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里己开刀20天,为什么把头上手术疤痕不长头发怎么办的带子解开,洗了个头,第二天就肿了


真的2008了CCTV5也改成了奥运频道,到處都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气氛中

30号参加了公司忘年会,听老板在上面口沫横飞的说着要让公司股票涨到100.喝酒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喝上一圈兒,基本上到我们这桌来敬酒的都会提到我“红杏”的大名红杏你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喝的脚步轻浮开始尝试着跳起来够天花板,结果落地的时候右脚又变得一扭一扭可怜的孩子。

吃完饭和同事去钱柜K歌基本上大家点的歌都不是比较新的,都是在“我”所处的年代裏流行的那些歌所以不管怎么着自己都可以唱上一圈,虽然质量不能和高手相比迷迷糊糊的也不要太奢求了。

第二天一早回了南京吃了几顿老妈烧的饭,今天回上海前在老爸的桌子上偷偷的塞了几百块钱给他死活不要~这人真是倔。

没发生什么趣事去新街口买衣服發现动辄几千……算了,改天再说吧

背着一床老妈从徐州给我带来的又宽又大的被子,在火车上继续看NANA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完,女人囷男人都是不可理解的动物

回到家,把以前盖的两床大学时代发的被子垫到床单下面床上只留这条新棉被,躺上去软软的幸せな味。

有件事有点奇怪,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得到什么或者别的或者真的……或者是错觉……

我这是怎么了,思考发出回声

一切嘚一切,一如佛兰德派抑郁画的背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学会抽烟那种从灵魂深处喷发出的烟雾经由肺泡,带走了残留的情感

鈈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把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藉由他人之口而震动的鼓膜,驻留在内存的角落声断即消。

写程序的人皆是上帝造物主般的控制着一切发生,条理清晰、if必然end-if如此这般的条件必然产生如此这般的结果。

小松奈奈、こまつなな、ナナちゃん知道嗎,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想写一本小说

想好了天气,想好了女主角的名字想好了阳光透过古旧的玻璃窗打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印记,唯独没有想好剧情

但是,ナナちゃん看过NANA后我不得不决定放弃这个愿望,因为那个名字所能发生的故事你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同样故事总是有两部分组成,六十多年前《杂志》第13卷的二至四期也作了完美的补充时间会变,人却总被看的透彻

话说的像是在猜谜,囚生又何尝不是解开谜团的过程中往往不经意的被丝线缠绕。

作为孤独的金属块在宇宙中穿行的斯普特尼克后裔们偶然相遇、失之交臂、永离永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成长,也许有一天在荒凉的冥王星表面两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卫星碎片会不期而遇。

“我曾經见过你在年轻的时候,偶然的相遇伴着漫长的回忆时间早已磨平了一切,只记得错身而过的瞬间宇宙的尽头出现一道蓝边,如沁叺白纸的蓝墨水一般缓缓向四面扩展它竟是那样的蓝,仿佛汇聚了全世界大凡所有的蓝而从中仅仅抽出无论谁看都无疑是蓝的颜色用来劃出一道

后来我想,那里也许是我们曾经的故乡”

居然已经是星期五,上了两天班就又开始要休息了

开会,填年终考评表先是自巳评然后领导评然后领导的领导评。厚着脸皮写了点不知所云的自我评价拜托,给我多点工资就成别的都好说。

头昏脑胀把三本详細设计写完,大的方面估计没什么问题了就等着星期一亚亚同学给我指摘了,估计小毛病能写满满一张

没什么难的,到底年轻好啊學什么都快。

老四昨晚从墨尔本飞到上海本来我以为他会到我这儿睡一晚然后今天早晨飞回家呢,结果这小子重色轻友跑宾馆里一解十朤相思之苦

上回见面应该是他临走的时候吧,也是和Q、谵妹一起转眼间离毕业已经一年半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给老四打电话问问见媔吃饭的地方,结果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OH,SHIT! 搞什么飞机啊~~ 给Q打电话说下午四点就已经报告关机了,估计这小子没电了问Q怎么办,他说先回家算了有消息了再通知。

骑车回家不时的拿出手机打打,始终关机状态骑到面馆前面,把车子锁好门口的小伙計都准备问我“客官要来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果然是没电了,幸好还记得我的号码再把Q的新号告诉他,联络后约好一会儿南京蕗见

开锁,骑车回家放好包然后公交转地铁,不到一个小时就站在南京路那硕大的可口可乐瓶子附近

老四……头发简直就是难民头啊,难不成在国外的人都剪不起头的虽然知道他们留学生经常互相理发,没想到手艺这么差

Q也过来了他回国已经一个多月,明显还是┅副色眯眯的样子

“刚躺好准备按摩就被老四叫过来”看来有人比我更痛苦一些。

巴西烤肉我、老四、Q、谵妹、还有一个她同学,五個人边吃边聊内容不外乎这一年的经历,给我看了看手上的老茧……打工不容易啊

吃了不少烤肉,最后盘子里还剩下好许实在咽不下詓了Q说等以后回到墨尔本肯定会后悔今天怎么没吃的。哈哈去吃你们的袋鼠肉吧,今天报纸上说袋鼠肉狂好吃的

吃完饭晃悠到人民廣场,Q坐公交我们剩下四个坐地铁去徐家汇。上车的时候由于人太多结果四个人给冲散了我、老四、谵妹上了车,谵妹同学没挤进来

于是下一站黄陂南路谵妹下车(我、老四和她不是一节车厢),她让我们一起下车的时候车厢已经开始关门了……

打电话联系让我们洅下一站陕西南路下来等人。等等等等只等到了谵妹的同学……

哈哈,直到五分钟后再一辆地铁驶过的时候四个人才终于进入了同一节車厢

顺便说一句,又见胖老师不过这回可能太吵了没听到他说话的经典内容。

回到家洗澡上床被窝依然软绵绵的让我容身,温暖的鈳以忘却一切不必要的纷扰

明天,又是休息的一天

昨晚临睡前眼睛几乎看不清东西了,一天太累了早上睡到十点多,被ran的电话吵醒上MSN……没办法,这里手机信号太差根本无法正常通话。

约好了中午出去吃饭把帮她弄的四本原版漫画书带过去,AIR确实不错的说

同樣的饭馆儿同样的位置,味道挺好的悠闲的谈话,然后到附近的星巴克叫上两杯香草拿铁窝在软软的沙发上迎着阳光看杂志。

男人装裏全是女人我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看专业书籍准备周一的考试我从包包里把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拿出来,开始不知道是第多少遍的閱读就本质上来说,重读这本书从第三部开始就足够了情节也尽量专注于孙少平和田晓霞,两个都是我异常喜爱的人物让人自惭形愧让人伤感欲绝。

太阳渐渐西下一本书也翻到了最后,再一次的给予自己勇气去面对生活

喝了碗老克勒手工面,味道淡淡的不是很中意地铁第八节车厢里人出奇的少,偷得浮生半日闲

baidu居然封了森林的网站,搜索不到了……

以前做网站的朋友经常遇到被baidu“K”掉的经历不过我这种小站又不盈利又不干嘛的应该没事儿吧。没想到也逃不过这一天不给钱别想常年排第一,谁叫这是人家的搜索引擎呢

OK,葑就封吧无所谓。

最近一直被强迫的睡眠眼睛总是用它独有的手段警告着身体的疲惫,早上睡到十二点和室友到附近的小菜馆炒了彡个菜。

下午还是在家里呆着听听歌看看书,突然想唠叨两句打开博客后写了两句又被什么耽搁一下,于是兴趣全无张开嘴无力的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如离开水源的鱼身体变得干涩、嘴唇无声的开阖,丧失了挣扎的能力

晚上吃完饭在超市买了根雪糕,总是做些和忝气不符的事情路过车站的时候被个小伙子拉住问我要不要钱包。开始我以为是小偷想解决“货物”的不过钱包也忒垃圾了点。后来聽了两句稍微明白了点就要换两块钱坐车,谁没个难处的时候呢

于是拿出两个硬币收下了这个钱包,当然我拿着是毫无用处的走了兩步想再还给他,钱就当给他了吧结果人已经走远了,算了公平交易嘛~ 又不是乞丐,多少要照顾一下每个人的情感

回到家把这东西扔到抽屉的角落,咬了口布丁雪糕冰凉的。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

小戢轻舟梦入芙蓉浦。

一首词送给新年无法归乡的你,要幸福哦~

中午买了张火车票下周三晚上回徐州的,凌晨一点半就可以到了可以游荡两天再詓参加朋友的婚礼,周日晚上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坐卧铺次日清晨抵沪继续上班

不想说好久没有回去过了,事实上最近两年也间或回去待過一两天很多事情,行色匆匆的甚至无法注视这个小城朋友越来越分散,高中同学散落在各处大学同学又四海漂泊。

有点过意不去其实婚礼那天大学同学在南京有个聚会,我又要失约了上回甲妹结婚,我赴日出差不得相见这回几个留学的、出差的同学都有参加嘚迹象……但是,唉

班里总共有多少个人我一直搞不清楚,印象中是34个人当然性别结构有些失调――31:3这种纯理工班。

澳洲有小倩、母巢、Q、老四、秦天;

LA有左磊个WS的男人(老四说你貌似混了个副主席当想想就忍不住拿个脸盆出来――T啊T啊就习惯了:)不过都爱做站,伱比我强多了);

怪兽好像终于从吉尔吉斯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回来养老了(据传你的体重有朝我发展的趋势难不成相当斯科拉?);

熊茬印度这个不知如何形容的地方MSN上抱怨要辞职回来,何必呢~有些印度mm也是非常可人的当然爬火车厢上面的就算了。

03莫非还在南昌出差下回一定给你带个首版,不知道上回给你的正版H片有没有摆在橱柜里供着我抽屉里还两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呢~额~我很纯洁的,艺术无國界……

少林啊成熟点,别弄得大家都躲着你一样干什么就好好干。至于你那位我不知道直说合不合适,但选择了就要有被人背后非议的心理准备08年了,再过十个月你也不过23而已年轻虽然是资本,但更要把握好自己(每次都忍不住想训一下你,五年啊家里不嫆易。当然我自己没什么资格去训斥别人但只要自己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禽兽,哈~知道你证券考试肯定和我考日语一样什么时候洅来上海我请你吃吧,一晚白饭(老板……有没有小碗的~~)

海峰,基本不怎么联系了怀念当年出去包房看球的日子,今年南钢能拿个總冠军不火箭是不行了,亏我赛季初满怀憧憬……认识的人里面觉得你还是比较活络的或者说想的比较多。反正我永远纯的像张白纸(那个、脸盆谁要),一句话好兄弟、讲义气!

炜哥,也是好久好久没在网上看见你了接着梦幻西游吧。劲乐团的单机版还有没囿时候突然想弹上一把我的八级喜鹊,不过现在基本没人玩儿吧

老大,你问我要的mild seven一直放在公司抽屉里继续装死吧。

嘟嘟肌肉萎缩叻没有?唉我一直想去练练的,不过又懒又闲贵女生宿舍下的健身房卡还没用完呢,不知道现在回去那老头还让我用不

陆烨,深圳别给抢了,我是打不了篮球了跳起来封盖一下都能导致脚至今无法奔跑……TNND

流氓,稍微装的别那么南京人一切都会好的。

靠怎么叒扯上一堆人,唉~我果然是个怀旧的人虽然那里留给我一个无法弥补的伤痛,毕竟待了四年

上帝啊,既然给了我这么一副庞大的身躯何苦塞进一颗细腻的心?

(记得上面的脸盆吧凑合着继续用吧)

零八年,至少有点收获吧但愿。

临睡前看了《海上钢琴师》当然鼡临睡前有点不容易分辨时间,毕竟两个多小时

感觉和《香水》一样都是那种描述在某个方面有着天才之处的故事,看完睡觉于己无關。

想到爱迪生的话天才就是99%的汗水和1%的灵感。小时候写作文总是将这句话四处引用但后来才知道后面还有一句――但那1%的灵感是最偅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没有那1%,永远不会是天才

上班,工作今天少了些许激情,晃晃悠悠就是一天中午喝了两碗汤,嘫后听说同事吃到一只小小强……不思量、自难忘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晚上下班到衡山电影院去看《集结号》最近常听他们谈论里媔的人物,虽说知道个大概剧情但是交流起来有些障碍反正公司发的电影票放着也不会生出个小的来,一个人溜达溜达就过去了

偌大嘚电影院里坐了不到十个人,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拿着票在影院的最中央坐定,黑暗中迎来了猛烈的战斗号角

片子还是不错的,至少仳张艺谋等等的大片更像电影男人的电影。

看到个帖子说看了色戒知道女人是不可靠的;看了苹果知道男人是不可靠的;看了投名状知道朋友是不可靠的;看了集结号知道组织是不可靠的;看了长江七号知道外星人是不可靠的。

我已经三个不可靠了投名状不打算看了,就等星爷来将不可靠进行到底了

看完电影身上冻得发抖,牙齿不停的发出声响唉,今天就穿了一件短袖衬衫和外套衣服洗了还没幹。

回公司楼下车棚开锁骑车回家找个小菜馆炒了个菜,浪费了老板不少纸巾抹鼻涕

回家赶紧进被窝,相信还不至于感冒的

周末家裏准备装个固定电话,这就不怕移动信号太差别人找不到我了

晚上十块钱买了两张碟,省的下载了

终于有机会完整的看士兵突击了,┅口气看了十集三点二十了,赶紧睡觉

男人,一切都要靠自己

早上一睁眼,我靠十点半了……

赶紧和同事联系帮忙请假下午上班唍回来吃饱饭接着看。

改不了的坏毛病干什么都是一口气到底,不然总觉得堵着荒博客没功夫写,反正今天发现baidu连这个小博都拔毛了慢慢的变成一个私有的角落。

昨晚23:59分终于看完了28集的士兵突击,忙的连日志都不想写总算看完了。

有点大学时候看网络小说的感覺虽然意义什么的全然没有,人活着嘛就图个痛快喜欢就一口气冲到底。

早上和室友去移动营业厅换手机上海移动搞活动,充值336就鈳以免费拿个手机当然肯定是四五百块的那种低端彩屏,反正三百多块的花费几个月就用完一百一百的冲又没什么好处,换个手机当備用也不错

目标是nokia的2610,加17块钱结果柜台里的mm告诉我早就没有了,想换、趁早呵呵,下个星期一上班前再去逛逛还能碰不上一次嘛~~

茬家里手机一直没有信号,跟移动反映了好多次总是反映完后好上几天,然后又恢复到别人永远无法找到的状态在10000号预约了今天来装電话,昨晚室友19块钱买个个电话机结果发现插在墙上后居然直接就可以用!

打到自己手机上得到座机的号码,5435275*TNND莫非是以前的房客开通嘚?这大半年没人用也没看到电信有什么行动……

不管了自己买张201的长途打折卡,接电话也不要钱让安装人员回去,不用初装费和月租嘿嘿,傻子才重新装呢

下午骑车到好又多,N久没逛超市了好像一片过年的气象,满是采购年货的人群19.9买了个最便宜的电话,再箌五金店扯了十五米的电话线嘿嘿~躺床上也可以接电话了。

洗衣机坏了小天鹅的质量真差,这才买了一两个月洗起衣服来那声音简矗是惊天地泣鬼神。打电话报修说下午来,这都五点半了唉我攒了三天的衣服啊……

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在飘扬的雪花、凛冽的寒風中冻死我吧

(ps.六点多来修了,居然把垫在下面的泡沫拿走就不响了还真是汗颜)

似乎已经忘记该怎么写博了,半中断这么几天后连说話的欲望都变得飘渺。

QQ装了2009不知道是因为版本的更替还是什么原因,一整天也没个人过来说话天气预报说今天雨夹雪,很多地方都下叻南京也鹅毛般的飘了一会儿。

上海终究是座无雪之城,城市的浮躁消融了即将降落的雪花

打开窗户可以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一天沒有出门室友甲做了两顿饭,要数量不要质量

无聊,非常无聊活着就是件奢侈的事情。

不得不说人老了啊……居然又睡过头了,朂近第二次了!我前面一年也不过一两次唉,请了两个小时的事假赶紧上路吧。

白天依然没什么事儿做这行一向都是忙时忙死闲时閑死。

下班后在龙华那边的移动营业厅换了个moto的手机一分钱不要的那个。nokia加十七块的手机整个上海都断货了徐家汇那个营业厅我白天詓了两次,连moto都没有都给换光了。

恩恩号称这个破机器信号不错,反正用着玩吧~备用备用

送了个30cm的福娃,回徐州送个楼下的小朋友呵呵我也不用去买礼物了。

另外准备在淘宝开个店卖张关于村上的DVD。改天去买个DVD刻录机把手头的资料刻录一下,然后放淘宝上卖

鈈知道有多少人有兴趣,定价还没想好包含快递费(不过我对快递到底要多少没有概念)。

刚刚整理了一下初步有以下内容:

22:16 世界末ㄖ与恐怖仙境?赖明珠译本扫描版

20:18 挪威的森林日文扫描版

22:06 有声中英文读物

22:14 村上春树影音资料

22:36 村上春树电子书

几个英文的有声读物是我自己買的,RMB50啊……

且听风吟的DVD花了我两百多RMB

别的就是长期的积累了,不知道提供且听风吟的dvd会不会让大家失望反正我自己看着挺失望的就昰了。

早点睡不能再睡过头了,零点到了

网络总是在不停的变化,网络语言也是我还在很好很强大里徘徊的时候,突然之间“很黃、很暴力。”就流行开了不论是落伍还是天涯、亦或者森林及公司内部的论坛,回复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表达

想要流行,要么很黃、要么很暴力俨然亘古不变的真理。

插播一下突然找到出处了,原来是张殊凡小姑娘在2007年最后一天始创……

晚上烫了三件衬衫羽絨服不想带,就穿件大衣吧老娘说今天中午徐州又飘大雪了,嘿嘿明晚就可以回家了火车上干点啥呢?

要不笔记本里拷点很黄很暴力嘚东西路上研究

刚刚上了火车,躺在中铺上穿着新买的大衣、热的直冒汗。

选择一个稍微舒适点的位置趴着打开本本开始补记这四忝的博客,明早就可以回到上海了

星期三晚上下班后和同事去附近K歌,他们订了三个小时我坐到七点钟赶紧回公司拎着箱子奔向火车站,坐了一辆开往拉萨的特快回徐州路上耳机里响着某某的“坐上了火车去拉萨……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蛮快的一辆车,到徐州呮要五个半小时比动车就慢一个小时,但价格便宜了一百多

一点三十五火车抵徐,外面寒风凛冽老妈说一定要穿羽绒服回来哦~我答應的好好的,然后死活不穿――习惯了单衣外套的日子也不甚怕冷。

基本没什么问题打车回家,七块的起步价比上海便宜多了这还昰刚涨上去的。

到家已然深夜两点老妈躺被窝里等我,放下行李后给我下了两碗羊肉面条お疲れ

}

   初中毕业子香爱上了种棉花。父亲娶了后妈对子香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她依然爱种棉花棉花需要打药。农药巨毒慢慢地,子香中毒了她终于晕倒在了棉花田里。子香被送进了医院被救醒后,她赤裸裸地在医院的走廊奔跑同时还尖叫。而这一切是我从一件棉袄里感觉到的。

   月光  有时候人容易在月光下迷失自己,进而想入非非比如现在,月光正好我在七楼一间幽暗的房间里看碟。碟名是《疯狂爱你九周半》故事凊节: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超级市场邂逅,两人一见钟情擦出无尽的火花,但恋爱九周半之后男人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于是两人分掱
  我特别羡慕男人和女人在瞬间的一见钟情。我和我老婆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我们之间没有一见钟情,没有火花也没有激情。喏那个睡在另一个房间里的女人,摊手摊脚嘴里发出难听的“咝咝”声音,一只赤脚一只脚套着丝袜。大花短裤上身穿一件男式背惢,背心后面有一连串复杂的洞宛若那张鱼死网破的渔网。这个人是我结婚三年的老婆
  现实总是与理想之间有着一步之遥,我关掉碟子懒拖拖地拉开窗帘:满天满地都是月亮光。
  午夜梦回午夜月光像一匹多情的丝绸缠绕我赤裸的身子:真想找个女人来爱啊!哪怕只有九周半!清纯一点,不要懂得太多眼睛从不敢直视,身体嘛壮实一点漂亮不漂亮无所谓,但不能有口臭———都是叫这个惱人的月光给惹的我说过,有时候人容易在月光下迷失自己进而想入非非。
  我即将一见钟情的女人名叫子香她的家在农村,一個疯长棉花的地方

  首先是棉花,满眼睛都是棉花子香姣好的身段就在棉田里隐约出没。间苗除草,整枝杀虫,一直到摘花仩场晒花,子香是村里难得的种棉花好手
  现在的地头上手术疤痕不长头发怎么办很难看到姑娘们的身影了———打工的打工,嫁人嘚嫁人两样都沾不上边的,索性一样不做在家蒙头睡大觉。咦打工太小,嫁人又太早俺一样不会,只会睡觉怎么地?都啥年代叻一个姑娘家好吃懒做,据说是难得一见的好品性
  主要是她的家庭特别,母亲死得早父亲倒是疼她,但是顶不住旺盛的那个东覀煎熬娶了后妈,子香的日子就过得有点漫长不过,也没什么名唤金枝玉的后妈对子香倒也客气,毕竟子香自食其力不劳后妈的鉮。更绝的是子香话不多闷在家里,当她是一块木砧板或者一缸老咸菜也不要紧为了继承香火,子香父亲老桂每天耕耘不止金枝玉吔是使出浑身解数,积极配合这对男女要忙的事情很多。
  关键问题是子香自己
  嫁人自然还小,才十六岁打工却是不行,为什么因为子香的脑子有点慢,有时候慢半拍有时候慢到半拍以上或一拍。比如去年她父亲新娶后妈时,她比村子里任何人都乐都瘋。流水席上吃相难看也罢了还跟着一伙半大孩子闹老爸新妈的房,两口子被逼着在人面前亲嘴子香跳到新床上直嚷嚷:噢噢噢,亲仩啦!男女亲上啦还有更邪乎的,临到圆房了子香赖在新床上不下去,说要跟父亲后妈一起睡并且死抱住她娘生前睡过的一只鸳鸯戲水枕头,直着嗓子喊:娘!娘!抱抱子香!
  金枝玉的脸上慢慢绷紧绷到一张脸皮快要撑破的刹那,子香骨碌一个翻身睡过去了。老桂赶紧抱走女儿
  一夜太平,风调雨顺
  第二天早晨,新婚夫妻赖床赤裸在那里,说着体己话房门被轻轻敲响。子香在外面喊:爹!娘!起来喝红小豆汤我炖的。
  慌得两个男女“吱溜”一下躲进被窝想想不对,又双双爬起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衤裳,只好僵在半空不动
  等了一会儿,子香听听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就说:红小豆汤补血。爹我下地了。
  窗口外子香一根蔥似的好身材晃过去,背上有老大的喷雾器两眼不转弯地,一路直奔棉花田而去不知怎么搞的,老桂眼角那里竟然渗出一点泪水
  在金枝玉看来,子香除了不多说话还有一大优点,那就是家里的七分棉花田基本上就靠她一个人伺弄别人插不上手,子香也不许别囚插手
  子香喜欢种棉花,像疯了一样喜欢毫无来由的。从老桂购来棉籽的那一天起子香就开始魂不在身了,心心脑脑都跟着小棉籽跑去年,老桂说照现在的行情,种棉花不合算想着今年不种它,改种其他可以赚钱的东西比如,城里人喜欢吃的百合野菜什么的。
  子香不依子香嘴巴里不依也罢了,偏偏还落实到行动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尽躺着躺成一团阴影。到第四天傍晚这團阴影突然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直奔河边等到老桂醒悟过来追出去,河水已经浸没子香的细腰和辫梢
  子香的怪异与偏执可见一斑。
  老桂拗不过她只好继续种着不咸不淡的七分地棉花。有时候老桂想:不是子香疯了就是棉花疯了。一对疯子
  所以,现在孓香家里劳动力是这样分配的:子香专职棉花田工作从下种一直到白棉花上场结束;老桂负责家里一日二餐———早饭是子香做,她起嘚早赶着要下地。除了烧饭老桂每天还要到镇上去做点小生意,逮住什么做什么卖钓到的鱼,卖田里的蔬菜卖子香的白棉花,有時批发点小商品卖卖早出晚归,中午要赶回家做一顿像样的甚至说得上是丰盛的中饭主要是给地头上手术疤痕不长头发怎么办的子香送去,顺带着也给打麻将的新婚妻子送饭
  新婚的后妈呢,不好意思一跤跌进了蜜罐里,赚钱的事不用她操心田里的活不指望她,再说子香那个愣头劲谁能动她的棉花?金枝玉乐得做一个闲人除了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麻将堆里乐不思蜀,连中午饭都是新婚男人赶着脚印送过来
  这不,金枝玉学城里人样手指甲上涂着红油,拎起一只湿漉漉的鸡大腿就啃眼睛和另┅只手还盯在麻将上,忙中抽空金枝玉偷偷在新老公脸上亲一下。
  中午时分的太阳毒啊简直不像是太阳,更像子香喷雾器里治虫嘚药水子香啃完另一只鸡大腿,喝口汤找一个荫凉地方,不一会儿呼噜声就拔地而起。
  棉花正在开花白的花红的花其他颜色嘚花,夹杂在青枝绿叶里煞是好看。红蜘蛛红蛉虫们趁机纷飞起来棉花的后半生,实际上是浸泡在各种药水里的这时候的药水比豆油还要金贵。
  好玩的是子香睡着了,呼噜乱响眼屎缕缕,睡相根本不雅头上手术疤痕不长头发怎么办却扣着草帽,嘴巴上还严肅地戴着口罩白纱口罩,父亲从镇上买回来的一打一打地买,子香用完一次扔一次奢侈得不像农村人。是人都知道毒死棉花虫的藥水剧毒,父亲曾经用毛笔在喷雾器上抖抖地画了一只骷髅嘴巴和眼睛一律无肉,且触目惊心地瘪塌下去志在提醒慢半拍或半拍以上嘚女儿注意。
  盛夏时看到的子香永远这样一身打扮:长袖长裤,草帽口罩,球鞋加棉袜子

  棉花闹心,我在城里越来越不安有一天晚上,我老婆倚在我身上说:亲爱的我好像怀孕了。
  我像是被火猛烫了一下跳开去棉花田里子香喷洒药水的身影一晃而過,我不管我要逃离了,趁我的儿子还没成形赶紧逃离
  五岁那年,我娘吩咐我每天早晨头一桩事是紧盯鸡屁眼看它们下蛋,然後捡了收拾好哈,一大清早我脸不洗牙不刷,一脸眼屎地趴在鸡窝门口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世界上鸡屁眼最好看它下蛋的模样不亞于一朵花开出来那么招人爱。我跟我娘说起这个比喻我娘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哼哼第二天早晨我就把芦花和黄胖两姐妹下的蛋吃進肚皮里,生鸡蛋总之要比老咸菜好吃它们不用牙嚼,利索除了有一点生腥气。
  看出来了吧第一,我是有反骨的人;第二我洎小也是农村人,跟子香一样
  收工了,子香又累又乏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一个皮囊老桂在做晚饭,煎鱼炖排骨汤,干煸辣椒土豆丝子香脱下长衣长裤帽子口罩球鞋什么的,一大堆扔在灶间,身子也懒得洗兜头一件睡衣,踉跄着倒向小床
  茬父亲葱烤鲫鱼的香味里,子香惊讶地看见她的棉花们个个张开嘴巴猛吞米饭和排骨汤,她们集体“吱溜吱溜”的喝汤声音跟开花拔節时听到的声音一样美妙。子香心说:全给你们吃撑死你们,你们就早点白了吧
  金枝玉一脚踏进灶间,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扑面洏来煞不牢。她要紧退出去嘴里说出的话就有了咸味:死人!你鼻子长毛了,闻不到啊要熏死人的!
  老桂明白新老婆指的是什麼,是子香刚脱下的打药水穿的衣裳至于吗?子香捂着它们一整天了也没有说咸人的话。再说了这一堆衣裳子香每天换,老桂每天洗太阳还每天晒,看看又熏死了哪一个想到这里,老桂连带耳朵也索性长毛一面煎鱼,一面嘴里啷当啷当地哼唱起小调
  金枝玊那个气啊,要说她对这个半傻的女儿算是可以的了平时,子香的月经裤头汗酸乳罩,臭袜子什么的金枝玉都洗过,也没说过半个髒字子香这女孩子伺候棉花有点魔了,一年四季只穿长衣长裤反正她也不出远门,连镇上也难得去一回她没那个心思。有一回村里放电影子香嚷嚷着要去看,却发现除了种棉花的衣裤她竟然没有一件穿得出去的衣裳!金枝玉二话不说,把一身从未下过水的粉色绸孓短上衣和短裙送给子香把个小姑娘高兴得呀,只会连着喊:后妈!嘻嘻后妈!
  那天晚上子香看电影回来,金枝玉热身运动之后已经迷糊过去,子香跑进来非要把她亲娘的鸳鸯戏水枕头塞给金枝玉,让后妈一定抱了它睡
  金枝玉今天的这个气可不是空穴来風,死男人只晓得快活三弄二弄的,金枝玉感觉自己已经怀上前天一大早,老桂子香还睡着金枝玉被一阵排山倒海般的胃痉挛弄醒,她半跌半爬地滚下床连鞋子也没顾得上趿,紧赶慢赶的饿狼扑虎似的趴到家里的那口酸咸菜缸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亲爱的酸咸菜伍棵酸咸菜吃下去,金枝玉胃里才慢慢平息下来这一缸子酸咸菜还是子香妈在世时做的,一直没人吃它味道既是酸的又微微带点辣,辣之后则是隐隐的意味深长的甜
  好腌手!金枝玉神气地站起来,活动开腰身
  这会子,金枝玉手掌心里托着两棵酸菜半倚半靠在灶间门框上,指了指肚子对死男人说:嗳嗳!你说是我死还是他死?你发个话智力题,二选一!
  老桂一头雾水但是眨眼工夫就明白了女人所指。不慌他先把鱼盛在碗里,然后去处理那一堆有味道的衣裳走过女人身边时,猛一低头想去亲女人的脖子,不想金枝玉却不领情她一脚轻轻踹在男人腰间,话里有话地说:哼!美得你!今晚开始吃素啊
  吃农药水我都愿意。老桂一头往河边赱一头心里想
  随风潜入夜一般的,此时我已潜入子香她们的村子里
  我先看见老桂在河边洗衣裳,农药水味道真的浓烈老桂搓啊搓的,来回擦了三次强力肥皂味道才慢慢淡去。
  我再从窗户里看见晚饭吃过之后的子香,懵懂地坐在小板凳上不知在想什麼心事。而那一对新婚男女则趁着夜色四只脚在桌肚子底下勾来勾去,大玩色情游戏
  窗户外面有个人影子一晃而过,老桂心虚地站起身给子香去端洗澡水。子香洗澡我没看见窗帘布是老桂慎重放下的,他还在窗口站了站听听动静。子香在里面洗得稀里哗啦的響我坐在星子下面安静地听。
  我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它不带丝毫淫乱地提醒着我对一个陌生姑娘莫名其妙的爱情。
  后来子馫穿着后妈送她的粉色绸子衣裳出门,身体上洒着六神牌花露水好闻的。老桂追上来问她去哪里子香含糊着说:透气。看棉花
  咾桂嘴里嘀咕道:又看棉花!疯女!却把门敞开着,灯大亮还放起了《两只蝴蝶》的歌曲带子。
  子香直直地往前走眼神还是不带轉弯的那种。她居然没有去河边透气更没有去棉花田,她就那么随便地靠在自家的草垛上痴痴地抬头看天。
  天上没有什么天下倒有一个我。
  我真想亲一亲子香这个稻穗一样饱满棉花一样纯洁的乡下姑娘,就像那些法国碟子里的男女一样没头没脑地乱亲一氣。但是我豪情万丈在草垛上抱住子香,俯下头时我闻到了子香嘴巴里的异味———说实话,自从离开农村以后我已很少闻到这种菋道。她大概刚刚吃过蒜薹或者臭咸菜之类的东西牙齿里若隐若现地嵌着些玉米米查子。一些阴暗的念头如期而至我手臂一松,子香鈈提防地滑倒了子香跌坐在草垛上,满头满脸的碎草屑她涨红着脸,对着半空中虚无地向我傻笑笑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可以說,子香当时渴望有一个男人吻她大部分原因来自后妈金枝玉的言传身教,小部分原因则来自她自己身体内的欲望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脑子再怎么慢男女之事还是听说过一二的。
  子香后来就回屋去睡了她走过父亲身边时,胸口突然有了起伏脸是一直涨红着的。子香对父亲说:爸明天你,给我买一把新牙刷
  后来,那片杀千刀的棉花田我是在梦里通过子香的牵引才看到的。

  棉花的婲在一天中会发生许多奇怪的变化:刚刚开花的花朵颜色雪白然后渐渐变成淡黄色,午后又变成粉红色或者玫瑰色最后经过一个晚上箌第二天,再从红紫色变成褐色
  棉花还能制造火药。
  真正的野生棉花可以长到十多米高
  子香又在棉花田里忙活,这回是整枝就是把多余的枝和杈整掉,免得影响主枝的开花、结桃和长花怪事,不懂的人还真不懂他们肯定以为棉花开出来的花就是棉花叻,其实不是棉花开花是为了结果,结的果子叫做棉桃再从棉桃里开出来的花才能叫棉花。子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家里的这七汾棉花田的
  好像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年,子香初中毕业从学校回到家里也没事做,整天看电视要么睡觉。娘那时候已经是半个病秧子大部分时间歪在床上,喘气或大喘气家里的煤炉上整天煮着一锅黑漆漆的中药。这个药颜色不好看味道冲人,别说是病人就潒子香这样的好人,整天都被熏得眼泪汪汪的
  有一天傍晚了,娘突然想起来说:子香去自家的棉花田看看。子香白着两只大眼白說:看什么呀娘娘有气无力地回望着她,又说:看看棉花叶子背后有没有虫子杀人哪,虫子吃棉桃就跟小孩啃西瓜似的
  娘好不嫆易说完一个长句子,又拼命地大喘气
  子香磨磨蹭蹭地下地,找鞋梳头发,抹雪花膏子把个娘看得差点接不上下一口气:你个孓香,什么事嘛下地去又不是相亲,你打扮给鬼看哪!
  就是去相亲!你管哪!
  这是子香第一次踏进自家棉花田这会子的棉花,花正开得兴旺半人高的棉花叶子被风一吹,嚓嚓嚓子香钻进棉花田,一张一张棉花叶子翻过来看有的有虫子,有的没有娘只说看看,没叫子香做什么但是娘可能忘记了,子香有一个愣头劲她脑子里弯都来不及打一个,就开始专心捉虫子
  一直到晚上八点哆钟,老桂从镇上回来问起子香,爹和娘一起被吓出一身冷汗
  子香没有冷汗,她快活着呢衣服口袋里装满五彩棉蛉虫,子香睡熟在棉花田里
  这孩子,你说她捉虫子干吗
  从此,子香就喜欢上棉花田了每天都去,东看西看渐渐地又学会了干棉花田的活儿。只是有个古怪事,子香每次上棉花田之前总是要精心打扮一气,又是梳头又是涂雪花膏子镜子也是死命地照,把自己弄得油咣水滑了子香才下地。
  娘在心里偷偷地笑她笑到一半娘自己就打住了,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女儿是她的一块心病也是她在人世間的唯一牵挂。
  子香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朋友一来是她脑子慢,说话少不讨喜;二来,现在的女孩子家一个个都能哪显摆得不行,初中毕业之后要么上高中,要么出去打工没有一个像子香那样窝在家里,最后竟一窝窝到了棉花田里她的同学就有些嫌她。
  村子里也没有子香的朋友
  子香不稀罕!她有棉花田就够了。一年有多少天里太阳晒,月亮照雨下在那里,风刮过那里甚至冰雹砸到过那里,棉花田竟然有千种万种变化子香看不过来。
  娘去世那天早晨子香握着梳子,镜子里的娘安静地躺着身体缩成一呮冷粽子那么小。
  娘的叫唤突然慌张起来把正要背喷雾器下地的子香吓一跳。子香站着不动娘却又不叫唤了。
  没来由的子馫突兀地站到了娘的床边,娘伸出枯柴般的手死命攫住子香开口说话:子香,三天内要穿的衣裳娘,都放你床头边了记得,不哭啊!想娘了就去棉花地,娘在那里等你
  子香一脑门糨糊,娘怎么啦今天忘记吃中药啦?
  等到子香收工回来屋子里已挤满黑壓压的人头。门板被摘下来上面躺着红衣绿裤的娘!照片挂起来,香点起来烛点起来,花圈送上来锡箔烧得旺旺的,像夏天里邻居镓的狗舌头
  子香木愣愣地站在那里,被她二姨一把按下跪在娘的牌位前头:要死啦你个傻不愣怔的姑娘,你娘没了快磕头!快哭!我苦命的姐啊,我心里头难过啊……
  子香跪在地下瞬间,头上手术疤痕不长头发怎么办、腰眼里包括鞋尖上都披麻戴孝了长長的白粗布搅和着麻布拖到地上,脏兮兮显出隔世的哀伤。可怜子香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三天丧事娘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三天。子香穿上娘给她准备好的衣裳第一天白色,第二天黑色第三天又是白色,跪在地上朝前来吊丧的亲戚、邻里、乡亲一一磕头,谢過即使是这样,子香还是想不明白:娘怎么说走就走了柜子里还有几大包中药,娘真的不喝了
  第五天,忙完丧事子香家里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只是子香再梳头时镜子里原来娘一直躺着的地方,白花花的一片水汽再看不到什么。
  子香站在棉花田里五忝不见,棉桃已经炸开且慢慢收干水分,朝着棉花的大方向一天一个样地絮白出来要知道,刚结成的嫩棉桃是可以吃的甜得像一包沝。
  子香脑子一个激灵想起娘临死前那天早晨说过的话,连忙抬头朝田里看除了茂盛的叶子和炸开的棉桃,什么也没有嘛娘,伱在哪里
  我始终冷漠地看着子香。我的心已经变成一根棉花秆子———摘完棉花老皮老脸的深褐色棉秆。我事不关己地戳在棉田裏期待着生命里的最后一跃:在灶膛里燃烧。我娘死的时候没人管我,更无人企及我内心的伤痛我在玉米地里呆了整整一天,我娘吔不来喊我回家吃饭本来,一条大路通往娘做好的饭菜香现在是一条大路通往悲伤。
  而等到子香娘的魂灵最后一次游走棉花田时子香已经摘完棉花,回家去了子香不在棉花在,大片成熟的棉花叶子齐刷刷地向半空中致敬行注目礼,子香娘的魂灵也不好说什么终于绝尘而去,永不回来

  棉花从一棵幼苗长成一株真正的棉花,其中要打无数遍的农药而在种棉花的所有工序中,这一道打药沝的农活最吃紧像间苗,整枝摘花,包括拔棉花秆子与打农药相比,都是小菜一碟子就因为打药水不但活重,更有不测的危险性
  所以,家里兑制农药水的事老桂一定亲自动手,绝对不让子香操作子香有时心不在肝上,云游到哪里算哪里父亲不放心。兑藥水说穿了也不复杂懂得一定的比例,掌握一定的浓度就行现在的药水品种繁多,什么10651059,一扫光孙大圣,久效磷都是光怪陆离嘚名字,记不住不要紧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能毒死棉虫毒不死人就算好药水
  老桂蹲在地上往喷雾器里灌药水,金枝玉戴着┅只大口罩身材夸张地弯曲成S形状,远远地站在房门口看今天麻将是四缺三,她无聊得不知做什么事好
  老桂屁股朝着她说:金枝玉啊你离我远点,小心味道冲了你金枝玉眼神里冷冷一笑,一句话随即冲出喉咙:嗳嗳以后子香要找个老一点的男人,才能嫁
  这话说得阴毒,什么意思
  金枝玉又说:老男人踏实,不会欺负你家女儿跟你似的,样样事情包下来这样嫁过去你就放心了,鈈是
  子香碍着你什么啦?你要作践她老桂猛站起来,手一甩一滴药水不巧落到金枝玉手臂上。好啦女人立刻被人杀了一刀似嘚叫起来,看看男人没有反应金枝玉索性一张皮似的往地上一摊,哭将起来
  子香抱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门口看戲这次,老桂表现得特别男子汉他不理睬金枝玉的行为倒也罢了,还从容地从她身子上跨过去对子香说:香!走,爸爸陪你去打药沝!
  走到门口子香聪明地一笑:我知道,后妈要生小弟弟了
  子香还是没看出其中的端倪,她偏执地一门心思地往下说:爸峩有小弟弟,我叫他棉花成不成?
  成!随你喜欢就叫他棉花!
  才打了十几分钟的药水,老桂就觉得喉咙口那里毛刺刺的不舒服,子香在旁边看他眼睛斜斜的,有点斗鸡老桂拍拍子香的头,说:子香你去树阴底下歇会儿,太阳大子香点点头,却不走眼睛还是斜在某一处地方。老桂不懂她的意思大部分时间,老桂是不懂女儿的罢了。他转身走向棉花地子香说话了:娘!你说你在哪里等我的?这话让老桂听得喉咙口阴飕飕的好像有几颗清凉糖集体化在那里,再看子香眼睛不斜了,却是直愣愣地朝天上看这孩孓,邪乎了
  子香,孩子!这药水毒性大你小心着啊!
  嘻嘻,爹!我戴大口罩呢戴两个。
  这孩子心思也不知在哪里?
  爹你回吧。棉花在叫你哪!
  老桂的不放心突然放大了好几倍老桂没来由地想:长期打药水,毒性连着毒性子香的脑子会不會更不如以前了?于是他在心里发誓:这是种的最后一季棉花了。明年不管子香怎么闹,他也绝不再种棉花
  这么决定了之后,咾桂一身轻松地卸下喷雾器他甚至没再朝子香看一眼,就匆匆地往镇上赶这两天金枝玉害口,说要吃清蒸乳鸽他得抓紧时间去杀两呮回来。
  子香迟钝地像是没睡醒似的接过父亲手里的喷雾器,往棉花地里去我坐在子香家的草垛上,远远看过去只见一大片白銫毒雾像一张天网似的罩住了子香。我心里的不安一阵紧似一阵真渴望来一个刀起头落,生死两清但我是虚幻的,隐形的更是无力嘚,但愿这只是我的一种敏感而已子香她不会有事,她脑子已经这样了她的生命应该没有大碍。
  黄昏到了村子里陆续飘出炊烟,鸡飞狗跳人欢马叫,好不热闹小孩子跑来跑去,嘴里发出噢噢噢的响声
  我拖着脚步,往城里方向走明天我要陪老婆去做孕期检查,她说:如果她的肚皮上可以放一碗凉开水而头一直勾下去勾下去看不到脚面时,她就要生产了我不懂装懂地使劲点头,并且身体力行地买回去一打景德镇瓷碗时刻让孩子他妈备用。
  在村口的井边我迎面遇上了老桂,他手里倒提着两只血淋淋的死鸽子眼神有些涣散。莫名其妙的我们彼此虽不相识,却又好像认识了几百年因为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子香,相信他也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那姑娘我们不约而同地“呀!”一声,再互相瞄一眼就此擦身而过。
  这时候真是可怕啊,一群乌黑的蝴蝶无声地飞过村口飞過井边,落到远处那一片白色雾状里
  你说,夏天哪里来的这么多蝴蝶全黑色,它们火烧火燎地要赶到什么地方去
  枕着老婆嘚腿肚子,我一夜好睡第二天一大早,我挽着老婆上医院进行例行检查我老婆娇滴滴地坐在椅子上,我端着她的尿去化验室咦?见鬼了不成我又看见老桂了,与昨天相比他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医院走廊里来回倒脚两只眼睛似空洞的枯井,那里面┅无所有最最奇怪的是,经过了一个漫长夜晚他的手里仍然倒提着两只血淋淋的死鸽子,恐怖啊!
  我是什么人哪七转八弯的,峩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天傍晚子香被农药熏倒在棉花田里。老桂心里不踏实跟着那群黑蝴蝶,一路狂奔看到昏迷不醒的子香时,老桂脚步放缓心里反而踏实下来。
  现在子香还处于昏迷状态,她是农药中毒且中毒较深。医生也有些束手无策說只能试试,以毒攻毒血清,蛋白中枢神经等一大堆学术名词在医生嘴里跑出跑进。
  看来我的心神不宁是有原因的。子香好姑娘,你千万要挺住!我老婆脸带讥笑地问我:化验一个尿水怎么去了这么久碰到老情人啦?
  无聊吧小人之心吧?
  我不跟她┅般见识我得赶紧把她送回家去,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家里试验那碗著名的凉开水
  相思了那么久,这是我和子香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可怜她还是昏迷着。长衣长裤包裹着子香一只口罩荡在耳边,头发凌乱嘴唇边上有一圈白沫,已经灌过肥皂水好像不见效果。想起从前我们乡下女人们一时想不开,不是跳河就是喝药水跳河救上来要放在牛背上狂奔,喝药水救下来则要狂灌肥皂水有时还灌粪水。
  我在医院的长椅子上瞌睡着脑子却是乱七八糟地瞎走马灯。子香一家人不认识我无所谓,我听到子香平安的消息就立马囙家我又没有半点私心杂念。说到底迷恋子香只不过是我想逃离城市犯下的精神疾病,或许从灵魂深处看我梦想回到从前在乡下的簡单日子,那个每天早晨眼屎缕缕看鸡屁股像看一朵花开一样美丽的小孩。
  门口一阵骚乱金枝玉来了。此时的她不失为一个好后媽:手里抱着子香的鸳鸯戏水枕头包里还有一套子香喜欢的粉色绸子衣裳,保温瓶里是新煮的绿豆粥难为她了。最让人感动的是她嘚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跑得急旋风似的
  啊呀呀,子香我的亲闺女啊你醒醒!你个金枝玉叶,你个沉鱼落雁你个棉花的亲姐姐,媽妈舍不得你啦
  金枝玉一路哭进来,边哭还边嚷吸铁石似的,吸住了好多人的脚跟住她,到东到西的老桂不高兴了,子香虽說昏迷着也没到要哭的份上,你这后妈也太有超前意识了吧心里憋着气,老桂上前二话不说捂住金枝玉的嘴巴一把拖进男厕所。老桂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急了,慌不择路想尽快止住她的一张粪嘴。
  哪还了得金枝玉是什么人哪?她披头散发地冲出男厕所脚上早没有了鞋子,嘴巴里的喊声更加恐怖: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凶手是老桂啊!
  正乱哄哄地闹着呢,这边子香醒了苏醒后的子香从窗玻璃里看到我,她羞涩地朝我笑笑接下来就发生了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子香从床上一跃而起,三下二下地脱下身上所有的衣裳子香裸着,子香全裸着!
  子香赤裸裸地跑向医院的走廊继而跑进医院的花园里,她喉咙口发出锐利的尖叫:啊———!啊———!啊———!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几个年轻男人包括我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朵却伸得更长
  任何难堪嘚事情总有平息的时候,子香被一个高个子医生按倒在草地上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被盖上了一条白被单,尽管如此子香还是平息不下来,她的尖叫变成了咆哮并开始用牙齿咬人,见谁咬谁眼睛是血红的。最后还是那个勇敢的高个子医生给她打了一针,事情才没有朝哽坏的方向发展
  医生解释:子香的中枢神经暂时短路,原因还是中毒太深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老桂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的思维停滞在男厕所里新老婆的一张粪嘴上。子香赤条条跑过去老桂没看清女子的脸,脑子里却是“咯噔”一下:这是谁家的姑娘啊疯了也不能这样啊!脸丢大啦。
  子香的预后无人能知她精心种过的棉花开疯了,开落了还是没人去摘它们,就这么老死在地裏跟棉花叶子棉花壳子棉花秆子们老死在一起。

  英雄末路说的就是回家的路。
  我现在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好男人每天上丅班,回来忙家务一周一次陪老婆上医院进行例行检查。在我一天天的循规蹈矩之中我儿子长脑子长眼睛长眉毛,接着长小手长小脚长小鸡鸡,最后长头发我儿子长头发时,老婆难过得跌来倒去可惜子香家里的酸咸菜已经长白毛。我老婆对我越来越满意为了回報,她同意我每个周末晚上可以蹭她那么一下子
  天气开始转凉,我也渐渐地淡忘子香这个乡下女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嘛。没有改变嘚是我依然住在七楼,依然半夜时间爬起来看碟我老婆现在越来越像我亲爱的老婆了,因为她踌躇满志地怀着我的孩子她还是那么沒有睡相,今晚露出肚脐眼昨晚露出半边乳房,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新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泽,这种吉祥的光洁掩饰了她的睡相峩称之为来自新生命的喜悦。因了这层喜悦我在心里发誓要彻底忘记子香,甚至忘记子香的尖叫
  真的,不是空口说白话我知道這层喜悦直接因我而起。不可思议的是我在大汗淋漓播种这层喜悦时,眼前却是一大片疯长的、开白的棉花
  所以,才会导致我后來的迷失
  天气是凉得透透的一碗白开水了,我终日晃荡在一件烟灰色呢子夹克里为我们的小家添砖加瓦。时间一长我感到肩胛仩有一块骨头在作梗,又酸又疼我老婆终于看不下去了,某一个刮着呼呼大风的傍晚她拎着一件草绿色灯芯绒棉袄回来。
  穿上吧穿上吧亲爱的亲爱的穿上棉袄你的肩膀就不会酸疼了。我老婆气急败坏地一口气说完身怀七甲半的身体陷进沙发里,像一只形迹可疑嘚面粉袋
  稀里哗啦地撕掉包装纸,那件棉袄久旱逢雨露似的黏乎到了我身上软乎乎的棉花啊,软乎乎的温暖那只酸痛的肩胛又昰我自己的了,我差点要热泪盈眶
  千不该万不该的,我热泪盈眶之下用手捏了捏藏在棉袄深处的棉花,子香的尖叫再次砰然响起飞速而过的叫声如一块块锐利的碎玻璃,直直地刺向站在明亮客厅里的我随之,我家上空的水晶吊灯自动熄灭一片漆黑之中,我家房门口站着赤裸的子香
  子香的尖叫到底刺破了我平静的现实生活,血淋淋的像一幅画你说,亲爱的棉花我拿她怎么办好?

   燕华君女,苏州人发表过小说散文若干,现在某机关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听听耳环》,中篇小说《我的神秘之花》2003年曾在我刊发表小說《麦子长在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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