬的眼神却沉了些,透着猜不透的深邃。
  他自然没拒绝阮恬的提议,手指贴到阮恬腹部,感觉着从阮恬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这温度很灼热,烧着他的掌心,让秦沥心像投进一块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能摸出来吗?”阮恬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秦沥强迫般收回手,指尖涌过电流,微微发着抖,他肃然地淡道:“还早,摸不出来。”
  “哦,也是,还早着呢。”他说着又很期待地叹道:“好想快点见到小宝贝啊,你说他会像我还是像你?”
  “像你吧。”像阮小恬一样可爱。
  阮恬丝毫没客气:“嗯,我也觉得会像我。”接着又倏地想起柳清的事,悄咪咪地问道:“你认识柳清?”
  “怎么突然问起他?”秦沥似乎不愿多提。
  “他也在这拍戏,和我拍的还是同一部呢,我听别人说,你和柳清很熟悉,是不是?”
  阮恬问完话便迅速地竖起耳朵,不愿错过秦沥说的每一句话,同时心里也很着急,不知道秦沥究竟跟柳清熟不熟,会不会像外界传的那样,如果秦沥真的很喜欢柳清,他又该怎么办。
  反正他很不喜欢柳清。
  阮恬暗戳戳地揪着长袍,把长袍给揪得皱巴巴的。
  秦沥道:“还好。”他模棱两可地说着,以免阮恬继续追问,便转移话题道:“带着妆不舒服吧?我找人过来给你卸妆。”
  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阮恬听着却认为秦沥是默认了,他一定是不愿意跟自己说柳清的事,这才避而不谈的。
  而且沈文劲都说有人亲眼看见秦沥去柳清家的,还去了不止一次。
  阮恬觉得他什么事都愿意跟秦沥说,可秦沥却总瞒着他这瞒着他那,顿时心里就有些堵得慌了。
  秦沥哪能感觉不到阮恬的低落情绪,但有关柳清的事,他的确不便告诉阮恬,只能想着该怎样哄哄阮恬,把人给哄高兴了。
  阮恬低落地哼哼道:“不要你找,化妆姐姐会给我卸妆的。”
  他说着便要离开去找化妆姐姐,顺便也该想想要怎么阻止秦沥喜欢柳清。
  结果阮恬还没走出化妆间,就听外面突然传来柳清阴魂不散的声音。
  “秦先生,我是柳清啊?您在吗?”柳清很急切又激动地道。
  秦沥身边是带着保镖的,就兢兢业业地守在外面,他们认识阮恬,自然轻易就将他放进来,换成柳清,就完全没这样的待遇了。他劝说不了保镖,只能提高音量说话引起秦沥的注意,希望秦沥能够听到并放他进去。
  阮恬听见柳清声音顿时愣了下。
  难道秦沥还给柳清也打过电话?
  秦沥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对阮恬道:“你先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说完便径直朝门外走去,似乎要出去跟柳清说话。
  化妆间的门打开,又很快重新关拢,柳清发现秦沥身影,顿时局促又紧张地安静下来。他透过秦沥身影,隐约看见房内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只是这会他也来不及细想,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秦沥身上。
  柳清是卸好妆,又稍微化过妆再来见秦沥的,他妆化得很好,外人根本看不出痕迹。脸干干爽爽,容貌清秀,身材颀长,瞧着也是很俊秀的。
  这化妆间位置很僻静,外面少有人经过,秦沥漠然地注视着柳清,浑身透着冷漠矜贵及拒人千里的疏离,就像一把淬着毒的刀,刀锋向外,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秦……秦先生。”柳清紧张道:“我听人说看见过你,就找了过来,没想到你还真在这。”
  “嗯,有事?”秦沥冷淡道。
  柳清低头浅笑:“没什么事,只是很久没见你了,你怎么会突然到横店来?”
  秦沥没吭声,似乎并没有跟柳清闲聊说废话的打算。
  柳清也清楚,秦沥身份尊贵,对他的耐心向来是有限的,他必须有合适的话题才能跟秦沥说两句话。
  他因此便笑着道:“我妈前段时间还提起你,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秦沥表情稍缓:“她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总念叨你,你要有时间,能抽空再来看看她……”柳清说着朝旁边退了步,却陡然踩到颗石子,身体稍稍倾斜便要摔下台阶。
  柳清吓得惊叫一声,这会秦沥离他最近,危急时刻便顺便拽了他一把,将柳清拽回原地稳住身体。
  阮恬扒着门缝偷偷朝外面望的时候,就恰好看见这一幕,他啃着指甲的牙齿狠狠咬合,锋利的齿尖险些将肉给咬一块下来。
  果然!
  阮恬又酸又涩地气呼呼地想――秦沥果然和柳清有猫腻!
  他气得好一会脑袋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见秦沥打发走柳清,准备要回化妆间,又连退开离那扇门远远地,还坐在凳子上假装没偷看秦沥。
  阮恬不擅长掩饰情绪,当着秦沥面更从不会费心思掩饰真实的自己。
  秦沥能看出阮恬情绪不对,却以为他是在闹别扭,便当即取出一张房卡交给阮恬:“你睡觉挑床,这些天没睡好吧?我给你订了间总统套房,今晚好好休息下吧。”
  总统套房?
  阮恬顿时眼睛一亮,他这两天的确没睡好,酒店的床很硬,让他睡着很不舒服,都已经能自如地不变出原形了。
  “我能睡到拍完戏吗?”阮恬接过房卡,惊喜地反复打量着精致贵气的房卡。
  秦沥见阮恬扬起笑容,心情也随之好起来,揉揉阮恬脑袋道:“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账会记我那。”
  阮恬之前愤懑的情绪因这张房卡又好起来,觉得秦沥虽说瞒着柳清的事,对他却还是很好的,这不还惦记着要让他睡得舒服吗。
  对阮小恬来说,睡觉绝对是跟吃东西一样重要必不能缺的事情。
  “你会过来睡觉吗?”阮恬高兴之余又突然警惕地追问道。
  他还记得上次化出原形的事,总统套房的床肯定很舒服,他说不定又会不受控制地化出原形,要是秦沥也要去睡的话,他还不如就睡原来酒店的床。
  秦沥将阮恬的反应尽收眼底,淡道:“我还有事,要赶回首都。”
  “哦。”阮恬感觉他刚才的反应太直接,没准会伤到秦沥,便又心虚地补充道:“那你要……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秦沥顿了顿,又过去轻轻拥抱着阮恬,掌心贴着阮恬背脊:“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们的小宝贝。”
  “嗯嗯。”阮恬点头,他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可爱的小猫崽的。
  “我送你的精油有没有用?”临走前,秦沥又问阮恬。
  这精油是他找人调配的,能缓解疲劳兼安神助眠,更改过的配方也不会影响到小宝贝。
  “有用。”阮恬说着还凑近让秦沥闻:“你闻闻,香不香?”
  阮恬身体原本就带着股奶香味,甚至已经遮盖住精油薰衣草的香味,必须凑近仔细闻才能闻出来。
  秦沥如愿闻到精油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便放心地离开了化妆间。他出去的时候看到守在外面的蔡斌,又板着脸严肃地叮嘱了蔡斌一遍,总之阮恬若有任何闪失,他便唯蔡斌是问。
  阮恬目送秦沥离开,又揣着房卡高高兴兴地去卸妆,还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当晚阮恬便没再住原来的酒店,沈文劲听说这事,啧啧称叹说秦沥真是大手笔,也就阮恬能够享受这待遇,像这样住着总统套房拍配角戏份的,他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人。
  蔡斌尽职尽责地将阮恬送进总统套房,又叮嘱阮恬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这小祖宗关系着他的金饭碗,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任何闪失。
  总统套房和原来的房间当然不能相提并论。阮恬一进总统套房,将门关好,便彻底地开始放肆撒欢了。
  他已经好久没能化出原形,在这么宽敞的地方跑来跑去了。
  以前也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敢悄悄化出原形,还得随时提防别被人发现,尽管如此,他有次还是不小心被妹妹给发现了,还好阮恬反应快,迅速就逃跑了。
  阮恬化出原形,姿态高傲昂扬地踩着柔软的地毯打量每个房间,一会跳到书桌上面,一会又伸长爪子抓角落摆放的盆栽,顺便舒服惬意地打了好几个滚,最后阮恬又跳到镜子面前,低着脑袋抬起爪子舔舔粉粉嫩嫩的肉垫,接着用肉垫使劲揉揉脸,又转过身优雅地慢条斯理地梳理毛发。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舔过毛了,浑身都感觉不舒服,这会舔舔毛,总算感觉舒服得多了。
  要舔舔毛毛才会更漂亮。
  阮恬抓着柔软蓬松的尾巴玩了会,最后玩累了,便跳上床疲惫地窝着软软的被子开始睡觉。
  他蜷曲成小小的一团,两条肉乎乎的前肢还抓着尾巴,漂亮柔顺的毛发则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阮恬刚睡着没一会,原先说要返回首都的秦沥却突然出现在酒店,他拿着张和阮恬一模一样的房卡,独自来到总统套房外面。
  秦沥停在房外犹豫了很久,如果他的推断没错,那么阮恬前几天没睡好,今晚就一定会化出原形睡觉,他还给了阮恬有利于助眠的精油,阮恬这会肯定睡得很好。他今晚只要进去,就能将这件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解开。
  要不要进去?
  秦沥犹豫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进去,阮恬如果反锁门,他就不可能进得对,也或许他进去会发现阮恬好好的以人形姿态睡着,那晚的猫咪不过是错觉或者误会。
  秦沥无法控制这股诱惑力跟好奇心,他苦恼好一段时间,已经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他当即刷着房卡,发现阮恬没反锁门,凭这张房卡是能进去的。
  秦沥握着把手,掌心沁了层汗,他缓缓推开门,轻手轻脚地降低噪音,他没有开灯,近乎屏气凝息地悄然接近那张宽敞柔软的床。
  室内光线很暗淡,周围静得能听见秦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他跟床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拉近,再拉近。
  随后,秦沥借着室外朦胧的淡淡的光,清楚地看见床铺里蜷曲着的睡着的高贵漂亮的猫。
  赫然就是那晚躺在他腹部,美得让人心酥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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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发
  秦沥愣住, 他认真凝视着眼前的猫咪,半晌没能有所行动,噎在喉咙的那股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说不清整颗心是悬得更高了,还是放心地松懈下来。
  尽管提前做好准备,心底也有阮恬是猫咪的猜测, 秦沥仍无法掩饰满心的惊愕,脑袋像生锈般,转得很慢很慢。
  阮恬怎么会是猫?
  秦沥紧锁眉头沉吟着, 他和阮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阮恬从不会瞒他事情,他更从没发现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顺着这结论推断的话,阮恬以前还是有些疑点的。
  比如阮恬爱猫, 他待猫极好,然而猫碰见他却始终很忌惮恐惧, 又比如阮恬爱吃鱼罐头,还有阮恬不爱跟人一起睡觉,他说是会失眠睡不着。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阮恬的确有秘密瞒着他, 要不是那晚亲眼看见猫咪,秦沥也实在不会把事情往这方向想,他觉得很荒唐很匪夷所思,心底又隐隐揣着悸动的喜爱。
  原来世上真的有妖, 还潜伏在他身边好多年,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阮恬猫的形态也好可爱,漂亮又高贵,毛发柔软光亮,圆圆的脑袋也充满萌态。他睡得很香,丝毫没察觉秦沥的闯入,背脊蜷曲成弧形,肉嘟嘟的前肢抱着脑袋,毛发蓬松漂亮的尾巴贴着四肢,最终也收进怀抱里。
  阮恬或许还做着梦,粉嫩小巧的嘴微微张开,能看见尖利锋锐的獠牙,他呼吸很浅,两只竖着的耳朵还会不时轻轻抖动。
  秦沥心情复杂,观察一会后,又取出手机对着阮恬拍照,还录了几段视频,这次和上次不同,他不会再给阮恬狡辩的机会,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怀疑自己的猜测。
  夜晚没开灯,室外朦朦胧胧的光很淡,拍出来的照效果自然也差,秦沥并不介意,拍着便停不下来,又改换各种角度偷拍阮恬。
  可爱。
  不管怎么拍都好可爱。
  原来阮恬是猫妖,难道会这么可爱。
  阮恬这晚睡得很香,身下的床柔软得像棉花,他躺着就能陷进去,不仅睡的香,还做了一晚的美梦,次日醒来神清气爽,每根毛毛都像是散发着光芒。
  他微张着嘴,惬意地摊开四肢伸了个懒腰,又翻身爬起来,俯低前肢,后肢撑起,轮换着伸了两个懒腰,接着踩了踩他睡的地盘,精神抖擞地甩着浑身柔顺的长毛,然后歪着脑袋作势要舔舔颈侧的毛发。
  结果阮恬歪着脑袋,舌头还没碰到毛毛,瞳孔就猛地睁大,陡然看见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定定望着他的秦沥。
  阮恬顷刻如遭雷劈,猛然跳起后退到床头,炸着毛,尾巴竖起,眼神惊愕惶恐地紧盯着秦沥,脑袋“轰”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秦沥沉默着没说话,眼底却含着浓浓的笑意。
  他一晚没睡,就这么坐着边欣赏阮恬边考虑事情,既不舍得打扰阮恬的美梦,又不能睡着给阮恬逃避的可乘之机。
  秦沥很疲惫,大脑却又异常清醒,他眼下染着层青色,短短的青色胡渣也冒了出来,双手交握放置于膝盖,一副饶有兴趣等着阮恬给他解释的模样。
  阮恬愣了愣,脑海敲响警钟,理智提醒他秦沥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情感上又不愿就此妥协,还抱着稀薄渺茫的希望。
  说不定秦沥没发现他的身份呢,猫变成人这种事多匪夷所思,他再接再励发挥下演技,没准秦沥就只把他当普通的猫。
  嗯……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阮恬如此想着,便接着慢慢地放松下来,他踩着被子转了两圈,又重新趴了下来,前肢贴着被子,将半截爪子露出来,肉乎乎的肉垫则枕着脑袋,把屁股冲着秦沥。
  他再睡个回笼觉,醒过来的时候秦沥应该就离开了吧?
  阮恬趴着没一会又睡着了,秦沥也不打扰阮恬,他想睡就让他睡。察觉阮恬睡着了,秦沥便又进浴室洗漱了下,出来的时候阮恬还没有醒。
  他这次是一定要逼阮恬现出原形的,不管阮恬要怎样折腾拖延,秦沥都一定会奉陪到底。
  做好要打持久战的准备,秦沥还提前安排好事情,将会议推迟,没要事不能打扰他,他起身对着阮恬又拍了一连串的照片,每个角度都没放过。
  阮恬再度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秦沥捧着手机认真地看着什么,他表情堪称温柔,眉眼里透着掩不住的爱意,表情无比专注。
  “……”醒来就看见秦沥并不是好事,阮恬恹恹地抬起爪子抱着脑袋,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这儿的门不像家里,以他这样的形态是根本没办法打开的,唯有等着秦沥先离开。
  然而看秦沥此刻的模样,大概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怎么办?
  阮恬愁得毛都要掉了。
  更何况……阮恬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他饿了,很想吃东西,腹部空空的,已经开始跟他唱反调了。
  他倒是能忍忍,如果饿着小猫崽怎么办?
  阮恬想着又忧伤地想,秦沥会不会就坐这不走了,他会被活活饿死吗?
  他这边还想着,就听总统套房外传来摁门铃的声音,顷刻打破室内僵持着的压抑紧绷的气氛。
  有人要进来?
  阮恬顿时既紧张又激动,他悄悄地爬起来,决定趁房门打开的瞬间,以最迅速的速度冲出去,只要待会能冲出去,他就能顺利保证身份不暴露。
  阮恬躬着身体还没开跑,已经走到门边的秦沥又倏然折返回来,他俯身摸了摸阮恬柔顺的长毛,又在阮恬警惕慌乱兼愤怒的怒视下,轻巧地搂着猫咪将他抱进了怀里。
  “乖。”秦沥抱着猫咪,轻轻让他脑袋枕胸前,堪称亲昵地说着。
  秦沥打开门,外面是按秦沥要求送早餐过来的服务员,服务员礼貌地笑着,并未对秦沥抱着猫的举动感到奇怪,只是觉得猫咪实在可爱,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阮恬对着敞开的房门开始挣扎,他得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光明的大道就在眼前了,他只要……只要再往前多走几步……
  秦沥手指轻轻梳理着猫咪柔软的毛发,压制得阮恬动弹不得,并没给阮恬丝毫逃跑的机会。
  阮恬龇牙咧嘴,气得睁圆了眼睛,恨不得亮出爪子把秦沥的脸挠花。
  但他到底还是好好地收着爪子,没对秦沥下狠手,只伸出肉垫发泄般地拍打着秦沥手臂,软绵绵的,不痛也不痒。
  服务员离开后,秦沥将猫咪抱到餐桌边,开始温柔又耐心地给他准备食物。
  阮恬饿得不行,也懒得再生秦沥的闷气,决定等吃饱喝足再慢慢跟秦沥斗,总之他是不会让秦沥的奸计得逞的!
  秦沥坐在餐桌边,阮恬则直接跳到餐桌上面,秦沥给他将早餐好好地放进盘子里,原本放杯子里的牛奶,也被他倒出来用碗盛着,好方便阮恬舔舐。
  阮恬迅速挑着爱吃的食物填饱肚子,吃了七分饱,抬头见秦沥一直注视着他,手里拿着的面包还没怎么动过。
  阮恬怒从心头起,暗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要过,便猛地跳向秦沥那边,以迅雷之势,张开嘴狠狠咬了秦沥手里的面包一口。
  原先整齐的面包被咬掉大块,上面还残留着阮恬的牙印。
  秦沥看着面包,视线接着又转向作恶得逞的猫咪。
  猫咪稳稳地站着,嘴里咬着面包,漂亮的毛发衬着那双深蓝色的瞳眸,看着可爱极了。他之前还对秦沥很警惕,这会却全然没有畏惧,眼神充满得意地对视着秦沥,别提有多嚣张窃喜了。
  秦沥有洁癖,猫咪咬过的东西,他应当就不会再吃了。
  阮恬吐掉面包片,舔舔肉垫决定又故技重施,只要秦沥吃东西,他就去抢,这样秦沥肯定就会识相离开的。
  结果事实却再次出乎阮恬的意料,他原以为秦沥会扔掉面包,结果他居然若无其事地咬着吃了,边吃还边将面包主动送到阮恬面前。
  “还吃吗?”秦沥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
  阮恬连晃晃脑袋,提醒自己不能轻易屈服,他要是屈服了,秦沥接着就会变脸,然后把他当妖怪给消灭掉。
  这就叫温柔的陷阱,阮恬记得很清楚。
  见眼前的猫咪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秦沥便收回面包,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他不太理解阮恬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强的敌意,他表现得很凶?还是让阮恬感受到威胁了?
  阮恬炸着毛警惕地观察着秦沥,发现秦沥并没有要抓他的迹象,便又折返到盘子边继续进食,他这次放松很多,慢慢地挑拣着吃,吃完还慢悠悠地舔着牛奶喝了三分之一。
  吃饱喝足过后,阮恬感觉他又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接着跳下餐桌跑回床上,趴着继续软绵绵地睡觉。
  阮恬跳下餐桌时,把秦沥给吓了一跳,见阮恬并没有任何不适,这才又放下心来。
  秦沥吃完,也跟着阮恬回到床边,他坐在床沿望着阖眼昏昏欲睡的猫咪,似乎他不开口,阮恬就能这样假装着跟他耗到底。
  “你不准备说清楚吗?”秦沥低沉道:“我今天推掉所有事,有的是时间。”
  言外之意,便是你想耗,我就陪你耗,倒要看谁更能坚持住。
  阮恬原本都要睡着了,结果硬是被秦沥这句话给吓醒,暗道秦沥果然察觉了,但他也不是好应付的人。
  “喵。”阮恬软软地叫了声,又站起来转过身,继续将屁股对着秦沥。
  他是猫。
  他听不懂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秦沥无奈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逃跑。走廊外有监控,你要证据我也能找到无数种。”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但我希望你能主动说出来,相信我。”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加重语气,携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这话反倒提醒阮恬,秦沥昨晚骗他的事,秦沥说会回首都,还有这间总统套房,全都是对他设的陷阱,目的大概就是将他的真实身份逼出来。
  阮恬怒气汹汹地站起来转过身,秦沥抬手要摸阮恬脑袋,阮恬仰着脑袋,嗷呜一口便将秦沥手给咬住了。
  “……”秦沥指尖触碰着阮恬温热的腔壁,软软湿湿还有着倒刺的舌头亦贴着他掌心,他表面还能淡然不动声色,满脑袋却填满乱七八糟的旖旎想法。
  阮恬原本要咬秦沥的,结果齿尖碰到秦沥的手,却又不自觉地放松了动作,他牙齿挨着秦沥手指,半晌也没法咬下去。
  “无论你是什么,猫也好狗也罢,我都当你是阮小恬,会永远护着你,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像以前一样地待你好,所以相信我,好吗?”秦沥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道。
  望着阮恬的视线也似水般柔软。
  阮恬愣愣地注视着秦沥――不会把他当妖怪,更不会把他消灭掉吗?
  猫咪那双眼睛很漂亮,像深海底闪烁着的柔软的光,小巧的鼻子轻轻翕动,含着秦沥的嘴也依然张着,仿佛忘记还要收回。
  秦沥见阮恬表情有所动摇,连再接再励道:“你这样也很漂亮,很可爱。我从没骗过你,是吧?”
  阮恬后知后觉地松开秦沥的手,发现秦沥指尖还沾着他的唾液,不禁又很害羞地不好意思起来,他刚刚没咬秦沥,又含着秦沥手指,感觉怎么像调情似的。
  太羞耻了!
  阮恬低着脑袋,将脸埋进被子里,还好他这会是原形,所以脸不会红,更不会露馅。
  他犹豫着要不要化出人形,将真相告诉秦沥,秦沥待他极好,也从没骗过他,这会说的话,应该也是认真的,他是相信秦沥的。
  秦沥擦掉指间沾着的唾液,温柔地轻轻地抚摸着猫咪柔软的背脊,大概是毛发原因,阮恬这样看着很胖乎乎的,摸着也软软的,手感极好。
  半晌,阮恬终于认真地考虑完毕,他将脑袋从被子里□□,仰头望着秦沥几秒,又朝秦沥抬起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将粉粉嫩嫩的肉垫对着秦沥。
  秦沥愣了下,接着便领悟阮恬的意思,迅速伸出右手跟阮恬击掌。
  击完掌,秦沥便认真注视着猫咪,阮恬也没食言,说信任秦沥就会信任秦沥,当着秦沥的面化出了人形。
  秦沥还以为阮恬化出人形会□□着身体,没想到他依然穿着睡前的衣服,那张肤白胜雪毫无瑕疵的脸则透着淡淡的粉嫩嫩的红。
  “骗子!”阮恬悲愤不已,抓着枕头便用力摔向秦沥,他不能咬秦沥,总能打秦沥吧。
  秦沥接住枕头,虽说已确定猫咪就是阮恬,但亲眼看见这一幕,仍然难掩心头的惊讶跟愕然。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感觉像做梦般。
  阮恬扔完枕头,便坐床上气鼓鼓地怒视着秦沥,表情还透着不甘心的愤怒跟淡淡的小紧张。
  秦沥心底再惊愕,表面也没流露出破绽,依然沉着冷静地道:“抱歉,我没别的办法,而且也等不及想了解真相,你别生气,我没任何恶意。”
  阮恬哼哼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
  “因为……”因为我想了解你的全部,而且你化成的猫咪真的可爱极了。
  秦沥道:“因为好奇。”
  “那你现在还好奇吗?”
  “嗯。”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
  秦沥掷地有声道:“会。”
  “那好,我把真相告诉你。”阮恬躺下来贴着柔软的被子纠结地滚了两圈,这才闷闷地继续道:“我是灵猫,灵猫不属于这世界,我也不清楚怎么会出现在这,灵猫族出生就会开启灵智,灵猫族的皇裔还能化形,我小的时候,是化形跑到爸妈家门外,然后他们就收养我了。”
  秦沥道:“你没见过其他同伴?”
  “嗯,他们应该很少会到人界来。”阮恬声音闷闷的,不能见到同类显然让他情绪很低落。
  “你父母呢?没回来找你?”秦沥揉揉阮恬脑袋,无声地安抚着他。
  阮恬摇头:“没有,也可能没找到我,人这么多,我又不能随便公开身份。”
  秦沥沉默着,随即又问道:“你就没想过回去?”
  阮恬闻言眼神更迷茫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记忆很模糊,而且……我也很不舍得爸妈他们。”
  他说着愣了下,提及爸妈前,脑海首先浮现出的居然是秦沥的身影。
  阮恬连摇摇脑袋,将秦沥的身影从脑海里驱散。
  秦沥不知在想什么,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半晌他认真地注视着阮恬,心情复杂地说:“要我帮你找找吗?”
  他以为阮恬定会同意,毕竟身在异族,是很难会找到归属感的,他很担忧阮恬找到亲人会离开,却又更希望阮恬能幸福快乐。
  没想到阮恬却不假思索地摇头道:“我不想找,就这样其实挺好的,我过得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嗯。”秦沥没能掩饰住眉眼的笑意,又问阮恬:“你那晚不让我睡你的床,就是怕你会忍不住变出原形?”
  “嗯!”阮恬提起这事就气愤,气乎乎地加重语气道:“但你们都不听我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秦沥揉揉阮恬脑袋,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我以后再不会了,好吗?”
  阮恬偷瞄秦沥,见他态度端正,不像说着敷衍他的,便勉强地点点头,接受了秦沥的道歉。
  误会解除,两人又重归于好。
  奶奶是唯一知道阮恬身份的人,她去世后,阮恬就只能独自守着秘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把他给闷坏了。
  如今秦沥知道他的身份,阮恬也就没了顾忌,缠着秦沥向他倾述心底不能随便向人说的话,说他恢复原形睡觉会更舒服,又说整天不能变成原形的话,他就会感觉特别难受。
  好像身体被铁箍紧紧箍着似的。
  阮恬说完还情绪低落地皱着小眉头,当着秦沥的面啃指甲会被说,他手指便揪着被套,将被套一圈又一圈地往指间缠,边缠边嘟囔着。
  秦沥扬起手,指腹轻揉着阮恬蹙着的眉头,使他眉头舒展开来,又淡淡道:“以后想变就来我这儿,别墅很宽敞,我会给佣人放假,你爱玩多久就玩多久。”
  “真的?”阮恬动作顿住,惊喜地抬头看向秦沥。
  秦沥道:“当然。”
  阮恬双眼发亮,既激动又期待地开始幻想。他去过秦沥那座别墅,宽敞又明亮,有整洁漂亮香气扑鼻的大花园,还有清澈奢华的私人泳池,更有像这总统套房般软软的舒适的大床,比他家里的床睡着还要舒服。
  阮恬想象着他化出原形,轻松惬意地跳进泳池里游泳,又想象着他敏捷迅速地在花园里奔跑,迎面迅疾的风吹着毛发,他整只猫都会沐浴在风里面,好像下一秒就能随着风飞起来。
  他还从来没体验过那种感觉,一定会舒服极了。
  “那就说定了,你不许反悔?”阮恬高兴道。
  秦沥自然不会反悔,阮恬愿意过来,他高兴还来不及。便重复应道:“不会反悔。”
  阮恬刹那弯起眼眸,眼尾那颗痣盛满盈盈的笑意,像朵娇艳绽放的花。
  因为这事,阮恬对秦沥的好感又增添许多,缠着秦沥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有着说不完的话,秦沥却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阮恬爱说,他就会认真听,表情绝没有半点敷衍阮恬的意思,这点阮恬自然也能感受到,心情随之愈发的愉悦起来。
  两人这一番交谈,轻易就没能停下来。午餐仍是让酒店服务员送过来的,菜样式全然遵照顾客的要求,极尽丰富美味,远远就能嗅到扑鼻的香气。
  菜是秦沥点的,全挑的阮恬爱吃的,送走服务员,秦沥将门关好并反锁起来,便问阮恬要不要变成猫,毕竟阮恬恢复猫的形态会更舒适。
  阮恬摇摇头,眼馋地望着美食,注意力此刻全被美食给吸引去了。
  “这样吃东西更方便。”阮恬坐到餐桌边,又招手叫秦沥:“你快过来,不然被我吃光了,我好饿。”
  “饿就快吃。”秦沥不紧不慢地走到餐桌边。
  阮恬这天没戏,不必去剧组守着。吃完午饭,秦沥就提议陪阮恬出去逛逛,看他有没有要买的,顺便逛逛横店给阮恬买点爱吃的,其次,秦沥也想顺道给阮恬压压惊,多陪陪他,看阮恬心情好,秦沥心情自然也会好。
  过来横店近一周时间,阮恬却还没好好逛逛这,听到秦沥这提议自然很高兴,想也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秦沥便陪着阮恬去逛这边最好的商场,商场旁边不远还有座美食城,逛完商场顺便就能开车过去。秦沥随身带着一个司机兼一个保镖,阮恬于是打电话给蔡斌,说今天放他假,蔡斌听阮恬说出去逛街,顿时吓了一跳,絮絮叨叨地表示担忧,等阮恬说秦沥会陪着他,这才放下心来。
  商场离酒店有近三十分钟车程,抵达商场后,阮恬便兴致勃勃地往商场去,还边招呼秦沥让他快点,保镖紧随其后,为不打扰两人逛街的气氛,还特意隔了段距离。
  阮恬孩子心性,天真爱玩,没见过的都觉得好玩,还拽着秦沥要他一块玩,秦沥没兴趣,却又无法拒绝充满期待的阮恬,只好破天荒地陪着他玩,颇有领着孩子进游乐园的感觉。
  玩够游戏机,阮恬累并快乐着。最终收获是辛苦夹出来的玩偶,他捧着玩偶边欣赏边这里捏捏那里揉揉,接着又要转战琳琅满目的服装店。
  如今服装更新换代极快,款式也各种各样,进服装店便感觉眼花缭乱。阮恬爱美,挑选衣服当然也很擅长,他进服装店,其实还是想着给秦沥挑两件衣服,他很穷,付不起钱,但起码还是能稍稍发挥下长处的。
  他眼光向来很好,秦沥穿他挑的衣服,肯定会特别好看。
  秦沥没料到阮恬会给他挑选衣服,所以阮恬将衣服递给他的时候,秦沥还愣了下。
  “你该换换款式,不能总穿这么古板严肃的西装,试试这件?你穿这件肯定好看。”阮恬说着还征询旁边的导购员:“你说是吧?”
  导购员笑眯眯地注视着秦沥和阮恬,眼底涌动着激动亢奋的光,连点头道:“是啊先生,这件很符合您的气质,您可以先试试。”
  秦沥迎着阮恬期待的注视接过西装,又转手递给导购员:“包起来。”他说完又低沉地对阮恬道:“我不缺衣服,你给自己挑。”
  “我会挑的。”阮恬抢过西装,拽着秦沥袖角仰着脑袋道:“你试试吧?肯定很好看的。”
  秦沥没办法,抵不过阮恬充满期待的建议,无奈又宠溺地看他一眼,还是拿着西装进去更衣室。
  他的每套西装都是工作室手工定制,高档奢华,处处透着矜贵,还从没像这样亲自进店试装过,何况这套西装与他以前的相比,无论材质、工艺还是价格,都相差很多。
  然而这是阮小恬亲自给他挑选的,便注定拥有着特殊的与众不同的意义。
  阮恬乖乖地等在外面,双眼亮晶晶地紧张地望着更衣室。
  导购员激动无比,偷偷琢磨他们的身份,猜测这俩必然是情侣,没看他们望向对方的时候,眼底都像是闪着光吗。
  真般配啊。
  给老公挑选衣服,又乖乖等着老公试衣什么的,感觉要萌死了!
  秦沥很快换好衣服,打开门出来的时候,阮恬眸子顿时一亮。
  “真好看。”阮恬迫不及待地将秦沥拽到镜子前,没说话,表情及眼神却毫不掩饰期待秦沥称赞的情绪。
  秦沥对视着镜中的人,不得不承认阮恬眼光的确很好。这套西装较为宽松,灰色很衬朝气,胸前斜扣使西装没那么正经,却又不失严谨。
  “谢谢。”秦沥转向阮恬,语气缓和地认真说道。
  阮恬顷刻便开心起来,为得到秦沥称赞倍感骄傲,抬头挺胸甜美地笑道:“嗯,不客气。”
  导购员笑眯了眼,咬着拳头感觉快要晕过去了。
  这之后,阮恬又兴趣浓厚地试过几件衣服,每试一件,他便会期待地问秦沥好不好看,秦沥说好看,阮恬就会考虑考虑,秦沥说不好看,阮恬便全然不考虑。
  这次阮恬试的衣服和他气质截然相反,上身效果更不好,秦沥感觉不合适,阮恬也不满意,便进更衣室将这套衣服换掉。
  秦沥坐软沙发等着阮恬,还给阮恬拿着手机,阮恬试衣服耽误很长时间,他表情也没有丁点儿不耐烦,望着阮恬的视线始终平静,却又沉积着终会爆发的惊涛骇浪。
  柳清陪着朋友过来这边逛街,经过这家大牌商店,便习惯性地看了眼。
  他对这家大牌商店很关注,这儿的服装亦很受明星欢迎,可惜价格高昂,动辄上万,对如今的他来说还没办法负担得起。
  结果柳清这随意一看,却倏地让他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先生?
  柳清连揉揉眼睛,他不认为秦先生有理由来这儿。他定眼看去,恰好秦沥微微侧了下头,当即让他确定对方的确是秦先生。
  “对不起,我突然有事,得先走一步。”柳清急忙慌张地对身旁的朋友道:“你逛着啊,我改天请你吃饭道歉。”
  “啊?柳清……”朋友愣了下,反应过来柳清却已经迅速跑过走廊,接着径直走进一家低调却不失奢华贵气的品牌店内。
  柳清进店前,还特意检查并整理过着装,又暗地庆幸他穿的是刚买的新衣服,这套衣服花掉他好几千块,起码是够撑场面的。
  他进店装作买衣服,挑选时又故作不经意地发现秦沥,随即激动又欣喜地笑道:“秦先生?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
  秦沥不禁皱眉看向柳清,他这次外出是临时决定,柳清没可能一路跟踪过来,那就只能是偶遇了。
  “逛街。”秦沥疏离道。
  柳清像没察觉到秦沥的冷淡疏离,仍然热情地笑道:“你要买衣服吗?我眼光还不错,挺会挑选的,不如我给你推荐推荐?”
  阮恬换好衣服出来,恰巧便听见柳清说的这句话。他脑海的神经顷刻绷紧,将衣服交给导购员,板着张脸敏捷地挤到秦沥身前,牢牢挡住柳清的视线。
  “我会给秦沥挑的,用不着你推荐。”阮恬充满敌意地怒视着柳清。
  他还在想阻止秦沥和柳清见面的策略,谁知柳清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蹿到秦沥面前了。
  柳清骤然碰见阮恬也愣住了,愣了一瞬,接着便是惊愕和愤怒,他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我和秦先生说话,关你什么事。”
  他不喜欢阮恬,或者说极其讨厌,刚入行的新人,却目中无人不知尊重前辈,与谁说话都没大没小,像将剧组当自己家似的。他先前想过趁拍戏教训教训阮恬,谁知阮恬特别狡猾,此后还经常挑衅他,不把他放眼里。
  更重要的是,阮恬竟敢使狐媚手段缠着秦先生,说到底,阮恬不就凭着那张脸吗。
  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柳清此刻沉浸于咒骂阮恬那张脸,却本能地忽视他也曾凭脸获得好处的事。
  阮恬冷冷哼道:“秦沥不会和你说话的。”
  他说完又转向秦沥道:“不试了,不想看见他。我们走吧?”
  秦沥没看柳清,低低地“嗯”了声,语气尽是对阮恬的纵容与宠溺之意。
  导购员将选购的衣服包装好,又领两人过去付账。秦沥在前面走着,阮恬则紧紧地跟在后面,还尽职尽责地试图挡住秦沥身影,不让柳清窥见丝毫。
  柳清左顾右望艰难地看秦沥,怒瞪着阮恬的双眼快要喷火。他呼吸沉重,狠狠地喘着粗气,显然被阮恬这一招给气得不轻。
  秦沥取出卡交给收银,阮恬则站旁边若无其事地提防着柳清,毫无要付钱的念头。
  这一幕落进柳清眼底,更认定是阮恬不要脸地缠着秦先生,没看秦先生还给他花钱吗,这品牌的服装售价可不低,万万没有无故白送人的道理。
  付完账,秦沥又提着购物袋招呼阮恬离开,始终没看旁边殷切注视着他的柳清一眼。
  柳清咬着唇极不甘心,以他和秦沥的身份差距,要见秦沥一面极不容易,这次放过机会,他下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秦先生一面。
  “秦先生……”柳清不禁再次唤道。
  结果柳清还没来得及道出内容,阮恬便猛地转过头凶巴巴地打断道:“都说秦沥不会理你,你烦不烦。”
  “我叫秦先生,你少多管闲事!”柳清也快气炸了。
  阮恬扯着唇扒拉着眼皮对着柳清做鬼脸,哼哼道:“我就管,就管,就不许秦沥理你,你能怎么样?”
  “你!”柳清怒指着阮恬,放狠话道:“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阮恬毫无惧意,反抓着秦沥手臂亲昵地笑着说:“我们走,就不理他。”
  秦沥顺从地和阮恬走了,脑海则萦绕着阮恬与柳清的对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下,转瞬又收敛起笑意。
  ……阮恬刚刚,难道是吃醋了吗?
  秦沥听他的话没理柳清,这让阮恬格外的欣喜,很真切地感受到秦沥对他的重视,反正对于秦沥,他肯定要比柳清更重要,这就够了,柳清讨厌他,他也讨厌柳清,更不希望秦沥喜欢柳清。
  嗯……他是一定会给秦沥把好关,不让秦沥错托终生的。
  逛完商场又逛美食城,两人到很晚才回酒店。阮恬进美食城便极其兴奋,这要尝尝,那也要尝尝,秦沥一路陪伴,俨然沦为取款机兼拎包机,还必须防着阮恬,别让他吃损害健康的食物,这一下午比他和商业劲敌谈判还要费劲,偏又说不出累字,心底还是欣喜及甘之如饴的。
  不必隐瞒猫咪身份,阮恬整只喵都格外的轻松,哼着歌乘电梯进入总统套房,便“嗖”地一下迅速化出原形,刹那感觉褪去了整日的疲惫,重新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秦沥提着购物袋再次目睹阮恬化出原形,心底还是颇为感慨震撼的。阮恬以前的谨慎是对的,这事若被发现,阮恬极有可能会遭逮捕,还会被送往基地研究。
  思及此,秦沥瞳眸深邃,更坚定要好好保护阮恬的念头。任何人敢伤害阮恬,那就必须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
  阮恬适应能力极强,他早晨还隐瞒身份唯恐被秦沥知晓,如今就能当着秦沥面轻松恣意地跳来跳去。猫咪体型极轻盈,他逛完室内,又缓慢优雅地溜达到室外,室外有清澈流动的泳池,泳池旁摆放着凉椅,不远处还摆放着绿意盎然的盆栽,再往前则能远眺整座横店城,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阮恬到泳池边缘,俯低脑袋,探出爪子碰了下水流,秦沥刚要提醒阮恬这么晚别下水,就见阮恬收回爪子,用湿漉漉的肉垫惬意地揉了揉脸,又探出爪子沾着水,无比专注认真地梳洗。
  秦沥以前从来没觉得,这些动作竟然如此可爱。阮恬揉脸时,胖乎乎的躯体会随之晃动,毛绒绒的尾巴亦摆来摆去,使人不受控地想搂进怀里。
  想归想,秦沥却并没有实际行动,他倚着门框深深注视着阮恬,又取出手机认真地拍照。阮恬的每一刻都极可爱,让他很要全部记录下来。
  阮恬玩累了,从阳台边飞奔向秦沥,又原地跃起跳进秦沥怀里,秦沥惊慌不已,连手机都顾不得握紧,便全神贯注地接住阮恬,唯恐会接了个空。
  手机随之摔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阮恬这才发现秦沥为接住他扔掉了手机,他连挣开秦沥歪着脑袋向下看,看一眼又迅速心虚地收回视线,将胖乎乎的脑袋埋进秦沥怀里,假装手机摔落与他无关,他是无辜哒!
  秦沥怀里抱着猫咪,软软小小的一团,让他顷刻便没了脾气,他没想为手机和阮恬发火,与阮恬的安危相比,手机又算的了什么。
  “很危险。”秦沥抬起猫咪下颌,对视着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瞳眸,语重心长道:“我没接住你怎么办?”
  阮恬亦望着秦沥。秦沥脸很好看,五官精致犹如鬼斧神工雕刻过般,眼窝很深,鼻梁高挺,唇色很浅。阮恬望着望着,不知为何脸倏地开始发烫,连转过视线。
  “喵~”他歪着脑袋亲昵讨好地蹭了蹭秦沥胳膊。
  秦沥没辙,阮恬这么一蹭,他心便软化了,暖暖的掌心又轻轻抚摸着猫咪脑袋,嗓音淡淡道:“玩没事,但要注意安全,别忘了,你还有小宝贝。”
  阮恬重重地点着脑袋,思及秦沥对他的关心,又回报似地仰起脑袋舔了舔秦沥掌心。
  猫咪舌头遍布着倒刺,阮恬并无攻击性,因此舔着还酥麻酥麻的很舒服。
  秦沥眸色沉了几分,搂着猫咪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像要将其嵌进怀里,原先清浅的呼吸亦随之粗重,像狠狠压抑着迫切试图宣泄的翻滚不休的情绪。
  阮恬毫无察觉,张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软软地瘫在秦沥怀里,阖着双眼疲倦地昏昏欲睡。
  秦沥掐着掌心将蓬勃的欲望逼退,又将怀里瑰丽的猫咪送到床上。他则转身进入浴室,手撑着墙壁,边□□着纾解欲望,他视线隔着磨砂玻璃定定地注视着阮恬的方向,脑海则充斥着阮恬的身影,无论是漂亮的少年,还是可爱的猫咪,对他来说都像无药可解的毒品,让他失控般沉迷、上瘾。
  冰冷的水流肆意淌过精壮充满力量覆盖着薄薄皮肤的腹肌,秦沥宽肩窄腰,脱去衣服,愈能使人有锋锐凌厉的感觉,他纾解一次欲望,仅是想起阮恬,便又开始失控,脑海填满那晚脱光衣服像剥了壳的鸡蛋,缠着他索要媚眼如丝的阮恬,他想象着进入阮恬身体的感觉,想象着阮恬哀求着叫他“哥”的嘶哑的嗓音,岂止是毒品,简直是含了剧毒的□□。
  秦沥耽搁许久才裹着浴袍回床上。
  阮恬蜷曲着缩成一团,脑袋枕着爪子,爪子则抱着尾巴。秦沥掀开被子,不惊动阮恬地缓慢地睡下来,又抬手将铜质精巧的泛着淡淡的温暖光芒的壁灯关掉。
  床很柔软宽敞,睡惯硬床的秦沥反而很不习惯,加之今天发生的事,还有旁边睡着的猫咪,都让他恍然有种像做梦的感觉。
  猫咪蜷缩着很小的一团,秦沥担心睡觉会不注意将他压到,便刻意将彼此拉开一段距离,他手枕着脑袋,双眼清明地注视着天花板,竟还突然有些失眠。
  次日醒来,秦沥又感觉到熟悉的胸闷感,他这次愣了一瞬,便很快地反应过来,接着掀开被子,果不其然发现心安理得睡在他身上的猫咪。猫咪身体暖烘烘的,热度亦随之传递给秦沥。
  秦沥眼神既喜爱又无奈,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猫咪,难得露出很苦恼的表情。他事务繁忙,撂挑子一天已是极限,今天必须得回首都,但他若起床,惊醒阮恬怎么办?
  秦沥为难地斟酌着,发现阮恬一时半会儿大概还不会醒,便轻手轻脚地捧着猫咪将他放至一旁。这过程秦沥动作极轻,呼吸都没敢太重。
  还好阮恬睡得很香,即使被秦沥搬到旁边,都没有会醒过来的迹象。
  秦沥放轻手脚起床换好衣服,又给阮恬留了张纸条,说他需先回首都,等阮恬拍完戏便能再见。他写完将纸条压在床头,目光深深地凝视阮恬一眼,接着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
  司机及保镖早等在酒店外,秦沥下楼便迅速赶往私人飞机停放地。
  途中,秦沥琢磨许久,又拨通秘书电话。
  秘书迅速接听:“秦总。”
  秦沥沉声道:“你知道,猫最喜欢什么?”脑海则浮现出阮恬化为猫咪的身影。
  “猫?”秘书显然一愣――她知道阮恬喜欢猫,但没看出秦总喜欢猫啊,难道秦总爱屋及乌地开始爱猫了?
  秘书认真想了会,脑海迅速过滤猫咪爱的东西,灵光一现答道:“猫薄荷,但凡是猫,都逃不过猫薄荷的魅力。”
  “猫薄荷?”秦沥对这名词有所印象,又吩咐道:“那你给我大量搜集猫薄荷,别除根,要能栽种的。还有,再买些提炼过猫薄荷能随身佩戴的东西。”
  阮恬今年的生日将至,他突然有个极好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订阅正版么么哒~
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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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发
  阮恬这觉睡得很香, 像是徜徉在海浪里,海浪低低地起伏着,使他由内而外感受到愉悦。他睁眼时,发现室内已没有秦沥的身影,床头压着张字迹俊逸铿锵有力的纸条,阮恬俯低脑袋读了遍,又甩甩毛发, 舔舔爪子,接着抬起爪子按按旁边摆着的手机“Home”键。
  屏幕没亮。
  阮恬歪着脑袋想了下,又顷刻化为人形, 将手机连接数据线充电。他刚开机,手机便疯狂地响个不停,“嘟嘟”声吓得阮恬险些将手机扔出去。
  震动好不容易停歇,阮恬便接到沈文劲打过来的电话。
  “阮少爷, 您终于舍得开机,睡得还好吗?”沈文劲声音听着阴阳怪气的。
  阮恬挠挠头, 又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如实道:“挺好的。”
  沈文劲彻底无奈了:“阮少爷,今天有你的戏,快过来剧组吧, 再晚导演要骂人了。”
  “哦……”阮恬想起来,他今天的确是有戏的,结果昨天玩得太疯,不知怎地就给忘了, 再加手机没电,原先设好的闹钟也随之罢工。
  他连迅速给蔡斌打电话,闹钟罢工,蔡斌总该记得吧,这助理当得也太不尽职了。
  对阮恬的控诉兼指责,蔡斌反驳得很有理有据:“秦总派我过来,主要是照顾你,睡眠充足有利身体健康,与你的健康相比,拍戏当然不重要。”
  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阮恬无言以对,更没时间反驳蔡斌,又接着问他在哪。
  “我就在酒店楼下。”蔡斌道。
  阮恬洗漱下楼,一副气乎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蔡斌察言观色,清楚他必须将功补过,便迅速驱车赶往横店,一路没多说半句废话。
  沈文劲远远见到阮恬,便拽着他过去换装及化妆。化妆师对阮恬印象好,也很替他着急,关键时刻超常发挥,还好没耽误当天要拍的戏份。
  导演沉着脸没说什么,却也没掩饰心底的不悦。
  柳清倚着一旁的凉椅,冷冷地斜睨着阮恬,趁阮恬经过时,凉飕飕地低嘲道:“有些人啊,就是大牌,让我们这一群人等他一个。”
  阮恬没理柳清,柳清怒瞪着阮恬,气得眼底怒火翻滚。
  此时都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阮恬却突然转过头,迅速朝柳清做了个鬼脸。
  旁边看见这一幕的其他演员顿时笑起来,阮恬过来这会他的戏还没开拍,严格来说也不算迟到。
  “……”柳清瞪着阮恬,刹那更生气了。
  柳清始终惦记着要教训教训阮恬,他虽然亲眼看见阮恬和秦沥在一起,却并不认为秦沥会有多在乎阮恬,像阮恬这样的花瓶,别人爱的不过是他那张脸,这种爱持续不了多久便会变淡。他坚信是阮恬迷惑了秦沥,对阮恬就愈发地反感厌恶。
  然而柳清并没有教训阮恬的机会,他和阮恬没有对手戏,平时阮恬身边又总围着一群人。他很纳闷的是,怎么就连沈文劲也总绕着阮恬转悠。
  柳清和沈文劲不熟,却毫不妨碍他听说沈文劲的大名。
  沈文劲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还没毕业,就开始接各种片约和代言,他十八岁出道,以一部经典爱情片大火,收获无数荣誉及忠实粉丝。娱乐圈像他这样突然大火的并不少,但能稳住地位,还能蒸蒸日上的,沈文劲却是独一无二,不仅如此,去年他还获得台湾金马奖的提名,离最终荣获金马奖仅一步之遥。
  更有传言说,沈文劲是极有背景的,后台很硬,这也是他星途能一路畅通的主要原因。
  “后台?”沈文劲拍完戏,和阮恬坐着边嗑瓜子边嗤笑道:“就沈龙那样的后台?”
  “你爸很厉害啊,我听他们说,你家的企业还是世界500强之列。”阮恬边啃着酸枣,边随意地道。
  沈文劲不以为然道:“那是我爸的企业,跟我没关系,我也就能得点钱,阮小恬,你记住,我爸的企业,我妈的公司,那都跟我没关系,他们离婚又再婚了,这些遗产是他们儿子的,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他话说得很漫不经心,眼底的寒意却是真正渗透进心底的。
  阮恬愣了下,意识到这话戳沈文劲痛处了,他不过随便说说,沈文劲怎么会这么激动?
  “给你。”阮恬低头认真地挑了颗嫩嫩的个头较大的酸枣递给沈文劲,就当赔礼道歉。
  沈文劲愣了下,表情透着无奈:“没事,你吃吧。”
  “你不要?”
  “不要,酸死了。”沈文劲忍不住吐槽道:“你吃这么酸的枣干嘛?”他说着视线又狐疑地注视着阮恬腹部:“不会怀孕了吧?”
  阮恬没回应沈文劲,收回酸枣,“咔嚓”咬了声,发出清脆声响。
  这之后,柳清又策划了几次教训阮恬的行动,结果却都没能如愿,阮恬就像泥鳅一样,让他怎样也抓不稳。他的计划也很简单,对阮恬的服装动手脚,对阮恬的盒饭动手脚,对阮恬休息的座椅动手脚,他原本实施得好好地,却不知为何阮恬那边毫无反应,感觉就跟没事人似地。
  柳清很挫败,这种挫败感一直延续到阮恬杀青,都没能消散开来,因为这种挫败感,柳清拍戏也连连受挫,NG的次数多到导演都把嗓子给骂哑了。
  反倒是阮恬,拍戏过程一路顺利,刚开始因为不熟悉走位跟镜头NG过几次,后面便迅速吸取教训,基本没再NG过。
  因为这事,柳清又咬牙切齿将阮恬咒骂了好几遍。
  阮恬杀青那天,沈文劲也跟着杀青,两人都领了便当,因此收到剧组里惯例发的压惊红包,算是去去晦气讨个吉利。
  沈文劲收到红包便去找阮恬,结果碰见阮恬抱着一堆红包过来。他满面笑容,眼角弯起,衬得眼尾那颗痣格外艳丽动人。
  “等等,等等。”沈文劲连抓着阮恬的手,匪夷所思地指着红包道:“你收这么多?”
  “嗯。”阮恬说着将红包转交给身后的蔡斌,对沈文劲道:“我还要去见导演。”
  “你还没去导演那?”
  阮恬表情无辜道:“嗯。”
  沈文劲捏着自己薄薄的几个红包,顿时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他就收到六个红包,阮恬居然能收到一大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些是谁送你的?”沈文劲望着那堆红包的眼神很怀疑人生。
  阮恬忙着收红包,顾不得跟沈文劲说话,指着蔡斌笑着道:“他跟你说,我先去收红包啦。”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嘴里还高兴地轻轻哼着歌。
  蔡斌捧着红包分身乏术,很担忧地望着阮恬背影喊道:“你等我一起,不然会很危险……”话没说完,阮恬已经加快速度,跑得影子都看不见了。
  沈文劲深吸口气,摸摸裤兜没能摸到烟,便抓着打火机,边慢条斯理地把玩,边掀开眼皮漫不经心地道:“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
  蔡斌仍然很担忧阮恬,总觉得没自己跟着,阮恬就会踩到香蕉皮摔着头或者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劫匪绑架。
  这段时间他已经快要荣升成护崽的老母鸡了。
  他勉强按捺住紧张焦虑的情绪,朝沈文劲简洁说道:“刚阮恬收到编剧给的红包特别高兴,就坐路边开始拆红包看,还把钱数清楚了,旁边路过的其他演员见他眼眶通红,还以为他就收到这一个红包,所以就商量也给阮恬包个红包。”
  沈文劲动作微顿:“等等……他眼眶怎么红了?”
  “烟熏的。”蔡斌无奈道:“他拍完戏去隔壁逛了逛,隔壁刚好拍烟熏的戏,就把他熏个正着。”
  沈文劲无言以对,收起打火机,跟蔡斌一块过去找阮恬,论装乖卖萌,他肯定比不过阮恬,这事要换成他做,只会变成个笑话,但换成阮恬,就完全是另一种局面了。
  他这局输得倒也很心甘情愿。
  当晚剧组收工早,跟阮恬关系不错的几个演员便提议一块出去吃个饭,毕竟明天阮恬就不会再来剧组,以后还说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再见。
  沈文劲听说要请阮恬吃饭,便也搭着阮恬肩膀笑嘻嘻地说顺便蹭个饭,那几人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见沈文劲愿意去,自然连点头答应,又说吃饭的地方随沈文劲选,他们请客。
  沈文劲最终挑了处大排档,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抵达目的地,沈文劲将大家的惊愕尽收眼底,便散漫不羁地笑道:“吃饭嘛,最重要的是热闹,你们别小看大排档,想吃什么这都有。”
  沈文劲没说错,大排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吃什么这儿基本都有。几人随意点了炒菜、大龙虾,还要了几瓶啤酒。蔡斌也跟着过来,顺便监督阮恬以免他乱吃东西,不过他显然想多了,阮恬吃东西很挑食,太辣的或者啤酒之类根本不会碰,就乖乖剥面前的大龙虾,剥得面前堆起小山似的虾壳。
  阮恬话很少,吃饭的时候基本是沈文劲和其他人在说话,他偶尔会插几句,却多是别人问,他才会说。
  吃完饭,先前说请客的人主动去付账,这顿饭吃得不多,也没人争抢。付完账,大家又说了会话,那几人便率先告辞离开。蔡斌和沈文劲都是开车过来的,蔡斌要接阮恬回酒店,两人便也接着要分开。
  蔡斌给阮恬打开后座车门,手抵着车窗以防磕到阮恬的头,沈文劲深深凝视着阮恬,唇角扬起道:“你什么时候回首都?”
  阮恬道:“明天回去,你呢?”
  “今晚就回,还得赶通告。”沈文劲说着停顿了下,又突然靠近阮恬,猝不及防地拥抱了他一下。他手贴着阮恬背脊,唇角扬起的弧度愈发地深,眼底裹着欢喜的光。沈文劲歪了下头,凑近阮恬耳边低声轻笑道:“那就回首都再见了。”
  他说完便放开阮恬,漫不经心的脸上无法窥探情绪。蔡斌顷刻警惕地瞥了沈文劲一眼,总感觉有哪好像不对劲。
  阮恬揉揉耳朵,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道:“你说话干嘛凑这么近,我又不是听不见。”
  沈文劲抬手捏捏阮恬肩膀,很欠揍地笑道:“这不是怕你耳背吗。”
  “沈文劲!”阮恬鼓着腮帮子,气乎乎地抬脚就要踹沈文劲。
  沈文劲迅速躲开,没让阮恬给踹着,他边朝旁边小跑以防阮恬追过来,边扬起圈着钥匙的手,笑意浓浓地挥手道:“阮小恬,改天再见。”
  “我不想再见你啦!”阮恬双掌合拢呈喇叭状,对着沈文劲的背影喊道。
  沈文劲听见了,却径直往前走并没有回头,只是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狡黠愉悦又放浪不羁。
  次日一早,蔡斌便过来接阮恬去机场。阮恬还醒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钻进车里,等车开到机场才稍微清醒一点。蔡斌既要盯紧行李又要注意阮恬,恨不能多长几只眼睛,直到登机后,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松完,他关机的时候,就突然发现收到条秦沥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说,他会亲自去机场接阮恬,顺便还提醒蔡斌要照顾好阮恬。
  蔡斌连编辑短信回复。关机后,又将这事告诉旁边的阮恬。
  阮恬正扒着舷窗悄咪咪地向外探望,骤然听闻秦沥会过来接他,不禁吓得磕着了脑袋。他皱着眉头,边啃着指甲认真地回忆,没发觉有犯错,便眼巴巴地求助蔡斌:“我有做错事吗?”
  “没有。”蔡斌望着阮恬可怜兮兮特招人心疼的眼神,没忍住安慰道:“秦总过来接你,不一定就是坏事。”
  阮恬没能因此放松下来:“你不懂,秦沥没事怎么会来接我?”
  “没事怎么不会来接你?”蔡斌很纳闷。他承认秦总的确很冷漠肃然,更对许多事都无动于衷。但对着阮恬,秦总不是屡次打破他的人设吗。
  不过接个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恬没解释,仍碎碎念地说着“你不懂”“你不了解秦沥”之类的话。蔡斌的确不懂了,他斟酌半晌,还是取出记事小本本,背着阮恬悄悄地写上“得知接机很惶恐”的话,接着还没忘加上今天的日期。
  飞机抵达首都,阮恬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恹恹地提不起精神。随同蔡斌走出机场大厅,阮恬更悄悄地左顾右盼,缩着爪子束手束脚像做贼似的。
  秦沥独自过来机场接阮恬,身边没带司机,他远远便发现阮恬怪异的举动,暗地感叹阮恬无论怎样都好可爱,随即便认真专注地欣赏起来。
  将阮恬送进秦沥车内,蔡斌察言观色,很识相地没进去当电灯泡,找借口说他还有事,便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阮恬坐在副驾驶室,视线望着窗外,却又忍不住悄悄地看秦沥。秦沥视线笔直注视着前方,他坐姿总是极端正挺拔,侧脸轮廓坚毅硬朗,透着疏离锋锐的气势,扣得整整齐齐的笔挺熨烫贴服的西装又使他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没见秦沥前,阮恬还挺紧张的,但这会见了面,他的紧张感又顷刻消逝。除此外,看见秦沥还让阮恬不由地想起柳清。柳清的小把戏阮恬是心知肚明的,他虽能游刃有余地化解,心情却并不会特别的美好。他之所以没拆穿柳清,没和柳清计较,也全然是看在秦沥的面子上。
  阮恬不是容易藏事的人,没见到秦沥,他可能还会憋着,但秦沥都到他面前,阮恬又怎么能忍得住。他有心事便会明白地写在脸上,秦沥一看便知,更何况阮恬还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眼底清楚地写着“欲言又止”四个字。
  “有事?”秦沥惜字如金道。
  阮恬低低地“嗯”了声,说话前又将手探进秦沥兜里,如愿地摸出半把糖果,他挑出一颗,又将其余的塞回秦沥兜里。阮恬拆糖纸的时候,秦沥便驱车驶出机场,径直朝着阮恬家的方向开去。
  阮恬的爱好从奶糖过渡到酸溜溜的硬糖,秦沥兜里装的糖自然也随之改变。阮恬含着酸溜溜的糖果,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还没说和柳清是什么关系?”
  秦沥没料到阮恬会再度提及柳清:“他惹你生气了?”
  “嗯!”阮恬憋屈极了,迅速开始向秦沥打小报告:“他随便乱动我拍戏的服装,还说盒饭不够就差我的份,更故意弄翻我坐的椅子。”他说着语气愈发委屈:“柳清说你们是朋友,所以我就忍着没声张。那……那你们是朋友吗?”
  他问完最后一句话,目光便定定地注视着秦沥,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秦沥指骨扼紧方向盘,脸色亦随着阮恬说的话,顷刻阴沉得可怕,他寒声道:“柳清真这么做了?”
  “嗯,我还会骗你吗!”阮恬加重语气道。秦沥这句反问让他听着很不高兴。
  秦沥紧蹙眉头,半晌沉声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交代。”他话语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寒意。
  阮恬这次却没那么容易被随便糊弄过去,他冷冷哼了两声,感觉像闹脾气,但秦沥清楚,阮恬这会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你必须说清楚,不然……不然我就下车,不坐你的车了。”他说着还作势去拉车门,当然,这会车门锁着,阮恬是不可能拉开的。
  秦沥没吭声,他很认真地斟酌着,这件事不说原本是为保护阮恬,可这会因为柳清,阮恬好像反而还受到了伤害。他已经完全违背了最初的初衷。
  阮恬以为秦沥还是不愿说,当即用手狠狠拍着车窗吼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阮恬……”秦沥无奈地低低地叫他名字。
  他声音似有魔力,让阮恬瞬间便冷静下来。阮恬别扭地闷闷地用指甲刮着车窗玻璃,整张脸纠结地皱成一团,软软的唇也撇着,浑身更散发着无法掩饰的强烈的怨念。
  秦沥叹气,清楚再隐瞒阮恬便适得其反了,他本意是希望阮恬能快乐无忧无虑,没有任何负担的。
  “别刮玻璃,坐好。”秦沥心底妥协,说出的话却还是严肃的。
  阮恬听他语气缓和,便乖乖坐好,安静等着秦沥给他解释和柳清的关系及认识过程。
  秦沥有条不紊地淡淡道:“那是你十岁那年发生的事,当时你不慎走丢,又被人贩子迷晕要带走,还好有人察觉不对劲,缠住人贩子把你救了下来,人贩子见抓不走你,就气急败坏地开车撞伤了救你的人。”
  “这和柳清有什么关系?”阮恬听得一头雾水。
  没等秦沥回答,他又接着纳闷道:“而且,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他对这事完全没印象,大脑一片空白。
  前方遇见红灯,秦沥降低车速缓慢停下来:“你当时被迷晕,后来清醒了,却对这事完全没印象,所以阿姨他们就商量,说这事先瞒着你,毕竟你那时候还小,很容易受到刺激。”
  他说着又侧头看向阮恬,平静道:“我之所以提这事,是因为当时救你的人,就是柳清的妈妈。”
  阮恬愣了半晌,没料到这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内情,难道说,秦沥之前对柳清的颇多照顾,其实是因为柳清的妈妈救过他。秦沥更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才会去柳清家。
  秦沥所做这一切,追根究底其实全是为他着想?
  “你是因为我,所以才……”阮恬既羞愧又慌乱,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秦沥颔首,淡淡地接道:“嗯,我帮柳清是因为他妈救过你,却没想到你会误会。”
  阮恬低着脑袋,羞愧得不知该说什么:“我……我还以为……”
  秦沥道:“以为什么?”
  “以为你喜欢他。”阮恬脑袋刹那垂得更低了。
  秦沥错愕地看阮恬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视线复杂掺杂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才很冷淡地接了句:“没有。”
  “哦,那就好。”阮恬闻言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他顿了下,又关心地问道:“柳清的妈妈没事吧?”
  “没事。”
  阮恬食指抚着下巴沉吟道:“唔……她救了我,我也该去看看她。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承受能力很好,不会受打击的。”
  “只是没必要。”秦沥摇了摇头。
  柳清的事说清,知道秦沥不喜欢他,阮恬转瞬又心情愉悦起来,笼罩几天的阴霾情绪因此一扫而空。他兴致勃勃地道:“那你能带我去看她吗?我要好好谢谢她。”
  没有救他的人,这会大概也没有阮小恬了。
  人贩子可不会像秦沥这么仁慈,一旦发现他的猫咪身份,肯定会狠狠折磨他的。阮恬想着那些恐怖的折磨手段就害怕。
  秦沥侧目看了眼阮恬,无法拒绝他说的话,当即道:“好。”
  阮恬脑海迅速缕清所有线索,觉得秦沥对他实在太好了,他不该误会秦沥的,而且到目前为止,秦沥对他还是最好的,这也让阮恬觉得很兴奋愉悦。
  他想做的事立即就会去做,从不多反复考虑。恰好车也停着,阮恬便感动地扑过去抱住秦沥,并顺势习惯性地蹭了蹭秦沥脖颈。
  “秦沥,你太好了。”阮恬倍加感动道。
  秦沥被阮恬抱得愣了下,只觉得阮恬浑身的奶香味扑面而来,撒娇的模样格外使人心动。他使劲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欲望,抬手拍拍阮恬。
  “快让开,挡路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这一句淡淡的话。
  阮恬“哦”了声,刚要松开抱着秦沥的双臂,就突然嗅到秦沥身上一股很奇怪的又让他无法控制的味道。他鼻翼微微翕动,循着味道闻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手探进秦沥西装内,仔细地摸索一阵,最终如愿摸出类似香包的东西。
  阮恬将这香包凑近闻,瞬间感觉浑身一软,既舒服又莫名地亢奋。
  没错,他刚才闻见的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香包里传出来的。
  阮恬顿时搂着香包舍不得松手,还没享受够,秦沥就突然伸手将香包抢走,阮恬百般抵抗,硬是没能抢过秦沥。秦沥取回香包,便将香包放回原位,并郑重地瞥阮恬一眼,示意他不许再随意乱动。
  阮恬感觉他魂都要被这香包给勾走了,漂亮的瞳眸刹那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沥,后发现秦沥无动于衷,索性将脑袋挤进秦沥怀里,以一种半跪着的很诡异的姿势去闻那味道。
  嗯……他好像要飞起来了。
  秦沥稳稳握着方向盘,又低头深深地注视着阮恬,唇角噙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
  阮恬此刻的表现,让秦沥对即将送给他的礼物充满自信。
  那份礼物,阮恬定然会极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阮小恬:好舒服好舒服,抱紧秦沥大腿不会松手了哟~(RQ)/~
  ☆、晋江独发
  那天下车前, 阮恬脑袋埋秦沥腹部,搂着他不肯松手,又缠着秦沥向他要那香包,结果不管阮恬怎样撒娇讨好,秦沥都丝毫不为所动,说不给就不给,哪怕香包都被阮恬攥进掌心, 仍然被他残忍地掰开阮恬手指给抢出来。
  阮恬委屈极了,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秦沥,寄希望于秦沥能改变主意, 将这香包送给他。
  然而秦沥最终没改变主意,他下车替阮恬打开车门,又将八爪鱼般缠着他的阮恬搬运至电梯,给他按好楼层, 接着将阮恬缠着他的手指掰开,嘱咐阮恬回家好好休息, 便快速地走出电梯,徒留阮恬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双眼睛委屈难过又难以置信,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水淹轿厢。
  秦沥毅然决然地离开, 连头都没回一下,阮恬抵着轿厢啃着指甲,整只喵都悲伤到了极致。
  那香包也不知装着什么,味道尤为独特, 嗅着顿觉身心愉悦。之后好几天,阮恬鼻尖都仿佛萦绕着这股香味,驱之不散,让阮恬抓心挠肝,馋得仿佛都要蔫了。
  他颓然地躺着沙发撸猫,猫咪乖顺地趴他怀里,恐惧得丝毫不敢动弹,阮恬边给猫咪顺毛,边气鼓鼓地哼哼道,亏他之前还对秦沥很感动,结果秦沥连区区一个香包都不舍得给他,实在伤透他的心。
  “那香包很值钱吗?”阮恬托起糯米滋胖乎乎的身体,对视着那双闪烁不安的瞳眸,严词厉色地控诉道:“我求他了,他还舍不得给我,你说,秦沥是不是很过分?嗯!太过分了,他还说会对我好,以后鬼才会信他。还有你,要是秦沥过来,你就赶快叼着香包躲起来,呜……那香包闻着真的好舒服好舒服……”
  阮恬说着又悲痛起来,丢开糯米滋搂着抱枕一通发泄般地肆意揉捏,俨然将抱枕当成了秦沥。
  约莫半月后,阮恬的二十四岁生日如期而至。他早早便兴奋得睡不着觉,从床上打了个滚翻身爬起来,软软的肉垫踩着棉被,随即又蹦到地面。落地的瞬间,阮恬顷刻化出人形,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面朝着镜子,期待又好奇地掀起睡衣,手指则贴近腹部,严丝密缝地轻轻抚摸着柔软微微隆起弧度的肚皮。
  小猫崽如今已经有四个月,阮恬腹部更能清晰地看出弧度,他盼着小猫崽能快快长大,因此只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还要好久才能与小猫崽见面。
  阮恬万分期待地轻轻摸着腹部,好像这样就能碰到小猫崽。他的小猫崽一定会很可爱,有软软的绒毛,小指般的猫耳,嫩嫩小小的,能随意地捧进掌心,还会软软糯糯、奶声奶气地唤他爹爹。
  阮恬想着便兴奋不已,恨不能立刻就与小猫崽见面,好想舔舔小猫崽。他还要给小猫崽喂好多好多好吃的,还会给小猫崽买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将他的小猫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比所有人类都还要好看百倍。
  不过阮恬也还有些担忧。小猫崽要起码一岁才能化为人形,这之前,就只能维持小猫崽的形态,等到时候,要是他爸妈和秦沥爸妈问他要孙子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将小猫崽叼过去,说这就是他们的孙子吧。
  他还不想吓着爸妈和叔叔阿姨。
  再说,灵猫怀孕会比人类多两个月的孕期,等阮恬满十月孕期,却还没产子的迹象,说不定更会吓坏两边的长辈。阮恬很忧虑地想,他会不会因为这事被当成妖怪?又或者,爸妈和叔叔阿姨会以为他撒谎,以为小猫崽并不是秦沥的。
  要真这样,阮恬纵然有两张嘴,恐怕也是说不清楚的。
  这天中午,阮柏堂和胡施为给阮恬庆生,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美食,全是阮恬很爱吃的。每盘菜色香味俱全,引诱着阮恬原来意志力就不坚定的味蕾。他迅速坐到桌边,欢欢喜喜畅快地吃起来,最爱吃的当然还是鱼,胡施了解阮恬,特地给他煮了红烧鱼、剁椒鱼头、酸菜鱼,阮恬爱吃什么随便挑。总之今天阮恬生日,他说话最管用。
  还吃着饭,阮恬又接到阮琪打过来的电话,说祝他生日快乐,接着问阮恬有没有收到她寄的礼物。
  “收到了。”阮恬道:“谢谢妹妹。”
  阮琪给阮恬买了条围巾,这围巾她之前陪阮恬逛街时,就听阮恬说喜欢,因此特意记下来,等阮恬生日的时候,便买了给他当生日礼物。
  阮琪道没事,又充满期待地问道:“哥,你喜欢吗?”
  “喜欢。”阮恬认真道。
  “那就好。哎,秦沥哥送的什么礼物给你?”
  阮恬稍稍沉默,随之动作微顿,表情亦有些低落沮丧,然而说出的话却刻意装作无所谓地道:“他没送。”
  阮琪如阮恬意料之中地惊讶道:“咦,怎么会?秦沥哥以前不是很早就将礼物送你了。”
  阮恬继续假装无所谓,说话的语气却凶巴巴地:“他忘记了吧。”
  “秦沥哥从没忘过,这次怎么会忘。”阮琪听出他哥话里的愤怒不满,连安慰道:“说不定秦沥哥太忙,等会就送礼物来了,哥你别急,秦沥哥绝对不会忘的,我敢保证。”
  阮琪这番安慰的话让阮恬心情稍稍转好,表面却仍是不愿承认地道:“哼,不送就不送,谁稀罕。”
  他还惦记着秦沥之前不肯送他的香包,这次送的礼物除非是香包,否则阮恬是不会轻易原谅秦沥的。
  哼,他阮小恬还是很有脾气的,更不会轻易被贿赂收买!
  阮柏堂和胡施听着阮恬这番话,又转头看对方一眼,心底也感到很奇怪不解。秦沥从没忘记阮恬的生日,每年更是一早就将礼物送给阮恬了,结果今年怎么还没动静,不会真给忘了吧?
  要真忘了……
  阮柏堂和胡施极有默契地看穿彼此的担忧,又随即将视线转向仍气鼓鼓的阮恬。
  别看阮恬刚才话说得很轻描淡写,实际秦沥真要忘了他的生日,那恐怕就要翻天了。
  饭后,阮柏堂和胡施吃得太撑,便说要下楼溜达溜达消消食,又问阮恬要不要一块去。
  阮恬吃完饭就窝回沙发,搂着抱枕琢磨妹妹说的话,以及秦沥究竟是太忙还是忘记了他的生日,他越想越情绪低落,更没心情走动,便懒懒地道不去,恹恹地像是提不起精神。
  阮柏堂和胡施对视一眼,因此眼底的担忧更甚。
  整个下午,阮恬心底都说不出的郁闷烦躁,他躺着沙发翻来覆去,就感觉整只喵都很不对劲,又不愿承认究竟惦记着什么。每隔一分钟,他就会习惯性地看下手机,发现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qq消息,整只喵顿时像被抽空力气。
  阮恬又一次取过手机时,原本熄着的屏幕突然亮起来,随之响起悦耳的手机铃声。阮恬双眼倏地一亮,视线迅速转向屏幕,反复确认沈文劲的名字无误后,刚提起的兴致转瞬就散了。
  没有礼物,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
  “喂,阮小恬,怎么不说话?”沈文劲笑着逗阮恬:“阮小恬这是要变成闷小恬了啊。”
  “……干嘛?”阮恬有气无力地道。
  沈文劲愣了下,察觉阮恬不高兴,很仗义地道:“怎么?谁敢欺负你?给哥说,哥为你报仇。”
  “秦沥。”阮恬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沈文劲顿时噎住,先前话说得太大,一时有些下不来台,接着索性当没说过那句话,转移话题道:“那啥,生日快乐啊,我这会不在首都,改天补给你礼物。”
  “哼!”阮恬哪能察觉不到沈文劲转移话题的行为,不禁冷哼一声。
  沈文劲也颇无奈,阮恬要换个人,他还能试着给对方找找不痛快。然而秦沥……他找秦沥不痛快,不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再说以秦沥和阮恬的关系,说不定两人转头就和好如初,那会显得他的牺牲一点价值都没有。
  所以这提议坚决反对。
  窗外夜色渐渐暗淡,稀薄的雾气亦弥漫开来。
  阮恬没等到秦沥的消息,瘫沙发已经彻底变成一只废喵,连翻个身都懒得再动。偏偏就在他已经彻底放弃,决定将秦沥从今以后打入黑名单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楼道外传来很模糊又熟悉的说话声,还伴随着钥匙插进锁孔,接着将门打开的声音。
  紧闭的房门随即被推开,胡施高兴地道:“阮小恬,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阮恬没动,斜着眼睛冷飕飕地瞥秦沥一眼,随即迅速收回视线,重重地冷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掩饰“我好愤怒好生气你必须哄我”的强烈情绪。
  秦沥视线从阮恬那收回,转向阮柏堂他们,理所当然地道:“那我就先将阮小恬接走了。”
  “嗯,接走接走。”胡施很爽快甚至犹如催促秦沥似的道:“他待家里还不如去你那活泼。”
  “是啊,这一天就惦记着你没送他礼物。”阮柏堂也跟着附和道。
  阮恬听见这话瞬间毛发炸起,大声辩驳道:“我没有!我才不是想要礼物!”他说话的同时,脸也不知不觉地悄悄发着烫。
  秦沥向阮柏堂他们颔首致意,又径直朝阮恬躺着的沙发走过去。
  阮恬突然紧张起来,连转身背对着秦沥,还将脑袋埋进抱枕里,摆出一副典型的拒绝交流的姿态。
  秦沥俯身蹲下,视线专注地落在阮恬身上,低低地道:“我接你去看礼物。”
  阮恬撅着嘴沉默,打定主意不理秦沥。
  “不想看看礼物?”秦沥以很笃定的语气不容置喙地肯定道:“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他肯定会很喜欢?
  阮恬耳朵竖着,心底的坚持也因这话变得动摇起来,像猫抓似的好奇,忍不住便会猜测秦沥究竟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而且秦沥每年给他准备的礼物他都很喜欢,这次又会是什么?
  阮恬的好奇心完全被秦沥给吊得高高的。
  秦沥又真诚道:“今天忙着准备礼物,所以才没联系你,原谅我这次,好吗?”他嗓音很低,绕过舌尖携着很撩人的腔调,既苏又动听。
  阮恬顿时更动摇了,开始不自觉地找原谅秦沥的理由。嗯……秦沥都说他是为给自己准备礼物所以才没联系他,不如就……原谅秦沥这一次?
  “那不能再有下次!”阮恬妥协完,又斩钉截铁凶巴巴地强调道。
  秦沥认真道:“不会。”
  “好吧。”阮恬探出脑袋,又转过身接着坐起来。
  他随着秦沥一块离开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够坚持,使他感觉特别容易动摇,于是阮恬盯着秦沥宽阔挺拔的背影,再度添加筹码强调道:“如果礼物我不喜欢,也不原谅你。”
  秦沥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阮恬,他侧脸轮廓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格外俊朗。秦沥神秘莫测地低声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阮恬对这份礼物的好奇心顿时更强烈了。
  夜晚凉爽的风驱散白天的燥热,远处天空晚霞映亮天际,美得像盛世画卷。
  秦沥驱车前往别墅,一路沉默着,阮恬扭头望着窗外,拼命才能控制住好奇心,不向秦沥询问礼物究竟是什么。他心情既激动又期待,还夹杂着一点点小纠结,待会秦沥送他的礼物,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到底是说喜欢还是说不喜欢?
  说不喜欢的话,他是不是就还要继续生秦沥的气?
  唔……脑袋疼。
  总之都怪秦沥,他既然准备好礼物,为什么不提前送,还非要大老远地将他带过来看。
  那待会还得把礼物搬回家,多麻烦呀。
  阮恬这么一路想着,秦沥的车便已开进别墅区。这块别墅区地处黄金地段,堪称寸土寸金,并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已经被打上秦家的烙印,能住这儿的基本都是秦家人,有秦家的本家,也有其他的分支,就像一颗根基稳固,枝繁叶茂的大树,盘踞于这片宽阔的区域。
  汽车驶进别墅,停好后,阮恬刚要兴致勃勃地去收礼物,秦沥就突然将一个眼罩递给他。
  “干嘛?”阮恬不太乐意戴,他只想尽快找到礼物,心里好奇得快要爆棚了。
  秦沥简洁利落道:“戴上。”
  他语调微沉,携着很固执的执着。阮恬顷刻又怂了,还是乖乖接过眼罩戴好,双眼被蒙住,这种神秘感使他无比的激动兴奋又充满期待。
  秦沥究竟会送他什么礼物?
  这次弄得这么神秘,肯定是很隆重珍贵的礼物吧。阮恬忍不住开始幻想,说不定待会摘掉眼罩,他就会看见一地金光闪闪的珠宝,他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也很是喜爱。
  他还幻想着秦沥有没有可能送他一张亮晶晶的遍布珠宝的大床,便感觉秦沥倏地停了下来。秦沥松开始终紧牵着阮恬的手,又绕到阮恬身后,缓慢地给他摘掉眼罩。
  遮挡视线的眼罩被摘掉,阮恬顷刻紧张激动地睁开双眼,然后在发现眼前除一片辽阔的草地外,空无一物之后,他便很诡异地愣住了。
  “礼物呢?”阮恬视线迷茫地投向秦沥。
  阮恬与预料中截然相反的反应使秦沥也忽然很不安,他情绪掩饰得极好,淡然镇定地指着前方不断绵延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草地,笃定道:“这就是礼物。”
  阮恬看着前方的草地,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你送我草?还送这么多这么多的草?”他惊骇得都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送他一地草干什么,他又不是牛,不吃草的。
  秦沥不禁也有些慌:“这是猫薄荷,我专门让人移栽的。”他为栽猫薄荷,还特意腾空半边花园,将原来栽种的植被花束移走。秦沥还很肯定,当时接收他这命令的园丁,肯定背地对他产生过某些质疑。毕竟没人会将昂贵的植物移走,反倒栽些没什么欣赏价值的猫薄荷。
  阮恬却严重怀疑秦沥是故意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能吃吗?”阮恬抱着可能冤枉秦沥的念头,又追问了一句。
  秦沥摇头,他开始觉得自己说不定送错了礼物,毕竟阮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象中的激动亢奋,反而好像对他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不然你闻闻?”秦沥不抱希望地提议。
  阮恬视线怀疑地打量着秦沥,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姑且再相信秦沥一次,虽然跑去闻草地看着会特别地诡异奇怪。
  “别墅还有人吗?”阮恬走到一地的猫薄荷旁边,又转头问秦沥。
  秦沥淡道:“没有。”
  他话音刚落,阮恬便瞬间化出原形。通身覆盖着漂亮巧克力色兼白色毛发的猫咪高贵优雅地踏进一地茂盛的猫薄荷之中,蓬松的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摆动,软软的肉垫踩着叶片及泥土没发出半点声响。
  秦沥无比专注地注视着阮恬,视线随着猫咪的身影转动,漫天璀璨夺目的晚霞映照下,置身一地猫薄荷的漂亮猫咪美得彷如身披彩霞。
  而下一刹那,目睹阮恬爪子勾着猫薄荷突然将其抱个满怀的一幕,秦沥又顷刻意识到――他这礼物并没有送错。
作者有话要说:  PS:阮小恬是灵猫,像普通猫,有普通猫的一般习性,但抗压能力要比普通猫强一百倍,所以……_(:з」∠)_
  ☆、晋江独发
  阮恬迷茫地踩着猫薄荷, 毛毛被风吹得轻轻摆动,与此同时也敏锐地嗅到随风飘过来的奇异又醉人的熟悉味道。他歪着脑袋辨别了下,发现这赫然是他之前闻到的秦沥那香包的味道。
  难道秦沥那香包里装的就是猫薄荷?
  他还将这么大一片的猫薄荷全慷慨大方地送给自己?
  阮恬既匪夷所思又无比的激动亢奋,这就是那香包的味道啊,他日思夜想地惦记着,如今竟然能一次性见到这么多?而且这些还全是他的,所有的都是他的, 这地,这每株猫薄荷,每片猫薄荷的叶子都是属于他的。
  阮恬前一秒还沉浸于受到秦沥侮辱的气恼中, 这一秒就顷刻转变态度,整只喵变得无比地亢奋欣喜起来。
  他开始拔腿奔跑,风拂过毛毛的感觉好舒服,空气里飘着的味道好香好香。
  阮恬忍不住激动地将猫薄荷抱了个满怀, 跑累了,他便停下来, 也不再顾忌会弄脏毛发,舒服惬意还有些晕乎乎地躺下来,背枕着满地茂盛的猫薄荷,露出嫩嫩的软软的肚皮, 睁大漂亮的深蓝色的瞳眸,含着笑意呆滞地望着辽阔灰暗的天空。
  天空原先是灰暗的,这会黑色云层忽然散开,从纯白的棉花糖似的云层里投下一束圣洁神圣的光, 光柱里则笼罩着无数五彩缤纷漂亮的蝴蝶,翅膀色彩艳丽,美得沁人心脾。阮恬松开猫薄荷,晕乎乎地爬起来,兴奋地开始跳跃着捉蝴蝶。蝴蝶扑扇着翅膀绕着他旋转着跳舞,每扑扇一下翅膀,便会透出浅蓝色的光晕,颇有银河般绚烂震撼的美景。
  阮恬捉了许久的蝴蝶,最后实在累得动不了,便趴下来惬意愉悦地观赏蝴蝶跳舞,不时地还会伸出爪子,使蝴蝶能停留在他爪子上。
  秦沥就这么愣愣地眼瞅着阮恬疯玩了近两个小时,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并试图阻止阮恬的时候,阮恬已经彻底失控让他根本没办法追住。阮恬跳跃的速度很快很敏捷,哪怕这会失控,都还能准确无误地避开秦沥。
  秦沥没办法,只能视线时刻追踪着阮恬,起码要确保他的安全。
  阮恬玩累了趴下来的时候,秦沥连踏进猫薄荷地里,又在阮恬旁边蹲下来。
  他认真观察并审视着阮恬怪异的动作。
  阮恬仿佛没察觉到他过来,爪子还挥舞着像要抓什么,嘴则微微张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头顶,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秦沥很担忧地望着阮恬,又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默默道阮恬该不会被猫薄荷给刺激傻了吧?
  他将阮恬抱起来,温热的掌心缓缓地给阮恬顺毛,阮恬这一通疯玩,毛发摸着也有些微凉,秦沥索性解开西装扣子,将阮恬给包进衣服里,让他能贴着自己更方便取暖。阮恬还沉浸于亢奋中,稍稍挣扎了一下,察觉身边暖烘烘的,便又很快安分下来。
  “阮小恬?”秦沥揉揉阮恬脑袋,轻声地唤他。
  阮恬稍微清醒了点,仰起脑袋傻愣愣地望着秦沥,看样子似乎还没恢复如常。
  秦沥无声叹气,不禁怀疑这礼物该不该送,阮恬刚刚表现看着是挺喜欢的,可这疯玩过后的状态,却让秦沥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会不会对阮恬造成影响,还有他腹中的小宝贝。
  阮恬嘴边还咬着半截猫薄荷的叶子,秦沥给他摘掉,又捏着阮恬两边鄂部使他张开嘴,检查确定阮恬嘴里没猫薄荷,秦沥这才松手,又抬起猫咪下颌,问双眼放空的阮恬道:“没事吧?”
  阮恬仍然目无焦距,望着秦沥的视线都错位了,但还透着诡异的亢奋,看着很飘飘欲仙,半晌迷迷糊糊地摇脑袋,郑重表示他没事。
  秦沥继续揉猫咪脑袋:“今晚就睡这边吧?”
  阮恬软在秦沥怀里,晕乎乎地,听见秦沥的话,却仍能保持基本的清醒,再度望着秦沥摇头。
  “你这样怎么回家?”秦沥打量着怀里的猫咪,他原本也是要送阮恬回家的,但如今这情况,总不能让他送只猫回去吧。
  带出去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送回来的却是一只猫,他也很难向阮恬爸妈交待。
  秦沥道:“还能变成人吗?”
  阮恬固执地点头,边说边软绵绵地爬起来,又用肉垫拍拍秦沥手臂,指着地面示意秦沥放他下去。
  秦沥对阮恬的指示很质疑,谨慎地将他放下,又牢牢盯着阮恬以免出什么事。
  阮恬脚还是软的,接触到地面便顺势趴了下去。他脑袋枕着胖乎乎的前肢,认真地回忆着该怎样才能变化人形,脑袋有些不太灵光,但好歹还是想了起来。他默默地尝试变化,结果试了下,低头一看,发现没成功。
  秦沥望着阮恬的眼神顷刻更担忧了。
  阮恬不信邪,他还从没失败过呢,于是再一遍一遍地试,也不知道试了多少遍,终于让他成功化出了人形。
  阮恬顿时骄傲地看着秦沥,眼底清楚写着“看吧,我就说行”的情绪。
  秦沥还是难掩担忧,无奈又好笑地看抬着下巴流露出骄傲神色的阮恬,不忍心地提醒道:“还有耳朵和尾巴。”
  阮恬化为人形,顶着双毛茸茸的耳朵,还有条蓬松漂亮尾巴的模样极为可爱,秦沥有瞬间很恶趣味地想要阮恬就保持这样的姿态,但到底铭记着要替阮恬保密身份的话,所以还是提醒了他。
  阮恬呆萌地抬手摸了摸耳朵,尾巴亦随着他的指挥绕到身前,尾巴尖还轻轻摆动着。阮恬撅了下嘴,似乎对接二连三的失败也很不满,随即又变了一次,才把耳朵和尾巴给顺利收起来。
  秦沥看阮恬像站不稳似的摇摇晃晃,连过去扶住阮恬,阮恬感觉到秦沥这边传递过来的力量,便没有骨头似地朝他靠过去,整个人近乎全倚在秦沥怀里。秦沥扶着阮恬肩膀,索性俯身一手绕过他腿弯,轻松地将阮恬给抱了起来。阮恬很轻,抱着不需要怎么费劲。
  将软绵绵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阮恬放进后座,秦沥便进驾驶室驱车送阮恬回家。
  歇息一段路后,阮恬看着清醒多了,停好车,秦沥给他拉开车门,还能自己稳稳地走下来,但从他歪歪扭扭的动作却还是能窥见不对劲的端倪。
  秦沥给阮恬仔细地整理好衣服,然后牵着阮恬手送他上楼。阮恬如今这情况,唯有将他亲自送回家,秦沥才会稍微放心点。
  回到家,阮柏堂和胡施并没察觉阮恬的异常,还以为他是太困,便叫秦沥顺便将阮恬送进卧室。秦沥扶着阮恬上床,给他脱掉鞋又盖好被子,阮恬乖乖地任秦沥摆弄他,睁着双眼愣愣地注视秦沥,他双眼很纯澈,纤尘不染,肤色雪白,像小白兔般盯着秦沥的时候,便让秦沥心也随之变得柔软起来。
  “好好休息。”秦沥低声道。他说完仍定定望着阮恬,没转身离开,半晌忽然低头吻了吻阮恬额头,蜻蜓点水般,碰触到便迅速退开,秦沥很宠溺地道:“阮小恬,生日快乐。”
  “哦。”阮恬乖巧地答着,半晌又摸摸额头,不解地问:“你亲我干嘛?”
  “因为你很可爱。”秦沥道。
  阮恬想想,接受了秦沥这解释:“你要睡吗?”他说着便往旁边让了开,又拍拍床铺。
  这无疑是充满诱惑的提议。
  但秦沥清楚,阮恬所谓的睡觉,那就仅仅是单纯的睡觉,没掺杂丝毫别的含义。秦沥有时候也会怀疑,他将阮恬保护得这么简单没有心机,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对着这样全然信赖着他的阮恬,他根本不会忍心做某些禽兽的事。
  那晚要不是喝醉酒,他和阮恬的关系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进展。何况阮恬还怀着小宝贝,他又哪能起什么亵渎阮恬的龌龊想法。
  “不了,你睡吧。”秦沥道:“我明天还要开会,不能迟到。”
  “哦。”阮恬又望了秦沥几秒,接着收回视线,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秦沥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顺便给阮恬将门关好。
  这晚阮恬睡得很不安宁,整晚都梦见他飞奔着跑来跑去,一会长出翅膀,一会又奔跑快如闪电,还有那股浓浓的猫薄荷的味道,也始终无法驱散地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既亢奋又刺激,整只猫都疯狂得不得了。
  次日醒来,阮恬愣愣地望着墙壁还有些回不过神,脑袋晕乎乎的,还好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踩着柔软的被子爬起来,晕晕乎乎地蹦下地,然后便要恢复人形。
  结果这一尝试,阮恬却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竟然没办法变化人形了!
  阮恬顿时急了,又开始不断地接着尝试,可无论他改变姿势或者祈祷许愿,结果都没有丝毫变化。阮恬苦恼地与镜中的猫咪对视,顷刻愁得掉了好几根毛。
  难道昨晚那猫薄荷竟然还有后遗症?
  阮恬忧愁地坐着思考,这后遗症应该是暂时的吧?休息会很快就能够恢复的吧?可要是没办法恢复怎么办?他会不会不能再变化人形了?无数的让阮恬忧虑的问题蜂拥而来,阮恬将脸趴在前肢上面,悲痛地绝望着。
  又等了近半小时,其间阮恬还尝试了数遍,发现仍然变不出人形,唯有蹦回床上找到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秦沥求助。
  要以猫咪的形态操纵手机很困难,阮恬以前从来没尝试过。解锁手机指纹没用,阮恬只能斜着肉垫,艰难地勾勒着解锁图案。他尝试数遍,耐心都快用尽了,终于感天动地地顺利进入操作页面。
  之后又艰难地进入通讯录,还好以前秦沥给他存号码的时候,特意在前面加了个a,因此省去阮恬翻找通讯录的麻烦,他抬起爪子,用软软的肉垫寻找角度,接着戳开秦沥的名字。拨出电话后,阮恬便目不转睛地认真盯着屏幕,眼底充斥着满满的期待。
  铃声一遍接一遍地响着,秦沥却始终没接电话,阮恬颓然地抱着脑袋,陷入既慌乱又紧张的茫然中。
  今天周末,按以前的习惯,爸妈这会应该出去买菜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如果爸妈回来见他还没起床,肯定就会过来敲门,再说他也不能永远躲在卧室不出去了。
  阮恬抱着脑袋苦思冥想,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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