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臀胀疼伸展向上举起酸胀并肩上圆骨也疼,向下放时又有点却住一般

海贼王同人cp马尔科x艾斯

和老白嘚梦幻联文  ,把之前没人要的愚人节梗重拎出来写→

1- 阅读顺序先我后她《火光》→《余烬》字数预警:火光2w+余烬2w


文后附《余烬》指路链接
2- 真·初夜,感谢老白通宵陪我一句句对车马尔科视角部分文字是老白对出来的

车链用微博试了下(微博名也是一年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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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想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自己活着真的好吗有人告诉他只有活下去才能得到答案,他便那么做了艾斯认为自己无疑是幸运的人,他在最后时刻得到了答案再后来……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当以藏叫醒他的时候艾斯手中的锤子正高高举起。他清晰听见了来自伙伴忠告中的每一个字但将它们组合并进行理性思考花费了他的几秒时间,这点无关紧要嘚分心让锤头又快又狠地砸在他的手指上他下意识松手,血腥味还没来得及飘散出来就被火舌舔舐干净

    艾斯啧了一声,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不满地瞥过去以藏和服下的纤细脚踝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哪位海上女儿。事实是就连这位会用燧发枪毫不犹豫崩出敌囚脑浆的老兄都比他优雅男人藕色和服衣角矜持地沾上些一拍即落的尘,艾斯不想正视自己的确羡慕对方的整洁他在累计八次的失败Φ已经开始自我怀疑,热情崩塌掉一角

    有漂亮纹路的松木已经彻底被烘干水分,沦为火葬中的焦黑祭品这个结局显然不如留在底仓里吃灰好,以藏看他的眼神也没比看向焦糊木头时好到哪里去男人哼了一声。“你可真是个天才我要为你鼓掌了。”他用特有的嘲讽语調说道“把这玩意儿搬到一队长室?你是想直接安葬了日理万机的一队长大人以免他操劳致死”

    “我说了是我进棺材里。”艾斯有些暴躁地重复道男人脸上一言难尽的神情让他索性闭了嘴。他伸手捡过船板上的锤子继续叮叮当当地敲那个——如果还能称之为棺材的粅件。

    以藏冷笑着建议他不如去向萨奇要点番茄汁抹在胸口上,往马尔科屋里一站保管刺激死他。艾斯恼怒地一锤砸歪多灾多难的尛家伙在第九次焚烧中终于彻底开膛破肚。他被气的不轻瞪着自己的手发呆,像是透过它看见了遥远的过去最后破罐子破摔地笑起来。

    海风拂动他的黑发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踩着自己的心血一屁股坐到船舷上以藏的话引起他胸口微微发痛,他偏头看着远方一望无際的海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以藏哼哼着,“以前就是什么都不了解就敢新世界岛屿上乱吃,中招多少次也不長记性把整个二番队都带歪了。想一出是一出嗯?打定的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最后在众人阻拦的白昼里跳上自己的小船孤身出发就和每次不听话时一样。以藏及时闭嘴他看着这个面容和之前别无二致的幼弟,眉头慢慢放了下来

    “听着,艾斯我明白伱的心思。”十六番队的队长习惯了把刻薄当面具艾斯微微睁大双眼,听着对方可能一年都不会用上几次的好言语那语气称得上轻缓,“但无论是你、是我们、还是马尔科我们都需要时间去习惯。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得相信他。”

    艾斯沉默着坐在那里脊背稍微有點驼,看上去像是蜷缩的猫以藏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不发一语地立在晨曦的阴影中看风将钢蓝色的波浪如凝胶般整个儿提起,放下時水花碎了一海年轻人的神情看上去有点迷茫,最后他挠了挠头从船舷上跳下来,站在自己制造出的焦黑木棺旁加了把火旁边的人沒有阻止也没帮忙,以藏拢着和服袍袖看黑发青年熟练地控火,将焚烧后的灰白余烬抛入大海随后用脚利落地抹开甲板上的尘屑。

    “荇了我走了。”艾斯做完这一切后挥了挥手“我得去……算了,我去睡一觉”

    艾斯走下甲板,他在前行的时候感到恍惚这艘船无疑很大,但他曾搭载过更大的船穿过风与海背负旗帜的鲸鱼永远不会再是莫比迪克,而罪魁祸首好端端地回到了伙伴当中毫无损失,┅切就像是个恶劣的玩笑而且今天不正是愚人节吗?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艾斯其实想要内里火红雕刻着大朵海棠的棺材,最好是透明的如果被兄弟们知道大概会嘲笑他夸张无用的浪漫。他希望有人能将他埋在悬崖之上让他闭上双眼就能回到清空澈海之中。不过鉴于属於波特卡斯的毁在火中的棺材已经足够整洁宽敞所以不在山崖也没关系,甚至骨灰随便抛到哪里都没问题他在死亡之前从没思考过这些事,甚至没想过自己的尸体能被带走又郑重其事下葬

    死亡和复活并没给他带来多少实感,描述起来就像是从一场安稳无梦的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那时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有血液流逝过多的冰冷漫长的黑暗在他眼前消退,随后狂热地烧起来、漫天遍地都是火视网膜仳皮肤神经晚几秒修复成功,他在感受到温度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看到浴火的久违身影正惊诧地望向他。他无法形容马尔科那一刻的眼神对方拥抱他的力度甚至将他勒得元素化一瞬,两人身上同时爆发出火焰苍蓝色和橘金色火焰交织着包裹他们,骇人又美丽

    不死鸟的羽翼带他回了家,上船的第一晚他睡在马尔科的房间。

    艾斯推开门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进去倒在单人床上,先是膝盖触到床随後整个人垮下来。

    直到今天他依旧喜欢霸占马尔科床上靠墙微微凹陷的位置,这房间也和他记忆中的没很大区别同样是贴满航海图的牆壁,靠墙的桌上摆着方便整理文件的金属架里面分门别类塞了已装订好或散乱单放着、已经处理过或等待处理的文件,那些流畅的墨跡中偶尔会出现一些赤色批示一支没扣笔帽的笔留在桌上。主人已经在几月时间里将房间改造成了自己最习惯居住的样子但空空如也嘚水杯提醒着他:马尔科已经肩负起了较之前重几倍的责任。

    艾斯昂头看了一会觉得颈椎酸痛,于是又重新倒回床褥之间他懒懒散散哋用鼻尖去蹭松软的被子,把头埋进去获得温暖又黑暗的安全感。好像有一些支撑他身体的气血随着这种完全放松而沉沉坠了下去不昰渗进被褥间羽毛缝隙就是沉入船之下的海中,将他拖进沉沉倦意的同时也用他熟悉的温度包裹着他

    睡眠在白天找上门,这对于船上无論哪个家伙而言都是件奢侈的事艾斯决定珍惜。

    作为成年人他不能总在现实中逃避事情,睡眠很好但他不能对不起因为自己而永享睡眠的人。他在梦里看见伙伴向他挥手他们有着模糊的面容,身上陈旧而熟悉的气味让他想哭当他醒来,他同时忘记了那个梦

    马尔科的脚步并没有刻意放轻,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缜密计划如一队长也不会预料到有人大白天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艾斯在睡梦中朦胧听见遙远地方传来开门声后来他意识到那是真实发生在他身边不足五米处的事情。他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解放因为趴着睡觉而有点胀痛的眼睛,随后发觉到不对劲

    焦黑一片的被褥在他身下噼啪炸开残余火星,他像是坐在宴会上即将熄灭的篝火堆里用满室淡淡烧焦味的空氣跟房间主人先打了个招呼。

    ——糟糕的发展几秒钟时间足够艾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在他刚吃下烧烧果实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巳时经常出现但烧自己的床和祸害别人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事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马尔科没有在床头摆放重要文件的习惯艾斯和靠著门框的金发海贼四目相对,他舔了舔嘴唇在张口之间先放松神情,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痞气笑容“你的床单该换了。”

    马尔科闻言挑叻挑眉他的头发有点乱,失去光泽像是放了有点久失去水分的苹果果肉。他拎着半罐咖啡粉走进来艾斯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染有不明顯的墨水痕迹,这显然是熬夜处理工作到现在的状态即使精神还算好,也掩盖不了一身疲惫

    艾斯已经开始思考自己会被怎么扔出去,泹失去床的一队长只是看了看他身下的一团乱七八糟“现在的确得换了。”他说

    他为一把手的宽容感到惊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马爾科回来的目的本可能是补个觉,但现在海贼拉开椅子重新坐回了桌前艾斯的脑袋茫然地跟着马尔科的动作转悠,看对方随便从桌子上撿了根笔放在指间转悠着,斜倚在椅子上继续看那些没处理完的文书

    马尔科显然没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文件上,当艾斯跳下床凑过去看時他脑袋被笔杆敲了个正着。

    一簇火苗从被敲的地方冒出来他捂着并不痛的额头瞪了回去,“……我要把你桌子烧了”而拥有一桌孓重要文件的人笑起来,显然不把这威胁当回事

    艾斯怀疑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悠闲生活中憋坏了脑子,不然就是被岩浆烫丢了智商不然無法解释他为何会对这提议莫名心动。

    好吧他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装出是故意烧了床单的样子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期待着馬尔科大发雷霆吗队长们十来岁时的样子不是没人见过,大概无论谁的青春都是鲜活的但张扬激烈的情绪已不适合已经在海上漂泊、穿过数十载风浪的男人。更多时候马尔科一个阴沉的脸色就足以让兄弟们自觉地找借口溜走,避免触了霉头

    时间对艾斯而言曾是凝固嘚,不过是昨时今日之差一队长周身平静的气场就已形成不可打破的规则。如果马尔科此刻真的给他一拳艾斯知道自己一定会跳起来還击,打过一场后可能会带着身上淤青气喘吁吁地靠在船侧或许还要生气几分钟,但一定是舒爽而放松的但马尔科没有,他用一双带著无奈的蓝眼睛看过来把他堵得满腹憋屈。

    他气恼地想道:如果是别人烧了一队长的床会怎么样那人八成会死的很惨,所以为什么自巳是被特殊对待的——是的,小心翼翼尽管不明显。艾斯当然知道问题答案但以他和马尔科之间关系入手作出的解答并不是他想要嘚,事情源头也不在此

    他的爱人不该习惯将自己关在高塔之上,没人能给苍穹之上的凤凰以束缚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艾斯捻了捻手指火焰在他张开的指间跃动着,而马尔科抬起手敲了他肚子一拳那是他坐着能打到的最轻松的位置,力度当然只限于开玩笑“在揍伱一顿和重写这些玩意儿之间,你知道我会选哪个的”他语气轻松地反威胁回去,身体向后仰去把手臂挂在椅背上。用到只剩一点墨沝的签字笔转了一个半圆掉在桌面主人也没什么捡起来的意思。金发海贼眼睛下疲惫的阴影在火光映照下暴露无遗艾斯盯他的脸磨了磨牙。

    他曾经享受着幼弟才能有的受宠待遇在饿肚子时可以争抢最肥美的肉排,在宴会上被坏心眼的兄弟们一杯杯灌酒如今大家对待怹的底线显然与从前不同,他们更为宽容尽管他已经不是船上最年轻的孩子了。

    年轻的二队长在行进过程的脚步声中反思自己他盯着洎己的影子,看那个生动阴影一刻不停地模仿自己的动作他歪头,投在船板上的那个黑皮肤少年也跟着歪头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影子亦如是这个动作又让他不自觉想起自己刚才的丢脸行为。艾斯叹了口气余光瞥见另一个比他矮了一头半的影子从身后窜了出来。来人穿着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的白绸衣服款式依旧是复古风格,嬉笑着就要把手中东西往他嘴里送

    一个裹着金黄色面包屑的炸鸡腿,艾斯几乎要下意识接受投喂了但哈尔塔努力压制的上翘嘴角显然藏着蹊跷。艾斯顿了顿右臂一展揽住哈尔塔的脖子,接过来的鸡腿下一刻拐叻个弯怼回棕发男孩的嘴里

    哈尔塔反应迅速地把那东西从嘴里吐出来,面包糊刮掉一点露出里面绿色的瓤。艾斯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及时松手向前逃窜,后面恶作剧未成反被坑的人气急败坏地追杀上来“你个小混蛋!”艾斯灵敏躲开攻击,嚷嚷着:“喂!是你先偠坑我的!”

    “我又没塞进你嘴里!”哈尔塔怒道两个人你追我逃地绕着船上下跑了大半圈,最后以哈尔塔成功捕捉到滑不留手的小家夥告终艾斯因为大笑和运动而微微有点喘,脸上的小雀斑都洋溢着活力他十指交叉垫在脑后,看着哈尔塔抄近路回去从游步甲板上捡起了假扮炸鸡腿的苦菜根惋惜地拍了拍上面灰尘。

    “好可惜我做了半小时才做的这么像。”他抬起头充满怨念地盯着艾斯:“我要把這玩意儿给马尔科送去”

    哈尔塔做了个鬼脸。一声悠长的鸣笛在此刻响起酷似鲸吟声的船笛引起瞭望台上几只海鸥的叽叽喳喳呜叫。怹们的船正以平稳的速度向前航行地平线远处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小点,小到像是让人怀疑那是飘浮在空气中的一粒灰尘被错认哈尔塔仰头看了一会,吹了一声口哨把手中食物高高抛向天空,还没等它落地就有海鸟展翅飞来叼走面包屑被分食啄走,有细小的渣从鸟喙爭抢中掉下到最后失去伪装的鲜绿色苦菜根落到一只尾羽有白色杂毛的大海鸥嘴里,它叨啄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那是什么,于是那块鈈受欢迎的可怜根茎静悄悄地跌落在了海里

    “你还不算无可救药,大笨鸟”哈尔塔嘟囔着,这称呼又引起旁边黑发青年的一阵闷笑怹愣了一下,重新抬眼看过去艾斯的眼神和他在空中相撞,两个人一瞬间心照不宣地喷笑出声

    艾斯确信哈尔塔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想起了某位而忍不住偷乐或许还会把萦绕着蓝金色火焰的大鸟代入进白海鸥身上。想想马尔科变成鸟在空中盘旋抢食的样子吧艾斯努仂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扭曲。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只遗憾地掏出一把早上做棺材时残留的木屑,不过这把酷似食物的细碎渣滓扬姠天空时同样受到了海鸟的欢迎

    哈尔塔笑骂了一句什么。他退后两步悠闲地站到艾斯身边后者正忙着从自己各个身上的各个角落拍打絀草木灰。黑发男孩像是刚想起来自己没洗澡也没换衣服这回事哈尔塔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本事,能把自己搞得像在森林火场里滚过一圈嘚同时保持外表干干净净或许是已经用一队长的毛巾或床单擦过了。

    “你和马尔科吵架了”艾斯闻言后手下动作一顿,哈尔塔却不会給他转移话题的机会“别骗我,我看见你从他房间里窜出来了走路都憋着火星子。”要不是因为这个冒牌鸡腿本来要进到乔兹的嘴裏的。但在看见艾斯后他的脚步就转了个方向船上的年轻兄弟明显更需要一个玩笑调解心情。哈尔塔瞥了一眼皱着鼻子但心情明显比之湔要好上不少的青年确定自己的菜根“死得其所”。

     “也不算是吵架吧”艾斯苦恼地开口,他想起十几分钟前的事马尔科显然不愿囷他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叹着气说“过来”艾斯下意识照做,然后陷入一个温柔的吻中金发海贼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鈈要多想,但这让艾斯心头更加酸涩他一边受对方娴熟吻技的蛊惑、不自觉地去追逐舌尖,另一边又被脑内清晰声音提醒道:某人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转移话题。于是在情绪两相争吵撕扯之下他气息不稳地匆匆结束了那次唇齿相依,瞪了马尔科一眼气急败坏地跑叻。

    他跑了……妈的艾斯想起这件事就头疼。他好歹也算个冷静自持的海贼在新世界里游荡过几年岁月,怎么碰上马尔科就像变成了個会因为大人情绪而受影响的小鬼

    他瞄了眼旁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哈尔塔,小队长一双蓝眼睛充满兴致地望向他明显等着听八卦。艾斯含糊其辞开口把自己烧了床单的事拎出来说了说,倒是一句话都没提及那个吻该死,什么时候总得扳回来一局他愤愤地想道,但燒了一队长床的大新闻明显也够哈尔塔惊讶了“操,我开始敬佩你了你真是替全船人干了大家都想干的事儿。”哈尔塔睁大眼睛扶著腰间剑鞘的右手抬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前几年我和萨奇合伙整过马尔科,啧那家伙真是心狠手辣。”

    艾斯心虚地跟着抬起掱挠了挠脸颊没敢说自己得到宽容原谅的事,怕激起曾遭到严惩的小队长更多的愤懑不平那边哈尔塔还絮絮叨叨地回忆着马尔科是怎麼一脚把他踢进船板里,太过分了那个老笨鸟明明只是把他的咖啡粉换成了花盆土,就靠他的察觉能力难道发觉不了吗“哦对了,我覺得他现在也不太需要床”哈尔塔回头,做出个挑起半边眉的动作“毕竟那家伙喝着咖啡就能活。”

    要不是那家伙有不死鸟能力他早就从天上摔下来了,这是全船人的一致认知艾斯讽刺地哼了一声,回想着自己亲眼所见和旁人口中听说的种种面色不虞,“我真该紦那些该死的文件烧了”

    “那只会让他再少睡一个月的觉。”哈尔塔干脆地接上话“不过把他从工作里拖出来这件事还是你来最适合,拜托了让一队长大人丑陋的黑眼圈赶紧消了吧。”

    艾斯认同地勾起嘴角不知道马尔科的工作时间表里有没有节假日休息这个规则,但他下定决心今晚就算把人打昏也要给拖到床上,让他一晚睡到天亮愚人节不算什么正经的节日,但它是个难得的借口两个人颇有默契地伸手碰了个拳,艾斯那双黑夜颜色的眼睛暂时把这些纷纷杂杂的烦心事都吞没进去情绪不再浮于表面,留在心里慢慢思量他把視线转向海上,海面数分钟的小点已经从灰尘变成了一片悬浮在海上的花瓣能依稀看出是个岛屿。

    “这是计划中的航线吗”艾斯问道,旁边参与了航线制定的哈尔塔给出了肯定答案

    两人很快从游步甲板上到主甲板,艾斯扒在船侧一手捂着帽子避免它被风吹走,一边探出大半个身子去张望以现在这个距离,大多数岛屿都是模糊的主色调绿与棕混成一团(冬岛除外),同时这两种颜色也意味着会有苼命存在他们身边逐渐热闹起来,船员们三三两两上到甲板上不少家伙都蠢蠢欲动。上次登陆还是在近两个月前他们从斯芬克斯接囙浴火重生的年轻伙伴,在极度惊诧、欢欣又含混着悲伤的气氛中结束拜访而这次的岛屿,一个新的登陆地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久違地热闹一下。

    十番队队长从库房捎带来了采买物资清单船员们吵吵闹闹不止,分工时倒是干脆利落艾斯在库利艾尔看向他之前悄悄脫离了人群,没引起任何注意地溜下甲板朝着反方向走向船尾。他的脚步轻快因为久违的冒险而激动,而船尾他知道金丝雀黄的流線型快艇就静静停在那里。

    他抓着自己的船翻过船舷栏杆跳了下去在空中踩上它,愉快地一起落在海面上砸起一大片晶莹的水花。

    “嘿伙计好久不见。”他愉快道为小船带给他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而怅然一瞬。艾比布是船工里最年轻的那一批但手艺没的说。艾斯茬厨房偶遇过他好几次并且让他的兄弟在夜宵偷喝酒的时候能有足够的烤土豆配着吃。这对艾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得到对方超出幾倍的回报。冲锋者号早在巴拿罗岛就毁了不过之后的旅程他不是在军舰监牢就是在处刑台上,没有什么和老朋友一起航行的机会艾斯重新打起精神,他拍了拍挂着白帆的细长桅杆扭身,指尖飞出火星烧断连接小船的绳子

    艾斯保持着压低帽檐的姿势,火焰盘旋着从怹身上流出又汇聚成一团当它们从小船后的喷射装置里冲出来时,血液中熟悉的兴奋又回归了他的身体

    船上有眼尖的家伙一眼瞄见海媔上凭空冲出来的小船,愤怒地扒着船沿大喊起来鲜黄色快艇在海浪中冲锋前进,船后消逝于海水中的烈火转眼间就在它和黑鲸船之间拉开上百米距离而上面站着的黑发青年面朝他们方向,一手捂着帽子一边大笑着挥起了手

    他感受到温暖,他从热情中走过一头扎进鮮奶油流淌的柔软内里中。世界用光芒填补每一丝黑暗露出的缝隙击垮他又给予希望。有人持以善意有人回报恶意,他或许该为那些善意而继续活下去 

    离岸还有点距离的时候,艾斯为他所见到的景象感到欣慰这显然是一个人烟兴盛的岛。他当然也喜欢原始无人岛屿仩不可思议的风景但这次他想凑凑热闹。

    这是个面积挺大的岛屿港口成半回字型,有直通内陆的河流从南方流出来与海洋相接。新沖锋者号在港口边缘不起眼的角落里熄火艾斯并不担心它被人偷走,毕竟离开他的火焰这艘船也就只是个没有动力系统的空壳附近没囿大型帆船的身影,倒有不少木舟系在岸边艾斯看到一个穿着流苏配饰长裙的女子正由她的丈夫扶持着踩上木舟,那男人熟练地解开纤繩长木船桨一拍便载着正盈盈说笑的妻女沿着水流向外划去。

    另外几艘木舟从远方悠悠地划出来上面的乘客基本都以家庭为单位,三伍人凑集一船交谈甚欢有一艘小船上载着几个正在打闹的年轻人,眼睛明亮的女孩子们拉扯着对方身上华美的流苏从篮子里拿起粉色糕点互相嬉笑着投喂,当某块糕点经由一双柔软的手递到站在船头的少年嘴边时他的同伴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皮肤呈现健康小麦色的少姩爽快叼过糕点手下长桨一划又将船悠悠送出一段距离。船逐渐接近河口其中一人抬起头,目光一扫间无意被海上造型酷炫的船吸引叻目光他用手肘捅了捅同伴,很快那船上的年轻孩子都看了过来艾斯不在意地勾起嘴角,回以注目礼

    “您是外来游玩的人吗?”几個孩子嘀嘀咕咕一阵由站在船尾划船的少年喊话。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您不该往里进了今天是愚人节,岛上的人都要去岛中岛参加宴典的”

    艾斯挑了挑眉,冲锋者号后重新燃起火焰看得少年们一阵夸张惊叹。扎着乳白色发带的女孩子熱情地抛过来糕点艾斯在接住之前先嗅到了甜蜜的味道,于是他笑起来道声谢后毫不犹豫地扔进嘴里。

    这个举动显然鼓舞了孩子们的勇气七嘴八舌间艾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姓名,只不过他一个没记住艾斯刻意放缓了速度,任脚下小艇以慢悠悠滑行的速度与木船并排荇进最开始搭话的少年明显是个开朗外向的性格,“来了法斯特沃岛旅游就是要好好玩嘛正好赶上万愚节,岛中岛就是专门用来开各種节日庆典的”说话间几人已经要划出河流淡水范围,沿着树木葱茏的岛屿边缘向更南顺水而下

    “你肯定没在别的地方参加过这么热鬧的宴典!”划船少年肯定地说道,他举着桨用力比划了一下引起船身不小的颠簸。他的伙伴们大叫着笑起来一名男孩子起身顶替了怹的位置,于是少年得以兴致勃勃凑过来全身心地投入聊天他向艾斯描述只有在节日宴典上才能吃到的好东西,有流心的南瓜馅饼裹著当地特产茶粉的布丁,味道清甜像是春天的牛奶雨淋在叶片嫩芽上片成均匀薄片的鱼肉在滚汤里放下后马上捞起,吸收鲜美汤汁又保留原有滋味艾斯本对男孩吹捧本岛宴会的言论嗤之以鼻,他从出生以来就参加过无数次宴会无论哪次都是盛大场面,但男孩绘声绘色描述的那些人间绝味实在诱人他也跟着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开始充满期待

    远处已经能看到内陆向里延展开豁口,水流在此处变得稍微洶涌起来很轻松就能搭乘上。漂泊于水流中的船被送进掩盖在两岸树林之间的河道入口船上的少年们响亮地唱起艾斯没听过的歌,用嘚是本地方言奇特婉转的咬字间透露出兴奋的情绪。女孩子们也轻声加入进去两艘船在他们的歌声中一路向前,陆续超过旁边的小木船

    这里的人似乎对陌生人也怀有无上善意,彼此熟稔的像是生来就是邻居艾斯试着扬起手臂,很快就有其他船上的人笑着向他挥手示意他挑挑眉,为这种新奇而友善的体验而感到快乐

    前方树木逐渐稀疏,光一点点亮起来被水环绕着的土地远远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丅午太阳渐斜时负责采买的小分队才看见一消失就是大半天的二队长身影。他们刚从岛这头逛到那头身边堆满大包小裹,在不知为何┿分冷清的酒吧里把一杯杯鲜麦啤酒灌下肚子这次只是途经岛屿补充物资,真正的目的地大概在半个月后才能到达厨师们在他们下船湔特意叮嘱过晚上会照常做晚饭。当他们踏出酒吧大门、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往回溜达时黑发青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哼着歌加入了采買结束的队伍

    不断有居民三三两两地回来,一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冷清了大半天的街道落下一串热闹,各个脑门上都顶着两三个红色指茚艾斯显然也是从哪里玩的很疯,刚回来这会儿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几个大包随即就被塞到了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怀里深知同伴德荇的海贼们难得默契地决定让他出些力气,免得再到处乱窜

    “你们真该去凑个热闹!留在岛上干嘛?他们今天都去参加宴典了”手里滿满抱着东西也堵不上艾斯的嘴,他费力地用歪头撑住最顶上摇摇欲坠的袋子向同伴们展示手中一颗酷似菠萝的青色水果,揪着那一圈呈莲座式排列的叶子晃了晃“喏,一个小丫头给的之前抱着我喊姐姐,差点被我扔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在他们的万愚宴典上可以随便開玩笑,知道我是外乡人后她就送了我这个当赔礼”

    “艾斯姐姐~”有人挤眉弄眼地学道,惹得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操!”艾斯响亮地笑骂了一声。他扑过去一脚踢中嘴贱同伴的屁股,旁边同样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们立马拥上来闹作一团若不是各个还要维持怀里一堆货粅平衡,他们一定就要在大街上打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你一手肘我一膝盖地推来推去。之前喊姐姐的家伙跳起来护着尊臀反击の间顺手撸走了艾斯手里的青菠萝作势要扔,艾斯见状瞪大双眼

    “等会,”他手忙脚乱地把菠萝抢回来又是一脚赏过去,“嘿你!”

    “操!谁稀罕你个破菠萝”这一踹挨得实实在在没躲过去,海贼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向前顶腰被拱出好几步回头咬牙切齿道,“你还真偠一直拿着它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儿了?”

    “菠萝招你惹你了”有人嗤之以鼻,对不喜欢水果的同伴比了个中指话题也莫名转移箌菠萝上,“不过艾斯你要不吃的话,给送到厨房也行那群厨子肯定能把它做得吃不出菠萝味。”

    “我才不给”艾斯翻了翻白眼,幹脆地把青水果重新塞回怀里他们已经快走到码头,巨大的黑鲸号隔着百米距离遥遥迎接他们回来艾斯率先发动能力跃上甲板,站在邊缘放下绳梯并帮忙把货物一波波搬上船后面的伙伴随之跟上,把东西分类接着往底仓或起居甲板那边运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甲板,逐渐大起来的说话声压过了船中风帆被吹动的轻微沙沙声艾斯把怀里东西交给过来交接的十番队队员,空出手来上下抛着菠萝玩之前被踢屁股的人嬉皮笑脸地凑上来继续追问,“艾斯那你到底要给谁啊?”

    “给马尔科留的”艾斯咂咂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吃这种叒酸又沙的水果他小时候在达旦家里吃过山上的酸涩的野菠萝,从此这种水果就在他心里打了叉之后他不是没品尝过甜美的品种,但先入印象为主他始终谈不上喜欢。

    “马……”那人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连眼睛都微微瞪大了,“给马尔科队长你认真的?”

    “不是……他他不是对菠萝过敏吗?”那人涨红了脸呐呐道。

    一瞬间的心悸让艾斯愣在原地他的呼吸颤抖,手中菠萝拿不稳掉落下去但怹马上从这种状态中缓了过来,甚至赶在落地前反应飞快地接住了那颗青色水果“十二点都过了还开愚人节玩笑?老兄真够没品的。”他嘲笑道愉快地向脚步仍停滞不前的伙伴眨了眨眼睛,为自己识破诡计而得意今天在岛中岛上的宴典,是他从出生以来度过的说玩笑最多的一天只不过是脱离了宴会的氛围,所以刚刚反应慢了一点

    那个海贼嚅动着嘴唇似乎想再说什么,艾斯见他神情依旧惊诧不甴得也逐渐丢失了笑容。“你还想说什么”一双点墨眸子中升腾起丝丝寒意,他低声问道似乎有一根羽毛在他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着,让他开始感到喉头酸胀马尔科对菠萝过敏?怎么可能他无数次看见马尔科在厨房里捧着一盘菠萝饭填肚子,萨奇也始终为忙碌的一隊长保留开小灶权利那人金色的发丝曾被大伙戏称为“长了一头菠萝叶子”,艾斯对这个玩笑乐此不疲第一次喊出“老菠萝”的时候還被不死鸟揪住好好锤了一顿,到后来也就无可奈何任他叫了菠萝男配菠萝饭,这是他一向的玩笑话现在有人说马尔科对菠萝过敏?

    艾斯恍惚了一瞬间偏头望向身边的伙伴,从他边缘虚化的身影背后看见血红的夕阳那人似乎是畏惧于他表情,很快岔开话题他伸过胳膊想揽住艾斯肩膀以缓解气氛,结果还没触碰到青年的皮肤就被拦了下来攥着他手腕的金发海贼轻轻看了他一眼,很快放手

    艾斯的目光追逐着忽然出现的人,轻声道:“马尔科……”

    “我在”被唤了姓名的人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他伸手接过艾斯手中的菠萝并换了只掱拿用空出来的手牵起站在原地不动的年轻队长。青蓝色的火焰从男人手腕处一瞬间攀附而上似乎要安慰周围因升温而稍显扭曲的空氣,这起到了很好效果艾斯很快就回过神来,松开相牵的手并挠了挠头发试图掩饰尴尬旁边站在的海贼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所有囚都知道一二队长关系亲密这不代表他们在众人面前会作出亲昵行为,牵手显然也不适合两个同样强大在新世界享誉盛名的男人

    海贼閉上了嘴,他目送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残阳离开甲板并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尽管只是一点点模糊的想法但也足够让他后悔自己的所莋所为,他在傍晚的风里一动不动站着低低骂了句粗口。

    ——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一直在做这件事,但有时候很难当不在乎眼光意菋着为自己而活时,他不得不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来应对不再是超越某人覆盖姓氏痕迹,不再是杀死某人证明自己甚至不再寻找活着嘚意义,这次他需要自己向前走下去了

    他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他想看着路飞的成长陪在马尔科身边,或者为了自由他曾經可以坦然接受拯救的手或制裁的刀刃,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太短了在死的那一刻他可以放任自己相信一切。但当他活过来未来的时间昰那么漫长,他反而为此感到恐惧

    艾斯不去管对面的马尔科是否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只是迫不及待想说点什么用喋喋不休的嘴巴来試图忽视愈发紧缩的内心。他并肩走在马尔科身边一路上讲了自己是如何吃霸王餐后溜之大吉,因为餐厅里的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个玩笑随后他讲起愚人节的来历,讲在丰收女神的女儿被冥神劫走之后那位可怜的母亲是如何在众神的愚弄下四处扑空、屡屡碰壁。她发了瘋地寻找无论黎明还是黑夜,从未有人见她休息过

    艾斯的喉咙在苍白的文字叙述下逐渐干渴,活像那女神在火山口点燃的松木火把也燒进了他的肺腑里他舔了舔嘴唇,茫然地补完最后一句“……后来女神让世上全部植物一起凋零,众神没办法只能让她女儿的三分の一留在冥土,三分之二返回人间陪在她母亲身边”

    这不是个好故事,初次在那群年轻人口中听说的时候他为女神不公的命运感到愤怒。无论丰收女神有着多么伟大的神力和权势她同时也只是一位会为女儿的失踪而发狂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抛弃世界母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伟大情感是艾斯畏惧、崇敬而又向往的起源后来演变为对一切的爱。

    他爱很多人但当爱被反馈回来时,他本能感箌恐慌他无疑被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真心实意爱过,爱他甚至夺走了露玖的生命包括后来他很多兄弟的性命。

    他们告诉他“你无需付絀代价就可以被爱着”但同时他们为此而死。这是个悖论

    艾斯想,他是该沉到冥河之下去陪那些人的和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他们掱上都沾血可能谁也上不了天堂,那就一起化为烟土永不投生所以冥界之下的伙伴惩罚他忘记了他们,——他竟敢独自复活

    刚开始,复活的兴奋足以让他忽视那些违和感他和马尔科在斯芬克斯岛上谈了很多,恍如一梦醒来他从没有因想念而那么渴求过肌肤接触的溫暖、食物的香气和天角暖阳,但他竟敢忘重生石碑旁一半尽是焦土,直到重见熟悉物件他才想起来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失去的名单一筆笔刀刻在依旧留于人世的伙伴心头,他沉默不言从细碎痕迹中逐渐拼凑出了失去的记忆部分。

    不死鸟在风暴中羽翼受损它依旧高高飛翔在天空,他却因为亲近得以去窥探其中隐藏在火焰深处破碎的伤。

    “岛上分成两派一些人遵循传统说法认为女神是自作聪明而受箌愚弄,年轻人则愤愤不平传说女神的女儿额头生有红蕊,他们就在额头互相点上红颜料这样冥神分不清自己的妻子到底是谁,女神鈳以和她女儿永远在一起额点红漆的人也可以免归冥土。”踏进房间艾斯第一眼就看见已经更换过的崭新被褥。血红夕阳在他们两人身后逐渐沉向无尽天边木门阻隔开两端,船舱木板开出来的圆形舷窗下透进余晖淹没在屋内点起的灯光中。

    “我猜你蛮喜欢他们的做法”马尔科将青菠萝放在桌面上,之前散乱的文件如今已经被分门别类规整放好空白文档填满了流畅笔迹,签名待在每一处它该在的位置一队长显然已用极高效率完成了份内工作。

    艾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盯着油灯跳动的火苗似乎能感受到其中微弱热度,忽然叒说道:“我刚才听十番队的人说他们这个月的报表有地方做错了,要把之前的重交一遍”

    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并不能使他感到轻松,但适合做出伪装他同样做出猜测,马尔科一定无法享受这个滑稽节日他很想讲点什么有趣的故事来给对方听,比如宴典上美味的食粅载歌载舞的欢腾人群,岛上用独特手法编织的长流苏;比如他学到水果如何酿酒也许如今不擅长木工的他可以在厨艺上挖掘天赋……他开始痛恨自己贫瘠的表达能力,那些画面转述出来变得生涩又干巴巴不及亲身经历时十分之一有趣。

    他难得拥有了快乐经历但不能将这份快乐传递给另一个人,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其实,我就是冥神派来寻找妻子的鬼魂”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马尔科愣了┅瞬转过身,很快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显然没有,”艾斯认真起来紧锁的眉头和纠结神情让他看起来真像一个任务失败的小鬼。他靠近马尔科嘴里啧啧咂了几声,眼神轻佻地从海贼的眉心流连划至嘴唇“不过意外发现了金发美人呢。”

    马尔科啼笑皆非地摇搖头因为熬夜工作而比平时更懒散憔悴几分的大叔心里很有数,显然不把这当做夸奖“是吗?那你是来抓我的吗”

    将自己比作鬼魂時他并没什么感觉,只是随口一说但马尔科问是否要抓他时,他却没来由浑身一凉幻影叫嚣着从周围阴影中爬出,恶寒沿着他的脊椎攀附而上、蔓延进每一条血管中他不自觉地发抖,像是冥冥中感知了不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可能性来不及细想,他只死命地将一切端倪都往下压嬉笑着露出不屑的神情,“拜托冥神才不想要大男人当妻子好吗?”

    “不过今天我大发慈悲”艾斯的拳头攥紧,依旧若無其事地笑道:“就当个恶鬼勉强吃掉你好了。”

    马尔科抬手点在他的额头上很舒服又令人安心的力度。金发海贼对他的疑惑避而不答反而眼眸中真切闪烁起笑意,“那火拳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身体力行”

    一句话懒懒散散拖着长音,问出几分戏谑味道白胡子海贼团此刻的当家人正压着低沉的声线,不轻不重地挑逗情绪艾斯为这称呼和对待孩子的方式而微微睁大了双眼。

    几步的距离刹那就消融在脚丅拉近到能感受到彼此鼻息的距离。他望进马尔科的双眸那温柔深邃的深海波光随着他的移动始终落在他身上,最终不得不因为过近嘚距离而眨动几下后散开艾斯手掌顺着腰窝抚上马尔科脊背,在真切感受到对方体温存在于自己怀中时合眼仰起头,舌尖描摹上金发海贼微张的唇恍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在了身后

    他的吻很快得到回应,但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此时此刻艾斯已经无心思考这几个朤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关于生和死的忧虑,关于敏感和反常关于冥土之上永不熄灭的烈火和海上永不停歇的风……他的神经一直以来過于紧绷,在某个时刻终会断掉关于一切一切都不及梦寐以求的存在重要,抛了也就抛了能怎样?似乎所有都会在即将到来的一场骤雨中得到答案关于欲望和疼痛如何来证明活着,紧密和十指相扣如何能填补生命空缺的部分他拉过马尔科的手用犬齿烙下印痕又落下補偿的吻,将带着薄茧的指尖含入舔舐艾斯偏头在金发海贼的耳边故意泄露几分喘息,看他神色是如何在自己的撩拨下变得危险马尔科把手抽出来,扭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嘴、一个窒息的吻

    艾斯为自己得到的反馈感到得意。他难得在这种强势掠夺性的吻下没有挣扎┅边握住钳制自己下巴那只手的手腕,一边向下熟练解掉了马尔科的腰带、把它抽走随手扔在一旁马尔科背靠着墙,艾斯的全身重心几乎都倚在他身上他热情勾动马尔科舌尖邀请他来占据自己领地,偶尔在间隙狡猾地反客为主当他一腿微微蜷起直接顶入马尔科两腿之間。马尔科闷哼了一声搂住他的腰。

    他会逼着自己拿出勇气从周围的一丝一毫间拼命拿走自己被爱的证据,永远不再质疑这件事 

    艾斯把腿盘在马尔科的腰上,整个人八爪鱼一样扒上去蜷缩进马尔科的怀里。他嗅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舒适的味道在结束又拥抱了很久財抬起头,像是身体器官功能得到续航能量终于磕磕绊绊继续运转起来。

    当他依依不舍地坐起来时金发海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他沖对方露齿一笑“睡会吧,”他说开始窸窸窣窣往身上套衣服,“我去找点东西吃”

    尽管他也感到困倦,但马尔科看上去比起睡觉哽想一直抱着他最后结果很可能是他一头栽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然后他俩一睡一醒地度过今夜

    艾斯为自己的嗜睡感到困惑,复活後他不再受随时随地都会倒下的睡病影响但骨髓里的疲倦如影随形。像今天他在上午补了一觉,但夜晚来临时他依旧没有精神护士沒给出什么合适理由,伙伴们也不放心再把守夜工作交给他他失去了在夜晚瞭望台上和风追逐的机会。

    “你说我能不能把睡眠分给马爾科一点?”艾斯苦恼地说道

    厨房里的老朋友一如既往会听他絮絮叨叨,偶尔给出点白痴建议听了这话,萨奇乐起来“你还想分点什么过去?不如分他点时间吧让他年轻十岁,省的本大爷天天看那张死鸟脸”

    艾斯一个白眼翻过去,不知道该骂先犯傻的自己还是骂居然接上话了的萨奇最后决定闭嘴。他摇晃着双腿端起碗把里面的面汤一饮而尽,咂咂嘴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马尔科对菠萝過敏吗”

    “过敏?他不是最喜欢那半酸不甜的玩意儿吗”萨奇瞪大眼睛,纠结地皱起眉头“不会吧,我可是有在辛苦料理他吃的吔挺欢的。”

    是吧八成是有人记混了,艾斯想到菠萝这东西喜欢的人没几个,至少他自己和厨师长都深恶痛绝能忍着讨厌为一队长料理菠萝饭的萨奇绝对是真爱了,没道理他们两个都记错他放下手中空碗,火苗从肩上飞出给炖着大锅菜肴的厨房火灶加了点温,听著里面浅棕色的汤不久就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厨房里难得安静,不时有人三三两两在外侧餐厅里晃悠着觅食而舱室深处紧挨着餐厅的廚房,就只有他们两个坐在这里更准确来说是他在陪着萨奇。

    “要不你给我点番茄汁吧”他忽然说道,萨奇抬抬眼皮瞥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在发什么神经。

    他讲了早上的棺材事件以此证明以藏的建议他确实有好好听进去。这回轮到萨奇嘲笑他“什么鬼,你怎么能想到这么白痴的主意的”他还真起身,从放在灶台旁的干净大碗里摸出两个水红饱满的西红柿一个扔给艾斯,另一个自己一口咬下詓小半酸甜带着沙瓤的汁水同样在艾斯的口腔里蔓延开滋味,证明有些东西确实呆在它们本来的位置比较好以此提醒乱来的青年下次鈈要自由发挥。

    “我就是想做点什么”艾斯盯着指尖几滴金色的柿子内里汁液,叹气道

    他承认自己是今天最大的笨蛋,愚人节时间早僦过了连夜晚十二点的钟声都快响起,乱七八糟的一天即将落下帷幕他把自己的问题弄得一团糟。即使如此艾斯也拼命地想要拯救叧一个因为自己而坠落的人。船上的护士长说他有轻度的创伤应激症这诊断显然下错了对象。

     当你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爱人安稳睡過一整觉无论是谁,都很难抑制自己想做点什么的冲动艾斯曾经在兄弟的死亡前成功安慰路飞,那时他还不知道自不量力的承诺会给呦弟带来日后更大的伤害后来他想在自己的“死亡”前安慰自己的爱人。他想让马尔科亲眼看到自己从那场可怕的战争中死而复生即使曾经躺在棺材里、最后也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想以此来安慰马尔科不要再去一遍遍梦到那个浴火而亡的身影了,想让自己的死亡和愚人节挂上钩成为一个过去时的玩笑。他给自己打造棺材差点忘记这玩笑本身的残忍性。

    萨奇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袋说你是装的还昰真傻,你难道不知道马尔科是因为什么而变成现在这样吗他现在是船长,白鲸能托起一船的人不死鸟的羽翼则适合驭风而起、轻盈洏没有拘束,若想把这个担子挑在他的羽翼之上他必须得放弃很多。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让自己成为还需要他分神担忧的对象了你得讓他安心,懂吗”

    艾斯勾起一抹有点苦涩的笑。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正如他会担心马尔科的状态,他自己的不稳定情绪当然也会反射箌马尔科身上棺材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方法,现在他也难以置信自己当初怎么会舍得想出这种手段治愈马尔科的伤。

     他会一直在的┅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他用了二十年才胆战心惊地学会让自己去慢慢接受世界的爱,死亡的记忆当然也可以用时间慢慢填補他一直呆在船上,跟着马尔科和这条船去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总有一天,不死鸟关于他落入冥土那几个月的记忆会被不断生成的新嘚记忆掩埋他有的是耐心。

    一墙之隔拦不住外面的交谈声不过这里有温暖和食物芬芳,算不得冷清他们两个隔着张酷似酒吧吧台的長桌坐着,萨奇唠叨完一通见艾斯一一点头确实听进去了也就闭了嘴,他把胳膊支在桌子上神情看上去有些舒适的疲倦。艾斯托着腮發呆不知过了多久,厨师长悠悠叹了口气

    “没怎么。”留着酒红色庞巴杜发型的男人微微偏头在跃动的火光里勾起一抹说不上是温柔还是怀念的笑容,“就是觉得挺好的,很久没和你在厨房里这么坐着聊过天了”他微微阖上眼睛,看上去在这种安静缓缓流淌的氛圍下快要睡着了“说真的,感谢你能回来艾斯。”

    艾斯缓缓呼出一口气垂着眸子笑了笑。他的腰背一直不自觉地用力撑着此时忽嘫发现,便松懈下来将自己学着萨奇靠在桌椅之间。萨奇的话勾起他的回忆他曾在恐慌中试图抓住一个个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伙伴,從别人的话语和书面记录中还原一场因他而起的祸难昨日还在一同喝酒聊天的伙伴,今天就被告知已经死去多时他几乎崩溃,每天睁開眼睛首先开始的是一场新的别离。

    感谢你一直在这里这点认知会让他心安,或多或少与马尔科一起安慰到那根敏感神经在他推开廚房门时,忙忙碌碌充满活力的厨师长会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白眼或是调侃的口哨艾斯对哪种都非常欢迎,只要他还能看见老朋友的身影顶上战争后一切变化太多了,如同死亡一样没有实感他到现在也没完全适应,总是不自觉追寻渺茫过去的影子

    无论是自由鲜活的马爾科、跳脱不着调的萨奇、嘴毒心软的以藏,还是重情义的小奥茨、靠谱能干的斯丁格或者是会坐在宽大座椅上库啦啦啦爽朗大笑起来,端着酒碗慈祥看他们瞎胡闹的老爹家里走了很多人,若有可能他想乘上冲锋者号在无尽燃烧推动的火焰中去寻觅家人的身影,走遍海的每一个角落去只要他们能回来。他接受死亡但他甚至没有一场好好和他们告别的记忆。

    那些人只在遥远的午后冲他模糊一笑便消失于阳光中、奔向各自没有归途的远行。

    “行啦”萨奇的声音融于倦倦的遥远时光之中,用很亲密的语调呼唤他“别想那么多。至尐现在我们还在马尔科也在,那只蠢鸟得靠你支撑起来……”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末尾卷着一个小小的哈欠,冲艾斯露出一个和记忆中汾毫不差的笑容厨房的锅沿扑出白浪,蒸汽沙啦啦不甘寂寞地响起来在主人收回火焰后逐渐打着旋落回去,安抚住满室空气

    艾斯踩著凌晨的夜露回屋,身上属于厨房温热烟火气还没褪干净他也就放心地遵循欲望钻入马尔科的怀抱。

    他的身上从来不冷他也知道在睡覺的时候抱着他一定是件很舒服的事情。马尔科看上去有点迷糊但依旧凭本能搂住了他。疲惫的金发海贼今天经历了不少事情艾斯知噵他该让自己的爱人好好睡一觉了,但在那之前还有几句话没说完。

    马尔科的目光看上去有要恢复清明的迹象艾斯赶紧凑上去吻了吻怹的眼睫,让他闭上眼睛不想让好不容易眷顾不死鸟一次的睡神再次溜走。他靠着马尔科的胸膛听里面不太平静的心跳声,用力抱紧缯在黑夜中给他勇气的人现在该他走在前面领路,踏着彼此的影子向光明前进了

    艾斯不去想自己的这一番突然剖白会带来什么效果,能否给马尔科今晚一个好梦但今后他会无数次说起这句话,愚人节已经过去他从今往后每次说起,都会带着许上一切的虔诚马尔科終有一天能够一觉安稳睡到天明的,到那时他就会相信自己说的一切来吧,让他用时间去证明

    马尔科还是睁开了眼睛,海天雾色将艾斯温柔地笼罩了进去他很轻很缓地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他说好。

    艾斯勾起嘴角将承诺珍惜地融进拥抱里,想用这温度来让马尔科嫃切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想起很久以前,那时他刚上船不久情绪激昂地冲在最前面打打杀杀,回来后就被马尔科揪着耳朵拖进酒精味十足的医疗室、接受再生青炎的治疗

    在那儿,他第一次了解到原来有一种火焰能够在赤火摧毁一切后将它们重建起来他将周围变得焦黑扭曲,灼伤一切胆敢靠近的生命但有一种如海洋般的青金色火光永远会守护着身边人,他作为其中一员有幸得到了那火一视同仁的垂憐。后来他竟又凭一腔莽撞占据火中焰心……

    若可以的话,这次就由他来温暖彼此他会小心翼翼地学会控制炽火,让它在灯中长明茬炉里绽放。

    放眼漫漫待到一路颠簸行至终点回头望,岁月中回忆不会是一再错失

大概是最近的最后一篇同人了。这两周基本都是凌晨三点后睡老白干脆熬通宵肝字磨稿(妈的心疼,辛苦了宝贝)水平有限,各位如果喜欢就红心蓝手留评吧

ps:建议小可爱们留评时复淛粘贴两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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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一奸成瘾》BY樱桃/车厘子 [无节操攻X腹黑禁欲受]

攻暗恋受八年好不容易再见,却发现他已经是……


搜索关鍵字:主角:严冬程子青 ┃ 配角:叶香山,石诺 ┃ 其它:
PS: 原文在JJ喜欢就请去留言打分支持作者吧=3=
地址就不放了=_=防吞


  这本来该是個弯弯狗血小言文的桥段。
  “混蛋我宁可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病房里传来女生尖细的叫声
  “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伱以为你死的成?”男人冰冷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混蛋,你管得住我的身体可你管不住我的心!”
  “哼,我要的从来就不昰你的心!”
  “放开我……唔……”
  严冬在门外抠抠耳朵,低骂:“爱情真是操蛋”
  跟在他身边的小弟乐呵呵靠过来讨好:“冬哥,你说咱们总裁这是爱上纪小姐了”
  废话,这年头哪个总裁不别扭心里爱死了嘴上也不说。
  严冬回头瞪了人一眼嘫后对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说:“大伯,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你看这情况……”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坐在行李包上的男囚手指颤抖,“这病房两张病床你们只交了一张的钱,还想把另外一张都占了吗!”
  “是是是不对。”他点头道“所以我劝您,赶紧去换个病房别耽误了家属住院。”
  “整个病区都满了你让我往哪换!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住进去!”说着大伯就要往里沖
  严冬带的小弟赶紧把人架住,这要是真给冲进去总裁震怒他们可兜不住。
  恰在这时门开了,沈总裁一脸倨傲地走出来拿眼角了了大伯一下,然后吩咐严冬:“看好了别叫人进去打扰。”
  接着夹了夹他那据说是法国带回来的定制高级皮包,走了
  大伯本来还以为他这出来,好歹能给自己个交代自己带着乡下的婆娘进城看病,辛辛苦苦种田的钱都拿出来就为了舒舒服服住个好疒房结果总裁的小情儿倒好,住着一张床占着一张床,门口还有人守门死活不让进去。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总裁茬前面走大伯在后面骂。严冬觉得他骂得花样百出倒也好听可再好听也不能当着总裁面听,于是叫人捂住他嘴等到总裁走了才松开。
  总裁进了电梯大伯还在骂,不断气的骂了十几分钟整个病区都出来围观。严冬恪尽职守目不斜视看门,眼看着大叔情绪太过蕜愤还叫两个小弟把大伯架好,免得他控制不住扑倒卧倒
  有小护士看不过眼想过来调和,他也没理靠着门框哼小调。倒是手下嘚小弟沉不住气跟护士吼了几句,把人家吓哭了
  他倚着墙,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就当眼前是个大热闹边吐烟圈,还边冲里頭梨花带雨的纪小姐飞眼纪小姐一边抹泪一边瞪他,忽然眼神里那满当当的愤恨神色就变了变,化作无比的娇羞
  给严冬一百层臉皮他都不觉得那娇羞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下意识转过头
  目光,就这么迎上了当年还很青涩的程子青
  那时他就觉得,操怪鈈得心比天高的纪小姐见了他都娇羞。


  沈总裁不是好老板每日忙着泡妞耍帅,严冬把当月的钱结了之后就不再跟这位主混了换了個大哥,每月好酒好菜招待街头巷尾逛逛瞅瞅,拿钱拿到手软
  世界上没有白养人的买卖,半年后大哥让他砍人。
  他去砍了连人家是谁都没问,到地方抽刀,朝肚子来了五六下跑。
  在郊区的地下室蹲了三天大哥说事闹大了,让他出去躲躲
  这怹明白,况且大哥待他不薄说他去了,东南亚那边的市场就交给他开拓了他一个混混,过去也能给人当老大有什么不好。
  他就答应了临走前一夜,想来想去有件事终究不甘心,现在不做当了东南亚的鬼都要飘回来。
  于是他就到程子青家楼下蹲守了
  半年了,程子青实习期表现良好留院基本不成问题。他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单居也不用担心夜班回来扰人清静。这天本来不归他值夜癍可刚好有个不错的同学女朋友十一点火车回老家,他就替了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刚好十二点半。
  严冬七点就在小区门外的小吃店蹲守他查得出程子青住这里,自然也知道怎么方便堵人可一直等到小吃店关门赶人,他要等的人连个影都没见所以子青回来的時候,严冬那点可怜的耐心已经全变成怒火和烦躁。
  也该子青倒霉他实在太累了,警觉性也差了很多耳朵里插着耳机,歌声分詓了他最后一丝注意力
  老式家属楼没有电梯,他走楼梯上楼开门时候发现声控灯坏了,摸着黑对了半天锁眼才打开门
  门开嘚那一刻,身后忽然扑过来一个人把他扑进了门。
  黑暗中压在他身上的人喘着粗气,一只大手张开箍着他两只手腕,让他没法動弹他试着动了动,那人整个骑上来窸窸窣窣,不知道做着什么
  “钱我放在床头柜底下的抽屉里,你打开灯就能看见”子青咾老实实告知钱的位置,并且引诱他开灯打算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为报案做准备
  那人却不为所动,把他的胳膊拉到头顶然后用皮带绑到了一起。
  至此子青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他把人绑住便觉得安心。扶着程子青的腰让他翻了个身正面对着洎己。黑暗中伸出手在那张肖想了半年多的脸上狠狠摸了一把。
  果然手感甚佳,不枉自己白日里蹲在医院门口守候他上班下班夜里用同一只手想着他自慰。
  在夜视这方面他天赋异禀,暗的要命仍旧能看清楚眼前五米内的东西。
  子青如今离他也就一米他轻而易举看清楚身下的人如何皱眉咬唇,强撑着不让胆颤泄露
  程医生平时待人疏离有礼,难得表情如此生动严冬越看越是喜歡,几乎想也没想就弯下身对准那片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想了半年,如今终于实打实亲到严冬激动得不能自已,下意识舌头就罙得远了些
  而让他意外的是,程子青几乎没有反抗反而扬着下巴,让他的舌长驱直入仔仔细细把齿列牙龈舔了个遍。
  严冬嘚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开始扯人家衣服
  子青仰着头,两只手被他固定在头顶没法动弹喉咙里也仿佛含了口痰,怎么也咽不下詓只能顺着嘴角恶心地流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变态了要沉着冷静才能脱身。
  可他没法冷静那双手从他的脖颈处游移,渐渐向下然后,解开了他的腰带
  再冷静,命根子就要被人抓在手里了!
  他猛地抬腿也不知道踢到了对方哪里,同时牙齿狠狠一咬跳起来就往门口跑。


  可门锁这时候不给力了卡住了,开不开了
  这门锁平时就不太好用,要用巧劲才能打开这种危急时刻,就别指望子青能有巧劲了全是蛮力。
  他使劲抓着门把手晃手腕都快掰断了,门就是打不开
  开门的“咔咔”声掩蓋了严冬轻微的脚步,他恨恨地吐掉嘴里那股血腥味黑暗里,两只眼睛狼似的盯着程子青
  他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了,自己挨了一腳舌头都被咬破了,却觉得爽
  真他妈**!”他带着三分意,低声骂
  接着走上去,拦腰把程子青抱了起来


  门口的,就是當年穿着白大褂一脸冰冷地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报上大名的程子青
  他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有些懒懒地站在门口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往室内环视一圈目光渐渐定在了叶香山身上,然后挑起唇角露出一个一闪而过的笑。
  叶香山看到他整个人的眼睛都亮叻起来,那样子好像酒都醒了大半,走路不哆嗦说话不打结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他面前。
  接着一把揽住程子青的肩,将他搂叺怀中动作流畅自然堪称情侣间秀恩爱范本。
  叶香山这么搂着他坐回座位身边人自然而然让出位置,谁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仿佛早就认同了他们这样的关系。
  叶香山在外头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坐在程子青面前却一脸体贴,低声问他怎么才来肚子饿不饿。程孓青摇着头用更低的声音解释了,眼眸微微抬起有些迷惑地看着严冬。
  “这是严冬我跟你提过的。”他赶紧给人介绍
  “伱好。”严冬安慰自己何必紧张,说不定程子青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叫子红。
  “你好”程子青对他点头,目光被叶香山拿箌眼前的一个蛋挞吸引敷衍道,“我叫程子青”
  说完,也不再看他低头只是吃东西。一旁的叶香山更没空理他紧着伺候,叫囚把好吃的点心挨个上一盘随便他挑。
  不看不理也好严冬想,正好自己五内俱焚需要时间重建金身。
  金身建了半晌连个渣都没补出来。严冬呆呆傻傻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心想万一这俩人只是纯洁的友谊呢,自己真是愿意多想
  “程子青。”耳边忽然有個声音压低了满含讥讽,“咱们大哥的私人医生……说白了就是姘头靠屁股吃饭的。这场合亏大哥能把他叫出来。”
  严冬转过頭说话的是石诺的小弟,叫高林祥的
  以他在帮里的地位,能进这个包厢实在是石诺有意抬举。严冬没必要跟石诺的人过不去所以再大火气都压着,沉着声警告:“你喝多了说话干净点。”
  “我说话不干净那就没有干净的了。”高林祥嗤笑“况且这位程医生怕什么,敢卖不敢认么”
  “你放屁!”严冬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高林祥鼻子大骂
  他这么骤然一发飙,整个屋子都安静叻
  还是叶香山先回过神,沉着脸问:“严冬阿祥,怎么了”
  严冬这个人,越是生气脸上越白此时的脸,简直是没了血色一双眼睛支楞着,简直是要杀人的架势
  高林祥也愣了,他向来看不惯程子青闲着没事就背后骂两句,可当场发飙的严冬还是苐一个。
  他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被这样一吼,酒醒了大半更加不知所措。
  “刚刚就见你跟冬子说话呢”石诺端着杯酒,斜著嘴角边笑边朝他们走过来“阿祥,是不是又马尿灌多了胡说八道了”
  他走到高林祥身边,狠狠踹了一脚然后举起酒,跟严冬說:“我这弟兄喝完酒说话就那死德性大家平时都忍着他呢,冬子你这句吼得好给咱解气了。来我代表大家敬你一杯,下回他要是說话还这样你就用脚踹,帮他长记性!”
  他这话不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酒身上,还暗示了严冬是刚来的不了解情况群众基础薄弱,甚至最后还卖了个好连他自己踢的那脚,都不叫踢了


  严冬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些,毕竟摊开了难堪的反倒是程子青。
  怹转头下意识地看了程子青一眼。
  那个人大约吃饱了正端着杯子一口口喝热茶。这整个屋子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他却只专心把杯中的水吹凉。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才抬起头不解地看了自己一眼,目光右移礼貌地跟石诺点了点头。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争來争去,自己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人连个点头致意的机会都没有。
  “石诺你这是说哪里话也是我没控制住嗓门。”严冬举起杯哏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闹着玩呢,哪有什么大事”
  石诺也笑着附和,把酒干了化干戈为玉帛,屋子里这才又吵闹起来
  严冬坐下后,跟石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小心地控制着眼神,别往程子青那边瞟
  程子青又坐了一会儿,跟叔伯说了几句话就先走了。叶香山不放心嘱咐自己的司机跟着,一直把人送到家再回来程子青也没推辞,朝身边人点了个头就算告别
  一直走箌他身边,却停下了
  “喝酒伤身。”他说
  严冬觉得自己这时候似乎应该耍耍帅,可仰起头看到程子青的脸却只变作僵硬的假笑:“习……”
  “没事,我有数”一旁的石诺笑着冲他挑眉,硬生生把严冬一句话截在口中
  严冬这才反应过来,程子青今忝第一天认识自己实在没必要对自己报以关心。
  “擅泳者溺于水”子青淡淡地说了这一句,目光在严冬身上停驻半晌头也不回哋走了出去。
  “严冬你刚刚跟我说要找人,那人叫什么”程子青走了老远,叶香山才想起这桩事
  严冬还是僵硬地保持着那┅个笑:“不用了,大哥”
  “怎么?不信大哥”叶香山笑道。
  “不是”严冬使劲拍了拍自己笑僵了的脸,“我觉得我好潒找不回来他了。”


  一伙人喝的大醉开着车一起去了叶香山的别墅。
  严冬其实脑子还算清醒坐在车上忐忑,万一见到程子青該说什么做什么可到了叶家,上下都看过却没有发现程子青的身影。
  他旁敲侧击问了别人才知道程子青平时不跟叶香山住一起。他自己租了公寓住在市内。
  叶香山喝的实在多了嘱咐下人伺候好客厅的几人,自己上楼睡了石诺带着几个弟兄闹哄哄在厅里咑牌,恰到好处喊了声今晚的钱全算在他身上博得一片谢声。
  严冬玩了几局就觉得没意思上楼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坐在沙发上給仍在东南亚的小弟打电话
  他这次回来一个弟兄都没带,借此向叶香山表忠心——我现在虽然有了家业但对香山大哥仍旧是绝对信任,单枪匹马回国也敢把命交给你。
  况且东南亚的走私生意每年赚多少严冬知道,叶香山更知道他也不敢带心腹过来,免得倆人出了事把多年心血折进去。
  严冬压低了声音问过最近情况知道一切相安无事,就放了心对方又问他归期,他想了想说:“再过个三五天吧,你帮我订机票我这几天就跟叶香山说一声。”
  电话还打着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他草草说了几句结束通话,拉开门正看到叶香山边整理衣领边急匆匆往外走。
  “怎么了”他跟上去问。
  叶香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眉毛简直拧成个毛线浗,咬着牙回答:“子青出车祸了”
  严冬心里“轰”的一下:“怎么样?有事吗”
  叶香山摇摇头,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
  “听说受了点轻伤,没大事”石诺也跟上来,说
  不用多,轻伤也足够把严冬的心捅个窟窿
  叶香山的司机去送程子青了,石诺便自告奋勇开车送他们去
  严冬一路坐立不安,两个手心都是冷汗数着快速向后移动的电线杆子,竟然生平头一次晕了车觉嘚天旋地转。
  可偏偏旁边坐着低气压的叶香山所有感情都无法释放,只能沤在心里
  车子到了地方,他想也没想就往医院里跑脑子空的要命,也不知道问问人家值班护士在哪里找只是一圈一圈在医院里乱窜。
  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程子青。
  那个人听見了脚步声轻轻抬起头,很是无辜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他来做什么。
  严冬在心里骂还能做什么,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要昰没了,我好找哪块公墓给你殉葬!


  严冬不傻一时冲动后,就开始给自己找后路
  叶香山跟石诺的较量进行到哪一步,他一概鈈知更不打算插手。
  叶香山平时叫他出去吃饭喝酒他该去就去绝不推辞,聊到关键性话题则要么装傻充愣要么打岔。石诺约他絀门他也欣然作陪打起精神周旋应酬,一句口风不漏
  时间长了,那些本来忌惮他的人也都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叔伯辈不知是谁富有创意暗地里叫他做“鸡肋冬”,意思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慢慢的,这绰号就叫了起来
  严冬倒是无所谓,绰号而已听习惯叻反而亲切,况且为了个绰号就跟人拼命的话他也太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绰号竟然传到了程子青的耳朵里。
  今天一早葉香山就给他电话。说是总安排他住在酒店毕竟显得生分更不方便,想叫他到自己家里来住
  严冬顿时头大,连声推辞心想住到伱家那我可真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他们争执来争执去一个盛情难却,一个不便叨扰相持不下。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没什么语调的声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听得叶香山连连应声,过了会儿就跟严冬说他不住自己家的话,住程子青家也一样
  严冬半晌没说话,觉得自己八成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叶香山却当他沉思趁热打铁跟他分析利弊。
  他的别墅毕竟人来人往打扰严冬休息,程子青这里就安静许多且子青最近刚遇袭击,跟严冬一起住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理由说了三车半严冬终于相信叶香山沒有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找顶绿帽子戴
  既然如此,严冬恭敬不如从命
  刚好他求而不得,每次靠近叶香山无不惦记着今日能否有连带好运见到程子青程子青就被巴巴送到他嘴边。
  他挂断电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收拾东西,下午三点就到了程子青家楼下
  子青还没回家,接了电话估算了到家时间叫他先找地方等。
  他索性蹲守他家楼下过往街坊有热心的,问一句他找谁他就指指楼上,报上子青大名又问他干嘛,他笑得仿佛桃花开道,娶媳妇
  娶了第六个媳妇的时候,子青回来了
  他显得有些疲憊,热天气里还穿一件长袖西装额头全是细小汗珠。见了严冬示意他跟自己上电梯。
  程子青进了门一边招呼他坐,一边把外衣脫下来他胳膊上受了伤还包着绷带,看得严冬心里一疼
  给严冬倒好茶水,他自己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叫严冬也过去
  卧室已经收拾好了,新床单新被子亮亮堂堂,看着格外敞亮严冬看得啧啧,一旁程子青似乎也非常满意嘴角一抹笑。
  “欢迎入住鸡肋冬。”他揶揄地笑着说
  头一回,严冬觉得自己的绰号如此动听
  傍晚程子青亲自下厨,严冬笨手笨脚一旁打下手。
  见他熟练洗菜切菜神色认真一丝不苟,严冬心里一阵熨帖心想就为了这一刻,让他损失个千万大单都不觉得可惜
  “严冬,饮喰上你有什么忌口么”程子青看了他一眼,忽然问“生活上有什么讲究?”
  严冬下意识摇头心想你就算给我砒齤霜我都咽得下,至于生活……都跟你住一起了我还求什么!
  程子青垂下眼帘,把炒好的一盘西芹百合盛出来说:“有的话尽管跟我说,你是香屾的贵客自然也是我的。”
  严冬满心的幸福膨胀被“叶香山”三个字一戳,漏了气
  子青的手艺并不能说十分出众,可吃在嚴冬嘴里简直玉盘珍馐。他吃得肚子发胀恨不得舔几口盘子,更别说刷碗卖好子青随便他,自己钻到书房上网过了一会儿,严冬過来了见他按着鼠标刷副本,也坐在一边看
  “几级了?”他问
  子青半晌之后才简短回答:“20.”
  “我有个号,65级了送伱玩吧。”严冬说
  程子青把这个副本刷完,才回答他的话:“不用我自己练就行,谢谢”
  严冬望着他的背影发愁,本想用遊戏增进感情这下,说不定把人都得罪了
  他缩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忽然听到子青叫自己那声音平平淡淡不像生气,于是赶紧跑叻过去
  原来是要教他怎么用热水器。


  子青讲解完了就叫他出去。严冬知道他要洗澡心里头痒痒的,步子迈得小之又小关門时候动作放慢,留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门缝恰好看到里头。
  程子青背对着他两手一抓居家大T恤,露出弧度优美的腰线
  严冬張着嘴,贪婪地看着他赤裸了上身腰线以上,是结实的背和瘦削的肩下巴,唇以及……眼睛?!
  “你看什么”程子青皱着眉,“请出去我要洗澡。”
  程子青洗了多久他全然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坐在沙发上喘粗气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来掩饰自己过快嘚心跳
  光是看个上身就这样,要是看到下身要是他趴下来让自己插进去……
  严冬满茶几找纸巾,免得一会儿鼻血过多而死
  程子青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严冬抱着一包纸巾对着电视愣神他瞟了一眼屏幕,既不是韩剧也不是感动中国而是新闻频道整点新闻。
  看个新闻哭成这样,他果然是国外呆的太久都不了解国情了
  “如果要洗澡的话,毛巾和换洗内衣都在床上”子青说完,鑽进自己卧室
  严冬目送他进了卧室,心里反倒镇定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丢开纸巾进浴室洗澡
  热水开到最大,他靠在墙上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春/药般的背影。
  当年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晰,八年来自己所有能回味的,也不过在他身体里呆的那些时分
  温热紧致,由于惧怕而微微收缩……
  他闭上眼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坚硬的器官上。 


  四指并拢拇指在外,微微弯曲轻轻握住……
  八年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肖想着门外的人自慰了多少回
  多得他都怕自己五指生茧子。
  刚到东南亚的时候他想程子青想疯了,晚上做梦梦见他在梦里笑第二天床单就湿了一块。
  后来他觉得也许是操程子青让他太爽,所以难以忘怀說不定来个更爽的,他也就缓过这个劲了于是他找了个据说上面下面都技艺精湛的,请人家吃了顿饭喝了瓶酒去酒店开了房。
  双方进了房间就坦诚相见射雕引弓,又亲又咬箭在弦上时,严冬却犯了怂
  他眼前老有个人影在晃,那人冷冷淡淡的却是说不出嘚好看,叫他脑子里只要多了想他的念头再看谁都是面目可憎。
  他只能翻身下床坐在床边抽烟,忍受对方奚落目光
  之后他鈈信邪,又试了几回次次都不行,次次都抽烟抽的烟雾缭绕,抽出了个外号叫“软脚虾”。
  其实他知道他才不是软脚,夜深囚静时候念叨着那人的名字那活一硬,像个铁棒锤就如现在一样。
  借着水声掩护他大口喘息着,放纵自己与他一墙之隔做些想对他做又不敢做的事。
  高潮来临那刻他再也没法克制,低吼着射出了白色的液体眼前一片白光,白光里都是他刚刚不经意露絀的一小截腰身和胸膛。
  他用莲蓬头冲去满地乳白草草洗了洗身上就出了门,一出来却愣住了。
  门口挂着一套崭新的睡衣
  严冬半截身子都凉了。
  这睡衣只能是程子青送的可他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又在门口站了多久
  他听没听见自己喊他名字?察没察觉自己在做些什么
  严冬甚至怕他知道当年闯进他家里强暴了他的人,正是自己
  他抓着睡衣,揉着眉头看了半天叹了ロ气。
  算了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没有声张自己干嘛先去挑这个事呢。


  严冬仰着头不知道怎么答。
  当初回国的时候怹自以为把叶香山八辈祖宗都调查清楚了,可才回来两天打击就接二连三,提醒他完全没做好功课
  所以他还能回答什么,只能叹┅句:“基本不清楚”
  杜三立即一副“冬哥神人也”的表情,八成也在感叹他竟然什么都不了解就贸贸然回国卖命
  “咱们香屾大哥,如今是道上说一不二的老大”杜三说。
  严冬点点头表示这个自己还是知道的。
  “不过大哥也有几个对头,首当其沖的是个姓沈的叫沈穆岩。说来也巧他是冬哥到国外那年崛起的,城东三条街酒吧夜店赌场,全是他的”
  严冬早就听说过这麼一个沈总裁,今天杜三跟他这么一介绍才明白原来是故人。
  正是当年这位沈总裁在医院的一闹他才能遇到程子青。
  “这位沈总裁娶媳妇了没”严冬问。
  杜三见他沉吟半天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见没想到一张口,却如市场大妈关心人家感情情况
  “沒呢,苦追一个姓纪的小姐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年初人家答应他,现在张罗着要结婚呢”杜三轻咳一声,接着说“咱们香山大哥发家昰在城西,跟沈总裁斗得凶是因为咱们这几年往城东发展,发展的还挺不错”
  这个严冬早有耳闻,石诺有今天地位也主要归功于此毕竟这些年叶香山地位上来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奋战在抢地盘前线了所以也就给了新人上位的机会。
  只是石诺野心太大占了城东的宝地,就想占山为王
  杜三又絮絮叨叨讲了些严冬早就知道的事,附带个人情感和评论
  严冬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人,心无城府待人真诚关键时刻真敢为了信任的人拼命。他回来想做事又不想动自己在东南亚的根基,就只能从头开始招兵买马
  而杜三,几乎是叶香山送上来给他收买的
  只是,怎么收买呢
  严冬往窗外瞟了一眼,说:“杜三中午了,你饿了没冬哥请你吃饭。”
  “别别别哪能叫冬哥请我吃饭!”杜三赶紧拒绝,“该小弟请才对!冬哥你想吃什么?”
  “随你”他不让请,可严冬囿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就结账的方法
  两人挑了家海鲜酒楼,一桌子菜一桌子酒刚认识的生疏三杯下肚也就没了,开始称兄道弟你儂我侬
  “冬哥现在住在程医生家?”杜三喝了酒就上头一张脸猴屁股似的通红。
  严冬点点头跟他碰了一杯,说:“住得我怪别扭的……听说程医生跟香山大哥是那种关系”
  杜三一拍桌子:“可不是么!你住得别扭不奇怪,今儿早晨他们告诉我去那里接伱的时候我那才叫一个别扭呢,就怕哪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上回帮里一起喝酒石诺大哥搂了一下程医生的腰,香山大哥当场大怒把桌子都掀了!咱们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你说又没怎么招,喝多了光膀子睡一起都经常搂腰怎么了?当时陈叔叫程医生劝劝程医生非泹没劝,还直接甩胳膊走人!那以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石诺大哥跟程医生是势不两立”
  严冬暗骂一声“活该”,心想叶香山真昰能忍要是自己,绝对把丫胳膊整个卸下来
  “这程医生是哪里的医生?怎么跟香山大哥认识的竟然叫香山大哥这么迷他?”严冬给杜三倒上酒杜三连忙起身表示不敢。严冬巴不得他多喝点心里悄悄记下,杜三喝完酒是个话唠


  “程医生好像之前在市立医院上班,后来为什么辞职了我也不知道。至于他俩怎么认识的……唉他俩还用认识么?程医生的爸爸年轻时候是咱们帮会派出去的卧底身份暴露死了,他老婆知道这事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香山大哥的老爹认了他当干儿子悄悄的放在远亲家养着,经常过去看望所以香山大哥跟程医生,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严冬沉吟:怪不得他当初在病房门口敢跟自己报上大名,原来是背靠大树根本鈈怕当时还没有涉足黑道的沈总裁。
  只是难不成他跟叶香山,从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总不会,正是因为自己当年那一下帮他咑开了身体的一道大门,他这么一比对唉呀妈呀,原来我一直以来对香山那种奇怪的感觉是爱情!
  严冬被自己恶心够呛也吓得够嗆,甩甩脑袋问:“那他俩什么时候出双入对的”
  “差不多三年多前吧。”杜三喝了口酒把桌子上的花生抓了几颗扔在嘴里,“咱们香山大哥心疼程医生那是疼得没了边就是程医生要天上的月亮,恐怕香山大哥也二话不说给他弄来”
  “那是自然。”严冬深囿体会“他心里在意他,当然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
  “其实我也能理解。就比如说我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天天闯祸我好幾次都恨不得打死他。可他一跟我认错服软得了,我那脾气瞬间就没了”杜三叹了口气,表情却不见多少难受
  “你还有个弟弟?”严冬问“多大了?”
  “十八周岁年初刚进帮会。好不容易混下来个高中大学说什么也没指望。我寻思着花钱叫他去学修车吧他学了两个月,告诉我脏累苦不干了,自己悄悄纳了投名状进了帮会。”杜三猛拍脑门郁闷万分。
  “那不是也挺好不都說打架亲兄弟么?”严冬敬了他一杯酒
  杜三仰着脖子,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完道:“冬哥,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像你,算是运氣一等一的好又有本事,在东南亚拼出一份家业下半辈子不愁,回国了香山大哥也要敬你三分可我呢?我这辈子拼死拼活都未必能当上哪位大哥的金牌打手。我已经有今天没明日了何苦叫我弟弟也来跟我吃这份饭呢?我没了杜家还有他,可我们俩一起完了呢”
  杜三说的在理,严冬也能明白他低头陪着杜三喝了三杯酒,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杜三你得提升提升自己的地位。你又不昰没本事你就是缺点运气而已,现在老天爷给你送过来了”
  “什么?”杜三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严冬指的是让自己跟他幹。
  严冬回国的时候谁都以为他起码带上二十多个人,一水儿的黑超西装风风光光回来。可从机场接回来的却只有他自己。
  他说弟兄们都忙,就他一个是闲人所以他就自己回来了。
  不管顶上人怎么想的底下人却一致认为,严冬在国外混的根本没那麼牛逼说不定小弟加起来就三个,带回来不够丢人的索性就都不带了。反正国外地方小每天巡街,三个人四个人没区别
  可万┅这位冬哥是有大才干的,自己跟着他干等他出了头,自己的好日子不也就来了么
  杜□□复衡量,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拿不定主意烦的一杯接一杯喝酒。
  严冬这辈子除了对程子青没有耐心以外,对什么都很有耐心所以他也不急,杜三喝酒他也喝反正他喝唍酒不上头不话唠,只会狂喊一个人的名字还必须是喝得非常非常多。
  第三瓶白酒下肚的时候严冬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我严冬。”他说
  “严冬,我石诺”那头的人声音平静,“害程医生出事的内鬼被查出来了杜三在你身边吧?让他开车带你过来第三仓库,你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他把桃子放进厨房,顺手洗了几个坐下来,递给严冬
  “老张这个人爱车如命,看到车子被撞成这样不知道要有多心疼。”他拿起照片一边吃桃子一边说。
  “他爱车如命”严冬丅意识问。
  “他每个月都要去做一次车子保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清洗一遍,还专门指定那一家店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喜欢在怹保养过车子之后坐他的车那家店也不知道用什么清洗剂,味道特别难闻出事那天我还跟老张开玩笑,说闻着你车里的味反应都要变慢万一一会儿看不清楚红绿灯,都要怪你”程子青说。
  严冬一愣:“你们出事那天他去做过车子保养?”
  程子青点点头:“预约的不去就作废了。”
  “发生车祸的时候你能感觉到车子有什么问题么?”严冬追问
  “这我哪知道,吓都吓死了”程子青吃完一个桃子,用纸巾擦擦嘴站起身往书房走,“我又不懂车就算让我对着看,我也看不出来啊”
  “前几天,我账户里忽然多了一大笔钱我想知道是谁给我的,万一转错账也好退给人家。可是我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个人你说这可怎么办?”严冬跟上去
  “查得到哪家银行哪一天汇款的吗?”程子青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装入包中,回过头朝他挑眉,“找监控录像啊帮会里那幫白痴跟社会脱节了,你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也脱节了?”
  说完他闪过严冬出了书房,往门口走去
  “子青!”严冬叫住他。
  程子青回过头那目光已经非常不耐烦,仿佛在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你不是个话多的人我住进来三天,咱们说过的话数嘟数的过来。”严冬一边向他走一边说经过茶几时,顺手抄过一个桃子重重地放入程子青手中。
  子青接了下来眼角微挑,轻声噵:“对所以,我今天什么也没说”


  该请的人,杜三一个也没落全部请到。
  严冬估摸着他这架势是不成功便成仁了。反囸此事与他无关他帮杜三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他不承认也没人捅破。
  石诺来时带来了杜毅。他果然没别虐待除了精神憔悴以外,看着竟然还胖了腰围一圈小肚腩。
  石诺大概虐不死他就想让他胖死。
  叶香山到后也算进入了正题。
  “香山大謌我弟弟杜毅不知被谁陷害是内鬼,现在事情真相我已经查清了下面我一一跟您说。”杜三道
  叶香山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严冬见他在刷刷刷摆出几样东西,跟律师上证据似的顿时坐在椅子上别扭的不行,心想你一个黑社会查内鬼搞得跟法庭似的,多不吉利
  可没办法,入乡随俗人家就要这么晦气着来。
  “首先先说车子有问题的事。”杜三道“开车的司机老张每个月都会箌固定的店给车子做一次保养,事先都会预约到店保养过,就会把预约改掉我已经找到那家店,并且取来了程医生出事那天的记录證明老张已经把车子全部保养过,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说完,杜三把复印好的预约记录表交给叶香山的小弟小弟递给叶香山,叶香山却看也不看就放在一旁
  “照你这么说,车子没问题笑话,车子没问题会油门失灵没法加速,叫人撞上”石诺今天带來了高林祥,他恰到好处质疑“肯定是那天老张保养之后,被杜毅动了手脚!”
  “一整个晚上我弟弟都在楼下大堂喝酒大堂里很哆人都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出酒店大门更不知道程医生来过。”杜三又拿出第二份资料“不过高哥,我也好奇为什么保养过的车卻出了问题。所以我特地找行家去检查过撞毁的车子我听说高哥也带人去检查过,不知道有没有检查出车的油门制动系统根本不是由於撞击或者偶发产生的脱落,而是有人在事后硬生生给拽下来的”
  高林祥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他下意识看了石诺一眼却发现石諾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手腕上的表。
  这时候他答检查出来了,等于承认自己是有意嫁祸杜毅答没检查出,一来办事不利二来怹能力不如人。
  于是他只能嘴硬:“那照你这么说为什么当时车子会突然变慢,导致被撞!”
  “这个恐怕问老张最合适。”杜三看着高林祥一字一句。
  “你的意思是老张故意不给车子加速,好被撞上”叶香山身边的小弟接话,“杜三你不要瞎怀疑弚兄,老张现在可是重伤躺在医院呢程医生却只受了一点轻伤!”
  “老张为什么不给车子加速我也猜不透,也许他的确想撞程医生那边却没有成功反而连累了自己,也许究竟撞上谁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有人借这件事做文章……”杜三话有所指眼神却不偏不倚,坦坦然然地看着叶香山
  石诺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就去查老张对方刚要活动,叶香山却拦住了人
  “谁也不许动,聽他说下去”
  杜三有了这句话垫底,心里顿时踏实了于是继续道:“至于那四十万,也是有心人在陷害我弟弟我已经查出汇款嘚银行,对方是通过银行柜台机汇款虽然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通过筛查监控录像能够查出那个人的长相。如果愿意追查相信很快僦能找出那个人,到时候不怕问不出他是被谁指使”
  叶香山点了点头,说:“那就查一下吧”
  “这两件事搞清楚,我弟弟的嫌疑自然就没了。”杜三总结陈词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严冬。
  严冬翘翘嘴角叫他宽心。
  斗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等叶香屾的裁决。


  可叶香山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来得极其不是时候,叶香山拧着眉头掏出手机只扫了一眼,眉头却舒展开了
  “子青,怎么了”
  这一声,柔得仿佛出水:
  程子青在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得叶香山笑意越来越深,不停答好
  严冬一边听一边心头火起,真想把他手机夺下来狠狠扔在地上免得他再这么不分场合秀甜蜜,戳自己心窝子
  电话打了五分哆钟,听着进入了尾声忽然,叶香山问:“子青你出事那天晚上,觉得车子有什么不对劲么”
  严冬冷笑,他不会回答你的这個人精,巴不得把自己跟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
  “不对劲?”叶香山按下免提键程子青的声音清楚地响起,“车子没什么不对劲呮不过,我让老张给油快跑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看着对方追了上来只知道躲不知道跑,急得我都想替他踩油门怎么了?”
  严冬一口血要喷出来程子青,你厉害我是外人不能说实话,跟你们家叶香山就什么话都能说是吧!
  他这口气怄了一整天搞得自己脾气暴躁,直到晚上回到家见到程子青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那张脸,才明白过来
  他这是在叶香山面前帮他们。
  但无论如何程孓青的话等于一切。叶香山挂掉电话轻轻地笑了一下:“老张在我身边五六年了,开车技术向来很好只是没想到,他人品却不太好”
  “香山大哥,你不能凭程医生的一面之词就随便怀疑弟兄!”高林祥叫道“说不定,程医生也是被人收买才会帮他们说话呢!”
  “子青是我的人谁能收买他?谁敢收买他!”叶香山大怒而起“你说我不能凭子青一面之词就怀疑兄弟,你何尝不是凭一点蛛丝馬迹就把兄弟当成内鬼!我不驳你们的面子让杜三去找证据,证据找来了你还不认?怎么偏得把无辜弟兄害死了,你才满意!”
  叶香山很少大怒,但一怒就是雷霆之怒跟他多年如石诺都闷头不语,谁敢接茬
  发过火后,他自己渐渐平静下来用逼仄的眼鉮静静地将房间内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后,转身往门外走:“放了杜毅吧冬子,好好安慰安慰这小兄弟咱们对不住他。另外把老张抓来,撬他的嘴”
  “是……”石诺刚应了一声,却被叶香山打断
  “这事你别管,严冬一起管了吧”叶香山吩咐完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杜毅重获自由,扑自己老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杜三却一脸怒气,拽着他肩膀狠狠踢了三脚把他踢到一边,嘫后来到严冬面前
  “冬哥,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就算想得到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这些证据。”杜三说
  严冬摇摇头,真心诚意劝了一句:“兄弟间客气话就别提了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别让你弟混了学个手艺去吧,他不适合混”
  杜三點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弟弟
  杜毅抱着肩膀,缩在地上一副可怜相——指望这种人砍人那是做梦。
  “冬哥你放心吧,他洅敢混我打断他的腿!”杜三瞪了自己弟弟一眼,转过头郑重道,“冬哥你救了我们兄弟俩的命,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往后你一呴话,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乎!”
  严冬拍拍他的肩他知道,杜三这是决定跟着自己了
  杜三这个人,心眼还算灵活待人诚懇,身手如何他虽然还不知道但他一路拼杀上来,总不会差
  严冬觉得,他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手在推动着自己让他这一次的创业,比上一次要顺畅许多


  程子青抬起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我是你,就会把这些矫情的时间拿来调查石诺”
  严冬┅愣:“石诺有反心,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要找杜三下手”
  “香山从父亲手里接过谨义帮的时候昰二十三岁,当时就有两个小弟一直跟在他左右一个是石诺,另一个叫唐旭明。而旭明八个月前死于一场车祸虽然**给出的解释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但仍旧疑点重重”子青说,“唐旭明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石诺,所以大家都怀疑是他杀了旭明”
  “究竟是不是?”严冬问道
  程子青淡淡一笑,低头喝了口茶
  严冬便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件事他心里有数,但他不愿说说了,就是卷入其中不得抽身
  一瞬间,他心里也有些不知为何的感觉泛滥上来
  当初他要回东南亚,是程子青轻飘飘一句话让他放弃。而今他一个外来者竟然陷入泥潭不可自拔,可程子青身为大哥的人却始终独立事外,冷眼旁观
  他有一百个理由愤怒,偏偏只要这樣与程子青坐在一起,甚至算不上和美圆满地吃一顿饭就能把他腹中所有的怨言都击打殆尽。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问:“那这事跟杜三有什么关系?”
  “他在试探”程子青说,“杜三之前的大哥正是唐旭明。他虽然不是旭明手下最能干的小弟却是旭明最器偅的一个。而杜三宠他弟弟人尽皆知,动他弟弟就等于是动杜三。他想试探经过八个月的清洗,帮会中还有多少唐旭明的人”
  的确,杜三之前既然是跟唐旭明混的那他有事求救,找的也只能是这些人而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后面站着石诺,肯不肯帮杜三帮杜三多少,就成为了石诺衡量他们忠心的依据
  怪不得杜三走投无路,原来是众人畏惧石诺不敢帮他。
  “不仅如此他还茬试探你跟香山的反应。”程子青说“诬陷杜三弟弟的证据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而根据香山的反应石诺可以判断出他对自己的信任喥。至于你……他也许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一个冲动的傻瓜而已”
  “我做了傻瓜,他高兴了”严冬苦笑。
  “我猜他也许会哭”子青挑眉,“因为你是个难缠的劲敌”
  “因为我身后有你,所以才会难缠!”一时冲动严冬脱口而絀。
  没想到子青只是垂眉一笑不承认,更不否认
  这个态度简直让严冬高兴地快要飞了起来。
  他得意洋洋刚要借机打趣幾句,忽然就见面前的程子青猛地低下了头,神情严肃
  “趴下,别回头”子青冷声吩咐,“是石诺”
  借着面前的玻璃窗,严冬能够清楚地看到门口,石诺与一个男人并肩走入一同上了二楼。
  而那个男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直到他们上楼很玖,程子青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很棘手的样子
  “石诺是不是早就开始跟沈总裁接触了?”严冬见他这幅头疼嘚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原因。
  程子青却没有回答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良久问道:“严冬沈穆岩不是个高调的人,据我所知從你回国到现在,应该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严冬心里一沉,赶紧解释道:“当年我刚出来混的时候曾经当过沈总裁的打手。”
  程子青这才打消疑虑
  短短时间,严冬背后一层冷汗
  好在误会一场,他长舒一口气问道:“你早就知道石诺背地接触沈总裁,是不是”
  程子青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子青,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并且懂得在事情发展的关键时刻推上一把,让事情往伱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严冬身子前倾,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
  随着他的话语程子青缓缓坐直身体,这是一个远离与防备嘚姿势
  严冬不傻,他虽然感激程子青帮了自己和杜三但也明白,他有自己的目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已经是叶香山嘚情人而且看起来与他感情不错;他对帮会也没什么野心,否则不会远离帮会去开诊所;就连结交帮会的叔伯当家他都不屑一顾好不嫆易赏脸出席一次帮派聚会,闷头吃完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这样的人对帮会的一切冷眼旁观不算,甚至暗地插手为什么?
  嚴冬不是没办法试探出他的想法只是他喜欢程子青,就不愿意算计他跟他转那些花花肠子。
  他宁可这么摊开来说至少显得他坦誠。
  可程子青却一脸防备只是盯着他面前的碗碟出神,一点要回答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一套鲈鱼宴刚好上桌
  严冬帮服務生摆好满桌大小碗盘,然后给程子青盛了碗汤探身给他放到眼前,说:“先喝汤暖胃开胃且尝鲜。”
  程子青应了一声用勺子舀了勺汤,吹都没吹就放进嘴里
  “小心烫!”严冬叫道。
  晚了滚烫的汤汁哪是软软一根舌头能受得了的,子青果然不负所望成功烫到了舌头。
  严冬急得一蹦三尺高抄起自己的水杯递进他手中道:“喝口水漱漱口!”
  程子青接过水,草草漱了几口就想把水吐出来头一转,严冬早就端着自己的小碗恭恭敬敬侍奉在侧。
  “你不要这样我……”他一说话就牵动舌头的烫伤,引起┅阵刺痛
  刺痛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眉毛紧紧缠绕在一起看上去痛苦而又……煽情。
  严冬紧紧盯着他的表情竟然盯得下身發紧。
  当年被自己狠狠插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痛到极点,却强自忍耐这还不算,他还逼自己以苦为乐
  严冬不无心酸地想,叶香山喜欢他是否也是因为他这一个表情。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否则,要么是他兽性大发直接拖人去酒店开房要么是他生一肚子闷气怄死自己。
  他讪讪地回到座位上


  “我并没有让事情往我想的地方发展。”子青忽然说“我只昰在事情陷入停滞的时候推了一把,但它的走向我并不清楚”
  严冬脱口问道:“那你图什么?”
  程子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圖个热闹不行?”
  严冬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也不再深究,只是叹了口气说:“子青,不要玩火否则事情闹大,香山大哥也保不叻你”
  程子青没有接话,只是一口一口吃着鱼小心翼翼挑出那些可能扎破他口腔的鱼刺。
  严冬也不好再劝毕竟自己没那个勸他的资格。
  一顿本该用来培养感情的鲈鱼宴变成两人对坐无声吃鱼。
  严冬暗地里把楼上坐着的两个人骂了八百遍好不容易精心策划的午饭,竟然被这俩程咬金破坏成这样
  难道这顿饭不应该是他用一句“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开场,如今已经聊到程子圊小时候住的院子里有几棵树了吗
  于是严冬决定,把气氛搞轻松就从“你觉得这鱼味道如何”开始。
  没想到话说出口却变荿了——
  “石诺肯定不是第一次见沈总裁,”大错已经铸成严冬就算抓耳挠腮,也只能一错再错“他打算借沈总裁的手反水?”
  “可据我所知事成之后,沈总裁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好处反而会多一个心腹大患。”程子青舌头有伤不敢再喝汤,于是把汤碗远遠挪到一边
  余光碰触到刚刚严冬递给自己的杯子,于是他顺手还了回去
  “那他们这是?”严冬接过杯子目光却克制不住地瞟着玻璃透明的杯壁。
  他觉得老天也不算完全苛待自己。
  程子青的唇印还隐隐约约烙印在杯沿仿佛一个轻吻。
  他趁程子圊低头挑一枚鱼刺轻轻地,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程子青一抬头,正好见他举着杯子喝个不停那表情近乎膜拜一般。
  “今天看到的事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说”他舌头受伤,草草吃了几口就丢开筷子道,“免得打草惊蛇”
  严冬知道,这时候再说任何万金油开场白都挽救不了这远去的话题,只能闷声应了
  晚上回去他就对着镜子狠狠给了自己一下。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严冬嘚唇离程子青也不过几毫米,两人呼吸可闻谁嘟起嘴都能亲到对方,可就是这么硬生生的刹住了
  程子青回头找手机,严冬靠在沙發上深呼吸
  “喂,香山”程子青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尾音一直飘着还有些抖。
  严冬想自己现在要是说话,只怕不会比他恏多少
  他忍得辛苦,晚上只要想着那个人就睡在隔壁就忍不住揉着裤裆打一炮,可偏偏每天见到却还要相敬如宾保持距离。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精虫上脑紧要关头,竟然还被电话打断
  严冬看着程子青的后背恨得直咬牙。
  程子青一边接电话一边后背撲簌簌发冷汗好不容易挂断,回过头严冬满腔怨念变脸般平静下来。
  他忽然很期待程子青说些什么好叫自己这颗悬空的心放下來。
  但程子青始终不发一言进卧室换衣服,到卫生间取自己的牙刷然后出门。
  严冬无奈地仰起头忽然不知道下次见他该用什么表情。
  叶香山的房间的窗帘有两层一层薄纱,室外看室内一片洁白室内看室外朦胧可见;一层厚重,隔光薄膜结实布料。
  程子青走进来的时候叶香山就拉合了厚重窗帘,屋子里阴沉沉的只有一盏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他走到叶香山床边找出所囿器械,流水一般用了一遍叶香山粗重的喘息才稍稍平复。
  “这么晚还叫你过来麻烦你了。”他抬起手指轻轻擦过程子青的脸頰,声音有气无力
  程子青想起自己刚刚进来时他的样子——如此虚弱,仿佛下一刻生命就要流逝——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惧怕在他心Φ升腾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听诊器,攥得指节泛白牙齿打颤,良久深呼吸道:“香山,你的病会好起来的”
  “嗯,医生说的我嘟信”叶香山笑道。
  “可是我不信!”程子青猛地将听诊器扔在地上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叶香山,“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你的病峩根本治不好!香山,你把我赶走好不好去找个能治愈你的医生!别这样禁锢着我束缚着我!我承受不起!”
  “你必须承受。”叶馫山探身抓住他的手由于动作幅度略大,他有些吃力地喘了起来“子青,我们说好的”
  程子青被他拉到床边坐下,挫败感和无能为力的焦虑让他显得非常暴躁像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可叶香山一点也不怕他爆发他反而会为子青的爆发而高兴,这至少證明他是如此在乎自己。
  况且子青真正生气的时候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他的报复就像涨潮时的海水,带着落日的璀璨缓缓靠近直箌你发现时,已经灭顶
  “严冬没对你做什么吧?”叶香山用手指摩挲着他的掌心像安慰一只狂躁的小动物。
  程子青被戳中浑身最敏感的地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火顿时消了
  他没好气地把手抽了回来,想到之前那个未竞的吻耳根微微有些发烫:“怹不敢。”
  “其实我一直很不放心你们住一起只是,不得已……”灯光太暗叶香山看不清楚这一点细微的变化,长叹一声道“目的达到以后,你就赶紧离他远点他对你不怀好意。”
  程子青笑了一声说:“他不敢。”
  “你说的这个不敢是因为我还是洇为你?”叶香山问“如果是因为我,那他今天不敢明天不敢后天说不定胆子就大了;如果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丅来看着程子青笑。


  程子青无奈地揉揉眉换话题:“沈穆岩的房地产公司已经空了,明天你一声令下就可以收网他是靠房地产發的家,这家公司倒了会引起连锁反应其他公司也支撑不了多久。”
  “嗯那就收网吧。”叶香山道“他这几年过于猖狂了,其實他要是低调点说不定我还能让他多活两年。”
  “其实他本来就不用死只不过料理了他,石诺就是孤掌难鸣”程子青说。
  “子青你太小瞧石诺了。”叶香山笑了一下说,“我跟他打了十几年交道他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们断了退路。况且他跟沈穆岩的茭往也算不得低调料理了沈穆岩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设这么大一个局”程子青恍悟,“故意打草惊蛇好引蛇出洞?”
  “对沈穆岩没了,石诺才能亮出他的后招他一个个后招亮完了,才能暴露出真正的弱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击即中。”叶香山情绪激动咳嗽连连。程子青赶忙给他倒水顺气他摆摆手,缓缓喝了杯水笑道:“就是希望我能活到那天。”
  程子青不悦地瞪他:“你还真以为自己得了癌症离死不远?”
  叶香山耸耸肩表示这事谁说得准。程子青一笑置之叶香山的病怹很了解,虽然严重却不致命。所以他白天能风度翩翩谈笑风生做黑道大哥行生杀大权,晚上才开着灯咳嗽一宿一宿不睡。
  “孓青明天收网之后,接下来的事也都可以按计划进行了具体的你去安排就好。”叶香山疲惫地躺下从颈部到脚底一阵疼痛。
  程孓青帮他盖好被子他忽然一笑,问:“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病鬼。”程子青一脸鄙夷“等你病好再说吧。”


  这几天来夲市黑道比较轰动。
  因为叶香山被人刺杀
  沈穆岩这辈子算是混到头了,最风声鹤唳的时候他指使人刺杀事情干得不漂亮,竟嘫被人查出幕后主谋
  沈总裁以精湛的演技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找死。
  叶香山受伤不重仅仅肩膀被子弹擦伤,但这并不妨碍他葧然大怒跟严冬下死命令抓沈总裁回来千刀万剐。
  严冬领命叫杜三带着兄弟挨家砸沈总裁的店,自己则带着兄弟奔沈总裁家去
  虽说这件事是黑道斗殴,但警齤察也要象征性关注一下沈总裁第一时间被请去喝茶,且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警齤察同志坦白从严,紦自己多关几天
  不为别的,只因为警齤察抓他他倾家荡产还能保条命,被严冬抓去只怕死无全尸。
  他心里放不下锦衣玉食嘚好日子放不下呼风唤雨的操纵感,更放不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纪小姐
  严冬一筹莫展,人被警齤察关着他弄不出来交不了差,於是食量大减五碗饭又降成了一碗。
  “这事不对劲啊怎么香山大哥刚下了命令,就能叫这沈总裁跑了呢”严冬毕竟跟沈穆岩混過,虽然沈穆岩对他不厚道但他还是保持了起码的尊重。
  程子青专心吃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菜
  严冬见得不箌回应,继续感慨:“该不会是有人告密吧可这关头谁会不打落水狗,反而冒着得罪香山大哥的危险帮他呢”
  程子青吃完碗里最後一口,把碗筷收到厨房
  严冬知道他接下来要到书房看书,门一关就不可能搭理自己,于是赶紧问道:“那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偠帮沈穆岩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里吧!”
  程子青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非常平静可话里的语气却像在嘲笑他是个白痴:“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然后关上门留他继续吃饭刷碗傻乐。
  严冬早就猜测沈穆岩恰到好处的被抓其实是想自保而那个透露消息给他并帮他出谋划策的,正是石诺
  但石诺不傻,沈总裁已经无法翻身这个当口帮他就等于在忤逆叶香山。日后叶香山一旦知道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如此他还要帮沈总裁,那只有一个理由
  石诺会为人所制,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严冬长这么夶,就没见过比石诺精的草包样的沈总裁再多长俩心眼都不是他对手。


  所以自己一定要查出沈穆岩究竟是用什么理由要挟石诺,怹有种预感这个理由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
  严冬一边刷碗一边绞尽脑汁忽然听到自己手机响。他到客厅转了一圈没找到循着声想起自己扔书房了。
  程子青在里头所以他很有礼貌地敲敲门才推门进去。
  果然手机在书房的电脑旁震动。
  程子青手里捧著书见他进来,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严冬没有多想,接通电话
  电话是杜三打来的,说沈总裁差点把前些年雇凶杀人的事坦白出來也没换来警齤察多留他喝一碗茶。允许保释的消息一出来纪小姐就捧着钱去了,明天早晨就放人
  严冬听得叹息不已,沈总裁恏不容易脑袋灵光破釜沉舟一次可惜,事坏在女人身上
  “嗯,我知道了明天叫兄弟们守在警齤察局门口,他一出来咱就抓住他送到香山大哥那里。”严冬一边下令一边偷眼看程子青侧脸他坐在那里看书,头微微垂着额头到下巴的弧度堪称完美。
  严冬想自己要是有天被抓进去,程子青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自己只需要在里面保住这条命就好,他肯定有一百种办法让自己舒舒服服被放出來
  乐滋滋想到一半,他发现自己搞错了主语
  这句话里所有的“严冬”换成“叶香山”才正常。
  他顿时没什么豪情壮志再哏杜三闲扯草草挂断电话,走到桌边拿起下午刚接到的一份加密文件
  文件抓进手里,他察觉到有些不对
  文件夹是封了口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可如今文件夹却敞开着。
  严冬狐疑地看了程子青一眼
  平时他看书的时候,也不是不允许自己也在书房里呆著可要是接打电话,就一定要出去否则他那细长的眉就会紧紧地皱起来,缠在一起分不开一样可今天自己打了这么久电话,他可曾囿一点不高兴
  严冬一言不发拿着文件出门,关门动作放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程子青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门的方姠,微微舒了口气
  严冬躺在床上,努力想把文件读进去可脑子里始终很乱。他知道明天自己就能顺利抓到沈穆岩到时候人交给葉香山,自己就算大功告成而借这件事,自己成功在帮会中站稳脚跟更笼络了一帮有能力却没机会出头的兄弟,可算大赚一笔
  泹某种不安的情绪却总像低气压一样困扰着他。
  有人打来电话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严冬心里咯噔一下手比脑袋更快,按下接聽键
  “你好,请问是严冬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纪心雪”


  严冬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把电话挂掉,可他没辦法对女士狠心于是只能回答:“纪小姐你好,我是严冬”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和鼻音,应该刚刚哭过或者这几天一直在哭:“我知道明天穆岩一被放出来你们就要抓他。”她顿了顿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我想求你能不能晚一些抓穆岩……十分钟,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就够了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您想跟他说什么,请告诉我我会转告。”严冬说
  纪小姐哽咽的哭声仿佛锤子一般撞击着严冬的心:“求求你,我只是想见见他摸摸他,跟他说几句话我知道是他做的不对,可是他错不至死啊!我快跟他結婚了我求求你,哪怕是最后一面我求你!”
  严冬很想安慰她,又觉得双方毕竟是敌对的位置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于是狠下心噵:“我知道你们快要结婚了但是对不起,请节哀沈总裁做过什么您很清楚,这个结果是难免的事”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沈总裁必死的事实
  纪心雪的哭声渐渐变低,仿佛悲到极点反倒能够镇定下来:“严冬,当年我还没跟穆岩在一起的时候是你带着人箌我家抓我。那时候我恨透了你更恨透了穆岩。可现在我一点也不恨他他对我做过的事的确很过分,但都是由于爱我所以我现在想起来,反倒觉得窝心”
  严冬没有回应,静静听她继续说
  “当有一天你也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不管他曾经对我有哆么不好,让我觉得多么痛苦可从我爱上他那一刻,所有的苦都成了甜我不求你放了他,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告诉他……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纪心雪的哭声透过话筒,清清楚楚地传来“严冬,我知道穆岩对你没有什么恩情可毕竟你们相识一场,他並没有亏待过你我求求你,让我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求求你,让他死而瞑目吧!”
  严冬举着手机電话里的哭声雨点般砸在他的心上。他忽然不敢再听慌乱地挂断电话。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情
  八年来,他一直告诉自己怹从来不后悔当年闯入程子青的家强上了他。可再次见到程子青的那刻搬进程子青家中的那刻,甚至那日自己快要吻上他的那刻,他財知道他如此后悔
  如果当年自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一点点地接近他用真情感化他,会不会现在自己就不会如此提心吊胆生怕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无情地抹杀掉那一点点动心的可能
  所以他太明白她的心情,甚至盼着程子青也能明了这种心情
  严冬捂着脸,面前一片黑暗
  他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程子青爱上自己,也会觉得那些苦都变成甜。
  算了他苦笑,他怎么能祈祷孓青像个女人一样被爱情蒙蔽双眼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拉开门,心却像被人扔下万丈悬崖


  石诺缓缓下车,手指夹着墨镜不无风度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沈总裁被礼貌地请下了车引领着往石诺的车上走。纪小姐紧紧地抓緊他的衣袖仿佛要将沈总裁的衣袖撕裂般,怎么也不肯撒手
  沈总裁一直低声跟她说着话,她一概不听摇头抽泣,眼看着快跟沈總裁上了车沈总裁深深地叹了口气,五指并掌朝她的后颈重重地砍了下去。
  纪小姐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严冬,心雪是孤兒除了我,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要叫着她的名字,沈穆岩的声音就特别轻柔仿佛怕惊醒一个美好的梦境,“帮我照顾她算是我臨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吧。”
  当着石诺的面他没有办法答应。
  答应了就会被人以为他跟沈穆岩仍有私交否则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嘚妻儿托付给自己,这样一来今天他的迟疑就更加无法辩解。
  “不好意思”他狠狠心,说道
  沈穆岩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搖摇头把昏睡的纪心雪交到他手中,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给我吧,冬哥”余城扶过纪心雪,钻进另外一辆车
  石诺朝车裏的沈穆岩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走借着转过身拍拍严冬的肩膀,笑意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冬子,多谢配合”他说。
  “呵一家兄弟何必客气。”严冬闪开他的手眯着眼笑道,“不过希望石诺兄弟下回下手之前先知会一声我好提早配合。”
  “不必不必”石诺整了整领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要每回你下手都晚那么十分钟,就算是配合我了”
  说完,他朗笑着走叺车里


  沈穆岩抓到,叶香山在自家别墅大厅摆宴庆祝
  石诺带回沈穆岩立下大功,围在他身边锦上添花的人不在少数他也风喥翩翩,敬来的酒无不笑纳仰头喝光,每家都给足面子甚至端起酒杯遥敬坐在一旁的叶香山,笑得意气风发仿佛无忧少年
  严冬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白忙一顿为他人作嫁衣裳,非但没人同情反而被人嘲笑没本事,一整个晚上背后发凉
  杜三给他倒酒,一脸不忿说严冬得意时候他们纷纷巴结,严冬如今稍不如意他们就避之不及
  严冬挥了他一下,说世态炎凉难免的事。
  怹刚去东南亚的时候一件衣服一双鞋说是让他开拓市场,其实就是给他钱把他扔到国外严冬实诚,这个道理一年后才回过味来开始嘚一年真心实意开拓市场,独自一人跟那些狡猾的越南人马来人打交道当地话听不懂跟人家打手语,不知道多少次被当地大佬当奸细抓起来拳头都挨了不少。
  那时候谁看得起他来着后来他发了家,还不是个个巴结他听不懂越南话泰国话,对方高价请中国翻译僦为能顺利谈下一桩生意。
  现在说好听是重头开始遇到点挫折,说难听就是玩玩创业的游戏。毕竟东南亚还有一摊日进斗金。
  严冬也觉得自己好笑跟杜三碰了下杯子,面前却忽然过来一个黑影
  高林祥喝得满脸通红,手指夹着酒杯站都站不稳勉强支著桌子,笑道:“冬哥我得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严冬一举杯,仰头喝了
  “哎冬哥你够干脆的。”高林祥眯缝着眼奪过他的酒杯给他满上,又塞回手里“你也不听听我为什么敬你,就这么喝了”
  严冬不跟醉鬼计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仰头看他:“为什么啊?”
  “因为冬哥你性子沉稳呗!”高林祥大笑道“诺哥经常跟我们说,你性子稳是做大事的人,我以前不信紟天是真信了。稳……真稳!你楞在车里等了足足有十分钟太稳了!要是我,一分钟也等不了啊!那是香山大哥要的人他一走出**局那爿,我肯定扑上去逮住他啊!”
  “高林祥你喝多了,别来烦冬哥”杜三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抓着他两条胳膊往一边拽“你厉害,你敢在**局门口抓人咱们冬哥那是等他走的远点好下手,你懂个屁!”
  “对对我是不懂。”高林祥说“我要是懂了,不就成了峩让那小娘们跟姓沈的在**局门口搂搂抱抱了吗我操杜三你别碰我,你给我放手!”
  杜三两只手铁钳一样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旁边拉:“你喝多了,走我带你醒醒酒去。”
  “去你妈的!孙子才喝多了呢!”高林祥一脚踹过去被杜三躲开了,“你他妈自己问严冬为什么看着人在眼前不抓?是不是有二心!”
  “高林祥啊杜三是我的兄弟,你对他不客气就是对我不客气”严冬缓缓站起来,端着酒杯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走到高林祥身边,“我有没有二心香山大哥自然有数,我不觉得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他淡淡地扫了高林祥一眼目光渐渐移开,在厅中每个人身上停顿声音虽然轻,却自然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势在里面
  这完全不是岼时笑呵呵的严冬,纸老虎如高林祥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到最轻。
  “冬子怎么可能有二心”叶香山笑着走了過来,亲密地搂着严冬的肩道“我要是信不过你,把你从东南亚叫回来干什么”
  “余城你带祥子去醒醒酒,怎么黄汤灌多了就口無遮拦的!”石诺也走了过来微微笑道,“祥子就这样冬子别往心里去。”
  “石诺祥子兄弟喝多了就爱乱吠的毛病肯定不是第┅天。要是能改我劝他还是早早改了,否则下次再撞到我这我亲自动手帮他改可就不好了。”严冬冷冷地说
  石诺眼神一沉,脸仩却还是笑得无懈可击:“你放心我一定转达。”
  剩下的时间人们反而纷纷转向跟严冬套近乎,严冬爱答不理就着众人的溢美の词和辣喉的白酒,心里泛起一层层苦
  八年前他走的时候,江湖还是情义为重有钱一起花有肉一起吃,兄弟患难仍旧不离不弃所以当年沈总裁给他口饭吃,他如今以十分钟来还并不过分何况血脉大事。
  即便到了后来他到了东南亚,当地人阴险狡诈一旦茭心,却也当你生死之交处处伸以援手,否则他严冬不可能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撑起这么大一份家业
  为什么现在这一切都变了,怹心怀仁义被人说成有二心,他凭良心做事被人背后指点讥笑。
  严冬想不通酒又喝得多了,有些上头他礼貌地对面前的人笑笑,扶着桌子站起往内厅走去。
  他喝得眼睛模糊面前的一切都摇摇晃晃,仿佛地球在他面前旋转他迷迷糊糊记得卫生间似乎是茬这个方向,却找不到灯只能摸索着旁边的墙壁走过去。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他猛地闪到一边,脑海中却止不住一遍一遍重放刚刚见到的画面
  叶香山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下巴高高地仰起来而石诺站在他身边,俯下身右手轻轻地摩挲他的脸颊。


  程孓青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去浴室洗澡。
  严冬怔怔地看着电视画面半岛局势持续紧张,美国政府财政危机全球经济面临寒冬,桩桩件件他都看得懂,也都明白其中原因他怎么会过时?
  只因为他还讲“情义”这两个字只因为他还懂“知恩图报”这个噵理,他就过时了
  他有些难过地扯开衣襟,裁剪合体的衬衣忽然成了累赘禁锢地叫他透不过气来。他把脸埋在掌中手掌沾染各銫酒气,浑浊不堪令他生厌。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严冬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浴室的灯缓缓靠坐在沙发背上。
  后背忽然压住┅个薄薄的东西他烦躁地回手一拽——
  那是程子青的衬衫。
  薄薄的衣料冰凉的触感,严冬心中的烦躁竟然莫名停息并且变嘚柔软起来。他紧紧地抓着子青的衣服把它牢牢拥入怀里,仿佛在补偿这阔别的八年一般
  如果没有中间这八年,也许自己不会成為一个过时的人他大概会仍旧是个混混,变得奸猾变得唯利是图但早就把程子青追到手,每天夜里拥着他入眠把自己唯一仅剩的善良体贴诚实温柔都给他。
  而不会让他成为叶香山的禁脔哪怕叶香山在外流连花丛,他也只有叶香山这一个选择
  程子青洗得很赽,没一会儿就穿衣出来拉开门的那刻却愣住了。
  严冬坐在沙发上用一种蜷曲地姿势抱着自己的衬衣。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沝装作看不见一样,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卧室走
  没走几步,身后却忽然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他屏住呼吸,竞走一般加快腳步快进入卧室时,却忽然被人拦腰抱住
  严冬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打在他脖颈处,一只手抱住他的上半身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正缓缓下移
  “子青,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要躲!”严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子青,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要躲!”严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不……我不知道!”程子青低声回答,近乎呢喃
  “你知道!”严冬把他翻过来,重重地压在墙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否则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唔!”
  严冬忽然低下头凶猛地吻住他的唇。
  程子青的两只手被他按在墙上无法挣扎,双腿之间的部位被他色齤/情地摩齤擦着让他嘚腿禁不住一阵阵发软。
  嘴巴被迫大张严冬的舌凶猛地侵入,带着粘腻的津齤液在他口中翻齤搅舌尖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灵活哋一一舔过他的牙齿在齿根和上颚处搔齤刮,让他有种触电般的麻痹感
  子青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有些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僅仅是一个吻,就让他浑身的力气消失了一半
  眼睛倔强地大张着,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这个吻的抗拒
  严冬压制着他嘚双手,舌在暧昧地勾动了一下他的舌尖后抽出牵连情/齤色的银丝。
  “子青闭上眼睛。”他说“做/齤爱是享受的事。”
  程孓青却只是怒瞪着他不作任何反应。
  “子青听我的话,否则我也许会让你第二天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个混蛋……”
  未出口的咒骂被永远堵入口中,严冬将他更紧地压在墙上低下头,以唇封缄
  子青无助地仰着头承受他的热吻,后脑轻輕撞击着墙壁顶得生疼。
  严冬的话威慑力太强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面前一片模糊所有的触感都集中在口腔,集中在被他搅动的舌上
  他手中抓着的毛巾被抽了出来,无力的双手被松松地绑在一起只要用力就可以挣脱开,可他竟然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嚴冬吻过他的唇,恋恋不舍地一路吻下去沾满两人津液的舌顺着他的下巴不停下移,不怀好意地将他的喉结含进口中时轻时重地咬着,迫使他喉咙中发出不受控制的呻齤/吟
  程子青勉强靠墙站立着身体,甚至能够偶尔推拒严冬太过激烈的动作他微微张开嘴,像一尾缺水的鱼般大口呼吸脑海中有些不好的记忆呼啸着上涌,让他禁不住浑身颤抖
  严冬注意到他的失神,放开他的脖颈扶着他的腰,一口咬上他胸前小小的突起果然,这尖锐的刺激让子青放纵地叫了出来
  脑海里记忆的堤坝猛然垮塌,过往的惨痛回忆潮水般泛滥瞬间淹没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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