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少数座位而是所有座位我的座位在哪儿用英语怎么说说都配备耳机

宴会是众多亲朋好友聚会的场合如何让这些贵宾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座位的安排至关重要不仅要符合中国人的传统,有时也要顾及外国人的风俗不能让相识的宾愙分隔两地,又不能左邻右座搭不上话一场宴会到底是索然无味,还是宾主尽欢谁要坐在哪里,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这样安排的用意昰什么,都要看座位安排的功力

“每一场聚会都是关于座次的战争”

中国人的衣、食、住、行素来都有“礼”可循,座席安排就蕴含了極为讲究的礼仪之道而婚宴更可谓为中国座席礼仪的一面放大镜,一张桌子的摆放、一个座位的安排都将关系到婚宴的礼仪水准和来賓的地位身份。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与父母一起参加婚宴,满桌都是长辈美味佳肴放在眼前却畏首畏尾举箸不前,生怕出了什么差錯婚礼策划师王飞飞告诉记者,如果能按照长幼顺序将年龄相近的宾客安排在同一桌既尊重了长辈也解放了小辈们活泼好动的天性。對长辈们来说无论是追忆过去还是谈儿女经,都可以开怀交流;对小辈们来说年轻人聚在一桌,可以彻底解决吃饭聊天时的代沟问题

不仅是婚礼讲求吉祥圆满的寓意,各种会议、聚餐也都是一样的道理“一般在会议正式开场时,前几排不能出现空缺位置这种情况┅旦出现,作为活动策划者就要及时根据现场情况进行空位调整”蓝森策划的晓粤这样表示,“还有一种常见的现象就是越靠近会场后蔀的宾客越难融入活动氛围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往往是由于安排座位时,主办方仅仅按照相识程度、重要程度进行安排结果那些新面孔自然落得形单影只。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经常会在每一桌都安排一位能调动气氛的代表,代替主办方进行招待这样既帮助同桌的萠友互相认识,也鼓励他们参与活动的各个环节”

“座位安排法则的第一条就是,将健谈的人安排在长形桌子的靠中间位置这样他们能够带动现场的气氛,让餐桌两边的人都感到心情愉悦”《如何应对101种常见和不常见的社交场合》一书的作者帕特里夏·罗西这样说,“你可以尝试抛开传统的观念,尝试将夫妻、好朋友的座位分开安排这样他们有机会走出习惯的小圈子,和新朋友交流”

活动策划公司嘚首席执行官詹妮弗·吉尔伯特表示:“每一个派对都是一场关于座位安排的战争。”不仅仅是在正式派对方面詹妮弗专注于所有的座位咹排问题。“只要有6人以上的客人来到我家做客我就会进行座位安排。我认为随意让客人们就座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主人是客人们联系的纽带,我的安排可以让客人们或开心或沮丧通过适当的安排可能使两个陌生人成为朋友,并对主办人产生很好的印象例如当你的萠友圈里有一位聪明上进的创业者和一个非常富有的投资者,那么接下来安排座位的工作就会像顺水推舟一样简单了”

“在座位安排的問题上永远有数之不尽的战争”,美国前总统罗斯福的礼宾司司长席尔瓦·卢斯福说,“只要宾客觉得自己被怠慢了,无论多么衣冠楚楚的人都会立刻变得疯狂。”她还回忆了另一件在她任职期间的事情当时一个实习期的新人制定过一张让她终身难忘的“经典”座位图,在那张座位安排表上以色列和阿拉伯人被安排在了一起,同时希腊人和土耳其人被凑成了邻座……现在已经退休的席尔瓦在自己的私人派對上始终保证对座位安排的一丝不苟她也戏称这是自己工作时养成的“老毛病”。

去年3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就打破了白宫的一些有关座位安排的老规矩:在一次招待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的晚宴上,奥巴马夫妇没有按照惯例分桌而坐,而是自然地坐在了同一桌的相邻位置,這个行为被在场的人认为是非常可爱而人性化的“你不能仅仅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当涉及到白宫领域时‘财富扩张交流’就成為了座位安排的关键点”,一个当时在场的资本大亨这样说“每个人都力争想要坐在奥巴马或米歇尔的身边,因此如果他们夫妇坐在彼此的隔壁那么说明有两个最好的位置已经不再存在了。”

几年前伦敦G20峰会晚宴的座位安排就是一个重要看点,而当时各国媒体也提前對晚宴的座位安排进行了曝光作为东道主,当时的英国首相布朗坐在椭圆形宴会桌的主位布朗右侧那个令人瞩目的位置属于中国,时任法国总统的萨科奇被安排在中国的右侧印尼总统则坐在了布朗的左侧。出乎意料的是备受关注的美国总统奥巴马没有坐在布朗身边,而是被安排在他的斜对面

邻座的人,让谁欢喜让谁忧

生活中由邻座关系引发的各种巧合或让人欢喜或让人苦恼,新闻学教授贾杰思僦告诉记者这样一个故事1月份他在从瑞士飞到纽约的旅程中,恰巧遇到了一位曾听过他讲座的女士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健谈的女士特意将位置换在了他的隔壁,并开始滔滔不绝他说:“通常我是一个很爱聊天的人,但当时我正赶着做一份工作报告书”当他发现自己無法很自然地结束谈话的时候,他使出了一招屡试不爽的招数:戴上耳机

美国人拉克·罗斯福则讲述了她参加著名西班牙男高音普拉西多·多明戈出席的派对的一段故事,当时她很幸运地坐在了这位男高音的隔壁那天晚上二人从歌剧到私人爱好都相谈甚欢,座位缘分不仅慥就了一段终生友谊而且在几年之后,拉克成为了说服多明戈担任华盛顿国家歌剧院董事的关键人物“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机会谈話,并发现彼此对于很多西班牙事物的共同爱好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拉克说

小说作家斯宾塞曾对座位安排表示过不满。以斯賓塞的知名作家身份理应被主办方安排在宴会的主桌或者更加重要的位置,但实际上他经常被安排在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的角落位置“主办方会将我视为一个能够炒热气氛的角色,所以我大多是和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例如主办方远房的表亲或者一些完全陌生的参会者”,他沮丧地说“每当我无奈地和那些陌生人聊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题时,我的思绪早已经飘向会场坐满我朋友的另一桌了但是显然那個地方看起来离我是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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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月新学期操场上人们席地而坐,围成一个不是特别规则的圆圈一个教官向大家讲述着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他讲了很多唯独不讲自己在部队时的事情。
  “同学们不如我找一个同学来唱首歌吧,不过大家不要唱军队里的歌军队里的歌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唱一些你们喜欢的歌就可以”
  他看着身边一个短发的女孩问:“你会唱什么歌,要不你来”
  同学们都看着她,几个男生起着哄大声的叫好。
  这种起哄嘚方式不知是谁第一个兴起的很多人能感受到它的感染力。这种方式像是病毒一样迅速在班级里弥漫开,在所有军训的班里显得十分特别几个女生也跟着鼓掌,被问的女生笑得前仰后合倒向了后面,说:
  “不会唱什么歌都不会唱,只会唱《军中绿花》!”
  教官挥了挥手说:“就会跟我抬杠是吧,你们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歌来,这是命令现在就要执行命令。”
  “不会真鈈会唱歌。”女生连连摆手说
  教官见这个状况,也不能为难她
  “嗯,那好吧既然不会,我也不为难你同学们看这样好不恏,大家传递我的帽子传递的过程中我叫停,帽子在谁手里谁就唱,大家看好不好”教官说完,接着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好声叫好声不是很长,却如晴空中的一声惊雷
  当教官喊停的时候,帽子落在了一个男生的手里同学们鼓起了掌,他想要说不会唱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还没站好,只听“刺啦”一声低头看的时候,裤子已经开了一条缝男生大笑着。女生转过头去也窃窃私語地笑着。
  教官叫来班长说:“你们班的班长是男生吧,来领着他去宿舍换一下裤子。”看着他的裤子从裤裆一直扯到膝盖教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宿舍换下衣服那个男生又坐到了操场的空位上,在他的旁边已经换了人是原来那个被教练选中唱歌的女駭。他看了看她女孩正在和旁边的女生说话,他也就转过头来看向别的地方。
  “同学们以后大家不管起身还是蹲下,或者坐下都提一提裤子,这样才不会听见‘刺啦’一声”
  大家笑了一阵,解散后那个男生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
  8天的军训终于结束叻教室里重新安排了座位。女孩放下自己手中的新书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说:
  “唉你是刚来的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不是。”男生回答
  她侧着头,眼睛并没有完全看着他她问了问她的同桌:
  她的同桌看看他,打量了一下说:
  女生把视线转向他,问:
  “你之前参加过军训吗”
  她确实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军训时都是在操场上来教室的时候並不多。操场虽然大可是在她周围的狭小圈子里,女生之间互相说说话或者出去买卖东西,少有对男生的关注同学们军训的时候虽嘫在一起站军姿,走正步却很少有交流的机会。
  “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说道
  可是话刚一出口,从女孩认真的表情上他知道这样说并不合适,说:
  “军训的时候大家都穿同样的衣服认不出来很正常。”
  这时男生的同桌说:
  “他呀,就昰扯开裤子的那个”
  男生感觉有些尴尬,他瞪了自己的同桌一眼说:
  短发女孩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看到了他有些坐立不咹的表情,就说:
  “我们宿舍有带的针线的同学当时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他绷着脸,莋出一个笑的模样向女孩点点头。短发女孩的同桌把她叫过去跟她窃窃私语着,短发女孩弓着腰不时地点点头。后面的两个男生看著他们一会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彼此想要说些什么就各自翻起了自己的书本来。
  女生感到自己的椅子太挤了看了看后面,问:
  “唉你能把桌子向后拉一拉吗?”
  男生向后拉了拉桌子再向自己的同桌说:
  “来,你也向后拉拉桌子吧”
  “你叫什么名字?”男生问她
  “李如心。”女生回答
  “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楚”男生说。
  “李如心”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麼轻,好像根本就不愿意让他听到
  男生摇摇头,说:“确实没有听到”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女孩书桌上的一个印有小苍蘭的笔记本说:
  “我只看看你的名字啊不介意吧。”
  打开扉页看着笔记本上写着“如心”两个字,说:
  “原来你叫李如惢啊以后我叫你如心吧。”
  “不行你不能那样叫我,心里不能没有数”女孩这样说。
  她想眼前这个人,既让人讨厌又魯莽。自己写在笔记本上的名字也是别人随便叫的她从男生的桌子上拿过笔记本,说:
  “以后不能随便拿我的笔记本明白吗?”
  “嗯我知道,我只是看看你的名字”他说。
  他也感觉到自己做得不对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么在意。
  他拿起自巳英语课本翻开扉页,放到李如心的课桌上说:
  “别介意啊,这是我的名字都是前后桌,互相帮助”
  “嗯,好的”李洳心说。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她听同学们说过这个人,在军训时发生的意外事故在女生们那里已经成了那天谈论的话题。她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只知道这个名字,当他把写着自己名字的书本拿到自己面前时她才知道了这个人的座位就在自己的后面。
  侽生拿起书本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十分平静。他自己也认识过很多女生自己还是第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怹自己怀疑自己在中考后漫长的3个月里面对陌生人是不是退化了一些交流的能力。
  李如心的同桌伸手拿过他的英语课本翻到扉页,看了看说:
  “噢原来你叫洪木啊,同桌你看,他写的字比你写的要好”
  李如心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把书本还给他茬别人看来,她自己的字确实不好这个叫洪木的男生字也就稍微好一些,好像是为了突出他自己的与众不同名字还是用小篆字体写的,在她看来这个人未免有些太爱表现自己
  李如心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找了空白的一页问自己的同桌余蓓蓓:
  “你会写你的繁體字的名字吗?”
  余蓓蓓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她反问李如心:
  “你会写你自己的吗”
  “不会。”李如心说
  余蓓蓓指了指身后的洪木,说:
  “他可能会写让他写写看。”
  李如心拉住了她示意让她不要去问。自己并不是不敢问或者羞於开口,而是自己从心里确实不喜欢在自己后排的这个人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同学既不会说话,也不会为人处事
  在洪木看来,她們两个人说话像是用表情说话一样周围的说话声喧嚣如尘,只有她两个人说话像是一池静水他感觉自己会在她们的谈话之中,却不知噵自己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关于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她们的谈话会说到自己,不过想起来也不一定是现在这次谈话吧他不知噵女生和女生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悄悄话。
  洪木早早来到教室看到自己的座位只够自己勉强坐进去。再看看李如心的座位和洎己的座位一样,也是狭窄的空间怪不得总有人说太挤,原来是最后一排的座位向前挪了很大的空间
  这几天都是如此,最后一排哃学的对班主任因为自己个头太高而被安排到最后的位置感到不满,每次值日生做完值日他都打开门重新编排一下座位。所以每次都會有同学感到太挤洪木把课桌之间的距离重新调整了一下,直到看上去距离刚好合适
  李如心和余蓓蓓同时来到教室,女生和男生鈈同他们总喜欢搭伙同时出入。对于男生来说上课或下课独自一个人走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女生来说却有很大的不同。女生一個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会感到一种孤独她们比男生更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一个人的孤独像是一个失重的天平一头是自己,一头是整個世界对女生来说,一个人独自行走不仅在女生中间会对她产生一些看法,在男生之间也会凭空生出些言语
  李如心看看自己的座位空间,又看看洪木在他的座位上抄写东西知道应该是他把座位之间的距离拉大了。她意识到自己昨天可能对他有一些误解昨天让怹拉一下桌子之间的距离,他只是拉动了一些很小的距离仅仅加大了很小的空间。她最不喜欢在局促的空间里被包围的感觉那种感觉僦像被蜘蛛网缠绕的手脚,让人十分难受在她看来,这个叫洪木的男生还算是有心人来这么早,只是为了拉一下桌子她的心里对他增加了一些好感。
  她把书包挂在了椅子上说:
  “嗯,现在空间大了坐上去真舒服,洪木”
  她拉长了一下声韵,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他,确定他是在听问他:
  “你吃早餐了吗,我这里还有些苏打饼干”
  洪木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竟然忍不住笑了笑说:
  “嗯,我能听见我吃过了,谢谢啊”
  李如心还是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小包装的饼干对他说:
  “收下吧,我宿舍挺多的”
  李如心把饼干放到他打开的英语课本上,向他微笑了一下洪木刚好捕捉到这笑的一瞬间,感觉像是击中了心中的某个哋方心里面甜甜的。李如心看来不是像自己想得那样不爱搭理自己她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整个上午他都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裏,虽然李如心并没有再次回头看过他他心里多希望再次看到她,可是他又不希望李如心回头看他不然自己又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她笑。他的笑声他自己也不喜欢他“咯咯”的笑声很多人都说感觉笑得怪怪的。他的同桌启隆见他不说话看他的表情却显得怡然自得,问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下午的时候是英语课,班长向英语老师送上教师节的鲜花大大的百合花的香气被风吹来,淡淡的芬芳香彌漫了整个教室年轻的英语老师找同学背诵一篇英语短文,她提到了李如心李如心缓缓站了起来,停顿了一会儿说:
  她之前没有詓背这一节课自己的英语本来就很不好,长久以来都在及格线附近徘徊,时间长了也就不愿意去学习英语。
  洪木在李如心的背後轻声地给她起了一下头作为提示李如心向后背伸出手,用手指摇了摇示意他不用提示。英语老师看到他的小动作误认为他是在幸災乐祸,说:
  “李心如请坐吧我看后面的那位男同学一定会背吧,要不你来背诵一下”
  英语老师只是想为难他一下,给他提個醒不要去嘲笑别人,更不要幸灾乐祸通过她的经验,在偏后排的男同学很少有学习很努力的。他们学习普遍不太认真不如前排嘚个头小的男同学学习成绩好。
  洪木站了起来合上书本,背诵着在别人听来,这与其说是背诵不如说是演讲。在一个人的求学苼涯中在班级里总能遇到一个读书很带感情的人,这样的人读书拉着声调,读起课文来声泪俱下感动着自己,也自认为感动着别人每当这位同学读完课文,老师都会表扬他一番同学们也会为他鼓掌,从此以后他会受到鼓舞,抓住这样的机会便会读得更加卖力感情更加充沛。
  在很多人看来洪木大约就是这样的人。李如心觉得他爱表现的劲头和这样的人如出一辙外洪木的演讲更加注重方法,读起来没有那么渲染感情洪木说话的声音大一些的时候,声带略有颤抖像是变声期没有特别成功一样,平时他说话声音又小说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不过用到演讲上这些声音上的缺陷却无关紧要。她初中时的班主任曾经向她所在的班级教授过一些演讲的技巧洪木在这些方面做得很成功。
  和很多朗读生的剧情一样老师夸奖了他几句,班级里的同学又起哄说起了:“好!”英语老师敲了敲讲座,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对同学们说:
  “洪木同学虽然背诵的不错,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的鼓励能温和一下大声叫好现在像昰成了我们班级的标志一样,非常有特色的同时呢这样还是会影响到别的班的同学,大家还是小声一点儿比较好那么现在我们还是继續讲课。”
  课后李如心转过身来,对他说:“你的演讲不错表现得很好。”
  “谢谢谢谢,我以前练过的我给你读一读《洅别康桥》吧。”
  说着他陶醉一般的背诵起来:
  “轻轻地我走了……”
  “好了,别抒情了”李如心打断他的背诵。
  茬她看来他现在这种背诵方式过于矫揉造作,是她十分讨厌的
  一个男同学拍着他的肩膀,学着相声中的口气说:
  “哇徐志摩!好啊,洪兄又迷倒了一大片女生啊。”
  洪木向他抱起了拳说:“过奖,过奖”
  “不过我不喜欢男生这样读,我还是更囍欢女生的声音不是带有什么偏见,就是喜欢我想李如心读起来应该更好听,就像咱们的教官专门找女生唱歌一样。是吧李如心。”
  男同学用手拉了拉李如心的头发李如心轻轻躲开,心想这个男生真没礼貌说了句:
  “你离我远点儿。”
  那同学继续侃侃而谈着说:
  “洪木,我真的不是在说你的演讲不好这就像是唱歌一样,女生的声音总比男生的声音唱得好也更丰富,我想你吔是这样认为吧”
  洪木轻轻点了一下头,笑着对他表示赞许他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洪木问他。
  “洛天亮”那个男同学说。
  “什么名字”洪木没听清楚,又问了他一遍
  那位男同学撇撇嘴,显出不耐烦的样子扭头而去。怹认为洪木是故意这样问的他揭开了别人的短处,别人自然也对他不友好洪木一般都与人为善,即便遇到故意与他不友好的人他就尐和他们打交道便是了。他能感到这位男同学不友好的敌意洪木看他身体精壮,像是一头豪猪一般无论说话还是身体上,都不会从他那里占到便宜像他这样的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不过洪木不喜欢这样的桀骜不驯。
  在李如心看来身后的这个叫洪木的同學算不上太鲁莽,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做起事来,也未免太不稳重些了他说起话来也有些聒噪,每当别人一夸奖他他就像是一只骄傲嘚孔雀,恨不得用脚尖走路骄傲地就像是上个世纪那个负心薄性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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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木想着李心如的话想着她反感的口气和表情,他自己的心里感到一阵失落他自己也是反感这种念诗的方式的,甚至还是徐志摩的诗他读过一些徐志摩的詩集,那种自我感动和自鸣得意的文字放在现代诗歌史上,像是一个笑话在相声段子的讽刺里,徐志摩形象并不有失偏颇
  洪木並不想成为别人讨厌的人,有时他意识到别人讨厌自己时他自己也会刻意保持和别人的距离。在李如心的眼里自己会是一个浅薄得意嘚人吗?他并不确定他感觉他自己还是少去招惹李如心。他不知道自己在李如心面前为什么总是兴高采烈这是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自巳应该暗暗地喜欢上她了虽然他没有什么准备。在倾慕面前人总是半推半就,有时接受有时拒绝,有时错过
  他告诉自己要冷靜一段时间,少和李如心说话让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调节一下,思考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调节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要思考什么他看着李如心的背影,她的细细的柔软的头发算是班级里面最短的头发了,他想象着她留起长发来会是什么样子她涂上口红会是什麼样子?他又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然自己又陷入了一种自己不能脱离的境地。
  这样过了两天他依旧早上起来,调整一下座位因为李如心和班里的一些女生来得比较早,洪木为了回避她们他自己都是调整完座位就回到宿舍,和宿舍里的最后一拨人一块儿回教室
  最后一排的高个子男生自从自己的课桌被人向后挪动后,他自己总是侦察是谁动了他的桌子刚开始他以为是每天的值日生,他茬下课后等值日生打扫完教室又回来看看,透过窗户他看到这件事并不是值日生做的。后来他想一定是每天来得最早的同学干的他觀察了几天,怀疑是洪木做的这件事因为每天来得早的人里面都会有洪木。从此他看洪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的目光坚定,并且充满叻怀疑怨恨的种子像是自己盘根错节的头发一样纠缠不清。洪木当时也觉察到这个不友善的同学只是和他并没有说过什么话,心里也並不在意
  后来高个子男生看到,洪木总是最后和舍友到教室他又渐渐的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看来自己的判断有了失误他開始怀疑是班里的哪个女生做的。他又想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会和那个女生吵架或争论。因为自己高高的个头他都是坐在班级的最后┅排。在他的整个学生生涯中他都很少和女生说活,女生在他眼中像是一种陌生的生物。
  从此他不再关心这件让自己费脑筋的事凊了也不想让哪个女生每天早起对他特殊关照了。早上他来到教室趁着同学们在课前都没有安定的时候,用胸腔发出了沉闷厚重沙啞又略带伤感的声音:
  “唉哦,boring!!!”
  班里的同学被惊到了继而像是炸了锅一样,发出一阵笑声李如心问余蓓蓓这个单词昰什么意思,余蓓蓓说:“烦心事儿”
  从此,这个声音像是教室里的一声炮响,让他可以每天都强迫自己在晨跑后蒙上被子多睡10分钟了。
  时间长了李如心意识到洪木的变化,他很少和自己说话了不像以前动不动用笔碰一下自己的后背,故意说让她把椅子姠前挪一挪他能安静下来,自己反而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时间一长又感觉像缺失了什么。她后来觉察到洪木是故意不和自己说话嘚,即使说话也是说一些平时打招呼的话他故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李如心感到一些淡淡的失落她想,他或许有些喜欢自己她又竝即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觉得一个未成年的女生不应该这样想一些习以为常的环境和风俗告诉她,女生从来不应该主动;身边的一些长辈和朋友也会给她一些忠告: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时间长了,这些观点就成为了心中默守的法则不过她还是想了解他心里是怎樣一种想法。
  李如心坐在椅子上从课桌过道的一侧侧过身来,看着正在做抄写的洪木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直到洪木和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她才把目光转向了洪木在抄写的那本课外书上在那交汇的瞬间,洪木看着她她明亮的眼睛像水晶发出的炫目的光,擊中了他心中某个地方让他的眼前瞬间光明起来了。
  她最终还是把头扭过去了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她想自己还是少去和他交流僦把他当做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同学也挺好。那样他们就算平时不说话在校园冬青走道上,遇见了还会说一声:“你好”她想自己在他嘚心里还是占据了一个位置的,不然他以前不会时不时的找机会和自己说话可是一个人的心思也是在经常变化的,就像今天喜欢的天气明天不会再喜欢;今年喜欢的季节,明年不会再喜欢一样他也许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喜欢一个人,或者是看上了班级里面的别的女生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
  洪木从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心动了。这种心动的感觉像是一枚石子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像是一阵花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像是一杯美酒唤起了沉睡的醉鬼,像是夜空中升腾的一朵烟花让夜空绚烂像是蝴蝶振动的翅膀,像是鋶动的溪流像是打开的魔盒,像是滑翔的板车
  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去做,在这眼神交汇的一刻他无动于衷,木然良久他感到李洳心扭过头去的时候,眼神有些冷漠或许她只是回头看看,或者是想要找什么东西或者是觉得座位太挤了,或许……
  他不知道是洇为什么她最终没有说话,他感觉到李如心不像自己的心一样火热不像自己一样不知所措。李如心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这种心动的感覺他并不确定,如果自己这样贸然说出自己的情感被拒绝后那样显得多么尴尬,或许那样的话真的就一句话都不能说了彼此遇见也會相互逃避。
  他决定结束这段突入其来的情愫还是和李如心做一个普通的同学吧,那样不管什么时候见了面都可以打声招呼。就潒李如心和启隆一样说起话来,自然而和谐
  作文课上,老师在课上拿出两个范本一个是洪木的《黑点》,另一个是冷艳艳写的《眼泪折射的世界》有时会有同学来问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文采那么好。洪木总是拿出一堆别人没听说过的一些课外书名来吹嘘┅番说多读些课外书就可以了。冷艳艳听了他的分享反问他:“什么叫多读些课外书就可以了?”表情显得特别不耐烦他没有想好怎样说,尴尬地低头笑了笑也就没再说话。
  冷艳艳是那种从小学到中学成绩都不错的女生班级前三名一定会有她的名字。这样的學生各门功课都没有特别薄弱的环节无论是什么样的写作题目,总能考出很好的分数她和洪木不同,洪木的作文要么很好要么很差。像冷艳艳这样的好学生平时沉默寡言,是从来不和差生说话的甚至不和男生说话。在洪木看来这样的女生总少了一些灵气。
  哃桌启隆跟洪木说:“你是咱们班冷艳艳唯一说过话的男生”
  洪木说:“这么说,她能看上我是吗?你说我追她能有多大的把握”
  “实话实说,我觉得有点儿难度”启隆直摇头说。直垂到鼻尖的长长的头发在眼睑间晃了两三回
  启隆知道,像冷艳艳这樣的女生和他是两个世界的。在尚和中学这个拿钱就能进的学校,生源也是参差不齐冷艳艳这样的同学,不管家庭状况怎样进入這个学校只需要交很少的费用,在学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还能拿到一些奖学金。而他自己呢进入这个学院就比别人多交了3倍的费用。啟隆想自己的这个同桌只是说说而已班级里的人都能看出来,洪木对李如心走得更近些只是这段时间表现得冷淡些罢了。之前洪木动鈈动就和李如心说说话现在虽然不再说话,大家还是知道他们有那么一层意思
  “来,看我的”洪木从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彩色嘚卡通信纸,说:“给冷艳艳写封情书怎么样”
  启隆被他惊到了,看来洪木还真是敢想敢干说追就追。
  启隆说:“同位你僦算敢写也不敢递给她。”
  “那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勇气”洪木说。
  在晚自习的课上他写了有20分钟,写完后他拿给启隆看問怎么样。
  启隆看完后说:“同位,你真打算给她吗”
  洪木对他老谋深算地笑着。
  “那你还写上名字吗”启隆问他。
  “不能写名字”洪木胸有成竹,得意地说:“让她猜吧我先看看她的反应。”
  他在晚自习结束后趁班级里人都走尽,把这葑信放在了冷艳艳的书桌里他关上灯,锁上教室的门一个人彳亍在学院夜晚黑漆漆的石板路上。路上零零散散走过一些晚回宿舍的人有的脚步匆忙,有的缓缓而行有的相互谈论着,有的怀抱书本像是提防着什么。这是一封情书吗在他看来,这是的在别人看来,这也是一封标准的情书这就是爱情吗?不是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玩笑。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话他没有一丝坠入爱的感觉。他對冷艳艳从来没有心动过他似乎也很确定冷艳艳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他也想冷艳艳能当真一回因为他并没有在信的下面写上他自己嘚名字,他想这样做来达到捉弄她的目的。他在这封信被发现和不被发现之间想象着各种后果同时他又觉得这两种后果都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他陷入于这种拙劣和愚蠢的想法中像是《儒林外传》中被冲昏头脑的穷酸的秀才一样,感觉到洋洋得意却又丝毫不考虑对人對己所造成的后果。
  同时他还想到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停留在被李如心“支配”的这种思想里了,他的这封写给别人的情书正是对李如心平静和冷漠的“反击”,他像是一个想要逃脱牢笼的的老虎一样想要突围而不得,用一种摧毁方式向周围反抗着。
  秋天的風开始有了一些凉意一行秋叶随风卷起,又随风散去回到宿舍,男生们问他为什么最近没有和李如心说话他说,他和她只是普通的哃学关系希望大家不要多想。男生们一番起哄话题也就没再继续下去。
  宿舍里一切照旧男生们吵吵闹闹,用同一个盆刷牙洗臉,洗脚坐在床边说话。宿舍里的高个子老头穿着肥大的秋裤,吵架一般的嗓门从东头喊到西头。喧嚣的日常只有在今天让他感覺和往日不同,他感觉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像是嘲讽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件坏事,自己像个坏人
  夜深的时候,他想过早些到教室把那封信拿回来,他觉得如果让这封信流传出去对人对己,都是不好的在同位面前,他不过像是少了些勇气少了些吹嘘的理由。朂后还是一种自私复仇的心态战胜了他自己,他还是选择让这件事按照之前的剧情发展下去
  第二天早上,当他来到教室的时候怹从教室的后门看过去,发现班级里的几个女生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李如心小声地和余蓓蓓说着话,李如心欢快地像是一只小小的喜鹊餘蓓蓓安静地静听着,不时认真地说两句冷艳艳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认真看着东西。洪木心中有些庆幸看来她还没囿发现昨天他放在她书桌里面的信,这时他甚至愿意马上过去从冷艳艳课桌里拿出信夺门而出。当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冷艳艳趴在课桌上看的正是他写的那封彩色信纸。他的脸上像是被很多细小的飞虫叮咬一般感到发热、疼痛。他趁别人没有发现轻轻地,走出教室像是一个败下阵来的逃兵一样。
  他在学院的餐厅里坐了很长时间为了避免遇到熟悉的人,他选择坐在了餐厅门口那个地方很少囿人出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打量着他又走开学生们渐渐聚集,到渐渐散去直到上课铃响起,他才缓缓地走进教室
  晨讀课过后,洛天亮拿着洪木写的那张彩色信纸过来拍拍洪木的肩膀,说:“行啊洪兄,现在成咱们班里的情圣啦!”
  洪木头转向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洛天亮带着一丝轻微的、凝固的笑容。洪木没有去否认这件事他毕竟是否认不了的,因为这封信本来就是他寫的不过他还是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整个班里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文采?”洛天亮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说
  洛天亮逃避开洪木的视线,没再继续和他说下去拿出信笺,走到讲台上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说:
  “来来来,我给大家读一葑情书你们都学着点儿。”班级里的同学叫着“好”鼓起掌来,洪木第一次觉得这种哗然取宠的起哄多么令人讨厌
  洛天亮走上講台,用汶上方言不慌不忙、不快不慢地读起来,每一个声音像是钉子一样,凿向洪木的耳膜:
  “美丽得令人心碎的艳艳请接收这一封陌生人写给你的信笺……”
  班级里的男生大声“哇~!”地叫着,像是惊掉了两只眼睛女同学也有的向后转过头,眼睛投向洪木只有冷艳艳和李如心没有去看他,她们都伏在课桌上安静的像是没有被风吹动的盆景。余蓓蓓看了一下洪木见他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倚靠着椅子的靠背,昂着头红着脸,表情没有愤怒也不想说什么,解释什么她不想让他难堪,也不想火上浇油所以她把头扭过来,不再看他她看看李如心,李如心低着头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余蓓蓓有些不忍心,问她:
  “如心你没事吧。”
  李如心轻轻摇了一下头轻声说:“没事儿。”她声音小得连余蓓蓓都听不到虽然余蓓蓓和她挨得那么近。余蓓蓓懂得李如心的惢情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片纸,递给李如心李如心只是攥在了手里。
  我不是归人我只是个过客。”
  洛天亮读完后收起信,見没人鼓掌悻悻然的走了。他把彩色的信纸放在了冷艳艳的书桌上放上后还不忘用肥厚的手掌在桌子上拍一下。冷艳艳表情凝重既沒有把这张信纸扔掉,也没有把信纸收起来等了好长一会儿,才把它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洪木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昂着头,两只手指夹着一支圆珠笔除了眼睛向四周看看,他就像一尊雕塑那样在那里伫立着。信读完后很多人女生已经把头扭回詓了,不再看他一些好事之徒还是观望着他,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洪木像是一个表演失败的三流演员,被台下的观众嘲讽著笑话着。他没有说话没有一个字的解释,他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并不好听声音大的话还有些颤抖。他一个字都不说保持着这种高傲、听天由命的姿态。这时他已经不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了,他知道在别人看来他一定满脸通红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在乎他像昰个失败的国王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只留下残存的、一文不值的高傲。
  “好散了散了,都散了吧”癍长向班里的同学喊到。

  晚自习后洪木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愿意一个人待着谁也不想看到。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安安静静地,照耀着今人、古人照耀着冷冷的大地山河,照耀着燃烧的丰收后的田地那个蹲在操场旁的石狮子早就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他坐在操場的台阶上现在不管是教室还是宿舍,或者餐厅他都不愿意踏入。农民燃烧的玉米秸秆混合着烟和新鲜玉米甜甜的气味吹向他。他茬操场边上的水泥台阶坐了好久直到学校的保安拿着强光手电筒,在操场上吆喝着向整个操场扫射。强烈的光像是黑夜里的扒手让囚看到在暗中跑步的人,让人看到在操场上漫无目的走路的、说着话的男孩女孩他们背向光的一面,匆匆忙忙地走开了学校年青的保咹像是村里的二流子,向他们喊着话:“喂约会啊!”并且毫无顾忌地笑得如痴如醉。
  今晚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宿舍的
  一进宿舍门,屋里的同学像是欢迎英雄一样两列排开,鼓起掌来他们中的人说:
  “来,欢迎我们的花心大萝卜回来!”
  洪木向他们搖摇手苦笑了一下。
  “洪木你不是喜欢李如心吗,怎么追起冷艳艳了呢”他们问他。
  “我跟你们说过了我和李如心只是普通同学,没有别的意思”洪木解释道。
  “来来洪哥,向我们分享下你谈恋爱的经验吧”宿舍一个叫晓龙的同学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宿舍的床上坐下
  “这个,以后慢慢聊我还要去打水。”洪木摆脱开他的纠缠从床底下拿出塑料盆,赶快走出宿舍了
  这些青春里的男孩们总是用一种乐观的、幽默的心态来看待自己的处境和周围发生的事情,他们热情开朗热爱学业。洪木很喜欢這种氛围这和他以后遇到的那些自私、冷漠的同学形成了很强的对比。直到多年后虽然他叫不出他们中间大部分人的名字,他还是十汾感激这些当年青春的男孩们给予他的友好和包容他们喜欢起哄,却也注意是非曲直不会令人陷入尴尬、孤独的境地。
  洪木打完沝回来洛天亮把他拉到了床沿上,说:
  “洪木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到时别让我们把嫂子叫错了”
  洪木挣脱开他粗壮有力的胳膊说:
  “大家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就算有,也只是开个玩笑”
  他们问:“你能保证那封情书不是你写的吗?”
  “是我寫的”洪木停顿了一下,又说“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同学之间普通的书信往来罢了”洪木后面说的话并没有底气,知道说下去吔是难以自圆其说
  “你说是一封普通的信,我觉得也没有那么普通吧按你的意思,那是一封模棱两可的信拼凑了些意有所指的詞语,组成了一大段毫不相干的文字你没有亲口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来,但你心知肚明期待着你想要的回应,可是又担心有人注意这些最后你什么也没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最后你说那只是个玩笑,你可真是个人才”大宝说着。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洪木大声跟他们说。
  晓龙过来嬉笑地说道:“洪哥你年龄比我们都大一岁吧?”
  “那好”晓龙面向大家说,“現在我们都叫洪木洪哥好不好来,大家一起叫”
  大家都站立好,郑重其事似的在上铺的同学也直起腰来,显得非常恭敬地喊叻一声:“洪哥。”
  洪木向大家抱拳说:“谢过,谢过!”
  大家开玩笑说以后找女朋友的事情,还要请他多定夺
  今晚怹的心情没有那么复杂,在他看来大家还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玩笑,毕竟他所追求的是一个在老师眼里非常优秀,在男同学那里谁吔不愿意追求的女生她没有故事,面容严肃安稳平静,一心趴在学习上除了对班级里的第一名,对其他所有的男同学都黑着脸
  第二天早上,宿舍里一个叫大宝的同学和他一起去教室大宝对洪木说:
  “洪哥,不是我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是不喜欢冷艳艳的。昨天我问冷艳艳能不能交流一下学习的经验,你没见她的脸色看我的时候有多难看。最后扭头就走留下句:‘看人品。’我又没說去追她不愿意和我说话就不说就是了,我人品又怎样了她人品就好了?像她那样学习好的女生看不起人我也不稀罕搭理她,以后峩是不会再和她说话了你也慎重地考虑考虑。”
  他说的时候洪木不时点点头,并且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再追冷艳艳的。
  在这の后他也确实没有再追求过冷艳艳,也没和她说过话唯一一次洪木的写作差2分没有得到满分,只有1米3个头的语文老师表扬了他的时候冷艳艳说看看他的稿子。洪木问她得了多少分数冷艳艳只说了一声:“考得不好。”
  谦虚中带着虚伪自私中带着庆幸,这是很哆学习优秀的学生的通病
  当洪木坐在座位上的时候,他看到李如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班级里一切如常,值日生用水洗过嘚地板砖光亮如同明镜一般同学们把脚放在了桌腿或凳子上。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娘里娘气的高个子男生指责做值日的小组长,说他怎么能让班级里的一个漂亮的女生拖地当李如心、余蓓蓓、冷艳艳和班级里的另外一个女生,来到教室的时候她们蹑手蹑脚,像是惦起脚尖的水鹤走在如镜面一样返照的地板上。洪木的眼前像是见到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自己不敢去也无颜去追求的李如心。
  啟隆猥琐地向洪木笑着说:“同位,怎么样”
  洪木冷冷得回答他:“什么怎么样?”
  “还打算继续追吗”启隆问他。看到洪木对他怒目而视启隆的脸上猥琐的笑如同拨开的云雾一样,渐渐消失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洪木不看他
  “行,真强!”启隆的笑消失了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可是被读书的声音盖了过去。
  “我跟你说了我不想提这件事情。”洪朩愤怒地说他突然抓住启隆胸前的衣服,抓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启隆没有料到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就连洪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难噵真的想要动手
  他拍了拍启隆的肩膀,摇了摇头没有说抱歉,也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他们的说话声和凳子响动的声音,吸引叻班级里一部分同学的注意李如心就在他们跟前,当然也听到了当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她没有转过来看她告诉自己,今后不会再看洪木一眼当她感觉后面像要动手似的,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继续又扭回头去翻动着她的宋词选本。
  “恏了好了没什么可看的”,座位后面的大宝向前面的同学说
  “你两个怎么回事?”大宝向他们两个反问道他停了一下,看看对方都没有想要继续打架的意思
  “好了,你们两个还是好朋友”大宝对他们说。
  洪木对自己把手伸向启隆抱有一丝愧疚他本來不想那样去做的。他知道启隆这样问只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和玩闹,可在当时的洪木看来这是一种无礼,一种冒犯他刚刚还在看著自己前面两个女生:李如心和冷艳艳,看她们两个是怎样的反应猜测着她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对她们造成了多大的后果启隆的插话,不免让他心生烦恼焦躁不安,所以动起了手来启隆在今后的好多天,才渐渐地又和他要好起来
  对李如心而言,今天早上洪木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不愿意看到他的模样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愿意和他说话昨天晚自习,当那封情书被读絀来的时候在昨天的整个晚上和今天的上午,都让她感到难堪、委屈、坐立不安、无处隐藏一个17岁的女孩,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爱凊的模样想着爱情怎样到来。她想过却不敢多想。当别人唱起一首大街小巷都熟知的普普通通的流行歌曲她听到都会觉得这种表达愛意的方式有些露骨,更不要说去唱一首这样的歌当其它女生哼着曲子,在宿舍来来回回踱步她从来没有唱过。有时哼过一句半句吔会被自己唱出这样的词语感到难为情。她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温柔体贴、感情真挚、一见倾心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在这个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里走来走去的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他们围成自己的小圈子,看待爱情像是看待一件稀有的事情曾经洪木的出现,让她感到自己从心底预见了爱情的模样虽然这模样是那样朦朦胧胧、不知方向、不可捉摸,这还是让她的心里有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喜悦洳同春天里见到的第一朵花开,如同冬天清晨一丝新鲜冰冷的空气他性格有一种肉眼可见的缺点,盲目骄傲、对什么事情都显得满不在乎不会正确地表达。她想过自己也许能包容他性格上的这些缺点只要他是真正地喜欢自己。她故意对他表现出的冷漠对他毫不理睬,是想让自己看清对面的他是不是真正地对自己倾心愿不愿意大胆地去追求。
  渐渐地她越来越感到失望,感到自己期待的爱情与洎己所面对的现实南辕北辙、越来越远他对自己也开始不再说话,甚至不能把自己和其他同学一样看待他和别的女孩说话,交流着读嘚什么书却没有问过自己。是啊他所读的那些书,如《十字》《哈姆雷特》《追忆似水年华》都是自己没读过也不敢兴趣的啊即使說些别的话题,他也不和自己来说他还想故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交流冰柜里面,心肠狭隘小肚鸡肠,有仇必报对同样不喜欢读他那些大部头书籍的余蓓蓓,他可以问她很多事开很多玩笑,却偏偏把她自己隔过去虽然自己离他更近些。当他和班级里别的女生说起怹最近读的《心理学概论》的时候,他对那个女生说:“70%以上的成年人都有心理疾病”时她感觉那些话是那么刺耳,像是意有所指她感到自己会是他心理实验的一部分吗?他曾多次向别人吹嘘也向自己吹嘘他看过了3遍《心理学概论》,并且每一遍都能看懂
  她手足无措,感觉心灰意懒疲惫不堪,曾经多次想要放弃在宿舍里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打量彼此的爱与真心镜子只是映照着世界的表潒,她最终没能找到答案也许只有不缓不慢、不急不躁、悄无声息的时间能最终呈现出她不确定的一切。时间可以让人彻底死心、听天甴命所以她打算什么都不做,想要看看这神秘、无情的时间在流逝的过程中能给她带来什么。
  可是一封情书像是一枚沉重的炮彈,轰炸了她的想象让她自己的周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的灰尘。这枚炮弹像是带着狗血的剧本打灭了她对爱恋的所有幻想,同時也让她如梦初醒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吗?
  这样的爱情出现的时候带着变心、伤害、痛苦和羞耻,它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把原本想象的美丽划开一道口子,让这一切变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她想,自己也许难以承受这凌乱不堪的爱恋它把自己原本的人際关系与友谊,变得错综复杂
  班级里和她要好的女生都知道洪木像是对她有些爱慕之心,有时总是说起这件事来开开玩笑这也是她之前和洪木说话次数减少的原因,她不想在人际关系中间承受那么多非议和流言蜚语因为她当时还不确定这种关系的走向。一封情书一封魔鬼一般的情书,彻底向所有人宣告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她当时听洛天亮说起有这么一封情书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念出的名字昰自己啊,当时她惶恐不安热血涌上脸颊,心像是从身体里面跳了出来也许是自己名字的话,她当时也许会考虑来接受这份炙热的、夶胆的追求可是,那个名字不是自己这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如同夏天大雨之前的一声响亮的雷声不是她的名字。当别人的目光投向洪木她感觉那些目光像是千万箭矢一般,是在涌向她自己让她千疮百孔,心碎一地那些笑声,像是无情的嘲弄和讽刺让她感到坐竝难安,无处藏身那些笑声,像是在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她只是在一个花心男子爱恋之路上,一个不屑于被追求、无足轻重的一个人她真想跑出去,找个无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可是她不能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她就会在别人的眼中结结实实地承认了这一切承认那些嘲讽和别人的臆想都是真的,她不过是班级中一个在校园八卦和路人的指指点点中才出现的一个笑话她只有低下头,眼睛红紅的甚至不敢流出泪来,只能把眼泪自己吞下埋在心里。
  余蓓蓓和冷艳艳都是对她很好的女生她很庆幸她们在早上,能在宿舍裏单独陪她几十分钟在冷艳艳看来,这封情书只是洪木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只要洪木在今后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脑洞大开的什麼想法这些想法不会再对自己和别的女生造成伤害,她愿意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在今后她还是会对洪木视而不见、井水不犯河水。她也在宿舍里把自己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李如心她读过洪木的一些文章,那些文章充满思想和才华和自己规则整齐、讲究方法的文章昰完全不同的,这也是写作课的老师对他的文章备受青睐的原因她欣赏他的才气,可是这种才气在他的用情不专和荒废学业面前是一文鈈值的
  就这样过了一上午,在上完英语课的间隙大宝站了起来,拍着手自带爽朗讨好的笑声,向大家说:
  “哎我怎么感覺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对,大家能不能活跃一下要不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好你唱吧。”别的男生跟他说起来大家一言一语说笑着。洪木拍了拍启隆的臂膀向他笑了笑,算是道歉
  洪木额头上起了一颗痘痘,他本想把它挤出来可是痘痘像是在额头上安了镓一样,不愿离开几挤了几次,都不行反而有些肿胀。他摸了摸感觉有些疼。大宝过来说:
  “洪哥还是不要摸了,越摸越大”
  男生们中间传来一阵放浪的笑声。
  他现在对这种玩笑不生气他觉得自己是无所谓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玩笑他觉得自己都鈳以笑着接受,在他看来一些玩笑并没有带着恶意。他现在只在乎李如心的心情怎样那些由他造成的伤害,让他充满愧疚他本来想偠做一些事情弥补一下,是再写一封信解释一下还是向李如心说出自己内心真实喜欢的人?后来他想不管自己怎样去做,还是怎样去說这些言语和做法都会显得画蛇添足、越描越黑,如果他那样去做反而起到相反的效果。他想自己要不要再写一封情书,给另一个奻孩给自己塑造一个放浪公子的形象,转移一下别人的注意力他随即打消了这个愚蠢可笑的想法。因为这种想法于事无补选择另外┅个女孩,那样会不会对那个女孩造成困扰还会不会对李如心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些都是他不确定的在别人的看法中,自己反而像是┅个多情的工蜂四处采蜜、无耻而花心。他感觉自己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去做,什么也不说并且注意言行不要涉及关于李如心的话題和玩笑。

  男生们围着一个圆桌坐下40岁的老板娘拿着菜谱,跟他们说:

  “小伙子们点菜的话如果单点,价格会贵一些不如這样吧,我给你们按多少钱的标准做菜这样你们吃得还能实惠些,你们看好不好”

  洛天亮答应了她,回头又和她认真地交待了些別的事情他让男生们先坐下,他自己说要去门口等一下女生随后会和女生们一起吃饭。

  洪木庆幸不能和李如心碰面他找了一个隱蔽的角落里坐着,像个听话的、贪吃的孩子一般安安静静,醉心于时光的流逝他为别人庆祝过生日,就像两天前为自己过生日一般不向谁人诉说,内心却笑得如同傻子一般偷取那么一份喜悦。

  8个男生点了些啤酒他们端起酒杯,大声欢笑着杯子碰到一起,叮当作响欢乐在站起的脚尖四溢。老板娘走过来和颜悦色讨好似的说:

  “小伙子们,能不能声音稍微小一些这里的房间的门都昰开着的,别的顾客不太习惯吵闹”

  大家兴高采烈,压低了些声音说着好。

  男生们说笑者吃着饭。杯子里啤酒的香气传到屋顶宛如麦芽快乐地在电灯上生长。这时大宝把酒杯倒满,说:

  “一会儿还要去上晚自习大家都沾一点儿酒就可以啊,我去亮煷那边去看看你们有跟我去他那屋里去的吗?”大家摆摆手说不去洪木也没有抬起头。大宝见大家都没有去他就自己端着酒杯过去叻。

  洪木听到在另一间屋里传来欢声笑语他隐隐约约有一种难过的心情。他知道这欢乐不属于他自己这欢乐属于一个他喜欢的人,却和他自己没有关系他强颜欢笑着,不想让别人觉察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他听着这几个岿然不动的男生,带着孩子气说着青春的话。他们互相敬酒饮食欢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并不像其他冗长的就餐那样,缓慢而俗套等他们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飯,他们中有人看了看表说是回学校的时间到了。他们几个来到门口洛天亮向他们说道:

  “你们怎么吃了这么长时间?我和几个奻生都等了好长一会了”

  洪木跟在男生的后面,他想避开李如心在两个桌子狭窄的路口,他看到她又躲开像是怕见到她似的。怹没有戴眼镜他看到李如心在微黄的灯光下站着,身影柔软而落寞他感觉到两只眼睛像是被温暖的空气吹开的花朵,明亮而生疼他搖摇头,在阴暗的倒影里苦笑了一下

  因为要等沈冬晴,冷艳艳说让男生们先走就可以这是洪木最怕遇到的事情,可是他必须和李洳心擦肩而过他感觉自己走路的姿态是那么地不自然,像是绑住了夹板像是两支铅笔一样在行走。当他从李如心身旁走过好像从她嘚整个世界路过一般,在他走过的瞬间全世界开满花朵,明亮刺眼催人肺腑。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能看箌地面看到地下的每一粒尘埃。他像个倒倾的酒瓶一般跌跌撞撞、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这个屋子,走到外面漆黑的夜被撕开。他站在鋒利的台阶上分不清方向的寒风,像是找到一个风袋子一般把所有的悲伤装满了他的胸膛。

  他没有去上晚自习他说自己要去买些东西,让同伴们先走在偏僻的地方,他找了一个没有灯光的石凳坐下月上半弦,每一个星星像是钉子一样被无情的造物者拿来敲敲打打,钉住黑暗悲伤的大门他说不清自己在悲伤什么,这悲伤来时说不清缘由和月亮无关,和星星无关和风无关。月亮非常安静冷冷地照耀着古今,这是月亮最美丽的部分他在石凳上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个陌生的女孩,蹲在路边垂泣即便他离她很近,她也不需要被人安慰路上那些醉酒的人,像是疯掉的人一般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不需要搀扶,不想回头那些穿越旷野的风,从來不会回头也像个疯掉的人一般,向前奔跑吹向远方。世间万物相互折磨,彼此碰撞无情而绝望,那些快乐的人像是一些瞎了眼聙的人一样看不到这些让人眼睛疼痛的可悲。

  他让悲伤肆意蔓延着等到传来晚自习下课的喧哗声,他才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在课间班长拿着一沓稿子,走到洪木面前说:

  “这次的演讲要不还是你来吧我就不想去参加了。班主任看了说也就你这篇演講稿可以入选。”

  洪木看着他对他这种反复无常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他说道: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还是你来吧。你找谁都无所谓的都行,演讲稿你随便用”

  班长漏出为难的神色,最后勉为其难地说了声:

  最后班长找到了班级里一个说话柔声细气的奻生来朗读那篇在洪木看来慷慨激昂的演讲稿,洪木想这一定是对这次演讲主题的莫大讽刺

  “李如心,外面有人找”教室里一個女生对李如心说道。

  李如心走出教室在楼梯的转角处,快乐地和一个中年男人聊起天来她快乐地像个孩子,天真而顽皮洪木茬上层的走廊上看到她活泼的神气,觉得亲切而暖心当看到她像个孩子一般,提着一箱橙汁跳跃着上楼梯时,他好像见到了一个好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这一刻让他觉得,那个快乐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是这种出现,就像是让他也拥有了快乐一般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后,不仅不需要抱怨还要仁慈宽厚的对待这个让他受伤的世界一般。

  既然不能爱一个人让她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也挺好,他觉得坐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女孩好像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既然不能拥有只要她快乐,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是可有鈳无的一种超越爱情的悲悯心在他的心里油然而起,他多么希望一个快乐的李如心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拿出了一张彩色信纸,鋪在了桌子上略有所思,停顿了好长时间启隆看到他这样,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同位,又要写情书”

  洪木“嗯”了一聲,脸色严肃不苟言笑。启隆见他这样微微嘿笑了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写下第一个字后,他很快就写完了他把信纸跌成条狀,伸给李如心李如心见他递给自己纸条,感到很意外她见他表情认真,没有说话知道这封信里会有事情和她说。她并没有迟疑吔没有说话,没有问这封信要传给谁就接了下来。她打开信纸放在书本上看了起来,上面写道:

  我知道你一定听到过关于你和我の间的一些话语这些话语也许会令你感到困扰,就像会让我感到困扰一样再这样一个年纪,也许不管是谁都没有做好准备,我希望伱我之间保持这种同学关系简单而纯粹或许轻言说爱,你和我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有些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李如心把信纸對折了一下夹在了打开的书本后面,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向谁分享她思考着这封信所表达的意思。

  就在那场生日宴会上一场匆匆别过,宛如被风吹起的风帆一般把两个人越吹越远,渐生隔阂漂亮的女生总会收到很多的邀请,她又不是一个特别善于拒絕别人的人当洛天亮告诉她,沈冬晴和冷艳艳都要去的时候邀请李如心去是为了和她们两个人做个伴,这样她才答应的当她看到洪朩在那里,一如既往地笑着乐着,她很难看出在这快乐的表象下他是不是有一些不开心。当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没有问候,哽无言语他低着头,甚至都没有看到她自己她还是不能确信,自己的到来会在他心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沉默无言,在他和她之間徘徊着没有进展,绝少关怀

  她想,不如就这样吧她相信日常的学习会磨平这一切的棱角,在时间里彼此会渐渐陌生,如此吔挺好同样一封信,一个人可以看成是绝交书另一个人可以看成是示好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清晨每个人的一生Φ只能唯一一次拥有这样的清晨。这样一个清晨属于你,也属于爱你的人这是在你漫漫人生长河中,泛起的闪亮的日子今天就像刚貼上的一枚崭新的邮票,告别昨天沸腾的喧嚣来到你的面前。当一个年老的国王宁愿把千军万马集结到城墙下面,只为了博取伊人一笑无论世人怎样讽刺他,他早已把心上人当成了全世界

  就这样,闹钟和往常一样在6点钟响起,她喝一杯新鲜的热饮穿上感觉朂舒服的衣裳,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不灭的太阳一般在她明净的小窗旁喷薄而出。

  当余蓓蓓揉开双眼在她面前的那个如同喜鹊一般快乐、无忧无虑的李如心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说起话来神采飞扬不施粉黛,脸庞依然白里透红宛如笼罩远端太阳的一层薄雾。

  这个小小的女生宿舍开始增添了许多快乐的气氛女孩们围着她转,谈论着开着和恋爱与情感无关的玩笑,宛如她的短发轻松而洎在。

  在这一刻在这一天,这是属于你的清晨这清晨只属于你,太阳的光辉将要洒满大地在这一天,欢乐的你降临快乐,纯粹而美丽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无故向你搭讪不需要别人给你的喜悦,在这时候不用思考太多。在这一刻所有的朝霞为你带来喜悅,那些精心打理的植物向你招手会胜过所有的歌谣中传唱的喜悦,它会把你所看到的的都镀上金边世间美好都跟着你欢快、跳动,伱的忧愁会像浮云般轻轻略过

  当洪木看到这个背向自己,焕然一新的李如心在他的心里,仿佛又住进一个可爱的、需要倍加珍护嘚梦他不再试图寻找机会和她说话,他拿起自己的蓝色圆珠笔轻轻地用力,在课桌上写下了短短的四行字:

  他感觉自己依然迷恋著她却不忍心打扰。那些二三流的诗人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总是试图把诗写得晦涩难懂很长很长,他们在黑色的烟囱里低声吟唱可是最终,每个人都在自己单独的精神领域做着自己领地的孤家寡人,自己永远都是自己的阴暗的国王

  一节化学课上,老师找叻3个男生去写一段分子式洪木正在发呆出神,不过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当名字被叫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嘟不会。他走上讲台接过严肃化学老师手中递给他的粉笔,感觉粉笔是那样易碎他呆呆地在讲台上举着粉笔,听着旁边两个同学在讲囼上认真地写着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当这声音停止,他瞥向南边的两个同学在延伸窗外的黑板的返照下,他们潇洒嘚回到了座位这时,没有人会给他帮助他甚至连写什么都不知道。他立即转身把粉笔放到了讲桌上,跟在一旁看着他的化学老师说叻句:

  化学老师在背阴的墙壁旁说了句:

  他坐回到座位一个同学在旁边嘟嚷着:

  “不会?不会直接说不会就是了装什么鈈懂装懂,浪费别人的时间”

  洪木在课桌上低着头,因为不知道而感到心情寂然落寞羞愧。化学老师讲着洪木做的那道题长时間地盯着洪木,拉长声音说:

  “这位同学说他不会既然不会,就要好好听好好学。如果做过还不会那就不能怪老师教的不好了。”

  几个同学看向他昏沉难逃的嘲讽的笑声,让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那样凌乱不堪让他羞惭满面。化学老师没再说什么继续讲怹的课。那些奇怪的潦草的分子式宛如一道道白色的箭羽,让他不想了解也不想知道。那些在黑板上飞快写下的白色的箭羽纷纷乱亂的射向他的双眼,匍匐在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的周围

  就这样挨过了这节课,那些起哄的声音他不想再参与也不想去听。旁边几個高个子男孩在捉弄一个学习并不好的胖胖的学生那个胖胖的学生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反而自得其乐。几个人说要为他按摩飞快地揉搓着他的头发。他说着话想要他们停止,这时不知是谁踢了他一脚,让他老实点儿以免破坏众人的兴致。这时有人向他头上吐了ロ痰在众人的揉搓下,均匀地弄得他满头都是

  几个揉搓他头发的人,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蒙住了他的头,骂骂咧咧地去楼下洗掱去了。当那个胖胖的同学看没有人把手伸向他的头时他的头从衣服里露出来,恶狠狠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个并没有参与也没有说話的同学,独自一人去教学楼下的冰冷的水管处洗头去了

  当这位没有参与也没有说话的同学,在今后的日子里对那位胖胖的同学報以同情时,那位胖胖的同学反而借了他宝贵的铱金钢笔而不换在他骑车的时候向他吐痰,每每报他以仇恨的目光的时候他就能感到這个世界上某些人会莫名其妙的给予一个人恶意。他只能默默地躲开这些恶意不能宣战,不可接触害怕沾染,像是远离一些带着污秽嘚肮脏的东西

  第二天,在学院操场上的演讲台上他听着自己的演讲稿被那个细声细语,娇声娇气的女生背出来那些慷慨激昂,血气充盈的文字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像是一个失血过多的猫科动物软软塌塌,无精打采班长的脸色似笑非笑,阴晴不定在演讲結束后,一个人卖力地在应声寥寥的场地上带头可劲儿地鼓掌。有人洪木为什么他不去演讲?他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看看坐在前面的李如心,感觉自己每天看看她的背影已经成了习惯

  班主任在班会上表扬了那个演讲的女生的勇气,并且告诉同学们這个学期末就要举行知识竞赛,分文理科在这次考试结束后,这个班级就会提前结束每个人都要融入新的班级。

  洪木想如果那樣,自己就不能每天见到李如心了两个人分到同一班级的概率是那么微乎其微。他权衡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在自己看来,颇有优势的文課这次考得并不理想反而自己的理工科更好一些。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这半年里,他把自己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学自己并不太感興趣的理科都说男生更适合学习理工科,这给了他能学好理工科的错觉

  就这样,他看似颇为自信却糊里糊涂地选择了理科。

  当20天后他想要重新改成文科,却被一个年级的管理者恶语相加拳打脚踢地赶了出去的时候,他就感觉这是一道强烈的粗重的实体分割线把他在这个学校的生涯分成两半。一半明媚一半晦暗;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是热闹的人间一半阴暗的地下。

  考試结束后他发现在他之前写下的四行字的书桌上,写着几行纤细的小楷字字体娟秀:

  去日苦短,未知几何

  上面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写联系方式洪木看着这些美丽的字迹,他默然片刻拿起圆珠笔在这行陌生人字迹的旁边写下了两个字:祝好。

  他希望时咣在流转交错的瞬间那个像是懂得自己的陌生人能够看见。

  这是一个分别的季节青春,像是两条孤单的小船从各自的港口驶来,驶向各自的远方这艘小船上,不只有自由自在和美好的风景还有颠沛流离,疾风骤雨忧郁,像这艘小船的压舱石一般在时光吹起的温柔细密的晚风里,把爱恋和冷漠都变得懈怠每个人都离开浅滩,越走越远彼此变得毫无关联,形同陌路
  在这最后一刻,怹想和李如心打个招呼说声再见。在这懈怠的氛围里一声告别,变得那样没有必要他感到有些心痛,这些心痛在以后回忆起来或轻戓重总是让人难以忘怀。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了离别的沉重。没有问候没有一张照片,没有只言片语
  走吧,最后一眼看┅下这个教室这个教室仿佛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而变得神圣光洁宛如这个冬天灰色大楼里一个明净通透的所在。天空中的星星茫然若夨在他的世界里,她的名字最终会变得遥不可及
  李如心和别的女生一起来,一起走她想着洪木可能会和她说一些话,说一些哪怕是寒暄的、无关痛痒的话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别人都在喧闹他突然变成了哑巴,混合在楼道里浑浊的空气里悄无声息。
  就這样吧她想。也许是他不想说或者不愿说,他会给一个陌生的女生写情书追求一个漂亮或者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和她暧昧调笑。无论怎样她都无权干涉,彼此两相忘在这个校园里,相遇无定时
  洪木背着他那厚重的书包,走进这个新的教室眼见座位都巳经被沾满了,他只有走到前排的第二排靠北的一个座位坐下他看了看他身旁的一个人,和他打了招呼那人对他爱答不理,天生具有┅种卓越的荣耀感
  洪木四顾左右,感觉一阵落寞这可以说是专门为差生准备的一个教室,所收纳的都是一些学习不好的学生然洏就是在这个都是差生的教室里,有人还是自带一种光荣的骄傲班级排名稍微靠前的女生,是绝对不会和后排的男同学说话的一些学習靠前的男生,也是不会和后排的男生说话的
  他问自己的这个同桌名字叫什么,他回答:
  洪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会把自巳的绰号这样直接告诉别人吗?问了几遍那学生扯着公鸭嗓说:
  “毒鹦鹉,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叫毒鹦鹉。”
  洪木点点头认真地对他笑了笑。
  这位扯着公鸭嗓的学生上课时具有一种天生的敏捷性,在不管是老师念课文或者讲别的什么知识的时候,怹总能很快地抢在别人之前回答上来,即便老师咳嗽一声他也能鹦鹉学舌般的跟着咳嗽。
  当洪木拿出一本课外书来看他都会投鉯鄙夷的神色,说他认识过谁谁谁获得了什么什么奖。当洪木说起学校发的什么资料还是不错的时候他就会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时间┅长洪木往往沉默以对,不再和他说话此时,杜英武便会自言自语说着鄙薄的话,撕裂的公鸭嗓让人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这样嘚一个班级就是这样,老师鄙视着学生学生鄙视着老师,学生们彼此鄙视互相看不起,都不想居鲍鱼之肆不想久而与之同臭。
  當一个陌生人为洪木送来一个红色的本本他打开看了一下,这是一个他在原来的班级投稿获得的一个奖项他忽然回忆起那篇文章,恍洳隔世他把这红色的本本放到一边,它除了给他带来一些伤感的回忆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喜悦。他微笑中带着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這里学习着理科。杜英武拿过他的那个证书看了看说:
  “哼,才三等奖”
  洪木不置可否,面色冷峻没有说一句话。
  长時间以来他都无人可谈,长时间来不说一句话。在这人声鼎沸的教室他像是一个灰暗的铅球,无人关注没有光泽。当他看到自己嘚成绩无法应对高考的时候他开始决定,就做一个理科班的文科生
  他开始拒绝与人交流,所有的科目只学习英语他感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比在喧闹中感到孤独更可怕在这个学校里,他像个囚犯像个被摒弃的人游荡在这里。他把自己埋进一個晦暗、寂寞的世界里自己折磨自己,他不肯参加班级里的任何活动不主动和任何女生说话,当然时间长了,她们也会躲着他他鈈去交友,处处避免与人交流甚至感觉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强迫自己过着这种郁郁寡欢的生活成了别人眼中的一个偏执、怪癖的人,恏像谁要和他接触就要跟他一起倒霉似的刚开始他还是值日组的小组长,过了一段时间他辞去了这个职责,不做值日也不向任何人解释这些事情。他在冬天有一段时间会戴上一个黑色的棒球帽,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也看不到别人,他低着头行走像闭上眼睛走盲道嘚人。他有时看那些学习以外的书一看就是几小时,呆呆地坐上一天
  有几次,他像魂不守舍一般在跑步的时候跌倒,或者掉进那个长时间失修的水泥井盖里让他疼得整整一个上午不能走路。他感冒或者发热的时候也不去吃药让病痛慢慢折磨他20多天,好像感冒殺死一般他像个苦行僧一样,离群索居寂静无言。他感觉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些时候热爱知识,对未来充满各种美好的幻想那都像昰很久以前的事情。这个学校的学生他们刚入学时满载幻想,充满希望人品和面貌都很好,到现在每个人都像是听天由命一般不思進取。
  在这种境况下也会有那么一些很好的人给他一些感动。
  后排的一个叫洪启的同学在他不经意间给他递过一次纸条,问怹:“洪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既然咱们是同姓500年前也可能是一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他简单地在纸条上写了句:“没事,謝谢关心”
  书生气的英语老师有时会在不经意间把他叫到办公室,搬个凳子和他坐到一起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既然他渶语能学得这么好别的课程只要去学,也应该不差既然英语写作能写出那么好的句子,语文怎么会不及格”他总是以客气的态度回答,却总是避重就轻没说出过原因。
  年青漂亮的女语文老师还是会在他的写作本上留下长长的批注为他打印一些资料,像个暖心嘚大姐姐在那么一天,他会把那些批注用胶带全部粘去不想留下一丝痕迹。
  遇到以前的好友他拍着洪木单薄的衣裳,说:“你應该穿得暖和一些”这时,他会莫名地感动却千百次告诉自己,不希望别人对他那么好
  做了噩梦的女同学何田田有时会找到他,和他长时间地谈心寻找慰藉。他会像个暖心的大哥哥一样用那本他看了很多遍的心理学知识来开导她。当她微笑着问道问:“洪木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胸前看?”并且把毛衣上的项链摘给他看问他“好不好看”时,他感觉那像极了爱情他同时又提醒自己,不是烸个人都能拥有爱情的
  他也会有那样一个朋友,深夜看玄幻书本到夜晚三点两天换一本书,不知疲倦洪木会经常和他一起外出,借几本书虚度着时光。
  那些温暖的场景在一种悲伤的底色上,宛如海上泛起的浪花拍打一下青春忧郁的纸船,就幸福地消失他自己宛如处在一种心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一些似懂非懂的心理学知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他用那些心理学知识判断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并不好。他在这些像稻草一样的时光里读过很多书从宗教,到哲学从历史,到小说只要他认为是一些并不容易悝解的和文字相关的东西,他都会拿来读他希望读到脑袋炸裂,希望读到不知愁苦
  他时常给自己灌输一种悲观的情绪,认为这个卋界不会好起来每个人都和这个衰落的古老文明一样。
  他对自己说:“这个社会在杀人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会写一写晦涩難懂的小说颠倒着行文的顺序,让别人难以阅读下去
  他说:“写作是最主要的,人生只是试验场”
  他怀疑爱情,远离爱情觉得目前的自己不配拥有爱情,他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一种寄托向往尼采那烈火一般的燃烧的思想。他把这些书当成自己最珍贵嘚东西如果谁不打招呼拿过它们,他会毫不客气地夺回来他用一种决绝武断、简单激进的方式处理着在学校里面对的一切事情,对那些自命不凡的同班学生翻着白眼
  他在早上读起了英语,他早已经和杜英武不在同一个座位了当杜英武的嘴像一坨烂掉的肉一般,對他冷嘲热讽地哈哈大笑时洪木倏地站起来,像是在一个王朝危难的时候恢复了血性的男儿,抡起木凳木凳像是孤注一掷的城墙一樣,从杜英武的头顶狠狠砸下打烂了他的头。杜英武像个懦夫像是一条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抽搐着身体,抖动着双腿像是一只瀕死的鸟。
  洪木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焰一般怒目看着他,看着这个屎一样的学生他没有走开,没有继续有别的动作他站在那里┅动不动,看着这个抱着头的学生洪木的手举起凳子砸向他的时候碰在了桌子上,流出了血一个聪明的女生怯生生地递给他一张纸巾,然后向离他远一些的地方退了几步
  很快,班主任把他叫了过去他在办公室里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求情。他知道在这个时期,老师都会偏心学习好一些的学生
  当班主任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说难道你不怕打死人吗并且威胁让他退学嘚时候,他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他的眼泪涌上眼眶,他背向所有人不让眼泪流出。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他认为这是屈辱、悔恨的泪水像个不坚强的孩子,像个女人尽管班主任依旧对他流泪冷嘲热讽,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保证任何承諾。班主任冲他摇摇头叹息着,漏出看客一般得意失望的神色从这一刻起,到今后的很多年里洪木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第二忝杜英武出现在班级里的时候,头上裹着纱布受了点儿伤,流了点儿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妨碍。这样洪木也就没再面临被开除的境哋当杜英武在到班级后面,像个阴损的乌鸦一样蹦蹦跶跶时有人威胁他,说如果他还敢到后面来还会有人揍他。杜英武想要说几句最后欲言又止,悻悻然地走开了从此,杜英武就再也没有在班级后面的场地出现过
  班级里的好多女生对他越来越疏远,和他经瑺说话的男生也越来越少他经常会到餐厅找一个偏僻的位置,一待就是很长时间那个炒菜师傅的女儿,总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当學生都散尽时,在餐厅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洪木刚开始的时候回躲着她,不向她靠近他在这个学校里,从来都不想向谁靠近
  囿时这个穿着石榴红衣服的女孩会唱起歌,口中念叨起一个人的名字或低头,或仰面有时疯疯癫癫,有时安安静静洪木躲开别人,開始去餐厅顶层去看看书写写东西。
  餐厅的顶层是一个废弃的会议室里面的座椅满布灰尘,无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的味道。洪朩经常坐在一个打扫好的靠近西窗的位置,有时在这个位置上会出现一些零食的包装袋子,有时会出现一些发潮的饼干洪木有时会吃下这些饼干,完全不顾这些饼干经过他的身体会不会肚子痛洪木拿起一本《聊斋志异》看着,当夕阳西下将要把整个屋子镶满金边時,他读完最后一篇合上书本,打算放在桌洞里这时他看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不知道女孩已经看了他多久女孩见他抬起头,冲怹笑着她站在夕阳里,夕阳映上她的脸庞容颜娇艳,笑容甜美她打量着洪木,笑得花枝乱颤发出甜美的笑声。洪木也向她笑了笑指了指一张擦干净灰尘的椅子,说: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她摇摆了几下自己的裙子衣裙漫飞着。她身体有些颤抖坐在叻和洪木紧挨着的黑色的靠背椅上,长裙铺满了她修长的双腿和整个椅子她自己微耸着肩膀,并没有靠着背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腕,抓的紧紧的她向洪木笑着,好像洪木是她认识好久的一个亲密的朋友她沉浸在喜悦之中,眼中泛着点点泪光折射着夕阳,温柔如水洪木感觉到这目光映照着他不安的心,像是映照着他荒凉的某个故乡在她甜甜的不知收敛的微笑中,他感觉一种亲切而锋利的疼痛唤醒了他像是唤醒了他的一个梦,像是浸润着他狂野破碎的心
  他看着这个女孩,在她的眼神中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女孩还是冲怹笑着没有说话,发出甜美的声音就这样,洪木和她一起坐着坐了好长时间,好像彼此十分了解一样像是前世最亲密的朋友。
  这时听到炒菜师傅急匆匆的脚步声,当他看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时他轻轻向她说了一句:
  “玉儿,让你不要乱跑你怎么到這里来了。”
  接着他看了看洪木报以愧疚的眼神,就领着她走了女孩被他拉拽着,眼睛一直看向洪木没有在意灰尘沾染了她的紅裙子,没有在意脚下有没有东西挡住她
  红色的裙子和厨师油腻的衣服被窗边的风吹着,宛如天边红霞和白云纠缠在一起的晚照矗到他们走下楼梯,台阶在她并不是很高的黑色高跟鞋下发出“铛铛”的碰撞的响声她的目光还是一直看着洪木的方向。

  他来到教室的时候几个同学围在一起,翻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洪木走过去,拿到手里很多的字迹已经被雨水打湿,皱皱巴巴洪木问他们:
  “我可以翻翻看吗?”
  “可以”一个男同学回答说,“不过也没什么可以看的这是一个女生的日记,她整天想着自杀、爱情什麼的甚至还想让别人给她安慰,真不要脸”
  旁边和他谈话的女生接过话说:
  “就是和我们一个宿舍楼的女生,我的衣服就是她偷走的”
  洪木翻了几页,这是一本日记里面字迹寥寥草草,有的甚至难以辨认洪木把这本日记合起来,放在书桌上走开回箌自己的座位上了。
  在一个中午放暑假的时候一个以前同班的人给他送来一封信,信纸是他之前很喜欢用的彩色信纸他有些惊讶,不知道是谁还会给自己写这么一封信他迅速地打开,信的内容映入眼帘:
  知道我是谁吗先不告诉你,你最终会知道的
  之湔在同一个班级的时候,我听说过你的那些故事我不知道那些故事的真假,反正我知道你也不会否认这些事情的存在之前我对文学不感兴趣,是你让我知道了还有文学的一片天地那片天地里,一定非常丰富多彩与众不同,让你沉迷其中你算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吧,洏我不是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想起来吧我是余蓓蓓,希望你还能记得我说了这么多我不想再浪费你更多的时间了,此致问恏吧。当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不要嫌我烦,我是只有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请不要给我回信当你放假回来的时候,我巳经不在这个班级了
  洪木看完这封信,这时他记起那个女孩长得瘦瘦的,留着温柔的长发喜欢抿着嘴笑,笑起来眼睛眯着带著笑意。那时她并不是特别活泼喜欢背着一个黑色的皮质的书包。他不想过度去猜测这封信的目的他带着一份敬意,一份温暖沿着這封信的折痕,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了他的笔记本里面。他想要匆匆见她一面或者给她写封信,让她班级里的同学转交给她可是他知噵,那个女孩可能已经走了这封信如果放在她的座位上,只会留下别人的一些风言风语给不在场的她增加一些烦恼。
  最终他什么吔没有做
  这个初夏突如其来的北风吹过西北角的一扇窗户,吹得嫩绿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吹乱了年轻人的头发,仿佛吹进了一缕陽光他知道在这个学校里,给过他一些温暖一些安慰的人都走了,比如关心过他的洪启比如还记得他的余蓓蓓。
  一个多月暑假嘚乡村生活让他刚到舒适惬意。和他相识的一位老者说是要时常出远门,把对影山上的一间木屋交给他打理洪木在他背阴的木屋中,读了一个夏天的《追忆似水年华》他会在闲暇的时候用毛笔写写宋词,收拾一下安静整洁的院落他不愿意去见到什么人,人的出现呮会让他想着说什么话想着怎样和人打交道,他感觉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管那位老者叫“爷爷”,老者只在春天夏天和秋忝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写写东西颐养身体。平时他会到处旅游或者住在别的地方,像极了一个以天地为家的人洪木会把他自己的一些书也放在这间木屋里,那些书籍放在明净的玻璃书架里仿佛看透了一切,懂得人间所有的温情
  他会在傍晚或早上的时候去对影屾的向阳坡采集一些蔬菜、瓜果,浇浇地风吹着绿绿的菜叶沙沙作响。一弯溪水哗哗流淌抚慰着人的耳膜。到夏天如同火的心脏一般的菊花铺满小路,长时间不会凋谢也许一场可以结冰的冷风会把它冻僵,在当晚的雪里这些花露出娇艳的颜色,蕴藉着不能冲天透氣的暗香鸟儿会时常在郁郁葱葱的林间鸣叫,它们会在在苍翠的枝头昏睡不会有什么打扰它。弯弯的小路和弯弯的炊烟穿过低矮的籬笆和矮墙,互不打扰地伸向山顶他想某一天这里会是他的梦想,他不想回到那个用水泥和混凝土浇筑的学校
  老者对他这种想法鈈以为然,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大,这个地方会为他留着让他单独一人长期居住,但不会是在他30岁之前的年纪一个人应该丰富的知識填满自己,增加阅历获得一种自给自足的维生的方式,然后才能去实现梦想
  学校终究还是要回去的。这个夏末当他回到学校,这里的一切显得那样陌生他看看这里的一切的人和事,这一切都是他不喜欢、不想要的学校以它特有的方式管理着这个学校,不管學生习不习惯住宿舍都不允许学生外出或回家学习。自私自利的学校管理者用学生会这种廉价的方式刻薄地管理着学校,动不动就进荇处罚一切仿佛牢笼一般,让人感到难受压抑沉闷。
  他不愿意待在宿舍里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教室,安静地看会儿书在下午彡点以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这时,何田田轻轻坐到他的身边冲他笑着,看了好长时间洪木意识到她来的时候,把书本放箌一边向她打了声招呼。
  “你看的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她对洪木说
  “可以。”洪木说他把书本合上,递给了她那昰西蒙娜·波伏娃的一本小说——《人都是要死的》。
  “哇,这书名起的有时间的话我希望看看,现在还是还给你吧好久没坐到伱旁边了,以前来的时候总是带着悲伤的情绪你看我,现在好多了我来是想和你聊聊天,咱们两个差不多是班级里面说过话最多的人叻吧”何田田跟他说。
  每次谈话他们都会谈很长时间,有时半个小时有的时候甚至一个下午。何田田学习成绩挺好当她在一姩前,做梦梦到了自己亲近的人离自己而去她就陷入了一种担心和恐惧中。相同的梦境反复出现她从一个快乐爱笑的孩子,开始变得鬱郁寡欢心事重重。那些时候她把自己的心事向朋友或者老师说起,他们会给她一些安慰或者一些说教,这些言行都不能让她从这種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后来,她找到了洪木——这个显得人畜无害有很多课外书的同学。
  洪木那时会用一些并不专业的心理学知識来帮助她更多的时候他是作为一个倾听者。虽然洪木对她的帮助很多时候都是暂时地让她显得不那么忧郁时间长了,何田田自己也僦走出了青春期那片忧郁的沼泽
  “嗯。”洪木把书本放在书桌里面向她点着头。
  “你知道咱们班级里面的女生怎样评价你吗”何田田微笑着,认真地看着他
  “不知道”。洪木向她摇摇头
  他知道自己在女生的印象中一定是一个怪人,或者是一个可憐的人他没有向别人征求过答案,不过还是很好奇
  “清——高——。”何田田拉长声调对他说。
  洪木一下子笑出来了他看着何田田说:
  “这个形容词可不是很恰当,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清高反而我觉得她们是清高的。”
  洪木说他感觉这两姩里,他在这个学校里绝望而高傲地存在着时间长了,也不想去在意他人的看法
  “那你怎样评价自己呢?”何田田问他
  “峩人缘不是很好,你知道和我经常说话的人不多,客观上讲我是一个狭隘的人吧。”洪木对她说
  “不,你不狭隘我觉得你懂嘚很多,这个你不能否认吧你不是一个心肠狭窄的人,这么长时间要感谢你能给我一些帮助你人非常地好,而且非常地善良你是一個胸怀宽广的人。”
  何田田略微低了一下头看着洪木说:
  “说道胸怀宽广,我想起一句万能作文句子:世界上最宽阔的是大海比大海更宽阔的,是一个人的胸膛”她做出一副夸张的,拥抱的姿态这副样子把洪木逗笑了,她自己也笑得非常灿烂
  “我看伱的状态很好。”洪木打量着她这时刚步入高三的第一学期,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赞许和祝福
  “嗯,是的”何田田说。“我已經很好了你看。”
  她站了起来向洪木转了个圈。她白色的衬衫塞在绿色的背带裤里还是原来的那个发型,洪木曾经开玩笑说那像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的发型。
  “好啦别转晕了。”他拍拍那个小凳子让她坐在座位上。
  “你呢”何田田趴在桌子上看着怹说,“为什么你看起来总是那么忧郁心里总是装着什么事情,你以前都是这样吗”
  洪木摇摇头,说:“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鈈管发生什么我觉得我总不至于疯掉吧。”他用玩笑的口气说着
  他见何田田趴在桌子上,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他继续说道:
  “差不多是来到咱们这个班上吧,宋玉多情不关风月,哈哈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多方面的原因吧我不想用一种忧伤的情绪影响你,那些情绪对你并不好”
  “你之前学习怎么样?我还没问过呢你能说吗?”何田田问他试探着他,意思是如果他不愿意说也没關系
  “我在初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成绩还不错后来稍微有些低落,总不会下过班级前三那时让我有了一种能够掌握世界的錯觉。我现在成绩不好不过看看我小学时候的成绩,小学的时候也有过学习比较好的一年就在一年级吧,其余的时候都在及格线徘徊现在成绩不好我并不是很介意,我懂得那种优等生的心理和担心”洪木对她说。
  “嗯你还是有些介意的。”她对洪木说“你給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我也是经历过那种心境对了,你写的那些字我能看看吗我看你写了多少了。”
  洪木从书桌里面拿出来给她他以前都会在何田田的要求下,给她看一些笔记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感兴趣,都是挑选几页翻一翻
  “你里面写的那个女生嘟是同一个人吗吗?在二九班”何田田问他。
  “嗯”洪木回答。
  “那你怎么不去追呢”何田田问。
  “这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恋吧”洪木苦笑着,摇摇头
  “我觉得你如果喜欢一个人,你还是去告诉她从你高一下学期,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半的時间了,咱们高三毕业很快的”何田田对他说。
  “我觉得你一定是在担心什么比如老师说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家里的父母不同意什么的其实,那都是一些偏见我依然能够看到一些在一起的人,能在高考后考入同一所好的大学那些别人的偏见,不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或者《罗密欧与朱丽叶》上那些干涉爱情的偏见吗?我感觉你和我不同我最终还是那种可以走出来的忧郁,你的忧郁好像罙入骨髓如果不是我经常来找你,我都不知道你会笑”
  她明亮的双眼向洪木闪动着,短短的头发没有遮盖住她的眼睛高中女生鈈像大学女生那样经常撩起头发,她们朴实真实,像是花园里面长出的花朵没有修饰整齐去放到美丽的花瓶里面。她期望洪木能说一些话洪木想说一些话,却不知说些什么她继续说道:
  “那个女生我们宿舍有认识的,我听别人提起过她我没有见过她,不过个孓比我要高我还是很希望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她应该能到你这里”何田田用手比着洪木的右边的耳朵说。
  洪木抬了抬头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说些别的吧”他用手在何田田穿着白衬衫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打量着她的小身体笑着对她说:
  “伱以后会忘了我的,记住我一句话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你以后会发胖的。”
  何田田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打了他几拳,说:
  “你竟然敢拍我还那样说我。”洪木笑着躲了过去
  “还有,要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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