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截瘫是什么意思人.经常吃安乃近行吗?

糖尿病的病理是气阴两虚,病及五脏,以脾肾为重点。

气虚责之于脾。脾虚的形成与饮食直接有关,还和缺少运动与体力劳动、精神紧张压抑有一定关系。脾虚者形盛气弱,痰湿内盛,血行迟缓,常见表现有疲倦乏力、肥胖等。

阴虚责之于肾。中老年的阴虚,多为肾阴亏耗(年幼的糖尿病患者,则为先天不足),可由五脏六腑虚损引起。这就是张介宾说的“久病不已,穷必及肾,害必归阴”。阴虚则阳亢无制,水火失衡,五内燔灼。肾阴虚表现为渴而多饮多尿,夜尿多,头晕目眩,腰酸脚软,体重骤减等。

基于糖尿病缘于气阴两虚及兼挟瘀血、痰浊的认识,我治糖尿病,常用自拟“四桑汤”为基本方(桑叶、桑椹、桑白皮、桑寄生)加减治疗。方中桑叶甘寒微苦,古方如桑杏汤、清燥救肺汤都用它来治疗燥热伤肺。现代药理研究认为其所含脱皮固酮能促进葡萄糖转化为糖元,可降血糖。桑椹甘寒,滋肝肾,补阴血,润肠道。《本草经疏》云:“甘寒益血而除热,为凉血补阴之药,”唐以前即用它治疗消渴。桑白皮性寒凉,有清泻肺火之功,《别录》说它能疗“热渴”,宋人方书中常用以之治疗消渴。桑寄生苦而甘平,除了可祛风湿、补肝肾、降血压、抗病毒外,还有活血化瘀的作用。

经十多年使用,初步验证了此方对降低血糖、改善症状有一定作用。后来,我又在方中加用了苦瓜,是谓“四桑苦瓜煎”。苦瓜不仅可降糖,也能降压、降脂,苦而不燥,凉而不凝,可用鲜者榨汁,1次12根,1日2次服用,怕苦者以之入煎剂中。气虚者加黄芪、黄精、山药、白术、苍术(二术用来健脾助运化);阴虚者加生地、熟地、麦冬、天冬、枸杞子、玄参、女贞子、五味子、仙人杖;燥热者加石膏、黄连、天花粉、知母、地骨皮、功劳叶;血瘀者加丹参、鬼箭羽、葛根、赤芍、川芎、当归、益母草或茺蔚子;血脂高者加泽泻、干荷叶、虎杖、草决明、首乌、山楂。

2型糖尿病患者若能坚持服药2~3个月,可停用西药降糖药,血糖恢复正常,症状也相应得到改善。治疗过程中,应适当地控制主食、戒酒,适当体育运动也很重要。

曾治李某,男,52岁,2000年7月23日初诊。既往有高血压、哮喘、冠心病病史,近两个月来体重骤减,乏力,口干,常有饥饿感,大便干,尿多。查空腹血糖15mmol/L,餐后血糖24mmol/L,面色黯黑,舌红,脉滑数,拟养阴益气、清热活血方:生地15g,黄连6g,天花粉15g,知母10g,丹参15g,益母草20g,僵蚕10g,山药30g,黄芪30g,党参12g,桑白皮30g,川芎10g,赤芍10g,鬼箭羽15g,石膏30g,五倍子10g,12剂水煎服。另用苦瓜汁,1日2杯。2诊:药后空腹血糖下降到8.2mmol/L,餐后2小时血糖为17.9mmol/L,舌净红,口渴减轻,上方加麦冬、枸杞子、五味子,12剂水煎服。苦瓜汁1日2杯。3诊:空腹血糖及餐后血糖分别为5.7mmol/L和13mmol/L,舌净,口不渴,无他苦。

原方加葛根30g,玄参12g,12剂水煎服,苦瓜汁照服。4诊:疲乏,舌红,眼眶周围黯黑,空腹血糖及餐后血糖分别为5.7mmol/L和13.9mmol/L,口已不干,腹部受凉后腹泻,此时重点改为治气虚:黄芪50g,枸杞子15g,黄精15g,丹参15g,鬼箭羽30g,葛根30g,益母草25g,苍白术10g,熟地12g,石斛30g,煅牡蛎30g,党参20g,五倍子10g,山药30g,赤芍10g,桑白皮30g,12剂水煎服,苦瓜汁照服。5诊:精神、体力见好,大便次数减为1日1~2次,脉转缓柔,舌红,眼眶黑渐退,空腹血糖4.3mmol/L,餐后血糖7.7mmol/L。上方加桑椹20g,桑寄生15g,鸡血藤20g,继续服药80剂,血糖已恢复至正常水平。停汤药及苦瓜(因时已冬季,苦瓜较贵),服六味加黄丸,早晚各服9g。随访至本文成文之时,血糖稳定,精神、体力好,体重亦稳定。

又治闫某,男,60岁,2002年2月12日初诊。病人患糖尿病多年,口渴,面色灰滞,舌质红,舌体胖大,大便干,夜尿多。查空腹血糖10mmol/L,甘油三脂3.7mmlo/L,胆固醇6.9mmlo/L,自述血压高(不详)。自发现糖尿病后,体重减轻十余斤,但形体仍较胖。辨证属气阴两虚,挟热及痰浊瘀滞,治宜从本,兼顾其标,药用:黄芪30g,山药15g,生地30g,玄参15g,丹参30g,桑白皮30g,益母草30g,葛根30g,黄连6g,苍白术各12g,泽泻30g,干荷叶30g,苦瓜一根。

4月14日复诊:上方已坚持服至55付,未用降糖、降脂、降压西药。空腹血糖5.9mmol/L,餐后血糖6.4mmol/L,血压160/90mmHg,血脂未查。诊脉匀滑,已无明显临床症状,面有光泽。易方用六味地黄丸加荷叶、桑椹、桑白皮、桑叶、桑寄生、黄精、枸杞子、丹参巩固疗效。5月26日3诊:最近查空腹血糖5.3mmol/L,血脂正常,口不渴,不乏力,面有光泽,夜尿仅每夜一次,因工作劳累而腰酸。予四桑汤加续断、杜仲、黄芪、枸杞子、葛根、生熟地、菟丝子、山药、山萸肉、泽泻、丹参,治疗至今仍坚持每日生吃苦瓜1~2根,血糖稳定。

关于糖尿病的若干问题答读者问

拙作《我治糖尿病》发表以后,许多读者来信来电询问有关中医对糖尿病的认识和治疗问题,这些读者中,有医生,也有患者或其家属,兹一并作答:

一.糖尿病古称“消渴”,但杂病中的“消渴”是一个以症状命名的疾病,除了糖尿病,还包括以“消渴”为主要症状的其他疾病(如尿崩证),但毫无疑问主要是指糖尿病。

二.糖尿病是一个古老的疾病,早在公元前2世纪左右成书的《黄帝内经》一书中就明确指出:“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素问.奇病论》),这一认识极其精辟。引起糖尿病的原因很多,但主要还是饮食因素。最早发现糖尿病人的尿是甜的,见于唐初甄立言《古今录验方》,至今也有1400多年了。

中医对糖尿病不仅有精辟的理论认识,更有极其丰富的经验。汉代张仲景《金匮要略》有专篇论述消渴,其所拟之人参白虎汤、肾气丸这两张处方至今还用于治疗糖尿病。

三.糖尿病初、中期多为气阴两虚,其病在脾;中、后期则肾、心、肝、肺四脏皆受其累。

中医的脾,其主要功能是“主运化”,也就是把饮食物的精微,通过肺的气化作用而敷布全身,这一功能,又叫“转输”、“散精”。脾虚则运化失职,于是上奉者少,流失者多,糖尿病之“糖尿”,就是精微的流失。

至于脾虚的原因,主要有四:一是饮食,二是劳倦,三是缺少运动(金代刘河间称之为“逸病”),四是肝气郁滞,影响及脾(古称“木乘土”)。饮食因素实居其首位。

脾与胃相表里。胃主纳,饮食太多、太好,或暴饮暴食,远远超过脾胃负担,初尚不觉,久之则必然伤胃损脾,既伤脾胃之气,也伤脾胃之阴。气虚则功能衰减,纳化皆失其常,阴虚则热自内生,津液为之消烁。于是“三多”(多饮多食多尿)、“一少”(体重减轻)、“一乏”(乏力)的典型症状就渐渐出现了,其合并症如肥胖、高血脂、高血压也纷至沓来,甚至出现得更早,且往往和糖尿病互为因果。应当指出:西医所说的“胰”包括在中医“脾”的功能中。因此,中医治“脾”,也包含了治“胰”在内。如前所述,中医学的“脾”,主要是一个主运化的功能单位,而非西医的解剖学单位。

四.今日临床所见的糖尿病,并不一定都因有了“三多一少”的表现才被发现,很多患者是在体检时偶然发现血糖高、尿糖阳性才被戴上“糖尿病”帽子的。也有潜在糖尿病而不自知,先是发现冠心病心绞痛、心律失常、脑血栓、高血压、高血脂、白内障等糖尿病并发症,然后才得知早已患有糖尿病。

既然先进的检测技术,可以在上述可怕的并发症出现之前发现糖尿病,那么,此时得到及时、有效治疗,就可以预防或推迟并发症的发生,使“坏事”变“好事”。

五.我治疗糖尿病的思路是基于糖尿病多见脾胃气阴两虚的认识。但有偏于气虚的,有偏于阴虚的,亦多气阴两虚的。此外,糖尿病亦多夹瘀、夹痰、夹湿或湿热、夹气滞,但气虚、阴虚是本,这些都是标。原则上是以治本为主,标证突出者,有时也需要先处理标证。病情复杂者尤须具体情况作具体地分析和处理,不能拘于任何一法、一方、一药。

兹大略而言之:偏于气虚的,表现为乏力,腿软,稍活动即觉累,口不甚渴甚至根本不渴,饮水多则腹胀,食不多,多食即胀,大便溏或便次增多,但饿了又极难受,甚至会心慌,出汗,消瘦(体重锐减)或肥胖,腹大,肌肉绵软,舌体胖大,齿痕,苔白腻,脉弱。偏于阴虚的,表现为口渴,虽饮很多水也不解渴,心烦易怒,消谷善饥,消瘦,尿多,大便干结,甚至数日一行,舌红苔少,脉细数或滑数。气阴两虚的,则兼气虚和阴虚两种证候。

气虚为主者,我常用补脾益气为主,常用药如生黄芪、党参、红人参、黄精、山药、苍白术;脾气下陷,便溏,便次多者,加干荷叶、葛根以升清阳。此外,适当佐以养阴药,如玄参、旱莲草、女贞子。

阴虚为主者,以养脾胃之阴为主,常用药如麦冬、玄参、生地、五味子、枸杞子、玉竹、天花粉、西洋参、石斛、白芍、桑白皮、地骨皮等;阴虚燥热而渴饮无度者,加石膏、知母;心烦,消谷善饥,加黄连、十大功劳叶。由于脾失健运,既不能输布饮食精微,又不能将水湿排出,故亦常见脾虚湿盛或脾虚湿热之证。前者饮水不化,饮后、食后胀满不适,食不多,大便稀溏,苔腻舌淡,脉濡。后者渴不思饮,心中嘈杂,似饥非饥,似饱非饱,痞满,恶心便溏,大便黏滞不爽,舌红苔黄腻,脉濡数。前者宜温化健脾,常用苍白术、厚朴、陈皮、薏苡仁、扁豆、木瓜、藿香、谷芽、山楂、建粬、车前草、茯苓、泽泻。后者宜清化湿热,常用薏苡仁、藿香、佩兰、黄芩、茯苓、泽泻、车前草、建粬、豆卷、鸡内金、杏仁(通利三焦)、枇杷叶(醒胃)。可以认为这是糖尿病的变证变法,但就辨证论治的角度说,变法也是常法。脾虚湿盛,补阴药如地黄、麦冬,嫌其腻;益气药如党参、黄芪,嫌其壅,都不可概投。

如彭某,男,52岁,体检发现空腹血糖12.2mmol/L,餐后22mmol/L,“三多一少”症状不明显,惟觉腿软乏力而已。平素喜饮茶水,但最近饮后觉胀,食不多,多郁怒,两胁胀,大便不成形,每日3次,舌淡苔白腻,脉濡,左关弦。拟疏肝健脾,用柴胡、郁金、姜黄、蒺藜、生麦芽、山楂、建粬、苍术、蒲公英、鸡内金、薏苡仁、茯苓等,抄方医生痛诋此非糖尿病方,而服药期间空腹血糖渐降至8.3mmol/L再降到5.3mmol/L,餐后血糖亦下降至正常,不过一个月时间,精神体力均大有进步,现仍在观察治疗中。

六.我的验方“四桑汤”,用桑叶、桑椹、桑白皮、桑寄生,对糖尿病无明显症状,仅化验血糖高者,配合苦瓜(每天1根榨汁服),有降糖之效。后来因为真桑寄生少,市售者多是杂树寄生,乃改用或加入桑枝。对有阴虚、气虚症状者,还当结合辨证用药,四桑一瓜酌情配合使用。惟苦瓜苦凉,用于阴虚燥热者较佳,而气虚便溏者用苦瓜会腹泻,所以对气虚者后来我不用苦瓜,改用每日或隔日用猪胰子一具煨汤,或猪胰子研粉吞服。

七.糖尿病初、中期,特别是2型糖尿病人,重点治脾,已如上述。晚期则因久虚不复,伤及真阴真阳,重点就要放在治肾上,所谓“久病不已,穷必及肾”也。1型糖尿病亦重点治肾,兼调四脏。肾阴虚多见消瘦,面色黧黑,耳轮枯焦,渴饮尿多,盗汗潮热,心烦腰酸,大便干结,舌红无苔,脉细数,治宜壮水之主,以制阳光,麦味地黄汤加减,常用药如生地、地骨皮、枸杞子、菟丝子、玄参、麦冬、石斛、桑椹、桑叶、山萸肉、山药、首乌、白芍。肾阳虚多见畏寒足冷,腰酸足软,乏力短气,阳痿,大便溏或五更泻,舌淡,脉细弱,宜阴阳兼调,金匮肾气丸加减,常用药如鹿茸(1g,研细冲吞,每日2次)、熟地、山药、山萸肉、菟丝子、杜仲、补骨脂、淫羊藿、附子、肉桂(桂附用小量)、葫芦巴。阴虚阳虚夹瘀者都可酌加活血化瘀药,阳虚气弱加人参、黄芪,阴虚燥热口渴者加知母、石膏、天花粉,方如玉女煎等。

糖尿病的发病与瘀血有相当关系。在古代文献中,甚少这方面的记载,但金代李东垣《兰室秘藏?消渴》活血益气汤、生津甘露饮子已有桃仁、红花、当归与生地、知母、石膏、黄柏等配伍的用药;清末唐容川《血证论》也提到过因瘀而致渴。今人祝谌予先生从临床实践到实验研究两方面均明确提出活血化瘀方药在糖尿病治疗上的意义。我也观察到患者有手足麻木、眼眶黯黑、舌下静脉怒胀、脉涩或结代等瘀血症状,所以,我学祝先生的经验,常配合活血药如桃仁、红花、丹参、益母草、鬼箭羽、葛根、赤芍、川芎、蒲黄等。特别是在气虚阴虚症状缓解或消失之后,血糖不降者,我都常从此入手,以促进血糖下降,并改善瘀血阻络的症状。但是,活血化瘀的方法我并不单用,而是视其病情配合益气或养阴药用,治病求本也。盖瘀血是继发于气虚或阴虚的,气虚者血必瘀,阴虚者血必滞。

八.并发高血脂、肥胖、脂肪肝者,多从痰浊考虑,燥湿健脾是有效方法。常用药如干荷叶、苍术、白术、枳壳、泽泻、山楂、首乌、决明子、丹参、川芎、虎杖等。有时用明矾,每日1次,吞服米粒大一枚(约1.5g),连用1个月。如白某,34岁,糖尿病家族史。血糖偏高,甘油三脂、胆固醇亦高,脂肪肝,体重95kg多,察其舌淡有齿痕,脉滑大,乏力,有时心烦易怒。即用上方加黄芪、太子参益气,柴胡、姜黄、郁金疏肝,2个月后,血糖已恢复正常水平,体重平稳下降约10kg,现仍在治疗中。

九.并发高血压者,多为阴虚肝旺,常结合使用滋清潜降法,药如夏枯草、磁石、代赭石、决明子、野菊花、黄芩、桑寄生、石决明、珍珠母、益母草、川牛膝。另用益母草60g,桑寄生、桑叶各30g,煎汤早晚浸足20分钟。但高血压也有气虚、阳虚的,不在此例。

十.中药治疗糖尿病,其优点不仅是降低血糖,而是辨证论治,整体调节,对减轻或消除症状,提高生活质量,预防和推迟糖尿病并发症的发生都有积极意义,西药降糖药则起不到这些好的作用,副作用也多,而且有些患者用后血糖也不见下降。

北京医科大学林志彬教授在《北京晚报》上多次指出:“长期服用降糖药产生的毒副作用是造成糖尿病合并症的重要原因之一,比如因长期服用降糖药物造成的白细胞减少、肝肾损伤、消化系统功能紊乱等都会直接引发各种合并症;长期的低糖饮食往往不能维持正常生理的需要,造成患者体质弱,免疫力低下,营养缺乏,也是引起各种并发症的重要原因。”他还说:“用降糖方法控制血糖,掩盖了病情发展的事实。糖是机体的主要能量,高血糖的本质是心、脑、肾等重要器官能量供求不平衡,持续使用降糖药压制血糖,并不能帮助身体解决这些矛盾,反而促使心、脑、肾等重要器官能量供求矛盾加剧,引起全身性、系统性病变,而表面正常的血糖往往使患者产生‘糖尿病已被控制住’的错误概念,忽略内部系统的整体变化,错失防治良机,一旦合并症发作,对其身心打击很大,病情极易恶化。”解放军301医院潘长玉教授也指出:“英国著名的UKPDS研究发现,对糖尿病患者严格控制血糖,确可减少眼睛和肾脏并发症,但威胁生命的心脏病和脑卒中并没有显著减少”,因为“糖尿病仅是代谢谢紊乱的一种表现,只有控制血压、血脂,同时控制血糖,才能综合控制糖尿病及心脑血管病的发展。”两位西医专家的观点与中医整体调节的观点可谓不谋而和。

我的经验是:如果没用过胰岛素或其它西药降糖药的,用中药后血糖即降得快,有的患者服药后一周血糖即直线下降;用了胰岛素和降糖药的,中药降糖作用就慢,这可能与药物依赖性有关。因此,一般要在服中药一段时间后逐渐减少西药用量再逐渐停用,不要一下子停用。如辽宁一位女士,来电说她母亲患糖尿病,空腹血糖8.9mmol/L,餐后11mmol/L,饥饿,一点力气也没有,睡眠不实,长期服达美康等降糖药,血糖不降,服我介绍的处方(黄芪45g,黄精15g,桑寄生30g,苍白术各10g,山药30g,葛根30g,桑椹10g,桑皮、桑叶各10g,丹参15g,熟地15g,枸杞子10g,山楂10g,苦瓜1根。)服30余剂,精神体力都很好,也不饿了,但血糖只降了一点,太慢,我认为降糖药已服2年,已形成药物依赖性,建议她在服中药的同时逐渐停服降糖西药。

而另一例石家庄藁城县的宋某,男,25岁,空腹血糖14.9mmol/L,餐后20.9mmol/L,尿糖++++,未接受西医治疗。来诊时口不渴,也不饿,惟以乏力、脱发为主要表现,治以益气为主。用黄芪、党参、山药、苍白术、黄精配以活血养阴药当归、丹参、玄参、桑椹、黑芝麻、桑枝、桑白皮、桑叶、桑寄生等,1周内空腹血糖即下降至12.1mmol/L,两周后降至8.6mmol/L,4周后降至5.5mmol/L,且不再乏力,精神也好。

这两例病人都是最近的案例,都还在治疗中,目的在于说明用没用过西药,中药的疗效就不一样。记得祝谌予老师生前曾明确地提到这一问题,谨以事实供临床者参考。

十一.中药治疗糖尿病是有效的,以中医为业者要自重自爱,不要妄自菲薄,轻言放弃。祖先们在2千年前就有那么深刻认识,2千年至今积累的经验非常丰富,亟当努力发掘,加以整理、研究、提高,并在实践中总结新的经验,以造福于人民。有的中医同道认为,“中医治不好糖尿病”,“目前中药降糖的效果是无法与西药相比的”。他们为中医设计的可用武之地,就是“针对治疗引起的副作用以及一些并发症”的处理。你治不好,只能说你还需努力,不等于中医治不好。西医专家对于降糖药的使用还在反思,还在探索综合、有效、无害的防治糖尿病的方法,而在我们中医界却出现这样的观点,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十二.糖尿病人的饮食和运动。糖尿病人在用中药治疗期间,主食控制在每天0.5kg以下较为适宜,一般早餐用50g,午餐、晚餐各100g,这样,也就是七分饱的样子,饥饿时可以辅以牛奶、炒黄豆、豆制品、蔬菜(苦瓜、黄瓜、南瓜、西红柿及绿色蔬菜)。大多数糖尿病病人也不必过严限制水果,可以每天吃1个水果,如1个小苹果或1根香蕉或1片西瓜。有的广告吹嘘“想吃就吃”是不对的,还得有所限制。限制的目的在于减轻既病的脾胃负担,促进其功能的恢复。

如前所述,缺少运动,则气血呆钝,脾胃的运化也失健,所以运动对糖尿病人很重要。如无严重的心脑并发症,每天都要坚持运动。最方便的运动是步行,可从每天300~500米逐步增加到1.5~2.5千米,先是慢走,适应后改为快走。当然也可以再选择一些适合自己体力和兴趣的运动,如太极拳、广播操、乒乓球、台球、器械运动等,要量力而行,更要持之以恒。

在古代有关糖尿病的文献中,尚未见到糖尿病与瘀血关系的明确记载。有之,则始于前年才去世的祝谌予先生。他在临床实践中,观察到糖尿病人多有血瘀表现,如面部色素沉着、舌质紫暗、舌边瘀斑瘀点,舌下青筋(静脉)怒张、肢体麻木、耳廓萎缩晦暗等,结合患者常合并动脉粥样硬化,胰腺微血管闭塞不通、微血管病变导致的微循环障碍、血液黏度高等病理变化,倡用活血化瘀的方法治疗血瘀型糖尿病,活血降糖方(广木香、当归、益母草、赤芍、川芎、丹参、葛根、苍术、玄参、生地、黄芪)即祝先生自拟之方。

我学习祝先生的经验,初步体会到糖尿病之血瘀现象,是在气阴两虚的基础上继发的,盖气虚则无力推送血液循行,阴虚则血少而血液留滞,所以其治以益气养阴为主。气虚为主者用黄芪、黄精、白术,阴虚为主者重用生地、玄参、麦冬,佐以活血化瘀药如葛根、丹参、桑寄生、赤芍、鬼箭羽以及清热药桑白皮、桑叶、地骨皮、苦瓜、花粉等组成复方,既有助于降低血糖,又可以改善临床症状,使患者面部由晦暗而光洁,黑眼圈渐消除。

南京7212厂的甘宪先生,因20年顽固不愈的全身泛发性湿疹来京求治,证属血瘀挟风,我用桃红四物汤加紫草、丹皮、徐长卿、白藓皮、蝉衣之类,服20剂后湿疹仅余头部几点,再服20剂,基本痊愈。意外的是他惊喜地来电话说,他的血糖在服药后竟然恢复正常(我不知道他有糖尿病),谢谢顶的头部也长出一些黑发来了。可证活血化瘀药的确是有助于降糖的。

特别应该指出的是,中医药治疗糖尿病,不仅可以有效地控制血糖的指标,更具有整体调理的优点,诸如益气、养阴、补肾、调理脾胃、活血降脂等多种方法,因证而施,因人制宜,对于控制或改善临床症状,延缓、预防和治疗糖尿病的诸多并发症,也是极有意义并且大有潜力可挖的。

虫类药物的临床运用,仲景鳖甲煎丸、下瘀血汤诸方实开其端。至《千金》、《本事》,更为广泛地用于内、妇科杂病。叶天士治癥瘕、积聚、久痹、久痛、单腹胀,亦善用虫类药。

可贵的是,叶氏通过大量临床实践,第一次把虫类药的运用提高到理论认识的高度。这些内容虽然仅仅是片言只语,散见于其医案中,但却更真实,更亲切,因而也更珍贵。

1.倡言络病。叶氏说:“初病在经在气,久则入络入血”,“新病为气结在经,久则血伤入络”。络病说曾被徐灵胎斥为“杜撰”,周学海予以驳斥,依据便是《素问.调经论》说的“病在血,取之络”。金寿山老师则认为此说实本《难经》“气主煦之,血主濡之,气留不行气先病,血壅不濡血后病”也。究之实际,久病入络,则气血呆钝,瘀血痰浊,溷处其间,草木不能建功,故必借虫蚁入络搜剔络内久踞之邪,使“血无凝著,气可宣通”。

2.飞者升,走者降;有血者入血,无血者走气。此言虫类药的不同功用,既从实践中观察,又聪明善悟。飞者如虻虫,走者如水蛭,无血者如山甲、九香虫,有血者如蜈蚣、地鳖虫。

3.多用丸剂。叶氏谓“新邪宜速散,宿疾宜缓攻。”“凡虫蚁皆攻”。“缓攻”既为久病正气不足着想,又因邪在络中,与瘀血痰浊混杂,不可能一下子廓清,因此只能用丸剂慢慢来。

4.随见证之虚实、寒热、润燥不同而配伍。

叶天士《外感温热篇》有云:“热病救阴犹易,通阳最难……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较之杂症则有不同也。”

首先,为什么要“通阳”?当然是阳气不通。至于阳气不通的原因,则由于湿热壅遏,气机不得通达。清人陈光淞认为“盖此词专属湿温,热处湿中,湿蕴热外,湿热交混,遂成蒙蔽。”“专属湿温”倒不一定,实际也见于温邪夹湿。为什么说“通阳最难”?就因为湿热混处,不通阳不行,但常用的通阳药如桂枝、肉桂之类,又不免于辛温助热而不能用,所以说“通阳最难”。

不同的意见主要产生在“通阳不在温”这一句话上。或云:通阳,用药则不免于温,但因为这是阳郁而非是阳虚,所以温药虽是温药,目的却在通阳气以利小便,而不是温阳。有人说:温药范围很大,用肉桂之类大辛大热固有助热之弊,如用微辛微温之品以通阳行水,却是可以的。这些意见,都有一定道理,但细绎原义,通阳“不在温”之“温”,非是指大辛大温或微辛温的药,而是从更大的方面说“温法”都不可用。要不,为什么下面还有一句“较之杂病则有不同”呢?大辛温也好,微辛微温也好,总不免于温,杂症用这些药通阳,是顺理成章的。如果说湿热或温邪夹湿也可以这么用药,那和杂症就没有什么不同,也就不存在什么“通阳最难”的问题了。

20多年前,笔者曾就这个问题请教过前辈蒲辅周先生。蒲老精辟地指出:这里有个讲究,我把它概括为“淡以通阳”。病属湿热,不能用温药,只能用药味淡薄者,如芦根、茯苓皮、滑石、通草、苡米之类渗利小便,湿去热孤,阳气自通。在蒲老医案中,治疗乙型脑炎之暑湿并重或湿甚阳郁者,以及腺病毒肺炎之痰热蒙蔽者,常可见到“淡以通阳”法的运用。

“淡以通阳”,可以说是蒲老对叶天士“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这句话的极好解释。

复发性口腔溃疡,在中医文献中概称为“口疮”、“口疳”。

“诸疮疡毒,皆属于心(火)”。而火有虚实之分:实火多由饮食积滞,或烟酒过度,辛辣厚味,脾胃积热化火,熏灼口舌而致,也有肝郁气滞化火,挟胃热上冲引起的。虚火多属阴虚火旺,但也有气虚、阳虚而致阴火上浮者,兹分述之。

实火口疮患者多为中青年,身体较壮实,口疮一个或多个,此伏彼起,疡面呈鲜红色,周围黏膜色黄,伴见心烦易怒,口臭口渴,腹胀便秘,尿黄,舌红,苔黄腻或夹黑苔而干,脉象洪大滑数。治宜清泻,常用凉膈散(栀子、黄芩、连翘、薄荷、竹叶、大黄、玄明粉、生甘草)加减。

蒋和平,男,34岁,北大教师。患口疮已年余,以其病久而反复发作,前医遂从中虚脾胃治,始终用甘草泻心汤,服药已逾百服,察患者饮食享用过丰,且常饮酒,动辄半斤,脾胃积热可知,口渴,心烦,舌赤如血,苔黄厚腻而干,脉滑数,无一非实热之象,甘草泻心汤内虽有黄芩、黄连,而不敌参、姜、枣、甘之温补,所以其效欠佳。改拟清泻之方,药予大黄10g,黄芩15g,黄连6g,连翘15g,大青叶20g,天花粉15g,栀子10g,丹皮10g,滑石20g,升麻6g,竹叶10g,芦根30g。6服。药后上半身发出热疖甚多,其大者数枚,有脓头,患者复诊时说他有洁癖,每天洗澡换衣,如何会生疮?是不是用药有差?我说此热毒自里发外,病将愈矣。原方去大黄,合五味消毒饮(银花、连翘、野菊花、紫地丁、冬葵子),又6服,口疮与热疖果愈。嘱饮食清淡,少饮酒,避免复发。随访一年余,有时还会起口疮,但不几天只要注意饮食,不饮酒,即自愈。

实火口疮可配合外用药,常用枯矾研细外抹,一日数次。或用青黛、黄柏、冰片、枯矾、人中白、儿茶等份研末,蜜调外抹。

虚火口疮以阴虚火炎最为多见,但多挟热湿,其原因多因素体阴虚,或常熬夜,或多忧思郁怒,而致营阴暗耗,也有因肠胃长期有实火劫烁津液伤阴的。其证心烦、口舌干燥、口臭,舌质红,脉细数,兼见乏力、纳差、大便干结或初头硬,尿黄。甘露饮(生地、熟地、天冬、麦冬、黄芩、石斛、枇杷叶、枳壳、茵陈、甘草)为常用之方,我常用玄参易熟地,因玄参善清无根浮游之火;清热可加绿豆衣、银花、蒲公英,不可过用苦寒;口干渴酌加石膏、天花粉。此外,可加牛膝以引火下行。不效,可用肉桂2g反佐,往往有效。唐人方含煎(升麻、大青叶、射干、竹叶、栀子、黄柏、生地、玄参、蔷薇根皮、蜜)也是阴虚心胃有热的适用方。

段秀兰,女,49岁。1984年1月6日初诊。患复发性口腔溃疡两年余,常因生气、感冒而发作,此次发作已历两周,服清热解毒中药七、八剂无效。检见上、下唇各有一黄豆粒大小溃疡,表面呈黄白色,周围黏膜色红。自诉口腔疼痛,遇热食疼剧,口臭,口干,但饮不多,饮食尚可,大便干结,尿黄,舌边尖红,脉细数带滑。证属脾胃阴虚,虚火上炎,兼挟湿热,拟养阴以治其本,清利以治其标。方用甘露饮加减:北沙参、细生地、石斛、枇杷叶、枳壳、滑石、丹皮、川楝子、白芍、升麻、生甘草、黄芩、淡竹叶。服四剂,口腔疼痛明显减轻,已不渴,饮食增进,大便转畅,但溃疡未见愈合。复诊仍用原方,少加砂仁、黄柏,4服而愈。后因生气又复发作,用初诊方加蒺藜、钩藤、蒲公英、生麦芽,又4服即平复。

虚火口疮亦有因气虚、阳虚、阴火上浮而致者,笔者于此究心多年,我认识到:此类口疮,多长期反复发作,病程最长者甚至数十年之久;追溯患者病史,大都属气虚或气阴两虚之体,其中尤以乏力、易于疲劳汗出、食少、便溏等慢性脾胃病见证为多;发作时的诱因,与工作、学习劳累,紧张或郁怒有明显关系;溃疡凹陷平塌,表面及周围黏膜颜色淡红或灰白(如其色由白转红,即接近愈合);舌淡并有明显齿痕,脉虚细或大而无力;服一般清热解毒剂效果多不佳。

如就以上脉证而论,似与东垣所论脾虚阴火相吻合。李氏云:“若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则脾胃乃伤,喜怒忧恐,损耗元气……脾胃气虚,则下流于肾,阴火得以乘其土位”,“脾胃之气下流,使谷气不得升浮,是春生之令不行”,虽然原文中没有提及“口疮”这一病证,但其所论气虚阴火,与本病病机若合符节。因此我治疗这类患者,往往师法东垣“以辛甘温之剂,补其中而升其阳”、“大忌苦寒之药损其脾胃”之意处方用药:

1.复发性口腔溃疡兼见脾胃功能一般性衰减者,以四君子汤(党参、白术、茯苓、炙甘草)为基础,加黄芪、山药、当归、升麻、乌贼骨、荷叶。

2.证见短气,乏力,大便次数增多等中气下陷表现者,用补中益气汤(党参、黄芪、白术、陈皮、升麻、柴胡、当归、炙甘草)。

3.证见腹痛喜暖喜按,大便澄彻清冷或完谷不化,肢凉,脉弱,舌淡者,为中虚寒证,用附子理中汤(党参、白术、干姜、炙甘草、制附片);胃、十二指肠溃疡患者以中虚寒证为临床表现者,用黄芪建中汤(黄芪、白芍、肉桂、炙甘草、饴糖、炮干姜)。应当指出,由于本病病程长,又易于为医者误认为实证口疮而用清热泻火,或以为“虚火”即指“阴虚火炎”而泛投凉润之剂,皆损伤脾胃之阳,并且往往因日久而累及肾阳,脾肾两虚,阴寒内盛,则逼阳上泛,证见口腔溃疡久不愈合,两足冰凉,下利清谷,舌淡,脉虚细或大而无力,两颧独红,故其治亟宜温补脾肾,破阴返阳,使火安其位,而口疮自愈。

4.病久气阴两虚者,可用四君子汤合生脉散,如再加升麻、玄参、当归、白芍,即《证治准绳.口舌门》之清热补气汤,日本学者矢数道明就常用此方治口疮、口糜。

邓巨悦,男,56岁,内蒙古乌兰察布后旗贲红公社玉印山村农民。1984年1月10初诊。

患者5年来,口疮反复发作,长期服用泻火解毒药。最近一年之久,口疮一直不愈合。1983年12月来京求治,××医院诊断为“复发性口腔溃疡”,予西药(不详)及清热解毒养阴中药内服,外用漱口药,治疗一月无效。

患者自诉舌、咽疼痛,妨碍进食,食欲差,经常泛吐清水、酸水,头皮发痒,时觉热气上冲头面,大便初硬后溏,尿时清时黄,小便后阴疼,少腹有拘急感,足底长期冰凉。检见:右侧舌缘有一沟状深在溃疡,其色淡红间白,咽腭弓亦有一条状溃疡;颊黏膜水肿。面部颧突处独红。脉象六部俱沉弱,舌胖嫩,色淡,齿痕,苔白滑。综合脉证及口腔溃疡反复发作病史,认为病属脾肾阳虚,阴寒内盛,迫火上浮,虚火上炎,熏于口舌所致。治拟温补脾肾,俾阴霾消而火归其位。用附子理中汤加味:党参15g,白术15g,干姜10g,炙甘草6g,制附片15g(先煎40分钟),黄芪25g,当归10g,砂仁6g,山药20g,乌贼骨10g,牡蛎25g。4服。二诊:服完3服,舌缘溃疡开始愈合,已不觉疼痛,唯腭弓部在进食时仍有痛感。饮食增加,泛酸减少,大便仍先干后溏,颧红,足冷,尿时小腹拘急,阴疼如前。原方加肉桂3g、龙骨12g,黄芪增至35g。三诊:服药10服,两处溃疡均愈合,疼痛消失。每日主食1斤左右,不吐酸,头皮也不再发痒,大便基本成形,少腹拘急感及阴疼已愈,唯颧红仍在,晚间足心仍有凉感,久病初愈,患者及其子均欣喜过望,因春节将至,要求带药回家,拟方用参、芪、桂、附、砂仁、干姜、白术、山药、炙甘草、当归、龙骨、牡蛎、牛膝,一月后患者来信,告诸症悉愈,问善后治法,回信为拟补中益气丸6g晨服,金匮肾气丸9g晚服。

按:此案为鄙人平生治验中得意之案,曾报道于《湖北中医杂志》1984年3期,有关气虚、阳虚、阴火的认识也同时刊出。近年读尤怡《金匮翼》及《静香楼医案》,云:“胃虚食少,肾水之气逆而承之,则为寒中,脾胃虚衰之火,被迫上炎,发为口疮,其症饮食少思,大便不实,或手足逆冷,肚腹作痛……宜附子理中汤,参、术、甘草补其中,干姜、附子散其寒,使土温则火自敛也。”可见古人早有这样的认识和经验了。

荨麻疹即中医文献中的“风疹块”、“风疒疒”、“风疒”。荨麻是一种野生麻类,我国南北俱有,无论狭叶、阔叶,叶片及茎上均有芒刺,一旦与人的皮肤接触,便起疙瘩,剧烈瘙痒,皮肤灼热,所以有“荨麻疹”之名。“荨”本读(qián钱),但在医学上由于约定俗成,仍读“寻”音。

我治荨麻疹,常从以下三方面辨证论治:

1.外感风邪:多在季节变换时为风邪乘袭,客于肌肤。证见无汗恶风,舌淡苔白,风团微红,遇风则甚,脉浮。治宜疏风散邪,常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麻黄、连翘、赤小豆、甘草、梓白皮、杏仁、生姜、大枣)加减,梓白皮可用桑白皮代,赤小豆即饭赤豆,不能用一头红,一头黑的相思子。痒甚加蝉退、荆芥、防风;口干咽干,舌红脉数,去姜、枣,加石膏;风团色红者,加凉血药如紫草、丹皮、赤芍;搔之流水者,加祛湿药如苍术、车前草、地肤子、苡仁、滑石;腹胀、大便干结者,加酒炒大黄,或配吞防风通圣散表里双解。

病例举例:任某某,女,14岁,2002年9月13日初诊。患荨麻疹三天,已用过抗过敏西药及地塞米松,风团仍未消退,周围色红,有抓痕,瘙痒异常,微恶风,心慌烦躁,脉浮数。拟祛风,解表,清热凉血。药予:麻黄6g,连翘10g,蝉退3g,荆芥6g,防风6g,赤芍6g,丹皮6g,甘草3g。二剂仅服一剂,即愈。

2.血热:风团周围色红,剧烈瘙痒,心烦汗出,口干,舌红,脉滑数,多由风邪在表不解,深入血络,或忧思郁怒,五志化火,重灼血分,而致血热生风,治宜清热凉血,常用桃红四物汤加味,药如生地、红花、桃仁、赤芍、丹皮、紫草、白鲜皮、当归、夜交藤、银花或忍冬藤等。

病例举例:何某某,女,22岁,风团周围色红如丹,周围痒甚,烦躁欲哭,咽干,舌红,脉滑数,凉血清热可也,用桃红四物汤加银花、连翘、丹皮、紫草、蝉退、荆芥,一剂效,二剂已。

3.积滞脾运不及:荨麻疹亦有因饮食积滞,聚湿而致者,徒用一般祛风清热凉血之剂往往乏效,湿为有形之邪,其性黏滞,故往往日久难愈,时轻时重,反复发作。湿邪未化热之前,临床表现为腹胀,纳呆,大便干溏不定,或便前腹痛,或恶心作呕,舌苔厚腻,或白或黄,渴不思饮,舌淡,脉濡,瘙痒风团周围呈淡红色。治宜芳香淡渗,燥湿行气,常用药如苍术、山楂、白蔻、藿香、茯苓皮、徐长卿、苡仁、木香、厚朴、槟榔、陈皮、冬瓜皮、防风。湿蕴化热,或饮食辛辣燥热,风团周围鲜红,痒甚,为湿热化火生风,治宜清利,常用药如大黄、黄芩、黄连、茵陈、车前草、茯苓皮、滑石、石膏、丹皮、赤芍、地肤子。

病例举例:谭某某,男,46岁,军人。荨麻疹合并湿疹,已一年余,瘙痒不已,面红,喜冷恶热,腰腹部血痕累累,牙龈肿,苔腻,大便干结,脉滑数。湿热深入血分,治拟凉血活血,燥湿祛风,佐以清热泻火,用桃红四物汤加丹皮、紫草、苦参、白鲜皮、虎杖、山楂、蝉衣、荆芥、防风、黄芩、白芷、升麻、细辛、徐长卿。6剂。

复诊:荨麻疹不再起,自谓已愈80%以上,已不作痒,局部遗留色素沉着,眼眶周围黯黑,苔仍厚腻,餐后腹胀。重点改为燥湿活血,用楂曲平胃散加土茯苓、防风、蝉衣、当归、川芎、赤芍、桃仁、红花、丹皮、白鲜皮、紫草、徐长卿。10剂而愈。

慢性荨麻疹有病延十多廿年的,我有两例治验,值得一说的一例为胡某,十几年来,风团此伏彼起,痒无宁日,曾经中西医多种治疗方法,俱无明显疗效。经仔细辨证,此人疹块焮红,喜冷恶热,湿热素盛,大便干溏不定,舌质黯淡,舌苔厚腻而黄,乃思子和“陈莝去而肠胃结,癥瘕尽而营卫昌”之语,用酒炒大黄、黄芩、黄连、马齿苋、冬瓜子、败酱草、生苡仁、槐花清肠,枳壳、木香调气,桃仁、丹参、红花、赤芍化瘀,佐以僵蚕、蝉衣、地肤子祛风止痒,十余剂而痊愈。十余年后,我回四川相见,彼尚感谢不已也。另一例是北京外语学院教师,因在年轻时接受输血后而患荨麻疹,已二十多年。疹块苍白,遇寒则起,得热暂安。因门诊病人多,我简单问了几句,就开出一张通套的祛风活血方,患者看了,皱着眉头苦笑,说:这样的药,我吃过上千服了。我要回处方,询及尚有食少便溏,乏力,自汗等症状,静心思虑再四,乃从“得热暂安”上悟及此阳气不足又加营卫失调,改拟玉屏风散合桂枝汤加减:黄芪20g,白术15g,防风10g,制附片12g,淫羊藿12g,当归10g,桂枝10g,赤芍10g,珍珠母30g,大枣5枚,生姜3片,炙甘草6g。服24剂,竟愈。

为章次公先生誉为“清代医中奇人”的高鼓峰,以擅治杂病见长,他在《四明心法》中提出的肝病三方,即疏肝益肾汤、滋水清肝饮、滋肾生肝饮,“水中疏木”,别开生面。

兹将三方用药罗列如下:

疏肝益肾汤:六味+柴胡+白芍。

滋水清肝饮:六味+柴胡+白芍、当归、枣仁、栀子。

滋肾生肝饮:六味+柴胡+当归、白术、甘草、五味子。

缘其主病,皆起于郁怒,证见胃痛、胁痛、胸乳痛伴见胀满,嗳气,女子月经不调,证属肝郁气滞,治当疏肝解郁,以复其条达之常,此尽人皆知者。问题在于,肝郁日久,极易化火而伤及阴血,诸如头晕耳鸣,口燥咽干,心烦多梦或不寐,大便燥结,小便淋漓,口苦舌红,脉弦细而数,种种阴虚火旺证象,纷至沓来,此际若再以常法疏肝,则其用药不免于香燥,必致阴血愈亏,肝气愈滞,肝火愈炽。也就是说,明明是肝气不舒,可怎么“疏”也疏不动,反而助了肝火伤了阴,这就是后来王旭高治肝三十法中说的“疏肝不应”。当我在香港和曾晓阳大夫谈到这里时,他说他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改用滋水清肝饮后病情即迅速好转。

高鼓峰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六味地黄汤与逍遥散组成一个复方的。用六味滋水,逍遥调肝,但他不是简单地将两方相合,而是有不动、有动。不动的是六味以及逍遥散中的柴胡,动的是三方中疏肝益肾汤只取逍遥散的柴胡、芍药,用于胃痛由肝木犯胃而同时又见阴血不足,大便燥结者;滋水清肝饮则于加白芍之外,再取丹栀逍遥散的丹皮(六味已有丹皮)、栀子来清肝泻火,再用一味酸枣仁养心安神,用于肝郁化火伤阴,证见胃痛,胁痛,口苦,咽干,心烦失眠或夜梦纷纭,体中忽热忽止者;滋肾生肝饮则取逍遥散的柴胡、当归、白术、甘草(六味已有茯苓),再加一味五味子,用于治疗阴血虚而木失条达更影响到脾胃,证见胁痛,腹痛,眩晕,失眠多梦,饮食少进,易疲乏者。

学者对此三方,评价甚高。吕留良即以为滋水清肝饮一方“真从来所未及”。在《东庄医案》的按语中,后人也有“肝血燥痛,在四明(指高鼓峰)、东庄(指吕留良)之前无人阐明其义”的话。而寻其来源,水中疏木之法,实始于明人薛立斋,不要说六味、逍遥合方是薛氏常用之方,就是以上三方药味的加减出入,也可以看出薛氏用药的路子。但薛氏于此,并未著文阐明,其后始由赵养葵加以发挥。赵氏,鄞人,其说直接影响到四明当无疑问。而且赵氏的《邯郸遗稿》中,就有一首方叫“清肝滋肾汤”,用药与滋水清肝饮完全相同。不过,《邯郸遗稿》当时并未刊行,所以,也完全可能是在薛氏的影响之下,“两家制方,不谋而合”(见《四明心法》王汝谦按)。

肩周炎属于中医学“痹证”范围,但古代文献亦有在痹证之外,另立“肩背痛”、“臂痛”名目者。民间称之为“漏肩风”、“五十肩”、“冻结肩”。一般对肩周炎多按痹证治疗,效果欠佳。其原因就在于大多数肩周炎患者以虚为本,风寒湿痰瘀为标,如果仅仅祛风散寒逐湿化痰行瘀,则本末倒置。《素问.生气通天论》说女子“六七三阳脉衰于上”,男子“六八阳气衰竭于上”,学中医的人何人不知?但每每将此二语草草读过。古往今来,唯清人叶天士能于此会意,提出“阳明络虚”的观点,如《临证指南医案.肩臂背痛》:

邹五旬又四,阳明脉衰,肩胛筋缓。不举而痛,治当通补脉络,莫进攻风。

俞妪高年阳明气乏,肩胛痛,难屈伸,法当理卫阳通补。

我在叶氏启发下,进一步考虑到肩周炎的病变,在骨、筋和肌肉,而肾主骨,肝主筋,脾主肌肉。人至中年以后,脏气渐亏,气血不足,尤为突出的是阳虚而失温煦,筋骨肌肉皆失温养,营卫空疏,风寒湿邪乃得乘虚而入,病久,留连不去,则更变生痰浊、瘀血,以至有形之邪,阻于经隧,故肩周疼痛不已,上举、外展、内旋、外旋受限。

这样,我治疗中老年肩周炎,便确定了以通补为法,以健脾益气、补肾、养肝为主体,佐以温阳散寒、活血、化痰、通经络、调营卫。常用药如黄芪、白术、淫羊藿、山萸肉、赤白芍、桂枝、附子、姜黄、海桐皮、羌活、当归、防风、鹿角片(或鹿角胶)、甘草、生姜、大枣。这里面包含了益气温阳固表的芪附汤(黄芪、附子),玉屏风散(黄芪、白术、防风),调和营卫的桂枝汤(桂枝、芍药、炙甘草、大枣、生姜),两补气血的当归补血汤(黄芪、当归),宣痹止痛的舒筋汤(赤芍、海桐皮、片姜黄、羌活、当归、白术、炙甘草)和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炙甘草、生姜、大枣)几张方子。

体丰,多湿多痰,苔厚腻者,去山萸肉、黄芪,加苍术(燥湿健脾)、炮南星(善去经络之痰)、炒白芥子(善去皮里膜外之痰);用力不当或外伤后而致瘀血阻络,痛剧而痛点固定者加红花、威灵仙、川芎、乳香、没药(当归、丹参、乳香、没药,即活络效灵丹);寒盛,畏寒,患处冷感,每于睡觉时肩露于被子外即痛剧,舌淡脉沉者加制川乌、细辛、生姜温经通阳。

附子为方中要药,应予重用,一般从10g开始,不知,可渐增至30g,均需先煎40分钟以上,以策安全。

李某,女,49岁,左肩痛,延及肩胛,屈伸上举不便,兼右侧网球肘,疼痛不能负重。手足常冷,畏寒,舌淡,苔白,脉沉弦。疼痛夜甚于昼,睡觉时被子稍一漏风,疼痛即加剧。年近50,阳明脉衰,营卫失调,风寒外袭,其诱因也,拟温阳气、调营卫、养肝肾、通经络。制附片30g(先煎半小时),桂枝10g,细辛6g,炙黄芪30g,炒白术15g,防风10g,赤芍10g,淫羊藿15g,姜黄10g,赤芍10g,海桐皮10g,威灵仙10g,当归12g,山萸肉12g,川芎12g,羌活10g,炙甘草6g,大枣15g,生姜3片,蜂房6g。服30余服,痛止。此后断续服用此方约百服而活动自如,手足从此亦不再冷矣。

肩周炎可配合针灸推拿等外治法,患者也可以在医生指导下进行功能锻炼。我在德国时曾买过一种叫ABC的膏药,其成分即是辣椒(脱去色素)。据德国医生告诉我,他们在多种药物试验中,发现以辣椒效果为最好。所以我采用我国自制的伤湿止痛膏之类膏药,嘱患者撒上一层辣椒粉再贴,效果不错。热熨药包我也常用,能饮酒者也可以饮用药酒。热熨方及药酒方如后:

热熨方:生川乌,生草乌,刘寄奴,伸筋草,红花,乳香,没药,白芷,羌、独活,赤芍,骨碎补,细辛,桂枝,干姜各等分,研为粗末,白酒四两拌匀,装入布袋内,每袋重约150g,放锅上蒸10~15分钟,取出,稍晾一下,趁热熨患处(注意不要烫伤),早晚各1次。

酒药方:桑莶酒。姜黄45g,桑枝100g,当归60g,三七30g,五加皮60g,红花60g,海桐皮60g,骨碎补45g,羌、独活各30g,川芎30g,赤芍45g,肉桂30g,苍术30g,炮附子30g,豨莶草100g,木瓜45g,乳香15g,炮南星30g,黄芪100g,黄酒或白酒5斤浸泡10天后取饮,每次一两,1日2次。B18.4

温胆汤方出自《千金要方》,由半夏、枳实、陈皮、竹茹、甘草、生姜六味药组成,主治“大病后虚烦不得眠”,并且指出其病因是“胆寒故也”。寒者温之,故方中生姜、陈皮用量独重。

宋代陈无择《三因方》中温胆汤凡“三见”,其中,见于“虚烦”和“惊悸”的两方用药相同,即用《千金》原方加茯苓、大枣,生姜则由原来的四两减为五片。指证不再说是“胆寒”,而说是“气郁生涎(痰),变生诸证”,主治也扩充为“心胆虚怯,触事易惊,或梦寐不详,或异象惑……或短气悸乏,或复自汗,四肢浮肿,饮食无味,心虚烦闷,坐卧不安。”《三因方》这一调整,遂使温胆之性由温而平,临床运用也更广泛了,后世所沿用温胆汤,也大都为《三因方》的温胆汤。

历代医家由于未能搞清这一嬗变关系,所以不免曲为之说。如吴崑说,为什么叫温胆?是因为胆为甲木,阳中之少阳,少阳以温为常候,所以叫“温胆”。吴谦《医宗金鉴》说:命名温者,是温和的温,不是温凉之温。罗东逸甚至说,和就是温,因此“温之者实凉之也”。吴、罗所说的温胆汤,都是《三因方》的温胆汤。他们不知《三因方》虽沿用《千金》温胆之名,但已经部分地改变了原方性质,成为平调胆胃之剂,主治也由“胆寒”而移至“痰涎”和“气郁”变生的诸证上了。

而正因为《三因方》的温胆汤不偏热,也不偏寒,中正平和,所以临床用它较多。如神经官能症、内耳眩晕症、胃炎、气管炎、冠心病、高血压病、尿毒症早期、妊娠剧吐等凡属七情所伤,气机紊乱,痰多呕逆而苔腻、脉滑者,投之辄效,而且可随寒热虚实等具体病情加减变化。如偏寒者可加大生姜、陈皮之量,即恢复《千金》方法;偏热者可加芩、连,即《医宗金鉴》中风门的清热化痰汤法;单加黄连则名黄连温胆汤,见《六因条辨》;虚则减竹茹,加熟地、人参、五味子、枣仁、远志,是为十味温胆汤,见《世医得效方》及《证治准绳》。俞根初《通俗伤寒论》更收温胆汤减去姜、枣,加青蒿、黄芩、碧玉散,变为清泻胆火,和胃化痰之方,治疗伤寒病在少阳,胆火内炽,湿热阻遏三焦而见寒热如疟,胸痞作呕者。他干脆连方名也改了,这就是有名的蒿芩清胆汤。

王孟英见温热病颇多邪热入里,重灼津液为痰,以至痰热留恋三焦,气机窒闭,而见寒热,胸闷,脘闷不食,眩晕,呕恶,二便不畅,苔黄白而腻者,此病已离表,无汗之之理;病在气分,但又非白虎、承气证,于是他针对上述邪留三焦的病理变化提出:“所谓清气者,但宜展气化以轻清的治法,师温胆汤之意而变通之。常用药如栝楼、薤白、旋覆花、杏仁、贝母、紫苑、竹茹、枳壳、桔梗、川楝子、淡豆豉、海蜇、芦松、苡仁、花粉、栀子、郁金、黛蛤散、滑石、通草之属,平淡而远温燥,转枢机而开痰路。肺不受痰热之扰,则肺气清宁,治节复矣,气化行矣。我们读王氏医案,有许多湿热重证及内科杂病之属痰热互结的患者,经用上述方药,每收良效。孟英心思灵动,不拘于方,他曾经讥笑过吴鞠通、章虚谷辈“拘守其迹,岂是心传!”从他的用药来看,就基本上找不到温胆汤的影子了。神化无迹,此之谓乎?

近年来,我看过一些发烧持续不退的病人,初起大都是普通感冒,而医生一见发烧,便不辨表里,径用凉药。药后高热虽然暂退,过两天又烧起来,甚至持续半月、一月,甚至更久,或者变生他病。烧虽被暂时压下去,病邪却隐伏起来,这就叫“冰伏”。

不同质的矛盾要用不同的方法解决。病在表者,即当从表解。风寒之邪在表,用辛温解表;风温初起,虽然忌大汗,但仍须在清热的同时兼用微辛微温之品透达祛邪于表;若非表里同病,从原则上说,必待表解始可清里,这正是中医学治疗外感病初起的特点所在。

一个三岁小孩名叫高兴,前些天,感冒发烧,无汗,咳嗽,本来略用疏散就可以好的,而医生一见高烧39℃,即输清开灵。当天烧就退了,但家长还没高兴过来,这个小朋友又烧起来,双颊赤,咳嗽,烦躁哭啼。我用大剂量麻黄配苏叶、杏仁、黄芩、半夏、石膏、姜皮、桑皮、竹叶、芦根,解表清里。二服,热始退,咳亦止。

一位老太太,年已八十,偶感时邪发烧,其子(某医院西医)即给输清开灵。据他讲,前年夏天,凡是发烧的病人,无论男女老幼,他输一个,好一个。他还认为,清开灵里有板蓝根,不是抗病毒的吗?应该比抗菌素更好。谁知这一下来,老太太低烧持续两个多月,温度虽然只比正常温度略高,但自觉烦躁不安,背部如有火燎。我在用药时顺便给他讲了“冰伏”的道理,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我在国外工作期间,有位姓柳的在比利时开餐馆的上海人,她的孩子二岁,发热,惊厥,外国医生为了退烧,竟把孩子放在冰水里泡,热度却退而复炽。这真是名符其实的“冰伏”。我用大剂量麻黄汤加蝉衣、僵蚕,一服即溱溱汗出热退。

痈疽溃后,或手术后创口久不愈合,脓汁或无,或有而清稀无臭,兼见神疲乏力,自汗出,口干,低热,脉细弱,舌淡,苔薄等种种虚象,这是因为痈疽本身就耗气耗血,手术也伤气血,何况平素气血不足者乎。所以我对创口不敛的患者,恒用大补气血之法,以大剂量黄芪(60~90g)为主药,配当归、党参、枸杞子,与血肉有情之品老母鸡一起炖汤,1日1剂,空腹多次分服,连用7~10天创口即可收敛,而且患者会感觉周身有力,精神复振。

《神农本草经》即载黄芪主“痈疽久败疮”,古方也有内补黄芪汤,出自《刘涓子鬼遗方》,薛民《外科发挥》曾引用之,方即十全大补汤去白术,加麦冬、远志、大枣、生姜。惜乎其方用量太小,如黄芪仅用一钱(3g),当归仅用五分(1.5g),大枣仅用1枚。揆度其用意,恐怕是因为痈疽溃后,脾胃功能又差,所以用小剂量,意在不伤胃气。但胃纳正常者,上述小剂量就无异杯水车薪了。对胃纳差的,我的经验是先调理脾胃,然后再用大剂量黄芪。例如患者魏素花,女,78岁,住北京市白塔寺白塔巷中楼201室。有糖尿病史多年,因足丫瘙痒,搔破感染,伤口越来越大,足趾全部坏死,遂在武警总院作足趾切除。术后,感染仍不能控制,医生决定截肢,家属及患者本人均不愿意,乃来门诊。检见创口血水淋漓,溃烂延及整双脚,但口干,不思饮食,舌淡,苔薄腻,脉细数。《千金要方》曾说“消渴病人常于大骨节间发痈疽而卒”,此其例证也。尤怡说“疡症以能食为要”,大剂参芪虽有敛疮收口之功,而胃纳极差者未可遽投。先拟养胃阴,化湿浊,俾胃苏能食为吉。药予石斛、北沙参、麦冬、玉竹、藿香、佩兰、鸡内金、陈皮、谷芽、扁豆、桑叶三服药后,口干减,能食知味,即改用芪归参杞汤,加银花、天花粉、白术、桔梗、远志、白芷,入鸡汤中炖服,1日1剂,至第4天伤口即开始愈合,从而免却了患者截肢之苦。

创口不敛患者,确多虚弱之人。如北京刘家窑石榴园小区赵小燕,男,55岁,身体素弱,因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在朝阳医院作气管切开术,术后病情缓解,但刀口历4周不愈合,呼吸时漏气,颇以为苦。我用大剂芪、归、参、杞,仅4天刀口即完全长拢。又如裴新华,女,30余,留学伦敦,偶然发现右膝上方外侧有一拳头大包块,英国医生认为是恶性肉瘤,于是回北京在中医医院手术切除。术后,伤口不愈合,或表皮愈合,肌肉不愈合而又裂开,已3月。我用芪归参杞汤后,不到10天即完全愈合。患者体质素弱,婚后数年未孕,治疗期间竟意外地怀孕,但孕后胎萎不长,虽孕五月而腹部平坦如常人,此气血不足,不能充养胎儿,嘱再用原方炖鸡汤常吃,至期产一婴儿,重七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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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困难!不过不要丧失信心

不好。现在病人身体虚得吃营养的东西,截瘫世界上都没办法治愈,只有好好的保护身体就行了。不要胡乱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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