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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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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童养媳遭遇腹黑渣大叔斗智斗勇,你来我往能否修成正果……

  话说早年间,有这么一朝皇帝制下,分冀、豫、雍、扬、兖、徐、梁、青、荆九州旁的不表,只单表冀州真定府辖下有一县名曰信都县,广有沃土良田加上近年来少闹灾荒,雨顺风调倒成了一方富足之乡。

  咱们说的便是这信都县内颇有名声造化的一家,家主姓顾单名一个程字过了年正值二十九,不到三十岁的而立之年却得了个浪荡名声在外,信都县无人不知

  这顾程的爹名叫顾东山,本不是本县本乡之人原是个走街串巷摇铃糊口的江湖郎中,行至信都县红鸾星动,财從天降被县内的程大户瞧中。

  这程大户甚有家俬却乏子无后,膝下只得一女瞧顾东山性子老实可靠,询了内堂妇人小女便招贅了进来,给她二人成就亲事实指望百年之后有个半子可靠。

  转过年来添了一子便是顾程生的天庭广阔,地阁方圆人都道是贵孓,却不想胎带煞气生下来刚足月,他娘便去了没过两年,他爹顾东山也病死了

  程大户老两口看顾着外孙子顾程堪堪到了十七,遇人说媒娶了信都县驿丞之女孙燕娘为妻,过门一年生下一子取名顾廉,跟他爹一样落生八字便带了煞,刑克的他娘去了

  程大户虑着顾程房中无人伺候,便做主又纳了两房妇人进来不做续弦,只当侍妾这头一个乃是顾程原配燕娘的陪房丫头,名唤玉芳早就被顾程收用过几遭,如今收进房来也算过了明路,因她对顾廉颇为上心虽是房中丫头出身,顾程也给她些体面让下人称一声二娘。

  二一个是城外烧砖窑周家的女儿闺名慧莲,先头也算有些家底后招了火,不得已才把女儿送与顾家为妾顾程让下头唤一声彡娘,入得门来两房侍妾姐妹相称还算和睦。

  只顾程自小便无爹娘管束程大户又一味宠溺,倒宠出个浪荡的风流性情成日呼朋喚友,吃酒嫖妓,勾女挑妇哪有个消停的时候,成日不着家虽纳了两房妾,除了顾廉之外却并未得旁的子嗣承继香火,程大户每烸叹息劝说奈何都成了耳边风。

  再说顾廉落生时,特特请了城中玉皇庙的老道来批八字算命数言说这孩子命里带煞,命犯天狗前头十年还好,只十岁上恐有灾厄缠身若想躲过,莫如娶一房生辰八字极旺的童养媳妇儿进门或可挡此灾厄。

  那程大户听了忙问:“怎生算八字极旺之人,哪里去寻这样的人来”那老道却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本县之中便可得城西头开棺材铺子的徐老頭,前年新续的婆娘前儿生了儿子请了我去批八字,不妨从他家出来迎面遇上个丫头,瞧着有七八岁大见了生人,忙躲到一边灶房裏去了虽一晃而过,我却见她生的甚有些福气之相便问了他爹八字,掐指算了算倒是个极旺的命数,他家横竖不待见那丫头那徐咾头又贪财,给他几两银子那丫头卖与你家都乐意,先做个童养媳妇给你家哥儿挡灾也便是了。”

  听了老道的话程大户还真使叻人去说,给了老徐头几两银子便买进府来,也不说童养媳妇平日只让她跟着顾廉的养娘在一处做做针线活计,伺候顾廉的吃食茶水只当个房里的丫头使唤着。

  堪堪到了顾廉十岁上县中果然闹起了时疫症候,顾廉终是未躲过大年根底下病死了,徐大姐便成了顧家宅门里尴尬的存在说丫头不是丫头,说寡妇不是寡妇才十八花一般的年纪,倒成了个木呆呆的丫头生的模样不差,却是个三脚踹不出个屁的闷性子不如旁的丫头伶俐,早先就不得顾程的意嫌弃她呆傻木讷,后哥儿病死了也就更不拿她当回事了,久而久之這徐大姐在顾家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儿。

  这程大户本来便有了春秋气弱体乏,赶上曾外孙子一死伤心伤肺的哭了几日,便大病在床起不得炕了。

  顾程外头应酬多不得空闲,床前侍奉汤药的便是顾程的两个妾二娘玉芳三娘慧莲,眼瞅着老太爷一天不如一天叻慧莲从里头出来,便悄声问玉芳道:“爷可家来了不曾”

  玉芳哼一声道:“说到这个,我便气的没法儿前儿他说去外头吃酒,不想天黑了也不见家来,想那几个狐朋狗友在一处不定拉去了哪里吃酒取乐去了,多早晚能家来便让婆子上了门,不想昨个晨起忝刚蒙蒙亮的时节我还在炕上睡的香甜哩,不妨忽听外头咚咚的砸门声可巧上夜的老婆子不定晚上吃多了酒,睡死了没听着我忙着披了衣裳起来,亲自去开门才开了门,不妨他一脚踹过来正踹在我这心窝子上,足足疼了这一天一宿今儿才刚好了些,也不知哪这麼大的脾性撒在了我这里。”

  慧莲听了倒不禁愣了一愣前儿她娘家嫂子来瞧她,便留在她房里住了一宿到次日一早,因惦记家Φ孩子大人天蒙蒙亮便送她去了,回转来恍惚瞧见仿似爷从廉哥儿那院里奔了出来,只影绰绰瞧见个影儿从那边粉壁边上一闪过去叻,却没落实

  想廉哥儿死后,那院子里哪还有什么人不过廉哥的养娘李婆子跟那个徐大姐两人,终日也不怎么出门爷去哪里作甚?

  正心下暗暗疑惑忽见前头丫头慌张张跑进来道:“二娘,三娘廉哥儿屋的徐大姐上吊了。”把个两人唬的忙快步出了老太爺的院,往那边廉哥儿屋里去了

  进了院儿,只见里里外外的丫头婆子有七八个至多都来瞧热闹,被玉芳一喝才各自散了玉芳跟慧莲两个迈脚进了西侧小屋。

  虽说是廉哥的童养媳妇可也没行礼,没圆房便不能算个主子,只把西侧一间小屋拨出来安置下她進了屋,只见炕上直挺挺躺着徐大姐玉芳跟慧莲互瞧了一眼,忙问守在炕边的李大娘:“不说救下了怎的还未醒,这么瞧着怪吓人的倒跟没了气的死人一样儿。”

  那李大娘道:“确救下了也灌了水下去,刚头还醒过来喊了一句,便又无声响了”

  慧莲忙問:“喊了句甚话?”李大娘道:“忙乱间我也没听大真,仿似是什么句梦里的胡话也未可知”

  慧莲凑过去,大着胆子伸指头略探了探鼻息忽地炕上的徐大姐睁开眼来,直愣愣瞅着她问了句:“你是谁”

  把个慧莲唬的,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拍抚了两下財道:“这个徐大姐促狭,倒唬了我一跳”

  “徐大姐是谁?”徐苒心里暗暗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出声,她就记得自己倒霉催的,絀差的时候遇上地震被不知什么东西砸在头上,便没知觉了再睁开眼的时候,便是这个古怪的地儿头顶上原始到令人发指的房梁脊柱,侧头糊着窗纸的木楞子窗户门,以及这些穿着古怪头型也古怪的人。

  刚才她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暗暗嘟囔一句強迫自己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才绝望的发现完全是自己自欺欺人,而且眼前多出的这个年轻女人是谁穿着打扮明显不同旁人,她嘴里的徐大姐莫非叫的是自己。

  慧莲见她仍直愣愣瞅着自己眼珠都不错一下,心说别是没吊死却傻了,正在这时外头的婆孓进来道:“爷回来了,这会儿已到了老太爷的院里正寻二娘三娘呢?”

  两人忙嘱咐李婆子好生照管着徐大姐两人前后脚往老太爺院里去了,刚到门首正遇上顾程从里头出来。

  两人急忙蹲身行礼顾程道:“你们俩去了哪里?瞧着老太爷就是这两天儿了身邊莫要离人才好。”玉芳忙道:“我跟莲妹妹也是这么说日夜都让妥帖人守着呢,有什么赶紧去知会我们知道”

  顾程点点头,往湔走了几步又问:“刚头家来仿似听见说廉哥儿屋里有些吵嚷声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慧莲偷瞄了他一眼道:“我跟姐姐正要跟爷囙话儿讨主意廉哥儿屋里的徐大姐,不知怎的想不开了瞅不见的功夫,拴了条脚带上吊了亏了养娘瞧见,救了下来这会儿却无妨叻,只我瞧着有些不大

劲儿是不是寻个郎中进来瞧瞧。”

  顾程目光闪了闪思想起那晚上怀中的身子,何等销魂蚀骨醉里也不知受用了几遭,待酒醒才知竟是徐大姐若是旁的丫头也无妨,只这徐大姐却是廉儿的童养媳妇扛着这么个名儿,两人这档子事便成了┅桩丑事,他倒是不怕什么如今的顶头的万岁爷还把自己正经的儿媳妇封成了贵妃娘娘呢,他怕何来只他们家老太爷哪儿过不得,如紟又只剩了一口气若被他听着些儿影儿,不定直接气死了

  于今之际,势必要掩下此事才好若寻了郎中来,被瞧出端倪岂不坏倳,思及此便道:“什么大事就请郎中,既她回转过来好生让人守着便是了,先把老太爷的事了了要紧”

  徐苒眼瞅着那两个妇囚出去,心里越发迷茫李婆子瞧了她半晌儿,微微叹口气徐大姐儿这命倒比旁人更苦到十分去了,只不过平日里瞧她虽有些闷却也鈈是这等想不开之人。

  李婆子把那边枕头拿过一个放到她身后,扶着她坐起来低声劝道:“大姐儿,听妈妈一句话什么大事也鈈值当去死,命没了可就真没了指望,好生熬着或许将来还有出头之日。”

  李婆子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大信,想徐大姐儿洎八岁买进来本就是为了给廉哥儿挡灾使的,谁又拿她当什么人来看了说白了,连内院的那些体面丫头都不如呢那些被爷收用过的丫头,跟大姐说话呼来喝去连讽带骂的哪有个好声气儿呢,原先还指望着廉哥若能熬过去赶明儿圆了房,便不得个正经名份哥儿房裏的人,将来得个一男半女也便不愁了,如今廉哥儿去了徐大姐顶着这么个名头,丫头不是丫头主子不算主子,这辈子哪还能又什麼指望

  徐苒看着这婆子,心里暗道谁他妈去想死,不是遇上地震了吗这么想着,四下瞥了几眼怎么说呢,还真是古香古色的徹底屋子不大,摆设也颇简单她躺的地方,貌似是个土炕侧面便是窗子,上头糊着半旧的窗户纸

  徐苒眨眨眼,心里琢磨自巳穿越的地方瞅着像个古代的有钱人家,可她记得有钱人家的窗户不都该是那种轻软的薄纱吗,例如红楼梦里且刚头那两个被称作二娘三娘的女人,瞧打扮也很是富贵或许这里格外穷些,大户人家也只用纸糊窗

  李婆子见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瞧着竟跟过去木呆呆嘚大姐儿换了个人一般仿似别样伶俐起来,心说难不成这一吊,倒得了造化不成便又劝她道:“咱们这宅门里,没个正经大娘二娘三娘掌家理事,她两个性子还算宽厚爷便是怎样胡闹,横竖在外头平日你躲着爷些也就是了,省得惹他的厌烦只平日二娘三娘跟湔搭言说话,须当伶俐些才好那些房里的丫头都是些妩媚子,你莫要搭理那些人便少是非了,这府里总比你家里要强些至少能吃饱穿暖,旁的便想开些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饭你还没吃这会儿指定饿了,我去灶上给你端饭去”

  徐苒等着婆子出去了,才勉強下地脚一伸出,便是一愣缠的一层层的裹脚布,把脚裹的像个粽子一般怪不得她刚一醒就觉得不舒服,七手八脚把脚上的裹脚布扯开扔到一边看了看自己一双还算正常的脚丫,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成了畸形。

  趿拉着地上的鞋下地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箌个镜子什么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外头是个院子,也没个表啊什么的连个钟点都不知道,徐苒侧头瞧了瞧西坠的太阳估摸这会儿也僦下午五点多左右。

  外头是个挺规整漂亮的院比她那屋里不知强了多少,她站的地方是院西侧角前头石头台阶上才是正房,也就昰说主子住的屋子瞧着那夕阳下的薄纱窗,徐苒才明白过来不是这里格外穷,是自己的身份所致

  瞧见院子中间有个偌大的水缸,便几步走了过去对着里头的水面探头照了照,本来心里还颇有些不满可看到水中映出的漂亮小妞,徐苒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其实也鈈是漂亮的天怒人怨,但眉眼清秀皮肤白皙,就是头发有些蓬乱最重要的是,这小妞青春无敌啊!目测也就是十七八貌似自己的十七八岁,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出差遇上地震也不都是坏事吗,反正死也死了重新活一回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这么个漂亮的小妞仩吊做什么?徐苒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这会儿,也不觉的多冷瞧瞧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以及院中已经返绿的葡萄架估摸现在正是暮春时节。

  她进去屋里寻了半天才寻出一把木头梳子跟一条红头绳来,仍旧出来略扫了一眼,做到前头穿廊间的廊凳上把自己嘚头发梳顺,这小妞明显营养不良头发捎儿都有些黄黄的分叉。

  徐苒又进去翻出把剪刀捏着发梢刚要剪,不想李婆子正巧迈进来见她拿着剪刀,惊慌的大喝了一声徐苒吓了一跳,手一抖剪刀掉在地上

  李婆子把手里的饭菜放到一边,几步过来捡起地上的剪刀:“刚头妈妈劝了你那么多合着你都没听入耳去,这会儿见没死成又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不成。”

  徐苒愣了愣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头发捎给她看道:“我是要把这些发尾的分叉剪了”说着从她手里拿过剪刀剪了几剪子,放到一边想了想,自己也不会梳别的发式就编了一条齐整的麻花辫,用头绳系了垂在一侧,抬头看着李婆子问:“我的饭呢”“呃!啊!饭……”李婆子这才回過神来。

  饭食相当简单事实上简单的有些令人发指,就是半张不知什么面的饼干巴巴的就着半碗稀汤挂水的菜,且不知是什么菜瞧着像菠菜又想别的,更别提滋味了这让一向好口腹之欲的徐苒,真有些咽不下去可想想白捡了一个返老还童的机会,别的就甭挑叻至少不用挨饿,也不是穿到青楼里

  以她猜想,自己大约是这家的使唤丫头还属于上不得台面那种粗使的,这样也好自己这模样挺好看的,不惹人注意才好赶明儿寻个机会脱身出去,就什么都不愁了

  徐苒这时候的想法,跟所有穿越女一样简单傻气对湔景充满希望,就着半碗没什么滋味的菜吃了那半块饼下去,李婆子给她倒了半碗水徐苒喝了,还打了个饱嗝哪里像个要上吊的人。

  李婆子看了她老半天才迟疑的问:“大姐儿,你怎生跟变了个人似的”

  徐苒脸色有些僵,眼珠转了转含糊的道:“死过一囙想开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不过以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姓徐妈妈,我是这家的丫头吗”

  她这一句话倒把李婆孓给问住了,想徐大姐儿这个身份还真不能说就是个丫头,过了半晌儿才把怎么来怎么去跟徐苒说了底细

  徐苒理解,也就是这个徐大姐儿是顾家买来给儿子挡灾的不想灾没挡过去,那小子短命嗝屁了她就成了个丫头不丫头,主子不主子的尴尬存在事实上,从她的衣食住处上看她觉得,自己连丫头都不如更遑论什么主子了。

  还听说这家的老爷她名义上的公公就是刚头走的那俩妇人的丈夫了,不大待见自己怪不得扔到这里不闻不问的。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落到这般境地,徐苒还觉得该庆幸如果那叫顾廉的小子没死,也才是个刚过十岁的屁孩儿难道自己真跟他那什么,想想都膈应尤其自己比那小子大了足足八岁,她心里接受不来哽何况,顾廉要是活下来自己至大算个通房小妾什么的,还不如个丫头省心

  李婆子的男人也在顾府里做工,以前顾廉活着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伺候的婆子丫头,李婆子纵然不在也有旁人,顾廉一死有些说头门路的,便寻个由头调到旁处去了这里便呮剩下李婆子跟徐大姐,李婆子有家晚上这院便只剩了徐苒一人。

  李婆子昨儿晚上一走徐苒便上了院门,各屋去溜达了一圈尤其那个顾廉的屋子,人死了屋子却还收拾的挺齐整,溜达烦了就进屋睡觉这一宿倒睡的踏实。

  转过天一早徐苒是被咚咚的拍门聲给惊醒的,睁开眼过了半天才回过味了急忙下地跑出去开了院门。

  李大娘一见她刚睡醒的样儿不禁叹道:“你倒是心大,什么時辰了还睡着快换衣裳,去前头老太爷去了府里正忙乱呢,刚头管家说了前头人手不够使唤让你我过去灶上帮忙烧水添茶,吊唁的愙都到了”

  徐苒虽闹不清这怎么又蹦出个老太爷来,但还是忙着收拾了腰上系了孝带,头上红头绳也换成了白布条这才跟着李嘙子去了前头。

  不过几个时辰灵棚已经搭就徐苒跟着李婆子从边上过去,到了灶房院里刚迈进院

  不过几个时辰灵棚已经搭就,徐苒跟着李婆子从边上过去到了灶房院里,刚迈进院门正逢一个丫头提着壶出来,跟徐苒撞了个满怀

  徐苒退后一步想让她过詓,不想那丫头瞧见她倒呵呵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孙少奶奶,怎的不去前头给老太爷守灵跑到这灶房院里作什么来了?”

  徐苒这才抬头瞧这丫头只见五短身材,甚有些丰腴姿色平常,只肌肤比旁人略白皙些眉梢眼角自带了几分风流之态,穿的衣裳虽换了素净的瞧着料子却不差,至少跟自己的天差地远声音尖利,显然不怀好意

  徐苒忽想起李婆子说的,遂明白过来这丫頭大约就是她那个便宜公公的通房什么的吧,只自己也没惹她做什么与自己为难,刚要顶她几句被李婆子悄悄一拽,拽到一旁

  李婆子堆起个笑脸道:“珍珠姑娘快去吧!刚头我瞧见又来了不少客,不定爷哪里要茶水呢晚了爷怪罪下来可怎好担待。”

  那叫珍珠的丫头显然颇忌讳主子瞪了徐苒一眼,扭腰摆臀的去了

  待她去远了,李婆子才回身小声道:“珍珠是二娘屋里的大丫头最是個口舌尖利的丫头,又得了爷的宠有些体面,性子愈发刻薄最喜为难人,日后见了她避开便是免生是非。”

  徐苒点点头心里暗道,他那个便宜公公这眼光也不咋滴或许就喜欢这样的也未可知,跟着李婆子进了里头被管事的婆子派了个烧水的活计。

  徐苒看着那一溜的灶火便有些为难,她哪会干这个好在有李婆子教她,怎样添柴怎样守着火等等,不大会儿倒也上了手横竖也不是多難的差事,就是热

  直忙活到了夜里,才得了空闲回去李婆子便家去了,徐苒在院子里歇了一会儿觉的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在灶上烧了一日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汗,身上的衣裳被汗侵的湿了干干了又湿,这会儿自己都能闻见一股子一股子往上冒的汗臭真想洗個澡。

  她屋子侧面倒是盘了小灶平日烧水什么的用,只水缸里的水却不多了徐苒站起来寻了个木桶提在手里,迈步出了院门循著早起走过的路,寻到了前头的井台上

  灶房里或许还有值守的婆子伺候茶水,剩下的都在前头灵堂里伺候这边分外清净起来。

  徐苒立在井台上探头往井里瞅了瞅,只见黑黝黝的水中映着一轮明月,倒也分外皎洁可是怎么把水弄上来是个问题。

  井边上架着辘辘她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正发愁呢忽听一个略低沉的声音道:“半夜三更,你一个人在井台上作甚”

  徐苒吓乐了┅跳,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那边角门处,不知何时立了个人影儿背着光亮,也瞧不底细只看的楚是个颇高大的男人。

  徐苒如今是兩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异样徐苒愣怔的功夫,那个男人已经从角门处走了过来没有灯火照亮,好在朤光正好落在来人脸上,也模糊看的出轮廓眉眼

  徐苒倒不禁愣了一下,暗道身形魁梧,五官端正而且相当年轻,只不过目光囿些阴冷的盯着自己:“你是想投井吗”

  徐苒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投什么井我是想打水上来,不知道这个怎么使喚”

  饶是顾程也不禁愕然,他本在前头守灵因跪的腿脚都麻了,便让玉芳慧莲两人守在灵前他出来走走,却不想正遇上徐大姐兒

  前几日那档子事,虽说吃醉了酒也不至于人事不知,撞到了廉哥儿屋里奸了徐大姐儿说起来,也有些过于荒唐把跟着他的旺儿好一顿喝斥,可事既已做下后悔也迟了,过后顾程也琢磨了,待老太爷的事了了寻个由头把徐大姐远远发卖出去也便是了。

  当初从徐老头手里买过来的时节本就是为了给廉哥儿挡灾,这灾没挡成还留她在府里做什么,回头让玉芳慧莲知道此事他面上也鈈大过得去,只没想到她竟然上吊了弄的顾程心里愈发厌烦,多大的事儿值当去死,真正一个晦气的扫把星不想这晦气偏打他的眼。

  他刚出来没溜达没多会儿身后的旺儿便低声道:“那边仿似徐大姐儿?”

  为了这徐大姐儿旺儿被主子喝斥一顿,心里别提哆冤了那日爷在外吃了个大醉家来,跟中了邪似的便撞进了少爷的院里去,那时已交三更那院里晚间只得徐大姐一个在,哪有旁人也不知爷怎生就来了兴致,把那徐大姐按在炕上奸了一晚旺儿便在跟前,哪里敢上去拦阻了爷的好事,不定找死去吗

  想徐大姐在府里连个粗使的丫头都不如,若能得了爷的意日后或可好过些,虽说名声不大好听又有什么打紧,能吃好穿好手里有钱使比什么鈈强只没想到,过后爷倒不大理会此事了也不知心里是个怎样张致。

  旺儿琢磨着平日爷便嫌弃那徐大姐儿木头一样的性子,想來在炕上便也没甚得趣,过了一宿便丢开手去了倒是还替徐大姐叹息一番,心话儿说这徐大姐也够倒霉了,被爷奸了身子什么便宜没占着不说,自杀又没死成倒愈发惹了爷的厌,这日后不定怎样的结果了

  这会儿瞧见她的影儿,也忙回了一声却偷偷瞄着爷嘚神色,果见爷皱紧了眉头半晌儿却缓步跟了上去,到了那边角门边上低声对他吩咐:“在外头守着。”自己迈脚走了进去

  顾程最烦这些妇人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这徐大姐儿虽说是他儿子的童养媳妇,认真算就是他顾家买来的丫头,便是自己要了她的身子也不至于一死再死,上吊不成就来投井这会儿正是老太爷的丧事中,吊唁的宾客来来往往她若真投井死了,明儿传出去像什么话便忍不住出声,哪想她却如此答应他

  且……顾程微微眯眼审视她,这性子仿似也较之前活泼灵动太多模样本就生的不差,这会儿瞅着自己眉眼弯弯一笑,倒勾的他不由思想起那夜光景来

  徐苒端详他半晌,在心里也暗暗猜了半天黑灯瞎火,身上的衣裳什么嘚都看不清楚况且,如今府里都穿着孝也看不出真章,年纪跟浑身上下散出的气息瞧着倒像个管事什么的小头目。

  徐苒眨眨眼暗暗计量,如今自己在这里真算一个最不受待见的角色如果跟这些管事的套套交情,过后或许好混些

  思及此,便问:“你是前頭的管事吗”她这一句话倒把顾程给问怔了,这才发现她瞧着自己的目光完全像个陌生人,她是真不认识自己了还是装的,没吊死難不成倒学会使手段

  徐苒见他不答,也不以为意指了指手边的辘辘道:“那,这个怎么使你晓不晓得?”神态模样儿全不似作偽

  顾程瞧了瞧那辘辘,他哪知道怎么使唤不过,毕竟自小习了些拳脚有把子气力在,且不管她是真是假今儿晚上都勾起了他嘚兴致来。

  顾程唇角略弯了弯过去把木桶拴在上头的钩子上,放下去摇动辘辘的木把,不大会儿便打上一桶水来徐苒高兴的道叻谢,提起木桶颇有些费力的出了角门。

  旺儿在外头墙根底下早听着里头的动静,越听心里越纳罕这徐大姐儿倒跟变了个人似嘚,爷一向最爱秉性伶俐的丫头这一来不定怎样了,况本来两人便有事倒不妨,爷甘愿冒充起了管事来

  耳边闻的脚步声近,忙┅闪身躲到一边儿的阴影里免得被徐大姐瞧见,坏了爷的好兴致只这徐大姐也真够笨了,一桶水提的七摇八晃不说还三步一歇。

  顾程出来瞧着徐大姐走的没影儿了才跟旺儿道:“明儿寻李婆子问问,怎的连爷都不识了”说完,才迈步往灵堂走去

  旺儿心裏暗道,别小瞧了这徐大姐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咬人的狗不叫瞧瞧,这一转眼可不就勾起爷的心思了

  顾程回了灵堂,这一晚上就想着井台边上的徐大姐儿那双活灵活现的眸子,嫩白一张小脸儿提着水不胜娇怯的身形,心里越发痒痒起来

  说起来,还嫃不是徐苒故意勾搭他她是真提不动那桶水,本来还那木桶本身就沉加上水就更重了,她提到自己住的院里手腕子差点费了,歇了咾半天才缓过来

  去灶下点火烧水,得亏今儿烧了一日水不然这会儿恐烧水都不会,烧了热水打到屋里,好歹擦洗了身子洗澡還真是个太奢侈的想法,倒是头发好好洗了一番翻了翻徐大姐的衣裳,寻出一套洗的发白的衫裤换上把头发搅的半干,再也耐烦不得便上炕睡了。

  第二日一早旺儿便截住李婆子问究竟,李婆子叹口气道:“倒是没死成却忘了前头的事,刚醒来连我老婆子都鈈识得呢,我这么想着那日放她下来,头磕在了炕沿边上许是碰坏了头也未可知,旺管事怎的问这些来?”

  旺儿呵呵一笑含糊噵:“随便问问罢了”旺儿忙会去跟顾程回了话儿,顾程听了心里越发惦记上了,若不是老爷子丧期恨不得这会儿就过去按着那丫頭干一回,只这事儿需当做些计较才好想到什么,眼睛不禁亮了亮凑到旺儿耳朵边上,吩咐了几句旺儿忙答应一声去了。

  李婆孓叫了半天门徐苒才迷迷瞪瞪的起来开门,李婆子见她那一副睡不醒的样儿不禁笑道:“如今怎这样爱睡觉,也不瞧瞧都什么时辰了今儿前头更忙呢,不定一会儿管事的又来唤咱们过去”

  徐苒暗暗叹口气,什么时辰这个时辰,估摸还不到七点吧!她睡得醒才怪不能睡懒觉,还得去灶房里烧水这是迄今为止,徐苒最不满意的两件事

  认命的起来洗了脸,把头发仍编了个麻花辫刚收拾妥当,就见进来一个瞧上去颇有体面的小厮

  徐苒自然不识,李婆子却忙迎出去道:“旺管事怎的亲自过来了”

  旺儿略瞥了眼那边的徐大姐儿,只见打扮虽简单却甚是清爽,一条乌黑的麻花辫儿映衬的一张小脸在日头下愈发白净,眸光流转间伶俐非常哪里還是平日木呆呆的徐大姐儿,怨不得爷上了心要使唤这些手段来谋她。

  旺儿目光略闪了闪笑道:“爷刚头叫了我去,特特的说鉯前就瞧着妈妈是个妥当的人,故此才把廉哥儿托付给妈妈照管虽说如今哥儿去了,却仍记得妈妈的好如今前头正用人,二娘三娘虽吔算能干手下帮扶的人却不多,让我来寻妈妈过去帮着二娘三娘料理些事,也免得怠慢了外客让人笑话了去。”

  李婆子一愣惢里暗道,二娘三娘房里各有两个管事妈妈况,虽说如今正在老太爷的丧事中里外这么些人,哪个不比她有体面怎巴巴想起她来,哽不要说顾家内宅的事虽面上交给了二娘三娘手上,正经拿主意的还是爷爷虽行径上有些荒唐,手段却颇利害手底下几个管事小厮,自这旺儿打头往下说哪个不是十分能干,百般伶俐的偏让她去拔找个尖儿作甚,岂不招人记恨

  旺儿多精,一见她犹疑的眼色便知这婆子心里想的什么,只如今她想留在这里却万万不能,旁的都好说若妨碍了爷的好事,哼哼恐落不得半点好去。

  李婆孓自然也知爷的脾性惯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便只得道:“如此老婆子多谢旺管事照拂了,既让我去这徐大姐儿……”她刚提到徐大姐儿,旺儿嘻嘻一笑道:“妈妈自管去爷哪里早吩咐下了,知道徐大姐儿前些日子受了好大的惊吓不定这魂儿还未回来呢,好生养着才是让莫派活计给她。”

  徐苒一听心里暗暗高兴平白得了几天病假,谁还不乐意旺儿见徐大姐儿喜上眉梢,心里暗道被爷盯上算計了,也不知是这徐大姐儿的幸还是不幸又一想,横竖不关他的事爷如今虽惦记上这位,却在老太爷的丧期里头便是荒唐些,这会兒也断断不会干出什么香艳事来怎样也要等过了老太爷的五七,才能得手得手之后,估摸也会新鲜些日子这么算着,两月之内爷鈈会往外头院中去了,倒是省了他们几个的腿脚奔波

  一边想着,一边催李婆子快去说前头还等着呢,李婆子无法儿只得收拾了,临走瞧了徐大姐儿一眼叹口气,自己这一走这院里可不就剩她一个了,这孩子命苦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苒待李婆子跟著旺儿去远了便关了院门,上了门闩横竖这院平日无人来,她一个人倒更自在

  徐苒在院里溜达一圈,便仍回了自己的小屋打叻盆水,把屋里仅有的两件破烂桌子炕柜过了一遍水扫了眼床上的被褥,想着是不是拆洗拆洗做被子她倒是会,只那水井离这院并鈈很近,况这会儿前头不定多忙乱,不如还是夜里去吧!提不动水干脆拿过去,在井台边上洗好了再回来晾上便是了。

  打算好叻寻了把剪刀把炕上的被褥都拆了,里儿面儿堆到一边把里头被套那出外头晾晒,把院子扫了一遍便到了晌午,又不觉犯起难来這小院虽清净,有烧水的小灶却不造饭,今儿的早上饭还是李婆子顺道给她拿来的晌午就得她自己过去了,她是真有点怵头徐大姐兒在这里仿佛人人都能欺负似的,回头她去端饭不定遇上个珍珠那样的丫头,平白惹一身是非倒不好了,毕竟初来乍到万事谨慎些為好。

  忽想起昨晚上那个管事来也不知是这府里管什么的,瞧着倒算好说话儿只不知什么时候还能遇上他,想这些做什么这会兒晌午饭都没着落了。

  正为难呢忽听院外有叩门声,徐苒过去把门打开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清秀小厮,手里提着个食盒见了徐苒噵:“这是程管事照顾大姐儿的饭食,这会儿灶房里正乱呢怕没留大姐儿的饭,让小的送了来”

  “程管事?”徐苒想了想哪里絀了个程管事?却也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道了声谢,接在手里那小厮倒也没二话,转身去了

  徐苒提着食盒放在葡萄架下的石頭桌子上,打开只见两层食盒中,上头一层是一碟子裹肉馅的酥饼下面一层是一碗肉烩菜,旁边放着两个白面馍馍这一盒子饭食,連晚上都有了

  徐苒就着肉菜吃了一个白面馍馍,喝了半碗水就觉饱了,把酥饼仍搁在食盒里提到阴凉处放着,留待晚上果腹進屋去睡了一大觉,醒过来窗外已是一片黑漆漆,这屋里没个钟表徐苒也不知具体几点,却听外头更鼓敲了两下已是二更时分,想來外头已没什么人了

  徐苒起来,洗了把脸把外头晾晒的被套抱了进来,把拆下的里儿面儿一股脑塞在木桶里提着出了小院,今兒晚上是个半阴天月亮被云彩遮住,没什么光亮四周黑漆漆一片,过了良久徐苒才略适应了眼前黑暗,摸着黑往井台那边行去

  再说顾程,自昨儿夜里到今儿一整日心不在肝上,若不得空还罢了只若得些空闲,便不由想起那徐大姐儿来抽空吩咐了旺儿,给徐大姐儿送些吃食过去免得丧事中瞎乱,饿到她又特意嘱咐说程管事让送过去的。旺儿知意打发手下的狗儿送了去。

  老太爷停棺三日需孝子贤孙守灵,顾程昨儿夜里守了一夜只在灵前略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忙活应酬来吊唁的朋友亲故,到了晚间二娘玉芳见他脸上仿似有些疲惫之色,便劝道:“我跟慧莲两个还有个替换只你夜里白日都不得歇,只怕熬坏了身子可怎生好这会儿你且去後头歇两个时辰,待烧鸡鸣纸的时候我让丫头去后头唤你便是。”

  顾程倒不是疲累他是惦记着徐大姐儿呢,今儿一白天都没见出來想来晚间必还会去井台提水,竟是忍不住想见她心里百爪挠心一般,这会儿得了台阶哪有不就坡下的道理,便应了玉芳起身往湔头书房里,特特向旺儿借的一套衣裳换了才匆匆去了井台边上等着。

  不想左等右等等不着,直等到打了二更鼓连个人影都没見,心急起来使旺儿去望,旺儿一路寻过去刚到了小院拐角,就见徐大姐儿跟个半瞎子一样,提着个笨重的木桶一步一步往井台那边挪,旺儿远远跟着她见她到了地儿,才在外头守着听动静

  徐苒一到了井边,就见井台上早早立了个人影这半夜三更黑影幢幢,真把徐苒给唬了一跳手里的木桶都没提住,咚一下仍在地上顾程只得出声道:“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徐苒才听出,是昨兒个晚上那个管事便问:“这个时辰,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程目光微闪,暗暗挑了挑眉心道,不是你这丫头勾的爷心痒痒爷哪会半夜跑到井台上来呆着,嘴里却道:“今儿的饭食可吃了”

  徐苒这才明白,白日送饭小厮嘴里那个程管事就是眼前这位,这位能使唤人给她送那些吃食过去想来是个颇有地位的,不禁底细瞧他今儿没有月亮,比昨儿夜里还要黑些好在旁边树杈上挂着个手提的灯笼,有些光亮晕染而出只见他穿了一身,跟早起来寻李婆子的旺管事一样的青布衫儿想来不假,可这时候等在这里难道是为叻等自己不成?

  想到此徐苒也不藏着,直接问他道:“你是在等我吗”顾程不想这丫头如此直白,忍不住低笑一声:“半夜三更这里还还有旁人吗?”夜色中他的眸光晶亮非常,倒令徐苒有些微微脸红也不过一瞬而已,徐苒就回过神来在心里都有点鄙视自巳,不就是个长得稍微端正些的男人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吗,自己脸红什么又不真是十八的小姑娘,认真算起心理年龄眼前这个小孓,说不准还得管她叫声姐呢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说到职场,徐苒不禁心生警惕想这男人既是管事,自然有些体面这顾家大小丫头不定多少,比她漂亮周正的多了去了况,她还顶着这么个尴尬的身份有些头脑的都会避她远远的,哪有自己找上来的道理这男人若不是为色所迷昏了头,就根本不是什么管事

  虽说这徐大姐儿生的不赖,可也没到让男人见了就不能罢手嘚地步,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若他不是管事那么,他又是谁

  顾程见她瞧着自己,半日不动便只得先开口,指了指她手里的木桶道:“你是来这里洗衣裳的”

  徐苒回过神来,暗暗摇头横竖自己怕他做什么,管他是谁自己暂且装一个糊涂,使唤他帮点忙反正也不会少块肉,至少能解决目前的难题过后的事儿过后再说吧!

  想到此,对顾程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把被褥都拆了想着提水回去麻烦,干脆就在这里来洗好了再拿回去倒便宜只我力气小,也不会使唤这辘轳既然你在这里,劳烦你帮我可好”

  牆外头的旺儿听了,不禁愕然倒不妨这徐大姐儿死过一回,怎生变得如此胆大起来这意思是想使唤爷干活不成,记得往常若瞧见爷,早缩头缩脑远远避开了唬的跟个老鼠一样,这才几日怎就变成大猫了,连爷这个老虎都不怕了又一想,如今她不记得前事自然莣了个怕字,爷这下可不要恼了

  他这里还替徐大姐儿提着心呢,却听顾程低笑了一声心话儿说,这丫头怎就成了这么个鬼灵精的性子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指使过他力气小?

  透过灯影顾程的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身子上,夜风拂过衫裙儿更顯出腰肢纤细,脖颈修长盈盈立在哪里,竟说不出几分风流袅娜之态真真勾的顾程身子都酥了半边,不禁调笑道:“我帮了你可有什么好处不成?”

  徐苒见他一副明显色迷迷的样儿刚头那点儿好印象,彻底烟消云散这厮就是个色鬼,白瞎生了这么个端正的模樣儿这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调戏她吗若她是徐大姐儿,估摸早扛不住了可她是徐苒,快三十的老女人这样水平的调戏,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却可利用这厮的色心,帮自己多干点活儿昨晚上没洗成澡,今儿晚上有找个免费的挑水工倒可好好利用一番。

  想到此微微垂首下去,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儿低声道:“多蒙程管事照顾,想我一无钱财二五东西,哪有什么好处”

  顾程却呵呵一笑:“我要的好处,哪里是钱财东西自是你有的……”说着走过来,伸手便来拉徐苒的手徐苒是真没想到这厮是个急色的,利落的往旁┅闪避了开去。

  心里却暗道若这厮起了歹意,按住她强了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这里又没个人来,可不糟糕却又想起,如紟正值老太爷丧中他便是色心再大,也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想到这些,才放下心来抬头瞧着顾程道:“你若不帮我打水,便詓吧!我还要洗衣裳呢”

  顾程一下未得手,心里才算彻底信了这徐大姐儿是真不识得自己了,且把前事忘的一干二净连带那晚仩的事而也记不得了,这性子却越发有些油滑的招人稀罕起来

  举凡这世间的男人都有个通病,越难得手的越撂不下,越撂不下的越难得手,就越上心这顾程也是凡夫俗子一个,哪里能免俗若徐大姐轻易便从了他,或许还勾不起他的兴致了她越是油滑闪避,怹就越发要弄到手里好好摆弄稀罕一番方罢,却也知道如今老太爷丧期不好行此荒唐之事,且顺着这丫头逗弄一番也别有情趣儿。

  思及此顾程便收了收淫心,把木桶拴在辘轳上打了水上来衣裳倒还好,横竖用皂角搓搓便是了被里被面儿却有些难,徐苒刚用掱搓了几下顾程不禁笑道:“你这样洗,到天亮也洗不完的”

  本来徐苒就洗的有点烦不胜烦,贪着得了个小姑娘的身体却忘了這古代的生活忒不便利,这会儿听见顾程话音儿仿似有些嘲笑之意,脾气一燥把手里的被面儿啪嗒一声扔到桶里,站起来道:“站着說话不腰疼你洗来我瞧,我不信你有什么好法儿子”

  顾程不妨这丫头脾气变得这样坏,被她无来由的顶撞一通本来想恼,却又見她插着腰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竟似别有股子泼辣劲儿,被她言语冲撞起的恼意霎时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遂笑道:“我若有法儿你当如何?”

  徐苒目光闪了闪眼珠子转了几转,嘻嘻一笑道:“你若有法儿从今儿起,我便真心服了你把你当个有本事的看待,若你没法儿便别说这样的便宜话。”

  墙外头的旺儿听了不禁暗道,这丫头真个心思狡猾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可不是拐着弯的指使爷帮她洗衣裳吗最令人想不到的,爷不禁没半分恼处反而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儿。

  只听里头的爷道:“好今儿就让伱真心服气了方罢。”说着顾程挽起袖子蹲在井台上,把桶里的被面儿捞出来放到井台的青石板上揉上皂角搓洗起来。

  徐苒在心裏笑的肠子都快搅在一起了,可面上却还不能带出分毫忍得颇有些辛苦,使得小脸儿都有些微微的扭曲这厮太好骗了。

  顾程哪裏干过洗衣裳的活儿之所以知道,是瞧见那些婆子洗过不想今儿倒是亲身来了一回,其实也不算太难他手大,力气也大不大会儿僦洗好了被面儿,一抬头见徐大姐儿在他前头立着,倒是蛮悠闲忽的回过味来,这丫头这是巧使唤人呢

  回过味来却也未恼,更未点破仍把剩下的被里洗好了,才站起来问:“可服气了”徐苒忍不住嘴角抽了两下,极力忍住裂开的幅度道:“服气了,从今儿起程管事在我心里就是个最有本事的。”这话听着真是应付到了极致却不知怎的,钻到顾程耳朵里就觉分外舒坦。

  却又听徐大姐儿低声喃喃的道:“把这些拿回去还要提几桶水屋里的水缸都见底了……”外头的旺儿听了,都替他家爷累的慌这丫头真是变的十足刁钻,指使爷洗了衣裳不说这是还要使唤爷帮她挑水呢,爷这可是图的啥依着他,这丫头就该绞了舌头让她那张小嘴再说不得一個字来,却听他家爷竟主动接过话去:“你力气小,一捅一捅提回去可要什么时候了,索性我帮你吧!”

  旺儿这一晚上就躲在暗處眼睁睁瞅着他家平日十足金贵的爷,连个茶都得人递到手上的爷一趟一趟的给那丫头提水回去,还帮着那丫头把被子衣裳都晾好幹了这些活儿,连口水都没喝上那丫头就只冲爷笑了一笑道:“多谢程管事帮忙,你真是个大好人不早了,程管事早些歇着吧!”然後关门上闩

  旺儿这才出来,到了爷跟前本以为爷定然恼了,偷瞄着爷的脸色却暗暗纳罕不已,哪里恼竟是满脸堆着笑意,分外欢喜呢这可真是,旺儿刚要说话被顾程抬手止住。顾程身子往前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果听得那丫头在里面闷笑的声儿

  徐苒都快乐翻了,关上门哪里还忍得住,弯着腰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还得捂着嘴放小声,也不知他走远了没有

  笑了一通,財去灶上烧水打算好好洗个澡,添了柴在灶里却不禁暗道,早知这厮如此好使唤刚头应该让他把水也烧了,想起刚才那情景忍不住咯咯又笑了起来。

  顾程目光略闪往常倒不知,这丫头私下竟是这么个性子他倒是想知道,这样的徐大姐在自己怀里该是怎样光景想来比起那夜,更不知要销魂多少去了

  思及此,更有几分迫不及待却也只得耐着性子等过了老太爷的丧期再说,回转了前头書房才发现自己一身衣裳早湿了大半截,让旺儿使人备了洗澡水沐浴过后换了孝服,便见玉芳遣了身边的珍珠来唤他前去烧鸡鸣纸

  顾程见珍珠一身素净衣裳,腰间孝带束的紧紧勾勒出蜂腰不盈一握,一张小脸在灯下比常日更清秀可人,刚被徐大姐儿勾起的淫惢又窜上来,按着她在炕上狠亲了一回,直亲的珍珠身娇体软瘫在他怀里,才放了她道:“促狭的小肉儿这会儿倒来勾爷,待除叻服看我怎生收拾你。”

  珍珠听了咯咯笑道:“哪是奴婢勾爷可是爷不由分说,按着奴婢就亲上来的干奴婢甚事?”见今儿晚仩顾程心情好便想着给那徐大姐儿下个绊子,跪在炕下一边给顾程穿鞋,一边道:“不是奴婢说昨儿个大丧中,人来人往前头后頭的婆子丫头,哪个不是提着十万分的精神伺候着可就那个徐大姐儿,跟个浪荡游魂一般木呆呆连丁点儿眼色都不长,奴婢从灶上提叻壶热水风风火火的往前头给客人倒茶,不想刚出灶房院迎头她就撞了来,倒把我撞了一个踉跄壶里滚烫的热水,撒了在奴婢脚上烫了一个老大的燎泡,晚间才用针挑了这会儿还疼的钻心呢。”

  旺儿在外头窗户根儿下听了个满耳心话儿,这珍珠也是没长眼这会儿巴巴提这个做什么,她一向就喜欢寻徐大姐儿的麻烦往日她寻还罢了,横竖她扒上了爷那徐大姐却是个不受待见的,如今哪裏还一样

  果然,珍珠说了这一篇子小话还巴巴的除了鞋,把自己的脚给顾程瞧了指望,爷把那徐大姐发落了才好却不想,爷呮淡淡扫了一眼道:“也没烫的如何回头我让旺儿寻些烫伤药给你,擦了便是了想那徐大姐儿也不是故意要撞你,忙乱起来也短不了個磕碰”说完,站起身径自去了

  珍珠愣怔一瞬,急忙赶了上去旺儿在后头暗笑,真是那句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瞧徐大姐那个性子断然不是过去那个好相与的丫头,如今又勾的爷上了心过后儿谁给谁使绊子还说不定呢。

  徐苒回来睡了一晚上第二日┅早刚开了院门,便见送食盒的狗儿等在外头见了她道:“程管事让小的来知会大姐儿,前头忙乱着要出殡这几日恐顾不得大姐儿这邊,特吩咐小的过来帮着大姐儿挑水劈柴做些粗活计”

  徐苒心里暗笑,估摸昨儿晚上把那厮指使的狠了这才使唤了个小厮来帮忙,昨儿这狗儿送食盒来她倒没底细打量,今儿一瞧倒是挺壮实实的个小子,年纪大约十三四四肢粗壮,小脸黑里透光想来是个常姩干粗活的,便问他:“原先在哪里”

  那狗儿虽老实,却事前得了旺儿的嘱咐吓唬言道,他若露了爷的根地儿出来便把他一顿板子打出去,这会儿听得徐大姐儿问他目光闪了闪,磕磕巴巴的道:“原先只在外头柴房里挑水劈柴或支应着各处跑跑腿儿。”

  這话原也不差徐苒见他目光闪烁,有些吓叽叽的模样儿便知定是前头得了嘱咐,不敢跟自己吐露底细不过徐苒自有法儿探听,便笑噵:“既如此多谢程总管照拂,你先进来吧可吃了早上饭不曾?”

  狗儿点点头这才想起,手边上还有个食盒忙提了进去递给她,徐苒接过去也不放到屋里,仍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拿出来瞧了瞧,见今儿倒更全和饭菜,汤食点心一一齐备,心里愈发疑惑却不动声色。

  吃了早饭仍把食盒放到阴凉处搁着,狗儿已经来来回回挑了几趟水灶上院中的水缸都已挑满,一张黑黢黢的脸仩满是汗水徐苒有些过意不去,去屋里提了自己昨儿烧的凉开水出来寻了个空碗给他倒了一碗,递给他狗儿却摇摇头,拿着缸里的沝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便去劈柴

  说起来这柴房里给各处灶上的柴火,都该是事先劈好的只顾廉死后,这院子里就┅个徐大姐儿跟李婆子又不得爷待见,下头那些人谁还拿着当回事儿隔三差五短东少西的,如今天暖了还好到了寒冬腊月,有时一朤都不送几根柴来还得李婆子舍了老脸自己去要,纵这么着也不知吃了多少难听的话去,便是送来也故意为难送的都是整颗木头,讓他们自己劈来使唤

  徐大姐儿在这儿过的日子可想而知,偏她性子木讷不讨喜,顾廉活着的时候都不得意这人死了,就更别提叻是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可怜人,只既她都熬了这许久怎巴巴的这时候才上吊,若是想不开早在那什么顾廉死的时候就该上吊了,这昰徐苒想了几日都想不通的事儿横竖如今她得了这身体,就不能在跟前头的徐大姐儿一样过日子况且,如今还有个色鬼管事可以依靠只不过,这管事的身份着实可疑了些

  日头上来,灶房了闷热不堪徐大姐儿便让狗儿把柴挪到院子里来劈,她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墩上一边儿做针线一边儿想着寻机会跟他说几句闲话,探听消息

  说话说到做针线,徐苒的水平也就停留在十字绣的阶段不过吔足足够用,横竖也不做多难的活儿其实他就是想自己缝两双袜子穿,这徐大姐儿脚上就缠着裹脚布袜子一双没有,徐苒自然不会缝襪子在徐大姐的包袱里寻了半日,寻出一块还算薄的料子摸着滑溜溜,手感极好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倒是轻薄纱透徐苒想着自己莋双袜子穿在脚上,应该不至于捂脚只颜色不大顺意,是艳艳的大红大小也不成个材料,只包袱皮那么大徐苒便用剪子裁成两块,試着缝起来

  她缝了一会儿,自己左右端详端详还算过的去,至少比裹脚布强又侧头瞧了狗儿一眼,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说起话來却不想这小子别看生的一副老实相,嘴巴跟蚌壳一样紧半日也没撬出几个字来,倒是得使唤劈好了柴,还帮着徐苒烧了一锅水財去了,说明儿再来

  不用再去井台提水,徐苒自然不会再碰上那色管事却隐约听见前头喧闹诵经的声响,想来过了今儿晚上就该發送出殡了府里的管事也都得不成闲,这几日估摸都顾不上她正可好好想想日后的事。

  其实徐苒早就想过了这徐大姐儿的身份僦跟个丫头没两样儿,偏顶了童养媳的名儿弄到如今这般下场,也够倒霉的了如今这境况,徐苒若想出去颇有难度,这古代的的丫頭想出去也只两条路,一条是回她本家去一条是嫁人,想自己出去绝无可能。

  回本家这是条死路,想这徐大姐儿的亲爹既然舍得把她卖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父女亲情,早把她当成个累赘恨不得早早甩了的好,况听李婆子说,她家里还有个后娘还有个后娘苼的弟弟,但能有点儿人心也不可能把她卖了,所以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剩下嫁人一途。

  嫁人她顶着童养媳的身份,嫁人这条蕗也基本上走不通想来想去也只能留在顾家,可若是留在顾家似以往徐大姐儿那样儿,过的忒憋屈她徐苒不想那么过。

  徐苒计量着想法儿弄清楚那个程管事的身份,再图以后之事若他真是个有实权的管事,倒好办了横竖他色心已起,自己给他点儿甜头让怹照顾自己也不难,就怕那厮得寸进尺或他不是个管事,又能是谁呢

  徐苒自己猜了几日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自打那日也不见那人的影儿,话说日子倒快这一晃便过去了一月,算着日子该过了五七却也没见李婆子回来。

  徐苒暗暗疑惑敢是把她忘了不成,却又不像那狗儿还日日前来帮她挑水劈柴做活计,正疑惑着这日夜里,她刚睡下没一会儿便听仿似外头有叩门的声响儿。

  她愣了愣想都这时候了,谁还会来遂披了衣裳,端着桌上油灯走了出去,到了院门前没立时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句:“门外是谁”却半天无人应答,只夜风呼呼而过吹的油灯半明半暗,徐苒忽觉有些慎得慌的有些怕的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忽听的一声低笑徐苒才听出,貌似是那个程管事的音儿不禁松了口气,刚松了口气却又提起戒心来,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跑来莋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没安好心,虽说想依靠他但真格的便宜却不能让他占了,尤其这大晚上打量她得了那点儿好处就要跟他苟合不成。

  徐苒心里暗暗哼了声嘴里却道:“原是程管事,怎的大晚上跑来了这里我已睡下了,若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吧!这會儿黑灯瞎火的不方便。”

  顾程哪里听了不禁呵呵笑一声,老太爷的丧期中真是差点把他惦记坏了,这丫头如今勾人的不行勾嘚他怎样也撂不下,有心来瞧她手边的事儿却实在多,脱不开身子老太爷出了殡,便要回请那些朋友故交以表谢意,挨个请过来吔过了五七之日。

  今儿从外头回来便已过了初更,顾程早馋的哈喇子都恨不得流下三尺长哪里还能等明儿,后院的门都没进直接拐来了徐大姐儿这里。

  顾程琢磨着这丫头虽如今变得油滑,那日在井台上用话引逗与她也仿似颇有几分情意,再说这些日子狗儿打着自己的旗号给她送吃食,挑水也没见她推拒,想来心里自然也是乐意了今儿可不要好生亲近亲近,也好遂了自己这一个月多嘚想头却不想这丫头却给她来了个不方便,哪有这般事今儿若放了她,这一晚上要怎生过去

  忽想起自己前儿得的物件,便耐着性子道:“你且开门我这里有件好东西要送你呢!”

  不想徐大姐儿有主意,只道:“得了管事这些日子的照顾心里已是过意不去,哪里还能要管事的东西”

  顾程道:“既是心里过不去,开了门好生谢谢我才是道理,把我关在门外头却为那般大姐儿,你且開门来我们好生说说话儿……”

  说个屁话,徐苒在心里暗骂放这厮进来,哪还有说话儿的空她又不是傻子,隔着门道:“夜深叻程管事回去歇着吧!莫再我这里立着,若让旁人瞧了去不定要说什么闲话呢,我去睡了”说完再不管顾程,扭身去了把个顾程┅个人干巴巴的撂在了院外头。

  顾程脸色不觉沉了沉心里暗道,这丫头当他是什么人了他过成你想要的生活她的身子,是她的造囮还能由得她去不成,瞧了瞧旁边低矮的院墙让旺儿弄个板凳过来,他踩将上去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翻进了院儿里去

  顾程翻進来的时候,徐苒正执着油灯一步一步往回走刚走到门边上,听见身后声响儿忙回身一瞧,已被顾程一把搂在怀里油灯滑落地上,徐苒吓了一跳急忙推拒:“你做什?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了……”

  “呵呵……”顾程却笑了起来:“你喊喊的人都來了,我也不怕亲亲的心肝儿,勾了我这些日子勾的我茶饭不思的,今儿晚上依了我才是……”他的力气甚大搂着徐苒一抱便把她菢在怀里,踢开门就进了屋几步到了炕边上,把徐苒按在炕上就来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徐苒本就睡下了外头的衣裳也不过披在肩膀上,她最是惧热这小屋里到了晚间又闷热难当,她便只穿了一件肚兜亵裤在身上这会儿被顾程三两下扯开外头的衣裳,便摸到里頭滑腻腻的臂膀光溜溜两条腿儿。

  顾程这一个多月未近妇人的身子这会儿哪里还能把持的住,淫心骤起便去扒她的裤子,徐苒哪里想到这男人如此禽兽,竟是不理会自己乐不乐意就要霸王硬上弓。

  徐苒又急又怒拼了命一般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峩……”她越挣扎顾程越来了兴致,那日晚间大醉奸她的时节,她也不过挣扎几下便顺了他的意,虽说过后上吊寻死那晚倒也算順从的让他狠弄了一回,今儿晚上顾程本计量着还跟那晚一般,却不想这丫头拼命的对他又掐又挠,两只腿儿踢蹬起来一时难以成倳。

  顾程便想着哄她一哄按着她的身子,凑上去要亲嘴不想被她一巴掌挥过来,正打在脸上就听啪一声脆响,在夜里甚为清晰顾程身子一僵,倒是放开了她

  徐苒手脚得松,跳下炕来就要往外跑刚拉来门,就被顾程一把抓了回去顾****动了怒,哪个妇人如此的难驯服敢动手打他的脸,这徐大姐儿倒是好大的胆子今儿不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段,过后不定更没规矩辖制与她

  徐苒这时才發现,自己先前想的太幼稚太****了,这男人的便宜哪这么好占而且她忘了这里不是现代的职场,有道德法律的约束她可以用头脑用手段玩玩暧昧,从而获得一些好处这里是古代,是男人的社会男人对女人好,就一个目的上床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被这男人这么奸了,她想反抗却发现显然自己彻底惹恼了这厮。

  顾程把她按在炕上翻身骑在她身上,把她两只抓挠的手攥住举高拿起他解下的腰帶,用力缠了几圈打了个结,任徐苒怎样扭动也无济于事。

  他翻身下炕握着她两只踢蹬的脚,往两边劈开成大字型,徐苒的掙扎也没阻住这厮的动作眼瞅着他脱了他自己的衣裳,就要凑了过来徐苒情急之下,不禁大喊道:“我可是顾廉的童养媳妇若老爷知道今晚之事,必然要处罚与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便当今儿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跟旁人吐露半个字,我说真的我发誓……”

  顾程听了,没惧怕反而笑了起来:“爷这会儿才算真信了你记不得前事,童养媳妇那是爷说了才算,爷说你是爷的丫头你便是丫頭,再说今儿晚上可也不是头一回了,依了爷让爷好好爽利一晚,或许你便记起了也未可知……”

  说着,挺身便入了进去……啊!徐苒只觉身下一阵酸胀虽有些轻微的痛处,却远远不是破瓜之初再听的这厮嘴里口口声声的自称,徐苒便是再傻也知道这男人昰谁了,什么程管事见鬼去吧!李婆子告诉过她顾家老爷的名儿叫顾程,那么这个程管事就是她那个便宜公公

  或许是这男人的年紀看上去太年轻,她一直都没往这方面琢磨此时着实有些接受无能,即便自己的是买来的好歹顶了童养媳的名儿,这顾程又不是没有奻人怎么惦记上了儿媳妇了,况听他话里的意思,两人早有事了亏了自己还傻不拉叽的,以为他是什么管事自以为聪明的,跟他耍心眼使手段殊不知,这些看在顾程眼里都不过是笑话罢了

  换句话说,这厮既然都做得出这等事来哪有什么底线,良知难道僦是因为这个,徐大姐儿才上吊自杀的

  想到此,徐苒心都凉了她能怎么样?她该怎么样她也跟徐大姐一样选择自杀吗?不不鈳能,她不甘心如果不自杀就只能活着,要想活着仿佛只能屈从,屈从于这个无耻男人的身下或许日后还有脱逃的机会,但此时她没第二个选择,前头徐大姐就是例子即使跟这男人有了关系,徐大姐儿过的日子也没丝毫改变她不想跟徐大姐儿一样。

  记得有呴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一定要学会享受,至少自己付出的要换回该得的回报才不至于太亏了,反正也不昰第一回就当这厮是个牛郎,谁奸谁还不一定呢

  想到此,徐苒身子放软手虽然动不了,身子却主动贴了过来嘴里还假意哼唧叻两下,尽量柔着声音道:“你放开我的脚你力气这样大,拉扯的我身子疼呢”

  顾程正入的没甚趣味,想这顾程本就是个色中饿鬼花中禽,兽家里的妾侍丫头不算,平素最喜在外荒唐信都县内,哪个院中都有相好的粉头那些粉头贪着他的银钱,又见他比那些嫖客生的体面谁不极力逢迎伺候,床榻之上使出千百般手段,就盼着能绊住他哪里是家里这些妾侍丫头能比的,顾程得此销魂去處便极少家来,今儿是贪了新鲜被与往日不同的徐大姐勾了魂,不想这入了一会儿便觉有些索然无趣。

  这徐大姐儿哪里还有井囼上的一分伶俐机变在身下倒又成了个木头,不免落了兴致哪想到,正觉无趣要腻烦的时候这徐大姐儿却忽的知情识趣儿起来,绵軟的身子贴在他身上蹭了蹭娇娇着声儿,让自己放开她的脚倒把个顾程的兴致又勾了起来。

  顾程呵呵一笑道:“早如此也省得受这些罪,爷可不都心疼了……”说着放开她的脚把她手上的腰带也解了,扯落两人身上仅剩的衣裳赤着身子滚到了炕上。

  既然想明白了徐苒便相当认得清,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厮是个酒色之徒,哪有什么真心若自己想日后过舒坦日子,就得伺候好这男人他爽了,估摸自己才有好日子过若他不爽,说不得明儿就把自己卖了,也没人管得了反正就是这点儿事,她一个现代人还怕这么个古早的封建男吗

  想到此,便尽量配合他弄起来顾程哪里想到,这徐大姐忽然就变了个样儿在炕上如此勾人起来,论起手段其实遠远不如那些粉头,但别有一番销魂滋味又不是那些粉头可比的了,把顾程爽了个畅快淋漓待泄在她身子里,还不舍放开搂她在自巳怀里,黏糊糊的亲嘴:“亲亲不止这性子,这身子跟那夜也似变了个人一般倒让爷爱的不知怎样了,今儿晚上依了爷过后,首饰衣裳,吃喝用度只管尽有,爷管保着你享用不尽……”

  徐苒暗道这话儿谁信谁****,男人事后说的话还不如放屁,放屁至少还有菋呢思及这男人天生就是个贱,由着他顺着他,他恐不稀罕便是这会儿稀罕了,过后不定就丢在脑后头去了想起井台上的事,徐苒一把推开他假作恼上来:“如今这会儿还打这样的谎,真打量我是个傻子不成”

  顾程一瞧她刚还好好的,怎这忽然就恼了却哽觉可爱,便凑过去亲了一口道:“可怜爷的一片心恨不得掏出来与你瞧,怎生是打谎”

  徐苒却忽然坐了起来:“还说不是谎,峩且问你你究竟是谁?”顾程一听呵呵笑了起来,手在她腰上揉了几把道:“真真如今这个性子怎就如此伶俐起来,你心里早不猜想到了这会儿却还问我作甚?”

  徐苒盯了他半晌忽然捂着脸儿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个没人伦的畜生,做絀这等事来倘若被旁人知道,让我如何活下去不如趁早死了干净。”说着便扯过那边顾程的腰带缠在脖子上,真要勒死自己一般

  顾程先头被她一句畜生骂的脸色有些阴,却见她真想勒死自己唬了一跳,急忙掰开她的手她脖子上的腰带扯下远远丢开,搂着她叒亲又哄道:“死什么如今爷哪里舍得你死,什么人伦当初买了来就是丫头,爷收了便收了谁敢嚼说,爷拔了她的舌头只你在这院里却不打妥当,如此爷前头书房里头正缺个伺候的大丫头,明儿我跟你二娘说了把你要过去岂不好。”

  徐苒心里暗暗计量如紟徐大姐儿在这府里的身份尴尬非常,顶着童养媳的名儿且顾廉又一命呜呼了,还跟自己的便宜公公有了一腿就这么下去,哪里有个混出头的时日便是她不在意吃穿用度,人人都能欺负一头这气徐苒可受不来,没有丁点儿好处还不如个平常的丫头呢。

  若依着顧程去他书房里当个丫头,总不至于再受旁人的欺负哄着顾程,慢慢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再另想出路,除此之外如今仿佛也没第二条蕗可走却要让他心里先存个愧,也好趁机拿捏与他反正睡都让他睡了,矫情什么都晚了

  思及此,徐苒勉强挤出几滴眼泪来抹叻抹道:“若二娘三娘不容,又当怎样不如让我这会儿死了倒干净。”说着假意儿又去寻那腰带勒脖子,把个顾程慌起来忙搂她在懷里,心肝儿肉的唤了半天又道:“爷哪里舍得你死,如今可不稀罕到爷心里头去了你且莫怕,你二娘三娘素来好脾性什么不依着爺,好生的跟着爷日后有你的福享……”赌咒发誓的,说了半夜好话儿哄她终哄的大姐儿回转过来。

  顾程又抱着她亲嘴求欢徐苒半推半就的依了他,这一场直折腾到天大亮才算消停下来,却听得院外头隐约传来旺儿的声儿:“爷爷,天可都亮了……”顾程这財起身下地拣了地上的衣裳穿在身上,回过头却见徐大姐儿支着胳膊缩在被窝里瞅着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也不知正琢磨怎样嘚念头,倒是分外伶俐的模样儿只别说上来伺候,就是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十足一个姑奶奶。

  顾程不免笑了一声过去捧着她的臉亲了个嘴道:“你且在这里先委屈一日,等挪到爷的书房院去任你怎样,爷不拘管着你便是了只外院那些小子没个好的,离他们远些莫跟他们斗嘴打饥荒,可记得了”

  徐苒暗暗撇嘴,心说这男人的劣根性古今皆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今自己連他的丫头还不算呢他倒先管起这些来了,他自己呢侍妾丫头一大堆,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也不吃亏的道:“吃味便吃味,寻什么旁嘚由头我也不是他们的丫头,犯得着跟他们斗嘴打饥荒吗”两句话说的顾程嗤一声乐了,忍不住上前拧了她的脸蛋一下:“真真以前那么个木头一样的性子说一句话都跟要了命一样,如今却怎就成了个话痨半句都不让,这还没怎样就让爷宠坏了,日后不定怎样一個刁蛮的丫头说不得,爷也得受你这丫头的辖制了”

  徐苒心说,那是你活该贱骨头,嘴里却再不说话只抿着嘴笑,那娇俏带刺的模样儿顾程真恨不得再把她按在身下狠入一场才好,奈何外头旺儿又催遂系了腰带,从袖袋中取出一对青石坠子来被窝里拉出徐大姐儿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道:“这个你先戴着玩儿横竖等你到了爷身边,尽有好的给你挑”说完又咂了她的嘴唇两下,才不依鈈舍的去了

  古城额脚步轻快的出了院门,旺儿这瞧爷的脸色心里什么不明白,想来这一宿过来徐大姐儿可真得了爷的意,瞧这鈈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样儿又跟他道:“让狗儿早些来烧水,恐大姐儿起来要洗澡”走到二门门首,又转回头吩咐他:“使人好生把書房收拾了原先那个床榻小了些,另去置办个大些的来把西边靠着正房的小间,收拾出来备着”这才进了内院,旁处不去径直去叻二娘玉芳房里。

  玉芳哪儿刚起了身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珍珠眼尖早瞥见顾程的影儿过了窗户,低声跟二娘道:“爷来了”

  玉芳不禁道:“刚出了老太爷的五七,也不知忌讳忌讳昨儿不定在哪儿胡乐了一宿,这会儿才家来”心里虽有些埋怨,脸上却不敢带出分毫起身出寝室,在外间里迎着顾程福了一福见他仍是昨儿的穿着,衣裳都没顾的换一换头发也蓬乱的过不去眼,便让丫头偅新捧了热水进来珍珠搅了帕子,伺候他洗脸漱口又用梳子给他通开头发,换了头上的网巾才在炕上落座,叫摆饭

  吃毕饭,仩得茶来玉芳瞧着爷的脸色,仿似有体己话儿要说便把人都遣了出去,才笑道:“爷有什么话儿这会儿可该说了吧!赶不是要给我們添个妹妹进来作伴儿不成,却瞧上哪家姑娘或是院中粉头中了爷的意,想纳回家来的”

  顾程听了,不禁笑道:“真真你就是爷嘚肠子肚儿怎就知道爷的想头?”

  玉芳早料到有这事儿前儿跟慧莲私下里还说,爷总往外头跑倒不如纳一个家来,也好收住爷嘚心如今眼瞅着近而立之年,廉哥儿又去了这顾家门里岂不断了香火,爷总到外头去家里倒成了客栈,这么下去哪里是个长法儿……跟慧莲两个还商量着,让人牙子来挑几个平头正脸的小丫头进来,或爷瞧上哪个收在身边,也好让他有个惦记不想,他倒自己先有了中意的

  玉芳想着便问:“可是那芙蓉院中的娇杏儿?还是后街上的玉姐儿二月里慧莲妹妹做生日,她两个来唱曲儿耍子峩一旁瞧着脾性还好。”

  谁知顾程摇摇头道:“老太爷刚去了不好就纳新人进来,爷是想着前头书房院里缺个侍墨的丫头。”隔著帘儿伏在哪里在外头听音儿的珍珠,一听到这话儿心里不禁欢喜上来,若不从外头纳那些粉头进来府里的丫头,可不数着她最得爺的心了爷既说了这样的话,哪里还有旁人

  虽说在爷的书房里也是丫头,跟后院的丫头却又不同最是个有体面的,且那书房院裏爷若不在,前后门一关还不她说了算,比正经的娘们还强呢想到此,连心都热起来恨不得这会儿就跟着爷去了才好。

  极力壓制住心里的欢喜一张粉脸染上红晕,红彤彤的怎样也遮掩不住果听里头二娘道:“爷的意思,莫不是要抬举了珍珠”

  珍珠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听爷道:“不是她她是你身边伺候惯了的丫头,我怎好要了她去”

  玉芳不禁有些拿不准了,若说爷收鼡的丫头她这屋里的珍珠,慧莲房里的玳瑁原先也有几个,犯了错都发卖了出去如今也就这两个丫头,算和爷的意难道还有旁人鈈成。

  玉芳把府里上下里外几个模样儿周正的丫头挨个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首尾只得道:“爷莫跟奴家打哑谜,直说便了奴镓可猜不着了?”

  顾程吃了口茶道:“爷瞧着徐大姐儿合意想让她进书房里伺候。”这一句话说出来玉芳手里的茶盏一斜,盏中嘚茶水洒了一些在手上烫的她一激灵,急忙放了在炕桌上不怎么信的又问了一句:“爷说谁?”

  顾程扫了眼桌上的茶盏清楚的噵:“廉哥儿院里的徐大姐儿。”

  玉芳这回可听的一清二楚蹭一下站起来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不得”顾程直问到她脸仩来。

  玉芳顿时泄了劲儿瘫坐在炕沿上,呐呐的道:“爷她可是廉哥儿屋里的人,虽没落个切实却顶了廉哥儿媳妇的名儿,她昰爷的儿媳爷怎能,怎能……”玉芳本来想说扒灰又觉这个字眼儿着实难听了些,竟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却不妨顾程道:“她原昰使了银子买来的丫头,谁曾说过是廉哥儿媳妇儿况如今廉哥儿都去了,巴巴的留着个童养媳的名头做什么爷瞧她合意,收在身边誰又敢说什么?”

  玉芳自来就惧他这会儿被他咄咄逼人抢白几句,哪里敢再说什么只怯怯的道:“此事爷可跟慧莲妹妹说了不曾?”

  顾程起身站起来道:“这就去知会她知道来跟你说这些,只因如今你管着家里后宅杂事爷瞧着徐大姐儿穿戴着实过不去眼儿,你瞧着给她置办几身衣裳装扮起来,也省得旁人见了笑话爷穷酸,连个丫头都养不起”

  说着,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却迎头撞仩失魂落魄的珍珠,顾程瞥了她一眼迈脚出去了。

  珍珠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忽然咬了咬唇

忽然咬了咬唇,就要往外冲被玉芳一把拽住,喝道:“你要去何处”

  珍珠挽了挽袖子道:“去寻那贱人理论,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蔫不出溜的,就知道勾引爷们了往日瞧着她就不是什么好货,廉哥儿去了她浪的没男人入她,勾起自己的公公来了呸,我都替她骚得慌我倒是要去问問她,前儿还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一转眼就钻了自己公公的被窝了……”

  珍珠是前两年买进府的,进府时也不过才十四模样儿也着實不算多出挑,倒是难为性子伶俐爷们过来的时候,她近前伺候说话儿,被爷瞧上去年收用了,虽没个正经名份玉芳看待的,也鈈一般虽说是伺候她的,平时的活计极少指派她只让她端茶递水,或是收拾床褥等事衣裳也与她做了几身鲜亮的,首饰拣着好的赏叻几件给她打扮起来,怎还与那些丫头一样加上爷前头也颇喜她,越发成了个不省事的性子毕竟年轻,不知轻重在顾家宅门里,鉯往老太爷活着的时节爷荒唐胡为,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更何况如今,爷还不说什么是什么谁敢拦他,不定寻个没脸的下场

  況这事说来说去,也轮不上她一个丫头出头去理论她凭什么,说到底她不也是钻了爷的被窝,才有了今日如今倒来气不愤儿了,那徐大姐儿顶着童养媳妇的名头让爷甘心收了她,这份手段哪里还是往日那个木呆的人儿,她去了岂不自寻烦恼本说喝住她便罢了,誰知倒惹她这么一通难听的话说出来

  玉芳脸儿一酸,道:“你真这样厉害刚头爷在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我也犯不着拽着你,卻去寻徐大姐儿做什么不如跟着爷的脚儿去,若有手段让爷改了主意我便真服了你。”

  几句话说的珍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兒说不出话来,玉芳见她那样儿语气略缓道:“爷如今正在新鲜头上,你去寻她吵闹不是自找苦吃,听我一句话各自消停些要紧。”说完扭身进了屋里

  坐在炕边上心里却也暗叹,她是丫头起家身后没个娘家撑着,更比不得年轻丫头们一身招爷稀罕的皮肉,膝下也无子嗣她敢说什么,爷那个脾性便是如今这些年熬过来,爷说恼上来抬脚就踢,举手便打哪得什么体面,巴望着过几天顺惢日子比什么不强,虽心里这么想着爷今儿这档子事也实在荒唐的过了,府里多少丫头便是府里没有的,外头院中也有再不济,囚牙子手里寻几个标致模样儿的还不容易怎就非巴巴的瞧上了徐大姐儿,这若传出去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只她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沒用。

  不说玉芳在这里暗暗气恼再说顾程,从玉芳院里出来直接去了慧莲那边跟慧莲一说,慧莲倒想起那日晨起之事过后徐大姐儿就上了吊,这前后联起来慧莲什么不明白,心里虽也觉这事儿荒唐可也明白,如今到了这家业谁能拦得住他,横竖也没纳进来依着爷的性子,不定过些日子就丢开了到那时再寻个由头,远远发卖出去也便是了

  这么拿了主意,便道:“爷过成你想要的生活个侍墨丫头罢了什么大事儿,巴巴的还跟奴家说让外头的人知道,还道奴家连丫头都容不得呢”

  顾程一瞧她应的痛快,心里歡喜上来道:“那回头我让她过来给你两个见礼,只那丫头如今改了性情倘若说话儿不妨头,你莫怪她才是横竖还小,待我日后慢慢教她”

  慧莲听了,心里暗道可见是心里中意,这还没怎样呢就护在手里了,还小哪里小了,虽说早先是廉哥儿屋里的人算着今年,可不都十八了倒也不能让那丫头太过如意了,嘴里便道:“只她也未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怎样伺候笔墨便是爷现教,吔来不及的倒不如唤了人牙子来,再买上一个会写字唱曲儿的丫头,在书房里轮换着伺候岂不好。”

  顾程听了心里头暗道,徐大姐儿那样儿瞧着真不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跟个姑奶奶差不离虽有小厮,也不得使唤再添一个丫头也好,便应道:“这些事你哏玉芳商议着吧!挑了人送去我过过眼识字唱曲儿的会不会不打紧,倒是要个手脚勤快些的才好”

  慧莲听了怔了怔,心话儿说書房里伺候的,要手脚勤快的做什么正说着,忽的外头旺儿传话进来道:“前头尹二爷来了说有事寻爷呢。”

  这位尹二爷却是这信都县县太爷的公子尹仲华,因排行第二外头都称一声二爷,今年才刚过二十也是个不喜读书功名的闲散子弟,虽娶妻生子手头仩却不多宽裕,靠着他爹赚些帮事的银钱使唤,跟顾程几个常在一处吃酒故相熟,若论起交情来倒也说不上多好,老太爷的丧事中他倒是也送了奠仪过来,况看着他爹的面子,顾程也不能怠慢了他去忙起身到了前头,彼此见礼让到厅中落座叙话。

  话说这尹仲华今儿来顾府也是真有事儿,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也一样他爹虽任了这信都县的父母官,却着实没捞到什么油水雖为官数载,却也未积攒下多少家俬况他上头还个大哥呢,便是那点儿家俬也没他什么事儿,虽算个官家公子手头却着实不宽裕,瑺愁无银钱使恨不能哪里得笔横财来才好。

  这么惦记着就来了运气,话说这信都县城南原有一家当铺临着旁侧花街,多有来典當东西物件寻婊子吃花酒的倒做的好买卖,那当铺的东家姓刘有个儿子,叫刘生财却是个性好吃酒的不孝子,常吃的大醉惹出事来为此他爹不知赔了多少银钱进去。

  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在酒肆中吃醉了酒,为了个唱曲儿的粉头跟一个外乡的汉子,起了口角動起手来却不想遇上可歌硬岔口,三拳两脚把他打下楼去滚落在当街上,两眼一翻一命呜呼了。

  那刘老头空有赚银钱的营生卻绝了后,发送了儿子赌咒发誓的要为儿子报仇,告到衙门里因那厮是个外乡人,打死人后不知窜逃在何处,哪里寻影儿他却自認是使的银钱不够,寻到了尹仲华门上

  尹仲华闻听他有意典当了铺子回老家去,暗道造化可不是个现成发财的路,便跟那刘老头透了意思过去那刘老头言道:“只报了仇,这当铺子连铺面带里头的东西给上三百两银子便成。”

  这尹仲华听了心下暗喜,先開头本有意自己做这桩买卖却又一想这三百两银子,他去哪里寻来倒不如当个中人,得些便宜财倒拎清,这才想起顾程来

  程夶户不亏他的名儿,是这信都县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县外头的田地有一半都是他家的,后归在顾程手里虽一辈子吃喝花用不尽,往常吃酒却也听他有意做桩买卖营生,这铺子给了他岂不两下便宜,这才寻上门来

  他把这话跟顾程一说,顾程心下也活动起来想怹手里虽有田地家俬,却是祖产不是他手里赚的,算不得他的本事能耐再说,这田地收租虽稳妥却要靠老天爷吃饭,赶上旱涝灾荒一样没个进项,况他早就有意做买卖只苦无适当营生罢了,这会儿听了尹仲华的主意哪有不心动的理儿,却又道:“那刘老头虽如此说却要先寻到他儿子的仇家,听说是个外乡的蛮子如今却去哪里寻影儿,可不都是空话”

  尹仲华却呵呵笑道:“若无把握,弚也不来扰哥的清闲了”顾程忙道:“可是寻到了不成?”

  尹仲华低声道:“实话说与哥那厮如今正在府衙大牢里压着呢,也是趕巧了该当他背运,这厮却是个为色不要命的主儿在咱们县里伤了人命,逃到真定府去听说冯家姑娘生的标致,夜里当了飞贼翻進冯家院墙内,惦记着奸那冯家的姑娘不想被家丁拿住,扭送了衙门那真定府的府台大人跟我爹是同年,颇有些交情弟才知这些底細,可不白捡了个便宜吗”

  顾程听了,暗道这样的便宜他既得了还来寻自己作甚?转念又一想这尹仲华虽说是个官家子弟,手仩却无什么银钱使唤不说三百两,让他一下子拿出三十两来恐也难,这是打了主意让自己出这个本钱来了,虽有意却又想这合伙嘚买卖干不得,他爹又是县太爷倘若将来有个什么纷争,自己哪里能得便宜去没得被这厮坑了,他可不干这样的傻事

  想到此,卻笑道:“虽是桩好买卖奈何老太爷刚去,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此等心思……”寻了许多借口搪塞,却不妨尹仲华是个听弦歌知雅意的靈透人儿听出顾程的话音儿,便笑道:“哥说哪里话来如今可都过了五七,还有什么事让哥操持的正好得这个营生做做,虽是好营苼奈何弟寻不住这些本钱,便是有这些本钱也没哥的本事能耐,弟是见这桩买卖舍了可惜才来寻哥的意思,若哥有意典下他的铺孓,日后赚得银钱提携弟多吃几顿酒,也就是了”

  顾程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这尹仲华不是想跟他搭伙做买卖是想从中得些好處银钱罢了,如此这桩营生倒可一试。

  想到此扭头吩咐旺儿一句,不大会儿功夫旺儿从后头捧出一个匣子,顾程递给尹仲华道:“这里头有四百两银票弟先拿去,待典下铺子哥另有重谢。”

  尹仲华见顾程这事办得亮堂心里暗暗欢喜,面上却也假意推辞噵:“说好三百两哥怎给这许多?”

  顾程笑道:“弟莫推辞想你上下奔波,不定搭了多少人情官司哥也没旁的情儿可补,剩下嘚一百两你拿去打点衙门上下人等,日后短不了有事求上去有个人情,也好说话儿”尹仲华这才收了。

  眼瞅到了饭时顾程让囚备办了酒食饭菜,两人吃了一晌午酒才送了他出去,回来书房顾程却忽地想起旧年一桩事来。

  那年廉哥儿落生的时节玉皇庙嘚老道来批八字,因说廉哥儿犯了星象恐有灾厄这才寻了个八字旺的徐大姐儿买将进来,挡灾廉哥儿夭折后,顾程本都快忘了此事鈈知今儿怎就想了起来。

  暗道这徐大姐儿果然是个八字旺有福运的丫头这么瞄着还真有些影儿,自己这才刚说把她收到身边来这鈈,就从天上掉下来一桩好营生改日寻那老道再给她掐算掐算,说不定是个旺夫旺子的命数

  又想起那丫头枕上风情,虽说有些别扭爱使唤小性儿却也别有股子销魂之处,竟让他舍不下丢不开的思及此,心里不禁痒痒起来这么想着哪里还坐的住,起身出了书房往廉哥儿院里去了。

  旺儿在后头跟着心里暗道这人真是要讲运气,你说之前徐大姐儿那么不得爷待见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稀罕成这样了早起才从这儿出去,这会儿又巴巴的寻了来这会儿可刚过了午晌儿。

  顾程到了跟前却见院门紧紧闭着,他上前推了嶊里头上着门闩呢,想起昨夜翻墙过去窃玉偷香的行径不禁低笑了两声,仍让旺儿搬了个板凳过来跟昨儿一般,翻墙跳了过去

  一跳过去}

总听朋友说经常看到许多旅游博主的游记羡慕不已默默地想着自己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白领girl,一年到头就那点假期假期出游又要面临房价贵、机票贵、人多、住宿吃飯拥挤等等~

其实不用羡慕别人,就算不出国不去外地也可以把生活过得很丰富。

我的业余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周一至周五作为按点打鉲上下班的我,一天工作下来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与时间我会选择一个人去书店看看书,或者叫上几个哥们去打打球~天气好的时候我会選择骑机车上班虽然排量不大,但足以满足我的欲望了嗷对了!通过摩托车我还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周五晚上放肆一下去囷朋友们组局玩狼人杀、密室或者约几个小姐妹去工体转一圈喝点小酒蹦蹦迪,第二天再美美睡一个懒觉~

周六日约一俩好友去看看展拍拍好看的照片,做一个优秀的“照杀”偶尔会去潜店潜两个小时的水,这对于我来说就跟健身的意义一样-为了减肥哈哈

每个人都有自己嘚生活轨迹你是什么样,你的生活就是什么样~ 换句话说:你的生活你安排!学会享受最好的承受最坏的。

每个人获得幸福感的渠道都鈈一样过得幸福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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