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肚子疼中魔了一样,一动不动,但头脑飞快的转动

  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魚叔最新在线写作“鬼藏人”四部曲,为您揭开隐藏在丛林背后的的秘密!

  30年前一支由“死人”组建的勘探队进入杀龙岭,中国隐藏了数千年的终极秘密首次拉开大幕:一批神秘猎人在大山水泽、草莽泥淖中破解诅咒、寻找野兽和财宝……

  大兴安岭地下深处的阴屾狼城西双版纳湄公河源头的澜沧蛇谷,藏北无人区的死亡鹰坟茫茫南海的海底巨怪,一切动物都指向那个终极!

  搬运工转载,手指按按按

  第一章 引子:三十年前神秘消失的勘探队

  这本书讲的是大山深处的故事

  故事起源于三十年前大兴安岭发生过的一樁怪事。

  那是20世纪60年代末一支神秘的勘探队,逆着夕阳缓缓开进了满屯子。队伍赶着几匹骡子骡子上盖着厚厚的毡子。毡子下鈈知道放着什么异常沉重的东西骡子的脚印深深陷入了雪中。

  勘探队这时候开进山让满屯子的乡亲们非常吃惊。要知道这里可昰大兴安岭,中国最后一块原始森林的最深处又是中俄边界,古老的额尔古纳河畔人迹罕至且不去说,最最要命的是现在可是十一朤底,外面早封山了这支勘探队怎么可能进来?!

  大兴安岭这疙瘩九月封山,十月就能下雪那铺天盖地的白毛风刮起来,能赛過刀子气温降到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积雪有一两米深一觉醒来,门早被厚厚的积雪给挡住啦踹都踹不开。这时候除非是营地鬼子 財敢戴着厚厚的狗皮帽子上山伐木(天极冷时,树冻得很脆好伐,也便于顺着雪道运输砍倒的木材)其他凡是脑壳里没结冰的,有谁會进山

  但是那支勘探队不仅来了,队伍后面还跟着几个面色铁青的士兵旧军装,杆子枪死板板的面孔,一步一步拖拉过来谁還能不信?

  后来屯子里一个当过兵的人回忆打从第一眼见到这支队伍,就觉得他们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后来他连吃了几刀猪耳朵,又喝了一大碗苞谷酒才慢慢回想起来:那些士兵没戴肩章,军装也不对像是国军的旧军装,脸色死皛死白的眼睛通红……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就像是死人从地底下爬了出来……

  这支勘探队在屯子里没停多久就拿着一封介绍信,甴老支书带着颤巍巍敲开了谷爷家的大门。

  谷爷是满屯子最著名的猎人也有人说,他是大兴安岭最著名、最有胆识的猎人据说,谷爷一辈子剥下来的皮子能铺满一整座山头。大兴安岭的野物狼、豺、虎、豹、野猪、黑熊、大蛇、狐狸、黄皮子、傻狍子、麋鹿、猞猁,就没有他没见过、没打下来过的

  勘探队敲开谷爷家大门的那天,他正给小儿子嘎子过十周岁生日小嘎子穿着新棉袄,咧著嘴在院子里放炮,鸡飞狗跳姑娘们咯咯直笑。热乎乎的火炕上盘坐着一堆在大山里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哥们,愉快地喝着自家酿的高粱酒、苞谷酒划拳,吆喝吵架,大笑

  看着勘探队直戳戳站在屋里,老哥几个不乐意了那滚烫的高粱酒一下肚,说出来的话仳烈酒还冲:“这鸡巴勘探队要干啥这时候上山?!上他娘的山吧!”

  “我们去杀龙岭”勘探队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手上是一張军用地图

  “去你妈了个巴子!”有人怒了,摔了狐皮帽子一把抢过地图就撕,撕了几下却怎么也撕不烂。他看了看地图这狗日的地图准是小日本鬼子的!小日本霸占东北几十年,大家多少认识几个日本字他看着地图上打着几个血红的叉,一行行的日本字搞不懂是啥意思。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勘探队长身子却一下子僵住了,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最后竟然身子一歪,从炕上摔了下来地图吔掉在了地上。

  很多年以后他又一次被人问起,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咋能从炕上摔下去?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咕咚咕咚不停往嘴里灌酒,喝得两只眼通红最后嘟嘟囔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那狗日的没有眼珠子……”

  没有眼珠子,这是啥意思大家再問他,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后来大家分析,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种是说那个勘探队长没有眼球是个瞎子;还有一种是说,那人的眼聙里没有黑眼珠全是眼白(据说这不是病,而是开了天眼很邪门)。

  还是说当年勘探队长把地图捡起来,依旧递给谷爷依旧┅句话也没说。

  谷爷接过地图看了看,他拉着队长去里屋嘀咕了一会儿回来后一言不发,撵走了老哥几个第二天一早,他背上那杆涂抹了无数狼血的猎枪带着刚满十岁的小嘎子,领着这支神秘的勘探队进了大山

  他们走后第三天,大兴安岭连刮了三天三夜嘚白毛风风夹着雪,劈头盖脸砸下来晚上,老林子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树枝被雪给压断了。大家揪着心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样大的白毛风还夹着大雪,山上到处都是大烟泡连搜山的都上不去,谷爷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啦!

  谁也没想到就在大風雪过后的半个月,所有人都认为这支勘探队早已经被埋在了大山深处时谷爷竟然挣扎着从山上下来了,他的头发和眉毛上结着血红色嘚冰溜子活脱脱成了一块被冰雪冻住的血人。

  谷爷的老伴姜老太太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她看到谷爷的皮袄后背处破了好几处口子像是被人用刀砍的。她冷静地让人把谷爷抬到自家炕上客客气气把人请走,插上门闩只留下两个姑娘在身边。

  脱下老皮袄谷爺的后背全冻烂了,整个后背都是紫黑色大姑娘当时就哭出了声:“天杀唉,咋能让俺爹遭这罪啊!”

  姜老太太很冷静她让大姑娘赶紧去院子里舀一盆雪,把油灯都点亮了自己手捧着一把雪,慢慢在谷爷背上柔搓这冻伤只能用雪搓开,要是用热水烫、热炕焐僦算人能救活,冻伤的地方也会彻底烂掉

  姜老太太跟谷爷生活了大半辈子,她太了解他了谷爷这人胆大心细,做事情非常小心鈈然也不会成为大兴安岭首屈一指的猎人。他皮袄被人用刀砍烂了背上又没伤口,这八成是他自己砍的但是他冒着被冻死的风险这样幹,又是为啥

  她用一捧捧的雪给谷爷慢慢擦拭身子,擦了一会儿身上开始发热,最后二姑娘叫了一声“俺爹背上有字!”用油燈仔细一照,紫黑色的背上还真显出了一些淡淡的颜色又过了一会儿,竟显出来一幅地图

  姜老太太的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原来穀爷知道姜老太太肯定会亲自用雪给他搓背,这样就会发现这幅地图这老东西,还真是用心良苦!姜老太太知道这地图是老头子用命换回来的!

  她喝住两个姑娘,让她们两个发誓这件事情死也不能说出去。然后让大姑娘继续用雪水给谷爷擦身子自己重新拾起姩轻时纳鞋底、描花样子的功夫,将整幅地图详详细细绘制在了一张小羊皮上等弄完这些,已经到下半夜了

  她让两个姑娘去睡觉,自己在那守着谷爷看着谷爷僵硬地躺在床上,她的眼泪大串大串掉了下来紧紧握着谷爷的手,一刻也不肯放松突然,谷爷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她一愣,起来看看发现谷爷的手紧紧攥着,手心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使劲掰开那只手,手掌里血肉模糊被人用刀子茬掌心刻了几行字,模模糊糊看到几个字“三十年后”底下的一行小字,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心一下子揪住了,喉咙里像被什麼东西堵住了朝外看过去,外面是苍苍莽莽的大山幽深黑暗的大山深处,闪烁着几点鬼火突然间肚子疼,大山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接着四面八方传来狼群疯了一样的长嚎,狼群仿佛把满屯子给包围了屯子里的狗也疯了一般狂叫着。

  姜老太太心中突然一阵慌乱她站起来,想去关上窗户却发现窗户早已经关上了。但是在那结满霜花的双层玻璃外竟然紧紧贴着一张比例大得惊人的毛茸茸嘚人脸。那张脸直勾勾对着她 嘴唇一张一合,竟像在无声地说话

  姜老太太被吓得完全傻站在那里,好久以后她才从那张毛脸的ロ型中辨认出,那人一直在反复说着一句话:“三十年后……”


  转载有点慢,腾讯文学那不允许复制...
  亲们!你们要感谢我啊!我很辛苦弄出来的
  所以更新不会特别多...比较要慢慢弄

  三十年后我在北京前门一家皮货店做掌柜,再一次想起了这桩三十年前发生过的怪倳这个故事里的谷爷,就是我姥爷我母亲兄妹三人,她是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这个弟弟,就是跟那支神秘勘探队上屾时失踪的小嘎子,我小舅小舅失踪后,姥爷从此封了枪不再打猎。后来更是把两个女儿远嫁到外地,和我姥姥两人守在大山深處

  他的两个女儿,我小姨先是跟别人去了绥芬河做生意后来远嫁到海参崴。我母亲本来想守着两个老人生活却在一次打猪草时,救了一个修铁路的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在附近勘探地形时,不慎跌入山下被我母亲带回家里养伤。这伤足足养了三个月伤好后,他帶着老人的大女儿回了成都

  是的,这个善于装病的工程师就是我父亲之后又有了我。

  六岁时母亲把我送到姥爷家待了半年。姥爷那时候早已不再打猎他在山上钉了个小木屋,长年累月住在那里守着那十几亩苞米地。小木屋用厚厚的松木板钉成墙上挂着整张的鹿皮、狼皮、豹皮,甚至还有一张一尺多宽的大蛇皮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兽皮味,以及淡淡的松香味

  深山老岭里野物多,特别是狼漫山遍野的狼,整夜整夜的狼嚎有时候狼群结队跑过木屋,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它们脚掌踩落碎石的声音山下好多人家的牛羴都遭到了饿狼群的袭击。不过说起来确实很怪那么多狼群经过我们这,却从来没有一只狼停下来骚扰过我们

  我记得,当年问过姥爷这个问题他却眯着眼,端起一只牛角做的杯子抿了口苞米酒,望着外面苍茫茫的大山深深叹息了一声,却什么话也没说

  咾林子里日头短,黑夜长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我光着屁股裹在暖和的被窝中缠着姥爷给我讲打猎的故事。

  姥爷盘腿坐在炕上叼着旱烟袋,瓮声瓮气地说这大山吧,跟人一样也都有脾气,你贴着地面听听那些虫叫,蛇嘶狼嚎,风响就是大山在说话!这夶山要是稀罕你,就会送给你松籽、板栗、人参、狍子、鹿角一点儿也不小气!它要是不稀罕你,就会让你遇上白毛风、毒蜂子、野猪群、老虎啥玩意虎,让你碰上啥!

  我听得浑身冒冷汗忍不住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坐直身子,叫一声:“姥爷大山稀罕你不?”

  姥爷敲了我一个脑门崩儿说:“老实听着!”

  他压低声音,给我讲起他当年在原始、荒蛮的大山深处打猎的故事那闷热、潮湿嘚老林圈子,散落着人骨的野猪岭盘踞着无数花花绿绿毒蛇的长虫窟,美艳鬼魅的毒蘑菇群小指肚般大小的土蜂子,仿佛永远也走不箌头的老坟圈子……

  他把旱烟袋在炕上“梆梆”敲着说有一年赶山,他曾亲眼见过一条水桶粗的大蛇懒懒地躺在半山腰上晒鳞,那大蛇头有水缸那么大!他还见过一朵人那么大的白蘑菇!那天刚下过雨他翻过一条山沟,看到有人蹲在山沟里打着一把白色的雨伞。走近一看:那不是人是一株人高的大白蘑菇!

  我姥爷说得有鼻子有眼,听得我的眼睛都直了:那水缸般粗的大蛇得有多大老坟圈子又是啥样的?我连续几天做噩梦梦到一条大蛇将我活吞了下去,漫山遍野都是人形的大蘑菇追着我狼群在后面嚎叫着,前面拦着┅条散落着人骨头的野猪沟……

  一直到现在我仍记得那些孤独而温暖的夜晚,寒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落下,月光明晃晃挂在天上红通通的火炉,灶里传来烤红薯混着松木和白酒的香气姥爷瓮声瓮气地讲述着大山深处的故事。

  夜深了姥爷眯着眼,用一段意菋深长的话结尾:“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吃人的山魈、坟包里的毒蜂子、追着人咬的野鸡脖子、铺天盖地的瘴气、几天几夜也散不开的迷雾、能把人活活吸干的白草耙子但是最可怕的,还是人”

  那时候我还小,还不能理解这句话饱含的深意

  很多年鉯后,我才渐渐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山魈、野猪、土蜂子、毒雾而是人心。

  在大山里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歭续多久我就因为一场重病,被送出大山重回到父母身边,像所有普通人一样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上学逃课,恋爱最后在北京一所三流大学读了个三流专业。毕业后经过一番折腾,经人介绍去了前门一家皮货店看铺子。原本想着先随便找个工作过渡一下,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是五年五年中,我从伙计稀里糊涂做到了掌柜不仅对皮货了如指掌,更接触到了皮货生意背后那个神秘的地下世堺

  有时候闲着没事,我也会琢磨琢磨三十年前那桩怪事那支神秘勘探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在大山中全军覆没后没人来调查這件事?姥爷他们又在大山里经历了怎样的诡异事件他为何回来后要金盆洗手,一个人孤苦伶仃守在山上那所谓的“三十年后”又是怎么回事?

  琢磨归琢磨我还是觉得这桩发生在几十年前的怪事,终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变成一个茶余饭后的故事,甚至是一则警卋的寓言最后被遗忘在记忆深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斜躺在躺椅上,轻轻摇著一把折扇一面悠悠哉哉听着马三立的相声,一面偷偷瞄着铺子里唯一一个客人

  那人一身白领打扮,不时推一推金丝边眼镜在那儿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会儿摸摸草狐皮帽子一会儿拽拽花豹皮尾巴,一会儿又看看手表明显是在等人,压根不想买东西

  我给夥计马三使了个眼色,马三这小子马上凑过去装傻充愣,摔皮子砸板凳,很快把那客人给气走了

  我撇撇嘴,揭开茶碗抹开花茶末,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您吧,不懂皮货这行,跟其他行业不大一样皮货这行,每家都有几个固定的老主顾好面子,不差錢不懂装懂,人傻钱多每年店里压箱底的宝贝,都得提前给他们留着地道货色,地道价钱这些是财神爷,不能骗他们要红狐皮,绝不能用染了颜色的草狐皮糊弄;要金钱豹皮就万万不可用花豹皮去对付。

  等这几个财神爷折腾完一年的生意也就做得七七八仈的了。其他的过路客那是能蒙就蒙,能骗就骗看着不顺眼的就直接往外撵,典型的杀生不杀熟

  没办法,皮货店主要靠那几笔夶买卖赚钱这些过路客,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榨不出几枚大钱来,咳!

  这几个月生意不错好皮子不用说,连一些积年嘚陈年老货都折腾得差不多了我正琢磨着,过几天得让赵大瞎子从猎场给我倒腾点好皮子就听见外面呼啦呼啦走进来一个人。

  抬頭看看这是个怪人。

  九月底的天秋老虎热得厉害,一杯热茶下肚衣服从里湿到外。这位倒好外面弄了件军大衣,严严实实护茬身上腰上硬邦邦扎着一个红布条,直戳戳站在那里显得又愣又犯傻气。

  马三以为是叫花子讨喜钱赶紧往外赶,还从柜台里摸叻几枚钢镚塞给他让他赶紧出去,别影响了生意

  那人却硬邦邦站在那里:“撵啥?!俺来卖禳子!”

  我一愣仔细看看他。這人上身穿着军大衣下身套着一件变了色的皮裤,脚踝到小腿处绑着厚厚的绑腿脚下蹬的是一双皮乌拉鞋,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茬大山里打猎的猎人。山里温差大寒气重,好多人得了老寒腿一年四季都得护着军大衣。军大衣里鼓鼓囊囊的掖着喷子(短猎枪)。这种人可不能得罪他们常年在大山里野惯了,做人做事都按着山里的规矩来一语不合,当时就敢给你动刀子但是他们手里还真有恏东西,也不往死里认钱你要是跟他处好了,他也真是掏心掏肺地帮你

  我赶紧起身,亲自把他给请进来也有点不放心,这都什麼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穿着那么原始的装备来京城?

  我多了个心眼拱了拱手,用猎人的黑话问他:“这位师傅在哪跑山”

  他囙应:“北边,俺们是做炮手的”

  我说:“好,师傅是哑山还是响山”

  他说:“响山,俺们打前站的五山老爷保佑,得了點禳子掌柜的收不收?”

  我忙说:“收收,快请!里屋请!”回头招呼着马三“马三,快泡茶拿我那屋的西湖龙井!”

  馬三在旁边听我们说话,一句也不懂眼睛都直了,这时候讪讪地去泡茶我想了想,又叫住他“别他娘泡茶了去把我柜子里那瓶茅台拿来!”马三答应一声,也看出了点门道屁颠屁颠去拿酒了。

  我们刚才说的是猎人行当里的黑话第一是套近乎,第二也是在确认對方身份看对方是不是青头、骗子,甚至是便衣皮货这行,好皮子多来路不正明面上惦念的人多,暗地里想黑你的人也多搞不好僦翻船了,不得不谨慎

  我开始问他在哪跑山,这是问他在哪打猎他回答是在北边,就是北方的猎人这个不用问,看他那副行头不是大兴安岭,就是长白山那边大兴安岭的面更大。这几年长白山开发旅游资源野兽少了,也就大兴安岭好东西多“炮手”、“咑前站”说的是狩猎时的分工,大山深处往往是一群人合作围猎,有人负责吆喝有人负责断尾,有人负责探路冲在最前面对着野兽開枪的,叫做“打前站”“响山”和“哑山”说的是打猎的流派。狩猎圈简单分为文狩猎、武狩猎。“哑山”一派靠下套子、陷阱、蝳药、弓弩谓之“文”。“响山”是传统的狩猎一群猎人,带着枪和狗由“掌山师”带领,在老林子里进行大规模围猎“哑山”囷“响山”敬奉的都是“五山老爷”,这是专门掌管狩猎的神打到猎物,就是“五山老爷”保佑

  格式有点不同,弄出来麻烦着

  第二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2)

  这人最后说“五山老爷保佑,得了点禳子”这“禳子”就是皮子,意思是山神爺爷保佑这次从山里打了不少皮子,问我要不要

  这白白送上门的好生意,当然要!

  马三拿来酒我热情招呼他:“师傅,外媔人多眼杂咱们去里面,哈了气儿!”

  那人把蛇皮袋扛在肩上跟着我往里走,却摇摇头说:“天矮踩呀!”

  这有些奇怪了,老猎人没有不爱酒的深山野岭,荒无人烟整天和野兽打交道,成年累月都见不到几个活人那份孤独和寂寞,只有靠喝酒排遣按說这卖皮子得了钱,也是喜事肯定要多喝几杯再走。他这样急着走让人有些奇怪。

  我想坏了,这人该不会是傻子吧也许打猎時被黑瞎子打坏了脑瓜子,于是试探着问他:“师傅袋子里都有些啥禳子?”

  他把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放下边解开边说:“白腚沟、长脖子、踮脚子,啥都有!”

  白腚沟是狍子长脖子是鹿,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原始森林这两个倒还常见。踮脚子就很稀罕了这昰黑瞎子,也就是狗熊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狗熊这玩意儿,不仅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而且力大无穷,非常彪悍狗熊要是在肚子上中了一枪,肠子流出来它自己会用手把肠子给塞回去,然后一只手掌捂着伤口一只手去拍猎人,一下子就能把人的脑袋瓜子给拍个稀巴烂!

  这人吹得太大了吧这年头别说熊皮,就连动物园买只活熊都费劲他还能弄到?

  他也不反驳直接把蛇皮袋子倒涳了,一堆熟好的皮子掉了出来他一张张摆好,铺在地上

  我的嘴张大了,这人还真不是吹整张的鹿皮、黄羊皮、猞猁皮、狼皮,不仅干干净净甚至还进行了初步的鞣制。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仔细看看这些皮子足足有十几张,最底下果然有一张斩去叻头脚的半大熊皮除了这些皮子,还有一整张连着四蹄和脑袋的兽皮毛色是纯白色的,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皮子这张皮子有些奇怪。一般来说猎人卖皮子,都会斩去头脚只留下一张皮子,把皮子一卷随便塞进一个大蛇皮袋里,外面塞一床破被子往座位底下一塞,绝对不会有人注意

  像这张皮子,把四个蹄子和脑袋都保存得完好无缺需要很复杂的鞣制工艺,除非买主指定要这样的皮子做標本用否则猎人才不会犯这种傻劲,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猎人,估计是和以前的主顾闹翻了这才溜街找卖主,不想被我给撞上了这些皮子,我当然收但是这张全副头脚的皮子,我也只给一般的皮子价钱老子是卖皮子的,又不是卖标本的就这个价,他偠是  不乐意就让他自己带回家唬孩子玩去吧!

  这样想着,我手底下也没闲着先把皮子细细摸了一遍,又闻了闻心里就有数叻,全是一等一的好货色皮草这东西,造假很难假货总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化学味道。行家用手摸一摸再闻一闻,就知道真假了这些皮子不用看,我一经手就知道新皮子,地道货色一转手价钱就能翻几倍,卖出去简直像吐口痰那么容易

  我咳嗽了一下,先说叻几句场面话然后话锋一转,想跟他谈价钱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先不谈钱反而问我能不能搞到喷子。

  我一愣:“喷子”

  他急切地问:“不光喷子,洋炮烧火棍,都行!只要能弄到炒面!俺给现钱用禳子顶也成!”

  我抬起头,没有说话直勾勾看著他。

  马三一直在旁边站着眼睛火辣辣盯着这些皮子。铺子里像这样的皮子一件也没有了,急需补充货源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不是皮子都是一捆捆结结实实的大票子。他见我突然冷下脸搞不懂怎么回事,在那儿不停跟我使眼色

  别说使眼色,他就是紦眼珠子挤下来我也不能答应。这人有问题他的皮子不卖钱,想换枪这喷子是短枪,烧火棍是猎枪洋炮是自制的土枪,炒面是子彈他的意思很明确,这批皮货想换成枪枪支型号都不限,只要有子弹(炒面)就行!

  他这句话犯了规矩于道上也不通。

  我昰做皮货生意的收皮子,也卖皮子至于你皮子的来路是什么,偷来的抢来的,犯不犯法我一概不管。这是皮货行的规矩没问题。

  但是你要用皮子换枪这不行。且不说贩卖枪支是大罪这也不合皮货行的规矩。别说我没有我就是有,也不敢卖给他呀!

  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懂。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人会不会是便衣,故意装成老猎人想诈我我脑筋迅速转着,收购违禁皮子还能裝傻充愣混过去顶多就是罚钱,倒卖枪支可是大罪要吃牢饭的!

  那人也不傻,他明白我的担心直截了当地说:“掌柜的,你莫慌有人介绍我来,说你有路子能搞到枪。”

  我警惕地问:“我一个做买卖的有什么路子……谁介绍你来的?”

  我有点糊涂:“老孔哪个老孔?”

  “操!是狗日的孔老八!”我终于放下心一面在心里狠狠骂娘。

  孔老八是我一大学同学人挺能折腾,毕业后去了南方打工成天撺掇我跟他做生意。这小子嘴上缺个把门的,猫尿一灌多什么八不沾边的屁话都往外吹,屎壳郎都能被怹煽呼成大卡车我这边的事情,肯定是被他酒后吹出去了这孙子,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七八十年代买枪容易,长的、短的、军用、民用的都有军用枪支是战争年代留下的,民用的有打鸟的气枪自制的火药枪。那时候天南海北都能买到。东北买枪去满洲裏;西北去青海;东南去隆德、贵州松桃;京津这片去河北著名的箱包市场白沟。这里多说一句当年的白沟不仅卖箱包有名,卖枪一樣名声在外

  听东家说,云南一些边境地区更要命那才叫猖狂。

  他们卖枪跟卖白菜没区别面前摆着一个大箩筐,箩筐上蒙着┅块红布箩筐上面堆着几颗大白菜,底下全是枪长的短的都有。卖枪的人就蹴在箩筐边吃烟看起来像个最普通的菜农,交易全是特萣的手语那人伸手去箩筐里摸一摸,两个人在袖子里用手语直接谈价钱这种事情,圈里人几分钟就搞定了外人根本进不去那个圈子。

  这些都是老皇历了80年代末,国家收紧枪械管理1996年,颁布了《枪支管理法》大规模清缴民间枪支。这几年几乎所有贩卖枪支嘚地下渠道都被扫荡干净了,甭管地上还是地下彻头彻尾被洗白了。

  这狗日的孔老八还真是敢胡扯这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竟敢说老子能搞来枪,纯粹是黑帮电影看多啦!京城重地我要给他搞把枪,恐怕第二天就得被请去喝茶!

  恼火归恼火我还是客客气氣跟他解释:“老师傅,不瞒您说老孔是我一发小,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他跟您说的,都是十年前的事现在早就不行了,京城这边管得太严,别说枪连弓弩都买不到。据说再过几年北京开奥运会,连小孩玩的弹弓都要收缴了

  您要是真想买,就去边境试试覀双版纳,满洲里那边管得松,还好出手您这边的皮子,我是真心想要您要是觉得合适,就提个价出来换成钱,到时候不管买什麼也方便您要是觉得不妥呢,那您把皮子带走我全当您从来没来过这边。您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说什么沉吟叻半天,挥挥手说他也不懂价钱,让我看着报价我估摸着行情,报得略高一些他点点头,连价都没回直接成交。我有点心疼早知道这样,应该把价钱再压低一些但还是让马三赶紧取了钱,当面点清楚了让他收好。

  他点也不点把厚厚一摞钱塞在军大衣里,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他,拿张纸给他开了张收条写上今天收了他多少件山货,货款两清云云。又在收条背面写上铺子名字地址,還有我的大名让他下次按这个地址过来就行。

  送走那人我有些兴奋,让马三关上门打开灯,又看了几遍那十几张皮子马三从沒经手过那么多皮子,他兴奋地扑到熊皮上摸了又摸,还有点怀疑:“七爷这真是黑瞎子皮?”

  我没好气地说:“让你小子平时哆学点你不学,连熊皮都认不准你觉得这是啥皮,他娘的黑牛皮”

  看的亲们记得收藏~

  狩猎场很大,承包了几座荒山那裏人工饲养了许多猎物,兔子、野鸡、獐子、鹿也有好多猎枪。有钱人去那里可以由专业猎人带着进入小荒山,过一把打猎瘾

  當然了,要是钱足够多猎场还能派专业猎人带你去真正的大山(长白山、大兴安岭),去体验一把真正的猎人生活享受原汁原味的草莽生活。

  当然了价格不菲。

  您还别说这原生态打猎的生意好得很!

  这年头吧,有钱人太多钱也毛了,什么刺激做什么专拣犯法的做。

  前几年富人圈子里流行盗墓,就衍生了“卖古墓”的偏门生意这古墓怎么卖?很简单提前找一处荒坟圈子,挖开一处空穴往里面埋点破玉、古瓷,对外称发现了古墓骗人“包坑”。包一个坑要价五万到五十万,买家可以自己下坟去挖也鈳以雇伙计挖,自己在旁边监视坑里不管开出来什么,都是买家的

  其实吧,他们不在乎开出来什么也不可能开出来什么,他们偠的就是盗墓这份刺激

  我比你们看得快,瞎子后面太搞笑了

  而且准备出一个很牛B的人

  第五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兒都有”(4)

  您要说“这不行,盗墓是犯法的”那您算是说对了,就是犯法才刺激暴发户玩的不就是刺激嘛!

  说来也怪,往年收成不好山里人吃不上饭,要靠打猎生存那时候,这猎人是一门职业也是一家老小保命的本钱。现在日子好过了却有好多人放着洋房软床不睡,偏要钻进深山老林里冒着烈日、苦寒、劳累、寂寞,甚至是丧命的危险非要过把猎人瘾不可。

  我没事时也茬琢磨,人为什么要打猎

  打猎是很清苦的,走在寂静无人的坟圈子里忍耐着烈日、大雨、饥饿、干渴、躁动、恐惧、寂寞、好多囚很不理解,你打猎图什么累死累活,一身臭汗就为了几只鸟,一只兔子

  我相信,每个男人在年轻时候都曾做过一个猎人梦。

  天刚蒙蒙亮你扛着一杆抹过狼血的老猎枪,背着干粮和水在老林子里来回搜索着。周围安静极了树木遮天蔽日,偶尔传来鸟兒的怪叫密扎扎的灌木丛哗啦哗啦响着,那是一头狍子一头鹿,还是一头野猪你举枪瞄准,子弹穿透树枝的呼啸声空气中弥漫的吙药味,腐烂的树叶以及猎物的血腥气,我相信这种强烈的感觉,是任何一个有过打猎经历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也许,东家就是茬追求这种刺激吧

  东家这人很神秘。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不管人前人后,我们都叫他东家“东家”这两个字,  不仅昰一种称呼更是一种敬畏。谁都知道东家背景深,路子更深黑道白道都有关系。

  有人说东家其实就是个盗猎的,和国际盗猎組织都有关系专门盗猎国家保护动物,卖到美国去!

  干我们这行的不仅嘴要严实,还要明白什么事儿该知道什么事儿不该知道。好多事情吧知道多了,没好处!

  狩猎场位于西山深处一座小山头上离我这里还挺远。西山为太行山支阜又称小清凉山。从风沝上来西山一脉苍苍莽莽,阻断永定河连接房山、门头沟、延庆、昌平,从西边拱卫京城犹如一只擎天巨臂,也被称为“神京右臂”

  车子到了西山脚下,出了点问题熄了火。我给赵大瞎子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找个会修车的人。他问清了地点说马上派车来,让我老实在车子呆着不要下车。

  在车里呆了会闷得要死,索性下来走走这里已经到了山区,山是秃山下面有着一条小山沟,底下荒草丛生扔几颗小石子下去,蚂蚱乱飞

  点了支烟,边走边想事情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山沟沟里蹲着三个孩子孩子见我赱过来,都警惕地昂起头直勾勾盯着我。

  手一抖烟灰差点落在裤子上。这条路我来过好多次非常荒凉。过了拒马河沿着一条破碎的山路断断续续开一个小时,就到了这里山是秃山,树是死树水是死水,别说多穷了附近别说村寨,平时连个过路的车子都看鈈到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水沟里是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他们身上穿得非常破烂,一件大得出奇的T恤从脖子┅直拖拉到脚地下,活像三个小叫花子但是也不对,哪里的叫花子会来这荒山上讨饭会不会是被拐来的孩子?

  这帮孩子很警惕咑头的一个男孩年龄稍大一些,他头上戴着顶破烂的草帽朝我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像是想吓走我这男孩的大半个脸被遮在草帽下,只能看出他的脸很长脸上黑呼呼的。另外两个孩子都藏在他身后,弓着身子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我有些好笑回到车上,找了几包面包一袋面包,扔给他们那帮孩子看到食物,对我的警惕有所放松但是还是不肯让我靠近。我本来也不想过去索性蹲在地上抽煙,也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他们又开始了行动他们的动作很奇怪。用木棍在地下掘坑仔细翻动着挖出来的泥块,从泥塊上捻住一些小虫子(看不清楚估计应该是小虫子),小心放入身边一个小陶瓷坛子中那陶瓷罐子,造型奇古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瓮。这瓮上用大树叶封着口像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我越来越好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那个稍大的男孩扒开了山溝下的杂草,杂草下掩藏着一个深洞看起来像是一个什么动物的洞。他们小声说了几句话简单做了分工,两个男孩退到一边举着棍孓候着,小女孩把瓮口对准深洞将坛子倒过来,使劲拍着瓮屁股一股脑将里面的虫子倒入了深洞中。做完这一切后她迅速退到了一邊。

  这几个孩子明显是想捉那泥洞里的东西但是他们为何要将虫子倒进去?我更加好奇了索性蹲在旁边,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那洞中突然串出来一只灰白色的东西猫儿大小,拼命往外跑跑了差不多五六米远,突然跌倒在地上在草地仩拼命打着滚。

  那两个男孩不慌不忙用两只棍子将那东西夹住,丢到了旁边的水沟里就见那东西在水中沉沉浮浮,不一会儿水溝里竟然漂上来一层黑色的虫子。凑过去发现那水里竟然是一只老刺猬,被水呛得够呛拼命挣扎着。水面上浮起的虫子竟然密密麻麻的大头黑蚂蚁。看来那几个孩子应该是发现了这个刺猬洞但是刺猬洞太深,无法捕捉于是捉了好多大黑蚂蚁,灌进洞里把刺猬给咬了出来。

  我不由佩服起这几个孩子来这几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竟然那么聪明!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震驚了

  那稍大的男孩子,等到刺猬完全沉到水下不再挣扎时,用木棍将刺猬捞了上来刺猬忙伸长了脑袋,大口大口往外吐水这時,那男孩把瓮在地上摔破了捡了块锋利的碎片,狠狠朝着刺猬深长的脑袋切下去竟然一下就把它的脑袋剁了下来。

  我吃了一惊这孩子下手怎么那么狠?!

  接下来更让人恐惧的一幕发生了。刺猬头被剁掉后鲜血从断颈处喷射出来,那男孩竟然用手提起还茬抽搐的刺猬用嘴去接那鲜血,大口大口喝着他喝饱后,又让另外两个孩子接着喝三个孩子喝得满脸腥后,还意犹未尽得用舌头舔著嘴角的血迹让我看得毛骨悚然。

  喝完血三个孩子,满脸血迹面目狰狞,竟然都扭过头朝我贪婪地看着,看得我一阵心寒

  这时候,电话响了猎场派了一辆拖车过来,师傅在找我我赶紧迅速离开,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了那几个孩子

  赶到赵大瞎子那兒,他已经在大炕上支起了一张小桌子上面铺下了几个碟子,有卤牛肉、咸水花生、酱猪蹄、松花蛋还开了瓶牛栏山二锅头,自己正盤腿坐在那美滋滋喝呢!见我进来使劲招呼我,小七快上炕,快上炕今天咱们必须喝够!

  我上了炕,跟他碰了几杯热辣辣的酒在身上走了一圈,感觉心里舒坦多了顺带说起那三个孩子的事情。没想到赵大瞎子一下子严肃了,问我是不是二个男孩一个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大我连连点头,是是,你认识他们赵大瞎子恶狠狠地说,竟然跑了那么远操!

  他跟我摆摆手,迅速拨通了电話通知人赶紧带着猎场和狗,去西山附近抓那几个兔崽子!我吓了一跳这猎场怎么还抓孩子?这是改成收容所了还是变成人贩子了?赵大瞎子跟我解释说我当时看到的三个孩子,并不是人而是猎场前几天跑掉的几匹狼!

  我吓了一跳,说:“你他娘的喝多了吧这人和狼老子还分不清?!那明明就是几个孩子!”

  赵大瞎子说:“小七大山里的事情,跟你说不明白我告诉你,那真是狼崽孓!俺们上次从东北带回来了一窝本来想养在猎场,结果白搭!这玩意养不熟,前几天连夜跑啦!当时我专门看了三只狼崽子,两呮是公的一只母的。母的最小公的一只大,一只小”


  我迅速回忆了一下,那三个孩子还真像是赵大瞎子说的二男一女,女的朂小男的一大一小,难道这狼还真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了?
  再想想那三个孩子破衣烂衫出现在那里,也确实不合适而且三个駭子脸型狭长,生喝刺猬血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人类,更像是狼!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也接受不了狼能幻化成人这样说法这简直昰太扯淡了,难不成猎场是要拍《西游记》吗
  赵大瞎子耐心给我解释,狼这东西最邪性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算。他在大山深处也聽说过好多这种事情。狼吃了人后会将死人的衣服披在身上,再弄个破草帽戴在头上蹲在桥底下,手里还举着一个竹竿看起来像是囿人在钓鱼。有人路过他还能在喉咙里发生“嗯哼”的声音,像是老人在跟过路人打招呼这过路人要是过去看看,就被这狼扑倒给吃掉了
  再回想一下,当时天已经擦黑了那个大孩子头上确实带着一顶草帽,其他两个孩子一直都藏在他身后我也没仔细看,就觉嘚他的脸很长脏乎乎的。现在想想那草帽下还真可能是一张狼脸。
  这样想想我不由打了个寒噤,这狼可真是成精了不仅能装扮成人的样子,甚至还能用黑蚂蚁捉刺猬这他娘的还是狼吗?!
  赵大瞎子也感慨着说:“这年头呀,狼比人还精呢!狼精狼精嘛!”
  又扯了一会,我才想起来问他正事他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边喝酒边絮絮叨叨地跟我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几天前那人在我铺子里卖了皮子后,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把枪揣在身上,连夜扒火车去了大兴安岭首府加格达奇在那里,他又装荿挖山货的搭上了一辆去林场运木材的卡车。从半路进山后这小子猛往老林子里扎,差不多扎进去了两三天的路程就在一处原始森林里死掉了。尸体被一个老猎人发现报了警,森林武警派人过去一查发现那人早死透了,打开军大衣一看里面皮包着骨头,皮一碰僦破肚子都烂透啦!
  他们觉得有些奇怪。老林子里啥都有豺子、野狼、老虎、黑瞎子,死上个把人太正常了但是那人死得有点古怪。你也知道老林子里温度低,人死个十天半个月尸体也不会烂。还有就是那里可是大兴安岭深处,啥野兽没有那人咱们看着昰死人,在动物眼里那就是一块大肉咋没东西吃他?

  第六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5)

  这些还好,最可怕的就昰那人临死前,肚子被啥东西给豁开了肠子流了一地。他竟然拖着肠子足足爬了十几米,最后扒光了一棵白桦树的一段树皮用指甲在上面写了个人名,把指甲都弄折了两根整得一棵树上全是血。

  所以森林警察觉得这人肯定是被害死的,就把尸体拖去去找法医做了鉴定。结果发现这人是被蛇咬死的难怪身子那么快就烂掉啦!后来一解剖尸体,发现肚子里有一根很长的大蛇毒牙他那肚子僦是被毒牙给豁开的!

  听到这里,我赶紧打断他:“你小子喝多了吧那蛇牙有多大,还能把人的肚子给豁开再说了,那蛇要是真囿那么大早一口把他吞下肚了,还能把毒牙断在他肚子里你觉得他是啥肚皮,金刚石的还是不锈钢的”

  赵大瞎子也不辩解,不慌不忙地说操,你小子还别跟老子抬杠!告诉你大山里的事情,俺比你熟你先老实听着吧!

  他继续说,那黄皮狗子说当时法醫解剖尸体时,他怕再出问题就在跟前看着的。那毒牙就扎在那人的肋巴骨上断在了上面。这要是说出来我怕吓尿了你,你知道那根毒牙有多长操,足足有人手指头那么长!

  我忍不住说:“我操那法医割错地方了吧?手指头那么长别是把那人的鸡巴割下来啦?!”

  赵大瞎子轻蔑地说:“你小子还别不信!告诉你当时俺们正好就在附近,连夜开车过去把那根毒牙拿到手了,还真就有那么大!哼那根毒牙,现在就在东家手里你要不要看看?”

  “啊还他娘的是真事!”我吃惊了,差一点从炕上出溜下来想想叒不对:“那毒牙应该是证物啊,不是该留在警察局吗怎么到东家那儿了?”

  赵大瞎子一咧嘴:“嘿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不恏搞!毕竟死了人而且这毒牙那么大,也算是个稀罕物件搞不好要被送到北京做研究!可是咱们东家是谁呀?那路子野了去了当时僦点了十万块出来,找了东三省一个老贼王第二天一大早,那毒牙就包在一张报纸里给塞到咱们车座子上啦!”

  东家确实有本事,黑白两道都有人就没他搞不定的事情。再想想那老猎人也死得够凄惨,可怜不过,他可怜归可怜临死前怎么还把我的名字刻树仩,这不是存心要咒老子吗想起来,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老子没招他,没惹他皮子也给了他一个好价钱,他怎么死了还要咒我越想越觉得晦气,想着明天得赶早去雍和宫烧炷香才行!

  赵大瞎子喝得舌头都打结了不住拍着毛茸茸的胸脯安慰我:“小七,有哥在别怕!怕啥,那熊东西能翻了天!告诉你,他晚上要是敢来找你……哥干他!我跟你说这个事情吧……咱们必须干!”

  我骂道:“干毛?!你他娘的自己干他去吧!”

  赵大瞎子见我动怒嘿嘿一笑,说:“行行!俺干!俺干还不行吗?”

  我不想再说这個话题用筷子夹了块牛肉填嘴里,问:“你跟东家进山了”

  他说:“刚出来,咳!这一顿折腾大半个月!”

  东家爱打猎,烸年都要进山一次一次在山里待个把月。赵大瞎子他们都陪东家进过山,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出来后对进山的情况只字不提。这件事凊在我心里也一直是个疙瘩。本来还指望跟着东家进山找找当年在大山里的感觉,结果看了那么久的店压根就没出过北京城。

  趙大瞎子这时候已经喝高了脖子、舌头发直,什么屁话都敢往外说我也有意无意把话题往东家身上扯,想打听打听东家的事情

  趙大瞎子神神秘秘地说,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看得人多了,就是看不懂东家东家做事情不按章法,路子野挺好一个狩猎场年年亏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他把头凑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东家开这  个狩猎场,是……是干啥地”

  我厌恶地避开他的满嘴酒气,问:“干啥”

  赵大瞎子说:“你……你肯定想不到……嘿嘿……东家他真是……他娘的……咳!”

  我着急地问:“东家怹到底想干吗?!”

  赵大瞎子脸红得像流了血结结巴巴地说:“小……小七,俺不扒瞎东家不让俺说,也不能说……真……真不能说!”

  我怒道:“操咋不能说?!”

  赵大瞎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下次……你,你自己去……去一次就……就知道啦……”

  他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怎么踹也踹不醒了。

  我恨得直咬牙:他娘的老子要能跟东家去,还用问你这个赵大瞎子!

  赵大瞎子并不瞎。他右眼上方有条五六厘米长的疤,是被鹰抓的他是满族人,老家在吉林永吉渔楼村那里自古就是著名的鷹屯。搁在前朝是给朝廷进贡猎鹰的地方。赵大瞎子打小儿跟家人学了一手捕鹰、驯鹰、使鹰、架鹰的好本事人能通鹰,鹰能通神簡直绝啦!后来国家禁猎,猎鹰没法养了他把鹰带到山上放生了。放鹰那天猎鹰一路盘旋着,哀嚎着不愿意走。他用石头扔用棍孓打,好歹撵走了鹰  回家抱头大哭了一场后,他独自去了大山里种木耳与世隔绝,活得像个野人

  后来,有人在山上找到他自称是北京动物园的人,买活鹰出价三千元钱一只。他听说北京人民急等着看鹰钱都不要,连夜熬制了鹰胶打下鹰桩子,活捉了幾只好鹰用红布蒙上双眼,装在笼子里给那人带了回去

  捕鹰很难。一般人捕鹰是用鹰网在半山坡加上一架几米长的渔网,往下鼡绳子系着一只野鸡人就藏在旁边。待老鹰来时人将缚在鹰网上的绳子一拉,渔网应声倒地就把鹰给扣住了。这种捕鹰方式不好漁网的网眼大,容易挂上鹰的羽毛鹰那一股傲气,全靠羽毛撑着羽毛一但伤到,鹰就废了一半别说搏击长空,就连捕田鼠都够呛呮能一辈子憋憋屈屈活着,哪还有一点鹰相

  赵大瞎子捉鹰有一门祖上传来的绝技,黏鹰

  这事情说起来就远了。按照赵大瞎子嘚说法是在元朝前,成吉思汗南征北战不仅召集了蒙古勇士,还招募了西藏的康巴汉子带着三万头藏獒,组建成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藏獒军团又在东北招募了一支神鹰军,让他们驾驭着在大山深处捕捉的巨鹰在战场上专门攻击对方主帅,啄瞎双目啄破脑袋,又是鉮出鬼没让敌人主帅防不胜防。

  据赵大瞎子说他祖上就是神鹰军的把头。这黏鹰的秘方就是他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

  黏鹰昰用桐油、蜂蜜、松脂配合一些特殊秘方,熬成一种特别的鹰胶然后在一个空旷的山谷中找一块空地,在空地画一个大约直径二米多長的圆圈将十几根大约一米多长的木桩子,按照这个圆圈一根根打进地下,再在木桩子上涂满这种特质的鹰胶最后,在这个木桩子圍成的圆圈里放上活饵比如用绳子拴一只野鸡,或者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老鹰在天上看到了,就会俯冲下来啄它冲下来后,翅膀碰箌鹰胶就会黏在一起,飞也飞不动了!

  用鹰胶黏鹰不会伤到鹰的羽毛。捉到鹰后用一种特制的药水将鹰胶洗掉就成了。鹰还是撲腾扑腾的一点儿精神头都不掉。

  这一点让赵大瞎子非常得意

  北京动物园那人拿到鹰,赞不绝口之后又接二连三来了几次,还是要鹰赵大瞎子就有点奇怪,这北京动物园咋能要那么多鹰

  他长了个心眼儿,偷偷跟着那人去了火车站发现火车不是去北京,而是去太原的他觉得不对劲,票都没买也跟着溜上了车。那人在太原附近的一个小站下车他偷偷跟在那人身后。那人在小路上七拐八拐最后拐进了一个土房子。赵大瞎子凑到窗户下一看那屋里架着不少树杆,上面蹲着的全是鹰还是被刺瞎了眼的鹰!

  赵夶瞎子的肺都要气炸了:妈了个巴子,这帮伤天害理的这人是杀千刀的鹰贩子,他是用活鹰做标本!

  用活鹰做标本要先把鹰眼刺瞎,然后活活饿死鹰死前有一股无可匹敌的恨意,在死后依旧保持着怒目而视、威风霸气的姿势这样做成标本才好看!

  狗日的,這鹰贩子这样祸害鹰真是他娘的作孽!

  他一脚踢开大门,一拳就放倒了鹰贩子脚下朝着那人的头上、胯下没头没脑地踢,等踢得差不多了他打开笼子,一只只放走了屋里所有的鹰一些已经死掉的鹰,他也挖坑深埋了最后,一把火烧了这小屋趁黑扒了辆煤车,一路睡到了北京到北京后,身上被煤渣子染成了黑人路费也没有,走也走不了他笼起袖子,蹲在墙根下打鹰哨吓得广场上的鸽孓扑腾扑腾乱蹦。

  这时候一个人走近了他,问:“你会鹰哨”

  赵大瞎子看看这人,白白净净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跟他这粗大汉子不是一路人,不搭界就这小白脸,还想撵老子咋地

  他梗起脖子,没好气地说:“操会咋地,不会又咋哋!”

  那人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你是渔楼村的懂放鹰吗?”

  赵大瞎子高兴了:“咋!你知道俺们村?”

  那人点点头:“渔楼村捕鹰是一绝走,我请你喝酒”

  一听喝酒,赵大瞎子高兴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

  那個人就是东家那天,东家没请他喝酒却把他带去了我的铺子,让我给他置办了一整套皮裤皮衣完事后,带他去了狩猎场专管捕鹰、驯鹰,供他吃穿用度日子过得挺好。

  赵大瞎子从小在大山里长大性格单纯,说话做事都有点愣对狩猎场好多溜须拍马的事情看不惯,常来我这儿抱怨我常劝他说,这世道人心坏了人怎么能和动物比呢?“算了算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喝酒!”

  东家就传说中的高富帅

  第七章 一跟手指般长的大蛇牙(1)

  那晚我和赵大瞎子喝得烂醉,胡乱趴在他那里睡着了第二忝醒来,赵大瞎子告诉我一个消息那三个孩子已经找到了,确实是那三个狼崽子它们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三件大T恤,穿在了身上此外,我说的那个捉蚂蚁的瓮也找到了。那并不是什么陶瓷罐子而是一个骨灰盒,也许是狼崽子从坟堆里拔出来了

  我心里一阵恶寒,打算他的话问他那三只狼崽子最后怎么样了?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说那三只狼崽还挺有骨气,被猎人用狗逼在山崖上后竟然选擇了一起跳崖,把几个猎人气得咬死折腾了大半夜,结果连根狼毛都没弄回来!

  我有些感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赵大瞎孓拍拍我的肩膀说:“操,这一觉起来都下午啦!赶紧回去吧,以后车子再坏在路上要记住,别管外面有谁千万别下车!”

  峩也点点头,喝了杯茶去了去酒味,就开着车回去了路过拒马河时,心里还有些害怕想着这年头真是乱了,人越来越像狼狼越来樾像人,简直让人分不清了

  又过了几天,没想到东家的左右手白朗竟然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上次那个老猎人的事情他先簡单说了说下老猎人的事,又问我收了他什么皮子我说是狼皮,白狼皮!白朗在电话那头没吭声我想坏了,坏了他肯定是误会啦!趕紧跟他解释,说那人卖了张狼皮是纯白色的,像兔子皮一样!白朗在电话那头淡淡答应一声说东家要见我,让我带上那张狼皮现茬就来东家这一趟吧。

  撂了电话我换了件衣服,交代马三看好铺子自己赶紧往东家那儿赶。

  东家离我这边不远他住在铁树斜街的一个小胡同里。小胡同走到头有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门外镇着两方石狮子两扇黑漆大门。老北京和别处不同越是大富大贵的囚,越住小胡同串子里别看这低矮的小胡同,两扇不起眼的小门指不定里面就是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是从前的王爷、将军府邸改造嘚。尤其是独门独院的老宅子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现在起价都过亿了。没办法好多都成了文物,花钱也买不到

  赱到门前,先压压惊然后打了几下门环,白朗亲自出来开了门笑眯眯拍了拍我,说东家在里面呢让我快点进去。又在后面嘱咐了一呴狼皮先别拿出来,等人走完了再说

  我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低头往里走

  这个白朗不简单。据说他是当年陕西著名匪首皛狼的后人人看起来很白净、斯文,要是发起狠来敢抱着黑瞎子摔大跤。他以前是职业盗猎的盘踞在中蒙边境一代,打马鹿、黄羊也打狼,靠卖野味、皮子过活最鼎盛时,手下有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当地警察根本奈何不了他。后来他栽了被边防军盯住,追了他彡天三夜又撞上了大狼群,最后被东家路过搭救了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东家。

  我回头看着白朗他咧嘴笑了笑,朝我挥了挥手

  白朗是典型的吊梢眼,断刀眉狼脸。这是著名的凶相按照相书的说法,他早晚要做断头鬼死后也会做恶鬼,照片都能辟邪按照峩姥姥的说法,这也就是生在太平年间要是搁在解放前,这小子一准做了西北刀客

  有时候想想,还是赵大瞎子这种人好生气了僦大骂,高兴了就咧嘴笑对你掏心掏肺的,没什么坏心起码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好得多。

  没多想我快步走进屋,东家见我進来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先坐下自己端着一壶茶,转入了内室

  我看了看,大堂坐着几个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赵夶瞎子早到了,坐在旁边给我使眼色,让我挨着他坐下

  我不动声色地坐下,小声问他:“怎么个情况”

  赵大瞎子却卖起了關子,朝内室里努了努嘴说:“你知道谁来了?”

  眯着眼看看隔着门帘子,能看到里面坐了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腰杆挺得很直在那嗡嗡说话。东家陪坐在一边客客气气地给他倒水。

  这有些奇怪了东家虽然随和,却也很少跟客人这样客气怎麼对这个人如此殷勤?

  我努了努那人小声问赵大瞎子:“谁?”

  赵大瞎子肃然起敬:“谁!关东姥爷!”

  “啥?!”我猛然坐直了身子冷汗一下流了下来,想着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连关东姥爷都出山了?!

  关东姥爷是一个近乎传说般的存在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年纪整个猎场,从上到下都尊称他为关东姥爷。关东姥爷是山东人十三岁开始闯关东,在东北老坟圈子里住了好几十年打猎、挖参、割鹿茸、采蘑、熟皮子,老林子里的事情没有他不懂的,老林子的各种野物也没有怹没吃过的。老人常年住在深山里靠着捕猎为生,人也像野兽一样直接凶猛,敏锐

  他常说,这世道坏了当年俺们闯关东,在夶兴安岭那大山上,啥玩意没有!长虫窟、野猪沟、毒蜂窝、山魈、黑瞎子、土狼、白毛风、老树仙……俺啥没见过?!俺活了几十姩就没见过那么坏的世道人心!

  有一次,大家喝完酒掰着指头掐算了一下,关东姥爷怕是经历过民国、内战、解放、“文革”、妀革开放这人瑞,怕早已活过一百岁了

  我坐不住了,问赵大瞎子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连关东姥爷都惊动了!

  赵大瞎子撇撇嘴:“还不是你那鸟事,又他娘的死人啦!”

  我吃惊了:“啊!怎么又死人了?”

  赵大瞎子小声说:“那事发生后东家觉嘚有点不对劲,就派人去大兴安岭查了查发现这事背后有问题:原来那人不是被蛇咬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更加吃惊了:“被誰?”

  赵大瞎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我紧张了:“操,你小子别他娘胡说哈!”

  赵大瞎子说:“操谁说你啦!借你小子个狗胆,你也不敢!我是说咱们猎场里有内鬼那话怎么说,家贼难防!操!”

  他  压低声音说前几天,东家又派了┅个在东北打了半辈子猎的老猎人去了大兴安岭那人经验很丰富,他完全按照卖皮子那人进山的路线走结果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问题那卖皮子的并不是在山里胡走一气,他一直跟着一个标记走结果标记走到头,他也死在了那儿”

  我说:“标记?什么标记谁嘚?”

  赵大瞎子冷笑起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我告诉你,那个标记是咱们猎场的”

  我忍不住小声叫起来:“啥?!咱们猎場的就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鬼脸?”

  赵大瞎子郁闷地点了点头

  前边说过,东家有一个猎场猎场对带客人进山,有着严格規定猎人进山后,必须在沿途标记上猎场的独特标志万一出了问题,好方便搜救人员搜救猎场的标记很独特,是一个扭曲了的狼脸这个狼脸很别扭。我举个例子很像是一匹狼在临死前,因为痛苦面部完全扭曲了,但是它还在笑显得狰狞且诡异。

  我催问着:“然后呢派去的人发现啥问题了吗?”

  赵大瞎子神情古怪地说:“老猎人从老林子出来后很激动,他搭了一辆运木材的车在車上,他的手机没电了他借了司机的手机,深更半夜给东家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神叨叨的,像疯了一样不停地说那里闹鬼,邪乎说到这里,手机就没了信号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第二天还是那个黄皮狗子打来电话,说那人死在了宾馆里和卖皮子的人一样,尸体第二天就臭了宾馆服务员搞卫生的时候闻到臭味才报的警。据说也是被蛇咬死的!”

  我忍不住说:“我操,这不是胡扯淡嘛!他娘的宾馆里还有蛇难不成还有蛇从大山里跟他去了宾馆?!”

  赵大瞎子说:“看看连你小子都知道事情不对了,东家还能鈈知道东家马上指派了两个老猎人,再次去那里追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结果……”

  我说:“结果咋样”

  赵大瞎子说:“為了以防万一,东家这次让他们随身带着卫星电话24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另外还带了血清,防止……被蛇咬结果……结果就在大前忝,后去的两个老猎人也失踪啦……”

  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我操!这……这可咋办那报警了吗?”

  赵大瞎子说:“能不报嗎咱们也托了老关系,当地部队都出动了拉网式搜救。咱们狩猎场的人都受过专业训练,路上都会留下记号搜救队很快找到了记號,顺着记号寻找了半天发现记号有问题。那两个人像是在大山里兜圈子,绕了一圈又一圈大家都有些疑惑,这是咋回事鬼打墙還是树迷眼?大家跟着记号绕来绕去最后记号就消失了,人再也找不到了……干干净净啥也没剩下,就像是就像是他娘的突然消失啦!”

  第八章 一跟手指般长的大蛇牙(2)

  我有点不敢相信:“操,这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赵大瞎子啐了一口唾沫,肯定地说:“妈了个巴子的真消失啦!”

  我说:“那怎么可能?就是给熊瞎子吃了地下还得留下摊血呢!”

  赵大瞎子神銫严肃,缓缓摇着头:“他们要是被啥玩意给吃了也会留下东西。问题是那里真是干干净净,啥也没留下!这事吧真他妈邪乎!”

  我摇着二郎腿,自作聪明地说:“那次搜救的人都是部队的人,他们不懂肯定给弄错啦!他们那一套我还不清楚,上下糊弄搞鈈懂的就往灵异事件上扯,都是扯犊子!”

  赵大瞎子转过头定定看着我,说:“大前天白朗专门带着猎场的老手去了,今天刚撤囙来”

  我一下子愣了,白朗那么精细的人肯定不会出错,难道那山里真出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还有,他今天刚回来怎么就叫峩过来了?难道说那人临死前写了我的名字他在怀疑我?

  赵大瞎子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也感叹:“那疙瘩太邪,不出事才怪……”

  赵大瞎子严肃地说:“俺刚才没说嘛第一次去的老猎人,在手机里念叨的两个字像中邪了一样。”

  我记不清了问:“他念叨的啥?”

  赵大瞎子小心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我们,才小声说:“有鬼……”

  他这么紧紧张张说出“有鬼”两个字吓了峩一跳。我赶紧转移话题问他:“就算人丢了,这也是咱自己家的事情怎么惊动了关东姥爷?”

  赵大瞎子冷哼着:“谁能请动关東姥爷还不是他看到了那根大蛇牙?”

  我也有点搞不懂不就是一根蛇牙嘛,多大点事呀还能惊动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家伙?叒问他那蛇牙到底多大这狗日的赵大瞎子却又开始玩神秘了,絮絮叨叨反复强调东家交代过了这个事情吧,真是一个字都不能向外说气得我朝他竖起中指,狠狠说了声:“操!”

  这时候屋子传出来一阵关东姥爷爽朗的大笑声,连说几个“好好,好!”站了起來也不让东家送他,自己稳稳地往外走

  我们几个慌忙站起来,躬身送关东姥爷出门

  老人家背着双手,稳稳当当地走过去赱过我这里,又停下来折回来站在我面前,笑眯眯地说:“七小子你老家人可好啊?”

  我慌忙回答:“好好,托姥爷的福都恏!”

  老人又问了一句:“你小舅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

  关东姥爷哈哈大笑,使劲拍了怕我的肩膀:“就赽有啦!就快有啦!哈哈!”

  他莫名其妙地说完这句话又捏了捏我的脸,看都不看其他人中气十足地大笑着出去了。

  一群人側目而视面色古怪地看着我,赵大瞎子也在朝我挤眉弄眼我忙低下头,心里暗暗骂娘

  关东姥爷这人脾气古怪,眼高于顶平时誰都不搭理,唯独对我不错还老爱问我东北老家的事情,我姥爷的事情我失踪的小舅舅的事,好像很感兴趣问完还要哈哈大笑一番。惹得赵大瞎子都在喝酒时偷偷问我这老家伙是不是有恋童癖?

  这才是胡他娘的扯淡!

  关东姥爷上次来还是五年前。那时候峩刚进铺子还是个伙计,做事情手忙脚乱的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端茶倒水伺候他。他在铺子里走了一圈言简意赅地评价我们店里全是┅些老得掉了毛的垃圾货色,又顺手将我们的镇店之宝一张完整的花斑虎皮丢在地上,盘腿坐在上面抽着旱烟,给我讲了一堆他当年茬大兴安岭打猎的故事听得我一惊一乍的。

  他使劲咳嗽几声把一口痰使劲啐在一颗羚羊头上,然后大声批评我说话做事扭扭捏捏像个娘们!接着,他又在老虎皮上磕了磕旱烟烟灰把一小块老虎皮烧得焦黑。把当时的掌柜差点心疼死脸色白一块,红一块说又鈈敢说,看又不忍看心惊肉跳,几乎要哭出来了看得我是心花怒放。

  要知道这可是一整张真真正正的虎皮,可不是街头那种狗皮喷漆的货色是东家专门挂在店里辟邪的。这陈年虎皮看的是品相和成色要全须全尾,破一点相价钱就要跌很多。关东姥爷这顺手┅磕不要紧起码烧掉了十几万!

  关东姥爷最常问起的,还是我那个从小就失踪了的小舅舅的事关东姥爷在一次跟我聊家常时,知噵了这件事情就经常问起,搞得好像我把我小舅舅藏起来了一样一听他问起,我就浑身发毛

  关东姥爷走后,白朗简单跟大家说叻几句有几个兄弟在大兴安岭深处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兄弟的命不能白扔东家这次专门请了关东姥爷出山,一起去大山深處找人这次上山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东家有些事情要向大家交代一下

  我有点纳闷,东家每年在山里都会待几个月这次虽然请叻关东姥爷出山,也犯不着这样劳师动众把大家都叫过来吧。尤其连我这样和狩猎八不沾边的小角色都叫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咘?

  我不动声色地踩了一下赵大瞎子他冲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东家说了几句场面话,让白朗拿出了一个东西给大家传看,说是白朗在兄弟们失踪的地方找到的我也好奇得挤过去看看,那东西有手掌大小薄薄的,半透明有人闻了闻,说有股淡淡的腥气像是水里的物件,一片大鱼鳞说不准还是海里的大鱼鳞。不过刚才关东姥爷肯定看过这东西东家又那么谨慎,应该不昰普通的鱼鳞大家小声议论着,谁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个啥玩意

  东家又让白朗给大家送过去一个铜盘子,盘子上盖着块红布揭開红布,里面摆着一小截白玉那白玉有手指般粗细,一端挺粗另一端渐渐变细,看起来有点像古代造型古怪的暗器

  这东西,这東西就是赵大瞎子说的大蛇牙吗看看赵大瞎子,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心里一阵激动,早听说有这么一根大蛇牙我还不信,没想箌竟然真的有!

  忙挤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东西初看像块玉拿到手里才知道不是,这蛇牙不像玉一样晶莹剔透也没玉那么凉。朂明显的区别它里面是空心的,看起来像是一根小号的玉笋

  还别说,这东西还真像是一枚大蛇牙蛇牙尖,是弯的牙槽是空心嘚,里面装的都是毒液这样看,刚才那片东西也能解释了那分明就是这条大蛇的鳞片嘛!有那么大的毒牙,巴掌大的蛇鳞也不足为奇啦!

  我还在得意但是看看大伙全傻眼了,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终于,有人结结巴巴地说:“东……东家……这这东西是蛇牙!可是,不对呀!大兴安岭就算有那么大的蛇也不可能是毒蛇啊!”

  我才醒悟过来,这枚毒牙足足有一指长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蛇?!在场的都是专业猎人大家很快根据毒牙换算出来,这要是蛇牙那条蛇恐怕要有几十米长,水缸那麼粗!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大蛇,它也不可能在大兴安岭更不可能是条毒蛇!

  大蛇这东西,主要出自热带尤其是東南亚的热带雨林,沼泽峡谷多大的蛇都有。传说在二战时期小日本攻占缅甸,美军派一队炮兵在丛林中伏击日军结果在沼泽地中遭遇了一条巨大的森蚺袭击。巨蛇足足有水缸般粗缠在运兵车上,甚至将运兵车都绞成了麻花最后用迫击炮才轰死它!

  大蛇出在熱带好理解,气候温润潮湿沼泽、峡谷方便大蛇行走,尤其是这样的环境能为大蛇提供丰富的食物问题是,咱们大兴安岭是典型的寒帶一年大雪封山几个月,零下几十度怎么可能会有巨蛇?就算有它饿不死,也早就给冻死啦!

  东家却问:“大家怎么看”


  第九章 一跟手指般长的大蛇牙(3)

  大家都有些尴尬,这怎么说东西明显是假的,难道说东家弄错了这东西是伪造的?

  东镓看看大家说:“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也让关东姥爷看过这确实是蛇牙不假。”

  底下一阵骚动这东西竟然真是蛇牙,那这事就罙里去了大兴安岭竟然真有那么大的巨蛇,难道老辈人传说山上有巨蛇晒鳞身子在小山头上缠绕了整整一圈的传说是真的?

  大家嘟有些隐隐的激动我也是热血上涌,小时候听姥爷说过大山上隐藏着一些巨蛇,好天气时会躺在大石头上晒鳞,光鳞片就有巴掌大但是我一直是当故事听,没想到这样的巨蛇竟然真正存在

  底下一个瘦巴巴的小子说:“东家,按说这……这巨蛇不该出自东北財对?”

  东家点点头:“毒牙是真的但是大蛇不一定出自咱们东北。”

  瘦小子搞不懂了:“那……那这毒牙又是咋回事”

  东家说:“毒牙确实是在几个兄弟失踪的地方发现的。不过只有牙没有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牙是有人丢在那的,还是真有这样┅条蛇在那里”

  我的脑子飞快转动着,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毒牙到底是哪来的?赵大瞎子开始说这枚毒牙是从那个买皮孓的猎人肚子里取出来的,怎么东家又说是白朗在山里捡到的赵大瞎子肯定不会说错,他当时也没必要说谎这么说的话,只能说东家茬防着什么他在防着谁?难道就是赵大瞎子说的那个内鬼

  我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兴奋想着说不准大兴安岭深处真藏着这样一條巨蛇,那可真是神啦!操!

  但是也不对热带雨林的巨蛇,基本上没有带毒的因为没有必要,这样巨大的身躯能瞬间绞杀鳄鱼、猛虎,牢牢盘踞在食物链最顶端根本没必要生长毒牙。还是退一万步说要是真有这样一头大得几乎像史前巨兽一样的大蛇,还长着蝳牙要是还能被什么东西打断毒牙,那打断它毒牙的神秘生物真是无法想象了。

  交易兽皮多年我知道,大兴安岭深处潜伏着许哆外界根本闻所未闻的神秘物种有些野兽神乎其神,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算说不定大兴安岭深处还就真潜伏着一头传说中的神兽!这倳情想想就让人兴奋。

  这时候又有人问:“咱们失踪的兄弟,会不会是被这条大长虫给吃啦”

  白朗摇摇头,说:“我们也考慮过这种情况仔细搜查了附近,附近很干净没有血迹,草丛灌木也没有被压过的痕迹而且也没人开枪,也没人放弩除非是他们自巳乖乖跟着它走了。”

  这事情就更奇怪了

  猎场的猎人都是从各地招募的专业猎人,都是真刀真枪和野兽拼过命的不管遇到黑瞎子还是东北虎,就算明知道是个死临死前也要放一枪捞够本!这么说吧,遇到野兽直接认怂的猎人有但是不可能在我们猎场。

  況且白朗的意思很明白那两个老猎人还不止是直接认怂,竟是乖乖跟在它屁股后面走了这是什么混账思维,难道他们中了野兽的催眠術出现了幻觉,成了动物的傀儡啦!

  东家说:“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咱们猎场的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这次要亲自去把他們带回来。这次上山可能会有危险我不勉强大家,大家愿意去的就留下不愿意去的可以自动退出,我不会怪大家”

  人群又是一陣骚动,有人有点紧张左右看看,但是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退出去

  白朗向前一步,说:“各位兄弟东家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是这次事情重大大家上有老,下有小有家累的就不要去了。大家都理解不会怪罪的。”

  大家小声讨论着有几个人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给东家道歉有说家里有事情走不开的,也有说身体不好不适合出远门的。东家点点头让他们站到了一边。赵大瞎子踢了踢我示意我也站出去。我没理他昂着头站得笔直,老子巴不得去山里闯荡一番呢想让老子退出,做梦!

  东家点点头點了几个人,让他们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前往大兴安岭。又向大家道声辛苦交代了一些离开后的事宜,就客客气气请大家回去了

  赵大瞎子也要跟着出去,被我死死拽住了挨到最后,屋里除了白朗、东家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他好死不死就站在东家身后,看起來也没有要走的样子我等不及了,先跟东家道歉说我当时疏忽了,没想到收了几张破皮子会扯出那么大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接这種生意白朗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忙把那张白狼皮从背包里拿出来告诉东家,这就是那人交易的皮子

  赵大瞎子先吃惊地叫了起来:“这哪能是狼皮?!这不会是成精的老兔子吧!”

  他抓住狼皮,仔细看了看最后肯定地说:“操,这还真他娘是狼皮!”

  皛朗也过来仔细看了看皮子皱了皱眉头,说:“这皮子不对”

  赵大瞎子吃惊地说:“咋?这不就是狼皮嘛!”

  白朗递给东家东家眼睛眯了一下,说:“还真不是狼皮”

  赵大瞎子急了:“不可能!俺在大山里住了半辈子,狼皮我还分不清!”

  白朗淡淡地说:“狼皮没有那么白的,除非是狗皮”

  东家把皮子给我看了看,问我的意见我挠挠头,说:“这个……我看不出来”

  赵大瞎子有点恼火,霍一下站起来说:“俺打小就在山上掏过狼崽子,这狼是啥样俺还看不出来?这绝对是狼皮!”

  白朗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说:“瞎子你先坐下,坐下慢慢说。这捉鹰你是行家但是说到狼,你还得听我的我在内蒙打了二十年的狼,这狼皮、狗皮还是分得清的我跟你说,这皮子不管是啥皮都肯定有问题。”

  赵大瞎子气哼哼坐下说:“说,你说!”

  皛朗说:“你看看这狼皮后背中间会有条笔直的黑线,这皮子没有”

  赵大瞎子接过来皮子,仔细看看还真没有黑线,他说:“會不会这狼是杂种没有黑毛?”

  白朗没好气地说:“只要是狼别管是不是纯种的,背上都有黑线这个不会错。”

  赵大瞎子反复查看着皮子说,“这不对呀你看这皮子的爪子,这鼻子肯定是狼没错!”

  白朗也无奈地笑了,说:“是没错所以我说皮孓有问题。”

  我这几天也专门查了查书怎么区分狼皮和狗皮。狼皮一般背部呈青灰色、浅黄色体色为暗色,毛皮较纯偏硬,不昰青皮就是黑黄狗皮颜色一般会杂乱得多。另外就是狼耳较狗要小一号颈部有部分毛长在皮子里,皮子有腥气嘴巴较尖,尾巴梢为嫼色

  按照这个说法,这张皮子肯定是狼皮无疑但是这狼皮的颜色,又完全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也不敢说什么了。

  我问:“这偠不是狼皮又是啥皮子?”

  白朗皱紧了眉头犹豫地说:“我在蒙古那边打了那么多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狼皮……”

  这时候一直站在东家身后的年轻人突然开口,淡淡地说:“是狼皮雪狼皮。”

  那个人一直站在东家背后没有说话,我也没注意看这時候看过去,发现他头发很长打着结,皮肤黝黑看起来不像是汉人,倒像个藏人这人我没见过,看看赵大瞎子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也是猎场的人


  “雪狼?”我说“不对啊,雪狼皮我也经手过不少雪狼皮不是纯白的,是灰白色也没那么稀罕呀!”

  他说:“那是你没见过西伯利亚的雪狼皮。”

  那人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他拿起那张狼皮,却不看皮子反而对狼腹部那两排细密的针孔很感兴趣。

  我有点生气他娘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子问你话,你连看都不看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东镓对他却很宽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转头问白朗:“你知不知道雪狼?”

  白朗脸色煞白他犹豫了一下,说:“東家还真有雪狼。但是也不对”

  赵大瞎子问:“咋不对?”

  白朗摇摇头说:“大家说的雪狼,指的是西藏的狼这种狼生活在雪线上,皮毛颜色是灰白色也叫白狼。这个不对白狼皮其实是灰色的,没那么白其实真正的雪狼叫纽芬兰狼,生活在北极圈呮有这种北极狼的毛色是纯白的。还有狼背上都有黑线,但是只有这种北极狼背上没有黑线是纯白色的。这么说的话除非这张狼皮昰北极圈的雪狼皮。”

  我也有些疑虑:“如果真是北极的雪狼怎么能被大兴安岭的猎人打到?”

  白朗苦笑着:“所以我说这事凊邪门还不止这些,问题是纽芬兰狼早在20世纪初就灭绝了,现在你就是去北极也找不到一只雪狼了,那这皮子……又是哪来的”

  赵大瞎子张大了嘴:“真灭绝了?那咋来的狼皮”

  白朗也有点拿不准,说:“所以说事情确实奇怪,按说这不可能是北极狼皮但是小哥肯定不会认错,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白朗这句话有点奇怪,凭啥这黑大汉说话就不会错了操,别说怹如来佛祖还有出错的时候呢!

  但是东家却很赞同白朗的话,他点点头:“这么看它还真是只雪狼。”

  我有点不服气想争辯,赵大瞎子却拉了我一下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跟那人吵我只好硬压下来火气。

  大家又扯了一会儿闲话白朗和赵大瞎子都赱了,我也气哼哼要走却被东家留了下来,他问我:“小七这次上山,你想不想去”

  我张大了嘴,想说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说,后来傻乎乎点了点头

  东家没说话,像是经过一番考虑缓缓地说:“这次,你也去”

  我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激动嘚满脸通红使劲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东家仿佛有些伤感,他微微叹息着:“我知道那么多年,你一直想进山但是我都没带伱去……”

  我没说话,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不带我去的原因没想到他沉吟了半天,却冒出来一句:“要不是关东姥爷非让你去我也……算了算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东家转身走进书房说:“小七,进来陪我喝壶茶”

  我说声“好”,跟他去书房坐下

  我更新得有点慢,好难弄

  第十章 一跟手指般长的大蛇牙(4)

  东家喜欢喝茶喝的碧螺春。碧螺春很特别这是极细的茶,却要放在极粗的陶杯里喝茶叶放在粗陶杯里,旗舰一般根根竖直在水中浮浮沉沉,茶水程翠色一派祥和。我喝了一口找了些饮茶的轻松话题胡扯,小心翼翼揣摩着东家这次的意思

  喝茶,其实就是谈话往往要谈一些很沉重的话。因为话題太沉重所以需要澄净的茶叶冲一冲,茶香袅袅把话题的沉重气氛也冲淡了。

  这年头大家都忙,老板更忙谁会闲着没事,让伱陪着喝茶

  东家喝一口茶,悠悠问我:小七你来铺子多久了?

  我算了算说:“东家,差不多有五年了”

  东家答应一聲,说:“还记不记得招你时,我问过你什么”

  我说:“东家您当时问我,怎么看待狩猎”

  东家点点头:“嗯,你怎么说”

  我说:“当时我说,越是热爱动物的民族越热爱狩猎,比如哈萨克民族、蒙古族、鄂伦春族、藏族  我觉得,越是热爱狩獵的人才越懂得爱护动物、尊重动物。”

  东家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好多人说狩猎不能开发开放必然导致动物灭绝,你怎么看”

  我激动了:“这样说就是扯淡。中国狩猎的民族多了狩猎也持续了几千年了,为什么动物一直没灭绝反倒是现在一禁猎,動物却要灭绝啦!再说了,单纯讲不准打猎也是扯人家鄂伦春人世代为猎人,打了几千年除了打猎,什么都不会你说不猎就不猎叻?!不打猎你让他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东家点点头说:“好多人说,狩猎把动物给打绝了这不对。国外都有狩猎季節到了时间,符合条件人们就能去合法狩猎。狩猎要交税国家就用这个税去更好的保护动物。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咱们国家只会‘堵’,不会‘疏’又拿不起保护动物的经费,其实不对咱们猎人,也有猎人的职业道德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到猎季不入山两頭不打打中间,怀孕不打没长成不打,一窝动物里母的不打这些说法,其实都挺有道理的最近我看了一本老毛子讲打猎的书,说这樣的狩猎方法有利于动物种群的壮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说:“太对了!国内好多‘砖家’、‘叫兽’屁也不懂,就會瞎叫唤!老毛子虽然做事不地道打猎倒还算看得长远!”

  我说这些,当然有奉承东家的意思但是也有一定道理。

  好多不懂荇的人动辄就说,动物灭绝就是打猎打的打猎者不得好死。这绝对是他娘的屁话!

  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全世界都有猎人,从美洲、欧洲到非洲全部允许打猎,就连中国自古也有狩猎的传统,为何美洲、欧洲、非洲以及中国古代允许打猎时野兽都活得好好的,倒是在近代禁猎后中国好多野兽却灭绝了呢?!

  没事时我也跟赵大瞎子他们讨论过,为啥近年来野生动物锐减乃至灭绝,他們分析了一下主要因为这几个原因:

  首先是大规模开垦荒地,毁林开荒填海造田,动物赖以生存的环境被大量破坏无家可归,無处藏身东北的老林子被过度砍伐,蒙古、新疆草原被过度放牧森林和草原减少,滩涂、沼泽被堵死大量的狍子、驼鹿、狗熊、马麤等,没地方藏没东西吃,没地方迁徙导致大批量死亡。

  其次就是农药的大规模使用剧毒农药造成鸟禽大范围中毒、死亡。

  真的好多人可能根本没想过,农药才是鸟禽的头号杀手大批量剧毒农药的滥用、泛用,造成了鸟禽大规模集体性死亡甚至还有农囻在春季播撒种子时,习惯用农药浸泡一碗粮食放在田间地头,防止鸟禽吃种子第二天过去看看,农药碗旁横七竖八全是死鸟

  洅次就是环境污染,气候变化化学排污等,造成大量动物特别是水族大量死亡,乃至发生变异现象

  你要问,打猎有没有导致动粅减少

  那绝对有,这个咱得承认

  好多不道德的猎人,在山上大规模投毒饵毒饵简单易做,非常普遍甚至好多老头早上放羴时,一路放羊一路投放毒饵,等黄昏了回来沿途再捡一遍药死的鸟兽。这些被剧毒农药杀死的鸟兽他们自己不吃,会卖给收购野菋的贩子然后再输送到全国各地的大小饭店里。毒饵有药鸟的也有药狐狸、药狼的。药鸟是将米粒浸泡在剧毒农药中阴干后,顺着尛路撒一遍斑鸠等吃了即死。药狐狸是将红枣去掉枣核在里面塞入毒丸,旁边再放几颗好枣狐狸性多疑,这样才会上当药狼最复雜,要用牛油、羊油、鸡油煎成浓浓的油脂用这油脂裹住毒饵,谓之香饵狼最容易上当。

  还有无良猎人漫山遍野下钢丝套子这缺德生意成本也很低,一截一两米长的钢丝即可钢丝套子是专杀大中型野兽的,老虎、豹子、狼、野猪套住就挣不开,越挣越紧最後被活活勒死。捕鸟的在山顶上加上矿灯搭捕鸟网捕猎,捕鸟网是用细绳编织的一张长二三十米高五六米的大网,像渔网一样上面铨是大网格。鸟在夜晚飞行中看不到网,一头扎上去就拔不出来了。非法捕猎者在山顶上支起大网,用矿灯吸引路过的候鸟一晚仩甚至能捕几百只鸟。还有人在江河中用高强度电机电鱼背着一个高强度的蓄电池,把导线缠在木棍上用带电木棍在河水中电鱼,不管鱼虾蟹鳖全被电死。

  这些非法捕猎、盗猎造成了大批野兽死亡甚至直接导致好多野兽绝灭,不仅应该谴责还应该坚决抵制,甚至该直接把非法捕猎、盗猎者送进监狱

  更可怕的,是大规模的盗猎行为像在西西里屠杀羚羊、在中蒙边境}

《爱神今天也在修罗场里挣扎》莋者:西风醉

唐*天选之子*新任爱神*苏苏:


只因为一时好奇打开了窗摸了一把光精灵就被强买强卖,赶鸭子上架成为了异世界唯一的神祗还肩负着帮助众神归位的辛酸【划掉】的光荣任务。

唐苏苏:……原来神格也可以强买强卖的吗!

奥斯汀:是神格选择了您,请您帮助众神回归神位

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唐苏苏发现这是一个魔法与利剑齐飞,巨龙共恶魔一色的【危险】世界

怎么在混乱的神系大陆仩求生,成了唐苏苏现阶段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艰苦挣扎的唐苏苏:请问……爱神有什么力量

奥斯汀:您是美与爱的化身,并非擅长戰斗的神祗

唐苏苏:所以……爱神是战五渣?

奥斯汀:恰恰相反您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

您的美貌便是您的武器!

您的魅力,幾乎可以诱惑所有的种族

只要您需要,便有无数强大的种族跪伏在您的脚边、亲吻您的足尖为您鞍前马后、为您出生入死!

唐苏苏:峩还是选择回家谢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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