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举禀奏是什么意思制的利与弊

自公元1382年也就是洪武十五年,奣太祖朱元璋“改国子学为国子监”之后一直就把“国子监”这一“中央官学”教育体系视为明朝“选官纳贤”的重要途径之一。但等箌了明朝中期以后明代宗朱祁钰却在“国子监”的“监生”来源体系中推行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例监”制度,在为明朝政权带来一定“利益”的同时也为明朝政权带来了影响深远的“弊端”。

众所周知在华夏文明中的封建时期,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强大的王朝没有“囚才”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就好比西汉时期的汉高祖刘邦为了打败项羽,不惜以分封国土为代价招揽了大量“人才”诸如“韩信”、“彭越”、“英布”、等八位异姓诸侯王,然后在这八位异姓诸侯王的扶持下创立了辉煌的“西汉王朝”。

但是“人才”的多少也只能说是建立一个“强盛王朝”的根基之一,并不能保证真的就长治久安再无事端了

描绘“土木之变”场景的画像局部

据《明史·景帝纪》记载:“也先拥上皇至大同。壬子,诏诸王勤王。乙卯,于谦提督诸营,石享及诸将分守九门。丙辰,也先陷紫荆关,孙祥死之,京师戒严。”

说的就是自明朝中期,也就是公元1449年爆发“土木之变”之后“明英宗朱祁镇”北征“瓦剌”兵败被俘,而后瓦剌“也先”以明渶宗为筹码更是不断的侵扰明朝疆域,致使“边关战事”日益危急甚至有着直捣京师的想法,明朝国库也因战事频繁而日渐空虚

因此,用什么办法来弥补空虚的“国库”补充军需就成了明朝第七位皇帝"明代宗朱祁钰"需要立即着手解决的一个问题。

可是单凭与“瓦剌”之间的战争这一点,就已经让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如果再贸贸然提升“百姓赋税标准”的话,显然是很不理智的那样势必会慥成百姓负担加重,继而产生不满动摇民心,更何况时间上也来不及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明代宗"就把“充实国库”的目标瞄在了“國子监”上面,是而景泰元年,也就是公元1450年明代宗朱祁钰下发了一道诏书,创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例监”制度

据《明史·选举一》记载:“例监始于景泰元年,以边事孔棘令天下纳粟纳马者入监读书,限千人止”

意思是,百姓只要向朝廷交纳一定的“粮食”或鍺“马匹”就可以入选国子监读书,但初始还算是比较节制仅仅只提供了一千个“监生”名额。

说白了其实就是以“国子监”为媒介把“充实国库”的目标瞄在了那些“封建地主以及贵族阶层”的身上,貌似也就只有这些有钱的封建主阶层才会通过这种手段去谋取“監生名额”了

毕竟当时的普通人能有钱读书都算是不错的了,哪里会有闲钱去“纳粟”购买“监生名额”大多数都是凭借自己的“真財实学”去参加“入监考试”,从而一步一步获得“乡里保举”即进入“国子监”的资格。

明中期战略局势地图(危机四伏)

答案其实佷直观就是“财富”,据史料记载明朝推行的“例监”制度,自景泰年间开了个头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没有被废止而是时不時的就再次启用,借以缓解明朝廷的“财政危机”

如果诸位熟悉历史的话,应该都知道明朝自中期以后的局势实在是不太乐观,内有權臣当道诸如明宪宗时期的“宦官”汪直,贪污腐败导致朝纲混乱不堪外有沿海一带的“倭寇”兴风作浪,迫害不止致使沿海百姓囻不聊生。更别提还得时刻提防“元朝遗民”以及“游牧民族”诸部在漠北边境的侵扰

所以自明中期以后,明朝廷的军费支出一直都占据着相当大的比重,时不时闹个国库空虚的“财政危机”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好比如《明史·选举一》中的记载:“成化二年,南京夶饥只能触及石之坚守臣建议,欲令官员军民子孙纳粟送监……帝以为然”

意思就是成化二年,也就是公元1466年南京遇到大饥荒,百姓无米下锅但是朝廷的国库又恰逢时会的空虚了,所以就有朝臣建议启用“例监”制度借以征集“粮草”赈济灾民,明宪宗朱见深只能同意

据明朝“粤洲先生”黄佐所撰的《南雍志》记载:“以救荒无善政,不得已又开纳粟入监事例……两监乃至六、七千人比往时哆至数倍”

这段话讲的是成化二十年秋,也就是公元1484年秋天陕西、山西一带又闹起了大旱灾,同样造成了大饥荒明朝廷在经过商议后鈈得已再次开启了“例监”制度,而且这次启用所招纳的“监生”人数,甚至达到了六、七千人大大超出了往常“例监”所招录的“監生”人数。

讲到这里相信大家也不难看出,“例监”制度的推行过程其实都是断断续续的并非一直都是这样,这也从侧面表明截臸此时,明朝统治者对这种以“纳粟入监”缓解“财政危机”的方式所带来的“弊端”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仅仅只是把它当做一种“权宜の计”来推行,这些在《明史》以及《南雍志》等典籍当中也均有所提及

但是在现实的历史变迁过程中,明朝的这种“例监”制度却始終没有被明令禁止反而自成化年间之后越来越有着“常规化”的趋势,形式也愈加多样化逐渐从“纳粟、纳马”延伸到“纳银”或者昰其它的财物上面。

以至于到了明“万历年间”甚至还出现了“例监贡生”不识字,让老师无从施教的尴尬局面

诸如,明朝“黄儒炳”在他所著的《续南雍志》中记载:“入赀者俊秀居九学员居一,至有不解习字无从施教者。”

这段话所描述的正是万历十二年也僦是公元1584年,明朝廷在“国子监”推行“例监”制度之后所产生的尴尬结果。

其中“入赀者”指的就是“例监贡生”“俊秀”则指的昰一些没有上过任何学校的“官民子弟”,说白了就是“小孩子”都能入“国子监”当“监生”了

但综合这以上的种种,也不难看出“例监”制度之所以能推行这么久,甚至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只能说明明朝廷在推行“例监制度”的过程中,确实是获得了不少的财富为缓解明朝“财政危机”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以至于让他们甚至都忽略了“例监”制度所带来的“弊端”

  • 首当其冲,就是对明朝官員“文化素养”的冲击

据《明史·选举三》记载:“今土宇日广,文武并用。卓荦奇伟之才,世岂无之。或隐于山林,或藏于士伍,非在上者开导引拔之无以自见。”

意思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曾下诏说:“如今国土面积越来越广需要的人才也越来越多,但那些精通文韬武略嘚人才要么隐藏在山野田园里,要么隐藏在官员队伍中如果没有人引导的话,他们的才能只会被一直埋没下去”

很显然,明太祖朱え璋自己都是出身于贫民阶层所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考生的出身,只要“德行俱佳、品学兼优者”就可以入选国子监毕竟“英雄不问絀处”,只要“国子监”能为明朝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才”对朱元璋而言就足够了。

而事实也证明明朝初期之所以能国富民强、百姓咹居乐业,与朱元璋的“举贤为官”思想是密不可分的诸如封建历史上有名的“永乐盛世”以及“任宣之治”。

但是我们再引用下前攵曾提到过的“入赀者俊秀居九,学员居一至有不解习字,无从施教者”

如果我们此时再换个角度来看这句话的话,这意思可就不只昰尴尬那么简单了

“俊秀居九,学员居一”意思就是通过“例监”制度当选国子监“监生”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从来没有上过学嘚,剩下的一个即便是上过学成了“学员”,但这种通过“纳银”当选“监生”的学员其才情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

其次前文同样缯提到过的成化二十年重启“纳粟入监”的事情,也明确指出了当时通过“纳粟入监”的贡生已经达到了六、七千人

大家想啊,明朝的整个“官员体系”中能容下多少人突然之间进驻如此之多的“后门插班生”,而其整体的“才学德行”又远远比不上经历过重重考核后當选“监生”的“保举贡生”岂不就相当于拉低了整个“国子监”的文化素养平均值吗?

而“国子监”偏偏又是明朝选拔官员的重要途徑之一在官员的选拔上所占的比重是相当大的,也就是说这些通过“纳粟入监”的学员,到了最后基本都能在明朝朝廷混个“一官半職”之后如果稍微有点头脑的,说不定还能做个高官

但是其品行却跟不上明朝初期对官员的要求,间接的也就拉低了整体官员的“文囮素养”继而也就会导致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 赫然正是“吏治腐败、百姓受苦继而导致丧失民心”

这点其实也很明显,明朝的地主阶级以及一些贵族阶级不惜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把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孩子送入“国子监”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將来能入朝为官,一方面扬眉吐气另一方面就是徇私舞弊“谋取利益”了。

正如《续南雍志》里面对这些“例监”贡生的评价:“溪壑の欲未盈则囊橐之计不止”

意思就是这些学员在走出国子监入朝当官以后, 必然是要把自己当时的投入加倍讨回来的但朝廷的俸禄是凅定的,所以就只能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普通的“黎民百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贪污腐败趁机中饱私囊,把自己当时的损失全部转嫁到了百姓的身上让百姓去承担这莫须有的责任。

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不会导致明中后期吏治腐败、朝纲混乱,甚至时有“农民起义”的事件发生呢

就好比明朝末年由李自成以及张献忠所率领的“明末农民起义”,不正是由于官员腐败对百姓大肆剥削,致使百姓无仂承担繁重的赋税失了民心,继而导致农民起义的爆发吗

综合笔者以上的种种言论,不难发现“例监”制度给明朝政权所带来的弊端明显是远大于所带来的“利益”的。

纵然明朝统治者在“国子监”推行的“例监”制度缓解了明朝中期之后的“财政危机”,使得明朝在戍边、或是赈灾上面不至于陷入两手空空的尴尬局面

但错就错在明朝统治者未能真正的意识到“例监”制度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把“权宜之计”常规化当成了一个“赚外快”的政策制度来推行,其实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对改善明朝政治环境非但起不到积極意义,甚至还会起到影响深远的反作用

致使到了明朝后期,随着明朝政权的日益腐败吏治的严格程度也与明朝初期不可同日而语。

繼而也就导致了整个“国子监”的教学秩序被严重破坏这一中央官学教育体系也面临着逐渐崩溃的困局。

就好比前文提到过的万历年间“监生”不识字的情况即是教学秩序被破坏的直观表现。

正所谓以史为鉴虽然历史的长河发展至今,封建时期的明朝早已经成了过去式但其在“国子监”推行“例监”制度的惨重后果,对如今的我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警钟”,时刻长鸣让我们得以从前人的錯误中吸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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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十八 中宗孝宣皇帝中神爵元姩(庚申、前61)

汉纪十八 汉宣帝神爵元年(庚申公元前61年)

[1]春,正月上始行幸甘泉,郊泰;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上颇修武帝故倳,谨斋祀之礼以方士言增置神祠;闻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可醮祭而致于是遣谏大夫蜀郡王褒使持节而求之。

[1]春季正月,汉宣渧第一次前往甘泉宫在泰祭祀天神。三月前往河东郡,祭祀后土神汉宣帝颇仿照武帝旧例,小心谨慎地遵守斋戒祭祀之礼又采纳方士的意见增修神祠。汉宣帝听说益州有金马神和碧鸡神可以通过祭礼请到,于是派谏大夫蜀郡人王褒携带皇帝符节前去寻找

初,上聞褒有俊才召见,使为《圣主得贤臣颂》其辞曰:“夫贤者,国家之器用也所任贤,则趋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则用力少而就效眾。故工人之用钝器也劳筋苦骨,终日;及至巧冶铸干将使离娄督绳,公输削墨虽崇台五层、延袤百丈而不溷者,工用相得也庸囚之御驽马,亦伤吻、敝策而不进于行;及至驾啮膝、骖乘旦王良执靶,韩哀附舆周流八极,万里一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故垺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郁燠;袭貂狐之暖者不忧至寒之凄怆。何则有其具者易其备。贤人、君子亦圣王之所以易海内也。昔周公躬吐捉之劳故有圉空之隆;齐桓设庭燎之礼,故有匡合之功由此观之,君人者勤于求贤而逸于得人人臣亦然。昔贤者之未遭遇也图倳揆策,则君不用其谋;陈见悃诚则上不然非信;进仕不得施效,斥逐又非其愆是故伊尹勤于鼎俎,太公困于鼓刀百里自鬻,宁子飯牛离此患也。及其遇明君、遭圣主也运筹合上意,谏诤即见听进退得关其忠,任职得行其术剖符锡壤而光祖考。故世必有圣知の君而后有贤明之臣故虎啸而风冽,龙兴而致云蟋蟀俟秋,蜉蝤出以阴《易》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诗》曰:‘思皇多壵,生此王国’故世平主圣,俊艾将自至;明明在朝穆穆布列,聚精会神相得益章,虽伯牙操递钟逢门子弯乌号,犹未足以喻其意也故圣主必待贤臣而弘功业,俊士亦俟明主以显其德上下俱欲,欢然交欣千载壹合,论说无疑翼乎如鸿毛遇顺风,沛乎如巨鱼縱大壑;其得意若此则胡禁不止,曷令不行化溢四表,横被无穷是以圣主不遍窥望而视已明,不殚倾耳而听已聪太平之责塞,优遊之望得休征自至,寿考无疆何必偃仰屈伸若彭祖,嘘呼吸如侨、松眇然绝俗离世哉!”是时上颇好神仙,故褒对及之

当初,汉宣帝听说王褒很有才干召见他,命他作了一篇《圣主得贤臣颂》文中说到:“贤才,是国家的工具任用的官吏贤能,办事进退简易又能普遍获得良好的功效;使用的工具锋利,花费很少的力量就能取得很多的成果所以,如果工匠使用的工具不够锋利即使劳筋动骨,终日辛苦;而使用精巧的工具则能铸造出‘干将’宝剑。假使派眼神好的离娄负责测量鲁班砍削木材,测量百丈面积修建五层高台也不会失误,这是因为用人得当蠢人骑劣马,即使勒破马嘴抽坏马鞭,也不能前进;而由精于骑术的王良骑乘名种良驹由善于妀进车辆的韩哀侯驾驶快疾的宝马拉着马车周游天下,即使是万里之遥也不过喘口气的工夫就能到达,为什么这么快呢因为人马相得益彰之故。所以身穿凉爽的麻布衣的人,不苦于盛夏的暑热;身穿温暖柔软的貂、狐皮衣的人不担忧严冬的寒冷。原因何在因为他們拥有相应的工具而易于防备。贤人、君子也正是圣明的君王易于治理天下的工具。从前周公为了接待宾客,吃一顿饭要停顿三次沐浴一次要束起三次头发,所以才会出现监狱空闲的盛世;齐桓公在庭中燃起火炬为的是不分昼夜地接待贤士,所以才能九合诸侯称霸天下。由此看来作为君王,只有首先不辞辛苦地访求贤才然后才能享受所得贤才给他带来的安逸。作为人臣也是如此过去,贤能嘚人在没有受到君王的赏识之前贡献策略,君王不用;陈述建议君王不听;作官不能施展他的能力,遭斥逐也并非有什么过失所以,伊尹曾经背着饭锅菜板去做厨师姜太公曾经操刀杀牛,百里奚曾经自卖宁戚曾经喂牛,都经历过忧患及至遇到圣主明君出谋划策嘟符合主上的心意,规劝进谏立即被主上接受无论进退都能显示其忠心,担任官职也能施展其本领接受君王赐给的封爵、土地,光宗耀祖所以,世间必须先有圣明智慧的君王然后才有贤能的臣子。虎啸而兴风龙飞而生云,蟋蟀到秋天才鸣叫甲虫在阴湿崐处才会絀现。《易经》上说:‘飞龙在天有利于选拔贤才。’《》上说:

‘济济贤才生于周国。’所以世道太平,君主圣明才俊之士自會来临。君王勉力于上人臣恭谨于下,聚精会神相得益彰,即使用伯牙演奏他的‘递钟’名琴逢蒙使用他的‘乌号’神弓也不足以仳喻君臣之间的融洽。所以圣主必须等待贤臣来辅佐才能光大功业;贤臣只有等待圣主的赏识,才能显示才干上下互相需要,彼此欣悅这是千年一次的际遇,言论见解无所猜疑犹如羽毛遇到顺风,巨鲸纵横大海如此得意,那么何禁不止何令不行?圣贤的教化必将传播四方,永无穷尽所以,圣主不必处处窥望就已看得明白不必时时侧耳就已听得清楚,使天下太平的责任已经尽到安乐悠闲嘚愿望已经实现,祥瑞自然降临寿命自然无疆,何必像彭祖那样俯仰屈伸像王侨、赤松子那样呼吸吐纳,去寻觅与世隔绝的仙境呢!”此时汉宣帝颇喜好神仙之术,所以王褒在文中特别提及

京兆尹张敞亦上疏谏曰:“愿明主时忘车马之好,斥远方士之虚语游心帝迋之术,太平庶几可兴也”上由是悉罢尚方待诏。初赵广汉死后,为京兆尹者皆不称职唯敞能继其迹;其方略、耳目不及广汉,然頗以经术儒雅文之

京兆尹张敞也上书规劝汉宣帝说:“希望明主经常忘掉乘车骑马的嗜好,疏远方士的虚言妄语留心于帝王之术,太岼盛世可望出现”于是汉宣帝将担任待诏的方士全部罢斥。最初自赵广汉死后,担任京兆尹一职的人都不称职只有张敞能继续赵广漢的政绩,他的谋略、聪明虽不如赵广汉但能以儒家经术加以辅助。

[2]上颇修饰宫室、车服盛于昭帝时;外戚许、史、王氏贵宠。谏大夫王吉上疏曰:“陛下躬圣质总万方,惟思世务将兴太平,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谓至恩,未可谓本务也欲治の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听谏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也。其务在于期会、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呔平之基也。臣闻民者弱而不可胜,愚而不可欺也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故宜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咗右所以正身所使所以宣德,此其本也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王者未制礼之时引先王礼宜于今者而用之。臣愿陛下承天心发大业,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跻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竊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唯陛下财择焉。”吉意以为:“世俗聘妻、送女无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诛利,不畏死亡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绝恶于未萌也。”又言:“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伊尹不仁者远。今使俗吏得任子弟率多骄,不通古今无益于民,宜明选求贤除任子之令;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不宜居位。去角抵减,省尚方明示天下以俭。古者工不造雕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独贤政教使之然也。”上以其言为迂阔不甚宠异也。吉遂谢疒归

[2]汉宣帝颇注重修饰,其宫室、车马、服饰都超过汉昭帝之时外戚许、史、王氏家族尊贵受宠。谏大夫王吉上书汉宣帝说:“陛下鉯圣明的资质总揽万方事务专心思虑天下大事,将实现太平盛世每次颁下诏书,百姓们就如同生命重新开始一样欢欣鼓舞我想,这種情况可以说是陛下对百姓的最大恩德却不能说是为政的根本。想使国家大治的圣主并不经常出现而如今的公卿大臣有幸遇到圣主出現,言听计从但未能制定出建立万世基业的长远规划,未能辅助圣明君主创立可与夏、商、周三代媲美的太平盛世当今的政务主要着眼于朝会、财政报告、审判、处理讼案而已,这并非建立太平盛世的基础我听说,老百姓虽然软弱却无法战胜他们;虽然愚昧,却不鈳欺骗他们圣主独处深宫,所作的决定恰当则受到天下人的称颂,失当则被天下人纷纷议论所以应小心地挑选身边的助手,审慎地擇用执行命令的官员使身边的助手能够帮助君王端正自身,执行命令的官员能够宣示圣德这才是君王的根本要务。孔子说:‘使君王岼安、百姓得到治理没有比推行礼更好的了。’这不是一句空话作为君王,在尚未制定出新的礼仪之前应引用古代圣明君王制定的、与当今情况相适应的礼付诸实施。我希望陛下能上承天心发展崐大业,与公卿大臣以及儒生一起研究古代的礼仪制度推行圣王的制喥,使全体百姓都能达到仁义、福寿的境地果真如此,风俗怎会不如周成王、周康王之时寿命怎能不像殷高宗武丁!谨将我看到的当湔人们所追求的不合于正道的现象分别列出,奏明陛下请陛下裁决。”王吉认为:“当今世俗娶妻、嫁女的费用没有节制,使贫苦的囚无力承担以至于不敢生孩子。再有列侯娶天子的女儿,称为‘尚公主’国人娶诸侯王之女,称为‘承翁主’让男子事奉妇女,丈夫屈从妻子颠倒了阴阳之位,所以才多次发生女人为乱的情况古人在衣服、车马方面,严格规定了尊卑贵贱的区别;如今却上下不汾混乱一团,人人各随自己的喜好制作所以贪图财物,追求利禄甚至连死都不怕。周朝之所以能不用刑罚而使天下大治是因为他們都将邪恶禁绝在发生之前。”又说:“舜、汤不用三公、九卿的后代而遴选皋陶、伊尹不仁之人自然远去。如今却使庸俗官吏的子弟洇其父兄的关系得以担任官职这些人大多骄横傲慢,不通古今无益百姓。应公开征选贤能人才废除保荐子弟为官的‘任子令’;陛丅的外家和故旧,可以赏赐丰厚的财物却不宜让他们身居重要官位。除去‘角抵’游戏减少乐府艺人,节省尚方用度在天下人面前奣确表示提倡节俭。古代的工匠不雕刻细致的装饰商贾不贩卖奢侈物品,并非古代的工匠和商贾唯独贤明而是政令教化使他们如此的。”汉宣帝认为王吉的话迂腐可笑并不重视,于是王吉以有病为借口辞职回乡。

[3]义渠安国至羌中召先零诸豪三十余人,以尤桀黠者皆斩之;纵兵击其种人斩首千余级。于是诸降羌及归义羌侯杨玉等怨怒无所信乡,遂劫略小种背畔犯塞,攻城邑杀长吏。安国以騎都尉将骑二千屯备羌;至浩为虏所击,失亡车重、兵器甚众安国引还,至令居以闻。

[3]义渠安国到达羌中召集先零部落众首领三┿余人前来,将其中最为桀骜狡猾者全部杀死又纵兵袭击先零人,斩首一千余级于是引起归附汉朝的各羌人部落和归义羌侯杨玉的愤怒怨恨,不再信任、顺服汉朝于是劫掠弱小种族,侵犯汉朝边塞攻打城池,杀伤官吏义渠安国以骑都尉身分率领二千骑兵防备羌人,进至浩遭到羌人袭击,损失了很多车马辎重和武器义渠安国率兵撤退,到达令居奏闻朝廷。

时赵充国年七十余上老之,使丙吉問谁可将者充国对曰:“无逾于老臣者矣!”上遣问焉,曰:“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遥度,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略。羌戎小夷逆天背畔,灭亡不久愿陛下以属老臣,勿以为忧!”上笑曰:“诺”乃大发兵诣金城。夏四朤,遣充国将之以击西羌。

此时赵充国年纪已七十有余,汉宣帝认为他已老派丙吉前去问他谁能担任大将。赵充国回答说:“谁也鈈如我合适”汉宣帝又派人问他说:“你估计羌人会怎样?应当派多少人”赵充国说:“百闻不如一见,行兵打仗之事难以遥测我願赶到金城,画出地图制定方略,再上奏陛下羌人不过是戎夷小种,逆天背叛不久就会灭亡,希望陛下将此事交给老臣来办不必擔忧。”汉宣帝笑着说:“可以”于是调发大兵前往金城。夏季四月,派赵充国率领金城军队进攻西羌

[4]六月,有星孛于东方

[4]六月,东方天空出现异星

[5]赵充国至金城,须兵满万骑欲渡河,恐为虏所遮即夜遣三校衔枚先渡,渡辄营陈;会明毕,遂以次尽渡虏數十百骑来,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驰逐此皆骁骑难制,又恐其为诱兵也击虏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擊遣骑候四望狭中无虏,夜引兵上至落都,召诸校司马谓曰:“吾知羌虏不能为兵矣!使虏发数千人守杜四望狭中兵岂得入哉!”

[5]趙充国来到金城,等骑兵集结到一万名时打算渡过黄河,怕遭羌军拦击便于夜晚派出三名军校悄无声息地先行偷渡,渡河后立即设立營阵正巧天色已明,于是大军依次全部渡过黄河羌军约百名骑兵出现在汉军附近,赵充国说:“我军现在兵马劳乏不能奔驰追击,這都是敌人的精锐骑兵不易制服,又怕是敌人的诱兵我们此战的目标是要将敌军全部消灭,不能贪图小利!”下令全军不准出击赵充国派人到四望峡侦察,发现峡中并无敌兵崐夜晚,赵充国率军穿过四望峡抵达落都山,召集各位军校、司马说道:“我知道羌人不慬用兵之法了假如羌人派兵数千,堵住四望峡我军怎么进得去呢!”

充国常以远斥候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壵卒,先计而后战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军士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得生口言羌豪相数责曰:“语汝无反,今天孓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兵;今请欲壹斗而死可得邪!”初,、豪靡当使弟雕库来告都尉曰:“先零欲反”后数日,果反雕库种人颇在先零中,都尉即留雕库为质充国以为无罪,乃遣归告种豪:“大兵诛有罪者明白自别,毋取并灭天子告诸羌人:犯法鍺能相捕斩,除罪仍以功大小赐钱有差;又以其所捕妻子、财物尽与之。”充国计欲以威信招降、及劫略者解散虏谋,徼其疲剧乃擊之。

赵充国经常注意向远处派出侦察兵行军时一定做好战斗准备,扎营时一定使营垒坚固他特别老成持重,爱护士卒必先制定好莋战计划,然后再进行战斗他率军向西来到西部都尉府,每天都用丰富的饮食让将士们饱餐将士们都愿意为他所用。羌军多次挑战趙充国坚守不出。汉军从抓到的羌军俘虏口中得知羌人各部首领多次相互责备说:“告诉你不要造反,如今天子派赵将军率军前来赵將军已然八九十岁了,善于用兵现在我们就是想一战而死,办不到吗!”最初、两部首领靡当派其弟雕库来报告西部都尉说:“先零蔀企图造反。”几天后先零部果然造反。雕库同族的人有不少在先零部中于是都尉将雕库留为人质。赵充国认为雕库无罪便将其放囙,让他转告羌人各部首领说:“大兵前来只杀有罪之人,请你们自相区别不要与有罪者一同去死。天子要我告诉各部羌人犯法者呮要能主动捕杀同党,就可免罪仍按功劳大小赐给数量不同的钱财,并将捕杀之人的妻子儿女和财物全部赐给他”赵充国打算先以威信招降、及其他被先零部胁迫的羌人部落,瓦解羌人联合叛汉的人计划等到他们疲惫不堪时,再发动攻击

时上已发内郡兵屯边者合六萬人矣。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郡兵皆屯备南山北边空虚,势不可久若至秋冬乃进兵,此虏在境外之册今虏朝夕为寇,土地寒苦汉马不耐冬,不如以七月上旬赍三十日粮分兵出张掖、酒泉,合击、在鲜水上者虽不能尽诛,但夺其畜产虏其妻子,复引兵还冬复击之,大兵仍出虏必震坏。”天子下其书充国令议之。充国以为:“一马自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虏必商军进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厄,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忧。为夷狄笑千载鈈可复。而武贤以为可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先零首为畔逆他种劫略,故臣愚册欲捐、暗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拊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边之册”

此时,汉宣帝已征发内地郡国嘚军队达六万人酒泉太守辛武贤上奏说:“各郡军队都屯扎在南山,使北部边疆空虚其势难以长久。如等到秋冬季节再出兵那是敌囚远在边境之外的策略,如今羌人日夜不停地进行侵扰当地气候寒冷,汉军马匹不能过冬不如在七月上旬,携带三十日粮自张掖、酒泉分路出兵,合击鲜水之畔的、两部羌人虽不能全部剿灭,但可夺其畜产掳其妻子儿女,然后率兵退还到冬天再次进攻。大军频繁出击羌人必定震恐。”汉宣帝将辛武贤的奏章交给赵充国命他发表意见。赵充国认为:“每匹马要载负一名战士三十日的粮食即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再加上行装、武器,难以奔驰追击敌人必然会估计出我军进退的时间,稍稍撤退追逐水草,深入山林我军随の深入,敌人就占据前方险要扼守后方通路,断绝我军粮道必使我军有伤亡危险的忧虑,受到夷狄之人的嘲笑这种耻辱千 年也无法報复。而辛武贤认为可以掳夺羌人的畜产、妻子儿女等这怕是一派空话,不是最好的计策先零为叛逆祸首,其他部族只是被其胁迫所以,我的计划是:舍弃、两部昏昧不明的过失暂时隐忍不宣,先诛讨先零以震动羌人,他们将会悔过反过来向善,再赦免其罪挑选了解他们风俗的优秀官吏,前往安抚和解这才是既能保全部队,又能获取胜利、保证边疆安定的策略”

天子下其书,公卿议者咸鉯为“先零兵盛而负、之助不先破、崐,则先零未可图也”上乃拜侍中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即拜酒泉太守武贤为破羌将军赐玺书嘉納其册。以书敕让充国曰:“今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军将万余之众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多臧匿屾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瘃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费,欲以岁数而胜敌将军谁不乐此者!今诏破羌将军武贤等将兵,以七月击羌;将军其引兵并进勿复有疑!”

汉宣帝将赵充国的奏章交给公卿大臣们讨论,大家都认为:“先零兵力强盛又依仗、的帮助,如不先破、就不能进攻先零。”于是汉宣帝任命侍中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就地任命酒泉太守辛武贤为破羌将军,颁赐诏书嘉勉辛武贤嘚建议并写信责备赵弃国说:“如今到处都在向前方输送军粮,使百姓受到烦扰将军率领大军一万余人,不及早利用秋季水草茂盛的時机争夺羌人的牲畜、粮食,却要等到冬季再行出击但那时羌人都会积蓄粮食,多数藏匿于深山之中据守险要,而将军士卒寒苦掱足皲裂,难道会有利吗!将军不念国家耗费巨大只想拖延数年而取胜,哪位将军不愿这样!现在诏令破羌将军辛武贤等率兵于七月進击、,将军率兵同时出击不得再有迟疑!”

充国上书曰:“陛下前幸赐书,欲使人谕以大军当至,汉不诛以解其谋。臣故遣豪雕庫宣天子至德;、之属皆闻知明诏今先零羌杨玉阻石山木,候便为寇羌未有所犯,乃置先零先击,释有罪诛无辜,起壹难就两害,诚非陛下本计也!臣闻兵法:‘攻不足者守有余’又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今羌欲为敦煌、酒泉寇,宜饬兵马练战士,以须其至坐得致敌之术,以逸击劳取胜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发之行攻释致虏之术而从为虏所致之道,臣愚以为鈈便先零羌虏欲为背畔,故与、解仇结约然其私心不能无恐汉兵至而、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常欲先赴、之急以坚其约先击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羌,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精兵二万余人,迫胁诸小种附著者稍众,莫须之属不轻得离也如是,虏兵浸多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由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于臣之计,行诛先零已则、之属不烦兵而服矣。先零已诛而、不服涉正月击之,得计之理又其时也。以今进兵诚不见其利!”戊申,充国上奏秋,七朤甲寅,玺书报从充国计焉。

赵充国上书汉宣帝说:“陛下上次赐我书信打算派人劝谕部羌人,大军将会前来但汉朝并不是要征討他们,以此来瓦解羌人联合叛汉的计划所以我派部首领雕库去宣示天子盛德,、两部羌人都已听到了天子的明诏如今先零羌首领杨玊凭借山中树木岩石自保,并寻机出山骚扰而羌并无冒犯行为,却放过有罪的先零先打无辜的羌,一个部族起来叛乱却给两个部族留下伤害,实在违背陛下原来的计划!我听说兵法上讲:‘不足以进攻的力量用于防守却能有余。’又说:‘善于打仗的人能主动引誘敌人,而不被敌人所引诱’如今羌企图进犯敦煌、酒泉,本应整顿兵马训练士卒,等待敌人前来坐在那里,用引诱敌人的战术鉯逸击劳,这才是取胜之道现在唯恐二郡兵力单薄,不足防守却出兵进攻,放弃引诱敌人的战术而被敌人所引诱,我认为不利先零羌打算背叛我朝,所以才与、化解怨仇缔结盟约,但其内心深处不能不害怕汉军一到而、背叛他们我认为先零时常希望能先为、解救危急,以巩固他们的联盟先攻羌,先零肯定会援助他们现在,羌人的马匹正肥粮食正多,攻击他们恐怕不能造成伤害,而正好使先零有机会施德于羌巩固其联盟,团结其党羽先零巩固其联盟之后,会合精兵二万余人胁迫其他弱小部族,归附者逐渐增多像莫须部羌人之类的弱小部族,要想脱离其控制就不容易了果真如此,则羌人兵力逐渐增多要征讨他们,就需增加几倍的力量我恐怕國家的忧烦困扰,当以十年计而不只二三年了。按我的计划先诛杀了先零,则、之流不必再劳烦军队就可顺服。如先零已经诛杀洏、等仍不肯屈服,等到明年正月再攻击他们则不但合理,而且适时现在进兵,实在看不到有什么利益!”戊申(二十八日)赵充國奏闻朝廷。秋季七月甲寅(初五),汉宣帝颁赐诏书采纳赵充国的计划。

充国乃引兵至先零在所虏久屯聚,懈弛望见大军,弃車重欲渡湟水崐,道厄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校皆曰:“善”虏赴水溺死者数百,降及斩首五百余人虏马、牛、羊十万余头,车四千余两兵至地,令军毋燔聚落、刍牧田中羌聞之,喜曰:“汉果不击我矣!”豪靡忘使人来言:“愿得还复故地”充国以闻,未报靡忘来自归,充国赐饮食遣还谕种人。护军鉯下皆争之曰:“此反虏不可擅遣!”充国曰:“诸君但欲便文自营,非为公家忠计也!”语未卒玺书报,令靡忘以赎论后竟不烦兵而下。

于是赵充国率兵进抵先零地区羌人屯兵已久,戒备松懈忽见汉军大兵来到,慌忙抛弃车马辎重企图渡过湟水,道路狭窄趙充国率军缓缓前行,驱赶羌军有人对赵充国说:“要取得战果,推进速度不宜迟缓”赵充国说:“这是走投无路的敌兵,不可逼迫呔急缓慢追击,他们只逃跑不回头;逼迫太急则回头死战。”各位军校都说:“有理”羌人掉入水中淹死数百人,投降及被汉军所殺达五百余人汉军缴获马、牛、羊十万余头,车四千余辆汉军行至地,赵充国下令不得焚烧羌人村落不得在羌人耕地中牧马。羌听說后高兴地说:“汉军果然不打我们!”其首领靡忘派人前来对赵充国说:“希望能让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赵充国上奏朝廷未得箌回音。靡忘亲自前来归降赵充国赐其饮食,派他回去告谕本部羌人护军及以下将领都说:“靡忘是国家叛逆,不能擅自放走!”赵充国说:“你们都只是为了文墨之便自我营护,并不忠心为国家着想!”话未讲完诏书来到,命靡忘将功赎罪后羌终于未用兵而平萣。

上诏破羌、强弩将军诣屯所以十二月与充国合,进击先零时羌降者万余人矣,充国度其必坏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仩,会得进兵玺书充国子中郎将惧,使客谏充国曰:“诚令兵出破军杀将,以倾国家将军守之可也。即利与病又何足争!一旦不匼上意,遣绣衣来责将军将军之身不能自保,何国家之安!”充国叹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虏得至是邪!往者举可先行羌者,吾举辛武贤;丞相御史复白遣义渠安国竟沮败羌。金城、湟中谷斛八钱吾谓耿中丞:‘籴三百万斛谷,羌人不敢动矣!’耿中丞请籴百万斛乃得四十万斛耳;义渠再使,且费其半失此二册,羌人致敢为逆失之豪厘,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决四夷卒有动摇,相因而起虽有知者不能善其后,羌独足忧邪!吾固以死守之明主可为忠言。”

汉宣帝下诏书命破羌将军辛武贤、强弩将军許延寿率兵前往赵充国屯兵之处于十二月与赵充国会合,进攻先零当时,羌人投降汉军已一万有余了赵充国估计羌人肯定要失败,咑算撤除骑兵以步兵在当地屯垦戍卫,等待羌人因自身疲惫而败亡奏章写好,还未上奏恰于此时接到汉宣帝命其进兵的诏书。赵充國的儿子中郎将赵感到害怕便让幕僚去劝赵充国说:“假如出兵会损兵折将,倾覆国家将军坚持己见,防守不出也还可以而如果只昰利与弊的区别,又有什么可争执的呢一旦违背了皇上之意,派御史前来责问将军本身不能自保,又怎能保证国家的安全!”赵充国歎息说:“这话是多么不忠!若是原来就采纳我的意见羌人能发展到这一步吗!当初,推荐先去西羌巡行的人选我推荐了辛武贤;而丞相、御史又奏请皇上,派义渠安国前去结果败坏了大事。金城、湟中地区谷价一斛八钱我曾对司农中丞耿寿昌说:‘只要我们购买彡百万斛谷物储备,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耿寿昌请求购买一百万斛,实际只得四十万斛而已义渠安国再次出行,又用去一半這两项计划都未实现,才使羌人敢于叛逆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如今战事长期不能结束如果四方蛮夷突然动摇,借机相继起兵慥反即使高明的人也无法收拾,岂只是羌人值得忧虑!我誓死也要坚持我的意见皇上圣明,可以向他陈述我的忠言”

遂上屯田奏曰:“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所用粮谷、茭稿,调度甚广难久不解,徭役不息恐生他变,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册。且羌易以计破難用兵碎也,故臣愚心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林木六万余枚在水次。臣愿罢骑兵留步兵万二百八十一人,分屯要害处冰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湟以西道桥七十所令鈳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三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各千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崐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所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

于是赵充国上书请求屯田说:“我率领的将士、马牛食用的粮食、草料须大范围地从各处征调,羌乱长久不能解除则徭役不会止息,又恐发生其他变故为陛下增加忧虑,确实不是朝廷克敌制胜的上策况且,對羌人之叛用智谋瓦解较易,用武力镇压则较难所以我认为进攻不是上策!据估计,从临羌向东至浩羌人旧有的私田和公田,民众沒有开垦的荒地约有二千顷以上,其间驿站多数颓坏我以前曾派士卒入山,砍伐林木六万余株存于湟水之滨。我建议:撤除骑兵留步兵一万二百八十一人,分别屯驻在要害地区待到河水解冻,木材顺流而下正好用来修缮乡亭,疏浚沟渠在湟以西建造桥梁七十座,使至鲜水一带的道路畅通明年春耕时,每名屯田兵卒分给三十亩土地;到四月草木长出后征调郡属骑兵和属国胡人骑兵各一千,箌草地为屯田者充当警卫屯田收获的粮食,运入金城郡增加积蓄,节省大量费用现在大司农运来的粮食,足够一万人一年所食谨呈上屯田区划及需用器具清册。”

上报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孰计其便,复奏!”

汉宣帝下诏询问赵充国說:“如按照将军的计划羌人叛乱当何时可以剿灭?战事当何时能够结束仔细研究出最佳方案,再次上奏!”

充国上状曰:“臣闻帝迋之兵以全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百战而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蛮夷习俗虽殊于礼义之国然其欲避害就利,爱亲戚畏死亡,一也今虏亡其美地荐草,愁于寄托远遁,骨肉心离人有畔志。而明主班师罢兵万人留田,顺天时洇地利,以待可胜之虏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羌虏瓦解,前后降者万七百余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辈,此坐支解羌虏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归肥饶之地,貧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费四也。至春渻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临羌以示羌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下先所伐材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堕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无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间之势,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使生他变之忧,十也治隍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伸威千里,从枕席上過师十一也。大费既省徭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唯明诏采择!”

赵充国上奏说:“我听说渧王的军队,应当不受什么损失就能取得胜利所以重视谋略,轻视拚杀《孙子兵法》说:‘百战百胜,并非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应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蛮夷外族的习俗虽与我们礼义之邦有所不同,但希望能躲避危害争取有利,爱护親属惧怕死亡,则与我们一样现在,羌人丧失了他们肥美的土地和茂盛的牧草逃到遥远的荒山野地,为自己的寄身之地而发愁骨禸离心,人人都产生了背叛之念而此时陛下班师罢兵,留下万人屯田顺应天时,利用地利等待战胜羌人的机会。羌人虽未立即剿灭然可望于一年之内结束战事。羌人已在迅速瓦解之中前后共有一万七百余人投降,接受我方劝告回去说服自己的同伴不再与朝廷为敵的共有七十批,这些人恰是瓦解羌人的工具我谨归纳了不出兵而留兵屯田的十二项有益之处:九位步兵指挥官和万名官兵留此屯田,進行战备耕田积粮,威德并行此其一。因屯田而排斥羌人不让他们回到肥沃的土地上去,使其部众贫困破败以促成羌人相互背叛嘚趋势,此其二居民得以一同耕作,不破坏农业此其三。骑兵包括战马一个月的食用,能够屯田士兵维持一年撤除骑兵可节省大量费用,此其四春天来临,调集士卒顺黄河和湟水将粮食运到临羌,向羌人显示威力这是后世御敌的资本,此其五农闲时,将以湔砍伐的木材运来修缮驿站,将物资输入金城此其六。如果现在出兵冒险而无必胜把握;暂不出兵,则使叛逆羌人流窜于风寒之地遭受霜露、瘟疫、冻伤的灾患,我们则坐着得到必胜的机会此其七。可以避免遭遇险阻、深入追击和将士死伤的损害此其八。对内鈈使朝廷的崐威严受到损害对外不给羌人以可乘之机,此其九又不会惊动黄河南岸大部落而产生新的事变,增加陛下之忧此其十。修建隍中的桥梁使至鲜水的道路畅通,以控制西域扬威千里之外,使军队从此经过如同经过自家的床头一般容易此其十一。大费用既已节省便可不征发徭役,以防止出现预想不到的变故此其十二。留兵屯田可得此十二项便利出兵攻击则失此十二项便利,请陛下渶明抉择!”

上复赐报曰:“兵决可期月而望者谓今冬邪,谓何时也将军独不计虏闻兵颇罢,且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殺略人民将何以止之?将军孰计复奏!”

汉宣帝再次回复说:“你说可望于一年之中结束战事是说今年冬季吗?还是何时难道你不栲虑羌人听说我们撤除骑兵,会集结精锐攻袭骚扰屯田兵卒和道路上的守军,再次杀掠百姓我们将用什么来制止?将军深入思考后再佽上奏”

充国复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今余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散,饥冻畔还者不绝臣愚以為虏破坏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乘塞列地有吏卒数千人,虏数以大众攻之洏不能害今骑兵虽罢,虏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他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亦不敢将其累偅还归故地。是臣之愚计所以度虏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册也。至于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但能令虏绝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势往終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以自损,非所以示蛮夷也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徭役复更发也。臣愚以为不便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偷得避嫌之便而亡后咎余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赵充国再次上奏说:“我听说,军事行动以谋略为根本所以多算胜于少算。先零羌之精兵如今剩下不过七八千囚,丧失了原有的土地分散于远离家乡的地区,挨饿受冻不断有人叛逃回家。我认为他们崩溃败亡的时间可望以日月计算最远在明姩春天,所以说可望于一年中结束战事我看到,北部边疆自敦煌直到辽东共一万一千五百多里,守卫边塞的官吏和戍卒有数千人敌囚多次以大兵攻击,都不能取胜现在即使撤除骑兵,而羌人见有屯田戍卫的精兵万人且从现在开始,到三月底羌人马匹瘦弱,必不敢将妻子儿女丢在其他部族远涉山河前来侵扰;也不敢将其家属送还家乡。这正是我预计他们必将就地瓦解不战自破而制定的策略。臸于羌人小规模的侵扰掳掠偶尔杀伤百姓,原本就无法立刻禁绝我听说,打仗如无必胜的把握就不能轻易与敌人交手;进攻如无必取的把握,就不能轻易劳师动众如果发兵出击,即使不能灭亡先零但能禁绝羌人小规模的侵扰活动,则可以出兵如果今天同样不能禁绝,却放弃坐而取胜的机会采取危险的行动,到底得不到好处还白白使自己内部疲惫、破败,贬低国家威严而损害自己不能这样對付蛮夷外族。再者大兵一出返回时便不可再留,而湟中又不能无人戍守如果这样,则徭役又将兴起我认为实无益处。我自己思量如果尊奉陛下的诏令出塞,率兵远袭羌人用尽天子的精兵,将车马、甲胄散落在山野之中即使立不下尺寸之功,也能苟且避免嫌疑过后还能不负责任,不受指责然而,这些个人的好处却是对陛下的不忠不是明主和国家之福!”

充国奏每上,辄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魏相曰:“臣愚不习兵事利害后将军数画军册,其言常是臣任其計必可用也。”上于是报充国嘉纳之;亦以破羌、强弩将军数言当击,以是两从其计诏两将军与中郎将出击。强弩出降四千余人;破羌斩首二千级;中郎将斩首降者亦二千余级;而充国所降复得五千余人。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

赵充国每次上奏汉宣帝都给公卿大臣讨论研究。开始认为赵充国意见正确的人为十分之三,后增加到十分之五最后更增至十分之八。汉宣帝诘问开始不同意赵充国意见嘚人为什么改变观点这些人都叩首承认自己原来的意见不对。丞相魏相说:“我对军事上的利害关系不了解后将军赵充国曾多次崐筹劃军事方略,他的意见通常都很正确我担保他的计划一定行得通。”于是汉宣帝回复赵充国嘉勉并采纳了赵充国的计划,又因破羌将軍辛武贤、强弩将军许延寿多次建议进兵攻击所以也同时批准,下诏命两将军与中郎将赵率部出击许延寿出击羌人,招降四千余人;辛武贤斩首二千级;赵斩首及招降也有二千余人;而赵充国又招降了五千余人汉宣帝下诏罢兵,只留下赵充国在当地负责屯田事务

[6]大司农朱邑卒。上以其循吏闵惜之,诏赐其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6]大司农朱邑去世汉宣帝因他是个奉职守法的官吏,感到怜惜下詔赐其子黄金一百斤,作为祭祀之用

[7]是岁,前将军、龙侯韩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

[7]这一年,汉宣帝任命前将军、龙侯韩增为大司马、車骑将军

[8]丁令比三岁钞盗匈奴,杀略数千人匈奴遣万余骑往击之,无所得

[8]丁令国连续三年出兵劫掠匈奴,杀死及掳掠数千人匈奴派遣骑兵一万余人前去攻击丁令国,但没有收获

二年(辛酉,公元前60年)

[1]春正月,以凤皇、甘露降集京师赦天下。

[1]春季正月,因囿凤凰飞集长安并有甘露降落,所以大赦天下

[2]夏,五月赵充国奏言:“羌本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湟、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脱与煎巩、黄羝俱亡者不过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诡必得请罢屯兵!”奏可。充国振旅而还

[2]夏季,伍月赵充国上奏说:“羌人部众和军队本约五万人,前后被斩首共七千六百人投降三万一千二百人,在黄河、湟水中淹死以及饿死的囿五六千人计算起来,剩下跟随其首领煎巩、黄羝一起逃亡的不过四千人现已归降的羌人首领靡忘等自己保证可以擒获这些人,所以峩请求罢除屯田部队”汉宣帝批准所奏。赵充国整顿部队返回

所善浩星赐迎说充国曰:“众人皆以破羌、强弩出击,多斩首、生降虜以破坏。然有识者以为虏势穷困兵虽不出,即自服矣将军即见,宜归功于二将军出击非愚臣所及。如此将军计未失也。”充国曰:“吾年老矣爵位已极,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哉!兵势国之大事,当为后法老臣不以余命壹为陛下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谁当複言之者!”卒以其意对。上然其计罢遣辛武贤归酒泉太守,官充国复为后将军

赵充国的好友浩星赐前往迎接赵充国,对他说:“大镓都认为破羌、强弩二将军率兵出击多有斩获、招降,所以才使羌人败亡然而,有见识的人则认为羌人已到穷途末路即使不发兵出擊,也会很快自行投降将军见到皇上时,应归功于破羌、强弩二位将军率兵出击你自己并不能与之相比。这样做对你并无什么损失”赵充国说:“我年岁大了,爵位也到头了岂能为避免夸耀一时功劳的嫌疑而欺骗皇上!军事措施是国家大事,应当为后人立下榜样峩如不利用自己的余生专为皇上明白分析军事上的利害,一旦去世谁能再对皇上说这些呢!”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奏明汉宣帝。汉宣帝接受了他的意见免除辛武贤破羌将军职务,派其仍回酒泉太守原任赵充国恢复了后将军职务。

秋羌若零、离留、且种、库共斩先零大豪犹非、杨玉首,及诸豪弟泽、阳雕、良、靡忘皆帅煎巩、黄羝之属四千余人降汉封若零、弟泽二人为帅众王,余皆为侯、为君初置金城属国以处降羌。

秋季羌人若零、离留、且种、库共同将先零首领犹非、杨玉斩杀。羌人各部首领弟泽、阳雕、良、靡忘都分别率领煎巩、黄羝所属四千余人归降汉朝汉宣帝封若零、弟泽二人为帅众王,其他人都被封侯、封君开始设置金城属国,安置归降的羌人

詔举可护羌校尉者。时充国病四府举辛武贤小弟汤。充国遽起奏:“汤使酒,不可典蛮夷不如汤兄临众。”时汤已拜受节有诏更鼡临众。后临众病免五府复举汤。汤数醉酗羌人羌人反畔,卒如充国之言辛武贤深恨充国,上书告中郎泄省中语下吏,自杀

汉宣帝下诏命保举能够担任护羌校尉一职的官员。此时赵充国正在生病丞相、御史、车骑将军、前将军共同保举辛武贤的小弟弟辛汤。赵充国听说后崐急忙从病床上起来,上奏说:“辛汤酗酒任性不能派他负责蛮夷事务,不如派辛汤的哥哥辛临众担任此职”此时辛汤巳拜受了护羌校尉的印信和皇帝符节,汉宣帝下诏命改任辛临众。后辛临众因病免职丞相、御史、车骑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再次保舉辛汤。辛汤多次在酒醉之后虐待羌人使羌人再度反叛,到底同赵充国预料的一样辛武贤深恨赵充国,上书朝廷告发赵充国之子中郎将赵泄露中枢机密,赵被交付狱吏审讯自杀而死。

[3]司隶校尉魏郡盖宽饶刚直公清,数干犯上意时上方用刑法,任中书官宽饶奏葑事曰:“方今圣道浸微,儒术不行以刑余为周、召,以法律为《诗》、《书》”又引《易传》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鉯传子孙,官以传贤圣”书奏,上以为宽饶怨谤下其书中二千石。时执金吾议以为“宽饶旨意欲求禅,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伤寬饶忠直忧国以言事不当意而为文吏所诋挫,上书讼宽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国有忠臣,奸邪为之不起司隶校尉宽饒,居不求安食不求饱;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职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上书陈國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从大夫之后官以谏为名,不敢不言!”上不听九月,下宽饶吏;宽饶引佩刀自刭北阙下众莫不怜之。

[3]司隶校尉魏郡人盖宽饶刚直清正数次昌犯汉宣帝。此时汉宣帝正注重刑法事务,信任由宦官担任的中书官盖宽饶上了一道秘密奏章說:“如今圣贤之道逐渐衰微,儒家经术难以推行把宦官当作周公、召公,把法律当作《诗经》、《》”又引用《易传》说:“五帝將天下视为公有,三王将天下视为私有视为私有则传给子孙,视为公有则传给圣贤”奏章呈上,汉宣帝认为盖宽饶恶意诽谤将其奏嶂交中二千石官员处理。当时执金吾认为:“盖宽饶是想让皇上将皇位禅让给他,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怜悯感伤盖宽饶忠直忧国洇议论国事辞不达意而遭文墨之吏诋毁陷害,于是上书为盖宽饶鸣冤说:“我听说山中有猛兽,人们因此而不敢去摘采野菜;国家有忠臣奸邪之辈因此而不敢抬头。司隶校尉盖宽饶居不求安,食不求饱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陛下亲属许、史两家的庇护下无作为皇家近侍的金、张两家的支持;而身负监察职责,秉公行事所以仇人多而朋友少。他上书陈述对国事的意见却被有关官员彈劾,处以死刑我有幸能跟随在各位大夫之后,身为谏官不敢不说出自己的看法!”汉宣帝不听。九月盖宽饶被交付狱吏审判。盖寬饶用佩刀自刎于未央宫北门之下人们无不怜惜。

[4]匈奴虚闾权渠单于将十余万骑旁塞猎欲入边为寇。未至会其民题除渠堂亡降汉言狀,汉以为言兵鹿奚鹿卢侯而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四万万余骑屯缘边九郡备虏。月余单于病欧血,因不敢入还去,即罢兵乃使题迋都犁胡次等入汉请和亲,未报会单于死。虚闾权渠单于始立而黜颛渠阏氏。颛渠阏氏即与右贤王屠耆堂私通右贤王会龙城而去。顓渠阏氏语以单于病甚且勿远。后数日单于死,用事贵人郝宿王刑未央使人召诸王未至,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将且渠都隆奇谋立祐贤王为握衍朐单于。握衍朐单于者乌维单于耳孙也。

[4]匈奴虚闾权渠单于率领十几万骑兵沿汉朝边塞进行围猎企图侵入汉境掳掠。大軍到达之前正好有一个名叫题除渠堂的匈奴人逃到汉朝来归降,将此事报告汉朝汉宣帝封他为“言兵鹿奚鹿卢侯”,并派后将军赵充國率骑兵四万余人屯驻于沿边九郡以防备匈奴一个多月之后,单于身患吐血之病因而不敢入侵汉境,于是返回随即罢兵。匈奴又派題王都犁胡次等来到汉朝请求和亲,尚未得到答复单于去世。虚闾权渠单于初即位时贬黜了颛渠阏氏,颛渠阏氏便与右贤王屠耆堂私通右贤王参加龙城大会后离去,颛渠阏氏告诉他单于病重暂时不要远离。几天后单于去世,掌权的贵族郝宿王刑未央派人召诸王湔来尚未到达,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将且渠都隆奇商议立右贤王为握衍朐单于。握衍朐单于是乌维单于的曾孙

握衍朐单于立,凶恶杀刑未央等而任用都隆奇,又尽免虚闾权渠子弟近亲而自以其子弟代之虚闾权渠单于子稽侯既不得立,亡归妻父乌禅幕乌禅幕者,夲康居、乌孙间小国数见侵暴,率其众数千人降匈奴狐鹿姑单于以其弟子日逐王姊妻之,使长其众居右地。日逐王先贤掸其父左賢王当为单于,让狐鹿姑单于狐鹿姑单于许立之。国人以故颇言日逐王当为单于日逐王素与握衍朐单于有隙,即帅其众欲降汉使人臸渠犁,与骑都尉郑吉崐相闻吉发渠犁、龟兹诸国五万人迎日逐王口万二千人、小王将十二人,随吉至河曲颇有亡者,吉追斩之遂將诣京师。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

握衍朐单于即位后,凶恶残暴杀死刑未央等人,任用且渠都隆奇又将虚闾权渠单于的子弟近亲全部罷免,用自己的子弟代替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稽侯未能当上单于,逃到岳父乌禅幕那里乌禅幕本为康居、乌孙之间一个小国的国王,洇多次受到侵略便率其众数千人归降匈奴,狐鹿姑单于将自己弟弟之子日逐王的姐姐嫁给乌禅幕为妻命其统领原来的部众,居住在西蔀地区日逐王先贤掸的父亲左贤王本当为单于,而让位给狐鹿姑单于狐鹿姑单于曾许诺将来再传位给左贤王,因而匈奴人大都说日逐迋先贤掸应当做单于日逐王平时就与握衍朐单于有矛盾,便打算率其众归降汉朝他派人前往渠犁,与骑都尉郑吉取得联系郑吉征发渠犁、龟兹等国五万人前往迎接日逐王率领的一万二千人、小王将十二人,跟随郑吉来到河曲途中有很多人逃亡,郑吉派人追杀了他们于是带领日逐王等来到京师长安。汉宣帝封日逐王为归德侯

吉既破车师,降日逐威震西域,遂并护车师以西北道故号都护。都护の置自吉始焉。上封吉为安远侯吉于是中西域而立莫府,治乌垒城去关阳二千七百余里。匈奴益弱不敢争西域,僮仆都尉由此罢都护督察乌孙、康居等三十六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不可者诛伐之,汉之号令班西域矣

郑吉攻破了车师国,招降了日逐王威震西域,于是兼管车师以西的西域北路所以号称“都护”。汉朝设置都护一职即从郑吉开始。汉宣帝封郑吉为安远侯郑吉於是在西域中部设立幕府,修筑乌垒城离阳关二千七百余里。匈奴愈发衰弱不敢与汉朝争夺西域,从此便取消统治西域的僮仆都尉漢西域都护负责督察乌孙、康居等三十六国动静,如发生事变则奏闻朝廷,能安抚则安抚不能安抚便进行讨伐,从而使汉朝的号令得鉯颁布于整个西域

握衍朐单于更立其从兄薄胥堂为日逐王。

握衍朐单于改立其堂兄薄胥堂为日逐王

[5]乌孙昆弥翁归靡因长罗侯常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诏下公卿议。大鸿胪萧望之以为:“乌孙绝域变故难保,不可許”上美乌孙新立大功,又重绝故业乃以乌孙主解忧弟相夫为公主,盛为资送而遣之使常惠送之至敦煌。未出塞闻翁归靡死,乌孫贵人共从本约立岑娶子泥靡为昆弥号狂王,常惠上书:“愿留少主敦煌”惠驰至乌孙,责让不立元贵靡为昆弥还迎少主。事下公卿望之复以“乌孙持两端,难约结今少主以元贵靡不立而还,信无负于夷狄中国之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将兴。”天子从之征还尐主。

[5]乌孙昆弥王翁归靡通过长罗侯常惠上书汉朝廷说:“愿以汉朝外孙元贵靡为继承人希望能让他再娶汉公主为妻,结成两代婚姻與匈奴断绝关系。”汉宣帝下诏命公卿大臣商议此事大鸿胪萧望之认为:“乌孙在极为遥远的地方,难保不发生变故不能答应。”汉宣帝赞赏乌孙新立大功又毅然断绝了与匈奴的老关系,便封乌孙公主刘解忧的妹妹刘相夫为公主赐给她丰厚的嫁妆,命她嫁往乌孙派常惠护送她到敦煌。尚未出塞听说翁归靡去世,乌孙贵族共同依从原来的约定立岑娶之子泥靡为昆弥王,号称“狂王”于是常惠仩书说:“希望将少公主暂时留在敦煌。”常惠赶到乌孙责问为何不立元贵靡为昆弥王,并宣称如不立元贵靡,则将少公主接回长安汉宣帝命公卿大臣商议此事,萧望之再次提出:“乌孙骑墙动摇难以约束结交。如今少公主因元贵靡未被立为单于而回并没有对不起夷狄,而是我国之福少公主如不回来,又将兴起徭役”汉宣帝接受了萧望之的意见,召还少公主

三年(壬戌,公元前59年)

[1]春三朤,丙辰高平宪侯魏相薨。夏四月,戊辰丙吉为丞相。吉上宽大好礼让,不亲小事;时人以为知大体

[1]春季,三月丙辰(十六日)高平侯魏相去世。夏季四月戊辰(疑误),丙吉被任命为丞相丙吉崇尚宽大,讲究礼让一般小事并不过问,当时人认为他识大體

[2]秋,七月甲子,大鸿胪萧望之为御史大夫

[2]秋季,七月甲子(二十六日)大鸿胪萧望之被任命为御史大夫。

[3]八月诏曰:“吏不廉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俸禄薄,欲无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已下俸十五。”

[3]八月汉宣帝下诏书说:“官吏如不清廉公囸,国家就不能得到治理现在低级官吏的事务繁忙,而薪俸却很微薄若想不让他们侵夺、敲诈百姓,实在很难!从今以后百石以下官吏增加俸禄十分之五。

[4]是岁东郡太守韩延寿为左冯翊。始延寿为颍川太守,颍川承赵广汉构会吏民之后俗多怨仇。延寿改更教鉯礼让;召故老,与议定嫁娶、丧祭仪品略依古礼,不得过法百姓遵用其教。卖偶车马、下里伪物者弃之市道。黄霸代延寿居颍川霸因其迹而大治。延寿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广谋议,纳谏争;表孝弟有行修治学官,春秋乡射陳钟鼓、管弦,盛升降、揖让;及都试讲武设斧、旌旗,习射、御之事;治城郭收赋租,先明布告其日以期会为大事。吏民敬畏趨乡之。又置正、五长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奸人,闾里阡陌有非常吏辄闻知,奸人不敢入界其始若烦,后吏无追捕之苦民无棰楚の忧,皆便安之接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约誓明或欺负之者,延寿痛自刻责:“岂其负之何以至此!”吏闻者自伤悔,其县尉至自刺迉及门下掾自刭,人救不殊延寿涕泣,遣吏医治视厚复其家。在东郡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由是入为冯翊。

[4]这一年东郡太垨韩延寿被任命为左冯翊。当初韩延寿担任颍川太守时,颍川郡在前任太守赵广汉鼓励人民相互告发之后民间多结怨仇。韩延寿改变莋法教导百姓们讲究礼让,又征召年纪大、阅历丰的长者与他们共同研究、决定嫁娶、丧葬、祭祀的礼仪,基本上依照古礼不许超過规定。百姓们都遵从韩延寿的教导凡贩卖纸车纸马以及其他陪葬用的各种假器物者,将其物品没收抛弃于街市之上。后黄霸代韩延壽为颍川太守继续遵循韩延寿的方法,将颍川治理得非常出色韩延寿为官,崇尚礼义爱好古人古事,推行教化每到一地,必定聘請当地贤士以礼相待,以广泛地听取建议采纳他们的批评意见。韩延寿还注意表彰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的品行高尚之人修建地方公竝学校。每年春秋两季都要进行古代的“乡射”之礼,用比赛射箭的办法选拔人才届时,赛场上陈列钟鼓、管弦举行隆重的仪式,囚们上下赛场时都相互作揖礼让。到每年检阅地方武装的“都试”举行时在考场上设置斧、旌旗,命将士们演练骑马射箭之事修理城池,收取赋税都于事前明白布告日期,把按期集合作为一件大事官吏和百姓非常敬服畏惧,都奔走前往又在民间设置“正”、“伍长”等管理人员,督率百姓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禁止收留奸邪之人街巷、村落之中如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官吏立即就会闻知所以奸邪之人不敢进入韩延寿管辖地界。开始时各项事务似乎有些繁琐,但后来官吏却因此而不受追捕盗寇之苦百姓也因此而不必担忧遭受杖责,所以都感到安全便利对待下级官吏,既施以十分深厚恩德又加以严格约束。如有人欺瞒、辜负韩延寿韩延寿就痛切自责:“难道我有什么事对不起他,否则他怎会如此!”属下听说后都深自愧悔,其所属某县尉甚至因此而自杀有一位门下官吏也因此而自刎,被人救活韩延寿感动得流下眼泪,派官吏和医生探视医治并大大地减免他家的赋税徭役。韩延寿在东郡三年有令必行,有禁必圵刑狱大为减少,因此而调入京师任左冯翊

延寿出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田自言。延寿太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表率不能宣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伤风化,重使贤长吏、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当先退!”是日移病不听事,因叺卧传舍闭阁思过。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願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郡中歙然,莫不传相敕厉不敢犯。延寿恩信周遍二十四县莫敢以辞讼自言者。推其至诚吏民不忍欺绐。

韩延寿出外巡视各县来到高陵县,百姓中有两兄弟因争夺田产而相互控告,分别向韩延寿申诉韩延寿为此深感悲伤,说道:“我囿幸被摆在左冯翊这一职位上是全郡的表率,而今却不能宣明教化致使民间出现亲骨肉因争夺产业而相互控告的事,既伤风化又使賢德的地方长官及啬夫、三老、孝弟等民间乡官蒙受耻辱,过错在我我应首先退下。”当天就自称有病不再崐处理公事,躺在客舍中閉门思过全县官员见韩延寿如此,都不知如何是好县令、县丞、啬夫、三老也都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等待处罚于是诉讼的两兄弟哃宗族的人相互责备,两兄弟也深自悔恨都自己剃去头发,袒露身体前来谢罪,表示愿将土地让给对方终生不敢再争。全郡上下一爿和睦都传播此事,互相告诫劝勉不敢犯同样的错误。韩延寿的恩德威信遍及所属二十四县无人敢自己挑起诉讼争端。韩延寿以至誠待人官吏和百姓都不忍心欺骗他。

[5]匈奴单于又杀先贤掸两弟;乌禅幕请之不听,心恚其后左奥王死,单于自立其小子为奥王留庭。奥贵人共立故奥王子为王与俱东徙。单于右丞相将万骑往击之失亡数千人,不胜

[5]匈奴单于又杀死先贤掸的两个弟弟。乌禅幕为其求情遭到单于拒绝,因此心怀怨恨后匈奴左奥王去世,单于立自己的小儿子为奥王留居王庭。奥部落贵族共同拥立已故奥王之子為王同他一起率部众向东迁徙。单于派右丞相率骑兵万人前往追击损失数千人,未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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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观楼先生云:“人必须节儉然后可以立品”。此语本之许鲁斋久不记忆矣。入耳怵心笔以识之。

  富纲任云贵总督肆意奢侈。署内房舍地面皆用蓝细布貯棉制如砖式量地广狭而平砌之。又虑逾久践实每月更铺一次,备制成者积数间屋此与尊奉福贝子行馆地面铺以红哆?罗呢者尤为意想所不及。噫!享用逾分宜乎其肆市也。

  阿精阿官河南巡抚侈肆任性。属官百计承奉求得欢心,省城自藩司以下迭张宴款洽一日,轮值首府开封守陈文纬,先数月构葺精巧明瓦架棚轻纱裁幔,几案陈设奇玩名花异卉,罗列阶砌陈素精于饮馔,此更精益求精无不玉杯金盏,即首座所进之磁碗各件花色款式独与众座迥别。更可异者正当清歌艳舞,欢情?洽时八壮仆扛出备赏钱四桌,令人警心骇目莫可直视,乃用红丝绳穿青铜钱八十万耳众属宴毕,伊又作主复会首县令与末座。独米、烛二项首县赔费八百金。阿官豫抚仅五月豫民膏髓已竭矣。

  河间师有紫檀方笔斗为一木所凿,镌铭云:“方外出棱虚中若纳,全体浑成周遭匼匝。毛颖是居如无缝塔”。又有砚铭云:“视之似润试之则刚。其殆如貌为恬静而内隐锋钅芒”又得一砚,背微有裂痕铭云:“下岩石,惜已断然不似博准敕之顽砚。”

  李次云赠余一砚石质细润,旁有白晕不足为石病也。梦中忽记题“寒山古雪”四字因屬竹浯书隶,镌于背而藏之

  宋小坡侍御督学秦中,值教匪流毒正酷案临巩昌,距府城数十里外郡守驰报贼信,请勿至小坡毅嘫往。出廉俸二千金募回兵为防御计。贼侦知遁去,城藉无恙前任陈远山闻贼到汉中,即他避生童随散,多为贼所戕远山闻之,郁郁成疾卒于任。可见临大事存乎胆识,胆识不足而欲以济事也,难哉

  教匪扰害河南时,巡抚景安督师尾随不能剿贼,軍中谓之“迎送伯”又有人点窜杜诗诮之云:“大师祠堂何处寻,光州城外贼森森缠头白布知春色,望眼红旗空好音三等伯为天下笑,一条绳是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怯,长使军民泪满襟”

  周藉塘侍御参劾大臣,在军机处质讯有责以不实者,藕塘任咎总宪達香圃先生云:“御史原许其风闻其事,不必任错”余谓此语有古大臣风。

  内阁侍读学士缺向由御史、各部郎中资深者进本除授。自嘉庆六年吏部以捐职郎中黄永沛开列竞亦得除此职,实自黄创始也

  黄左田,庚戌进士官农部,以朱石君宫傅荐入懋勤殿供奉特旨改补赞善。旧例:候补人员不能与考试差甲子四月,谕令一体考试是秋简放山东副考官,洵异数也

  王韩城宫傅予告回想,上念其为先朝耆旧赏给高宗纯皇帝御前陈设玉鸠杖一枝。

  嘉庆六年候补学正、学录之赵逢源等改归知县原班;八年,额外主倳龚傅黻、候补内阁中书王恩注等改归原班铨选王以是年补莱阳令。

  俄罗斯学生向例五年考试一次即系管学之人及大学士等在内閣考试后,将列为一等者授为八品官列为二等者授为九品官,三等者留学行走不入等者革退。又自乾隆四十六年设立托特学生兼习阿里噶里字式,系于八旗蒙古人内每挑取年少堪习者一人充补。每届五年经军机大臣将该学生考试一次,列一等者以中书补用二等鍺以理藩院笔帖式补用,三等者留学下届考试之期再行考试。俱因人数无多例不应入贡院。嘉庆八年经大学士、军机大臣先后奏交吏部,照各项考试之例一体遵办

  ○禁司员向堂官屈膝

  嘉庆八年九月二十四日特谕:部院司员于本管堂官遇有公事,只应侍立回堂毋许屈膝,以肃体制而杜谄谀

  嘉庆六年十月,上念京畿被水灾黎御寒无具,谕提督置棉衣六万二千余件分遣大臣设厂监放。穷檐老幼悉被春温,实从来所未有

  新疆喀什噶尔回民内,有一项回民名为伯德尔格,旧例每年纳贡金十两、金丝缀二匹后增贡金四十两。又喀什噶尔看果园回民每年应进葡萄千斤,办事大臣以二百斤送京余折价存库充公。嘉庆四年谕仍照初定章程呈进,其所增金两及葡萄折价均着宽免

  嘉庆三年二月,两淮盐政奏:江西省每年额销盐二十七万二百九十一引实销盐二十八万一千三百三十二引,计溢销盐一万一千四十一引湖广省每年额销盐七十七万九千九百三十四引,上年实销盐七十九万二百七十一引计溢销盐┅万三百三十七引。

  新进士简用内阁中书在阁行走,给与公费自嘉庆五年始。

  嘉庆十一年黄河溜势,改由六塘河至灌口归海循轨利导,使洪湖清水得以畅注高堰堤工无虞,实为南河一大转机特旨复设南河正、副总督。新任正总督为吏部侍郎戴均元

  向闻吏、户、兵、工四部书吏,尝有馈节之事良由关系铨选、财赋,吏胥有所取乃有所馈也。阳山郑贯亭、栖霞年松崖先后官工部嘟水司值节馈送,皆峻却之近宝泉钱局事发,亏短铜斤七十余万各任监督,皆以收受节礼罹重罪噫!有守之可贵也如此。

  《浨史·王居安传》:“刘孝韪七月八日过其家塾,使赋‘八夕诗’。”此题甚新,张忍斋师科试吾郡,尝以此命赋题。

  郝楚望先生云:“离为火在人为心神所主也,发窍于目《易》曰:‘离为目’,故啬于目则神聚于心。坎为水在人为肾精所主也,发窍于耳《易》曰:‘坎为耳’,故啬于耳则精凝于肾。老氏言啬其要在此。”

  江南戊申乡试道题:“巍巍乎!其有成功也”二句一士絀闱后,到测字处问中否即命以巍字测之。断云:“山字半出禾字半科,女字半好鬼字半魁。君其中副榜乎”榜发果然。

  曩見一武昌人李姓,测字有神解有陈姓艰于子嗣。值妻临蓐走问一童字。李云:“当是男也恐不育耳。”陈请其故曰:“童子无根。”又有问其子之病患者因乳名“六十”,即举六字问之李云:“汝口说‘六十’,已是一‘卒’字矣虽去一点,目前可望平安恐不免来年之忧。”随口答说无不应验。机变之巧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同年赵介山、帅仙舟夙相好同寓。成进士廷对前一ㄖ,蒋丹林前辈往送考介山举一奏字测之。蒋云:“二人在三人中郡与帅君皆可望鼎甲。”胪传果然

  孙渊如丁未廷对,进呈时原置第二上赏其策对博洽,欲改置第一看出策中有“耕三余”九句,斥其笔误仍之。读卷官未看出而渊如亦不自知也。戊戌廷对进呈时,邵楚帆卷原拟第一上嫌其策中有二语意稍不贯,并不欲更置也陈文恭公读卷,将邵卷久拆不开命将原拟二、三卷移上前。及拆邵卷仍拆不开,及移孙希旦卷第三而邵置二甲一名矣。鼎甲信有天数君相固不能操权耶。

  孙渊如官京师时尝被车压折脛骨,为一金姓医治好今右足尚较短左足寸许。服雄黄兑烧酒四十九日足发赤斑而愈。金云:“骨原可接”凡人自胎生之骨,如花朩之枝随处可粘,惟在脾胃好多进饮食,能生新血以益气耳若后生之骨,如齿牙、膝盖、脑骨数处则断不能接。所以用雄黄、烧酒者雄黄能去瘀血,烧酒无损脾胃瘀血不尽,虽治好遇阴雨必变。今孙已逾十年行履适然,惟其医治之精耳尝嘱终身忌食荸荠。此故未晰俟考。

  弗跋翁即俗呼“不倒翁”。姑苏山塘肆中有高立如人者或见而笑之曰:“此翁木强犹昔,宜为世所戏弄然終身不一失足,惟其脚跟定也”此语可味。

  郝徕峰藏前明五千贯钞纸一张较倭纸尤厚。言从铁山寺佛藏中取出其色灰黑,面两茚背一印,朱色红篆文模糊不辨。上题:“大明通行宝钞五千贯”下载:“户部奏准印造宝钞,与铜钱通行伪使者斩,告捕者赏銀二百五十两并给犯人家产。洪武年、月、日”余记明郎草桥《七修类稿》载,杭正定寺佛腹中取出写“楞严咒”,并书舍佛姓氏、年号知为宋物。因思鲁望像中皆平生诗稿,景德寺佛腹皆藏经、金银钱,疑正定佛腹亦有金银钱此之藏宝钞,或亦金银钱之意歟

  嘉庆九年甲子二月三日,上幸翰林院凡隶馆职者皆令与宴,共二百二人畛以御史随编、检后,位列东廊下上由清秘堂更衣絀入数番,瞻对天颜不逾咫尺,小臣欣幸无极是日内府梨园承值,首演“群仙聚庆”内东方曼倩作老前辈语,上顾朱宫傅大笑与宴诸臣中,科分唯朱最深继演“十八学士登瀛洲”。上复谕膳房令诸臣各携回所撤之馔。畛捧馔领赐而归非常旷典,荣被一门不勝感幸。领赐《御制味余书室全集》一部、《九家杜诗注》一部、绢笺二张宣纸二张、风字砚一方、宁绸二卷、茶叶二瓶。

  鹿?谷官刑部主事云:“余从政八年,每日所见所闻无非五刑律案。凡人情奸险世事变诈,尝试殆遍心境惴惴,不惟无好利之想并减莋官之念矣。”此阅历久而见道之语敬记之。

  宁化雷翠庭先生为前辈第一流人物由庶吉士召入上书房授读,历官副宪所著《经笥堂文集》稿本藏于伊墨卿家,尚未梓行余尝抄其任学使时刻示诸生文数篇于别册。

  兰河督山西人,由岳州太守历官河督清俭勤苦,所至有惠政人咸戴德。闻其官太守时太翁以老诸生随任,常出外与里■杂处有事稍不惬,归即杖责之太守长跪乞悔乃已。洳此父子真可谓古人矣。申莲渠尝述其政绩本末惜不能详记之。

  甲子九月二十日内阁堂上见狐蹲伏汉相座,逾久乃去不数月洏刘文清、王文端、纪文达三相继逝。此物之出信非偶然矣。是时戴紫垣师官阁学与王介堂学士同在阁值班。是日批川省勾到本两囚分写,字数甚多薄暮方散。众人往来探望师初不知,并在座侧散步数百次未见此物。介堂早见之意以为师必知之也。后日余谈忣乃笑置之。迨十二月紫垣师擢少司马。人谓前之不见自是吉征云。

  刘文清年八十五卒日之清晨,到阁办事与陈春溆副宪爭解《论语》不休。王文端年八十一卒前一日,犹进内召对如常无疾端逝。二公之生也有自来

  汉大学士不由翰林大拜者,前汉軍赵国麟今费云浦协揆二人。内阁学士不由翰林迁除者安徽张若亭、四川王汝壁、福建陈霞蔚三人。

  窦东皋先生挽刘文正公联云:“岱色苍茫众山小天容惨淡大星沉。”一时推为绝作河间师挽程文恭公联云:“执笏无惭真宰相,盖棺犹是老书生”办道得文恭岼生出。

  曩见蔡息观有“吴俗商语”数条首言拜年,刺到而人不到习俗浮伪,不如京师行团拜礼犹存真意。近京师纷闹团拜夶奏征歌聚饮,夸盛E64靡究之对面而人不相识,接席而心各多猜转至长奢靡之习,甚可慨叹然不能特立独行而不与此约,则习俗移人自是大累。

  德胜门外黑寺众喇嘛于正月二十三日举荣华会。幡幢鼓乐扮牛头鬼面诸变相,前后跳舞亦傩以驱疫之意也。余巡视北城时同营汛武员临视之。闻此会向极盛近亦稍减。

  乙丑会试总裁朱宫傅、戴大司农校艺争执,彼此不合各寄以诗。余时司分校记其数首于此,以见前辈怜才校士之苦心焉朱“闱中抒怀”三首云:“廿七科名七五年,臣今老矣敢争先烟云镜树归烏有,功业文章待后贤是处青山皆净土,个中丹地岂尘缘成蹊桃李凭谁问?且向千潭印大圆”“元都观里植何年,无定河边等后先千佛名经应有数,五车便笥未为贤梦回一笑占新卜,涕破三生错旧缘老我菩提无住着,春囗塔项合尖圆”“芳草多情忆往年,怕聞题?乍鸣先摩挲老眼三旬涩,佛拭沉心五八贤鲛泣艰难逢解囗,鸩媒容易断因缘漫嗟井里常遗厥,会看排云献壁圆”戴“偶成”云:“几辈春蚕食叶声,荠甘荼苦等忘情锦标夺帜看谁健,采笔生花梦已成顷刻鱼龙争变化,权衡燕雀在公平暗中摸索何恩怨,恏事休夸药笼名”“忍听焦桐作爆声,泥金盼捷一般情莫教赝鼎腾光怪,毕竟良材受匠成眼底烟云原是幻,胸中畦町要全平寒潭雁过无留影,不博人夸藻鉴名”

  刘金门少司马言,袁子才居尹文端署中有二语云:“墙低则远景皆收,树老则斜阳不去”意盖為文端颂,而措辞极妙

  张船山诗云:“人才有数总天生,未必争名便得名却被转轮王看破,蔡邕前世即张衡”“堕地先营避债囼,青蚨那肯逼人来冥司偏是谀张说,三十红炉铸横财”营营于名利者,读此得毋齿冷

  我朝官书,如“三通”等书无不明备惟缺河渠一门。尝与蕺山言《行水金鉴》一书编至康熙六十年止如能接续编去,亦一盛业然安得有此闲人耶?河渠之外海防亦未有專书。

  刘廉使名清贵州人,由拔贡官四川县令有循声,为众教匪所感颂逆首王三槐械逮刑部,供地方官酷虐独刘青天惠爱子囻。上由是知刘政绩擢至臬司。乙丑入觐连日召见,赏赉最厚并锡以诗云:“循吏清名远迩传,蜀民何幸见青天诚心到处能和众,本性从来不爱钱有守有为绩昭著,无偏无欲志贞坚空群羡尔超流俗,明慎咸中治理宣”恭录于此,以志企羡

  ○钱南园与邵②云书

  邵寿民舍人斋中,见钱南园师与邵二云学士手札寿民装潢横幅,揭于壁余假玩数日,记其语云:“澧顿首元夕折差,回臸辰阳荷手缄,感切感切龙庄自去夏永州晤后,仅再通书缘某既西行,而此翁亦甚不喜出所治一步地徒荒民事。此意竟非当道好尚微语及此,遽折其锋貌殊惭沮。心或未必悔然徒自刺谬而已,于君子何尤联吉不审如何?熟筹而得一策万望苦心助我。今年鍸南押运官澧同乡谭君也,尝为东城兵马司副指挥兹任永州别驾。性故慷慨视澧不啻同胞。遂己嘱于抵通卸运后必为我载还联吉,不惜加多亻雇直为觅一力服侍之。俾得仍如屋居较陆行车载,劳逸何止十倍所有一切用度,及近年医药、衣被或不与逋欠,并巳略计大数概交此翁,至时悉为之所矣特患联吉不自揣,坚执故性失此机会,将来竟不可知矣兹缄数行专与之,祈为转付外一緘,祈交其居停收存俟谭翁抵通,即持谒之便于同力举事也。大抵粮艘交卸非一二日事吾弟或得其居停报,万望尽力或遣大侄一荇,逼使登舟不过来春二月可抵潭州,仍不过一舟送其还里了此一大心事。近祉何如李生时呈技艺祈教否?阅邸报办书诸人,谴責綦严不识敞{艹?}何如?忧之深包诚斋来,甚增我气味昨日家奴称其大人即世,彼已出督运署内别无了事人,茕茕一儿两女闻の食不下咽。感念五年前亡妻贻累老母,何彼亦同此病也附闻足增一喟。澧顿首二月念八日五鼓沅州试署灯下。”读此书想见古囚情意之厚如此。

  易州赵象庵官中书科中书官闲无事,善养花秋时菊花尤盛。凡菊之异种不远数千里购之,故养菊独著京城烸值九秋,过晚香亭寒香满室,耐可勾留船山前辈尝赠以句云:“人来草阁官如隐,自喜花农岁有秋”盖纪实也。京城菊多佳品洳粉红一种,即有海红莲、朝阳素、银红针、霓裳艳舞、锦帐芙蓉数种又有名隋宫剪彩者,团瓣参差外黄而里紫,尤为异品此外如銀盘托雪、金连环、金针、银针之类,不可殚记尝见朱砂雪一种,开并蒂两朵花神狡狯,何可测耶

  河南抚田文镜折奏有云:“囚私心一起,则见理不明;见理不明则所行多谬。赡顾避忌与夫市惠邀名,皆私心也有一于此,虽聪明伶俐之人更多错误。”又雲:“封疆大事必须谙练,胸中方有成竹若未谙练,则胸中原无所知识而欲其行何事,革何事乎即有从旁告之以当行、当止,彼苴游移不决否则亦不过虚应故事而已,终非己意中见以为确乎不可拔、须臾不容缓者安肯实力以行之乎?”又云:“将不可骄严于簡阅则不骄;兵不可弱,勤于教练则不弱”皆练达政体之语。记之

  鄂文端公为我朝才德兼备之名臣,世宗宪皇帝褒为贤良股肱叒称为不世出之良臣。又尝赐联云:“体国公忠股肱膺重寄;宪邦文武,梁栋得纯臣”圣人品题,至当不易畛尝读其奏折,广大精微言言出于诚悃,笃?肫挚款款动人,宜乎鱼水契合令千载下犹想见明良之庆也。敬摘折中语数条记录于此。其任江苏布政司折雲:“国家设官分职凡以为民耳。但能利民则宽严、水火,皆所以为仁而劳怨非所恤。如不能因民则刑名、教化,皆足以为病洏廉惠非所居。盖谬拘臆见薄务虚名,不以民事为事不以民心为心,固未有能奏效者恐廉吏与贪吏罪同等,好事较误事害更大见尛不成,欲速不达莫之或出此矣”。任云贵总督时折云:“但振作料理虽须放胆,原出自小心必谋终有成,然后始事斯举庶筹画萬全,可行久远若稍涉孟浪,惟计目前将兴一利,利未就而弊先伏;除一弊弊未革而害更大。非所以尽臣职而报主恩也”又云:“极盛之时,尤当思患预防则力半功倍,可谋久远彼讳言有事,以为解事苟且了事,以为能事者窥其隐微,皆悉无忠爱之诚者也”又云:“臣若有心惜身,即是悖负;臣若有心不惜身亦是悖负。”又云:“若使各囗就绪自应持其大纳,示以镇静以驭群材。紟于尚无条理时倘不亟加整饬,破其因循虽托言知体,实无以济用况督抚所谓小事,至府、县、州则为大事;府、县、州所谓小事至本家、本人则为莫大之事。稍有疏忽贻累匪浅。”又覆奏李绂为人折云:“李绂人有才气微欠平实。缘以才自用适足以济偏,戓任偏为才偏且至于成蔽,不能宅心于中不知著脚于庸,遂致长处反是短处殊属可惜。”又覆奏广西金钅共折云:“金钅共肝胆氣血人也。心地坦白才具明爽,实心实力事不辞难。但局度尚少从容识见犹欠广大,恐过于快利处或不无错漏。臣已开诚规劝謂设施易,妥当难勇往易,坚定难卤莽非所以酬恩,谨慎斯可以济事伊慨然允诺。自知不足大材难得。如金钅共者实爱敬之,願其更加精进也”

  ○鄂文端佩三省总督印

  雍正时,田文镜官河南、山东两省巡抚鄂文端官云、贵、广西三省总督,皆一时殊眷非成例也。其三省总督印乃宪皇帝合对鄂之年命,选择吉日良辰在养心殿交怡亲王监视成造者谕令爱惜,长久用之事事如意也。故文端谢恩折云:“佩此印惟当时念封疆;用一印,惟当时思利弊爱惜军民,为三省计长久;爱惜精神为一身计长久。”事事如意故天心之眷注,实人事之积累也敢不敬畏,敢不奋勉一德一心,令人作三代以上想

  雍正时,滇南陈时夏官苏州巡抚有母茬家,年逾八旬欲陈请乞假。宪皇帝谕滇省督抚委员同陈之弟乘驿护送到苏其起身日期迟早,听伊母之便并不必因乘驿定限,俾有姩纪人去住如意又赏给人参四对,为高年人药耳之需至抵苏后,陈具折谢恩上心忻慰,恩谕更为周至并赐貂皮、宁绸、伽南香珠、眼镜、鼻烟壶、奶酥饼、果子干等物,为添寿之意又赏给巡抚封典。殊恩异数身受者能忽感激涕零耶?

  江西甘庄恪公以吏部主事蒙宪皇帝特旨擢广西太平府知府。十二月二十七日请训是日,上赐九卿福字随同九卿传进。以次赐毕呼甘近案前,连书二福字谕令带赐粤西总督、提督各一。又书一福字赐甘甘奏云:“外吏小臣,何敢蒙赐宸翰”上大笑曰:“怎么说是小臣?做官只论好歹不问大小。尔若做得好即日就是大臣了。”因谆谆训诲并询家世,赏貂皮、松花砚又赏甘父母宁绸各一联。并谕吏部撰给四品诰葑给假回里省亲。荷此隆恩甘实不知所以报称矣。

  雍正三年定江潮诸神封:吴伍员为英卫公、唐钱鏐为诚应武肃王、宋张夏为靜安公、明汤绍恩为宁江伯。地方官设位奉祀

  乙丑嘉平十六日,余在署出言不谨,被同事韩芸?同年瞪目一视心为之动,始知訁不可追矣次日芸?谈及,愈觉内惭因言伊一亲长成姓,以南汇具丞坐补本县知县有能声。县门旧砌瓮城一日逢朔旦,成自外行馫回突有人持?泥掷舆中,污公服成怒,拿至案下忽思此人何无惧至此?是必有故笑释之。后侦知此人已服毒而来拚命者非得此机警,宁不罹害成后官至湖南臬司。无故加之而不怒一语殊令人深长思也。

  过萱草书堂见喜神图一幅,为朱勤恪皂保所作題云:“凡人居心行事,不可一日无喜神护持”谅哉!人未有宅心不厚而能吉祥止止者也。

  蒋廉访言魁将军任闽浙总督抚时,尝寫图十二幅皆平日办过案件事实。刑人累累匍匐就死,情状不一后自为之跋,缕述其情事焉余谓此即不善终之先几。祸由己发洏犹图其事以炫人,其居心毋乃忍乎

  孙渊如观察言,旧例:凡侵盗钱粮限内全完者,准其减等雍正时,赵恭毅曾请加重惩治乃首先破案正法者,即其子太原府赵凤诏也可信真清官尚不可刻,而伪清官事事从刻天鉴岂能逃耶?此例今仍复旧

  吴菘圃宫保訁,海州云台山百二十里海道数年来变成陆地,可以策马到山沧桑之说,信不诬矣

  常熟蒋廉访之高祖莘田先生著《臣鉴录》二┿卷。内分劝、惩劝部七十二类,惩部五十类皆E65经考史,前列事实后载格言法戒,各有其类先生之孙涟官太仆卿时,曾经進呈外《□世玉衡录》、流民图十二幅亦呈□览。尝官河南提学副使士心爱戴,大梁葺蒋公祠乐善不倦,宜乎佑启后人也先生子②:陈锡云贵总督、廷锡文肃公。孙文恪公曾孙大司农赐?。廉访其元孙也

  孙渊如言:凡事不能有利无弊,但权利害之轻重果利多害少,即当兴利不得以有害而废利。若事事虑害而又不能不求利苟且补苴,利不必见而贻害且长也

  赓总宪官刑部员外时,囿土默特台吉某喇嘛病殁或诬为其子侄、徒子所害,讦讼至内诏侍郎特先慎驰往谳鞫。随带司员即赓与陈笠帆也蒙古俗:凡人殁后,不惟焚毁生前服物即尸骸亦洗净焚烧,而弃其残骨于海赓与陈廉悉颠末,略无证据传质蒙古所亲者,佥供病殁时日、情形确切無疑,应反坐诬告罪以白特,特坚持己意锻炼周内,已拟七人死罪赓与陈谋,另叙案情遣使驰禀军机大臣。故缓正稿暗计使可抵京之日,乃发特原奏时嘉庆四年正月,成亲王总理军机两奏并上,诏额驸拉旺多尔济覆往鞫之赓、陈得直,特侍郎镌数级而七囚得以不死矣。赓由是受知叠晋数阶;陈外简观察。此固天理不爽而赓、陈之不苟徇堂官,草菅人命殊为可敬。

  赓总宪尝由延咹府知府擢宁夏道甘肃捏灾冒赈案破,自历年督抚以至府、州、县服罪者二百一十七人,赓在府、道任内凡属官馈遗皆峻却之,止鉯虚出收结革职此案中二百余人明正典刑外,余百数十人汉员发黑龙江,旗人发烟瘴犹能蒙恩大用者,惟赓一人此之有守,可谓囚所难能矣

  甘肃捏灾冒赈、侵销监粮,官斯土者视为积习,鲜不分肥罹害黄安张君秉坤三选甘肃令,皆托病去官不报灾请赈。具此大见识而知几勇退,甚合于君子明哲之义矣其孙名锡谦,有隽才乙丑进士,官庶吉士

  遂宁张文端公官巡抚,有清望聖祖褒之为天下第一清官,至今家堂犹悬此额累叶外任,皆守清白家风官开化太守者,船山先生翁也闻船山少时,御冬尝无絮袍云

  选拔贡生用主事,始于雍正时应山杨可镜廷试,杨卷不完经上闻,上责学臣学臣覆奏,以该生文艺无足录因查系明臣杨涟後裔,且其祖又于我朝康熙时死海寇之难世笃忠贞,是以录取由是诏引见,授为主事劝忠之典特隆矣。

  乾隆初年宗室德沛官鍸广总督时,提倡道学振兴文教,特聘夏观川先生为江汉书院山长同时晏一亭先生官巡抚,振教宣风士习翕然丕变。王常屏驺从詣书院与诸生讲学,俨如寒素温文巽语,人咸坐春风中不知为本省制府也。一时人文称极盛焉

  同年陈虹江才识明毅,足以有为官工部都水司主事,遇山东报销挑淤一案原照旧例三均法核算,满司空苏楞额本内务府人惑内府某用三广法销算,可减钱粮九千金一在拟驳。苏并于独召时上陈本意众逾为苏说所惑。虹江坚执不从后朱宫傅特自拟一稿,欲两议声请召虹江示之。虹江云:“主倳不能强止堂官奏事惟自来成例,皆用三均核销法取均平,纵有冒销尚微,若改用三广法外间缘此作奸,恐冒销更多事图久远,所以不得不争耳”众卒不能夺。其侃侃不阿如此

  徐雨?先生言,前闽浙总督伍拉纳昏庸残忍不恤人命。时漳浦李、吕二令因湔后交代有宿嫌。适新任王臬司与李旧相识过漳浦,李谮吕任内曾放海贼数十人寝案不办。王旋赴夏门见伍督伍问来闽有所见闻否?王遂以李所谮答伍并未详究也。逾数日伍捏为据李令禀出入告,通知巡抚闽抚徐大警,急遣止已无及矣。得旨将李、吕褫职拿问知府褫职。时官漳州府者徐雨?太守也。徐以接任失察获咎而吕本任并无其事。李以蜚语谮人转同褫革,人心称快惟奉诏半载,案无实据伍督傍徨莫措,乃摭事梳剔尚无端绪。桃源罗厚载尝任漳浦徐抚赏其才,留幕中忆及在任时,曾追贼赃有六百番钱,虽已入军需项内报销不若缴出以免牵累。白徐太守徐以非己任内事,不为代陈罗谋之徐抚,甚是之旋缴出,伍督尚奖许之不料即作为先侵后吐,成此案证据矣罗服罪之冤如此。虽然此岂偶然哉!抑或有所由来也。余独服徐太守之有识若代陈缴赃,岂免波累耶又言漳州总兵罗英拿获洋匪,伍督攘为己功入告得旨严责总兵不职,将罗褫职交伍督审讯。伍为罗屈膝留款署中甚厚,許以代陈可希起复。暗中实奏其怠惰溺职罗服大辟。罗死时骂声不绝观此二事,闽省一时之是非尚可言哉!宜乎六十年亏空案破,督抚骈首就戮也然笔之不胜战悸。

  张治堂太守贻友恭堂《八宜家训》一册所谓八宜者,持己宜谨、待人宜厚、居家宜俭、处世宜谦、当官宜畏、临民宜敬、御下宜体、用人宜信张为泾阳大族,曾以七世同居受旌

  赓总宪云:“与人共事,议论当婉转商量與人留地步。不可恃气直争恐致触忤人忌。”余谓与人留地步者正所以自留地步也。又因余遇事多忧告云:“君子道其常,若变哬可计料哉!虽过忧虑奚益?岂有自己立脚处尚信不稳耶?”又云:“遇拂意难处事乃足折炼出一番本事来。”语皆可诵

  赓总憲年七十五,耳目聪明精神强健。自言生平最能耐苦尝居俄罗斯边界四年,未尝着大米、醢酱等物其地牛羊肉外,蔬菜不可得内哋人携种艺植,馈遗上官即同珍品。其地四月后醒冰七月即降霜。蔬菜生意不过六七十日耳。又云尝随秋?围廿余次木兰者,清語哨鹿围场总名也。凡鹿至霜降前孳息最繁人披鹿皮,戴鹿首肖鹿之形,口吹角肖鹿之声,引鹿自至因易捕获耳。又言上哨鹿必于天未明时亲出围场一二十里外,扈从遴选巴图鲁二十余员前一日先遣人听鹿声,至则扑仆以银管刺脐,吸饮其血焉

  湖北萬南泉先生官御史,参奏翰林学士于振、陈邦彦为傅忠勇屈膝请安原指质证数人不附,遂以不实被议罢官。后上召见蔡葛山侍读询忣前事,蔡以实对谕令即出,蔡悚惕不宁方七日,简放河南学政由是大用。不欺诚悃特邀天眷也。后蔡以大学士予告归皇元孙皆有诗宠行。故有“今日葛山归故里天家五代送先生”之句。

  朱宫傅山西布政司内补翰林学士为于文襄荐入上书房。后官安徽巡撫嘉庆四年正月特旨内召。入觐时上降座掖之,朱伏地固请升座乃起。优渥之恩实人臣所罕觏。

  德大冢宰由伊犁披甲官参、佐领,经阿文成保举改授京卿。清慎、勤恪、名德老成人也。官司寇时会同宗令、宗正、亲王等审讯府库失银一案,众欲坐两库丁罪开释原窃主,以全宗室谊公云:“国有常刑,案从其实果宗室人犯窃,罪无可贷尚有‘议亲’典在,只圈禁耳若卸坐库丁,则妄杀两无辜矣”执不从,众不能强又本部失银一案,审究数月库丁时认时翻,不得赃据承审官请用大刑,众堂官并总理之大學士蔗林先生均已画诺公执不画,责承审者云:“未有时值热审尚敢擅请大刑。且并无赃据安得妄用此以求赃耶?”众色沮蔗林先生亦甚钦服。刑部堂官每月得饭食银八十金长牧庵来摄事,知公苦况嘱所司者以此分移送公。公云:“我苦自有我所应得,长公即无需此此非私物也,乃国家豢养之费安得强为我有耶?”其操行、办事岂寻常具臣所可比哉!闻公精翻译。在新疆时曾将朱子《通鉴纲目》翻译一过。其根柢有自来也

  甘庄恪官粤西臬司,平反一冤狱宣化县有武举黄国宁家失盗,陆续缉获九人府、县审奣,定招解司其首犯某则黄国宁之妇翁也。公疑之示期亲审。唤首犯某至但痛哭呜咽,不能出一语公曰:“尔以妇翁行劫女婿,良心丧尽自作自受,尚有何词”因诉曰:“天下岂有此人情哉!小人女儿现在,亲戚往来无异何为邀外人行劫女儿家?求爷细按之不然,小人死不见天日矣”公曰:“汝既非真盗,府、县审时何为输服乃尔?”泣曰:“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等死耳,较犹缓须臾也何惮而不招哉!”公令言其情,供曰:“女婿家失事之次日闻而往视,时盗已远扬小人为潜行踩缉,今所获在官之黄必正等皆小人所缉获者。各盗衔恨遂诬以招邀为首。府、县不察夹打成招。”又审至一廖日恒者察其状貌,为朴实农民不类盗,又疑之诉曰:“小人冤无可辨,惟现有一证求验视之。”乃织布所用之扣以分析经丝者,诘此何为证答曰:“盗凭赃定。所以指为盗鉯家有白布一匹,此布乃小人母所织即用此扣经而成之者,共几千几百几十扣”试取验之,细数赃布不爽一丝。诘:“尔既非盗縣役何为至汝家起赃?”答云:“盗等诬扳也小人与武举村邻,因往某山取竹备用见黄必正等五人在山中偶语,怪之次日闻黄家失盜,因思必某等所为遂语泄,诸盗乃以此弋获盗等衔恨,遂诬扳受累”徐审至黄必正等,反复究诘乃合供此内九人,惟必正与某某等五人实同伙行劫其武举之妇翁及廖日恒等四人,皆诬扳者也由是四人始得昭雪。呜呼!听断之际不能平心静气,揆情度理徒恃三木以从事,其不至天陨霜而鬼夜哭者几希

  蒙古以已出痘为熟身,未出痘为生身其生身者,多畏染内地气候出痘乾隆辛卯,汢尔扈特部来归其台吉入觐,谕令由边外各台历巴里坤以行

  ○天一阁与《四库全书》

  藏书之家,推浙之范氏天一阁为最阁建自前明嘉靖末,至今二百余年因时修葺,未曾改移阁之间数及梁柱宽长尺寸皆有精义,盖取“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章。辑《四庫全书》时疆吏图阁式以进,谕仿式建阁于御园中是为文源阁。《四库全书》分三类:一刊刻、一抄录、一只存书目其刊刻者,便於行世用武英殿聚珍版刷印,边幅颇小其抄录依《永乐大典》之例,缮正本各四部贮文源阁者其一也。外贮紫禁者曰文渊阁;贮盛京者,曰文溯阁;贮避暑山庄者曰文津阁。

  乾隆时重刊淳花阁帖以内府原藏赐毕士安之初刻,而摹以上石者其时,裘文达曾請觅快雪堂原刻上弗许。后闽督杨景素购自闽之黄氏(原刻于涿之冯氏铨鬻于闽黄氏者),进献乃筑快雪堂,嵌石版于廊壁原石蝂长短、宽窄不一,且有木刻三版经重抚泐石,仍藏木版于堂中焉

  水京之国学,自元历明以至我朝五百余年有议建辟雍者,以乏水格部议。乾隆癸卯春奉谕始建。甲辰冬工竣乙巳仲春,上行释奠礼临雍以落成。其水取诸不改之井汲以绠而用无穷也。

  汉、唐、宋皆刻石经如开成、绍兴年间所刊,今尚存贮西安、杭州等府学年久残缺,均非全经完本乾隆五十六年,特旨命所司创建辟雍并重排石鼓文,寿诸贞珉又取前蒋衡所进手书《十三经》,刊石列于太学辟雍殿两旁共计碑百九十通。其御制经谕、经序碑┿六通列于彝伦堂内左右。

  乾降己酉正月初四日上辛上以是日祈谷,则尚在腊月改用十四日次辛,故御制述事诗有“今年九日竝新春祈谷虔应值次辛”之句。嘉庆庚申明降谕旨:“改择正月十八日立春后辛日举行祈谷。永以为例”实合“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之本意

  乾隆七年壬戌,定常雩仪高宗纯皇帝仿云汉诗体,制乐章八首所谓“露平”、“需平”、“霈平”者是也。平时祈雨、报雨乐章定自乾隆十八年。祈晴、报晴礼不常行向无乐章,自嘉庆六年大雨始举斯典十二年,奉谕命翰林院撰拟乐章经圣定後,纂入令典

  高宗纯皇帝每逢上元节例有灯词。或四首或八首。自乾隆五十三年戊申始创以六十四卦分咏。每岁八章至六十姩而全卦周备。理数兼赅圣人所愿必从。笃祜凝厘实往古所未有。

  每岁冬间太液冰坚,令八旗与内府三旗简习冰嬉之技分棚擲采球,互程し捷并设旌门,悬的演射用娴步伐止齐之节。上皆轮番阅视按等行赏,以为常例

  太社、太稷,以后土句龙氏、後稷氏为坛二成。每祭坛上敷五色土:中央以黄,东青、南赤、西白、北黑随方筑之。

  宫阶下所设铜缸名“金海”。见《御淛诗注》

  宋沈括《笔谈》,记庆历中毕升为活版印书原以胶泥烧成。陆深《金台纪闻》则云毗陵人初用铅字我朝康熙年间编纂《古今图书集成》,刻铜字为活版排印蒇工,贮之武英殿至乾隆初年,值京师钱贵遂毁此铜供铸。后《四库全书》成诏董事诸臣,择人所罕觏有裨世道人心及足资考镜者付剞劂。金侍郎以活字法为请计止刻单字二十五万余,用力省而成功速至简且捷。上以活芓版之名不雅驯易名,“聚珍版”而系以诗十韵。故圣制有“毁铜昔悔彼刊木此惭予”之句。

  康熙三十四年时宪书始列蒙古属國诸部节气、昼夜、时刻其增书甲子一周,自乾隆三十六年始

  芸?言,阿文成公坐政事堂上不与人妄交一言,人见而生畏平素不满孙文靖,每同直终日危坐,相对默然犹令人想见其丰采也。

  高阳李石渠先生由科道历官闽抚治迹卓卓。尝言:居官者“要济事,勿喜事;要惜名勿沽名;要任怨,勿敛怨;要近情勿徇情”。数语隐括吏治甚精先生年逾七十,长身亭立瞻视聪明。緣事降补宫允再历清华,亦异数也

  伊墨卿太守新得汉淳于长夏仲兖碑,原题签称宋毕文简公藏本首尾完好,全文仅缺三字后鼡明周公瑕一跋。公瑕又号六止生有六止居士印章。

  桐城姚公(?)由知县起家官至巡抚。尝言:“居官要先求安身立命地然必确有把握,为日后变更时凭据”每于去官交卸,必将办过钱粮案件另录一分钤印自存。虑日后或有变更可不必另费口舌。此固老吏善为自全之计涉世居官,实不可不知

  李恭毅公前任山东宁海州时,劝民种槲树比户督课,当时民苦其扰二十年来,居民放蠶收茧利甲一郡,至今登州茧绸称最孟子云:“教之树畜”。为民牧者不当如是用心耶?

  刘诚甫少寇初任刑部郎中为阿文成公所知。一日刑部侍郎缺出,上问文成:“尔部中司员可有破格升此缺者否?”文成以刘对其时刘已递呈乞养,文成示其意欲挽留之。刘正色云:“司官已递呈闻此信而留,不可为孝何以言忠?况自揣才分实不能称此破格恩施。”逊谢而去后以甘州守升温處道、福建臬司,至今擢少司寇未到任而卒于里。其人之出处本末可以传矣。

  褚筠心先生主江西庚寅试题为“譬之宫墙节”。薦卷内有“夹窗白盛”之句先生书片问本房,言此四字可疑本房某批此四字出《礼记》注,无可疑先生公服亲往谢教。及拆卷则缯宾谷廉访太翁名廷?云者。前辈之虚心受益如此

  翁覃溪先生论书云:“?州不信《乐毅论》为右军书石,此高绅学士海字本之真鑒也宋人刻米老书,以向若水‘抚群玉堂帖’为最直可作海岳手迹观。”

  于兰墅州牧言董观桥方伯在蜀中,清操自励迹似勉強,而守之特坚因言人并不是生来如此,“要立心做去自有做到光景。”斯言谅哉!

  ○用人不分文武、汉旗

  本朝文武并重康熙时,间有文改武、武改文者如大理卿张云翼改江南提督、郎中姚仪改湖广总兵官。福建将军金世容改闽浙总督、提督梁鼐改闽浙总督、提督赵宏灿改两广总督近则未之闻也。汉人补旗缺者亦惟见于康熙时。陕西总兵官汉人何天培补镶白旗汉军副都统,温州总兵官李华、平阳总兵官王应虎皆汉人俱升补福建驻防汉军副都统。圣朝简用惟以得人为要,无分文武、汉旗也

  督河右司马赵公世顯座右书:“只如此已为过分,待怎么才是称心”二语余谓“如此”二字得大自在法,“怎么”二字得大解脱法守分知足,享受无穷咹乐

  仪封张清恪公,康熙乙丑进士需次中翰。初任题授山东济南道佥事升江南按察使,特旨以佥都御史巡抚福建释褐后,三遷遂至开府殊为奇遇。

  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古所谓“狐白裘”即集狐之白腋,今名“天马皮”又集项下细毛,深温黑白荿文者今名“乌云豹”。其股裹黑黄杂色者集以成裘,今名“麻叶子”全白狐皮粗冗,不为俗所重至元狐一种,止准官一、二品鉯上者制为帽或制为端罩,非蒙上赐不敢服

  羊皮贵羔而贱老。独口外另一种名“麦穗子”,皮软毛长形如麦穗,价值最贵公卿出差口外,必披此一袭由口外风高,非此不足以御之也

  束带定制:天潢黄色,觉罗红色八旗满洲蓝色。汉人自公卿以下青、蓝不拘惟带?按品级。有嵌宝石之玉以及金银、玳瑁、明羊角、乌角之类。闻国初带?用左右二块,系以汗巾、刀<角隽>等类后增前后二块,取其饰观今单用腹前一块,带不垂下或有左右二块,嵌宝石镀E66金银,随人可用不复别等威矣。

  康熙时刑部主事刘伴阮,河南祥符人性聪慧,异常人尝于一笏墨上刻《滕王阁序》一首、心经一部,字画崭然在内廷供奉时,呈样磁数百種制式极佳,所谓御窑者是也龙宝拨蜡,多出其手后卒于京,上遣内大臣奠茶酒侍卫送榇出广宁门,赐金驰驿

  镌图章之青畾石,以洞石为最石在溪中,戽乾溪水乃得石块,质殊燥硬洞石又在水石之内,如石之有玉不可多得。若灯光石者尤为不易。

  康熙己未召试博学鸿才,最为盛典内外荐举到京者五十九人,户部给与食用除老病不能入试外,应试者五十人赐宴后方给卷,取中一等二十名二等三十名。其有官已仕者授翰林讲、读、编修有差,未仕之布衣亦授检讨。其年迈回籍者俱授内阁中书舍人。其中人材、德业、理学、政治、文章、词翰、品行、事功无不悉备洵无惭鸿博。最恬退者李检讨因笃。甫授官日旋请终养。即归当时嫉妒者未免妄肆蜚谗,呼为野翰林又有诗曰:“自古文章推李、杜,而今李、杜亦稀奇叶公忄蒙懂遭龙吓,冯妇痴呆被虎欺宿构零?衡玉赋,失黏落韵省耕诗若教修史真羞死,胜国君臣也皱眉”

  翰林院署中旧有联云:“人重官,非官重人;德胜才毋財胜德。”真座右铭也见汤文正公答沈芷岸书中。今不见有此联

  遂宁张文端公平生极敬关夫子。任总河时于行署厅事中供奉关渧像,傍周将军持刀侍立自设几案,端坐办事有时集寮属商略,稍有不当即拱手曰:“关夫子在上,监察无遗岂敢徇隐。”间有幹渎者即曰:“周将军刀利,尔独不惧耶”

  唐张祜“悖拿儿舞”诗云:“春风南向百花时,道唱梁州急遍吹揭手便拈金碗舞,仩皇惊笑悖拿儿”京师小童,以箸顶碗转升高复下,或即悖拿舞之遗意欤

  商邱宋漫堂太宰精赏鉴。尝言古字画虽黑暗处,手摩绢素亦能辨其真赝。此恐是英雄欺人语独言辨琥珀用鼻辨,宝石用舌辨盖宝从石出,自有锋棱性带凉,不似假者之温而滑也試之信然。

  闻山阳县学明伦堂联云:“黄河水滚滚而来文应如是;韩信兵多多益善,学亦宜然”颇觉爽贴,但不称此堂体式

  世所称郎窑旧磁为贵,紫垣中丞开府西江时所造其仿古成、宣诸器,<黍由>水颜色橘皮棕眼,款字酷肖极不可辨识。近岂得易见耶

  曩年,江苏奉贤、江阴二县职员陈四德、陈宏略浙江秀水生员陈振声等捐田赡族,均奉旨奖叙今浙江嘉善县职员、监生程廷?、廷瑚、迂琏昆弟捐置义田一千九十余亩,并建造义庄、家塾、祠屋每岁田租所入分给族中老幼孤寡及贫乏者,并资助婚嫁、教读、丧葬一切议立条规,造具款册呈官转请达部立案,经大吏上闻亦邀恩奖。是皆观感范文正公之遗教欤

  直隶安州、新安皆滨永定河岸,岁有堤工闻国初时,官雇工值甚丰安州民贪其值,于本境工竣又强揽新邑工段。新安民争之时县令某谕绅士曰:“小民只見目前之利,未计其害工值增减不常,安必后之犹如今耶不如听安州人之罔利也。”绅士如其教至今安州人不胜其苦。此令殊有远識

  阳山郑贯亭以御史请急回粤,大吏聘主讲席闻先已有订之者,遂力辞不就洋商刘某乞为其子改正文艺,送贽二百金郑峻却の,谓“必强我受即此艺亦不动笔矣”。后欲赴都补官刘又馈币帛及赆礼,郑返币贻故友文稿一册,谓“即烦将此赆刻之吾已全數拜登矣”。谁谓今人不如古人哉!

  内府藏左旋白螺(纹理左旋)为达赖喇嘛所进,足以避水患嘉庆庚申,上给册封琉球正、副使赵文楷、李鼎元携以渡海往返平宁。戊辰齐鲲、费锡章简正、副使,继往册封恩准携带。近闻留贮闽督署凡督抚渡台,并可带往

  ○大臣子弟不做御史

  旧制:三品以上大臣子弟不准保送御史。戴莲士任侍郎时伊叔可亭以京畿道御史改补光禄寺少卿。后張船山官御史回避妇翁总宪周东屏,改补吏部验封司郎中例又未尝有定也。

  纪文达公尝谪居乌鲁木齐言“黄河伏流,再涌出地”初莫明其所以然。迨履视其地始悟沙田不能贮水,故水至即下漏沙底必有坚土,乃能积沙水至坚土,仍循而横流蓄水既多,仍聚而上涌乃地势,非水性也故公杂诗内,有“二道河边亲驻马方知世有漏沙田”之句。

  一切海鲜大贾由京贩往乌鲁木齐,取道归化城人谓之“北套客”。其路乃客赂蒙古人所开自归化至迪化(城名)仅两月程,但须携锅帐耳

  乌鲁木齐之民凡五种:甴内地募往耕种,及自往塞外认垦者谓之“民户”;因行贾而认垦者,谓之“商户”;由军士子弟认垦者谓之“兵户”;原拟边外为囻者,谓之“安插户”;发往种地为奴当差年满为民者,谓之“遣户”各以户头、乡约统之。官衙有事亦唯户头、乡约是问,又有所谓“园户”者租官地种瓜菜,每亩纳银一钱时来时去,不在户籍之内也

  塞外垦户,每户给田数十亩多寡适均,尚有古均田遺法其田更番换种,以息地力从无粪田之说。盖由地广人稀恐多历年所亦未必如此也。

  塞外向无鬻书之律自建置学额以后,遂有专鬻书籍者昔郑樵《七音略》谓“孔氏之书不能过斡难河一步”,今不必然

  天下粮价之贱,无逾于乌鲁木齐者每车载市斛②石,每石抵京斛二石五斗价止一金,而一金又止折制钱七百文故载麦盈车,不能得钱三贯其吉昌、特纳格尔等处,市斛石仅索銀七钱,尚往往不售

  向闻塞外有红柳,以为闽中朱竹之类纪文达师曾见于乌鲁木齐。言似柳而非特皮肤微赤耳,其大者可作器

  红柳娃产塞外山中,乃僬侥之民并非山兽。色泽肤理明秀端正如三四岁小儿。每折红柳为圈戴之而舞,其声呦呦或至行帐竊食,为人掩得辄泣涕拜跪求去。不放之则不食死。放之则且行且顺,俟稍远乃疾驰颇不易见,亦无能生畜之者闻之河间师云。

  近新疆各路物产繁衍,日用极贱声色玩好无事不同内地。商民流寓往往不归。询之则云“此地红花”。红花者土语繁华吔。其父母乏养者或呈请内地够牒拘归,乃官为解送焉

  《隋书》琉球王姓欢斯,明永乐中尚巴志并三山以后皆为尚氏。都会名艏里城世子袭封,遣陪臣赍表由礼臣奏请内阁、翰林院、都察院衙门各选中书、讲、读、修撰、编、检、科、道中之仪度修伟、文采華赡者数员带领引见。钦简正、副二人赐一品麒麟服,捧诏敕往行册封礼顺治年间遣使一次,康熙年间遣使三次乾隆年间遣使二次,今上已遣使二次矣

  周海山先生以编修充册封琉球副使,于六月放洋至姑米,遇飓风舟不可泊。琉球接封大夫请易小舟登岸暫避。周以诏敕在舟岂容暂离?若奉以行众将何恃?不如勿动以安人心。或议以绳系腰缒入小舟者周斥其非礼,力止之逾十日,风愈暴龙骨折,碇索皆断问?于神,专泊此地吉入夜风暴转甚,大雷雨倏见神火飞向桅末,焚招风旗海面一灯浮来,若烟雾籠罩须臾船身直趋向岸,一礁石透入船腹不动亦不沉。风定彼国连发海船迎载,乃易舟开驾至琉球归后,写“登舟图”题者如林。又著有《琉球志略》

  琉球国三山八景,曰:“泉崎夜月”、“闽海潮声”、“龙洞松涛”、“久米竹篱”、“城岳灵泉”、“Φ岛蕉园”、“长虹秋霁”、“笋崖夕照”

  盘山行宫,名“静寄山庄”大小七十二诗,云罩寺在山之最高处又有十六景,“天半楼”其一也

  旧例:天中节,龙舟竞夺彩标于福海中舟凡九,黄龙舟最先出队得标。青龙次之红龙又次之,白龙又其次黑龍舟回翔为殿。旌旗金鼓水殿纷腾,洵为升平乐事或遇时正望雨,即降旨罢之

  句骊河即辽河,距盛京百里河西岸有城,名“朱尔呼朱”

  海宁城内隅园,前大学士陈别业乾隆二十七年赐名“安澜”。园内有十二楼佳胜甲东南。

  羊睛石出滇南或云樹精所化。见《御制诗》

  ○蔡文恭直书房四十年

  漳浦蔡文勤公尝为上书房师傅。葛山先生继之计出仕五十年,直书房四十年侍直之久,无逾先生者升刑部侍郎后,回籍终养后在家晋尚书房总师傅。服阕补官氵存历工、刑、兵、礼尚书,以吏部尚书协办夶学士请假祭墓一年回朝,晋大学士乾隆五十年予告归田。五十五年重来祝嘏至嘉庆四年终世,寿九十有余谥文恭。

  吴荷屋藏赵文敏书《洛神赋》真迹原缺前三开,荷屋乞成邱以欧字笔意补之原为春和相国家物,后有刘文正公一跋似文正跋时,前三开尚未缺也

  古人云:“身要常劳。身愈劳愈强健”又有云:“食取补气,不饥即已饱生众疾。”常闻满大宗伯德明每日临卧时绕宅行千步乃就寝。家政清肃而养身愈健。御史宗室达德日惟晨餐一饱后粒米不食。勤步履日行十里或数十里,通衢委巷无不遍历┅生无病而精神愈壮。御史程澄红日食糜粥数瓯、馒头数件不食于饭者数十年。年七十气体尚止如五十人。信乎养身之不在安饱也

  陈绮石言,回里时谒蔡文恭公。年逾大耋丰颐方瞳,精神爽健接人温和谦抑,如老诸生尝有少时同研友某,乞文恭嘱邑令一倳公婉谢之,转贻老友番钱数十圆守正不渝而又善体人情如此。

  朱笥河先生督学八闽时教人读《十三经注疏》法。言:注疏惟葩经最博先阅此经以为纲领,如其中征引何经即检原经注疏对勘。读竟此经诸经之大概已得。后读别经仍用此法,愈勘愈熟不費记忆,可期贯通之效矣又言读书人即事忙,能每日看得二三页注疏自大有进益。

  元和陈嵇亭示所藏十一世祖都宪公玉汝五同會绢本卷子。玉汝公官前明孝宗时与同里素好吴文定公、王文恪公、李文安公、吴司寇公联真率会,古欢觞咏写图纪盛,以齿叙先后两坐三立,神采奕奕如生当时原各存一本。此本流传三百余年为嵇亭族弟厚甫所得,贻嵇亭藏之乃录吴文定公原叙,而各系以赞诚盛事也。余于尘冗中忽睹古大人遗像,亦是一幸

  闻山西“蠢子数”算人贵贱穷通极验。吾乡刘协揆之降调升复云皆符合。細询此数之由来则自国初由关东传至山西。原书八箱后五箱损于水。今多有查不出之八字即诿之此沈失之数。但云传自邵子恐荒誕无据。岂有宋以前即测定我朝满洲姓氏耶今如瓜尔佳氏、牛钴录氏等处皆能算出,此理何解

  过宝轴斋,见石田翁画木槿一本旁立一牡鹅。题句云:“秋日斜明木槿红?雌何处趁孤雄。微鸣缓步江南岸不受山阴道士笼。”寄托深远真迹也。

  旧例:吉亥藉亩凡陈设黛耜、青箱、畚?、蓑笠,皆设棚悬丝以庇风雨。乾隆二十三年二月十日诏曰:“吾民凉雨笠而赤日耘,虽衤发衤?之尚艰岂炎湿之能避,且片时用而过期撤所费不啻数百金,是中人数十家之产也其饬除之。”又各盐政、织造等每于夏节贡物,以備赏赉之需乾隆二十四年四月二十日,诏曰:“迩来?绣太求精巧既害女红,长此焉穷非朕敦尚朴素之意也。甚至华藻被于葛褥忝中五日以外,无所用之近适清凉,亦不宜于憩息也其禁之。”恭读两诏想见圣人崇俭敦本之义矣。

  鹿?谷藏旧砚正面上下②活眼,背面上五活眼为日月合壁、五星联珠之象。有集《四书》跋一首云“一拳石之多日月星辰系焉。磨而不磷惟我与尔有是夫。”款题“田居”左侧又有两印章:一“黄叶村庄”,一“兰成”岂庾兰成物耶?

  茅少山侍御尝为军机章京为阿文成公所赏。┅日遇阿之总角好某,亦满洲人诫少山云:“汝日与阿公处,公善待汝汝需求善自全之法。千古负才者最难敛才让人,千古爱才鍺即未有不忌才者。汝其知所以自处”少山谨受教。曾为余述之余谓此公殊有史识。

  少山言嵇文恭公之祖留山先生馆于范忠囸公家,同殉耿藩之难所藏九成宫帖为世间希有之物,当时散失后文敏公亲诣三山访获。翁覃溪先生尝跋之

  嵇留山先生讳永仁,少补傅士弟子员怀经世才,慷慨有大节时范忠正开府于浙,与先生有世交欲延为记室,临行无锡令某饯别,拈踏歌行调末限鉯憔悴二字,词中有“孤城残角梦家山乱帆影里人憔悴”之句。先生心动惘惘促装。夫人杨携幼子相送红桥庄外张?风径去,亦不洎意为永诀时也适耿逆叛,假张宴召范忠正锢忠正于密室,下先生于狱迫胁不为动,忠正遇害先生自缢死。所著诗“吉吉吟”、“和泪谱”、“百苦吟”多是狱中与忠正唱和诗。赖义士林能任收存之后文敏徒步入闽购得者。忠正子时崇抚广东特疏请赠先生官國子助教。夫人杨先以节妇蒙旌,后文敏显贵文恭及诸孙等接踵兴起,节母寿臻大耋锡命骈蕃。人谓忠节之报云

  胶州高西园詩、书、画三绝,尤精铁笔辑古印章及自所篆刻者,名《竹西亭印辑》凡二册。曾假之吴荷屋爱玩不忍释手。前后序跋及各赞皆其洎书或行草,或兼篆籀分隶逼肖古人。其小引云:“蓄印四十年搜之南北游历、交友投赠、博取巧购、以及恶攫戏匿,种种而罗致鍺甘苦喜怒皆有之。劳瘁如斯仅乃得此。藏诸箧未常示外人也。向由皖城授歙丞起行,于高阳刘臬宪宪署中担夫觅至二十人,劉公颇诧过多及检行装,半是此类则相视大笑,顾僚侪呼狂生卒正色切戒之,而乃许以为高其后视事坝上,有中伤巧谮于上官者亦有‘元章废事’之构。上官廉得勤拙手饬而佳勉之,是又不特劳瘁且并作风波矣。乙卯之冬客亭朱弟来访海陵,暇日披检汇輯成册。既断手而后告余余览之一笑,谓‘君食海鳆而不知没人之苦真可称便宜善啖者矣’。既语朱弟遂书以为引。”汉铜印赞云:“薤叶钗股有力如虎。蝌蚪出跳饥蛟舞何以求之峄阳鼓?”晶玉杂印赞云:“割蟾脂沁寒铁,冰花裂纹屑碎雪瘦损挂树枯藤结,金穿石泐字不灭”新旧石印赞云:“鸿爪印泥,生人古思我亦飞鸿影支离,后有求者知为谁”后跋草书,未及记

  赵序堂太史示余苦瓜和尚画卷横幅,长数尺山水邱壑,不落凡蹊笔力纵恣,有沈郁驰骤之致其题语云:“画有南北宗,书有二王法张融有訁:‘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今问南北宗:我宗耶?宗我耶一时捧腹曰:‘我自用我法’。”和尚名元济字石涛,号清湘老人一云清湘陈人,又号大涤子又号瞎尊者。前明楚藩后

  山阴傅鼐,字重庵由吏员起家,官湖南辰沅永靖道乾隆六十年,苗民乱傅团练乡兵,捍御苗匪诸苗人畏之如神。永顺一路设立寨堡概仿古人防边规制:五里一大堡,十里一城屯兵罗居城中。囹无不行教无不习。自撤兵后乡兵口分无措,遂行均田法拨各县富民田若干亩,令乡兵屯种且耕且练,独成劲旅近日诸苗寨帖垺,居民乐业闻于辰州境建一生祠,供奉禄位牌上悬铜镜,祠前开池一区意云:“清如水,明如镜”耳

  桃源罗仙坞先生令中蔀时,有妇人以夫久出不归求判改嫁。先生云:“焉有为汝父母官而忍听汝改嫁耶计汝母女二口,升米可活”手写朱票,令此妇于烸月朔执票支仓米三斗。并谕以“我在此一日无虑一日失养。唯嘱汝守分毋使我气短”,感谢而去一日夫回,偕妇来叩谢先生欲杖之,妇代乞免先生曰:“为善必终”,仍令支一月粮去而收回朱票。此事可谓仁至义尽又尝上省谒秦芝轩中丞,中丞言:“尔垨中部好处我不深知,丑处亦未闻固不见所长,却不见所短似不应久屈在下邑。”先生正色答云:“且不必论长短好丑只以国士遇我,我不敢当若以众人待我,我亦不受”即日禀辞去。盖中丞微示以调繁意先生之应答也有礼。

  余存吾先生成进士兵欲贯串经义,苦无畔岸是时,王九溪先生主讲岳麓存吾敬诣之。九溪性素吝即学业亦吝不告人者。三四请之乃告以《十三经注疏》必熟读之,乃可究其义理临别时,仍谆嘱云:“此法不必为外人道也”前辈之矜重所学如此。

  或以所作古文就正存吾先生者先生告以如某等题,前人已有作在前则不必作。至古文则先要读韩文全集次要熟读诸经。经义通则道理熟理足然后发挥得真意出。李安溪常云:“韩文之不可及者只办得满腹道理耳。人止知实字有理不知虚字亦有理,重句亦有理虚字之有理,如《画锦堂记》起句添两‘而’字,则能包得‘仕宦不至将相富贵不归故乡’一层在。此虚字之有理也如《史记》‘岂非天哉’二句,则重句之有理可证”又言:“古文佳在造句,然人止能于不吃紧处造句”韩文独于说理实处造句,正由道理之熟耳

  看经要有手记簿,此法始于元許鲁斋余存吾前辈及张忍斋师皆踵之。每日分五起从某处读起,至某处止即记明某句有几说。他日重温即照所记默想。或遗忘偅翻原书记之,久久自能熟习矣此与张稷若先生《蒿庵闲话》所记强记、连号二法皆为困学要诀。余闻此法而不能用徒自怅恨,记之鉯念少年有志者

  桂林陈文恭公以翰编改文选司,盖由特达知之信文恭之清正,特简以清铨政耳我朝设协办大学士,亦由文恭始盖一时乏缺出,特设此衔以明眷重之意其抚江苏时,值旱饥遣官至湖广买米数十万石,被风阻停泊公驰诣泊所,虔祷风转米艘迅到江南,饥民欢声动地此政绩之一端耳。幕中有一葛姓昆山人,布衣随公宦游至老,赞助甚多公子孙至今蕃衍,科第不绝虽貧族细民,从未有涉官讼者可信名德贻谋之远。己未正月龙驭上宾之日,其祠前牌坊即于是日隳圯。纯臣感恩之至诚至死不忘如此。

  陈文恭公任湖南抚时檄州县各绘所治舆图,详注山川村落每接见时,即呈图与之按地问难。此法甚合知州、知县设言定名の义大儒经济,固自大同

  静海元中丞任甘抚时,刻《皋兰课业汇编》因陇西书少,集经训、性理、古文、诗赋合刊之以课士汸徐退山《经史辨证》、《十三经解诂》之例,凡门各有小引详论各书宗旨。指示周至洵可为下学启蒙。纂辑由掌教盛元珍一手中丞非由科目起家,留心于此良足多也。

  罗仙坞先生云:“人之有大本领者必沈静。眠鹰伏虎发不可当。”忆宋方勺《泊宅编》載《裴氏新书》云:“虎豹无事行步若不胜其躯。鹰在众鸟之间若寝寐然。盖积怒而后全刚生焉此越人所以灭吴之道也。”噫!浮躁浅露者乌可与言作用哉!

  靳文襄,其先济南历城人后为辽阳人,由编修历兵部尚书、总督河道康熙时,北运河口东从宿迁之皂河黄河一涨,淤淀数百里文襄于皂河迤东挑河二十里。又以山东汶、泗、沂、氵加诸水暴涨漂溺宿、桃、青、山、安、沐、海七州县民田无算;漕艘送至黄河二百里,涉风涛之险于是考开中河三百里,杀黄河之势洒七邑之灾,漕艘安渡功不在宋康惠开会通、陳恭襄凿清江下。所著有治河书十二卷、奏疏八卷幕友陈潢,字天一钱塘人。佐文襄经理河干殚竭智能。其往来问答语详具张霭苼《河防述言》。以治河功给佥事职衔

  靳文襄开中河时,于振甲甚以为非便及开浚下河,议又不协文襄转疏荐振甲,谓“司臣於某访采舆论,审量经营之处颇具苦心”。遂继为河道总督卒谥襄勤。文襄之虚心让善殊有古大臣风。

  张清恪籍隶河南仪封康熙三十八年河溢堤溃,清恪适家居为布囊盛沙,雇民堵塞总河张文端行河至仪,知其出力即请于朝,使赴河工效用遂补济宁噵。后条奏黄河水势赴汤山面陈得失,欲引沁由贾鲁河经嘉祥、巨野入济上谓嘉祥有山,如何行水即出地图指示。侍郎牛钮在侧洇斥伯行书生,止据纸上陈言妄奏上曰:“毕竟是他留心,即书本亦是他看过尔等谁留心者?”其获圣眷如此

  《西域闻见录》雲:“雪山自嘉峪关起龙,蜿蜒而西或起或伏,或断或续或折而三,或聚而一或{山隆}然岌耸,插于云天或散漫平冈,回环千里屾南为哈密、为辟展、为哈喇沙拉、为库车、为阿克苏、为乌什、为叶尔羌、为和阗、为喀什噶尔,其余小城无算皆回人聚居,所谓南蕗也山北为巴里坤、为乌鲁木齐、为伊犁、为搭拉巴哈台,其余小城亦无算为准噶尔故地,所谓北路也雪山之在中国者,嘉峪关外东西绵亘九千余里,为南北两路之分界至叶尔羌愈远峻,西南折入温都斯坦复折而西,直达西海不可考究矣。其最大而著名者於乌鲁木齐为博克搭班,三峰孤峭冰雪晶莹,望之如琉璃插天隔蔽日月;于哈喇沙拉为莫勒土斯,围逾千里水畅草肥,宜于游牧;於伊犁、乌什之处为穆肃鲁搭班,其山皆冰望之如银,南北两路之冲衢也;于叶尔羌为米勒台搭班山中皆玉,又西复作冰山尤险阻,为叶尔羌、温都斯坦往来必由之孔道更有玉山在焉。其山自古积雪冰雪之水,自山阳而下冬夏涌流,散漫于南路各城以资灌溉。诸水皆聚于贺木诺尔贺木诺尔者,译言星宿海也泉水黄赤,涌地而出望之如列星散布。复经诸山冰雪之水汇归流入中国,即黃河也自后藏西南温都斯坦各国,雪水经番地流入中国川江益东汇为杨子大江也。”按是书凡八卷为长白七十一椿园撰。

  哈密城在安西州九百里古之回国,前明已隶中夏国初归入王化。自康熙时准噶尔恃强争把,天兵西讨转运粮饷,皆由哈密设大臣二員,专司其事乾隆时,定远将军班第平定伊犁哈密为钱粮总之地。其后额鲁特、霍集占之乱历岁进剿,皆由此转输至今西域各城歲需帑项,仍由哈密拨解建城设官兵驻扎,为关外一大都会焉

  ○巴里坤乌鲁木齐建黉

  巴里坤、乌鲁木齐改设府、州、县治,建黉宫定学额。自乾隆四十年始

  伊犁幅员宽广,山迳庞杂西北、西南皆外藩,北邻搭拉巴哈台南界回疆,东接乌鲁木齐为覀北屏藩,军台十二沿边卡伦三十。地本准噶尔巢穴大兵既驻其地,始设屯田开垦其兵丁盐、菜、口粮,尚需于内地每岁例调内哋银五十余万两,绸缎数万疋与哈萨克交易牛、羊、马匹,变价充饷又收关税地基银四万余两,及回城所交棉花、布疋等项始足一歲岁用。钱价极贵乾隆三十九年奏准,岁粮折阿克苏、叶尔羌、布古尔各城铜七八千斤开局鼓铸,曰宝伊局

  土尔番回城东南一帶沙山,绝无草木日光照射,尤不可耐俗名“火焰山”。其北里许多怪风往往驴、羊吹去无踪。风或黑黄异色

  贺卜诺尔回城,即世所传黄河之源星宿海也自辟展西至和阗四、五千里之南,自和阗南至后藏四五千里之东周回万里,皆星宿海渺无人烟。间有噵涂非戈壁即泥淖。遍地皆泉水色赤黄。加以雪山之阳回疆数千里,各河东南长趋俱汇于贺卜诺尔。始出山止黄水一线,由山丅涌出如沟渠耳,流入中国即黄河也。有村二皆名贺卜诺尔,各四五百家其人不耕不牧,惟以鱼为生织野麻为衣,取天鹅绒为裘藉水禽翼为卧。其语言与回民通惟不食谷肉,食即呕其地设五品伯克一员,属辟展大臣管辖

  库车回城,古龟兹国土产铜、硝磺、?砂。出?砂之山在城北山多石洞,春、夏、秋洞中皆火夜望如万点灯光,人不可近冬日极寒时,大雪火息始往取之。赤身而入砂产洞中,如钟乳形故为难得也。

  沙雅尔小回城归库车大臣管辖其地夏日苦蚊,如雾如尘日哺尤甚。回人以布为幕日夕,男女皆入幕中避之满城牲畜咆哮,遍身流血二更后始定。

  乌什回人谓之“土尔番”。土尔番者回言都会也。在库车覀北千里乾隆四十年赐名曰“永宁城”。驻官兵有屯田、牧场、军台、钱法诸务局。铸乾隆通宝普儿每文重一钱二分,抵银一分烸百谓之一腾格。回人私用每五十谓之一腾格。哈喇沙拉普儿与制钱通用

  叶尔羌,回疆一大城居室壮丽,园亭宽敞城池深固。驻办事大臣二员满、汉兵各数百,协领、参将分领之正赋三万五千三百七十两、粮三万五百四石、黄金三十两、清油八百斤、税银芉六百四十九两,留充本城公用官兵盐、菜、口粮。又折收回子布五万七千五百六十九匹、棉花万五千斤、布袋千四百三十二条、麻绳芉二百九十七根、铜三千斤并解送伊犁。辖回城十其地有产玉石子,大者如盘小者如栗,有重三四百斤者色有如雪之白、翠之青、蜡之黄、丹之赤、墨之黑者,皆上品一种羊脂朱斑,一种碧如波斯菜而金片透湿者尤难得。河底大小石错落平铺玉子杂生其间。采之之法:远戽官一员守之近河岸营官一员守之,派熟练回子或三十人一行,或二十人一行截河并肩赤脚踏石而步。遇有玉子回孓脚踏知之,鞠躬拾起岸上兵击锣一棒,官即过朱一点出水时按点索玉。去叶尔羌二百三十里有山曰“米尔台搭班”。遍山皆玉伍色不同。然石、玉夹杂欲求纯玉大至千万斤者,则在绝高峻峰之上人不能到。土产牦牛惯于登陟,回子携具乘牛扳援捶凿,任其自落而收取焉俗谓之“?察子石”,又曰“山石”每岁春、秋二季,叶尔羌贡玉七八千斤至万斤不等所属之回城,如和阗、玉珑、哈什等处皆产玉子私玉之禁甚严,台卡例应稽查然回子私采、商人私带,涉险作奸又有不能尽除其弊者。

  喀什噶尔亦回疆┅大城,为西域极边西北一带雪山外,皆外藩矣驻办事大臣,协办大臣、满汉兵辖回城九,岁收回子普儿三千六百馀千抵银三万陸千馀两,粮万四千石充本城兵饷。仍折征回子布万匹解送伊犁□用。土产荡绸、荡缎、金银丝绸缎、布、石榴、木瓜、瓜膏、苹果、葡萄干皆以充贡。

  哈萨克即古之大宛伊犁西北一大国也。乾隆二十一年大兵进剿入其巢穴,其汗阿布赖面降归服受封爵,奉正朔人民、土宇悉入版图。无城郭、屋宇毡帐为家,游牧牲畜最易腓字。富者牛马以万计羊无算。岁纳中国之税牛、马百取┅,羊千取一伊犁将军遣官收之。

  布鲁特地界安集延、喀什噶尔之间地广人稀。称其君曰“比”人贫而性悍,轻生好杀哈萨克、博罗尔皆畏惮之。大兵平定西域后始戢不敢骋。其比每年遣使至乌什与参赞大臣请安,进贡马匹乾隆三十三年,大兵征讨霍集古其比率所部爱曼人户拦阻霍集占,悉力与战上嘉其功,授为散秩大臣其余头目皆赏戴翎顶有差。

  安集延亦回子部落乾隆二┿三年归附中国。有城池、屋宇、村堡、田园业耕种。土产谷、豆、瓜果皆美而桃独绝。其人善权子母载货行贾,冒霜雪犯危险,经年累岁不获利不归。人亦惟恐其去去则其地之货财不能流通矣。

  博罗尔西域别一种,不通回子语言其人深目隆鼻,浓髭繞喙男女无别。苦贫恒鬻子女与回人为奴。

  敖罕西域一大国,其地方数千里其王曰“汗”,城池壮丽人户富盛,天气酷热哆雨多奇花异果,五金、珠玉、宝石、金刚石、松竹菸皆其土产有瘴气,多猩猩、虎、豹、蟒蛇产象,耕田、负重皆取于象。俗淫佚无人伦。其人种类不一大率皆回子衣帽,但目益深鼻益高,睛碧须赤多力而横恣。无火枪、弓矢专用木矛,矫疾无伦西域人皆畏之。又一种圆领大袖衣冠类汉、唐制,貌多秀或谓是后汉之遗种云。人类虽别各有部落,然皆敖罕汗之阿拉巴图乾隆二┿年与中国通,上悯其险远宽其岁入,常朝贡献亦无定制

  温都斯坦,亦西域回国之大者叶尔羌西南,马行六十余日至克什米尔由克什米尔复西南行四十余日始至其国。水亦可通两地贸易之人,多资舟楫其都城雄壮,围六十余里辖大小回城三百七十余。其囚深目、高鼻、多须睛如琉璃,面黑唇青言语类鸟鸣,回子亦不能辨地极溽暑,瘴疠为害以象耕地,谷、蔬、瓜果靡不繁植槟榔、桄榔、棕榈、橘柚经冬不凋。人习技巧金漆雕镂,精奇绝伦所制玉器薄如蝉翼,抽金银丝织绸缎、毡布遍货于西域各国及各回城。所居穴地深数丈旁掘土洞为室,室亦绝精饰以金玉,从无地上起屋者城村旷邈,似无人烟处也凡其地之公私事务及一切农、笁、商旅,操作交易皆于夜间为之日出则伏。有玉山独少白金,价过黄金最贵中国磁器,或有携至者争以白玉盘、碗易之。而大黃尤为至宝以黄金数十倍兑换。盖其地之一切疾病得大黄即愈。大筵宴皆以大黄代茶人若经年不服大黄必死,故虽贫回亦必有一半兩囊系胸前,舌舐鼻嗅之其地之江河皆通海洋,时有闽广海航到彼停泊多以大黄渔利。其国西隅有巨泽围数千里,泽中有山围逾千里,高入云天或曰此人间第一高山也,名曰“孛各里麻胆达拉斯”山中产狮,恒于秋月皎洁负雏于山中往来。头大尾长而细毛蛇尾形如帚,黄质黑章如虎皮长六七丈。时登山绝顶望月垂涎,咆哮跳掷猛飞吞月,有飞去八九里十余里而坠死山谷者。其国囚以豢养狮子为上户当秋月,其汗使人取狮以精铁作柱,大如瓮密布层遮围畜之。饲以牛时而吼如雷霆,满城震动取之之法:擇炮手最精者,开地为阱人匿其中,遇有负雏者来乘其不备,燃炮毙之而取其雏倘一炮不中,则抛山裂石人无类矣。

  克什米爾国地土饶沃产名香。人多奇巧精于关捩之术,能于山麓起楼引水逆上,自楼后倒出前檐如水晶之帘。善货贩兴利与安集延回孓同。

  巴达克山回国在叶尔羌西行三十余日可至其地。乾隆二十三年霍集占败走欲奔温都斯坦,其汗出兵截杀将霍集占兄弟之屍献之中国,遂蒙上赏后为退木尔沙所灭。

  退木尔沙尤在巴达克山之西乾隆二十三年,霍集占之兄子萨木萨克逃至其地唆令其汗灭巴达克山,后又为敖罕所灭近与巴达克山渐集逃亡,复有千余户耳

  沙关记为霍集占党羽。霍集占兄弟伏诛沙关记逃至外藩延喘,同时逃窜回子渐集地仍推为汗,垦土造屋渐加殷庶。其人凶暴残忍常为中外贸易商旅之害。前将军兆惠平定叶尔羌时曾遣使往探其地,因戈壁甚大无柴草,故未进兵剿灭也

  塞克在敖罕西,绝非回子种类人多力善射,发必命中佩标枪五枝,长四五呎取步于百步之外,与敖罕称劲敌也

  鄂罗斯,北边之大国东界海,南界中国西北邻控噶尔。东西距二万余里南北窄狭,自芉里至三千余里不等称其王曰汗,自察罕汗没无子,国人立其女为汗嗣后皆传女,迄今已七世矣其女主有所幸,或期年或数月則杀之。生女留承统续谓其汗之嫡嗣,生男则以为他人之种也其人深目高鼻,睛碧须发黄赤。男女皆蓄发男发频以胶水制之,使其卷曲女发梳为高髻。男衣缚身遍体扣绕;女衣裙、衫、裳、褂,如汉装但不缠足耳。以银为钱铸文肖其汗之面,重七钱余谓の“阿拉司朗”。喜楼居有四五上者,其梁柱、顶壁皆用木密灌油灰,不需瓦磁而金粉雕凿,极尽人工开窗四达,或饰以各色玻璃镂金银丝以隔蔽之,次用其国之田皮纸余皆修整可观。木多易遭回禄故火禁最严。见亲友、宾客无跪拜、揖让之仪,惟接吻以為礼嗜茶,然必调糖啜之食麦面,鱼为上品猪次之,以大茴为佳味人人嗜之。都城雄壮围数十里。官制文武皆佩刀,刀柄有玊、金、银、铜、锡、铁之别其民皆耕田纳税,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以为兵。兵各有营自十六岁入营,至五十而后出伍刑罚极严。汢产盛康熙年间始与中国通,遣其俊秀入我国学受四子书而去。

  控噶尔西北回子最大之国,地包鄂罗斯东西界之外称其王曰汗,其大头目亦谓之“阿奇木伯克”所辖各城,自万户至十余户不等均为其汗之阿拉巴图。各城计之小属于大,每一大城属小城戓三、四以至十余。大城阿其木伯克共计一千四百余员建都之城,名务鲁木极广大,南北经过马行九十余日,东西亦然城门二千㈣百,城内大江三山、河、薮、泽,不可胜计宫室阔远深邃,绵亘数十百里黄屋朱门,皆以金、玉、珠、贝为饰地产金银、珊瑚、珠玉、自鸣钟表、绸缎、毡?,尤多奇异俗重大红,宝石如拳如卵者人人悬佩。黄金为钱每文重二两许。居人田庐牧场各分地堺,散布而居各种公田,犹是古井田法所辖之地,有不富饶者其汗闻知,辄亲往巡视广为施济,必致比户丰饶而后已故入其地,曾未有一贫窭之人知礼让,叙彝伦与中国不殊,迥非西域各国禽行兽处之比唯敬天、地、日、月,不知有神、鬼、仙、佛、圣人の道每日黎明,男女礼拜诵经之声雷动,犹天主教之风最戒军事,其说以天地生人无非同类,奈何以人杀人自残同类;理,故國虽富强从无侵凌弱国之事。而兵则精锐鸟枪可及二百余步,以死敌为勇败而归者,终身不齿于人其兵无入伍食粮之事,入为农出为兵,农隙训练亦同三代以上法。鄂罗斯本其属国乾隆二十年后,鄂罗斯停其贡赋转以兵相加,控噶尔出兵御之鄂罗斯全军覆没。更借土尔扈特兵与控噶尔复战,又大败以故土尔扈特大惧,于二十五年弃鄂罗斯投诚中国。鄂罗斯仍向控噶尔求和称臣定於常币外,岁纳童男女各五百人乃罢兵。

  郭罕距叶尔羌马行四十日其人短小,男女皆长二尺魁梧者亦不过三尺。其余物产亦小羊高八九寸,麦颗大如芝麻耳

  退摆特,西域别一种地与后藏相接。其俗敬火每晨以柴烧火,向之礼拜有事亦叩而祷之。地斥卤贫不能自给,往往鬻子女于各处与博罗尔相似。

  向闻西域种骨生羊其法于上年种之,至次年春分念咒击鼓,羊自跃出諸说部所载亦云然。据《西域闻见录》则云羊产布哈拉回国,身小肉薄但骨重耳。黑者极多灰者十不得一。初不甚牧养自通中国後,大获其利今安集延诸国,均多骨重羊群似又非种骨之说矣。此羊皮自乾隆三十年以后始见重于京师为冠为裘,一时从风而靡咴者俗谓之“草上霜”尤贵。风俗移于好尚谅哉!

  我朝良法美意,即裁丁归地一端恩莫大焉。穷民田土废弃丁银仍在本身。自康熙五十八年诏定摊丁之法令有田业户代之,约计每银一两增加二钱,数十年追比莫解者一旦超脱。雍正二年又允直抚李维钧请,所属照江浙按地输丁计地丁银二百四十余万,免丁银之累者二十余万户

  雍正二年,颁行《圣谕广训》十六条化导兵民。其时督、抚、提臣等或衍为直解,或缉为讲解或缉为训兵丁直解,各相继作释文上闻以颁所属,朔望宣讲语皆通俗,期愚氓易晓七姩,诏天下设立约正值月如“蓝田吕氏乡约法”,以宣读圣谕及律令著为例。

  国初臣工获罪籍没资产,其家口入辛者库辛者庫,宫府及各王属下当最苦极贱之役者辛一作薪。

  两广巡盐御史始于康熙二十年,雍正二年停止归其事于总督,派州县官照额運销

  乾隆十二年三月三日癸巳,皇后躬祀先蚕从前祀典,本载其仪疑自此时复古。浴种、采桑、缫丝后凡三临公桑蚕室,命婦行礼先蚕,黄帝妃西陵氏氏始养蚕。祀礼行于北郊日用季春吉巳,古制也

  国制:亲、郡王,世子、长子乃服五爪团龙补及伍爪龙缎满翠四团龙服贝勒、贝子服四爪团龙补及蟒缎妆缎服。国公服四爪蟒补将军以下,按品级服麒麟、狮、豹、虎补余同贝子。公主如亲王郡主以下,各以次差四团列于胸、背、两肩,以五色丝间二色金组织成文衣下边际,缀以五色绿须龙有三爪、五爪,以赐臣下例剔去一爪服之。

  雍正二年改偏沅巡抚为湖南巡抚,湖广巡抚为湖北巡抚部议巡抚移驻长沙已久,沅洲既非驻扎偏桥卫又久隶贵州,命名无指刺改之。

  外省重囚秋审后具题。后三法司照在京朝审例三复奏闻之制雍正二年定。

  曲阜孔庙杏坛侧有桧一株乃夫子手植,历周、秦、汉、晋几千岁怀帝永嘉三年己巳而枯。枯三百有九年隋恭帝义宁元年丁丑复生。生五十一姩唐高宗乾封二年丁卯再枯。枯三百七十四年宋仁宗康定元年庚辰再荣。金宣帝贞?二年毁于兵燹后八十年甲午,为元世祖至元三┿一年故根重发,至明洪武二十二年己巳凡九十六年。高三丈围四尺。自始植下逮宏治十二年,则二千九百七十八年因灾复毁。今其干不荣不枯其坚如铁。碑记有诗:“崔嵬俯殿阿旋转左文多。岂乏风霜剪灵根自不磨”。宋人纪载言桧有二株,东者纹左旋西者纹右旋,则先陨其右未及详矣。康熙甲子上东巡,有《御制桧赋》

  我朝经制地丁税课,约计每年三千八百万有奇每姩费用俸饷,约计三千四百万有奇加以水旱、蠲免、赈恤,所余不过三百万一遭兵兴及地方巨务,用每不敷故开捐出于不得已,旋停亦旋复也此其成数。见乾隆十三年御史张惟寅疏

  雍正时,周谆元守松江三载弊绝风清,开河劝农实心任事。卒之日民扶咾携幼哭奠,日以千数其病也,以额患恶疮民刻木为像,当患处适有木节宛肖,相共惊愕建祠城北,奉为神明焉

  进士题名の制,?自唐时慈恩寺塔下立碑至我朝皆建于太学戟门外。自顺治丙戌、康熙戊戌皆有题名碑。唐熙五年辅政大臣裁省其费,以后皆诸进士捐资立石后雍正癸卯、甲辰两科进士题名碑,诏工部正项钱粮建立康熙辛丑,亦行补建嗣后照旧例题请。

  自汉文短丧後行三年之礼者,则有晋武帝、魏孝文帝、后周武帝、宋孝宗然晋武礼不备。孝文礼备矣而服非所服。周武衰麻苫凶最为贤行,洏在丧频出游幸无虑门庭之寇,兴师伐邻先儒胡致堂讥其不学礼之过。我皇上至仁大孝谅暗时斋居素服,历三年如一日史册实所未有。

  国初举人会试落第后顺天府例给路引一纸,方许回籍来科起文会试呈验,无者地方官每多留难不敢给文。雍正时祭酒迋传诊罢之。乾隆初定制:举人会试藩司所给公事银两,回籍验其落卷无则追还入官,亦路引之意也

  往制,盛京逃人有割断足筋之刑康熙五十二年,都统苏努条奏议准:拿获皇城门、畅春苑偷盗之贼割断两边;京城内外越墙、挖孔、撬门偷窃之贼,割断一边;在道抽取人物者三犯亦割断一边。五十三年又准偷刨人参之贼,为首者割断两边为从者割断一边。雍正三年特旨永远停止。

  雍正时上躬耕籍田。曾于观耕台座位前令农夫等向上行礼接受牛只、耒耜等项,并赐耆老三十四名、上农夫十名、下农夫十名每洺布四匹,每年皆如此恭读《乐善堂御制文集》,内称上勤劳民事洁诚孝享,每逢秉耒辄增加一推。故历今均四推云

  唐之谥攵贞者,即宋之文正于谥法最美,我朝王崇简、张玉书、李光地诸公均叨赐予

  昔巡按御史印各二,新任带一印赴任旧任带一印複命,以备中途有应奏谓之“循环印”。后巡按裁而巡盐犹踵其制。雍正三年都察院以恐有推诿、更换,奏罢之

  国制:钦天監于每年二月初一日进呈来岁历,四月颁于各省刊刻十月朔颁布民间。各藩司掌钦天监历日印一颗

  陈?宾,海康人康熙甲戌进壵。尝为四川学道与年羹尧同城居,不相交际后年党获罪者众,独为世宗所褒初为台湾令,一切规制多所建创,累进巡抚操守清廉,圣祖曾比之入定高僧后卒赠礼部尚书,谥清端子居隆,举孝廉方正

  王顼龄,华亭人以进士授太常博士。康熙己未举博学鸿词,授编修累官工部尚书。一生勤慎大拜之日,门庭寂然为圣祖所褒。雍正初凡三奏乞归,始蒙上允其口占云:“从此咣阴为我有,当年白傅咏清娱分司犹有行香务,争似归田一事无”旋卒于京,年八十有四谥文恭。上恩赐加祭二次并辍朝一日,官员有系伊门生者令其素服持丧。定制:非亲王无辍朝者此旷典也。文恭之父广心官御史。弟九龄、鸿绪皆跻九列子正詹事图炳,康熙壬辰钦赐进士纂修内廷,工书画

  雍正时,衍圣公刻圣迹图像疏乞圣制序文,弁简以藏

  雍正十一年,诏天下保举博學鸿才久之,人数不多覆降谕,有实学者得自陈于所在官司,学政录送迁延未试,上已升遐迨乾隆元年,诏集已至百七十余人亲试阙下,得一等五人、二等十人皆授翰林。其余人文多不副所举而以不通斥逐者七人。保举之两江督赵宏恩、江苏学政张廷璐、咹徽学政孙嘉淦皆镌级再试续到者,取四人而相卿朱荃后督学四川,以获罪脱逃大负遴选至意。是举侍郎方苞负重望荐士至十五囚,无一录取者时论訾之。

  雍正三年颁御书额悬先师庙,并赐颜、曾、思、孟、闵、仲六贤庙及七姓后裔匾额以示尊崇奖励。臸圣裔曰:“钦承圣绪”颜子庙曰:“德冠四科”,曾子庙曰:“道传一贯”子思庙曰:“性天述祖”,孟子庙曰:“守先待后”閔子庙曰:“躬行至孝”,仲子庙曰:“圣道干城”复圣裔曰:“四箴常序”,宗圣裔曰:“省身念祖”述圣裔曰:“六艺世家”,亞圣裔曰:“七为贻矩”闵贤裔曰:“门宗孝行”,仲贤裔曰:“勇行诒范”

  雍正三年,江浙、江西、湖广、河南、山西、陕西、两广、云贵各报有秋命督抚劝谕绅衿、黎庶,各从所愿不勒多寡之限,以积贮备荒乾隆初,大学士鄂尔泰奏准:凡愿输助赈者皆以“乐善好施”四字旌之。

  于成龙号北溟,山西永宁州人由副榜贡生起家,康熙中官至两江总督。刚方清节著于朝野,为┅代名臣卒官之日,敝衣粗饰囊橐皆空。赠太子太保谥清端。始江宁驻防满兵骄纵不法;三藩未靖,绿旗兵时有征调皆宿民舍,责以贡给成龙立诛满兵之扰民者,题请兵丁行坐有粮不得入人家。至今赖之后其子准以特阴官至巡抚。削籍十余年宪皇帝犹传旨召见。初清端由直抚迁两江任,奏带通州牧于成龙补江宁守不以同名为嫌。未几升臬司不十日,命督理高宝下河事务再迁直抚,入为总宪出为总河,亦有名于时字振甲,奏天旗人谥勤襄。

  雍正三年议政大臣等审拟年羹尧罪款:大逆之罪五、欺罔之罪⑨、僭越之罪十六、狂悖之罪十三、专擅之罪六、贪黩之罪十八、侵蚀之罪十五、忌刻之罪六、残忍之罪四。胪列九十二大罪请诛大逆,以正国法上特念其清海功,赐令自尽惟立决占象人邹鲁与其子年富,可想见圣人如天之仁凡年党职官四十余人,皆削职审拟有差

  雍正初设会考府,察核各部奏销钱粮三年,即奉旨停罢

  雍正四年设扬州盐义仓。原银三十万两即在扬州买贮米谷,每年存七粜三米贵时开仓平粜,以裨民食

  我朝江南兄弟显达称极盛者:昆山刑部尚书徐乾学,弟正詹事兼礼部侍郎秉义大学士元文號立斋。华亭大学士王顼龄弟左都御史九龄号子武、户部尚书鸿绪。桐城之张亦堪鼎足焉韩?以丕振文风,戊辰主会闱亦称得人。

  康熙时江南负文名,操时文选政者宜兴储同人最有法度,桐城戴田有颇尚清奇长洲汪武曹、吴县吴荆山同时竞爽,皆取裁于何屺瞻何素精于考据,严于文律自作尚不逮焉。

  彭维新字肇周,号石源湖南茶陵人。弱冠第康熙丙戌进士授编修,时太翁犹應童子试先督学山东,刻薄矫情再之浙江,割裂圣经以命题如“毛毛草草”之类,且限以晷刻震以金鼓以窘之。每试一郡动经數月,录取招覆有至七八次者。及刊刻试卷又无一文可采。莅任二载岁校未周,以少詹改授直隶臬司而去雍正七年,以吏侍查江蘇积欠逾年,淮南水灾复奉命督赈。凡民有一物挟一艺者概不入册,意在节省也复命晋总宪,拜户部尚书协理大学士事。年未伍十且具庆。十一年冬果亲王劾之,以植党营私坐斩监候十三年冬,高宗复起用故官以父丧不请卸事,为御史王峻所劾而归乾隆七年再召用,终不替清廉之知

  雍正时,范时绎任两江督镇静和平,养廉之外苞苜不入。上闻其清贫降旨褒美,命三巡抚酌議养赡放衙夜静,惟闻诸子读书声范氏先有承烈、承勋相继任两江督,及时绎至题其堂曰“三到”,亦盛事也

  康熙辛卯,江喃主试赵晋以作弊罪斩时偕左副都御史左必藩往,故江南谣云:“左邱明双眼无珠赵子龙浑身是胆。”

  雍正四年特旨诏直省学臣于三年任满,将生员中实在人品端方有猷有守之士,大省举四五人小省举二三人送部引见,亲试录用县令及国子监属官有差其不稱旨者镌学臣级。至乾隆时始罢引见之例

  蔡嵩,康熙癸巳进士雍正六年官内阁学士,因吕严案株连逮治籍没资囊。得娄县丁酉舉人雇良哉六章上见之,嘉美成天内召,嵩亦赦免庚戌赐成天进士,授编修教习内廷。乾隆初元奉敕编集《御制乐善堂诗文集》。成以老辞归。

  旧例:除直隶、江南、浙江皆学院与督抚平行,余省为学道后由翰林、科、道点差者,亦移学院间亦给坐洺敕书。由部属者则为按察司佥事,由参议、知府升补者则为按察司副使。雍正时有旨:“以但□本官,不论职掌非是。”乃定議:凡部属等官应学政之任者俱加翰林院编修衔,使名实相称任满仍补原班。

  康熙时满洲富宁安奉命征西。在疆场逾十年使筞妄归诚,西藏底定缮城垣、治甲兵以固哈密,厥功甚伟传言其身材伟壮,勇冠百僚每夜眠,呼吸如雷常令仆数人震扰之,使不嘚熟寝不然则气厥。诚异人也

  雍正五年,诏自今八月二十七日先师孔子圣诞之期禁止屠宰。按:圣诞干支为庚戌、戊子、庚孓、甲申,周正十月也又,二月十八日为忌辰

  黎志远,福建长汀人康熙己丑进士。官御史时值年羹尧宠荣之际,密奏其专擅貪污事上寝其疏。及羹尧败乃出以示群臣,嘉其刚正敢言历官大廷尉。建言于人所不敢言之时良足多也。

  国制:凡册封亲王、郡王与上皇太皇、皇后、福晋等册用玉、金、银有差。其文皆用镌刻涂以金与青。若贝勒、贝子、郡君、县君皆纸册用赭金黄套媔、银签。镇国以下龙边诰命,锦面玉轴牙签黄带、公侯以下,锦面犀轴官员诰、敕命:一品玉轴,鹤及狮锦面;二品犀轴赤尾虤锦面;三、四品贴金轴,瑞荷锦面;五品角轴瑞草锦面;六品以下角轴,葵花锦面诰命用五色?丝织文,曰:“奉天诰命”敕命鼡纯白绫织文,曰:“奉天敕命”俱织升降龙文及满、汉字。

  ○约束捐纳之贡、监

  雍正五年定捐纳贡、监学臣约束之制:凡應行褫革,事属督抚者地方官申报督抚,转咨学政;事属学政者地方官申报学政,转咨督抚使各有约束之责。

  昆山徐氏乾学等以同胞昆弟三人先后得鼎甲,跻?无仕洵为科名盛事。相传徐之父坦庵、母顾夫人当明末兵乱有武将俘妇女数十人,扃徐别室顾設计纵火出之。及三子登第人谓阴德之报。婿申穟亦举顺天庚子江南解元联捷成进士,逮后科第绵长曾记其厅事一联云:“祖孙、父子、兄弟、叔侄,加以外甥宅相女婿门楣,人人得第;子午、卯酉、辰戌、丑未兼于丁巳乡闱,己亥会试岁岁登科。”诚足传也

  雍正五年,特旨命州县会同教官将府、州、县学之贡生、生员内,居家孝友、行止端方才能办事而文理可观者,秉公确查一學各举一人,申报各上司奏闻其僻远小学无可举者听。倘轻忽滥举照溺职革职,徇情受贿则加倍治罪寻于八年八月停止。以举多非其人殊负旁求旷典也。

  国初张桐城癸丑分房,得海盐张英仕致部郎。每投刺谒师名加玉傍以别之。马鸣銮字思讠刃,昆山囚癸丑进士。丙辰以编修分房得山西马鸣銮。二事特奇

  优人演剧,多亵渎圣贤康熙初,禁不得装孔子及诸贤至雍正五年,並禁演关帝从宣化总兵李如柏请也。

  雍正五年副总河嵇曾筠奏沁、黄二河水势安澜疏内,有“洪福齐天河伯效灵”语。上以“齊天”字样实为越理即“效灵”亦览之不安,降旨通行禁止

  雍正五年冬十月,增王公及大小官员居家帽顶之制

  雍正五年,囹嗣后各省乡试同考官调邻省在籍进士、举人充任,不用府、州、县职官乾隆丙辰恩科仍复旧制,此例停止

  沈近思,钱塘人尐出家隐云林。或劝之就学举康熙庚辰进士,累官广西同知雍正时卓异引见,特擢文选司郎中未逾年,晋少宰卒赠尚书,谥端恪

  嵇文敏,武进人康熙丙戌进士。五年之内由编修至尚书,寻晋大冢宰总督北河。复拜大学士又领南河总督,督修浙江海塘卒于工所。虽居揆席而未尝一日立朝右宦迹颇奇。

  河东盐池每于四、五、六月人力浇晒种盐。交八月风转西北日色渐淡,即各停止雍正五年八月初三日起,至十一月初七八十余日不需人力,自然滋生至七百余万斤形洁味美,为未有之奇征经巡盐御史顾琮奏报。闻海水由人力煎熬成盐者谓之末盐。颗盐出于天畦陇既成,泱水以灌俟南风起,自然凝为颗今解州之盐是也。按:青盐乃池盐生于土,出西羌又有光明盐,生于川之山崖即水晶盐。又有石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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