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岁儿子特别爱咬12岁女儿的大脚丫,但女儿运动量大,脚总出汗,有脚臭,我怕儿子吃进细菌真菌,怎么办?

原本艾仙嫴还在担心自己跟着老妈搬进宋伯伯家,会被当成台湾版仙度瑞拉使唤;想不到进门第一件事,居然是跟宋家三兄弟一起打麻将兼守岁!?可是那个老大宋锣翰,不知道是跟她犯冲还是八字不合,初次见面就拚命拦她胡,而且还跟她猛抬杠,两人吵架的声音连鞭炮声都给压过去了,真是有够无敌!偏偏她还得和这个可恶的家伙,在过年期间一起负责出租店的看店任务……不知道是客人太少还是天气太冷的关系,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竟然愈看愈对眼!他甚至还深情地对她说:「和我交往吧!」那、那她到底要怎么回答才好咧!?

 当仙姑遇上罗汉,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啊——」凄厉的哀嚎在宋家客厅突然响起,差点害人误会宋家在这个大伙儿认定绝佳的团圆日子,发生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悲剧。「卑鄙!又是让你截走!真该死!」艾仙嫴忿忿不平地低咒着。
  随着老妈一到宋家,前脚才踩进人家家门,马上被等三缺一等得不耐烦的男人们给逮到「贴角」;因为老妈不会打麻将,宋伯伯则是被老妈规定不能打麻将,所以只好由她代母出征,准备代表女方给男方一个下马威。
  料不到技不如人,几圈下来,艾仙嫴老是被坐在左手边的上家拦胡,直教她心火上升,忍不住藉着低声咒骂来泄愤。
  就算他长得挺帅又怎么样?半点都不懂得礼让女士,风度零蛋!呿!
  「是你技不如人,怎能怪我卑鄙?」坐在她左手边的男人挑高眉毛,嘴角咬着一根牙签,吊儿郎当地推动眼前桌面上的小方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女人讲话那~~么粗鲁,当心嫁不出去!」
  咻——咚!一箭穿心!而且还是「近距离」射击,一箭毙命!
  「我嫁不嫁人关你屁事!」艾仙嫴再也顾不了维持那不能拿来当饭吃的淑女气质,小脸胀得火红地尖锐反击。「宋锣翰,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没错,宋锣翰,她老妈「老情夫」宋希墑先生的长子,嘴巴臭得像刚由垃圾堆里捞出来的臭馊水,惨不忍睹!
  「呵呵~~」宋希墑站在艾仙嫴身后,笑呵呵地完全赞同。「仙嫴说的对,我也觉得锣翰的口才不好,难怪会被女朋友给甩了。」哪像他啊,老当益壮,终将美美的姚美女拐到手。
  宋锣翰堆叠小方块的双手顿了下,狼狈地狠瞪父亲一眼,引得艾仙嫴小人得志地直发笑;其他人可没敢笑得那么明目张胆,个个低着头闷声笑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曾稍停。
  「原来是让女朋友给甩了,难怪火气那么大。」艾仙嫴忍不住噱笑道。
  宋锣翰懒得搭理她,丢出一个小方块。「白皮。」
  「打得好。」艾仙嫴可乐了,乐得在口头上占点小优势。「这张白皮打得好,被女朋友甩了,难怪脸色发白嘛,真是『相得益彰』!」然后丢出一支废牌,红中。
  「碰!」宋锣翰回头碰她一对红中,挑眉咧嘴笑道:「很抱歉,不巧小生正好是当『红』炸子鸡,不怕交不到新的女朋友。」
  「不过碰个红中对,你也能『转』得这么夸张?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睐了他一眼,艾仙嫴有丝懊恼。
  本来嘛!只要手上有两支红中对,不管是谁,都可以碰红中的啊!这就是方城之战的基本规则。
  「专心打你的牌吧!省得被人拦胡还没修养地骂人卑鄙。」宋锣翰没好气地说了句,藉机堵住她的嘴。
  其实也难怪她呕,一个晚上被他拦胡至今,少说也有五次,整晚的牌势被他的拦截搞得七零八落,难怪她会像刺蝟一样乱刺人!
  「你……」艾仙嫴气昏了,差点没翻桌。「你才大我几岁?少倚老卖老、拐着弯损人。」所以她最讨厌男生了!
  「不多,不过大你四岁而已。」宋锣翰挑起眉,陡地咧开嘴笑,唯恐世界不乱地加油添醋。「在场还有两位比我老的先生小姐,我怎敢『倚老卖老』?」
  哇咧!眼尖地发现姚美如和宋希墑两人的嘴角皆往下掉,艾仙嫴好想哭喔!
  「这是我跟你的恩怨,不要拖没打牌的人下水!」她恼了,牌连看都没看就乱打。「四条!」
  「碰!」宋锣翰可乐了,他正好有很多对子不晓得该怎么拆好,正巧她卯起来乱打,他就捡个便宜,随便乱给她碰。「这么生都敢打?难怪被人拦胡。」
  咻——没有「咚」,因为那支箭直接穿刺过她的心脏,无情地凌空飞走了。
  「你管我打什么牌?你碰你的吧你!六饼!」
  「来来来,哥哥再碰一对……就叫你别乱打,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给你碰还那么多废话?六饼还碰!那是留给人吃的你懂不懂!?」
  「懂,怎么不懂?乖喔,当心我『碰阿财胡阿财』,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哟!」
  「你可下可以闭嘴?没见过像你这么大嘴巴的男人!」
  「男人嘴大吃四方,你还小,不会懂的啦!」
  只见「仙姑」和「罗汉」,一个丢牌,另一个就碰,其他两家根本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还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斗嘴,二男宋锣志和三男宋锣升苦着脸,却没敢插入他们的战争之中,哀怨地直瞟着在场的两位长辈。
  姚美女额角冒汗、美眸微眯,嘴角挂着一派优雅的上扬弧度,轻轻甩手肘撞了撞宋希墑的手臂,示意他「主持公道」。
  宋希墑才发了个音,正吵得不亦乐乎的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同时转头卯起来瞪他,瞪得他话全往肚里缩,一张脸像抹了苦茶油般,传出阵阵苦味。
  「那个……『岁』就

让你们年轻人去『守』,我和你们阿姨去休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再顾不得身为长辈的尊严,拉着姚美如脚底抹油——溜!
  结果这一战,由「喜气洋洋」的除夕夜战到隔天的大年初一,到凌晨五点时分,一桌子人几乎全挂了,连互相道句「恭喜」或「新年快乐」的力气都没有,草草地将麻将丢弃在桌上,各自回到房间补眠。
  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艾仙嫴全身慵懒地由床上爬坐起来,一时还不适应自己的新房间,瞪着天花板有丝怔忡。
  对喔,她现在是「寄人篱下」,怎好意思给人家睡得这么晚咧?
  正觉得肚子有点饿,起床准备到厨房找东西吃,结果门这么一拉,咚咚咚……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开门,三个大男人临时煞不住脚,全在她房门口叠成一团。
  「该死的女人!」宋锣翰边以不雅的姿势往前跌,边用咆哮的音量吼道。「你哪时候不开门,偏找这个……啊~~」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往我的房间冲过来?」艾仙嫴眼尖,早跳到一边以臂环胸,微眯起眼瞪着那堆「人肉沙包」。「请问三位先生,谁可以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宋锣升被压在最下面,无辜地摇着手上的纸张,跟举白旗投降没两样;这可怪不得他,同时被两个高头大马的哥哥压在最底层,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喂!」眼睁睁地看着艾仙嫴抽走小弟手上的纸,被压在中间的宋锣翰抢夺不及,伸直的臂嘲讽似地顿在半空中。「该死的宋锣志,你不会快点滚呐!?」
  「好嘛~~」宋锣志委屈地应了声,乖乖地踩着他的屁股起身站到一边。
  艾仙嫴可没空搭理他们兄弟的「阋墙」,将纸条上的字看个清楚,每看一句,她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儿子们和亲爱的仙嫴:
  正值喜庆的新春假期,我们决定到各地去散心,顺便度过属于我们的第一个蜜月,所以家里就麻烦你们照顾了,千万别让我们家被坏人扛走。
  PS:出租店里的生意就让你们几个轮着照顾,为了服务我们的顾客,春节本店照常营业。
  艾仙嫴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张恍若会咬人的留言,感觉心脏一阵凝窒;那些留言已经够令人憎恨的了,没想到她那天真到不行的老妈,竟然还在署名处留下一个红艳艳的唇印,差点没让她丢脸丢到太平洋!
  老天!她以为宋家的儿子都还小得在喝奶吗?他们都成年了,她居然还来这一套!?
  「给我啦!」宋锣翰好不容易挣脱窘境,头一件事便是抢过艾仙嫴手上的纸条。「什么嘛!那两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艾仙嫴可不爽自己的老妈被扯进去。
  「你干么把我妈扯进去?」老妈的个性她最清楚,可受不了归受不了,她却无法容许有人对母亲不敬,即使是背后说坏话都下行!
  宋锣翰顿了下,忍不住翻了记白眼。「拜托!他们两个是一起行动的欵,过分当然两个人都有份!」
  开什么玩笑?从来家里的活动都是她一人提议,老妈附议,她哪有那个脑子会建议宋伯伯去度蜜月?「我妈那个人最没主见了,八成是宋伯伯将她拐走!」
  「欵?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宋锣翰也是站在宋家的大家长那边,自然听不得她将罪过全推给自家老爸。「想我老爸『守身如玉』将近二十年,要不是姚阿姨挑动他『一湖死水』,他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
  「国文程度差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什么『一湖死水』还『伤风败俗』?我妈只是想要有个伴而已!」连这么简单的句子都表达得不轮转,真不晓得他怎能活到这么大?
  死不肯承认国文是他最烂的科目之一,宋锣翰窘极反怒,大声辩驳。「我也是这个意思啊!」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宋锣志和宋锣升四眼一翻,直想当场晕死过去算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犯冲还是八字不合,怎一见面就吵吵吵?吵得连鞭炮声都压得过,实在是有够无敌!
  宋锣志头痛地抚着额。「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好不好?」睡眠不足已让他头疼,结果这两个人还在这边火上浇油,令他的头痛有坩无减。「问题是,他们这一去不晓得去多久,而且店里的工读生也回家过年了,店里的生意谁去顾?」
  艾仙嫴惊恐地瞪大双眼,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摇头摆手。「别叫我,我很忙、很忙,还得找工作……」
  「找工作?」宋锣翰的眼眯了起来,嘴角扬起算计的弧度。「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无业游民喽?」
  艾仙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那、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宋锣翰和弟弟们传递着奸笑的眼神,看来他们找到一只绝佳的代罪羔羊。「那么你工作也别找了,出租店的生意就让你打点。」
  「我才不要!」她想尖叫!「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什么人,才不要碰任何跟钱有关的敏感工作!」谁晓得这些臭男人在打什么烂主意,她才不上当呢!
  「你是对自己的操守没信心?」宋锣翰隐约猜到她的想法,故意用话刺激她。
  「乱讲!」果然,有人的心思硬是被拿捏得入木三分,连反应都抓得神准。「我这个人最诚实了,才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下流事!」
  「既然如此,我们都不担心了,你还担心什么?」宋锣翰扭了扭腰,转动因整夜没睡而产生微锈的腰骨。「我们可都是有工作要做的,全家最闲的人就是你,当然得接下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他自以为是地做了决定。
  「为什么!?」她的声音稍嫌凄厉了点、哀怨了点,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善意支援。「你们不是也都还有好几天休假?要我顾店可以,但为求公平起见,你们每个人都得轮班!」这可是公定的假期欵,任谁都赖下掉!
  「我抗议!」原以为先反对的会是老跟她不对盘的宋锣翰,想不到出声的竟是老二宋锣志。「休假归休假,我可没时间闲着;我那编号三、四十个女朋友,个个等着我去给她们『秀秀』,我怎能弃她们于不顾?」他有充分的理由逃避「刑责」。
  「三、三四十……」艾仙嫴的声音拔得尖高,最后却以气虚结尾。
  上帝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她艾仙嫴成长至今二十有三,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没想到宋锣志才大她一岁,人家就有那~~么多的女朋友!三、四十个钦,多令人嫉妒啊!
  「仙嫴,你不会狠心地让我落到像大哥一样凄惨的下场吧?」不知是不是蓄意,他状似不经意地踩了下宋锣翰的痛脚,用那极无辜的眼神瞅着艾仙嫴。「大哥被一个女人甩了就算了,我可是三、四十个欵,一次被三、四十个女人同时甩掉,我一定会伤心死了!」说到伤

心处,他忘形地握住艾仙嫴的手,一副大情圣的模样。
  「呃……」要死了!她艾仙瘴从小到大,头一回让一个男生握住小手,害她一时心头小鹿乱撞,差点没跑出胸口。「这……」奇怪了,她脸红个什么劲儿?
  「喂!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花花浪子!」宋锣翰一股怨气没地方发,正好发泄在那不长眼的二弟身上。「她可是差点变成你妹妹的女人,你这么牵着她做什么?」他拎起宋锣志的领子,恶狠狠地扔到墙角。
  「呼~~」老实说,艾仙嫴此刻是感谢宋锣翰的,因为他解救她于心脏麻痹的瞬间。「既然锣志有『要事』待办,那么,锣升总可以参加轮班了吧?」她可没忘了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不行欵,我要准备研究所考试。」宋锣升是个大四的学生,除了繁重的课业之外,平时还兼家教,「据说」是个大忙人。「年假归年假,图书馆可没休息。」所以他的理由比二哥还充分,断无被退回的理由。

  「啊?」艾仙嫴可儍眼了,想不到这家子的人都这么忙。「那你咧?长男先生?」
  宋锣翰挑起浓眉,眼底有股不容错辨的谴责。「你真是个怪女人。」
  「你干么又损人了?我可没惹你!」说不到两句,这两个人的火气又明显上升了。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在他的观念里,住在一起就成了一家人,虽然她才刚加入,可往后还有一大段时日得同住一屋,说不定还得住到她嫁人为止,所以他自然将她归类为自家人。「你就可以叫锣志、锣升的名字,为什么我就是『长男先生』?」
  艾仙嫴没料到他会如此小肠小肚,计较这种无聊到不行的称谓问题,一颗脑子还转不过来,便听到宋锣志和宋锣升忍不住抱着肚子发笑。
  「哎哟~~老哥,你别那么搞笑行下行?」连开玩笑都不行,宋锣升真是受不了他少根筋的大哥。
  宋锣志算是有点道德,没像宋锣升笑得那般夸张,不过也是闷着笑,笑得脸都有点变形了。「谁教你打一开始就跟仙嫴『怕拍感情』,老跟她抬杠个没完,难怪仙嫴看你不顺眼……」
  心事被一语道破,艾仙嫴感觉自己脸在冒烟,怎么都不敢看向宋锣翰。哎~~这么说来,她的肚肠可比宋锣翰大条不到哪里去,骨子里跟他一样爱计较!
  「我哪有跟她『怕拍感情』?」宋锣翰的眉蹙了起来,大大地不赞同弟弟们的说法。「我是担心她怕生,故意跟她闹着玩的!」他的颧骨泛红,迅速往两颊蔓延。「欵,你这女人,不会当真以为我跟你过不去吧?」气死人了!他怎受得了如此被误解?
  「那个、我……」这下子艾仙瘴可尴尬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是「体贴」她初来乍到的不适应,而不是故意跟她八字犯冲!「可是你、你昨天为什么老是拦我的胡?」
  「打牌本来就是这样啊!」宋锣翰像看恐龙一样看她。「没有人嫌钱多的是吧?现在经济那么不景气,不多攒点钱放口袋怎么会有安全感?我赚钱可是很辛苦的钦!」他从事的工作是股票分析师,每个开盘日都得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盘面看,所以一毛钱都不可以放过!
  宋锣升无力地扶住二哥的肩头。「拜托~~」他得找个支柱来撑着他的身子,不然恐怕会无力得昏厥。「又开始了,他的铁公鸡理论。」
  「那可不。」宋锣志心有同感,委屈地双眼一泡泪。「就是因为大哥的一毛不拔,害我每回约会都穷酸得紧……」他美发师的工作可没大哥赚得多,经常得跟大哥「周转」兼「挡鎯」。
  「你穷酸关我屁事!?」说到这个,宋锣翰又有一篇大道理。「人家是一个人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你咧?还开花店呢!难怪你会没钱,活该死好啦!」
  「喂!」艾仙嫴用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大过年的,别说那个字。」
  咦?他说了什么吗?没有啊,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字眼,还是不能在过年的时候说的啊!「哪个字?」
  「就说了别说那个字,我哪会那么蠢,自己去犯那个忌讳?」艾仙嫴垂下头颅,对他的迟钝感到心死。
  「那就是没有喽!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她果然是个怪女人!

才是最爱计较的那个人!「啊明明就不能说那个字嘛,你这个人……简直有理说不清!」
  「欵?你这女人怎么搞的?」她不善的口气也惹恼了他,才刚歇下的火气又上扬了。「我都说别计较了,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够了够了。」宋锣志忙出声缓和紧绷的气氛。「你们再吵下去,永远吵不出个结果;既然看店的责任落在你们两个身上,我们两个没事的人要走了。」说完拉着宋锣升就准备走人。
  「等等等等!」一把揪住二弟的领子,宋锣翰有个盲点没搞清楚。「什么时候看店又关我的事了?」
  「仙嫴应该不会操作店里的电脑吧?」宋锣志见艾仙嫴点了头,才接下去将话说完。「总该有个人教会她,这个责任自然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他也有很多事要做啊,最重要的是休息,他要好好休息!
  宋锣志和宋锣升不怀好意地互看一眼,两人泛起一模一样、皮笑肉不笑且颇为吊诡的冶笑脸——
  「因为只有你一个人没事做,而且刚被女人甩了,闲得很!」

 无聊地趴在柜台桌面上,艾仙嫴几乎处在半睡眠状态。
  自从被分配到这家店来上班之后,她有个深刻的体认——生意人不好做。
  算算她的年假,才休了除夕和大年初一,初二和初三都是不到十点就被挖出暖呼呼的棉被,让她在寒冷的天气里冻得发抖,不得不多穿两双袜子来御寒;想不到面对的是清冷的店面、「了无生趣」的无聊,害她好后悔答应接下看店的工作,真的是后悔死了!
  「啪!」陡地一片光碟连盒凌空而降,正好打中她的脑门,令她惊跳了下,忙揉揉自己被光碟片偷袭的疼痛处。
  「你在那边无病呻吟干么?」宋锣翰抱着一堆从除夕前就归还、来不及整理的光碟片,一股脑地全堆到柜台上。「别这么没精神,你可是店里的门面,让客人看到不太好。」人家还以为他们专雇负责睡觉的两光店员呢,真是!
  「哪有客人呐?」埋怨地瞪他一眼,她不得不请他面对现实。「难得一个假期,大家都嘛去度假或回家团圆了,哪还有人来租片子?」所以选这时间来开店,绝对是全世界最蠢的决定!
  「嘿,话可不能这么说!」拉了张椅子坐下,他大大方方地将长腿跨上柜台。「我们是服务业嘛,只要客人有需要我们就服务,所以即使客人不多,还是得照常营业!」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死……呃,爱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吐吐舌,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搁上桌的大脚丫。「喂,你很过分喏!」
  「哪里过分?」拿起厚厚的四季报,那是整个年度的股票分析表,几乎每个玩过股票的散户大户都看过,何况是他这个分析师。「我看书也碍到你啦?」
  「不是!」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神经呐?她火大地用「发指」的眼狠瞪他的大脚丫。「我不能趴在桌上,你就可以大刺刺地把脚跨上来?」还不承认自己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是你自己说的啊,没人嘛!」他反射性地拿她才说过的话回堵。「你不觉得这样很舒服吗?」
  「舒服个屁!」艾仙嫴快气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脚很臭啊?这大冬天的,不会有太多蚊子不识相地飞出来吹冷风,不需要拿你的臭脚丫来当蚊香!」
  其实她这么说是太言过其实了,因为再怎么臭的脚,隔着厚厚的球鞋,实在很难「准确」地闻到那股异味,可是她就是打从心底觉得臭嘛!谁教她在那无线电总机的工作经历太多,教她心里不觉得臭都不可能!
  「臭?」他稍稍将四季报放下,性感的嘴角微撇。「你的鼻子有问题吗?这样叫臭?信不信我把鞋子脱下来,味道会比现在重一百倍!?」大部分男人都有脚臭的困扰,他又不是自愿拥有这种异味,何况他觉得自己的脚臭,已经比「市面上」的其他男人好上许多了,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是你需要确认看看?」
  「不!」不需要考虑,她的回答是绝对而坚定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咸鱼的味道,你还是留着自我品尝吧!」
  不知怎的,她的说法,令宋锣翰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极其吊诡且恶心的画面——一双冒着臭咸鱼味的大脚丫,整齐地被排放在光可监人的白色瓷盘上,餐盘旁还摆着银制的刀叉,前方还有两只精巧可爱的调味罐,感觉……好想吐啊……
  单看他的表情,都不难确定他的想像力还不错,艾仙嫴好笑地调侃道:「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明矾粉真的可以改善脚臭,理论上会变得可口许多喔!」
  「你……」宋锣翰深吸口气,全身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真是够了,你这个不可救药的怪女人!」
  「叮咚!」店门开启了,显然有客人上门,而且还是跟宋锣翰颇为熟识的客人。
  「咦?锣翰,你们请新店员啦?」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见到艾仙嫴便问。「女孩子欵,怎么,宋老头开窍啦?」
  这家出租店一直都是宋希墑自己在招呼,几个儿子偶尔也会被抓来轮班,因此清一色全是男性,他还是头一回在这里看到女店员。
  「她……算了,随你怎么想。」搔搔头,宋锣翰很难向他解释艾仙嫴的特殊身分。「干么,你今天又来借A片啦?」
  通常每个客人都会有固定的品味,而常来借那种片子的顾客更是不多,眼前这位「邓图梓先生」便是一例,绝对令人印象深刻。
  「那个、麻烦说『剧情片』行不行?」邓图梓瞧见艾仙嫴的眼眯了起来,顿时显得有丝赧然,招了招手要宋锣翰过来。
  宋锣翰先是愣了下,才讪讪地放下双腿,懒懒散散地走向男子。「干么啦?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喂,你就不能在女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吗?」邓图梓不安地越过他的肩,看了眼无所事事的艾仙嫴,脸上竟浮起淡淡的红晕。「多亏我们还是国中同学,这点默契都没有!」
  宋锣翰的眉心拧了起来,狐疑地瞪了眼邓图梓,再回头看看艾仙嫴;突然间,他好像有点懂邓图梓的意思了。
  「嘿,邓子,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知怎的,偷偷指向她的手指有点抖,仿佛不敢相信有人会煞到那个怪女人,何况这家伙还是他的国中同学!?
  邓图梓的眼微微瞠大,不知在确认什么似地再看一眼艾仙嫴。「你不觉得……她看起来还不错吗?」
  「不错?」霍地发现邓图梓一直拿在手上,还不及归还的限制级光碟,他总觉得这个国中同学的动机有点可疑。「老实说,我不晓得『不错』这种虚幻的东西,可以用眼睛看得出来。」
  「拜托!」邓图梓实在受不了他的直线思考。「这种叫做感觉你懂不懂?」
  坦白讲,宋锣翰实在不太懂他那似是而非的论调,但他还是点了下头。「这么说吧!你到底觉得她哪里不错?」这样总该有个较明确的答案了吧?
  「她……」邓图梓突然变得有点兴奋,更加挨近宋锣翰身侧。「你看看她,娇娇的、小小的、甜甜的,看起来好像很好『吞』的样子。」
  说不上来为了什么,一股莫名的愤怒在宋锣翰胸口迅速高涨,让一向不主张暴力的宋锣翰霎时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咳!」清掉喉咙里的气闷,他用力握紧身侧的拳头。「我劝你,最好打消动她的念头。」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女人,放弃实在有点可惜欵!「难不成你也看上她了?」
  「看你的大头鬼!」他的语气变得凶恶,连表情也狰狞起来。「我老爸和她老妈谈恋爱,说不定哪天她就变成我妹妹,这样你懂了吧!?」
  咦?这样也说得通吗?邓图梓看在从来没见过宋锣翰如此狰狞的脸部表情面子上,极不情愿地点头。
  「好,既然她有可能变成你妹妹,那我以成为你妹婿的前提追她怎么样?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到底,他就是舍不得艾仙嫴那甜美的娇俏模样,直想将她追上手,好好地给她「秀秀」。
  「你……」该死!这样他想拒绝都不好意思了!「谁晓得你说话算不算话?」依他老爱看那种片子的前科,宋锣翰实在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有多少诚意。
  「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朋友?」邓图梓很不爽地捶了下他的肩。「我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女孩,想认真跟她交往,你干么老是阻挡?」
  「那,也得问她同不同意。」这种事又不

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也没资格为仙嫴决定什么,总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你说的喔!」邓图梓挑起眉,拍了下他的肩往柜台走。「嗨,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有这个荣幸请问你的名字吗?」他扬起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直对艾仙嫴放电。
  现在是什么情况?艾仙嫴不是很感兴趣地睨了宋锣翰一眼,潜意识认为这个男人突兀的举动,绝对是宋锣翰故意整她。
  「还片子就还片子,问那么多干么?」或许是既定概念的认定,她把邓图梓当成是宋锣翰派来的奸细,所以艾仙嫴根本懒得用正眼瞧他,只用眼尾淡淡地看他一眼。
  哇噻!这女人看不出来这么有个性欵!表面上看起来乖乖的、很好骗的样子,骨子里却有那么点叛逆的诱人

因子,交一个这样的女朋友,感觉好像交了两个,那岂不是赚翻了?邓图梓暗爽在心头,表情有丝陶陶然。
  宋锣翰见她的反应冷淡,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或许邓子正好不是她欣赏的那个类型,真是谢天谢地。
  「别这样嘛,我们以后还多的是机会见面,先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啊!」咧开笑脸,邓图梓不肯轻言放弃。「我叫邓图梓,你呢?」
  登徒子?睐了眼他放在柜台上的光碟,她倏地轻声笑了。好好笑,爱看A片的登徒子,真是名副其实。
  转个身像换张脸,她的反应很冷淡。「要找片子请自便,我就不打扰了。」然后她将之前宋锣翰搬到柜台上的光碟全搬到柜台下方的地面上整理,理都不理邓图梓一下。
  其实柜台台面够大也够宽阔,她并不是非得委屈自己蹲在地上做这些工作,这只是她的「隐身逃匿术」,纯粹为了闪躲登徒子的追求行动。
  「小姐?小姐!?别这么狠嘛,好歹理我一下啊……」邓图梓敲着台面,妄想将她呼唤出来,可惜艾仙嫴就是不理他,让他敲得手都疼了。「哈罗?」
  邓图梓在久等不到佳人回应之后,颓靡的他也没了租新片的心情,垂头丧气地越过宋锣翰走出店门;寒冷的冬风在开门的瞬间迎面而来,和他极度失落的心情,相互辉映得「天衣无缝」。
  宋锣翰在原地怔愣了下,说不上来心头漾起的淡淡喜悦是怎么回事,慢条斯理地踱进柜台。
  「干么这么无情?瞧邓子多伤心呐!」他蹲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查看那堆片子里有没有脏污,逐一检查过每一张片子。完整干净的,就放在一旁堆高起来;脏污的,便用清洁保养剂喷一喷,然后用拭净布将它擦干净。「他是我国中同学,我头一回见他这么沮丧。」
  艾仙嫴微抬了下头,冷冷的眼扫过他的眸。「是喔?我倒觉得你比我还无情。」
  「嗯?」宋锣翰翻看光碟的手顿了下,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怎么说?」
  「与其说你是为他抱不平,倒不如说是看好戏的心态居多吧?」哪有人见同学受了委屈,还像他这般高兴的?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眼嘛!「笑得像个白痴似的,太明显了。」
  他?笑得跟白痴似的?有吗?他有笑吗?
  不相信地摸摸自己的嘴角,宋锣翰愕然发觉自己的嘴角竟然真的呈上扬弧度,顿时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咳!」轻咳一声,他试图掩藏自己的好心情。「其实邓子人还不错,除了嗜好『特殊』了点,换女朋友的速度快了点,脸皮也比一般人厚了点之外,他这个人真的不错。」这实在跟他刚才对邓子说的话南辕北辙,但他就是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别再傻呼呼地失态。
  艾仙瘴泛起一抹浅笑。「你这是在褒他,还是贬他?」
  「呃……」老实说,他不想褒他也不想贬他。「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嘛,不如考虑给他一个机会?」或许邓子可以将她调教得较有女人味一点,别老是这么怪也不错啊!
  「你这个人烦不烦?」懊恼地蹙起眉,她发现话不投机。「我交不交男朋友,根本不干你的事,你别管那么

……啊!」起身想离开昏暗的柜台下方,不料这一动,久蹲已呈麻木的小腿软麻了下,令她失衡地踉跄了下。
  不假思索地,宋锣翰伸手稳住她即将跌倒的身躯,却又让她不稳的重量所牵引,导致两人皆狼狈地跌坐在柜台后方的地板上,将刚整理好的光碟跌撞得散乱一地。
  「噢……糟糕。」看到一些光碟盒甚至让他们压坏了,艾仙嫴懊恼地呻吟了声。「你不觉得我们有点多此一举吗?」
  边忙着稳定刚因经过「震撼教育」而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跳边问:「嗯?什么?」或许他永远搞不懂她的想法,他想。
  「光碟啊。」指了指满地杂乱,她却不很想离开他过于温暖的怀抱。「好不容易才快整理完了,没想到这一跤,全跌乱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没话找话讲。
  一定是天气惹的祸,她冷得直发抖呢!
  不过,她从来不晓得男人也可以这么好闻;清爽的肥皂味衬着他暖热的体温,让不曾与男人过于亲近的她感到心悸。
  如果她的父亲曾经给她一个拥抱,那么,或许也该是同他一般温暖的感觉……
  他哑声失笑,发觉她讲话的方式很「艺术」。「多此一举?用得真好……」

 偎在他令人感到安全的怀里,她抬起头看他唇边扬起的讪笑,不经意发现他下颚刚发芽的短髭,心念一动,她伸手感受那令人些微扎疼的触感——
  「嗯!」宋锣翰闷哼了声,急于闪躲她的碰触。「别……我、别碰我下巴!」
  艾仙嫴有种受伤的错觉,她收回不安分的指,不着痕迹地稍稍退离他的怀抱。「对不起,我……胡子,那、我……我只是……」语无伦次。
  她的退缩令他感到些微寒意,不经大脑思考,他不安地拉住她准备逃离的手臂。「仙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的下巴……呃,怎么说呢?」他顿住,眼神有些飘忽,颧骨竟泛起类似害羞的红晕。
  「下巴?」怎么了吗?很饱满、性感的弧度啊,有什么下对劲……天!她竟然觉得他的下巴很性感?惨了,她一定是无聊到犯儍了。
  「钦。」误会她的若有所思,他的脸越来越红,然后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的下巴……那个,很敏感……」哎,他说不下去了。
  「敏感?」她像只鹦鹉,不断重复他的话尾,仿佛可以藉此让自己的脑袋回复清醒时的状态;那两个音律让她的眼由茫然开始慢慢瞠大,一直到焦距回到正常位置,透着一股清楚的惊讶。「你是说,摸你的下巴会、让你……很……」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结巴。
  懊恼地翻翻白眼,他大爆不曾对任何人提及的内幕。「很兴奋,非常非常兴奋。」
  「噗~~」她突然很没气质地喷笑出声——虽然她之前的表现也不见得比现在有气质到哪里去,可是和这个刺耳的笑声比较起来,之前的那些对骂啦、诅咒啦,全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小case!
  「喂喂喂,你好歹给我留点里子行不行?」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了,因为她严重伤害他脆弱且敏感的小小心灵,所以这绝对是「里子问题」。「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它就是这样了。」未了,轻浅的叹息让艾仙嫴笑得更加灿烂了。
  「对~~对不起……」哎哟,她没想到有人的敏感点会在下巴这个极为明显的地方,该说是上帝的恶作剧吗?噢!实在太残忍了!
  她的歉意却让他更形沮丧。「你的对不起是不是太过嘲讽了点?」边笑边道歉?令人感动得想哭。
  她忍住笑,嘴角微微抽搐,双眸因而憋出些微红晕。「我……为我的失态向你郑重道歉……噗~~」
  面对她再次失控地抱着肚子大笑,宋锣翰连纠正她礼仪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尽管笑好了,反正被取笑也不会少一块肉,你高兴就好。」
  愕然地听进他每一句包含宠溺的话语,她慢慢地敛去笑意,发觉自己的手还揪着他的领口,她带点慌乱地松开小手,警觉自己似乎不该与他如此亲密……
  「仙嫴。」他唤道。
  除了自己的心跳,她还听见他的心跳;是不是错觉?怎么他的心跳跟自己一样,跳得七零八落,且有过度「亢奋」的嫌疑。「嗯?」
  「别理邓子了,和我交往吧!」
  艾仙嫴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她忘了自己是光碟出租店的店员,也忘了现在身处店面柜台的后方,她只感觉得到他俊朗的容颜和唇边的浅笑,还有自己失律得不可救药的「心跳飞车」。
  「你……你是不是、头壳坏去了?」不然怎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
  「我很正常。」怕她不相信似的,他以额抵住她的额,两个人的头脸形成一个倒V型。「我只是想跟你谈恋爱。」然后以挖掘她的「怪」为己任。
  「不……」她感到一阵虚软。「你一定是受不了失恋的刺激,才会随便……」
  「我一点都不随便。」不想让她误会自己的动机,他出言否定她的自以为是。「失恋就失恋,没有女朋友又不会死;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如此而已。」
  「可是……」可是他和她,一直不对盘啊!
  「你不觉得像我们这样吵吵闹闹,也是一种另类的乐趣?」恍若看穿她的心思,他有一套独门的破解方式。
  另类的乐趣?亏他想得出来!
  「还是你不喜欢我?」或许这个拒绝可以让人信服一些些。
  「不!」惊觉自己回答得太直率,她无可避免地红了脸

颊。「呃,我的意思是……你不怕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变成兄妹……」
  那种事情就是这样,两个不切实际得令人憎恨的长辈谈起恋爱,完全沉溺在他们的成人世界,丢弃子女们的想法于不顾,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又突然想要完成那个正名的仪式,即使目前那张纸令他们感到多余?
  「不怕。」儍女孩,到时候再誓死反对就好。「你觉得那两个老家伙会想这么多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什么老家伙?他们是你爸和我妈!」虽然他们天真得令人恼恨,也不该用这般不敬的称谓来取代。
  「所以我们亲上加亲不挺好的吗?」用鼻尖轻触她的鼻尖,传递着他的企图。
  艾仙嫴垂下眼睑,轻咬下唇,说不出的羞意在她颊侧漾开。万一被其他家庭成员知道了怎么办?她的心好慌,挣扎在点不点头之间。
  「好吗?」他再贴近一寸,温热的唇触碰她粉嫩的脸颊。
  他的气息太舒服,他的态度太温柔,令她好想抛去理智,好好地放纵一回……
  就在逸出情不自禁的允诺时,他轻缓地印上她的唇,烙下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初吻——

  神秘的恋情,总是比一般正规且光明正大的恋爱来得刺激——这是在艾仙嫴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宋锣翰在抗议无效接受后,不得不为自己悲惨处境所做的心理辅导。
  可能因为仙嫴是女孩子,对这种感情的事较处理不来……也不能这么说,该说是脸皮较薄吧?反正她就是坚持不可以公开他们决定交往的事,尤其在家人面前。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让他沦为「地下情夫」——直到此时,他才深切明了,为什么电视上演的情妇,每一个都面带苦瓜;因为「禁忌的爱恋」不能同任何人分享,每天过着如此「妾身不明」的日子,难怪怎么都笑不出来。
  难道,难道他也要和那些情妇一样,天天祈祷着有被扶正的一天,好拨开云雾见月明?
  「好好的叹什么气?」午后的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苹果香,由于元宵恰巧碰上周末,所以艾仙嫴决定烤个苹果派来当下午茶的点心;在等待的同时,宋锣升翻动手上厚重的原文书,头连抬都不曾抬一下。「你更年期到了吗?」
  「我不晓得你对更年期也有研究。」宋锣翰嘲讽了句。
  宋锣升念的是财经,跟医学扯不上半点关系,就算小弟是他们家最博学多闻的又怎么样?他不信小弟连这也懂。
  宋锣升总算抬头看他一眼。「这是常识好不好?」随便上网一抓就是一大把,根本不需要太过特殊的医学管道。「别说你不知道男人也有更年期。」
  「苹果派好喽~~」厨房里传出轻嫩的声音,艾仙嫴将刚烤好的苹果派从烤箱里拿了出来,没设定对象地对客厅喊道:「你们谁来帮我拿一下?」
  「我……」宋锣翰下意识想起身,却被宋锣升压住肩膀,硬是按回原来的位置。
  「有事小弟服其劳,大哥就不用多此一举地折腾了。」撂下话,宋锣升飞也似地冲进厨房,留下宋锣翰愣愣地思索着他的语意。
  折腾?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老了吗?他也不过大那小子五岁而已,难道现代的代沟已经演变成五岁一个阶次?真搞不懂那小子在想什么!
  扬着犹带稚气的笑,宋锣升一脚睬进厨房。「仙嫴,我来帮你。」
  「好啊!那个铁盘有点重,你小心一点拿哟!」她忙着弯身找盘子、叉子,边忙边问道:「锣志还没回来吗?」
  说来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她来到宋家也半个月了,那两个为老不尊的父母竟然从大年初一一出门,玩耍到现在还没回来,实在未免放心过了头。
  为了不让宋家三兄弟想起母亲的「夺父之恨」,艾仙嫴义无反顾地担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不过她可没笨到将所有事全揽上身;虽然经过一场争辩和讨价还价,她仍如愿地将生活琐事平均分给宋家的每一份子,包括她,四个人各有自己所属的势力范围。
  厨房,是她的天下。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母亲的天真烂漫,为了不让自己面临饿死的危机意识,令她从小就练就对厨房里的大小事能够独当一面的功夫。
  客厅是公共区域,三兄弟每人负责两天,星期天再一起大扫除;而房间则各自负责,谁都没吃亏。
  「对啊,今天不知道又跟哪位美眉出去疯了吧?」套上隔热手套,宋锣升拉开烤箱,小心地让香喷喷的苹果派脱离热烫的炼火地狱。「哇,好香哦~~」
  「苹果派可是我最拿手的呢!」她笑道,因为她自己也好喜欢苹果派那种香郁又不太甜腻的感觉,所以经常烤来吃,久而久之便成了拿手派之一。「锣志成年啦,有女朋友也是应该的嘛!锣升也二十二了吧?悠闲的大四生,有没有交女朋友呢?」
  其实她很羡慕大学生的生涯,可惜她实在没什么读书的耐性,念完高职就放弃升学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一边工作一边念书,还得分心照顾那几乎没有生活能力的老妈,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
  「哪有?我可一点都不悠闲。」将苹果派往客厅送,宋锣升根本没将在校园里,围绕他身边的女孩放进眼里。「学校里的女生幼稚又花痴得要死,谁要跟她们交往啊?」
  「不会吧?这么清心寡欲?」艾仙嫴感到好笑,捧着盘叉跟在他后面走出厨房。
  宋锣升顿了下,令她没预警地撞上他的背。
  他突然转头对她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提起。「不然仙嫴当我的女朋友好了。」
  宋锣翰站在桌前将隔热垫摆好,正想让出位置给锣升放热派,不料听到小弟的话,他着实愣住了,两颗眼瞪得像两颗乒乓球。
  怎么……锣升喜欢仙嫴?
  艾仙嫴则是吓坏了。因为锣升年纪比她小,所以她不知不觉便将他视为弟弟,没想到「小弟弟」长大了,竟长大到懂得怎么追求女孩子了!
  「嘿嘿……锣升,你别开玩笑了。」她干笑两声,快步越过宋锣升,将盘叉放到餐桌上。「我年纪比你大欵,还是幼齿的美眉比较好啦!」糟糕,锣翰的脸色好难看,他肯定是生气了。
  「拜托,你没听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吗?」
  赶忙将苹果派搁到隔热垫上,宋锣升卸下隔热手套,状似不经意地搭上她的肩。「现在的社会,姊弟恋早就已经不是新闻了,何况我们才相差一岁,不会有人注意的啦!」另一手则轻佻地搔了搔她的下巴。
  艾仙嫴的美眸瞠得老大,一点都不敢乱动,无辜的眼直瞟向杵在一旁未曾答腔的宋锣翰——
  天呐!他的脸越来越臭,而且双掌已经变成两只拳头……
  「登登~~」突如其来一阵特别悦耳的开门声,宋锣志大包小包地进了门。「元宵节快乐!」他根本没发现家里不太对劲的氛围,大刺刺地向所有人道贺。
  「二哥,我们早过了过元宵的年纪了。」宋锣升还搭着艾仙嫴的肩,没好气地泼了宋锣志一盆冷水。
  扬了扬手上的纸袋和小纸箱,宋锣志可是有备而来。「谁说的?来看看我为你们准备了什么。」
  因为宋锣志这一搅和,适才凝重的气氛全然被冲散了,三个人纷纷向宋锣志靠拢,想好好看清他在玩什么把戏。
  「来来来,一人一份,可别说我偏心。」宋锣志忙着分配「礼盒」,一一递到他们面前。「难得今天元宵休半天,不然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陪你们过节?」
  艾仙嫴第一个拆开属于她的小纸箱,里面装了一只可爱的绵羊灯笼。「哇~~好可爱喔!我好久、好久没提灯笼了钦!」

  「什么年纪了,还跟人家小朋友抢着提灯笼?」宋锣升臭着一张脸,瞪着手上的哈姆太郎灯笼,差点没昏倒。「黄金鼠?一点都不适合我。」
  宋锣翰拿起宋锣志送给他的飞天小女警,感觉满天乌云,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锣志不以为意地拿出他自己咸蛋超人的灯笼。「谁说小朋友才有提灯笼的权利?瞧,拿到街上去,多可爱啊!哦?仙嫴。」还不忘聪明地争取附议票。
  「嗯、嗯!」艾仙嫴忙不迭地点头。
  她还记得,小时候为了省钱,她根本没买过外面贩售的各式各样漂亮又可爱的灯笼,全都是自己一手所以她的兴奋是莫名的,即使她现在有能力可以自己买。
  「可怜没人爱!」宋锣升不以为意地顶了一句。
  宋锣志让他这么一嚷、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对,而宋锣翰敏感地发现了。「锣志,我的飞天小女警跟你换咸蛋超人。」他淡淡地提起。

 「为什么?」宋锣志哀嚎了声,像个孩子似的,赶紧将他的灯笼藏到身后,不想更换的意图十分明显。
  「咸蛋超人成熟多了,比较适合我的年龄。」这是宋锣翰的理由。
  「才不要咧!」虽然他是觉得飞天小女警也很可爱才买下的,但咸蛋超人显得英明神武得多。「好玩而已嘛,干么计较什么图案?」
  「既然是好玩而已,你跟我换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我的哈姆太郎换你的咸蛋超人好不好?」
  「二哥最诈了,把最帅的那个留给自己。」
  「废话!全都是我花钱买的,我当然有资格挑最好的!」
  艾仙嫴眼见他们兄弟三人闹得不可开交,受不了地大吼一声。「吃苹果派了!」
  一句狮吼像定身咒般,将三个兄弟牢牢地定住,然后纷纷丢下各自所属的灯笼,一股脑儿往餐桌聚集。
  「好幸福喔,一回来就有苹果派吃!」咬了一口派,宋锣志又有话说了。
  「思,仙嫜烤的派有妈妈的味道……」宋锣升附和着,虽然他对母亲的记忆几乎等于零,但小时候他总是羡慕别人家有妈妈做的小点心,所以感动在所难免。
  「我还买了仙女棒喔,等吃过晚饭后我们再来玩。」
  好笑地看着他们兄弟斗嘴,艾仙嫴始终没敢太过注意宋锣翰的表情,却无法忽视他不发一语,默默吃着苹果派的凝重情绪。
  洗衣机的滚轮转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午茶时间过后,艾仙嫴选择躲到后阳台来清洗脏衣服;她不承认自己是逃避,因为她根本没将宋锣升想追求她的想法当真。
  那家伙根本是寻她开心!
  「你不都是早上洗衣服?」宋锣翰不知何时来到后阳台,他倚着连接厨房的门框,平静地看着她将脏衣服一件件丢到洗衣机里。
  「难得休息嘛,又没有人规定我一定得在早上洗衣服。」那只是习惯好下好?吹毛求疵的男人!「干么?」干么来扰人工作?
  他没答腔,见她拿起一件绣了个「升」字的四角内裤。
  说来好笑,她为了分辨三兄弟的内衣裤,竟在每个人的贴身衣物上分别绣上「翰」、「志」、「升」等字,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把字绣在裤裆上!?为了这个她自认为极聪明的行为,宋锣志差点没和她吵翻天。
  「你这样叫我怎么去泡妹妹?」宋锣志脸红脖子粗地朝她吼道。
  「怎么泡妹妹还得秀内衣裤的吗?」她才不管他的抗议加愤怒,她只知道这样可以让她工作起来方便许多。「你别脱裤子就好了啊!」
  宋锣志的脸胀红起来。「你……你懂什么!?」该死!他跟个小处女理论个屁?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啊。」她也大方地承认了。「我就是不懂,所以才帮你们绣上名字,这样就不会搞错啦!」连最基本的卫生习惯都不懂,她实在受不了男人的龟毛。
  「你……」宋锣志气昏了。「以后我的内衣裤自己洗!」
  「好啊!」她可省得轻松。「最好连锣翰和锣升的一起洗,我省得麻烦。」
  后来证明,锣志的坚持只有三分钟热度,过没两天恢复原貌,所有换洗的衣物又回归艾仙嫴的管辖范围,抗议无效。
  至今那几个碍眼的大字,还一一安好地「躺」在他们的内衣裤上。
  「干么不讲话?」她记得平常他的话挺多的啊,怎么就今天最阴阳怪气?
  凝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他状似不经意地间起。「你喜欢锣升吗?」
  「喜欢啊!」果然,这家伙就是在意!「他就像我弟弟一样,我当然喜欢。」
  老实说,她回答问题的方式很高杆,先是将他的心情推入无底洞,再将他由谷底捞了上来,稍稍回复到正常位置,虽然不情愿承认,但他的确受到小小的抚慰。
  「就这样?」他不放心地再问一句。
  睐了他一眼,艾仙嫴觉得是又奸气又奸笑。「不然你想怎么样嘛?」
  见她娇俏又带点撒娇的模样,他再有天大的不高兴都融化了。
  好吧,他确实是有点担心过了头,可是他就是不安呐!谁教他老是妾身未明,当然得防着她被别的男人觊觎,就连自家兄弟也不行。
  「我只是不想坏了兄弟间的感情。」他伸手拉她,细细地将她的手放在掌间把玩。
  「是喔?」睨了他一眼,她的心情却变糟了。「说的也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怎么比得上兄弟亲情重要?」
  「欵欵,你这是在怪我喽?」瞧她说得多可怜呐,他的委屈才多呢!「是你自己不准我说出来的欵!」而他,很想跟家人分享这个喜悦,顺道「摧毁」其他兄弟任何可能的妄想。
  艾仙嫴神色怪异地瞅着他,眼里透着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干么这样看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心里不平衡极了。
  她轻笑,为他的儍问题。「我觉得你好像怨夫喔!」
  「我是啊!」他不会笨到去否认自己的忧愁。「可是我觉得自己更像你的『地下情

夫』。」让她的头背靠着自己的胸膛,他搂着她轻轻摇晃。
  总有两个大电灯泡杵在他们之间,偶尔想牵个小手、搂搂腰肢,她都不准!
  「什么嘛!」她不依地拍了下他的手,眉眼笑个不停。「我可没钱包养你。」
  「要是真让你包养,我的心态说不定还平衡一点。」他不满地嘟喽了句。
  轻抚他的手背,她心头漾起一种淡淡的幸福,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卸下长久以来的担子,全然将自己交付给他,包括对母亲的责任。
  她突然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向天空发问。「你爸和我妈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怎么了?」他倒不觉得家里没大人有什么不好,反而自在得理所当然。
  「没有。」她的眼底多了份迷惘,只下过在她身后的宋锣翰并没有看见。「我只是……不太安心。」
  「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他吃味地讥讽了句。

 「我不是担心他们……」这样听起来又显得太过轻忽老人家的安全,只是他说的没错,他们绝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至少宋伯伯可以让老妈安安全全地回来。「我的意思是,最好先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关于他和她的事。
  「什么东西有个底?」男人跟女人在思虑上绝对不同……不,该说是每个人的思虑都不尽相同,所以他经常跟不上她的心情转折,尤其她想的东西特别怪,最近他经常忘记她的怪。
  呼唤的声音乍然而起,并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身处的后阳台逼近。
  两个做贼心虚的小情侣,顿时像火烧屁股似地一人闪向一边。一个心虚地将脏衣服一股脑儿丢到洗衣机里,并忙着拿起整排衣架「待命」;另一个则无所事事地攀着阳台墙面看着天空,仿佛正认真地研究天气变化。
  「仙嫴,你有没有看到——咦?你怎么在这里?」坏人好事的是宋锣志,他完全没发现自己打扰到人家谈情说爱,正巧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他要找的人。「我在找你说。」
  「找我做什么?」宋锣翰的颧骨微微发红,差点没让他给吓死!
  「设计灯谜啊!」他们经常是联手设计灯谜让宋锣升猜,没办法,那小子难骗得很,每年他们都以打败家里的黄金头脑为己任。「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忘了?」
  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暧昧气氛,淡淡浅浅地围绕在大哥和仙嫴之间;宋锣志的眼带点探究的意味,不着痕迹地穿梭在宋锣翰和艾仙嫴各自盘聚的两方,很难形容自己突然产生的错觉。
  没错,就是错觉!这两个人不对盘,是相遇的头一天便众所周知的事,理论上,这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奸情才是。
  可是,这两个人的反应真的很怪钦!完全不似他们平常发挥的水准。
  一个是忘了历年来的习惯,一个每回都一头热的家伙,这回倒反常地没任何反应,这不是奇怪会是什么?
  「对后!」宋锣翰还当真忘了这档子事,经宋锣志这么一提,他才想起这个惯例。「走走走,我们今年一定要打败锣升!」说着,拉着他就要离开后阳台。
  「等一下啦!」拖住宋锣翰的脚步,宋锣志还想实验一下下。「仙嫴,你要不要一起来?」她干么把整齐的衣架弄得一团乱?反其道而行嘛!
  「嗄?」艾仙嫴没想到自己也有事,一时间有点呆愣。「不、不用了,我、我还得等着晒衣服呢!」糟,这衣架怎会越缠越乱?她都快解不开了。
  「那晚饭咧,要不要我帮忙?」宋家三兄弟,唯一在厨艺上有点研究的就属他宋锣志,还好他并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落伍心态。
  「呃,不用了,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下了锅很快就好,不用帮忙了。」幸好她的舌头不至于像衣架这般绕得「勾勾缠」,说起话来还算流利。「你和锣翰去忙吧。」末了还挤

出一朵笑花,只是稍嫌僵硬了些。
  「真的不用?」死命甩了又甩宋锣翰的拖和拉,宋锣志就是没来由地想跟艾仙嫴多聊几句。「免歹势ㄋㄟ!」
  「真的不用。」好不容易解开两支衣架,洗衣机突然完成第一阶段清洗,顿了一下,再度发出嗡嗡的声音。「你们快去吧,我们不是还要提灯笼和玩仙女棒吗?我就快好了……」现在的情形太过尴尬,她可没胆跟他们走出后阳台。
  「这样啊~~」宋锣志好像有点失望,将尾音拖得老长。「好吧,我就在房里,有什么需要记得来找我哦!」他们得关在房里设计灯谜才行,不然万一被锣升偷听、偷瞧了去,那他们不就白忙一场了?
  「走了啦!」宋锣翰不耐烦地拎着大弟的领口,硬是将他拖离仙瘴视线所及的范围。
  这家伙搞什么嘛!说得好像他才是仙嫴的男朋友似的,真教人生气!
  「欵、欵,轻一点呐……」
  「是谁急呼呼在找人的?搞到后来,反倒是你自己赖着不走了!」
  「我没有赖着不走啊,只是跟仙嫴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你个头!快点啦!」
  「哎哟,你干么这么暴力啦?」
  「我这还算客气的了,再慢吞吞,当心我踢你屁股!」
  「救命啊~~仙嫴喔、锣升喔,我快被老大宰了啦~~」

 吃过晚饭之后,四个人跑到庭院去提灯笼,个个像大孩子似地偶尔互相攻击、偶尔追逐,玩得不亦乐乎。
  这就是艾仙嫴之所以喜欢宋家的原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想拥有一个有大庭院的房子,有花有草,感觉有说不出的温馨;虽然她目前还没有能力购置,但因缘际会之下,宋家竟为她完成了这个梦想,这或许也该算是母亲对她长年「劳心劳力」的意外补偿吧!
  玩腻了提灯笼的游戏,宋锣志跑进屋里拿出长约三十公分的仙女棒,喳呼着其他人等一起玩赏。「嘿,来玩仙女棒吧!大支的喔!」
  「哇,好长喔!」基本上,艾仙嫴属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孩,因为她的生活重心围绕在母亲身上,所以她并没有见过如此「大号」的仙女棒。「你去哪里买的?」
  「我花了点时间找的。」一般的仙女棒,烧没两下就烧光了,一点乐趣都没有,他索性多跑几家店,好下容易才买到理想中的尺寸;他燃起其中一支,每个人的脸庞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看,很漂亮吧!」
  宋锣翰和宋锣升急呼呼地拿走一包未拆封的仙女棒,各自抽了一根到一旁风势较小的地方点上火,把它当宝剑互相挥击,擦撞出喷散的火花。
  「嗯,好美。」和末锣志蹲在庭院的大树下,艾仙嫴紧盯着飞扬的火花,直到燃烧殆尽,一切由绚烂归于平静:她在两人之间的仙女棒包装里再拿出一支,交给手上拿着打火机的宋锣志。「再看一次好不好?」
  宋锣志不晓得在想什么,静静地接过她手上的仙女捧,沉默地再度点上。
  「锣志?」怎么他今天也特别安静?「你怎么了?」
  轻浅地叹了口气,宋锣志向来开朗的俊颜竟难得地浮现些许忧郁。「女人的心思真难懂啊……」他没头没尾地喟叹一声。
  艾仙嫴眨了眨眼,很难适应他突然的转变。「呃,要不要谈一谈?」
  其实她一直以为,宋锣志对女孩子很有一套,或许是他的兄弟给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人对付任何女人都该游刃有余,想不到他也会有为女人伤脑筋的时候。
  老实说,她很想看看那个能让锣志伤神的女人,她应该很特别吧!?
  「没什么啦。」扬起掩饰性的笑容,他侧脸看着艾仙嫴在火光下闪动的俏颜。「仙嫴没交过男朋友吧?」
  「咦?」怎么三转两转,又将话题兜到她身上了?「有、有这么明显吗?」她回答起来很是心虚,毕竟她现在有个交往中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他的亲大哥。
  这……感觉真是尴尬啊!
  「嗯。」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深灰色的绒裤会不会弄脏。「这么问吧,你会不会想要有个一生一世的恋情?」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呐,每个女人都会这么想的吧?」问这岂不是废话?
  「是吗?」他又安静了下,过了半晌才丢开烧完的仙女棒,再转身抽点一支。「可是现在的社会诱惑这么多,又怎能确定自己遇到的,就是那一生一世的恋人?」
  艾仙嫴似乎懂了,懂得他的忧愁。
  所以说,长得太俊、条件太好还是会有烦恼的嘛,并不会因那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而改变什么。
  宋家三个兄弟,以外型上来讲是各具特色。锣翰属于粗犷型,就是身体比头脑动得快,看起来像是没啥大脑的猛男;锣升是书生型,全身上下有浓浓的书卷气,感觉起来就是很会读书的那种人;而锣志,则是纤细俊美型,毕竟现在让人第一眼就感觉很帅的男人实在不多了,他偏巧属于那种让人过目下忘的「物种」。
  她相信,一定有很多小女生暗恋像锣志这般外型亮眼的男人,而据说他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一向处理得不错;如果连他在感情上都遇到瓶颈,那么也难径世上有那么多人为情所苦。
  「现在外面的诱惑真的很多啊,可是大多数的人都还是有所坚持的吧?」以前在当总机无聊的时候,偶尔她会向同事借些爱情小说来看,人家里面的男主角都做得到不打野食,为什么现实世界不可能?「会不会是感情放得不够,才会轻易接受外界的诱惑?」
  宋锣志愣住了,他没想到艾仙嫴对爱情的看法会如此神圣,忍不住咧开嘴笑。
  「你在笑什么啦?」感觉有丝困窘,艾仙嫴蹙起眉心,双颊泛起赧红。「有这么好笑吗?」
  「没、对不起……」他笑岔了气,直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天真得……可爱。」其实是天真得过了头,但他没诚实地说出来。
  「是喔?我也觉得欵!」感染他情绪的转变,她笑眯了眼。
  凝着她可爱的笑颜,宋锣志突然有股冲动。「仙嫴要不要试着跟我交往?」
  艾仙嫴吓一大跳,怎么……她今年犯桃花吗?
  就算要犯桃花,也别全犯在一块儿呀!更夸张的是,全犯在同一家人身上,她怀疑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这个刺激。
  先是锣升,然后是锣志,之间还卡着一个爱吃飞醋的锣翰,这……真教人难以抉择啊!
  「喂喂,那可不行!」宋锣升和宋锣翰原本靠近他们,是想看看什么事可以让宋锣志笑得如此开怀,没想到一接近就听到锣志的告白,锣升立刻表示抗议。「我已经先预约了,你不能插队。」
  「什么预约?」宋锣志不懂。
  宋锣升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叫仙嫴当我的女朋友了!」
  「这种事又不是谁先开口谁就赢,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好,我们让仙嫴自己决定跟谁交往好了。」
  「仙嫴,你怎么说?」两兄弟炮口一致向外,直指无辜的艾仙嫴。
  「我……」这两个人

怎么这么烦呐?难道他们看不出来,锣翰的眼睛已径快喷火了吗?真糟糕呢!「我、我谁都不要!」
  「为什么!?」又是异口同声,不过声音明显变得沮丧。
  「这个……」总不能说她已经是锣翰的女朋友了吧?「呃,锣志可以选择的对象太多,而我讨厌三心二意的人。」她相信,锣志心有所属,只是他迟钝地还没发觉而已。
  「哈!二哥,你被三振出局了!」宋锣升兴高采烈地大糗自家兄弟,忘了自己也是被拒绝的其中之一。
  「还有锣升。」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艾仙嫴实在有点啼笑皆非。「你年纪还轻,往后多的是机会,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她的拒绝很清楚,这样总可以打发他们了吧?
  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宋锣翰,发现他的脸色稍霁,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宋锣升受不了地嚷道。「怎么这样啦?我第一次跟女孩子告白欵,你竟然就这样拒绝我,让我很伤心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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