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封顶时放几张宣纸合适呢?

双总裁/先婚后爱/重生梗

*痴情隐忍文x直球钓系严

*又名《重生之老公再爱我一次》

“如果再来一次 你会不会觉得我还不错”

迷迷糊糊睁开眼,撞入视线的只有大片的白,混杂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不喜欢来医院。刷满白漆的墙总是死气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可此刻,他却只身躺在这里,任由无尽的痛感将他淹没。

依稀听见耳边有人唤他,哑着嗓子不停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严浩翔…”

严浩翔奋力用目光去找寻那人的位置,找到后抬起手轻轻握住他,企图通过这点肢体接触给予安慰。

他喊那人的名字,一出口却只剩下气声。

他望着他,分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的眼角竟已布满血丝。许是哭了一整夜,看得人心里直犯疼。

严浩翔忍不住哽咽。面对刘耀文,他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诉说,却不知从何道起。

在过去的三年里,一段源于父母之命的婚姻像一把枷锁将他和刘耀文牢牢锁住。他们挣扎、反抗、最后甘愿沉沦。没有人知道这场荒唐闹剧到底演绎了什么,除了他们彼此。

他定义自己和刘耀文只是陌生的合作人。可就在这三年春去秋来中,他们走进彼此、了解彼此,到最后不可置否地假戏真做爱上彼此。好像一切都顺其自然,却又毫无征兆。

如今,严浩翔满脑子都是出事前夜刘耀文抱着他所吐露的情话。当那人把埋藏了三年的爱一并交出,他才恍然发觉自己被爱得何等浓烈,那份心悸他到现在还记得。

拨开云雾分明只需要几句话,可他和刘耀文却花了整整三年。

而就当他认为未来将可以和刘耀文永远幸福下去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击碎了所有憧憬。

此刻他握住刘耀文的手,好想大声昭告世界自己有多爱他。生怕来不及,着急地盈出泪水,“刘耀文…如果有下辈子,你还要爱我,好不好…”

最后刘耀文到底回了什么,严浩翔已经听不清了。视野逐渐昏暗下去的一刻他又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在遇到刘耀文之前,他从没那么渴望和一个人相守过完这短暂的一生。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多希望可以早点遇到刘耀文,然后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他想着,闭上了双眼,直到手从枕边人的双手中无力滑落。

模糊间,严浩翔听到有人在喊他。皱了皱眉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灯火辉煌,伴随着觥筹交错的交谈声,颇为热闹。

抬头才发现喊他的人是马嘉祺,他爸朋友的儿子,比他大两岁。俩人打小就认识,马嘉祺算他半个亲哥。

他疑惑地抓住马嘉祺的手臂问他:“马哥,这是哪儿?我刚不还在医院吗?”

马嘉祺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昨夜是不是又通宵泡吧了?”他寻思这弟弟来这后沾上沙发倒头就睡不说,睡醒了还净说胡话,怕不是脑子给熬坏了。

他见人仍是一脸认真无辜的模样,无奈地拍他肩正色道,“给我打起点精神。你刚回国没多久,今天正巧遇上刘家儿子的二十四岁生日,可要好好表现。”说着把手里的高脚杯递给他,“来之前你爹还特意嘱咐我要看好你,别捅出些什么篓子给严家丢脸。”

严浩翔愣愣地接过酒杯,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猛然忆起自己和刘耀文初遇就是在他的二十四岁生日宴上,也就是三年前。

“刘耀文?”他几乎是下意识破口而出这个名字。马嘉祺听完一愣,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不可能,难道是在做梦?

此时的严浩翔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二话没说掐了自己一下,胳膊上传来的痛感是真实的。他又急忙掏出兜里的手机,发现锁屏上显示的时间点正是三年前。

“难不成穿越了?”“可我明明被车撞死了啊…”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倒把旁边的马嘉祺给整懵了,连忙上前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想到这严浩翔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即将迎来和刘耀文的首次见面。

上一世他对这个比自己高几公分的弟弟并没太大感觉。那会儿他刚回国,玩心重,本就不愿来这种交谊场所,最后敬完对方酒就跑了,俩人根本没交流些什么。

但他记得自那次以后,自己家里就有意撮合他和刘耀文。不用想都知道,不过是场家族联姻,这是活在这上流社会早该习以为常的事。

他反抗过却无果,最后只好妥协。在他看来他和刘耀文都是被逼无奈抛出来的棋子,他不爱刘耀文,对方对自己亦是,因此婚后仍是挂着名号过各自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换如今一想,当时俩人连交流都少之又少,也难怪感情没点增进。严浩翔想到这,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到二楼栏杆处向下望去。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找到了那人的身影,身着黑色西装,刘海被梳了上去,露出好看的额头。他正与人交谈着,举手投足间带着股超脱他年纪的成熟。

马嘉祺觉得今天的严浩翔十分反常,平日里最不喜欢来这种场合的人,这会儿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大堂,像是在看什么人,紧接着又安然转身坐回沙发上。“在看什么?”他上前问他,后者闻言只是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里边的意味让人难以捉摸。

他也没多问,喝了口杯中的红酒,走到一旁的沙发前顺势坐了下来。他这弟弟打小想法多,他自是不愿过多干涉。刚打算打开手机确认明天公司的开会时间,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马嘉祺应声望去,今日的寿星刘耀文拿着酒杯正缓缓向他走来。他站起来与他碰杯,寒暄了几句,内容也不过是公司和父母的事。刘耀文刚上任那会儿经验不足,因为两家合作关系近,没少来找他请教,一来二去也便熟络了起来。

聊完的刘耀文很轻易就瞥见了一旁坐在沙发上独自小酌的人。是张生面孔,但这并不妨碍他出于礼数上前打声招呼。于是严浩翔眼睁睁看着刘耀文一步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然后把拿着高脚杯的手伸向他。

“你好,我叫刘耀文。”

男人熟练地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严浩翔看着他的脸,竟有些出神。这时的刘耀文脸颊看起来比三年前稚嫩些,还有些许肉,总归看上去是比自己要小的,却又精致得很,扔进任何一个酒吧都能招蜂引蝶的程度,可惜唯独当初的自己无暇在意,如今望着他只觉得鼻头一酸。

此时此刻认真端详着刘耀文,思念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他多想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道一声我好想你,但到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见眼前这人看着自己发愣,刘耀文有些不明所以,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方闻声猛然回过神,自知有些失态,尴尬地收回眼神喝起杯中的酒。

一口酒下肚,严浩翔满脑子都是上一世刘耀文伏在他床头抽泣的模样。想到这,他猛地抬头,就当是酒壮怂人胆,主动向前一步拉近与面前人的距离,他望着他反复酝酿了几句暧昧的话,但最后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简单的“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一旁的马嘉祺感受到俩人气氛怪异,插进来替严浩翔自我介绍,“耀文,这是严叔叔的儿子,比你大一岁,昨天刚从国外回来。”说完还补充一句,“听说你们两家接下来有合作,倒不妨今晚多交流交流。”

严浩翔自是知道马嘉祺这话里的意思,上一世他便因此责怪过马嘉祺知情不报,分明知道联姻一事,还骗他只是来随便打声招呼。马嘉祺当下也有苦难言,说这都是你爸吩咐的,长辈的话哪能不遵守。

好在如今他已是重蹈这趟水,倒巴不得这一天快点到来。

接到婚讯的时候严浩翔正在和人打着桌球,一杆进洞,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起来,电话是他爸打来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晚上回来和你刘叔一家吃个饭,有重要的事,别迟到了。”

虽是第二次接到这个电话,严浩翔还是不禁想感慨他爸的霸道独断,结婚这种人生大事从他口中轻描淡写吐出都成了随意签个合同的味。

上一世他就是这么被骗去订了婚的。

餐桌上是他第二次见到刘耀文,低着头拿手机敲着字,一副不情愿的臭脸样子,和他差不多。

那时候的他就认定自己和刘耀文没有好结果。说白了他也好刘耀文也好,都不过是这场豪门利益运作的棋子,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打心底里替自己感到悲悯,也替素未谋面的刘耀文感到惋惜。

可这次他打算主动接受这一切。当自己父亲把订婚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应了下来,旁边的严母见状立马握上他手腕询问他是否思考清楚。

他平静地回复,上一世他在这场饭局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可尽管是这样,到最后不还是得妥协。这次就没必要费这大力气了,况且他也是真心想成这婚。

为此他还专门瞥了一眼对面的刘耀文,那人正好放下手机,一抬眼就与他的眼神相撞,随后微微皱了皱眉。

这家伙定是在对他刚刚的轻率表达不满吧。不过严浩翔没在意,毕竟上一世他俩心怀怨气结的婚,与婚后的诸多矛盾相比,这点还不值一提。

不过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就做好了准备去攻克扭转这一切。

饭后,双方父母提出给俩晚辈留单独时间交流交流,便催促着他和刘耀文走出了包间。结果是俩人插兜站在大街上面面相觑,严浩翔耐不住就先跑了,刘耀文也没拦着他。

而这次严浩翔不想再去回避。他和刘耀文并肩走在路旁,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流,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明明不喜欢,刚刚为什么不开口拒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耀文没看他,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之后跟了句“你不也一样?”

严浩翔没想过他会这么反问自己,听完忍不住自嘲一番,封建时代的旧话没想到到如今仍旧灵验。但抛开这些不谈,这句话从刘耀文嘴里说出来确实像个老古董,分明是小自己一岁的弟弟。

他忽而发觉若是自己改变故事发展走向,那么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将不受他控制,仍旧是他无法预料的。本想着直截了当走到刘耀文面前表白,可这样一想就觉得有些唐突了。看来是得循序渐进,他想。

两个人走在街上也没聊几句,刘耀文插着兜不说话,他也不为难。想起上一世的这时刻,他正泡在附近的一个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不过后来还是刘耀文受他爸嘱咐来将他带走的,为此他还在车上骂了他好久,怪他莫名钻出来夺走了他的自由,最后没忍住还吐在了刘耀文车的副座。

想想还真是狼狈又滑稽,想到这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好在身旁的人并未察觉。低头看了眼时间,他和刘耀文已经出来半小时了,再走下去也没啥意思,于是严浩翔停住脚步,转身对刘耀文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见人也转过身来面对他,于是伸出右手,“无论如何,合作愉快。”

他想说既然结婚已是我们之间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那就去面对吧。刘耀文看了眼他伸出的手,点点头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第二天刘严两家联姻的事就在各大媒体上传开了,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强强联手,也有人说是多此一举。普通人对于上流社会做出的决定总是无法理解,但也习以为常。知晓联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资产阶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于是感情就成为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晚上城中心的阳光大厦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各界名人均受邀出席,刘严两家也不例外。白天联姻的事早已引起媒体的关注,这次赴宴对于刘耀文严浩翔来说显然就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发布会。

严浩翔看着电视上他和刘耀文联姻的新闻,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刚存下的号码。

响了两声后那边接起,“喂。”

“晚宴你什么打算?”严浩翔单刀直入。

那人清了清嗓回复还能什么打算,不想也知道必须得演个戏了。严浩翔应了一声,“那过一会儿我来找…”

两方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句话,严浩翔愣了瞬,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他抑制住自己即将上扬的嘴角回话:“还是我过来吧,你家离那儿近,到时候也好一起走。”对面闻言乖乖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严浩翔去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藏青色的条纹西装换上,这西装是去年生日的时候他爸给他买的,当初他嫌老气,放着一直没穿,没想到如今回了国倒有机会翻出来实现它的价值了。换好衣服后严浩翔就果断开着车去了刘耀文家。

根据那人给的地址,严浩翔把车停在了他家别墅的大院,下车去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刘母,女人笑容满面地将他迎了进去,一进门正好碰上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的刘耀文。那人穿了套深蓝色的西装,脖子上还戴着条稍细的金色项链,看起来和他是两个风格。

刘耀文没想到严浩翔会这么快就过来,袖扣系到一半,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前的人。他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脱口而出问:“怎么来这么早?”

“还有两个小时,”严浩翔手插兜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今晚媒体肯定会来。我们提前准备好说辞,那样不容易乱。”

刘耀文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神却落在严浩翔的领带上迟迟不动。严浩翔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黑色领带上印着一颗紫红色的蘑菇,衬得整套着装多了些活泼灵动。严浩翔发现后尴尬地咳嗽了声,问他是不是不合适,那人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很好看。”刘耀文一脸认真地回复,转而又开口问,“需要我去换一身吗,看着貌似和你不太搭。”

严浩翔没想到他是在纠结这种问题,笑着挥挥手说不用,说到底也只是刚宣布联姻,又不是去参加什么结婚周年宴,没必要追求一致。

统一完说辞后,剩下的一个小时严浩翔就干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刘母时不时询问他家中和自己的生活状况,兴趣爱好什么的也问了个遍。一旁的刘耀文看不下去,责怪他母亲是不是在调查人户口。刘母也不反驳,直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可不得问清楚?”于是转头又对严浩翔说:“小严啊,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是耀文这小子欺负你,就来跟妈说,妈铁定替你教训他。”

严浩翔只好笑着领了她的好意。事实上刘母确实是为他儿子的这份婚事操碎了心。上一世他和刘耀文婚后没少吵架,刘母对此恨铁不成钢,常常是一通电话过来把亲儿子训一顿。如今想来,严浩翔打心底里感谢她。

之后俩人坐上了刘耀文的车去了阳光大厦。谁知一下车就被媒体给死死堵住,零零散散的镜头挤兑着向前怼住俩人的脸,严浩翔被闪光灯晃得有些发晕,忍不住皱眉。刘耀文见状拉住他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把他往前拽,挤过人群朝大厅处走去。

严浩翔全程低着头,能看到的只有刘耀文拉着他的手。那人生怕他不习惯,还扭头低声对他说了句别紧张。严浩翔摇摇头,默默把手挣脱换成了与他相握,感受到那人身体一滞却也没抗拒,最后与他并肩走进了晚宴大厅。

俩人一进门就碰上了马嘉祺,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被他撞了个正着。他看了眼俩人紧握的手,笑着打趣道:“几天没见,你俩关系怎么都发展到这了?”

俩人闻言慌忙松手。严浩翔下意识地看向刘耀文,那人明显有些害了臊,耳根都跟着泛起红晕。他心里开始暗自庆幸,看来这家伙也没那么难攻略。

马嘉祺也点到为止,聊了两句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祝贺刘耀文和严浩翔新婚快乐,严浩翔想说他俩连证都还没领呢,但见刘耀文大方应了下来,也只好跟着回了声谢。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表达祝贺,俩人起初还笑着答复,这会儿脸都有些僵了。于是刘耀文主动提出去屋外透透气,或者找个位置休息会儿。严浩翔看了眼屋外的记者还是选择了后者。

找了个稍角落的位置坐下。刘耀文刚把椅子挪过来,严浩翔二话没说靠了上去,选了个自认为最舒适的动作把头搭在了刘耀文肩头。刘耀文见他长舒一口气就闭上眼,不敢过多动作,朝他耳后柔声说了句辛苦了。

严浩翔听到后只觉得恍惚,他俩如今这状态,倒是像极了结婚十年的老夫老妻,心里一下子被捂得热起来。

接下来的晚宴进行得还算顺利。到达尾声的时候,刘耀文刚准备与严浩翔起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是个女声。俩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女人身着黑色长裙向他们缓缓走来。严浩翔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叫裴英,是当时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后来靠着和刘耀文闹绯闻一炮而红。上一世严浩翔没少为她和刘耀文的事生闷气,虽然后来俩人把事说开后还了刘耀文清白,但严浩翔还是打心底里不爽这女的。

裴英安然走到俩人面前,笑着举起酒杯朝刘耀文敬酒:“前几日你生日我忙着拍戏所以没办法到场陪你,今天能在这儿见到你很高兴。”

严浩翔见她俨然一副亲近样只觉得好笑,刘耀文还没作出回应,他抢先一步将自己的酒杯举起与裴英碰杯。女人愣了一秒,随后听见他冷着语气开口:“裴小姐的好意我就先替耀文儿领了。只不过还是想奉劝一句,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裴英见他当众羞辱自己气得直跺脚,刚想指着鼻子骂回去就被刘耀文狠狠瞪了一眼,“这部戏的资源怎么拿到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再不安分我随时可以撤资。”

裴英一下子被吓得哑口无言,伸手去抓刘耀文的手腕道歉却被一把甩开,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严浩翔离开。

走出大厅后,严浩翔一想到今晚除了裴英这个后患就倍感舒心。而一旁的刘耀文却仍皱着眉,直到上车前才一把将严浩翔拉住,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她是因为我们公司之前投资一家娱乐公司,然后…”

“我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浩翔打断了。他笑着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说没事,这事不会往心里放。刘耀文看着他,心里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想问他为什么刚刚要站出来冷嘲裴英,他们分明不相熟,而自己与他也不过才认识几日。

他找不到严浩翔做这些事的理由。

严浩翔坐进驾驶位后看刘耀文仍站着发愣,按响喇叭叫了两声,那人才反应过来上了车。严浩翔见他这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心觉有趣,忍不住想逗他。于是倾过身子凑到那人脸旁,用一双含情眼盯着他,问他在想什么。

刘耀文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搞得有些局促,心脏砰砰直跳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不让其表现出来。车内头顶的两盏灯光正巧落在严浩翔的脸上,倒映出睫毛的影,轻颤几下似是扫过他心口,撩拨得他喉间干渴。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地凑上前,拉近与他的距离,回答道:“在想我要是真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你会的。”刘耀文本不过脑说这一句,心里正忐忑着。谁知严浩翔竟毫不犹豫地认真回了他。

字进耳的顷刻间,刘耀文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曾想过无数种自己未来婚姻的模样,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轻易沦陷。严浩翔这人带着一种独有的魅力,那是他无论何时身处其中都无法抗拒的。

昏黄的灯光洒在那人的双唇,气氛到达不可言喻的微妙。刘耀文不受控地向前倾,贴上那人的鼻尖。就在这时,严浩翔突然伸出右手抚上他的后颈,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一刻,他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强烈的欲望驱使他去加深这个吻。却见人向后撤离,弯着眉眼向他提议:“打车回去吧,刚刚都喝酒了。”

刘耀文被气笑,只好老实拿出手机开始打车,心里回味起方才那个吻,问他是不是对前任都来过这套。严浩翔听了直皱眉,沉默了两三秒开口:“没有。也许是上辈子碰上了不会表达爱的傻瓜,告诫我这辈子应该好好珍惜眼前人。”

回家后也没过几天清闲日子。

这天一大早,严浩翔就应了父亲的命令去公司交接工作。车刚停到公司门口,就见一扎着高马尾的女人从里边走出来,脚下黑色高跟鞋发出哒哒的脆响,一步步走到严浩翔车旁后站停。

“林姐。”严浩翔看着车外的女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林涵是他爸的秘书,在严氏工作了小十年,精明能干,工作能力公司上下有目共睹。于是在严浩翔回国后,严父就果断把林涵派给了他,为的是协助他更高效地工作,适应总裁身份。

林涵今年三十出头,看起来干练利落的样子,实际上待人温柔善良,却因为工作原因迟迟未找到对象。严浩翔回想起上辈子他刚来公司时处处碰壁,多亏了林涵耐心地帮助他。与其说是秘书,林涵更多时候像朋友,抑或说是贴心的姐姐。于是他总习惯性喊他林姐。后来林涵跟人成了婚,怀孕请了产假,他便没再见过她了。

此刻,严浩翔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林涵朝他躬身,叫了声小严总便开始自我介绍。严浩翔连忙拦下,“不用这样,姐叫我浩翔就行。”林涵一愣,回了声好,带他进了公司。

严氏是T城最大的房地产商,商业版图覆盖全城。而今年一个重要项目便是开发城东郊区的那块空地,在那儿将建立本城最大的娱乐公司,而该公司的主要投资人便是刘氏。近几年来,严氏和刘氏没少合作,两家联姻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严浩翔随林涵逛了圈公司,说是简单了解一下,其实这儿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工作这么多年,他甚至连一楼保洁阿姨属什么的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如今却只能装出一副懵懂样。结束后,他跟林涵说想歇息,就独自回到了办公室。

轻车熟路走向自己的专属座椅,二话没说瘫了上去,抬起表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饭点。

“这么快。”严浩翔难以想象自己竟然跟着林涵逛了一个上午。想到这,肚子竟很合时宜地饿了起来。正打算起身去公司食堂随便解决,这时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接起来看一眼,是刘耀文。

“公司。”严浩翔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吃了吗?”许是听出了他话里的疲惫,刘耀文的语气明显放缓。

严浩翔下意识摇了摇头,忽而发觉自己是在打电话,便又乖乖地回了句没有。本想说自己一会儿去食堂吃,转念一想既然刘耀文自己找上门来,这不失为一次两人独处的好机会。于是顿了顿开口:“好饿,外卖吃腻了。”

那边听完随即回了句“等我”,于是半个小时后,严浩翔就看见刘耀文手提一袋保温饭盒走进了办公室。

刘耀文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打开,唤他过去。严浩翔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身旁,看着那淡绿色盖子的饭盒心里一阵暖意。

这是刘耀文家的饭盒,当年刘母生怕初入职场的儿子天天点外卖吃坏肚子,便买了这套饭盒。后来俩人结了婚,刘耀文也常提着这袋饭盒来找他,美其名曰监督吃饭,不过之后还是坦白只是想多个见面的机会。

“都是我妈烧的,不知道对不对你胃口。”刘耀文说着,把筷子递到严浩翔手里。严浩翔看了一眼,青椒炒肉,干锅白菜还有排骨汤,都是他熟悉的菜。

不知怎的鼻头突然一酸,夹起一片白菜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喜欢的,很好吃。”

“喜欢就好。”刘耀文想跟他说喜欢就多吃点,见他吃得急,只好柔声嘱咐他慢点吃。

严浩翔吃饭的样子很乖,腮帮子鼓鼓的也不张嘴说话,像只小仓鼠。刘耀文盯着他忍不住发笑,被人抓包后又立马假装看向别处,结果嘴里被猝不及防地塞了块排骨。

“你也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接着又夹起一块青椒递过来,“青椒也要吃,你总不爱吃这个。”

刘耀文顺从地张嘴咬下,嚼到一半反应过来,问他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青椒。严浩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我瞎说的。”

好在人也没太往心里去,夹起一块排骨又往他碗里放。瞥见办公桌上堆满的文件,问他累不累。

“累。”严浩翔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在他看来,没必要在身这个人面前隐瞒任何情绪。至少上辈子他和刘耀文在这吃了太多苦,这辈子就不打算再走弯路了。

刘耀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管理手册翻开,“刚开始都是难的,慢慢来。”

“嗯,所以明天打算去请教一下马哥。”严浩翔塞了口饭到嘴里,“回来后好像还没正式和他见过面。”他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身后的人轻皱了下眉。

见没动静,严浩翔转头去看,那人正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桌上的合同。他放下碗筷走过去解释:“没别的意思,马嘉祺是我哥。”

刘耀文闻言抬起头,脸上毫无波澜,似是在表达无所谓。严浩翔心想自己大概是又自作多情了,俩人才认识几日,这人哪会这么在意他。

正打算回去继续吃饭,一转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你等会儿。”刘耀文叫住他,然后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去了他嘴角的饭粒。

严浩翔愣在原地没敢动,这样的场景太过暧昧,哪怕他曾经历过无数次,如今身在其中也仍是会为之心动。

刘耀文仍是抓着人手腕不放。他没抬头看他,摩挲着手背,说道:“你可以问我,”说完才抬起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严浩翔不知道他哪来的这门子小心翼翼,不过倒也喜欢得紧,笑着回了声好。

后来俩人在办公室交流了一下午。严浩翔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背上披着那人的黑色外套,起来环顾了一圈却没见人影。

打开手机,刘耀文几分钟前发来了微信:

还有两段语音,点开后传来那人低沉且极度柔和的声音:“明天有空吗,跟你聊聊领证的事。”

“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转日,严浩翔如约驾车去刘耀文家。进门后就被刘母拉到了餐桌旁。

桌上摆满了家常菜,看着丰盛。并且他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刘耀文带给他吃过干锅白菜等菜。刘母指着它们跟他说:“昨天耀文回来说你想吃家常菜了,听说你喜欢,我就都烧了点。”

一听到刘耀文把自己说的话记心上,严浩翔心里立刻暖了一阵。转头见那人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穿这一身家居服,头发刚洗过没打理,乖乖顺在额前。他一向喜欢这样子的刘耀文,从来都是。

他上前接过那人手里的碗筷,道了声谢。那人觉得奇怪,走到他身旁的位子坐下,“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

这顿饭的目的显而易见,果不其然在严浩翔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的时候,刘母含着笑意开口了:“小严啊,你看你和耀文婚也定了,什么时候把证去给领了,这事可不能拖着。”

刘母越讲越带着语重心长的意味,这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严浩翔只好乖乖顺着话点头,一旁的刘耀文也没作反应,自顾自吃着,时不时往他们碗里夹点菜。

严浩翔心想自己倒是迫不及待,可看身旁的人半天没表态,怕是不太情愿。想到这就开始反思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总不至于吓到人了吧,他想。

“下午就去吧,明天是周末了。”这时刘耀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严浩翔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看他。

那人以为他不愿意,接着又跟了句:“你不愿意的话就再等等,我听你的。”

严浩翔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摸不准这人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缓了缓开口:“那就下午吧。”

最后俩人在刘母的目送下出了门前往民政局领证。

拍照的时候俩人穿着白衬衫坐在一起。严浩翔看着镜头忽而想起上辈子自己和刘耀文领证的情形,那时候他有一百个不情愿,刘耀文亦然,俩人坐得老远,还被照相的调侃是不是来离婚的。

现在他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老天是善待他的,给他这样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拍完后他去牵起刘耀文的手,发现是冰凉的。

“后悔吗?”严浩翔问。

“没。”刘耀文回握住,语气里感受不到任何情感。严浩翔觉得自己真问了句废话,联姻这事本就谈不上你情我愿的。

俩人应声微笑着,咔擦一声,摄影师按下快门。

结束的时候,严浩翔拿着几张照片开始端详,照片中的他们幸福地笑着,像每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

本该如此的,他自顾自念叨。

刘耀文察觉到了身旁人情绪的异常,问他是不是拍得不满意。严浩翔立马摇摇头说没有,接着把其中一张塞进他的衣兜里。

领完证后,俩人去往了江边,那里有一片别墅区,几年前新建的。刘耀文带着严浩翔走到一栋别墅前,严浩翔记得,那是他们未来的家。

“本想办完婚礼后告诉你的,”刘耀文拿出钥匙开门,“但我现在就想带你来了。”

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华贵的吊灯,棕色调的皮质沙发和踩上去极近柔软的白毛地毯。严浩翔都记得这些,上辈子后来的他们在这栋房子里生活,在餐桌上吃彼此烧的菜,在客厅里为琐事吵架,在沙发上动情热烈地做爱。这里浸满了属于他们的一切,不知不觉竟让他有些模糊了视线。

刘耀文见他站着没动也不说话,转头就见他眼中泛起泪光。慌忙地问他是不是不喜欢。

“不喜欢我们就改,好不好。”

此刻为自己而慌乱的刘耀文有点太过温柔,眼泪一下子失控般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刘耀文见状更加不知所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愚笨地抬起袖口去给他擦眼角的泪,小心翼翼地说别哭。

他不知道严浩翔为什么哭,他以为他从不会在意这些,他似乎都已想象到这人在看完房子后平静的表情。可事实却如此出乎他意料。

严浩翔望着眼前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心脏像被狠狠揪起,他觉得自己好像太过贪婪了,此刻迫切渴望能立马得到刘耀文全部的爱。他伸手抓住那人抚在自己脸庞的手,恳切地问他,“刘耀文,你能不能来喜欢我?”

刘耀文觉得唐突,没等他回答,严浩翔再次急切地追问:“爱我好不好,只爱我一个人。”

严浩翔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抓着人手腕的力气不断增大,生怕人离他而去,想将刘耀文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他的眼泪还在不断夺眶而出,刘耀文脑袋一翁,这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全是严浩翔刚刚说过的话和他红着眼的模样。他从未感到如此窒息,心脏狂躁地跳动着,一切都在驱使着他回答一声“好”。

他是爱严浩翔的吗,他想他是的。他从没这样爱过一个人,急切地,痴狂地,不由自主地。

最后刘耀文鼓起勇气捧起那人的脸颊,吻掉他眼角的泪,轻声厮磨在他耳边,说:“我会爱你,永远爱你。”

他至今不知情为何而起,此刻却在严浩翔环住他脖颈吻上他双唇时达到了顶峰。他下意识地扣住那人脑袋,极度癫狂地向他索吻,从嘴角吻到侧颈,那里是滚烫的,正如他们的心一样。

他听到严浩翔情至深处从嘴断断续续漏出的话,“再爱我一次…刘耀文。”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再”,却也没多想。

后来他们在这栋新房里度过了属于彼此的第一个夜晚。衣服被胡乱弃在地上,从客厅沙发顺阶梯而上,一路延至房间门口,昭示着俩人这一夜的缠绵。

清晨,阳光穿过帘的缝隙跳到俩人床上。严浩翔睁开眼,下意识去触摸身旁的人,发现自己被人箍在怀里。轻嗅一口,白茶的清香混合着温度沁满他的鼻腔。

上辈子的刘耀文也一直爱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用了好多年。

严浩翔又凑近了些,望着这人睡颜,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他总归是变得患得患失了。

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刘耀文总觉得严浩翔有心事。自从那日从新房回来后,他的脑中会时不时出现那句“再爱我一次”,他想他是没有听错的,可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先前与严浩翔有关的记忆。以及那天早晨,他问严浩翔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他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辞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句以后再说吧。

他想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或者说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选择派人去调查了严浩翔回国前的生活。

这天下班后,他开车去严氏楼下接严浩翔。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看见那人从公司门口走出来。他按了按喇叭,严浩翔瞧见后小跑着过来坐进了副驾。

“等很久了吗,怎么不上去坐。”严浩翔略带抱歉地说自己刚刚在开会。

刘耀文摇摇头说没等多久,接着问他是不是开的股东会。

“嗯,”严浩翔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那群老东西生怕我抢了他们的股份,张口闭口拿年纪压我,吵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严浩翔根本不是初入职场的牛犊,本想叼难一通,结果三两句话间,被严浩翔堵得哑口无言。

刘耀文见着身旁满眼野心的严浩翔倒喜欢得紧,笑着夸他干得漂亮。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突然开口问严浩翔:“国外的生活是不是比现在过得有趣多了?”严浩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摇摇头说没有。

“浑浑噩噩地,倒也谈不上有多值得留恋,不过是一些…”

“总有人值得留恋的。”刘耀文打断他。

严浩翔觉得今晚的刘耀文有些反常,想了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调查自己了。刘耀文也没避讳,答了是。

他了解到严浩翔在国外谈过一任女友,是个英国女人,金发碧眼的,性格很开朗。那时候严浩翔总和人约着玩滑板或者泡酒吧,女友也会跟着去。不过后来没谈多久就分了,在那之后严浩翔都是一个人。

“Allison?”严浩翔皱眉,“一百年前就没联系了。”

刘耀文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那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我俩性格不合,没少吵架,”严浩翔看向前方,“和平分手的,谁也没留恋谁。”

严浩翔没想到刘耀文会这么直白来问他的过往,至少上辈子的刘耀文起初总喜欢把事咽在肚子里,最后闹得两人都不愉快。

“过去怎么样都过去了,至少现在我的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严浩翔认真说。

在刘耀文听来这句话充满了一股沧桑感,好像身旁的人刚经历完一场大的磨难后重生。

或许他真的有段不愉快的曾经,刘耀文想,但未来他希望能和他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饿了吗,想吃什么?”

之后俩人去了家韩料店,西装革履的俩人刚进门就被服务员热情地招呼到了里桌。吃完后出来,正打算散散步消食,没走几步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你家的小演员吗?”严浩翔用下巴指了指对面,接着用玩味的语气逗身旁的刘耀文。

后者觉得这几个字刺耳得不行,啧了一声不打算理会。谁知被眼尖的裴英看见,笑着跑过马路来跟他打招呼。

自从上次晚宴吃瘪后,裴英一直对严浩翔心怀怨恨,这会儿看着俩人并肩走更是气得牙痒。

严浩翔也懒得搭理,对着刘耀文说了句什么就坐回了车里。

见人走了,裴英立马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恳求刘耀文原谅她。刘耀文被他拉着手臂只觉得浑身不适,想甩掉突然看见不远处闪光灯闪烁。

“你叫了狗仔?”刘耀文带着怒气问裴英,女人随即装出无辜的神情。

坐在车上的严浩翔听着电话里传来裴英崩溃的声音,“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严浩翔。你们只是联姻,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他一个男人身上!”

严浩翔听完冷静地录完音,点开通讯录里的一栏名字,把文件发了过去。然后便下车插着兜走到刘耀文身旁。

“结束了吗?”他问道。

刘耀文看了眼摊坐在地上的人,拉起严浩翔就往回走,“疯女人,当初就不该听我爸的去签这个公司。”

“我现在打电话给他经纪公司取消合作,”刘耀文拿出手机,“刚刚让狗仔拍到了,到时候还得派人撤热搜。”

“狗仔走了吗?”严浩翔转过身去观望。

“谁知道。”刘耀文皱着眉自认晦气,刚想打电话就被严浩翔拉着手猝不及防亲了一口。气顿时消了大半,问他怎么了。

严浩翔盯着他笑,说这是给狗仔看的,转而又说“当然,我本来也想这么做。”

坐回车上严浩翔想起来提一嘴, “热搜也别撤了,明天有份大礼等着裴小姐。”

第二天,刘氏总裁刘耀文和女演员裴英在路边的照片就被爆了出来,照片中裴英拉着刘耀文的手,俩人纠缠不休。

网友纷纷议论,猜测刘耀文私下作风不检点之类的,这条帖子还没被完全传开,另一条帖随之而来。

那是一段录音,内容是昨晚裴英对刘耀文的质问和对严浩翔的指骂。

此帖一出,网上立刻炸开了锅,裴英的公众形象瞬间一落千丈,逐渐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他的演艺事业也便算到了头。

另一边,刘耀文和严浩翔那晚接吻的图也被爆了出来。网友一边感慨着俩人关系的亲密,一边把裴英的过去翻了个底朝天。

“舆论总归是最好引导的东西。”严浩翔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网上的议论,笑着对林涵说。

刘耀文看着网上炸开锅,这才意识到严浩翔布了个怎样的局。欣喜点开微信给他发了个消息。

发过去后那边几乎是秒回:

“那当然,我这人从小就讨厌别人抢我东西。”

俩人打趣了几句,这事便也过去了。严浩翔回想上辈子自己和刘耀文吵架,最后被裴英这家伙钻了空子进来搅浑水就觉得头疼。

这辈子可不能再给别人机会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后来俩人搬进了属于他们的新房,还应严浩翔的要求养了只猫。

猫很自来熟,被带进家门的第一天就粘着严浩翔不放,刘耀文见状开始抱怨后悔养他了。

每天早晨猫都会悄悄跳到俩人床上,躺在严浩翔枕头旁舔毛。刘耀文醒来看到后就把严浩翔往自己怀里一拉又抱紧了些,生怕人被猫抢了去。

严浩翔以前没发现这人那么幼稚,心想自己上辈子还是对刘耀文了解得不够透彻了。

这天周末,严浩翔去公司开会,留刘耀文一个人在家里和猫独处。俩人待在客厅里,一个看电视,一个蹲在旁边和毛线球打闹。

刘耀文看到一半,忽而想起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便走进卫生间去拿了衣服。他走到洗衣机旁,转眼瞥见洗手台旁的柜子上放了件针织衫外套,大概是前几天严浩翔刚换下来的,他只见他穿过一次。

刚打算把它一起扔进洗衣机,一张照片突然从那边外套兜里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刘耀文捡起来一看,照片上有两人的背影,左边是穿着这件外套的严浩翔,而右边的男人他却不认识。

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十指紧扣。

反过来看,照片背面还有一行字,“我会永远爱你。”

那一刻,刘耀文大脑嗡的一声当机。从未觉得“永远”两个字有多刺眼。在此之前严浩翔对他说过的所有情话走马般的扫过,他的心开始剧烈地疼痛。

他强制自己冷静把那张照片收了起来,反复地在心里问为什么。他想问严浩翔为什么骗自己,到头来自己成了蒙在鼓里的人。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严浩翔。”他哽咽着喃喃自语。

下午,刘耀文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猫察觉到了他的反常,跳上来蹭他的腿被他一手拎开。

晚饭点的时候,严浩翔回到家,他期待地推开门以为刘耀文正坐在饭桌上等他。谁知屋里一片漆黑。

“人呢?”他走过去开了客厅的灯,才发现刘耀文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跟他说话。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问怎么突然来兴趣装鬼吓唬人。

那人却没理,过会儿才开口:“饿了就自己点外卖吧,我不饿。”

严浩翔觉得这人变得奇怪,却也没多想。等晚上回了房间,看见刘耀文已经躺着要入睡了。他实在忍不住走过去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他只是背对着自己。

他权当是工作压力大了,自己今天的会开得并不顺利,因此也不想多纠结这些。安静掀开被子躺在他身旁,直到身旁的人在他快入睡之后靠过来将他搂进怀里。

“我到底该怎么做,严浩翔。”

他的声音太过沙哑,藏满了心事。可那时的严浩翔太累了,困意支配着他闭上了双眼,再醒来时,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他洗漱完去公司,中午的时候想起来给刘耀文打了个电话,把人没接。可能是在开会吧,他想。于是发了个消息,问他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往常的周一,刘耀文总会带着刘母做的饭菜来公司找他一起吃饭。今天也不例外,发完消息后许久,那边只是淡淡回了个“嗯”。

半个小时后刘耀文提着饭盒上来,严浩翔见人进来刚想上前拉他,却被人躲开,放下袋子二话没说便打算离开。

“你去哪里?”严浩翔叫住他。

“有事先走了,饭盒吃完自己带回去。”刘耀文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情感。

这糟糕且熟悉的感觉终究还是来了,严浩翔回想上辈子每次与刘耀文吵架冷战,他都是这样。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火。

他跑出去追上那人,拉住他,“你为什么总这样。到底怎么了!”

最后刘耀文转头看了他一眼,“晚上早点回去,有事问你。”

之后的半天严浩翔都过得心不在焉,他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又有种不详的预感告知他这并不是件简单事。

终于到了下班点,严浩翔抓起外套就开车回了家。到家门口后发现了刘耀文的车,他已经回来了。

用钥匙打开门,沙发上的猫应声跑了过来,他蹲下把猫抱起,朝坐在客厅里的人走去。

刘耀文见人朝他走来,眼也不抬地问他:“你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严浩翔。”

严浩翔一脸茫然,问怎么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刘耀文把手中的照片扔到桌上,“觉得骗我很好玩?还是拿我找安慰?”

严浩翔看着桌上的合照一脸震惊,连忙问他从哪儿找到的。这句话一出,在刘耀文听来以为是不愿被发现的秘密。

他随即冷笑了一声:“打算藏一辈子?”转而冷静下来说道,“好,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解释。”

严浩翔拿起照片握在手中,他很想解释照片中的人就是刘耀文,但一瞬间又不知从何说起,跟他说自己重生了?多荒唐。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

在刘耀文看来,这样的严浩翔就是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解释不清就别解释了。”最后刘耀文仅有的耐心被消磨殆尽,起身上楼进了客房。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无措,猫似乎感受到,挣脱着从他的臂弯跳落。最后整个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自那之后,刘耀文就有意开始躲着严浩翔。起初还会回到这栋房子,后来干脆找借口去外边住酒店。

严浩翔怎么打他电话都不接。

后来他一口气冲到了刘氏公司楼下,前台员工见到他赶忙上前:“对不起严总,刘总出差了。”

“又出差。”前几日来也是这样,严浩翔直接爆了粗口,吓得员工一激灵。他大步流星走进电梯,员工在后边想拦却没拦住。

刘耀文刚挂完电话就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下一秒就见严浩翔推门进来,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

“有事?”刘耀文低头看着文件明知故问。

严浩翔一掌拍在桌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刘耀文。”

刘耀文的眼神从文件上移开落到他身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道:“我能让你怎么样?一直被欺骗的人是我,不是你。”

“要是觉得厌烦你大可跟我离婚,我尊重你,就像我从没有质疑过你一样。”

严浩翔望着眼前陌生的人只觉得委屈感排山倒海地往心头涌,他分明要的不是这些,他分明不想再重蹈覆辙的。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答应过他,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努力平复心情说出这句话。

只是这样一句话最终还是把刘耀文压抑了多日的怒火给点燃了,他一把甩掉了手上的文件夹,嘴里念叨着“又是他”。

他不知道一直出现在严浩翔口里的“他”是谁,他只知道他被背叛,他倾尽一切给严浩翔的爱都被辜负。终是忍无可忍起身抓着严浩翔的肩膀问他:“你对得起我吗?”

严浩翔强忍着泪水开始组织语言,刚要开口就被刘耀文打断,心急地朝人吼了一句“你他妈听我说!”

他开始试图跟他把这一切娓娓道来,他说自己本不来自这里,说上辈子的他怎么出车祸死的,也跟他说上辈子他们两个结婚了一开始却过得并不幸福,好在最后还是相爱了。

“你总是和我吵架,为了一点小事就吵,冷战两三天。像现在这样。”严浩翔说到这哽咽了起来,“可我不想这样,我答应过耀文的,如果再来一次我永远都不要和他吵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幸福到老。”

刘耀文抓着他肩膀的手渐渐松了下去,他觉得严浩翔在拿这种荒唐的借口唬他。可直到他想拦住他时,却发现拦不住,严浩翔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自顾自念叨。

“结婚后第三年我们养了条狗,和我们家那只猫一样是白色的,不是很大,你把它取名叫土豆…你还说要去海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本来要准备好了,结果那几天碰上了雨季…”

“我不喜欢吃饭,你总念叨我让我多吃点,后来为我向妈妈学做了好多菜,嗯对你会做干锅包菜的,很好吃…”

刘耀文看着他这模样胸口突然疼得厉害,摇着他的肩让他别说了,那人却充耳不闻。眼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滑落,刘耀文心疼地抱紧严浩翔,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他不知道严浩翔说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这样子的严浩翔让他心疼,疼得透不过气。

“对不起,我们不离婚,不离婚了好不好。”他柔声哄他,“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吵架,我答应你。”

上一世最后的记忆充斥了严浩翔的大脑,刺鼻的消毒水和刘耀文挂着泪痕的脸,无一不让他陷入无尽痛苦。他越来越觉得此时此刻是场梦境,梦醒了一切都会幻灭。

“好累啊刘耀文,我真的跑累了。”

严浩翔觉得自己身处时光长廊,他拼尽全力往回奔跑,渴望在长廊尽头抓住那个他想留住的人,却怎么也抓不到,无力感顷刻间遍布全身,击溃他一败涂地。

刘耀文见他这样心疼得不行,不知不觉也跟着湿了眼眶,仿佛他已经历过严浩翔所说的这一切,穿越时空与他久别重逢。

他们不知道站在那里抱了多久,久到严浩翔缓过来问刘耀文什么时候能吃完饭了。

刘耀文想了想说晚饭回家吃,“想学做菜了,我问问她干锅包菜怎么烧。”

所有都归于平静,刚刚激烈的争吵似乎从未发生过。

晚上回家,白猫在开门的一瞬间跳进严浩翔怀里,蹭着他撒娇,严浩翔笑着问它有没有想自己,猫喵的叫了一声。

“它是饿了,和你一样,”刘耀文在一旁泼冷水,却又伸手去逗猫的尾巴,“它怎么总和你亲近些。”

之后刘耀文进了厨房,打开和刘母的视频通话,开始认真学做菜。却叫严浩翔去客厅等着,不让他插手。

厨房里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声,乱成一团,严浩翔多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刘耀文推了出来。最后废了好大劲,菜端上来一盘菜。

严浩翔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咸得他发齁,但见刘耀文一脸期待,又只好强装镇定,笑着说好吃。刘耀文被夸后开心得咧嘴,抓过严浩翔的手把剩下的半口菜塞进自己嘴里,结果被呛得狂咳嗽。

“怎么这么咸!”他皱眉把菜吐了出来。

严浩翔见状连忙安慰他,说第一次做菜有这水平已经很厉害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睡觉。

半夜,严浩翔做了个梦,梦见那场车祸,救护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刘耀文的呼唤…一转眼却又来到了蔚蓝的海边,刘耀文抓着他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没犹豫回了愿意,听见海浪声声,混着刘耀文的那句我爱你传入他的耳朵。

他从未有如此平静,好像一切大风大浪他们都已携手共度。他兴奋地抱着刘耀文说:“我抓住你了。”

此时此刻,睡梦中的刘耀文听见身旁人的动静,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听见他念叨着什么,凑近一听,转而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处,

———————————————End

想说真的拖了很久了,这篇思来想去还是更偏文严多些 所以就没带严文tag

彩蛋有条件的一定要去看 不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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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为纸,水为墨,相遇为笔,缘为砚,一段妖异的物语在此间悄然落下笔触。而第一笔划过,一座平淡无奇的小镇上,或妖或神亦或人,命运于此纠缠而起。印记点落,转动的齿轮启开了那魑魅的世界。荏苒数载光阴相守,最后的归宿,愿成妖、愿为人,又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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