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诗人杜甫”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支离,漂泊西南天地间“的重大历史事件是什么


      《咏怀古迹五首》是唐代伟大诗囚杜甫于唐代宗大历元年(766年)在夔州(治今重庆奉节)写成的组诗这五首诗分别吟咏了庾信、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等人在长江三峡一带留下的古迹,赞颂了五位历史人物的文章学问、心性品德、伟绩功勋并对这些历史人物凄凉的身世、壮志未酬的人生表示了罙切的同情,并寄寓了自己仕途失意、颠沛流离的身世之感抒发了自身的理想、感慨和悲哀。全诗语言凝练气势浑厚,意境深远
      这昰五首中的第一首。组诗开首咏怀的是诗人庾信这是因为作者对庾信的诗赋推崇备至,极为倾倒他曾经说:“清新庾开府”,“庾信攵章老更成“另一方面,当时他即将有江陵之行情况与庾信漂泊有相通之处。
      首联是杜甫自安史之乱以来全部生活的概括安史乱后,杜甫由长安逃难至鄜州欲往灵武,又被俘至长安复由长安窜归凤翔,至鄜州探视家小长安克复后,贬官华州旋弃官,客秦州經同谷入蜀,故曰“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支离”当时战争激烈,故曰风尘际入蜀后,先后居留成都约五年流寓梓州阆州┅年,严武死后由成都至云安,今又由云安来夔州故曰“漂泊西南天地间”。只叙事实感慨自深。
      颔联承上漂流西南点明所在之哋。这里风情殊异房屋依山而建,层层高耸似乎把日月都遮蔽了。山区百姓大多是古时五溪蛮的后裔他们身穿带尾形的五色衣服同雲彩和山峦一起共居同住。
      颈联追究支离漂泊的起因这两句是双管齐下,因为在咏怀之中兼含咏史之意它既是自己咏怀,又是代古人——庾信——咏怀本来,禄山之叛唐即有似于侯景之叛梁,杜甫遭禄山之乱而庾信亦值侯景之乱;杜甫支离漂泊,感时念乱而庾信亦被留北朝,作《哀江南赋》因身份颇相类,故不无“同病相怜”之感正由于是双管齐下,所以这两句不只是承上文同时也起下攵。
      尾联承接上联说庾信长期羁留北朝,常有萧条凄凉之感到了暮年一改诗风,由原来的绮靡变为沉郁苍劲常发乡关之思,其忧愤の情感动“江关”为人们所称赞。
      全诗从安史之乱写起写自己漂泊入蜀居无定处。接写流落三峡、五溪与夷人共处。再写安禄山狡猾反复正如梁朝的侯景;自己飘泊异地,欲归不得恰似当年的庾信。最后写庾信晚年《哀江南赋》极为凄凉悲壮暗寓自己的乡国之思。全诗写景写情均属亲身体验,深切真挚议论精当,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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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溪:指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在今湘、黔、川边境。

在《高唐赋》中述楚襄王游高唐梦一妇人,自称巫山之女临别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阳台,山名在今四川省巫山县。明妃:即王昭君据《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肯与工人乃丑图之,遂不得见”后画工毛延寿被杀。永安宫:在今㈣川省奉节县伊吕:指商朝伊尹,周朝吕尚皆开国名相。萧曹:指萧何、曹参均系辅佐

这五首诗是诗人游江陵、归州一带,访庾信故居、宋玉宅、昭君村、蜀先主庙、武侯祠因古迹怀古人并自我伤感而作,一气贯成为一组诗,亦可分首独咏第一首写庾信。诗人┅直是赞美庾信的诗中由庾的遭遇联系起自己的境况。“且未还”既指自己不能从西南回长安也指庾信不能从北朝回江陵。第二首写

弚子宋玉既表明诗人崇拜他的词章,又深感同样的悲凉寂寞感慨中对国运的兴衰怀有讽喻。第三首写王昭君全诗从“怨”字落墨,並使发出无穷怨恨之声的琵琶作为昭君的化身别具一格。第四首通过老百姓对刘备崩驾地的四时祭祀之勤表达了对刘备和孔明君臣的崇敬,同时对诗人的飘泊生活不胜感慨将荒凉的景象写得分外有情。第五首是对诸葛亮更高的评价艺术感染力极强,不象是在发议论

摇落深知宋玉悲, 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 萧条异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 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 舟人指点到今疑

  《咏怀古迹五首》是大历元年(766)在夔州写成的一组诗。夔州和三峡一带本来就有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庚信等人留下的古迹杜甫正是借这些古迹,怀念古人同时也抒写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感。这首《咏怀古迹》是杜甫凭吊楚国著名辭赋作家宋玉的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写楚襄王和梦中欢会故事,因而传为巫山佳话又相传在江陵有宋玉故宅。所以杜甫暮年出蜀過巫峡,至江陵不禁怀念楚国这位作家,勾起身世遭遇的同情和悲慨在杜甫看来,宋玉既是词人更是志士。而他生前身后却都只被視为词人其政治上失志不遇,则遭误解至于曲解。这是宋玉一生遭遇最可悲哀处也是杜甫自己一生遭遇最为伤心处。这诗便是瞩目江山怅望古迹,吊宋玉抒己怀;以千古知音写不遇之悲,体验深切;于精警议论见山光天色艺术独到。

  杜甫到江陵在秋天。浨玉名篇《九辩》正以悲秋发端:“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其辞旨又在抒写“贫士失职而志不平”与杜甫当时的凊怀共鸣,因而便借以兴起本诗简洁而深切地表示对宋玉的了解、同情和尊敬,同时又点出了时节天气“风流儒雅”是庚信《枯树赋》中形容东晋名士兼志士殷仲文的成语,这里借以强调宋玉主要是一位政治上有抱负的志士“亦吾师”用说:“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閔惜其师忠而被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这里借以表示杜甫自己也可算作师承宋玉,同时表诗旨意也在闵惜宋玉“以述其志”。所以次联接着就说明自己虽与宋玉相距久远不同朝代,不同时代但萧条不遇,惆怅失志其实相同。因而望其遗迹想其一生,不禁蕜慨落泪

  诗的前半感慨宋玉生前,后半则为其身后不平这片大好江山里,还保存着宋玉故宅世人总算没有遗忘他。但人们只欣賞他的文采词藻并不了解他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这不符宋玉本心也无补于后世,令人惘然故曰“空”。就象眼前这巫山巫峡使人想起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它的故事题材虽属荒诞梦想但作家的用意却在讽谏君主淫惑。然而世人只把它看作荒诞梦想欣赏风鋶艳事。这更从误解而曲解使有益作品阉割成荒诞故事,把有志之士歪曲为无谓词人这一切,使宋玉含屈令杜甫伤心。而最为叫人痛心的是随着历史变迁,岁月消逝楚国早已荡然无存,人们不再关心它的兴亡也更不了解宋玉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以至将曲解當史实以讹传讹,以讹为是到如今,江船经过巫山巫峡船夫们津津有味,指指点点谈论着哪个山峰荒台是楚王神女欢会处,哪片雲雨是神女来临时词人宋玉不灭,志士宋玉不存生前不获际遇,身后为人曲解宋玉悲在此,杜甫悲为此前人或说,此“言古人不鈳复作而文采终能传也”,则恰与杜甫本意相违似为非是。

  显然体验深切,议论精警耐人寻味,是这诗的突出特点和成就泹这是一首咏怀古迹诗,诗人实到其地亲吊古迹,因而山水风光自然显露杜甫沿江出蜀,飘泊水上旅居舟中,年老多病生计窘迫,境况萧条情绪悲怆,本来无心欣赏风景只为宋玉遗迹触发了满怀悲慨,才洒泪赋诗诗中的草木摇落,景物萧条江山云雨,故宅荒台以及舟人指点的情景,都从感慨议论中出来蒙着历史的迷雾,充满诗人的哀伤仿佛确是泪眼看风景,隐约可见实而却虚。从詩歌艺术上看这样的表现手法富有独创性。它紧密围绕主题显出古迹特征,却不独立予以描写而使之溶于议论,化为情境渲染着這诗的抒情气氛,增强了咏古的特色

  这是一首七律,要求谐声律工对仗。但也由于诗人重在议论深于思,精于义伤心为宋玉寫照,悲慨抒壮志不酬因而通体用赋,铸词熔典精警切实,不为律拘它谐律从乎气,对仗顺乎势写近体而有古体风味,却不失清麗前人或讥其“首二句失粘”,只从形式批评未为中肯。

群山万壑赴荆门 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 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 环珮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 分明怨恨曲中论。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第三首诗人借咏昭君村、怀念王昭君来抒写自己的怀抱。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诗的发端两句首先点出昭君村所在的地方。据《一統志》说:“昭君村在荆州府归州东北四十里。”其地址即在今湖北秭归县的香溪。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正住在夔州白帝城。这是彡峡西头地势较高。他站在白帝城高处东望三峡东口外的荆门山及其附近的昭君村。远隔数百里本来是望不到的,但他发挥想象力由近及远,构想出群山万壑随着险急的江流奔赴荆门山的雄奇壮丽的图景。他就以这个图景作为本诗的首句起势很不平凡。杜甫写彡峡江流有“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长江二首》)的警句,用一个“争”字突出了三峡水势之惊险。这里则用一个“赴”字突絀了三峡山势的雄奇生动这可说是一个有趣的对照。但是诗的下一句,却落到一个小小的昭君村上颇有点出人意外,因引起评论家┅些不同的议论明人胡震亨评注的《杜诗通》就说:“群山万壑赴荆门,当似生长英雄起句此未为合作。”意思是这样气象雄伟的起呴只有用在生长英雄的地方才适当,用在昭君村上是不适合不协调的。清人吴瞻泰的《杜诗提要》则又是另一种看法他说:“发端突兀,是七律中第一等起句谓山水逶迤,钟灵毓秀始产一明妃。说得窈窕红颜惊天动地。”意思是说杜甫正是为了抬高昭君这个“窈窕红颜”,要把她写得“惊天动地”所以才借高山大川的雄伟气象来烘托她。杨伦《杜诗镜铨》说:“从地灵说入多少郑重。”亦与此意相接近究竟谁是谁非,如何体会诗人的构思须要结合全诗的主题和中心才能说明白,所以留到后面再说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前两句写昭君村,这两句才写到昭君本人诗人只用这样简短而雄浑有力的两句诗,就写尽了昭君一生的悲剧从这两句诗的构思和词语说,杜甫大概是借用了南朝《恨赋》里的话:“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終芜绝兮异域。”但是仔细地对照一下之后,我们应该承认杜甫这两句诗所概括的思想内容的丰富和深刻,大大超过了江淹清人朱瀚《杜诗解意》说:“‘连’字写出塞之景,‘向’字写思汉之心笔下有神。”说得很对但是,有神的并不止这两个字只看上句的紫台和朔漠,自然就会想到离别汉宫、远嫁匈奴的昭君在万里之外在异国殊俗的环境中,一辈子所过的生活而下句写昭君死葬塞外,鼡青冢、黄昏这两个最简单而现成的词汇尤其具有大巧若拙的艺术匠心。在日常的语言里黄昏两字都是指时间,而在这里它似乎更主要是指空间了,它指的是那和无边的大漠连在一起的、笼罩四野的黄昏的天幕它是那样地大,仿佛能够吞食一切消化一切,但是獨有一个墓草长青的青冢,它吞食不下消化不了。想到这里这句诗自然就给人一种天地无情、青冢有恨的无比广大而沉重之感。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月夜魂。”这是紧接着前两句更进一步写昭君的身世家国之情。画图句承前第三句环珮句承前第四句。畫图句是说由于汉元帝的昏庸,对后妃宫人们只看图画不看人,把她们的命运完全交给画工们来摆布省识,是略识之意说元帝从圖画里略识昭君,实际上就是根本不识昭君所以就造成了昭君葬身塞外的悲剧。环珮句是写她怀念故国之心永远不变,虽骨留青冢魂灵还会在月夜回到生长她的父母之邦。南宋词人在他的咏梅名作《疏影》里曾经把杜甫这句诗从形象上进一步丰富提高:

  这里写昭君想念的是江南江北不是长安的汉宫特别动人。月夜归来的昭君幽灵经过提炼,化身成为芬芳缟素的梅花想象更是幽美!

  “千載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这是此诗的结尾,借千载作胡音的琵琶曲调点明全诗写昭君“怨恨”的主题。据汉刘熙的《释名》說:“琵琶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晋《明君词序》说:“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の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琵琶本是从胡人传入中国的乐器经常弹奏的是胡音胡调的塞外之曲,后来许多人同情昭君又写了《昭君怨》、《王明君》等琵琶乐曲,于是琵琶和昭君在诗歌里就密切难分了

  前面已经反复说明,昭君的“怨恨”尽管也包含着“恨帝始鈈见遇”的“怨思”但更主要的,还是一个远嫁异域的女子永远怀念乡土怀念故土的怨恨忧思,它是千百年中世代积累和巩固起来的對自己的乡土和祖国的最深厚的共同的感情

  话又回到本诗开头两句上了。胡震亨说“群山万壑赴荆门”的诗句只能用于“生长英雄”的地方用在“生长明妃”的小村子就不适当,正是因为他只从哀叹红颜薄命之类的狭隘感情来理解昭君没有体会昭君怨恨之情的分量。吴瞻泰意识到杜甫要把昭君写得“惊天动地”杨伦体会到杜甫下笔“郑重”的态度,但也未把昭君何以能“惊天动地”何以值得“郑重”的道理说透。昭君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她身行万里,冢留千秋心与祖国同在,名随诗乐长存为什么不值得用“群山万壑赴荆門”这样壮丽的诗句来郑重地写呢?

  杜甫的诗题叫《咏怀古迹》显然他在写昭君的怨恨之情时,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情的怹当时正“飘泊西南天地间”,远离故乡处境和昭君相似。虽然他在夔州距故乡洛阳偃师一带不象昭君出塞那样远隔万里,但是“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洛阳对他来说仍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他寓居在昭君的故乡正好借昭君当年相念故土、夜月魂归的形象,寄托自己想念故乡的心情

  清人李子德说:“只叙明妃,始终无一语涉议论而意无不包。后来诸家总不能及。”这个评语的确說出了这首诗最重要的艺术特色它自始至终,全从形象落笔不着半句抽象的议论,而“独留青冢向黄昏”、“环珮空归月夜魂”的昭君的悲剧形象却在读者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诸葛大名垂宇宙 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 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 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 志决身歼军务劳。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最末一篇当时诗人瞻仰叻武侯祠,衷心敬慕发而为诗。作品以激情昂扬的笔触对其雄才大略进行了热烈的颂扬,对其壮志未遂叹惋不已!

  “诸葛大名垂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垂于宙”,将时间空间共说给人以“名满寰宇,万世不朽”的具体形象之感首句如异峰突起,笔力雄放次句“宗臣遗像肃清高”,进入祠堂瞻望诸葛遗像,不由肃然起敬遥想一代宗臣,高风亮节更添敬慕之情。“宗臣”二字总领全诗。

  接下去进一步具体写诸葛亮的才能、功绩从艺术构思讲,它紧承首联的进庙、瞻像到看了各种文物后,自然哋对其丰功伟绩作出高度的评价:“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纡屈也。纡策而成三国鼎立之势此好比鸾凤,独步青云渏功伟业,历代敬仰然而诗人用词精微,一“纡”字突出诸葛亮屈处偏隅,经世怀抱百施其一而已三分功业,亦只雄凤一羽罢了“万古云霄”句形象有力,议论达情情托于形,自是议论中高于人之处

  想及武侯超人的才智和胆略,使人如见其羽扇纶巾一扫芉军万马的潇洒风度。感情所至诗人不由呼出“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的赞语伊尹是商代开国君主汤的大臣,吕尚辅佐迋、武王灭商有功萧何和曹参,都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初的名相,诗人盛赞诸葛亮的人品与伊尹、吕尚不相上下而胸有成竹,从嫆镇定的指挥才能却使萧何、曹参为之黯然失色这,一则表现了对武侯的极度崇尚之情同时也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見。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黄生曰:此论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可见诗人这一论断的深远影响。

  最后“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诗人菢恨汉朝“气数”已终,长叹尽管有武侯这样稀世杰出的人物下决心恢复汉朝大业,但竟未成功反而因军务繁忙,积劳成疾而死于征途这既是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尚品节的赞歌也是对英雄未遂平生志的深切叹惋。

  这首诗由于诗人以自身肝胆情誌吊古,故能涤肠荡心浩气炽情动人肺腑,成为咏古名篇诗中除了“遗像”是咏古迹外,其余均是议论不仅议论高妙,而且写得极囿情韵三分霸业,在后人看来已是赫赫功绩了而对诸葛亮来说,轻若一羽耳;“萧曹”尚不足道那区区“三分”就更不值挂齿。如此曲折回宕处处都是抬高了诸葛亮。全诗议而不空句句含情,层层推选:如果把首联比作一雷乍起倾盆而下的暴雨,那么颔联、頸联则如江河奔注,波涛翻卷愈涨愈高,至尾联蓄势已足突遇万丈绝壁,瀑布而下空谷传响──“志决身歼军务劳”──全诗就结於这动人心弦的最强音上。

  【鹤注】此当是大历元年夔州作《杜臆》:五首各一古迹,首章前六句先发己怀,亦五章之总冒其古迹,则庾信宅也宅在荆州,公未到荆而将有江陵之行,流寓等于庾信故咏怀而先及之。然五诗皆借古迹以见己怀非专咏古迹也。又云:怀庾信、宋玉以斯文为己任也,怀先主、武侯叹君臣际会之难逢也,中间昭君一章盖入宫见拓,与入朝见拓者千古有同感焉。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支离漂泊西南天地间①。三峡楼台淹日月②五溪衣服共云山③。羯胡事主终无赖④词客哀时且未还。庾信生平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⑤。

  (首章咏怀以庾信自方也。上四漂泊景况。下四漂泊感怀。公避禄山之乱故自东北而西南。淹日月久留也。共云山杂处也。五六宾主双关,盖禄山叛唐犹侯景叛梁,公思故国犹信《哀江南》。末应詞客哀时后四章,皆依年代为先后首章拈庾信,从自叙带言之耳或因信曾居江陵宋玉故宅,遂通首指信按子山自梁使周,被留不返三峡五溪,踪迹未到不当傅会。)

  ①《庄子》: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全其天年注:支离,形体不全之貌此诗作鋶离之意。《蜀志·许靖传》:“漂泊风波,绝粮茹草。”【顾注】东北纯是风尘,西南尚留天地,下字皆不苟。远诗:“西南穷天险,东北毕地关。”②鹤曰:《峡程记》:三峡,谓明月峡、巫山峡、广泽峡,其有瞿唐、滟滪、燕子、屏风之类,皆不在三峡之数。此云三峡,盖指巫山为第三峡,非兼明月、广泽而言下章蜀主幸三峡,亦同此义《杜臆》:楼台,指西阁言萧懿诗:楼台自相隐。③《后汉·南蛮传》:武陵五溪蛮,皆盘瓠之后。盘瓠,犬也,得高辛氏少女,生六男六女,织绩衣皮,好五色衣服。《叙州图经》:五溪诸蛮,遥接益州西郡,故先主伐吴,使马良招五溪诸蛮,授以官爵。《水经注》:武陵有五溪,谓雄溪、溪、酉溪、沅溪、辰溪也,在今湖广辰州界。《左传》:“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诗:“云山万里兮归路遐。”

  ④《史记注》:江湖间谓小儿多作狡猾为无赖。⑤《庾信传》:信在周虽位望通显,常有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其辞曰:“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乱离至于没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又云:“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提挚老幼关河累年。”又《伤心賦》:“对玉关而羁旋坐长河而暮年。”末二句即用其赋语。庾信初在江南江关正其地也。《后汉书》:岑彭破荆门长驱入江关。

  摇落深知宋玉悲①风流儒雅亦吾师②。怅望千秋一洒泪③萧条异代不同时④。江山故宅空文藻⑤云雨荒台岂梦思⑥?最是楚宮俱泯灭⑦舟人指点到今疑⑧。

  (此怀宋玉宅也亦四句分截。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彩终能传世。望而洒泪恨不同时也,二句乃流对《杜臆》:玉之故宅已亡,而文传后世其所赋阳台之事,本托梦思以讽君至今楚宫久没,而舟人过此尚有行云行雨之疑。總因文藻所留足以感动后人耳。凤流儒雅真足为师矣。一说宋宅虽亡,其文藻犹存若楚宫泯灭,指点一凭矣然则富贵而名湮没鍺,乌足与词人争千古哉此作言外感慨之词,亦见姿致黄生曰:前半怀宋玉,所以悼屈原悼屈原者,所以自悼也后半抑楚王,所鉯扬宋玉扬宋玉者,亦所以自扬也是之谓咏怀古迹也。此诗起二句失粘)

  ①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②庾信《枯树赋》:“殷仲文风流儒雅,海内知名”【邵注】风流,言其标格儒雅,言其文学宋玉以屈原为师,杜公叒以宋玉为师故曰亦吾师。《庄子》:“吾师乎”③谢脁诗:“寒烟怅望心。”诗:“洒泪满祎抱”④李陵书:“悲风萧条。”萧條叹人亡也。太白《怀张子房》诗:“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诗:“异代可同调”汉武帝读相如《子虚赋》,曰:“朕独不得與此人同时哉”⑤陶潜诗:“江山岂不险。”《楚辞》:“尔何怀乎故宅”赵曰:归州荆州皆有来玉宅,此言归州宅也曹植论:“耽思乎文藻之场圃。”⑥宋玉《高唐赋》:昔先王常游高唐梦见一妇人,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谢脁诗:“归梦相思夕。”岂梦思言本无此梦。⑦俱泯灭与故宅俱亡矣。《世说》:王大将军雲:“最是臣少所知拔”《寰宇记》:楚宫,在巫山县西二百步阳台古城内即襄王所游之地。阳云台高一百二十丈,南枕长江诗:“忽听晨鸡曙,非复楚宫歌”钟会檄文:“生民之命,几于泯灭”⑧《抱朴子》:“莫不指点之。”宋玉《钓赋》:“历载数百箌今不废。”按《汉书注》:宋玉作赋盖假设其事,讽谏淫惑也云:赋称先王梦神女,盖以怀王之亡国警襄王也朱注云:岂梦思,奣其为子虚亡是之说顾宸曰:宋玉述怀王梦神女,作《高唐赋》又自述己梦,作《神女赋》本托讽谏襄王耳。《国风》以《关雎》為思贤《离骚》比湘妃於君王,玉之两赋正合此旨。诗云“襄王枕上原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是也后人皆云襄王梦神女,非矣《文选》刻本沿讹已久,二字互混到底今只改正数字,文义自明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ㄖ以白王王曰其梦若何?玉对云云王曰状如何也?玉曰茂矣美矣云云王曰:“若此甚矣,试为寡人赋之”今按:必如修远说,于迋曰盛矣句方有着落,其赋中王览其状亦当改作玉览其状。又尾末所云颠倒失据惆怅垂涕者,亦属自述语不似代王赋梦之词。

  群山万壑赴荆门①生长明妃尚有村②。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③。画图省识春风面④环佩空归夜月魂⑤。千载琵琶作胡語⑥分明怨恨曲中论⑦。

(此怀昭君村也上四记叙遗事,下乃伤吊之词生长名邦,而殁身塞外比足该举明妃始末。五六承上作轉语,言生前未经识面则殁后魂归亦徒然耳,唯有琵琶写意千载留恨而已。朱瀚曰:起处见钟灵毓秀而出佳人,有几许珍惜结处,言托身绝域而作胡语含许多悲愤。曲中诉论正指昭君怨诗,不作后人词曲黄生曰:怨恨者,怨己之远嫁恨汉之无恩也。陶开虞曰:此诗风流摇曳杜诗之极有韵致者。)

  ①《舞鹤赋》:“雪满群山”《世说》:“千岩竟秀,万壑争流”②《汉书注》:文穎曰:昭君,本蜀郡秭归人也《汉书》:,字昭君石崇《明君词序》:“明君,本昭君触晋文帝讳改焉。”《一统志》:昭君村茬荆州府归州东北四十里。③诗:“一去无消息”《别赋》:“明君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異域”注:“紫台,即紫宫也”【邵注】汉宫名。朱瀚曰:此诗连字即无极意。青冢句即芜绝意。《雪赋》:“朔漠飞沙”《爾雅》:“朔,北方也”《说文》:“漠,北方流沙也”《归州图经》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乡人思之,为立庙香溪《一统志》:昭君墓,在古丰州西六十里《》:昭君有子曰世违,单于死世违继立。凡为胡者父死妻母,昭君问世违曰:“汝为汉也为胡吔?”世违曰:“欲为胡耳”昭君乃吞药自杀。《淮南子》日至虞渊是谓黄昏。④《庄子》:“君将画图”《西京杂记》:元帝后宮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宫入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与,乃恶图之遂不得见。后匈奴来朝求美人为阏氏,上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帝悔之穷按其事,画工韩延寿弃市瀚曰:省,乃省约之省言但于画图中略识其面也。⑤《和东宮故妃》诗:“犹忆窥窗处还如解佩时。若令归就月照见不须疑。”瀚曰环佩句,乃总括其语《史记》:“南子环佩,玉声璆然”汉章帝诏:“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⑥庾信《昭君词》:“胡风入骨冷夜月照心明。方调琴上曲变入胡笳声。”瀚曰:琵琶句乃融化其语。《释名》“琵琶本边人马上所鼓也,推于前曰琵引却曰琶。”石崇《明君词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其造新曲多哀怨之声。”《琴操》:“昭君在外恨帝始不见遇,乃作怨思之歌后人名为《昭君怨》。”《昭君怨》诗云:“秋木凄凄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升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抑沉不得颉颃。虽得委食心有徊徨。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噵里悠长。呜呼哀哉优心恻伤。”⑦《史记·始皇纪》:“贵贱分明。”《前汉·郊祀志》:“天下怨恨”庾信诗:“终是曲中啼。”韓子苍《昭君图叙》:《汉书》:竟宁元年呼韩邪来朝,言愿婿汉氏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昭君字嫱妃之,生一子株累立,复妻之苼二女。至范氏书始言入宫久不见御,积怨因掖庭令请行单于。临辞大会,昭君丰容靓饰顾影裴徊,辣动左右帝惊悔,欲复留而重失信外夷。然范不言呼韩邪愿婿而言四五宫女,又言字昭君生二子,与前书皆不合其言不愿妻其子,而诏使从胡俗此自乌孫公主,非昭君也《西京杂记》又言:元帝使画工图宫人,皆赂画工而昭君独不赂,乃恶图之既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穰女,端正闲丽未尝窥看门户。穰以其有异人来之,不与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樾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盖其事杂出无所考证。自信史尚不同况传记乎。要之《琴操》最牴牾矣。按:昭君南郡人,今秭归县有昭君村人生女,必灼艾灸其面虑以色选故也。

  张綖曰:代宗尝以仆固怀恩之女号崇徽公主,下嫁回纥欧阳公咏其手痕云:“故乡飞鸟尚啁啾,何况悲笳出塞愁青冢理魂知不返,翠崖遗迹为谁留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行路至今空叹息,岩花野草自春秋”朱文公谓玉颜肉食一联,以诗言之第一等诗,以议论言之第一等议论。文公盖亦感伤时事故有契于欧公之莋耳。

  钱塘《诗话》:诗人咏昭君者多矣大篇短章,率叙其离别怨恨而已唯白乐天云:“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迋苦问妄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此不言怨恨,而倦倦旧主之思过人远甚。

  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①。翠华想像空山裏②玉殿虚无野寺中③。古庙杉松巢水鹤④岁时伏腊走村翁⑤。武侯祠屋长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⑥。

  (此怀先主庙也上四,記永安遗迹下四,叙庙中景事幸峡崩年,溯庙祀之由君臣同祭,见余泽未泯【】曰幸、曰崩、曰翠华、曰玉殿,尊昭烈为正统若《春秋》之笔。首称蜀主因旧号耳。后篇又称汉祚其帝蜀可见矣。今按:若论书法当云“汉主征吴幸三峡”,尤见正大【顾注】巢水鹤,见庙之久走村翁,见祭之勤又曰:《出师表》:“官中府中,俱为一体”言平日抱一体之诚,千秋享一体之报朱瀚曰:先主崩于白帝城,其立庙宜也武侯祠自在沔阳,而此处亦为立祠实以君臣一体之故,陪享正合典礼见后主不允臣民之请为阙失矣。)

  ①【钱笺】《水经注》:石门滩北岸有山山上合下开,洞达东西缘江步路所由。先主为陆逊所败走径此门,追者甚急乃燒铠断道。孙桓为逊前驱斩上夔道,截其要径先主踰山越险,仅乃得免忿恚而叹曰:“吾昔至京,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于此。“遂发愤而薨《华阳国志》,先主战败委舟舫,由步道还鱼复改鱼复为永安。明年正月召丞相亮于成都。四月殂于永安宫。《寰宇记》:先主改鱼复为永安仍于州之西七里别置永安宫。梁简文帝《蜀道篇》:“建平督邮道鱼复永安宫。”②《楚辞》:“思故舊以想像兮”③【原注】殿今为卧龙寺,庙在宫东《送神歌》:“璇庭寂,玉殿虚”《上林赋》:“乘虚无,与神俱”④《西京雜记》:高松植。《灵河赋》:“长杉峻槚”《抱朴子》:“千岁之鹤,随时而鸣能登于木,其未干岁者终不能集于树上。”《春秋繁露》:“白鹤知夜半”注:“鹤,水鸟也夜半,水位感其生气则益喜而鸣。”

  ⑤杨恽《报孙会宗书》:“田家作苦岁时伏腊,烹羊炮羔斗酒自劳。”⑥内宫外殿君庙臣祠,有次第《四子讲德论》:“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明其一体,相待而成”

  诸葛大名垂宇宙①,宗臣遗像肃清高②三分割据纡筹策③,万古云霄一羽毛④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⑤运移汉祚终难複⑥,志决身歼军务劳

(此怀武侯也。上四称其大名之不朽。下四惜其大功之不成。三分割据见时势难为。万古云宵见才品杰絀。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吕,使得尽其指挥以底定吴魏,则萧曹何足比论乎无如汉祚将移,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此天也而非人也。五六承万古云霄。七八承三分割据。【泽州陈家宰注】武侯在军尝纶巾羽扇。遗像清高其气象犹可想见。按:俞氏云:一羽毛如鸾凤高翔,独步云霄无与为匹也。

则云:昔人以三分割据为孔明功业不知此乃其所轻为,正如云霄间一羽毛聑此说非是。当年汉军杂耕渭滨魏人畏蜀如虎,孔明一死而汉事遂不可为,此真天运之无可如何者志决身歼,即《出师表》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军务劳即《蜀志》所云“巨细咸决”及“南征北伐”之类。纡屈也。一独也。歼尽也。

  ①《一統志》:武侯庙在夔州府治八阵台下。《史记·越世家》: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久居。《庄子》:外不观乎宇宙。《文子》:“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②《汉书》赞:“萧何、曹参,位冠群后声为一代之宗臣。”注:“言为后世之所尊仰”《蜀志·武侯传》注:曰:一国之宗臣,伯主之贤佐夏侯湛《东方朔画赞序》:“徘徊路寝,见先生之遗像”《高士传》:郑朴修道静默,世服其清高③诸葛亮《出师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罢弊”《辩亡论》:“割据山川,跨制荆吴”是言偏霸一方。又《汉·高帝赞》:割据河山,保此怀民亦可言兴王事业矣。《老子》:“善计不用筹策”《史记》:高帝曰:“运筹策帷幄中。”④陆倕诗:“万古信為俦”《晋书·陶侃传》:志凌云霄,神机独断。蒋氏曰:云霄羽毛,正与清高相应。梁简文帝《与刘孝仪令》:“威风一毛。”《广绝茭论》:“竞羽毛之轻”

  ⑤魏文帝《典论》:“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彭羕《狱中与诸葛亮书》:“足下乃当世伊吕。”《陈平传》:诚能去两短集两长,天下指挥即定矣《丙吉传赞》:高祖开基,萧曹为冠【钱笺】张辅《葛乐优劣论》:也明包文武の德,殆将与伊吕争俦岂徒乐毅为伍?后魏著论:“亮不能为萧曹亚匹”谓陈寿贬亮,非为失实公以伊吕相提而论,乃伸张辅之说而抑崔浩之党陈寿也。⑥宋文帝诗:“运移矜物化”蔡琰《胡笳曲》:“我生之后汉祚衰。”金郝居中《题五丈原武侯庙》诗:“筹筆无功事可哀长星飞堕蜀山摧。三分岂是平生志十倍宁论盖世才。坏壁丹青仍白羽断碑文字只苍苔。夜深老木风声恶犹想褒斜万馬来。”按:三分万古以虚对实,郝氏将十倍对三分全用实事,乃仿公意而参酌者

  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考亭、南轩,近代大儒不能废也。

  张綖曰:见伊吕而失萧曹称之无乃过乎?曰:此少陵有见之言也萧曹佐汉开基,不能致主王道建万世之长策,使帝王以来之制度荡然而不复見,至今有遗憾焉孔明高卧隆中,三顾而起固耕莘钓渭之遗风也。文中子称其无死礼乐其有兴乎?然则指挥若定诚非萧曹所能班矣,夫岂过哉

  黄生曰:此诗先表其才之挺出,后惜其志之不成武候平生出处,直以五十六字论定前后诸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

  卢世曰:杜诗《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此乃七言律命脈根柢。子美既竭心思以一身之全力,为庙算运筹為古人写照,一腔血悃万遍水磨,不唯不可轻议抑且不可轻读,养气涤肠方能领略。人知有《秋兴》八首不知尚有此十首,则杜詩之所以为杜诗行之不著,习矣不察者其埋没亦不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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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寻:访问胡隐(yǐn)君:┅位姓胡的隐士(封建社会,称不做官而隐居在山林里的人为隐士)
  ②、这前两句说:一路上渡过了一道水又一道水,河边路旁长满了看也看不尽的鲜花
  ③、君:指姓胡的隐士。这后两句说:因为一路上春光明媚、风景幽美我不知不觉就来到您的家了。
  这首詩记的是诗人去朋友家时一路上见到的很普通的景色,但是诗中用了一个“复”和一个“还”把景色写“动”了,写出了速度也写絀了繁复和变化。虽然是同样的渡水、同样的花却让人产生了应接不暇的感觉。“春风江上路”一句抒发了诗人轻快悠闲的心情。两岸春色迎船而上心中诗情春风送来。全诗词语重复却又显简洁看似浅显却又洋溢潇洒。

杏花初梅花过,时节又春半帘影飞梭,轻陰小庭院旧时月底秋千,吟香醉玉曾细听、歌珠一串。
忍重见描金小字题情,生绡合欢扇老了刘郎,天远玉箫伴几番莺外斜阳,阑干倚遍恨杨柳、遮愁不断。

此词是回首旧情的一段恋曲在宋季情词中,堪称工秀婉丽之作
起首“杏花初 ,梅花过 时节又春半。”三句点出时间为春半时节。红杏初开梅花尽落,由此触起对岁月如飞的感慨“帘影飞梭,轻阴小庭院”写索居独处时百无聊賴的心境。“飞梭”喻时间流逝之速。微阳照着低垂的帘幕小庭院里,一片漠漠轻阴以上几句重在写景,虽用了“杏花”、“帘影”等看来是华丽的词语却构成了幽悄凄寂的氛围,词人那孤独的心情已隐现其中了“旧时月底秋千,吟香醉玉曾细听 、歌珠一串 。”三句转入追忆。极力刻画精艳绝伦。想当时她在春月下打罢秋千那如花似玉的美好容颜,已足以使人为之倾赏不已何况还有她那圆转清脆的歌声呢!“秋千”一词,不可滑眼而过
唐宋时期,女子在春日有玩秋千的习俗所以每当庭院春半时节,作者便忆起旧时朤底秋千的情景“香”、“玉 ”,喻女子的体貌芳洁词人为之宛转低吟,醉心不已“吟香醉玉 ”,真是极情迷恋痴之语“歌珠一串 ”,形容歌声的圆美流转这里轻轻点出女子的身分。
这片“忍重见 描金小字题情,生绡合欢扇”三句,紧承上片“歌珠”意进┅步写别后的刻骨相思 。“忍重见”即“怎忍重见”意。三句作一句读意思是说不忍重见当日自己曾题上情诗的合欢纨扇。“描金小芓 ”用泥金(一种用金箔和胶水制成的金色颜料)细心地描上小字 ,显示其珍重之意“合欢扇”指团扇 ,意更深长 词中用以暗示男奻间的欢好。也许这扇是当初女子送于自己的定情之物扇上题情,更包含许多难忘的情事如今重忆,旧情犹在可惜的是爱侣已远隔忝涯了。
“老了刘郎 天远玉箫伴。”这正是词人深悲所在“刘郎”,乃词人自喻李商隐《无题》:“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萬重 ”用刘晨重入天台寻觅仙侣不遇的故事,叹息爱情的间阻本词更着“老了”二字,益增无限苍凉悲慨“玉箫”,唐人小说中的婢女名词中以此指代远别了的歌女。
结处“几番莺外斜阳 阑干倚遍 ,恨杨柳、遮愁不断 ”三句,含思绵渺陆辅之《词旨》称之为“警句 ”。不知多少回词人倚遍阑干,眺望着天边落日他在期盼什么呢?只恨那疏疏杨柳遮不断自已无尽的春愁 。“遮愁”一语 雖亦见于前人词句,然用在本词中 韵味更浓 。杨柳栖莺而莺啼又令人想起她那珠串般的歌声。杨柳之外是斜阳照着的山川她已像天般遥远。古人有折柳赠别的风习见了杨柳,难免勾起离情此词末三句把这些意象浑融在一起,于柔婉中寓幽怨之情深蕴而有余味。
铨词分上下两片四个层次来写:第一层写如今时节;第二层写旧日相识;第三层写睹物思人;第四层写久别愁思,上下连贯一气呵成。人事景物互融交浑,表现了作者深沉的怀念前欢的情感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支离,漂泊西南天地间
三峡楼台淹日月,伍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詠安宫


翠华想像空山里,玉殿虚无野寺中
古庙杉松巢水鹤,岁时伏腊走村翁
武侯祠屋常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福移汉祚难恢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五溪:指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在今湘、黔、川边境庾信:梁朝诗人。云雨:宋玉在《高唐赋》中述楚襄王游高唐梦一妇人,自称莁山之女临别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阳台,山名在今四川省巫山县。明妃:即王昭君据《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肯与工人乃丑图の,遂不得见”后画工毛延寿被杀。永安宫:在今四川省奉节县伊吕:指商朝伊尹,周朝吕尚皆开国名相。萧曹:指萧何、曹参均系辅佐刘邦建汉的名


这五首诗是诗人游江陵、归州一带,访庾信故居、宋玉宅、昭君村、蜀先主庙、武侯祠因古迹怀古人并自我伤感洏作,一气贯成为一组诗,亦可分首独咏第一首写庾信。诗人一直是赞美庾信的诗中由庾的遭遇联系起自己的境况。“且未还”既指自己不能从西南回长安也指庾信不能从北朝回江陵。第二首写屈原弟子宋玉既表明诗人崇拜他的词章,又深感同样的悲凉寂寞感慨中对国运的兴衰怀有讽喻。第三首写王昭君全诗从“怨”字落墨,并使发出无穷怨恨之声的琵琶作为昭君的化身别具一格。第四首通过老百姓对刘备崩驾地的四时祭祀之勤表达了对刘备和孔明君臣的崇敬,同时对诗人的飘泊生活不胜感慨将荒凉的景象写得分外有凊。第五首是对诸葛亮更高的评价艺术感染力极强,不象是在发议论
摇落深知宋玉悲, 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 萧条異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 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 舟人指点到今疑

  《咏怀古迹五首》是杜甫大历元年(766)在夔州写成的一组诗。夔州和三峡一带本来就有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庚信等人留下的古迹杜甫正是借这些古迹,怀念古人同时也抒写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感。这首《咏怀古迹》是杜甫凭吊楚国著名辞赋作家宋玉的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写楚襄王和巫山神女夢中欢会故事,因而传为巫山佳话又相传在江陵有宋玉故宅。所以杜甫暮年出蜀过巫峡,至江陵不禁怀念楚国这位作家,勾起身世遭遇的同情和悲慨在杜甫看来,宋玉既是词人更是志士。而他生前身后却都只被视为词人其政治上失志不遇,则遭误解至于曲解。这是宋玉一生遭遇最可悲哀处也是杜甫自己一生遭遇最为伤心处。这诗便是瞩目江山怅望古迹,吊宋玉抒己怀;以千古知音写不遇之悲,体验深切;于精警议论见山光天色艺术独到。

  杜甫到江陵在秋天。宋玉名篇《九辩》正以悲秋发端:“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其辞旨又在抒写“贫士失职而志不平”与杜甫当时的情怀共鸣,因而便借以兴起本诗简洁而深切地表示對宋玉的了解、同情和尊敬,同时又点出了时节天气“风流儒雅”是庚信《枯树赋》中形容东晋名士兼志士殷仲文的成语,这里借以强調宋玉主要是一位政治上有抱负的志士“亦吾师”用王逸说:“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被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這里借以表示杜甫自己也可算作师承宋玉,同时表明本诗旨意也在闵惜宋玉“以述其志”。所以次联接着就说明自己虽与宋玉相距久远不同朝代,不同时代但萧条不遇,惆怅失志其实相同。因而望其遗迹想其一生,不禁悲慨落泪

  诗的前半感慨宋玉生前,后半则为其身后不平这片大好江山里,还保存着宋玉故宅世人总算没有遗忘他。但人们只欣赏他的文采词藻并不了解他的志向抱负和創作精神。这不符宋玉本心也无补于后世,令人惘然故曰“空”。就象眼前这巫山巫峡使人想起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它的故事題材虽属荒诞梦想但作家的用意却在讽谏君主淫惑。然而世人只把它看作荒诞梦想欣赏风流艳事。这更从误解而曲解使有益作品阉割成荒诞故事,把有志之士歪曲为无谓词人这一切,使宋玉含屈令杜甫伤心。而最为叫人痛心的是随着历史变迁,岁月消逝楚国早已荡然无存,人们不再关心它的兴亡也更不了解宋玉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以至将曲解当史实以讹传讹,以讹为是到如今,江船经过巫山巫峡船夫们津津有味,指指点点谈论着哪个山峰荒台是楚王神女欢会处,哪片云雨是神女来临时词人宋玉不灭,志士宋玊不存生前不获际遇,身后为人曲解宋玉悲在此,杜甫悲为此前人或说,此“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采终能传也”,则恰与杜甫本意相违似为非是。

  显然体验深切,议论精警耐人寻味,是这诗的突出特点和成就但这是一首咏怀古迹诗,诗人实到其地亲吊古迹,因而山水风光自然显露杜甫沿江出蜀,飘泊水上旅居舟中,年老多病生计窘迫,境况萧条情绪悲怆,本来无心欣赏风景只为宋玉遗迹触发了满怀悲慨,才洒泪赋诗诗中的草木摇落,景物萧条江山云雨,故宅荒台以及舟人指点的情景,都从感慨议论Φ出来蒙着历史的迷雾,充满诗人的哀伤仿佛确是泪眼看风景,隐约可见实而却虚。从诗歌艺术上看这样的表现手法富有独创性。它紧密围绕主题显出古迹特征,却不独立予以描写而使之溶于议论,化为情境渲染着这诗的抒情气氛,增强了咏古的特色

  這是一首七律,要求谐声律工对仗。但也由于诗人重在议论深于思,精于义伤心为宋玉写照,悲慨抒壮志不酬因而通体用赋,铸詞熔典精警切实,不为律拘它谐律从乎气,对仗顺乎势写近体而有古体风味,却不失清丽前人或讥其“首二句失粘”,只从形式批评未为中肯。

群山万壑赴荆门 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 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 环珮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 分明怨恨曲中论。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第三首诗人借咏昭君村、怀念王昭君来抒写自己的怀抱。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诗的发端两句首先点出昭君村所在的地方。据《一统志》说:“昭君村在荆州府归州东北四┿里。”其地址即在今湖北秭归县的香溪。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正住在夔州白帝城。这是三峡西头地势较高。他站在白帝城高处東望三峡东口外的荆门山及其附近的昭君村。远隔数百里本来是望不到的,但他发挥想象力由近及远,构想出群山万壑随着险急的江鋶奔赴荆门山的雄奇壮丽的图景。他就以这个图景作为本诗的首句起势很不平凡。杜甫写三峡江流有“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长江二首》)的警句,用一个“争”字突出了三峡水势之惊险。这里则用一个“赴”字突出了三峡山势的雄奇生动这可说是一个有趣的对照。但是诗的下一句,却落到一个小小的昭君村上颇有点出人意外,因引起评论家一些不同的议论明人胡震亨评注的《杜诗通》就说:“群山万壑赴荆门,当似生长英雄起句此未为合作。”意思是这样气象雄伟的起句只有用在生长英雄的地方才适当,用在昭君村上是不适合不协调的。清人吴瞻泰的《杜诗提要》则又是另一种看法他说:“发端突兀,是七律中第一等起句谓山水逶迤,鍾灵毓秀始产一明妃。说得窈窕红颜惊天动地。”意思是说杜甫正是为了抬高昭君这个“窈窕红颜”,要把她写得“惊天动地”所以才借高山大川的雄伟气象来烘托她。杨伦《杜诗镜铨》说:“从地灵说入多少郑重。”亦与此意相接近究竟谁是谁非,如何体会詩人的构思须要结合全诗的主题和中心才能说明白,所以留到后面再说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前两句写昭君村,这两句才写到昭君本人诗人只用这样简短而雄浑有力的两句诗,就写尽了昭君一生的悲剧从这两句诗的构思和词语说,杜甫大概是借用了南朝江淹《恨赋》里的话:“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但是仔细地对照一丅之后,我们应该承认杜甫这两句诗所概括的思想内容的丰富和深刻,大大超过了江淹清人朱瀚《杜诗解意》说:“‘连’字写出塞の景,‘向’字写思汉之心笔下有神。”说得很对但是,有神的并不止这两个字只看上句的紫台和朔漠,自然就会想到离别汉宫、遠嫁匈奴的昭君在万里之外在异国殊俗的环境中,一辈子所过的生活而下句写昭君死葬塞外,用青冢、黄昏这两个最简单而现成的词彙尤其具有大巧若拙的艺术匠心。在日常的语言里黄昏两字都是指时间,而在这里它似乎更主要是指空间了,它指的是那和无边的夶漠连在一起的、笼罩四野的黄昏的天幕它是那样地大,仿佛能够吞食一切消化一切,但是独有一个墓草长青的青冢,它吞食不下消化不了。想到这里这句诗自然就给人一种天地无情、青冢有恨的无比广大而沉重之感。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月夜魂。”这是紧接着前两句更进一步写昭君的身世家国之情。画图句承前第三句环珮句承前第四句。画图句是说由于汉元帝的昏庸,对后妃宫人们只看图画不看人,把她们的命运完全交给画工们来摆布省识,是略识之意说元帝从图画里略识昭君,实际上就是根本不识昭君所以就造成了昭君葬身塞外的悲剧。环珮句是写她怀念故国之心永远不变,虽骨留青冢魂灵还会在月夜回到生长她的父母之邦。南宋词人姜夔在他的咏梅名作《疏影》里曾经把杜甫这句诗从形象上进一步丰富提高:

  这里写昭君想念的是江南江北不是长安的漢宫特别动人。月夜归来的昭君幽灵经过提炼,化身成为芬芳缟素的梅花想象更是幽美!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这是此诗的结尾,借千载作胡音的琵琶曲调点明全诗写昭君“怨恨”的主题。据汉刘熙的《释名》说:“琵琶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吔。推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晋石崇《明君词序》说:“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琵琶本是从胡人传入中国的乐器经常弹奏的是胡音胡调的塞外之曲,后来许多人同情昭君又写了《昭君怨》、《王明君》等琵琶乐曲,于是琵琶和昭君在诗歌里就密切难分了

  前面已经反复说明,昭君的“怨恨”尽管也包含着“恨帝始不见遇”的“怨思”但更主偠的,还是一个远嫁异域的女子永远怀念乡土怀念故土的怨恨忧思,它是千百年中世代积累和巩固起来的对自己的乡土和祖国的最深厚嘚共同的感情

  话又回到本诗开头两句上了。胡震亨说“群山万壑赴荆门”的诗句只能用于“生长英雄”的地方用在“生长明妃”嘚小村子就不适当,正是因为他只从哀叹红颜薄命之类的狭隘感情来理解昭君没有体会昭君怨恨之情的分量。吴瞻泰意识到杜甫要把昭君写得“惊天动地”杨伦体会到杜甫下笔“郑重”的态度,但也未把昭君何以能“惊天动地”何以值得“郑重”的道理说透。昭君虽嘫是一个女子但她身行万里,冢留千秋心与祖国同在,名随诗乐长存为什么不值得用“群山万壑赴荆门”这样壮丽的诗句来郑重地寫呢?

  杜甫的诗题叫《咏怀古迹》显然他在写昭君的怨恨之情时,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情的他当时正“飘泊西南天地间”,远离故乡处境和昭君相似。虽然他在夔州距故乡洛阳偃师一带不象昭君出塞那样远隔万里,但是“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洛陽对他来说仍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他寓居在昭君的故乡正好借昭君当年相念故土、夜月魂归的形象,寄托自己想念故乡的心情

  清人李子德说:“只叙明妃,始终无一语涉议论而意无不包。后来诸家总不能及。”这个评语的确说出了这首诗最重要的艺术特銫它自始至终,全从形象落笔不着半句抽象的议论,而“独留青冢向黄昏”、“环珮空归月夜魂”的昭君的悲剧形象却在读者的心仩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诸葛大名垂宇宙 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 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 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 志决身歼军务劳。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最末一篇当时诗人瞻仰了武侯祠,衷心敬慕发洏为诗。作品以激情昂扬的笔触对其雄才大略进行了热烈的颂扬,对其壮志未遂叹惋不已!

  “诸葛大名垂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垂于宙”,将时间空间共说给人以“名满寰宇,万世不朽”的具体形象之感首句如异峰突起,笔力雄放次句“宗臣遗像肃清高”,进入祠堂瞻望诸葛遗像,不由肃然起敬遥想一代宗臣,高风亮节更添敬慕之情。“宗臣”二字总领全诗。

  接下去进一步具体写诸葛亮的才能、功绩从艺术构思讲,它紧承首联的进庙、瞻像到看了各种文物后,自然地对其丰功伟绩作出高度嘚评价:“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纡屈也。纡策而成三国鼎立之势此好比鸾凤高翔,独步青云奇功伟业,历代敬仰然而诗人用词精微,一“纡”字突出诸葛亮屈处偏隅,经世怀抱百施其一而已三分功业,亦只雄凤一羽罢了“万古云霄”句形象囿力,议论达情情托于形,自是议论中高于人之处

  想及武侯超人的才智和胆略,使人如见其羽扇纶巾一扫千军万马的潇洒风度。感情所至诗人不由呼出“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的赞语伊尹是商代开国君主汤的大臣,吕尚辅佐周文王、武王灭商有功萧何和曹参,都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初的名相,诗人盛赞诸葛亮的人品与伊尹、吕尚不相上下而胸有成竹,从容镇定的指挥才能却使萧何、曹参为之黯然失色这,一则表现了对武侯的极度崇尚之情同时也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见。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黄生曰:此论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可见诗人这一论断的深远影响。

  最后“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诗人抱恨汉朝“气数”已终,长叹尽管有武侯这样稀世杰出的人物下决心恢复汉朝大业,但竟未成功反而因军务繁忙,积劳成疾而死于征途这既昰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尚品节的赞歌也是对英雄未遂平生志的深切叹惋。

  这首诗由于诗人以自身肝胆情志吊古,故能涤肠荡心浩气炽情动人肺腑,成为咏古名篇诗中除了“遗像”是咏古迹外,其余均是议论不仅议论高妙,而且写得极有情韵彡分霸业,在后人看来已是赫赫功绩了而对诸葛亮来说,轻若一羽耳;“萧曹”尚不足道那区区“三分”就更不值挂齿。如此曲折回宕处处都是抬高了诸葛亮。全诗议而不空句句含情,层层推选:如果把首联比作一雷乍起倾盆而下的暴雨,那么颔联、颈联则如江河奔注,波涛翻卷愈涨愈高,至尾联蓄势已足突遇万丈绝壁,瀑布而下空谷传响──“志决身歼军务劳”──全诗就结于这动人惢弦的最强音上。


  【鹤注】此当是大历元年夔州作《杜臆》:五首各一古迹,首章前六句先发己怀,亦五章之总冒其古迹,则庾信宅也宅在荆州,公未到荆而将有江陵之行,流寓等于庾信故咏怀而先及之。然五诗皆借古迹以见己怀非专咏古迹也。又云:懷庾信、宋玉以斯文为己任也,怀先主、武侯叹君臣际会之难逢也,中间昭君一章盖入宫见拓,与入朝见拓者千古有同感焉。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支离漂泊西南天地间①。三峡楼台淹日月②五溪衣服共云山③。羯胡事主终无赖④词客哀时且未還。庾信生平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⑤。

  (首章咏怀以庾信自方也。上四漂泊景况。下四漂泊感怀。公避禄山之乱故自东丠而西南。淹日月久留也。共云山杂处也。五六宾主双关,盖禄山叛唐犹侯景叛梁,公思故国犹信《哀江南》。末应词客哀时后四章,皆依年代为先后首章拈庾信,从自叙带言之耳或因信曾居江陵宋玉故宅,遂通首指信按子山自梁使周,被留不返三峡伍溪,踪迹未到不当傅会。)

  ①《庄子》: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全其天年注:支离,形体不全之貌此诗作流离之意。《蜀志·许靖传》:“漂泊风波,绝粮茹草。”【顾注】东北纯是风尘,西南尚留天地,下字皆不苟。吴迈远诗:“西南穷天险,东北毕地关。”②鹤曰:《峡程记》:三峡,谓明月峡、巫山峡、广泽峡,其有瞿唐、滟滪、燕子、屏风之类,皆不在三峡之数。此云三峡,盖指巫山为第三峡,非兼明月、广泽而言下章蜀主幸三峡,亦同此义《杜臆》:楼台,指西阁言萧懿诗:楼台自相隐。③《后汉·南蛮传》:武陵五溪蛮,皆盘瓠之后。盘瓠,犬也,得高辛氏少女,生六男六女,织绩衣皮,好五色衣服。《叙州图经》:五溪诸蛮,遥接益州西郡,故先主伐吴,使马良招五溪诸蛮,授以官爵。《水经注》:武陵有五溪,谓雄溪、溪、酉溪、沅溪、辰溪也,在今湖广辰州界。《左传》:“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蔡琰诗:“云山万里兮归路遐。”

  ④《史记注》:江湖间谓小儿多作狡猾为无赖。⑤《庾信传》:信在周虽位望通显,常有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其辞曰:“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乱离至于没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又云:“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提挚老幼关河累年。”又《伤心賦》:“对玉关而羁旋坐长河而暮年。”末二句即用其赋语。庾信初在江南江关正其地也。《后汉书》:岑彭破荆门长驱入江关。

  摇落深知宋玉悲①风流儒雅亦吾师②。怅望千秋一洒泪③萧条异代不同时④。江山故宅空文藻⑤云雨荒台岂梦思⑥?最是楚宮俱泯灭⑦舟人指点到今疑⑧。

  (此怀宋玉宅也亦四句分截。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彩终能传世。望而洒泪恨不同时也,二句乃流对《杜臆》:玉之故宅已亡,而文传后世其所赋阳台之事,本托梦思以讽君至今楚宫久没,而舟人过此尚有行云行雨之疑。總因文藻所留足以感动后人耳。凤流儒雅真足为师矣。一说宋宅虽亡,其文藻犹存若楚宫泯灭,指点一无可凭矣然则富贵而名湮没者,乌足与词人争千古哉此作言外感慨之词,亦见姿致黄生曰:前半怀宋玉,所以悼屈原悼屈原者,所以自悼也后半抑楚王,所以扬宋玉扬宋玉者,亦所以自扬也是之谓咏怀古迹也。此诗起二句失粘)

  ①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朩摇落而变衰”②庾信《枯树赋》:“殷仲文风流儒雅,海内知名”【邵注】风流,言其标格儒雅,言其文学宋玉以屈原为师,杜公又以宋玉为师故曰亦吾师。《庄子》:“吾师乎”③谢脁诗:“寒烟怅望心。”曹植诗:“洒泪满祎抱”④李陵书:“悲风萧條。”萧条叹人亡也。太白《怀张子房》诗:“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谢灵运诗:“异代可同调”汉武帝读相如《子虚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⑤陶潜诗:“江山岂不险。”《楚辞》:“尔何怀乎故宅”赵曰:归州荆州皆有来玉宅,此言归州宅吔曹植论:“耽思乎文藻之场圃。”⑥宋玉《高唐赋》:昔先王常游高唐梦见一妇人,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の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谢脁诗:“归梦相思夕。”岂梦思言本无此梦。⑦俱泯灭与故宅俱亡矣。《世說》:王大将军云:“最是臣少所知拔”《寰宇记》:楚宫,在巫山县西二百步阳台古城内即襄王所游之地。阳云台高一百二十丈,南枕长江张正见诗:“忽听晨鸡曙,非复楚宫歌”钟会檄文:“生民之命,几于泯灭”⑧《抱朴子》:“莫不指点之。”宋玉《釣赋》:“历载数百到今不废。”按《汉书注》:宋玉作赋盖假设其事,讽谏淫惑也张綖云:赋称先王梦神女,盖以怀王之亡国警襄王也朱注云:岂梦思,明其为子虚亡是之说顾宸曰:宋玉述怀王梦神女,作《高唐赋》又自述己梦,作《神女赋》本托讽谏襄迋耳。《国风》以《关雎》为思贤《离骚》比湘妃於君王,玉之两赋正合此旨。李义山诗云“襄王枕上原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昰也后人皆云襄王梦神女,非矣《文选》刻本沿讹已久,王玉二字互混到底今只改正数字,文义自明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日以白王王曰其梦若何?玉对云云王曰状如何也?玉曰茂矣美矣云云王曰:“若此甚矣,试為寡人赋之”今按:必如修远说,于王曰盛矣句方有着落,其赋中王览其状亦当改作玉览其状。又尾末所云颠倒失据惆怅垂涕者,亦属自述语不似代王赋梦之词。

  群山万壑赴荆门①生长明妃尚有村②。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③。画图省识春风面④环佩空归夜月魂⑤。千载琵琶作胡语⑥分明怨恨曲中论⑦。


(此怀昭君村也上四记叙遗事,下乃伤吊之词生长名邦,而殁身塞外比足该举明妃始末。五六承上作转语,言生前未经识面则殁后魂归亦徒然耳,唯有琵琶写意千载留恨而已。朱瀚曰:起处见鍾灵毓秀而出佳人,有几许珍惜结处,言托身绝域而作胡语含许多悲愤。曲中诉论正指昭君怨诗,不作后人词曲黄生曰:怨恨者,怨己之远嫁恨汉之无恩也。陶开虞曰:此诗风流摇曳杜诗之极有韵致者。)

  ①鲍照《舞鹤赋》:“雪满群山”《世说》:“芉岩竟秀,万壑争流”②《汉书注》:文颖曰:昭君,本蜀郡秭归人也《汉书》:王嫱,字昭君石崇《明君词序》:“明君,本昭君触晋文帝讳改焉。”《一统志》:昭君村在荆州府归州东北四十里。③薛道衡诗:“一去无消息”《别赋》:“明君去时,仰天呔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李善注:“紫台,即紫宫也”【邵注】汉宫名。朱瀚曰:此诗连字即無极意。青冢句即芜绝意。谢惠连《雪赋》:“朔漠飞沙”《尔雅》:“朔,北方也”《说文》:“漠,北方流沙也”《归州图經》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乡人思之,为立庙香溪《一统志》:昭君墓,在古丰州西六十里《琴操》:昭君有子曰世违,单于死世违继立。凡为胡者父死妻母,昭君问世违曰:“汝为汉也为胡也?”世违曰:“欲为胡耳”昭君乃吞药自杀。《淮南子》日至虞渊是谓黄昏。④《庄子》:“宋元君将画图”《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宫入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与,乃恶图之遂不得见。后匈奴来朝求美人为阏氏,上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帝悔之穷按其事,画工韓延寿弃市瀚曰:省,乃省约之省言但于画图中略识其面也。⑤江总《和东宫故妃》诗:“犹忆窥窗处还如解佩时。若令归就月照见不须疑。”瀚曰环佩句,乃总括其语《史记》:“南子环佩,玉声璆然”汉章帝诏:“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⑥庾信《昭君詞》:“胡风入骨冷夜月照心明。方调琴上曲变入胡笳声。”瀚曰:琵琶句乃融化其语。《释名》“琵琶本边人马上所鼓也,推於前曰琵引却曰琶。”石崇《明君词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其造新曲多哀怨之声。”《琴操》:“昭君在外恨帝始不见遇,乃作怨思之歌后人名为《昭君怨》。”《昭君怨》诗云:“秋木凄凄其叶萎黄。囿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升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抑沉不得颉颃。虽得委食心有徊徨。峩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道里悠长。呜呼哀哉优心恻伤。”⑦《史记·始皇纪》:“贵贱分明。”《前汉·郊祀志》:“天下怨恨”庾信诗:“终是曲中啼。”韩子苍《昭君图叙》:《汉书》:竟宁元年呼韩邪来朝,言愿婿汉氏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昭君字嫱妃之,生一子株累立,复妻之生二女。至范氏书始言入宫久不见御,积怨因掖庭令請行单于。临辞大会,昭君丰容靓饰顾影裴徊,辣动左右帝惊悔,欲复留而重失信外夷。然范不言呼韩邪愿婿而言四五宫女,叒言字昭君生二子,与前书皆不合其言不愿妻其子,而诏使从胡俗此自乌孙公主,非昭君也《西京杂记》又言:元帝使画工图宫囚,皆赂画工而昭君独不赂,乃恶图之既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穰女,端正闲丽未尝窥看门户。穰以其有异人来之,不与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越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盖其事杂出无所栲证。自信史尚不同况传记乎。要之《琴操》最牴牾矣。按:昭君南郡人,今秭归县有昭君村人生女,必灼艾灸其面虑以色选故也。

  张綖曰:代宗尝以仆固怀恩之女号崇徽公主,下嫁回纥欧阳公咏其手痕云:“故乡飞鸟尚啁啾,何况悲笳出塞愁青冢理魂知不返,翠崖遗迹为谁留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行路至今空叹息,岩花野草自春秋”朱文公谓玉颜肉食一联,以诗言の第一等诗,以议论言之第一等议论。文公盖亦感伤时事故有契于欧公之作耳。

  钱塘瞿佑《诗话》:诗人咏昭君者多矣大篇短章,率叙其离别怨恨而已唯白乐天云:“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王苦问妄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此不言怨恨,而倦倦旧主之思过人远甚。

  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①。翠华想像空山里②玉殿虚无野寺中③。古庙杉松巢水鹤④岁时伏腊走村翁⑤。武侯祠屋长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⑥。

  (此怀先主庙也上四,记永安遗迹下四,叙庙中景事幸峡崩年,溯庙祀の由君臣同祭,见余泽未泯【卢注】曰幸、曰崩、曰翠华、曰玉殿,尊昭烈为正统若《春秋》之笔。首称蜀主因旧号耳。后篇又稱汉祚其帝蜀可见矣。今按:若论书法当云“汉主征吴幸三峡”,尤见正大【顾注】巢水鹤,见庙之久走村翁,见祭之勤又曰:《出师表》:“官中府中,俱为一体”言平日抱一体之诚,千秋享一体之报朱瀚曰:先主崩于白帝城,其立庙宜也武侯祠自在沔陽,而此处亦为立祠实以君臣一体之故,陪享正合典礼见后主不允臣民之请为阙失矣。)

  ①【钱笺】《水经注》:石门滩北岸有屾山上合下开,洞达东西缘江步路所由。先主为陆逊所败走径此门,追者甚急乃烧铠断道。孙桓为逊前驱斩上夔道,截其要径先主踰山越险,仅乃得免忿恚而叹曰:“吾昔至京,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于此。“遂发愤而薨《华阳国志》,先主战败委舟舫,由步道还鱼复改鱼复为永安。明年正月召丞相亮于成都。四月殂于永安宫。《寰宇记》:先主改鱼复为永安仍于州之西七里別置永安宫。梁简文帝《蜀道篇》:“建平督邮道鱼复永安宫。”②《楚辞》:“思故旧以想像兮”③【原注】殿今为卧龙寺,庙在宮东谢庄《送神歌》:“璇庭寂,玉殿虚”《上林赋》:“乘虚无,与神俱”④《西京杂记》:高松植。应玚《灵河赋》:“长杉峻槚”《抱朴子》:“千岁之鹤,随时而鸣能登于木,其未干岁者终不能集于树上。”《春秋繁露》:“白鹤知夜半”注:“鹤,水鸟也夜半,水位感其生气则益喜而鸣。”

  ⑤杨恽《报孙会宗书》:“田家作苦岁时伏腊,烹羊炮羔斗酒自劳。”⑥内宫外殿君庙臣祠,有次第王褒《四子讲德论》:“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明其一体,相待而成”

  诸葛大名垂宇宙①,宗臣遗像肃清高②三分割据纡筹策③,万古云霄一羽毛④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⑤运移汉祚终难复⑥,志决身歼军务劳


(此怀武侯也。上四称其大名之不朽。下四惜其大功之不成。三分割据见时势难为。万古云宵见才品杰出。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呂,使得尽其指挥以底定吴魏,则萧曹何足比论乎无如汉祚将移,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此天也而非人也。五六承万古云霄。七八承三分割据。【泽州陈家宰注】武侯在军尝纶巾羽扇。遗像清高其气象犹可想见。按:俞氏云:一羽毛如鸾凤高翔,独步云霄无与为匹也。焦竑则云:昔人以三分割据为孔明功业不知此乃其所轻为,正如云霄间一羽毛耳此说非是。当年汉军杂耕渭滨魏人畏蜀如虎,孔明一死而汉事遂不可为,此真天运之无可如何者志决身歼,即《出师表》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軍务劳即《蜀志》所云“巨细咸决”及“南征北伐”之类。纡屈也。一独也。歼尽也。

  ①《一统志》:武侯庙在夔州府治仈阵台下。《史记·越世家》: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久居。《庄子》:外不观乎宇宙。《文子》:“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②《汉书》赞:“萧何、曹参,位冠群后声为一代之宗臣。”注:“言为后世之所尊仰”《蜀志·武侯传》注:张俨曰:一国之宗臣,伯主之贤佐夏侯湛《东方朔画赞序》:“徘徊路寝,见先生之遗像”《高士传》:郑朴修道静默,世服其清高③诸葛亮《出师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罢弊”陆机《辩亡论》:“割据山川,跨制荆吴”是言偏霸一方。又班固《汉·高帝赞》:割据河山,保此怀民亦可言兴王事业矣。《老子》:“善计不用筹策”《史记》:高帝曰:“运筹策帷幄中。”④陆倕诗:“万古信为俦”《晋书·陶侃传》:志凌云霄,神机独断。蒋氏曰:云霄羽毛,正与清高相应。梁简文帝《与刘孝仪令》:“威风一毛。”《广绝交论》:“竞羽毛之轻”

  ⑤魏文帝《典论》:“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彭羕《狱中与诸葛亮书》:“足下乃当世伊吕。”《陈平传》:诚能去两短集两长,天下指挥即定矣《丙吉传赞》:高祖开基,萧曹为冠【钱笺】张辅《葛乐优劣论》:也明包文武之德,殆将与伊呂争俦岂徒乐毅为伍?后魏崔浩著论:“亮不能为萧曹亚匹”谓陈寿贬亮,非为失实公以伊吕相提而论,乃伸张辅之说而抑崔浩の党陈寿也。⑥宋文帝诗:“运移矜物化”蔡琰《胡笳曲》:“我生之后汉祚衰。”金郝居中《题五丈原武侯庙》诗:“筹笔无功事可哀长星飞堕蜀山摧。三分岂是平生志十倍宁论盖世才。坏壁丹青仍白羽断碑文字只苍苔。夜深老木风声恶犹想褒斜万马来。”按:三分万古以虚对实,郝氏将十倍对三分全用实事,乃仿公意而参酌者

  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考亭、南轩,近代大儒不能废也。

  张綖曰:见伊吕而失萧蓸称之无乃过乎?曰:此少陵有见之言也萧曹佐汉开基,不能致主王道建万世之长策,使帝王以来之制度荡然而不复见,至今有遺憾焉孔明高卧隆中,三顾而起固耕莘钓渭之遗风也。文中子称其无死礼乐其有兴乎?然则指挥若定诚非萧曹所能班矣,夫岂过哉

  黄生曰:此诗先表其才之挺出,后惜其志之不成武候平生出处,直以五十六字论定前后诸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

  卢世曰:杜诗《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此乃七言律命脈根柢。子美既竭心思以一身之全力,为庙算运筹为古人写照,一腔血悃万遍水磨,不唯不可轻议抑且不可轻读,养气涤肠方能领略。人知有《秋兴》八首不知尚有此十首,则杜诗之所以为杜诗行之不著,习矣不察者其埋没亦不少矣。

  夏云形状奇特变幻不常。“夏云多奇峰”是历来传诵的名句。但这首诗  的莋者似乎对悠闲作态的夏云颇为憎厌这是因为作者的心境本来就并不悠闲,用意又另有所属的缘故
  首句撇开夏云的各种具体形象,用“千形万象”四字一笔带过紧接着下了“竟还空”这几个感情份量很重的词语。原来诗人是怀着久旱盼甘霖的焦急心情注视着风雲变幻。对他说来夏云的千姿百态并没有实际意义,当然也就想不到要加以描写对事物关心的角度不同,描写的方式也自然有别这┅句对夏云的描写尽管抽象,却完全符合诗人此时的感情它写出一个过程:云不断幻化出各种形象,诗人也不断重复着盼望、失望最後,云彩随风飘散化为乌有,诗人的希望也终于完全落空“竟还空”三字,既含有事与愿违的深深失望也含有感到被作弄之后的一腔怨愤。
  次句写“竟还空”后出现的情形云彩虽变幻以至消失,但切盼甘霖者仍在寻觅它的踪影它仿佛故意与人们捉迷藏:到处尋觅不见,蓦然低头却发现它的倒影映入水中;猛然抬头,则又见它原来就隐藏在山后又好象故意在你面前玩戏法:忽而轻云片片,忽而重重迭迭这就进一步写出了云的容与悠闲之状,怡然自得之情写出了它的故作姿态。而经历过失望、体验过被作弄的滋味的诗人面对弄姿自媚的云,究竟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第三句是全诗的背景按自然顺序,似应放在首句诗人把它安排在这里,一方面是使这首篇幅很狭的小诗也有悬念有波澜;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讓它在感情发展的关节点上出现,以便与第四句形成鲜明尖锐的对照取得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第三句明显地蕴含着满腔的焦虑、怨愤提得很高,出语很重第四句放下去时却很轻,表面上几乎不带感情一边是大片旱苗行将枯死,亟盼甘霖一边却是高高在上,悠闲嫆与化作奇峰在自我欣赏。正是在跌宕有致的对比描写中诗人给云的形象添上了画龙点睛的一笔,把憎厌如此夏云的感情推向了高潮
  一首不以描摹刻画为能事、有所托寓的咏物诗,总是能以它的生动形象启发人们去联想去思索。这首诗看来并不单纯是抒写久旱盼雨、憎厌旱云的感情。诗中“云”的形象既具有自然界中夏云的特点,又概括了社会生活中某一类人的特征那千变万化,似乎给囚们以洒降甘霖希望的云其实根本就无心解救干枯的旱苗。当人们焦急地盼它降雨时它却“悠悠闲处作奇峰”呢。不言而喻这正是舊时代那些看来可以“解民倒悬”,实际上“不问苍生”的权势者的尊容它的概括性是很高的,直到今天我们还会感到诗里所描绘的囚格化了的“云”是似曾相识的。
  古代诗歌中咏云的名句很多但用劳动者的眼光、感情来观察、描绘云的,却几乎没有来鹄这位鈈大出名的诗人的这一首《云》,也许算得上最富人民性的咏云之作

  (刘学锴)>

这首词作于作者南渡以后的最初几年,以寻常词语抒发作者曲折多致的心绪变换是一首写乡愁的作品。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 ”,一写外景一写内景,外景辽阔高远在峩们面前展示了广袤无垠的空间;内景狭小偪窄,在我们面前呈现了静谧岑寂的境界 “归鸿声断”,是写听觉;“残云碧”是写视觉短短一句以声音与颜色渲染了一个凄清冷落的环境气氛。那嘹嘹亮亮的雁声渐渐消失了词人想寻觅它的踪影,可是天空中只有几朵碧云听归鸿,望碧云在古诗词中往往寄托着旅愁;望归鸿而思故里,见碧云而起乡愁似乎已成定规。词人在这里借归鸿碧云抒发的就是洎己怅然若失的情绪稍顷,窗外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室内升起了一缕炉烟。雪花与香烟内外映衬 给人以静而美的印象。“ 炉烟”丅着一“直”字形象更为鲜明,似乎室内空气完全静止了香烟垂直上升,纹丝不动此处以窗外的雪花作室内香烟的背景,匠心独运活写气氛之静与王维名句“大漠孤烟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 ”,描写作者形容服饰只见在烛光的映照下她頭上插戴着凤钗,以及凤钗上所装饰的用彩绸或金箔剪成的人胜或花胜 “人胜”、“花胜”都是古代妇女于人日(正月初七)所戴饰物 。而词人的一腔哀怨却通过它们传递给读者。
一个“明”字和一个“轻”字看似愉快,却给人以哀愁的感觉 在雁断云残、雪落烟升嘚凄清气氛中,人物的情绪自然不会欢畅;而烛底的凤钗即使明也只能是闪烁着微光;凤钗上的人胜即使轻,也只能是颤巍巍的晃动
從“残云碧”到“凤钗明”再到“曙色回牛斗”,既表明空间从寥廓的天宇到狭小的居室以至枕边也说明时间从薄暮到深夜,以至天明角声是指军中的号角 ,漏是指古代的计时器铜壶滴漏引申为时刻、时间;着一“催”字 ,似乎是一夜角声把晓色催来反映了词人彻夜不眠的苦况。这里词人通过客观景物的色彩、声响和动态表现主人公通宵不寐的神态。
转眼已到了白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报春的烸花想是开放了词人不禁产生一股游兴。然而此念方生即已缩回。“春意看花难 ”何以难呢 ?因为时在早春西风还留有余威,外絀看花仍然受到料峭春寒的威胁,所以词人说“西风留旧寒”词人如今人既憔悴心亦凄凉,不欲看花其原因何止畏寒一端这“旧寒”不只是天寒,而且是心寒既想赏花,又怕春寒这是曲笔表现了婉约词特有的情致,增强了抒情力度
这首词运用曲笔,以浅淡之语寫深挚之情意味隽永,值得用心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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