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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校长脸上绽放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支线任务开启,担任第三高中学生会主席,奖励积分三百。”

林耀刚进门就听到了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心中有些错愕。

这事根据舅舅所说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怎么生成了任务?

虽然心中疑惑,但既然是有积分的任务,那他绝对会做,上次他可是体验到了那偷生丸的强大功效,所以他迫切地想拥有更多积分。

“大家认识一下吧,这便是我们火星十年间最强的中考第一,考了接近满分的林耀同学。”

校长一句介绍近百老师同时转过了头,用灼热的目光上下打量林耀。

林耀被这么多人看有些尴尬,当即微微鞠了一躬,道:“各位老师好!”

一声老师好,让众老师的目光更加灼热。

成绩好,又有礼貌,这便是传说中的理想学生!

“我答应过林耀,让他有自由挑选班级的权利,如今他来了,我也应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叶刚,把新生二十个班所有的资料都交给林耀,让他挑选。”

叶刚闻言面色严肃地拿起一本厚厚的资料朝林耀走去,待得走到林耀面前时,开始用口型不断暗示。

“一班!一班!一班!”

周围几个老师见他这样眉角抽搐了两下,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叶刚毕竟是林耀的亲舅舅,这么做无可厚非。

林耀自然看到了叶刚的暗示,但是他还是接过了那本资料认真看了过去。

资料中有所有老师的信息和各个学生中考的分数,其中一班的老师阵容最为豪华,担任班主任的数学老师更是市学科带头人,除此以外,学生的中考平均分也最高,更有三名特招生。

就在他即将决定遵循舅舅的意思选择一班的时候,角落里其他班一个学生的信息映入了他的眼帘,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同时也让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校长,我想好了,我去九班。”

林耀的话刚出口,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寂静,校长表情惊讶,叶刚更是一脸茫然,开始怀疑自己嘴型是不是弄错了。

而之前带林耀来会议室的一个老师则是兴奋不已,他正是九班的班主任。

“林耀……你这是?”会议室安静了片刻,叶刚忍不住问道。

“舅舅,我选九班有我自己的原因。”林耀朝叶刚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解释道。

“好吧,好吧……随你随你,你也长大了……”叶刚摆了摆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自从林耀考了全市第一,并且报了第三高中,他就决定无条件相信自己这个外甥。

校长这时也回过了神,笑道:“九班就九班吧,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林耀选择班级的事尘埃落定,管理学生生活的老师李子晴又把学生会主席的事儿提了出来。

“校长,下午要开新生大会,到时候学生会主席必然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的,你看这事儿,我们是不是趁早决定?”

校长闻言看向了林耀,陷入了沉思,其他老师同样也是如此。

看这阵势,林耀就知道学生会主席的事儿可能出了纰漏,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叶刚。

“咳,林耀,我们学校的情况有些特殊,校长和诸位老师怕你当了学生会主席会难以服众。”

叶刚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解释道。

他不像别人,担忧林耀遭到暴力,他担心的是别人被林耀揍,到时候还是要他擦屁股。

要知道,他这个外甥可是杀过人的!暑假好像还跟着一个退役特种兵练了很久……

林耀的理解力何其强,只是叶刚一句话便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如果是以往,他说不定会让一步,但这次涉及到支线任务,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毛遂自荐一次。

“校长,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如果这点困难我都无**服的话,那我还怎么肩负起第三高中的崛起?”

校长和一众老师被唬地一愣一愣的。

肩负起第三高中的崛起?他们的确偷偷希望过,也曾幻想过,但终究是没拿到台面上,可如今林耀却这么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校长难道以为我来第三高中是为了考大学,回地球,混一个好前程?”

见众人震惊,林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听到这番话,校长表情变得凝重。

是啊,人家放弃了第一高中的保送名额来你第三高中可不是为了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的。

现在看来,林耀多半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而他们第三高中最能锻炼人的也只有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了。

“这……好吧,之前的决定不变,高中三年由你担任学生会主席,希望你能顶住压力。”校长沉吟了片刻,最终拍板。

林耀听此松了口气,这件事有惊无险。

但是,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消息却久久没有传来,这让他有些搞不明白。

“系统,难不成校长拍板,这还不算完成任务?”

“学生会主席,顾名思义,学生才是关键,所以你需要至少一半的学生认同你,这支线任务才算完成。”

听到系统的回答,林耀心中叹了口气,这积分果然不是这么好赚的。

既然决定了坐这个位置,那就要对这个位置负责,如果得不到学生的认同,那他宁愿任务失败,也不会占着这个位置不放,当一个傀儡。

下午,新生大会,同时也是开学典礼,全校近三千学生齐聚在操场之上。

没有整齐的队列,也没有安静的环境,有的只是随意地站位和喧闹的嘈杂声。

高一新生不停地搜寻人群,看看哪儿有美女,然后和同伴分享,争论着谁才是校花。

高二高三学生则互相讨论着暑假发生的趣事,忙得不亦乐乎。

“李雯高三备战高考去了,你们说今年的学生会主席会是谁?”高二某班学生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我觉得应该是一班的王梦瑶吧,毕竟她成绩年纪第一,之前又是李雯的助手。”

“不,我敢赌五毛钱绝逼是二班的夜雨,她的背景最为深厚,是那群问题学生的大姐大,而且自己成绩也还行,长得又漂亮,是校花一级的存在,王梦瑶拿什么和她争?”

这讨论很快扩大到高二各个班级,双方的支持者更是争得脸红脖子粗。

人群中唯有两个女生淡定自若,一个女生穿着白色校服,长相中上,气质如同独自盛开的白合,沉静而又优雅。

另一个女生穿着黑色长裙,外表极美,脸上时刻挂着淡淡的笑意,浑身散发着自信奔放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联想起雨夜高傲绽放的黑色玫瑰。

“肃静!排好队!开学典礼现在正式开始!”

这时主席台上,叶刚走出来对着话筒怒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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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许慕怕他不认路,刻意开车送她到了学校,车子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来了,学校里除了秦深的朋友和老师,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搬家了。


    早上见到陆月明的时,她微笑着朝他招手,心里却是酸涩的,很多难受和委屈她想要和他说,又觉得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午休时,陆月明照例要去广播站播音,秦深和佑蓉吃完午饭在校门口散步,佑蓉问了她的近况,秦深只告诉她一切都还好,前段时间秦深落下了一些课程,回到教室以后,秦深没有在继续和佑蓉闲聊,拿出课本开始预习。
    高二的课程明显比高一要困难很多,有些问题秦深弄不明白,只好拿本子记下来,等陆月明回来一起和他商讨,佑蓉觉得秦深像是变了一个人,又觉得秦深可能只是成熟了一些。
    莫旭看秦深把不懂的问题都誊写下来了,主动凑过去教她,拿着笔在她的稿纸上演算了一遍:
    “你以后不懂的都来问我吧,我们又是邻居,又是同桌,离的还那么近。”
    秦深点了点头:“好,那先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也可以来我家找我玩啊,我妈很好相处的,我爸也很逗。”
    莫旭说到这里,秦深转眼就看到进了教室的陆月明,她朝莫旭点了点头,便拿着本子走到陆月明的座位旁边:
    “陆月明,我有很多问题没弄明白,你得教我啊,不然成绩真的要往下滑了。”
    秦深和陆月明说话的语气,与和莫旭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两码事,她觉得陆月明是她的男朋友,她让他教是理所当然的,说起话来也一点不客气,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陆月明自然是很乐意教她。
    同处一个班本来就让这对小情侣变得十分方便,打着教导的旗号光明长大的讨论题目,简直羡煞旁人,莫旭有些羡慕的发出些兹兹声,把书盖在脸上,继续他的每日一觉。
    在学校学习的日子可以暂且让秦深把其它的烦恼放到身后,遗憾的是,放学之后,她和陆月明就再也不能坐一辆公交车回家了,两个人的家是相反的方向,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快要到秦深的车站时,秦深紧紧拉住陆月明的手:
    “你走慢一点,太快了就又要分开了,我可不想那么快回家。”
    秦深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一脸的不情愿,看的出来,秦深的心情在学校恢复的还不错,可不管走的多慢,车站总归都是要到的,正直放学高峰期,车站最多的就是学生,莫旭自然也看到两人了,他朝两人招了招手,有些嫌弃的吐槽秦深:
    “秦深,你还不走快点,车马上就来了,等一会儿挤死你。”
    秦深一脸不屑的拉住陆月明的手:“没关系,我不急着回家,我等下一辆。”
    两个人就站在路口,等到第二辆人稍微少一点的公交车,秦深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莫旭也跟着秦深上去了,秦深趴在窗口,一个劲的朝陆月明招手:
    “晚上写完作业了我们打电话聊吧。”
    陆月明一直点头,直到秦深的公交车走远了,陆月明才转身往自己的公交车站台走去,陆月明一走,秦深又不开始说话了,她扶着座椅上的扶手,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以后的每一天,都必须要经过这条陌生的路去上学,她要记住这些路,行驶了一段路,莫旭抬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老实说,何阿姨她对你到底好不好?”
    秦深不知道莫旭怎么突然和她聊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还好吧,因为还没熟悉,熟悉之后一定都会很好的。”
    莫旭听得出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有什么,你来我家找我,咱们是同学不是。”
    秦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
    莫旭又问她:“你看,反正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以后我来叫你一起上学吧。”
    秦深摇了摇头:“这个以后再说吧,今天我叔叔送我来的,以后可能也是。”
    秦深刻意和莫旭保持了距离,她没忘记那晚陆月明说的话,他说他会吃醋,她也不想让陆月明误会什么。
    坐公交车回家的路途变得很遥远,大概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秦深才到家,许慕没在家,只有何慧兰一个人在,桌子上堆着菜,看到秦深回来了,何慧兰招呼她过去,问她:
    “那今晚你做饭怎么样?家里保姆有事情回老家了,暂时不回来了。”
    秦深点了点头,放下书包之后就开始做饭,以前和秦科在家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做,但因为不合胃口,秦科很少让她沾这些厨房油烟,她厨艺不好,速度也很慢,全程何慧兰就守在她的后面,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这个豆角根本就不是这样弄的。”
    “别放太多盐,我不喜欢吃口味重的!”
    秦深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按照何慧兰的吩咐在锅里放调料,何慧兰吼累了,就问她:
    “以前秦科在的时候,你们谁掌厨?”
    “小骗子,看你连做个菜都做不好,一看最宠的就是你,家务是不是都让我们家许慕全部包了,你看看他那手,以前还学过钢琴呢,跟你爸在一起就全废了。”何慧兰一想到许慕这些年那么辛苦,更加生气了,心又凉了半截,她从冰箱里翻出瓶饮料喝了几口,又问秦深:
    “我问你,咱家许慕到底在你们家受了多少委屈?”
    秦深把火关了,把菜盛出来,看着何慧兰:“阿姨,许慕叔叔我和爸在一起,也许真的没有在这里安逸舒适,但他是开心的,我爸爸也很关心他的。”
    “少给我说这些洗脑的废话。”何慧兰的性格就像百变的天气一样::
    “阿姨不是你叫的,叫我太太,以后家里的衣服,家务,全部都是你做,听到没有,早上起早点,早餐你自己弄,不许让我儿子沾手,在我家住就得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换!”
    秦深点了点头,把菜端到桌子上,把米饭盛好,两个人等了十多分钟,许慕的车才到家,许慕抱着一摞文件进来,看两个人在餐厅等他,不敢多耽误,洗了手就过来就坐,许慕一看就知道那些菜都是秦深的“大作”,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下吃了几口,何慧兰看许慕没胃口,问他:
    “你是要瘦死吗,还不多吃点。”
    “以后别让阿深做,你做也好,阿姨做也好,反正吃不惯咱家阿深做的饭。”
    何慧兰看许慕这样大胆的偏袒秦深,正要发作,秦深马上懂事的站起来给许慕舀了一碗汤:
    “没关系,你们都那么忙,我放学早,做个饭的事情,应该的。”
    许慕知道秦深这样说是为了避免自己和何慧兰吵起来,晚上许慕执意把秦深拉上楼,不让她洗碗,到了房间之后,许慕和她说:
    “阿深,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做,根本没必要,家里有阿姨会做。”
    秦深点了点头,目前只能保持“两面派”作风,何慧兰现在这样针对她,她其实也想的明白,阿姨无非觉得自己儿子在她家里受委屈,就是出口恶气,看的出来,何慧兰本性还是挺心软的,她倒不怕何慧兰会对她怎么样。
    许慕从皮夹里数了一千块给她:“这个月的零用,放好,不用理我妈,我妈一个月没几天在家的,最近盯我盯的紧而已,等她走了,我带你出去玩。”
    秦深看许慕这样阔绰,只拿了四百块:“够了,以前一个月我爸就给我那么多呢。”
    “这是我自己的钱,又不是我妈的,你自己存着也行,拿去约会也行,午饭不都是在学校吃的,我不知道怎么当个好家长,但零用钱你不缺的。”
    秦深坚持只拿了四百块:“真的够了,太多了放学要被拔毛队盯上。”
    可秦深却不知道,这四百块,没被“拔毛队”盯上,被何慧兰盯上了,她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翻遍了整个书包都没翻出许慕给的零用钱,想了想,才觉得很可能是被何慧兰偷偷拿了,她只好找佑蓉先借了午饭钱,晚上回家的时候,秦深刻意把门锁好了,才准备拿出自己这些年存的压岁钱来用,可谁知道,压岁钱也被何慧兰“洗劫一空”全部都没有了。
    晚上吃完饭之后,何慧兰趁着许慕不再,找了个机会和她说:“你的钱我拿了,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零用你自己想办法。”
    “我管不着,你在我家吃的都得用我的,拿你钱是理所当然的。”何慧兰看秦深还有勇气和她争辩,就觉得秦深其实本性就是个倔强的小姑娘。
    看何慧兰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秦深咬了咬牙,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要回自己的压岁钱,和许慕说,免不了又要让母子二人关系闹僵,不说,总不可能挨饿到下个月,秦深想了想,干脆从橱柜里翻出个饭盒,中午借用老师的微波炉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吃零食而已,她做得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第二天陆月明从佑蓉口中知道秦深是带饭去学校的时候,就觉得秦深在那边肯定过的不好,毕竟家里母亲太强势,许慕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没有说破,只是放学的时候拉着秦深去买了奶茶,两个人没有急着回家,就坐在路边的花坛边聊天:
    “阿深,其实我现在特别希望我马上就能长大。”
    陆月明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渴望,渴望自己可以带给秦深很好的生活,让她终于不用看人的脸色,不用学会低三下四。
    秦深满是感动的抱住他:“你嘴巴越来越会哄我开心啦,想那么多做什么,走一步是一步,我以前也总这样想呢,后来就觉得其实长大也不是年龄长大就长大了,我感觉我许慕叔叔就是才开始长大的感觉。”
    “但是如果我现在已经是工作的人了,我一定可以养活你啊,我们还能住一起呢,管那些人的目光做什么。”
    秦深心里甜甜的:“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努力工作,咱们必须住一起!”秦深想了想,脸又红了:“哎呀,住一起就是同居的意思啦,想想怎么好害羞的。”
    陆月明的脸也突然就红了,他解释着:“不是,我的意思是直接结婚住一起。”
    陆月明第一次主动和她说想要结婚,是因为他想要带着她离开许家,想要给她幸福的生活。反正秦深是抱着解释等于掩饰的态度去看待他说的这句话的,走的时候,陆月明骗她说书包拉链没拉好,往她的书包里放了五十块钱,反正秦深脑子大条,一定觉得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书本里的。
    秦深上公交车的时候,已经是伴晚了,车站人很少,秦深很大胆的吻了他才高兴的踏上公交车,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他站在车站的样子,那头浅金色的短发被夕阳晕染上温暖的颜色,她很幸福的笑了,不管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要看到陆月明,好像一切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买的姑娘好幸运,多出了九百多字~~请继续期待下一章哦~~
    感谢安小爷姑娘投喂的手榴弹,破费了,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你。
    感谢:小兔子吃萝卜,淡淡姑娘,千风绝影,有仇不和好,欧阳惠楠 ,娇艳女子,晴朗,蓉菁,殷小妞,糖呀唐呀糖,小熊,守护Angela ,Sophor,娇艳女子,凌沐柒柒,安小爷,梦醒时分,qq,陌上花开,谢谢各位姑娘的留言,谢谢各位姑娘的支持,谢谢你们一路同行,我会继续努力哒(づ ̄3 ̄)づ╭?~

这一年的中秋节,秦深过的并不愉快,她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期待着属于秦科的来电铃声响起,然而,秦科真的像是失踪了一样,了无音讯,连一条祝福短信都没有,晚饭是定在外面的餐厅吃的,除了他们三人,何慧兰还邀请了公司里的几个高层家属,饭桌上很热闹,秦深却高兴不起来,一直紧紧的挨着许慕坐着,许慕看她不高兴,吃完饭就带着她出去溜达,问她:


    “你要不要去你李媛阿姨家里送月饼?”
    秦深眼里马上泛起了一些亮光:“真的吗,可以去吗?要不要和你妈妈说一下?”
    “说什么说,我那么大的人了,走。”
    许慕拉着秦深就走,几个因为何慧兰的原因奉命看着许慕的人看他要走,也跟在他们身后,许慕无奈的看了一眼身后:
    上了车之后,秦深和许慕坐在后排,司机先生问许慕去哪里,许慕吼了一句:“去哪?回我婆家,七里村,没去过吗?”
许慕这一句,让秦深的心情也变好了,婆家的是什么鬼,许慕说出来反倒是一点儿也不别扭的样子,慕阳纸业内部都知道许慕性取向和别人是不同的人,与其让别人指指点点,干脆就大方承认,许慕倒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倒是因为许慕不遮不掩的,让何慧兰无缘无故的尴尬了好几次,上个周末何慧兰有意介绍个姑娘给他认识,他见到人家姑娘就自我介绍,性向男,吓得人家姑娘只敢在家里喝了一杯茶,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那时候秦深也在,看何慧兰吃瘪的样子,她心里也超级爽,相处的久了她就渐渐发现,许慕会有这样的性格,和何慧兰还是有些像的,何慧兰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秦科给的压岁钱被拿去之后,何慧兰发现她每天总要自己做早饭带去学校,有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做早餐,午饭也没装,那时候何慧兰已经起了,餐桌上只放了一个三明治,三明治旁边就是她的饭盒,她受宠若惊的收下,到了学校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新做的午饭,都不是晚上剩下的,她那时候才觉得,像何慧兰这样的女人,恶气出了也就好了,毕竟秦深看的出来,许慕在家里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大概是觉得以前自己做生意对许慕不闻不问的才导致许慕的性取向有问题,这下倒是愿意把时间都花在陪许慕身上,可许慕很固执,纵然他们之间已经不提秦科了,可对于这段过往,许慕是不会忘记的,这一点秦深看的很清楚。
汽车从北边行驶到南边,穿过高架桥,最后终于见到了秦深阔别已久的七里村,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只是再一次见面之后,那些难忘的回忆全部都涌出来了,许慕的车停在自家楼下,他交给秦深一盒月饼之后,坐在车里没有出去,只是看着那扇紧紧闭合着的大门,秦深知道他在想念什么,没有多说话,拎了月饼就去了陆月明家里,陆月明家已经吃完晚饭了,难得是一家三口一起吃的,李媛见到秦深出现,拉着她问了很多问题,又说她瘦了,问何慧兰对她好不好,秦深点了点头,两个人说了很多话,李媛也回给她一盒月饼,硬要她收下:
    “你拿回去,免得老太婆说我们家小气。”
    秦深只好收下,两个人又说了些话才轮到陆月明,两个人昨天在学校还见过,差不多有一天没见了,爬上楼顶之后,秦深靠着陆月明坐下,吃着李媛给的月饼,她咬了一大口,又给陆月明咬了一口,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问陆月明:
    “陆月明,你说我爸到底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他吃月饼没有?”
    “秦老师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知道他一定也很想念你。”
    秦深抿抿嘴:“我希望他一个人比带着我的时候过的更好,他前半生都耗在我身上了,希望他后面会飞黄腾达,毕竟他那么有才华,更希望他能得到许慕妈妈的认可,光明正大的和许慕叔叔在一起。”
    秦深说道后面,有些哽咽:“我知道许慕叔叔现在过的一点也不开心,他一定也很喜欢过苦日子,钱够用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大富大贵。”
    秦深那时候并不能理解,金钱在这个社会上,在家庭里带给一个人的地位,也并不能理解秦科走的原因,但秦科知道,等到她的女儿长大了,他和她重逢了,一定会明白,如果有一天没有尊严,爱一个人就会成了一种奢望。
    “阿深,你在许家是不是过的不好?”
    秦深摇头:“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她有点不好相处,但是相处久了就觉得,何阿姨其实不坏啦,和许慕叔叔一样啰嗦,我经常在家里看他们母子两人因为一个方案吵起来,我不讨厌她,感觉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聊天内容换了一个方向之后,秦深的心情就开始好转了起来,她又吃了一个月饼,吃的满嘴都是渣,陆月明抬手帮她抹掉,捏了捏她的脸:
    “我妈妈的直觉没错啊,感觉你真的又瘦了。”
    秦深凑过去在他嘴上琢了一小口:“那我努力吃胖点,胖点好生娃,瘦了容易难产。”
    陆月明红着脸解释:“乱说的,那是电视上瞎演的,健康就好生。”
    秦深紧紧靠着他的肩膀:“怎么办啊,我好想快点长大,想马上就嫁给你。”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想马上就嫁给他,这样就能一辈子都在一起,想想以后的人生都会有他的陪伴,她就又会开心起来,两个人看着中秋的明月,陆月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趁着她不注意,又往她连帽衫的帽子里丢了五十块钱进去。
    两个人聊了许久,陆月明才把秦深依依不舍的送到楼下,回屋去拿月饼的时候,正遇到李媛和陆由外出,两个人拿了车钥匙,陆月明问了一句他们要去哪里,李媛只说出去散步,其余的什么也没和陆月明说,秦深拎上月饼,想了想,她走到陆月明房间,写了一张纸条贴到陆月明的窗子上:
    【爸爸,你要努力,要开心,要把未来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就像我一样。】
    她贴好之后,对着陆月明笑了:“我特别怀念以前在窗子上帖纸条的日子,万一哪天我爸爸回来了,来我房间就能看到我写的字了。”
    陆月明点了点头,忍住没有告诉她,这个地方的拆迁通知已经发下来,不可能等到秦老师回来了。
    许慕喝了点酒,靠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正要昏昏欲睡了,看到秦深和陆月明出来,他朝陆月明招了招手,看到秦深手里的月饼之后,他有点无语的吐槽:
    “中秋这种节日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过的,月饼送来送去的,麻烦死了!”他手脚利索的从车上趴下来,给秦深拉开车门:
    上了车之后,许慕就开始一言不发了,他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往后退去的村落,问秦深:“小深深,你知道吗,这里马上要拆了,关于我们的回忆马上就要埋葬在沙土里了。”
    秦深吃惊的看着许慕:“要拆了?真的假的?”
    许慕点了点头:“真的。”他捏了捏有些疼的太阳穴:“是黎氏接盘的,盖起来应该还不错。”
    秦深坐过去,抬手帮他捏太阳穴:“那咱家分到的房子和陆月明家的是不是在一起的,李媛阿姨以前说的,我们两家分房必须要分到一起。”
    “不就是分到一起么,肯定没问题的,我还要去给我们家和陆月明家挑个光线最好的。”许慕转念一想:“那个王老师听说也有房子在村子里,给她弄个最阴暗最卖不出的那种疙瘩楼。”
    想不到许慕还记得王老师,秦深噗嗤一笑:“好,就这么定了,谁让她嘴毒。”
    两人在车上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题,许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家的时候,秦深都快睡着了,整个人都压在许慕的大腿上,许慕从她的帽子里掏出五十块钱来,摇醒她:
    “你干嘛,钱怎么放在帽子里。”
    秦深脱口而出:“陆月明给的,他以为我不知道呢,每次都乱放,就像送礼物一样的,就喜欢塞我的抽屉里。”
    许慕拿着拿钱看了半天:“你零用钱用完了?”
    秦深这才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点头,好在许慕喝了酒,脑子不怎么灵光,他从身上掏出钱包,又数了五百给她:
    秦深没有推脱,接下了,下了车之后,许慕就走不稳路了,司机先生把许慕送进了屋,何慧兰带来屋子里聊天的朋友都还在,看许慕喝醉了,让司机先扶他上楼,秦深看没自己什么事,问了好也上了楼,人**里有人朝秦深投去好奇的目光:
    “何董,这女孩子以前没见过,你亲戚?”
    何慧兰想了想:“我们家远房亲戚,父母双亡,我收养的。”
    在坐的也有莫旭妈,莫旭妈一看何慧兰不说秦深是保姆,觉得何慧兰其实也不坏,也不知道她家那个莫旭怎么总说秦深过的不好,看起来秦深也没过的那么差啊。
    被岔了话题之后,何慧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你们看,我这记性,刚刚不是聊到学校么,就是给她找的,我准备给她转校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兔子吃萝卜,淡淡姑娘,娇艳女子,晴朗,蓉菁,糖呀唐呀糖,小熊,Violet-小鱼,守护Angela ,Sophor,十里柔情,清浅,阿大的茶叶蛋,娇艳女子,凌沐柒柒,茄子呼叫西红柿,谢谢各位姑娘的留言,谢谢各位姑娘的支持,谢谢你们一路同行,我会继续努力的!!!

昨晚许慕给的钱秦深换了个地方,藏的好好的,她不敢随身携带,怕弄丢了,又不敢全部带着去学校,毕竟学校拔毛队这种事情,还真的有同学遇到过,想来想去,时间都过了大半,秦深只好决定先装在衣兜里,之后再说。


    下了楼之后,秦深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保姆阿姨回来了,还直接把她的午饭也做好了,何慧兰和许慕在吃早餐,看秦深在站在楼梯口,许慕朝她招了招手:
    许慕心情好了就喜欢这么叫秦深,何慧兰只看了许慕一眼,没在继续像前几次一样的发火,秦深向两个人问了好,小心翼翼的坐过去,匆匆吃了早餐之后,拿上午饭就走了。
    何慧兰看秦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过身对许慕说:
    “许慕,我不想和你僵持了,没意思,不如好好商量一下,你是不是想我对秦深好一点。”
    许慕不知道今天何慧兰是哪根筋搭错了,嗯了一声,每当一会事儿。
    “你不是老叫秦深闺女闺女的,这么想认秦深,我给你认。”
    许慕一口绿豆粥喷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慧兰:“何太太啊,你被谁洗脑了?”
    何慧兰没有被谁洗脑,其实和秦深一起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秦深这孩子,在何慧兰眼里看来,其实还不错,不管怎么说,女人总归是心软的,看许慕这阵子铁了心的只顾事业,看起来好像真的一辈子要单着的命,自己生的娃,性格她最了解了,既然许慕那么喜欢秦深,那也算是爱屋及乌,把秦深先拉拢,没准能改善儿子和自己的关系,孩子收养也收养了,能利用一下,干嘛不利用。
    “我是看你这样在意那孩子,她对你也挺尊敬的。”
    何慧兰看许慕整个人都呆掉了,放下筷子:
    “你以为老娘会吃了她不成!”何慧兰语气有些重:“我的意思是,让秦深把姓改了,归我们家,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你要真的不孝让我抱不上孙子,我就只认秦深,你只能滚蛋,家产没你的份。”
    慕阳纸业是何慧兰白手起家撑起来的大企业,她这么做,也存了想要激一下许慕的心思,可许慕明显不敢兴趣她的家产。
    “人家姓秦就姓秦呗,秦深情深的,多好听,许深,太难听了。”
    “我许家的企业以后也只交给许家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许慕想了想:“许秦深不错,许秦深可以啊,三个字的名字,霸气啊。”
    何慧兰想了想:“许情深可以,许秦深不行!”
    “你以为秦深姓秦是因为秦科姓秦啊,人家秦科的老师也姓秦,都是秦家村的。”
许慕看何慧兰不相信:“你看我骗你干嘛,你去查,我答应你好好对秦深我就好好对你的企业,我做到了吧,我在努力工作啊,你白捡那么大个姓许的孙女你还不要啊,秦深学习多好你也看到了,亲生父母是大学老师,明显基因强,性格比你能忍吧,有涵养吧,你天天臭着脸对她,她也没和我抱怨你,更没买巫毒娃娃诅咒你,家务都是她做的吧,那天你丢在沙发上的衣服人家二话不说就拿去洗了,这还不够好啊。”
    许慕继续怂恿:“您就认了这个孙女得了,反正又不吃亏,谁家养还是养,您那么有钱,那么有权,不就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情。”
    “少拍马屁。”何慧兰拍了拍桌子:“可以是可以,要请律师签条款,虽然姓许,但现在她拿不到慕阳的一分股份,以后看她自己。”
    “我家小深深还看不上你那点股份,人家要真的爱钱,隔壁莫旭家有钱吧,莫旭喜欢她很明显,问题她就不喜欢莫旭啊。实话告诉你,你公司上月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喜欢在我面前穿低胸装,说不介意我性取向,明显骗财的,你想要儿媳妇,我能给你拉一车回来,问题你敢要吗?真正门当户对不爱钱的,就像上星期那个一样的,一听我性取向,就被吓得我家门都不进了。”
    “滚滚滚,岔话题。”何慧兰看许慕要给自己洗脑,马上打住:“我是有这个意向的,还在考虑中,只是和提一下,你别瞎打岔。”
    许慕适可而止:“行,大事考虑时间久是很正常的,你慢慢考虑。”
    而另一边,秦深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改名和换学校的事情,她刚刚从许家的院子里出来,莫旭也找准时机出门了,莫旭跟在她旁边,走了一截路莫旭才说:
    “你今天不坐你叔叔的车啦,那刚好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啊。”
    这种情况秦深肯定只能点头,她把手插在衣兜里,手里攥着钱,还在想着钱放在哪里的事情,刷卡上了公交车之后,没有座位了,秦深只好伸出一只手扶着栏杆,莫旭一路上看她把手放在衣兜里,问她:
    “你手里拿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深把担心把钱弄丢的事情告诉莫旭,莫旭很细心,觉得秦深这样在乎,肯定是因为家里放钱不安全,昨晚他妈妈回来之后就提了秦深在许家过的也不差的话,他还以为是真的,看今早秦深这样在乎,就觉得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拿给我保管吧,我帮你拿着,我们离的这样近,想用也很方便。”莫旭看秦深有些犹豫,又补充:“拿给我不怕丢,我保证。”
    莫旭看秦深犹犹豫豫的,干脆直接拿过去:“好了,就这么定了,不就是管钱的事情,我最拿手了。”
    秦深最终还是默认把钱交给莫旭了,两家人住的这样近,需要用钱的时候确实很方便,她把要还给陆月明的抽掉,莫旭看她抽了三百块,问她怎么抽那么多,她说了要还给陆月明。
    “陆月明家那么有钱,他不会要的吧。”
    “要不要我管不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没办法经济独立,但以后一定可以不用他这样帮助我的。”
    “你男朋友的钱,特殊对待很正常啊。”
    “是可以有时候他出面帮我付钱,但给我钱用总是不好的,我爸说谈恋爱和结婚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现在,一旦和家庭比我好的人谈恋爱,就绝不能让对方觉得我是因为钱财看上他。”
    莫旭那时候才觉得,他喜欢秦深,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当初的好奇,而是因为这个姑娘身上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她说什么话之前都喜欢在前面加上一句“我爸说”,那位丢下她走掉的爸爸,对她的影响很深,而她似乎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厌恨,他问秦深:
    “秦深,你不恨你爸爸吗?他可一点都不负责,丢下你就走了。”
    “也不是没有在那一瞬间的时候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因为我坚信他会回来找我的。”
    秦深眼里泛着希望的光芒,她相信爸爸会回来的。
    秦深趁着中午陆月明去播音的时候把钱还给了陆月明,陆月明没有要,在听了秦深的解释之后,他才收下:
    “其实我妈妈一点儿也不介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知道的,我妈妈很喜欢你。”陆月明说完,又说道:
    “还有,那结婚之后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花我的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在向秦深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陆月明觉得自己好像在那时候显得特别底气十足。
    秦深看他那个样子,偷偷的踮起脚亲了他一下:“那你赶紧去播音。”
    秦深回了教室,发现莫旭还没走,以往这个时候大家会去食堂吃午饭的,自从她自己带饭之后,佑蓉都了解她的作息规律了。
    “你不吃饭吗?”秦深拿出自己的饭盒,打开一看,她自己都有点惊呆了,保姆阿姨做的午饭看起来非常的专业。
    “今天我带饭了。”莫旭拿着自己的饭盒,凑过去看了一眼:“哇,你手艺那么好,进步太快了吧?”
    实际上莫旭妈作为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做的午饭也很好吃,去办公室加热之后,莫旭主动把自己妈妈的拿手好菜和秦深交换了一下。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些,聊了没多久,陆月明的播音也完了,他刻意拿着午饭来找秦深,才发现教室里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秦深和莫旭互相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不知道再聊什么,看起来还挺高兴,他进了教室之后,坐到秦深的旁边,秦深马上就把目光落到她的碗里了,她拿出勺子舀了一勺麻婆豆腐塞到自己嘴里:
    “最喜欢吃食堂的麻婆豆腐了。”
    秦深知道陆月明肯定是打来给她的,毕竟陆月明不吃辣,她把家里阿姨做的菜喂到他嘴里:
    “怎么样,阿姨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陆月明说话一向很诚实:“你做的虽然没有阿姨做的好吃,但我喜欢你的味道。”
    秦深被夸奖的脸都红了:“好好好,我就特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一旁的莫旭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他抖了一下,也从陆月明碗里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我也觉得食堂只有麻婆豆腐做的还可以,麻辣麻辣的。”
    “我家只有我妈不喜欢吃辣,因为她怕长痘。”
    “不会,我吃那么多也没长痘呢。”
陆月明看秦深和莫旭很容易产生共同话题,反而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了,他开始思考,自己和秦深之间的爱情,是怎么来的,不像是佑蓉和学长那样的,因为暗恋告白成功,也不像是隔壁那个男生一样,是因为同桌而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的方式,是因为青梅竹马,因为一起长大,那么,有没有可能,秦深其实只是把小时候那种依赖的感觉而误解成了爱情?也许秦深对她的感觉只是崇拜,毕竟从小到大,秦深一直都在仰望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差点就被自己这样不自信的想法吓了一跳,毕竟是秦深先和他告白的,应该不是秦深把喜欢弄错了,反观自己,他是很清楚自己对秦深的感觉的,那就是喜欢,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可晚上放学的时候,秦深匆匆找莫旭拿了钱跑去小卖部买卫生巾的行为,让陆月明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一点点的肯定。
    秦深不愿意用他的钱,却愿意直接光明正大的找莫旭要,这其实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和秦深的感情出了问题,干脆背起自己的书包就先走了,莫旭看陆月明转身就走,问她:
    莫旭觉得陆月明的反应十分符合乌龟定律,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其实有点坏,明明他知道陆月明是什么原因走的,可他偏要在陆月明面前说道:
    “陆月明,秦深其实一直都把你当哥哥的吧。”
    陆月明解释:“那是小时候的事情。”
    “我觉得现在也一样,老师为什么不反对你们,就是觉得你们两个还在玩过家家,没长大。”
    没长大?陆月明很清楚自己长大了,可是秦深有没有长大,她只知道从秦科走了之后,她确实有了些改变,尤其是学习方面,大概是觉得人在屋檐下,她似乎更加的认真了,昨天的课堂模拟,秦深的成绩第一次爬到了他的前面,至于秦深对他的情感,他只知道,秦深一如既往的很信任他,很黏他。
    “陆月明,你肯定也看的出来我喜欢秦深,我在追她,我觉得我一定可以追到她,你不如早点放手,你看,她连你的钱都不好意思用。”
    莫旭觉得自己就像个“坏人”,抓住了陆月明的自卑心理就一直在攻击他的内心,他其实很自私,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趁虚而入,无时无刻不期盼着他们分手。
    陆月明那时候并不知道,爱情也像是战争,处处都潜伏着危机,并不是一切都能顺着你的心走。
    在喜欢秦深之前,他一直等待着秦深的告白,在一起之后,他也很少主动过,他像一只蛰伏的在窝里的乌龟,理所应当的去接受秦深的一切付出,她的喜欢,她的爱,她的仰慕。

陆月明刚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秦深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他:


    “陆月明,你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今天怎么不一起走了。”
    陆月明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家庭作业:“没什么,我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我来不及和你说,你到家了么?”
    秦深应了一声,和他抱怨:“烦死了,我大姨妈来了,难受死了。”
    “那你不要碰冷水,不要吃凉的。”
    听到他一贯的嘱托,在电话这端的秦深心里暖暖的,连连点头,两个人在电话里随便聊了一些,还是陆月明先挂的电话,每次两个人打电话一定都是陆月明先挂的,因为秦深舍不得,她总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告诉他,陆月明则是更理智一些,他不想因为煲电话粥影响她的学习。
    陆月明把数学作业做完,抬头一看外面的天,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李媛却还没有回来,自打中秋节过后,李媛就经常和陆由一起去公司,但饭点李媛肯定都是先回家做饭的,陆月明放下作业,去厨房淘米,准备先把饭煮了,家里的座机又恰巧响了起来,陆月明走过去接起来,正是李媛打来的:
    “阿月,爸妈今天晚一点回来,你自己做点吃的。”
    陆月明听的出来,李媛的语气似乎并不像以前:“妈,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别担心啊,你做完饭记得喊你奶奶吃饭,吃不吃随她,喊一下也算是尽个本分。”
    陆月明心有余悸的挂了电话,还是按照李媛说的,把饭弄好之后上楼去喊老太太吃饭,老太太正在和别人打麻将,大门开着,几个人聊天的声音很大声。
    “刘太太你命好啊,儿子那么能挣钱,收房租也够过下半辈子了。”
    老太太面上不高兴:“好什么好啊,阿媛基因有问题,生不出正常的孩子,前年我儿子遇到那个才好,阿媛太狠了,硬生生把两个人拆散了,怪我儿子也是没出息的,早就说了离婚离婚,我也不见他离,我就有点遗憾,太遗憾了,我不可能让咱们陆家没一个正常的后代。”
    老太太一边说着,不忘把眼睛放到眼前的麻将上,她高兴的叫了一声:“碰!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是有点遗憾呢。”有人附和她:“像阿月那样的,要是以后没本事,只能靠他爸给他找个媳妇了。”
    “我看家境好也不一定,我和我儿子说过多少遍了,头疼的在后面,要真的没有姑娘看的上他那样的,怎么办,那简直就是绝后啊。”老太太越说越槽心:“我晚年是好过了,我是替我儿子不平啊,阿媛有手段,有心计,我儿子老实。”
    “我妈妈不会使手段。”陆月明见不得有人说李媛不好,反驳老太太:“我妈妈是个好妈妈,她不会使手段,耍心机,奶奶你不要对我妈妈有偏见。”
    老太太看突然出现的陆月明,脸色一沉:“小孩子做自己的作业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陆月明站在门口,他觉得自己现在在那一堆老太太老爷爷的眼里就是个笑话,有人看他那样认真,安慰他:
    “阿月,别当真,大家随便聊着玩的。”
    老太太平常就对陆月明没什么好脸色,这下看陆月明还敢反驳,又说:“怎么没手段,她是没告诉你,那时候那女人都怀了你爸的孩子了,没手段那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孩子拿了,还真的离开你爸爸了。”
    陆月明从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愣了片刻,有人觉得这种事情说给孩子听到也不好,就带着陆月明下楼了,那人一边带他下楼一边给他洗脑:
    “阿月,男人都会犯这种错误,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这样,一旦改了就一定都会好的。”
    陆月明根本没有听到老太太和他说了什么,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愤怒,回了家之后,他没有心思吃饭,更没有心思做作业,等到晚上李媛和陆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李媛看桌子上的菜炒好了没有动,去他的房间看,看到儿子在房间里画画,脸上的不开心她这个当妈的一下就看出来了。
    李媛以为是陆月明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了,他这个儿子那里都很满意,就是性格太闷,不会主动,小时候在学校被人嘲笑了,回家也只会一个人躲着生闷气。
    几句话把李媛打发走了之后,陆月明看着李媛把门关上,这才放下画笔,他打开门,偷偷的从自己的房间里看李媛和陆由在沙发上聊天,他看了一会儿,自觉没意思,又退回来躺在床上。
    陆月明想起小时候,自他认识秦老师开始,羡慕这个词一直尾随着他的人生,他羡慕秦深有那样好的爸爸,和秦老师相比,他的爸爸简直就是个满身缺点的大男子主义者,他小时候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即便有了悔改,可对于那时候犯下的错误,他知道之后,却无法像李媛一样的选择原谅,或是选择让往事随风。
    陆月明没有把从老太太哪里知道的事情向李媛求证,其实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又能掺和得了多少,他只是在心里替李媛觉得不公平,而这种不公平,渐渐在他的心里形成了一种怨恨。
    很快,新学期开始的第一次月考也来了,这一次,陆月明的成绩出人意料的跌出了全班前十,让人吃惊的还有秦深,这一次,秦深的成绩出人意料的爬到了第二的位置,第一是之前一直跟在陆月明身后的莫旭。
    从学校开完家长会回来,李媛问陆月明怎么回事,陆月明什么话也不说,陆由知道陆月明成绩一路下滑之后,更是心都凉了半截,吃完饭后免不了训斥他:
    陆月明对陆由在没有半点敬畏,听到陆由这样说,不觉得自己有半分的心虚:“我原本一直都不想当个优等生,我不想都按你的要求活着。”
    陆月明第一次用这样愤怒又傲慢的态度面对陆由:“你也没有资格管我,因为你连你自己的都管不好。”
    陆由知道陆月明说是什么意思,一时理亏:
    “我就是不喜欢你,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陆月明叛逆又嚣张:“别家的父亲可以让孩子骄傲和敬畏,你不是,你让我妈妈整天被奶奶嘲讽。”
    叛逆期来的特别晚的陆月明,第一次用自己的成绩,向陆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不是因为我没打过你,你就可以这样的没大没小,大人的事情不需要小孩子去插手,你只需要好好学习,你这样的要是学习不好,入了社会,也不会有好着落的。”
    父子两个扯开嗓子对吼:“我这样的碍着你眼睛了,你本来就从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我,没有从心里觉得我是正常的。”
    听到父子两个在房间里吵架的李媛赶紧推开门进来劝架:“吵什么吵呢,不就是没考好,下次再来就行了,月考而已,又不是高考。”
    “我以后都不想考好了,总是活在爸爸的要求之下,我不想努力了。”
    李媛劝陆月明:“阿月,说什么傻话,学习就是唯一的出路,不努力怎么会有未来的美好和幸福。”
    “我只为自己活,我不想活在一个我讨厌人的要求之下。”
    “我怎么让你讨厌了,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你哪点过的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你出轨,背叛我妈,你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喜欢,你要去外面找人生一个孩子,这些还不够吗?”
    陆由不知道这些事情陆月明是怎么知道的,加上最近公司又出了些事情,心里烦躁,听到陆月明说这样的话,抬手就给了陆月明一巴掌:
    “你别动不动就想教训老子,自古以来,没有儿子教训老子的。”
    “你错了就是错了,我说的没错。”
    李媛看父子两的关系僵持不下,挡在两个人中间,心疼的看了一眼陆月明的脸,又看着陆由:
    “别动手了,有什么好动手的,阿月,别听那些风言风语。”
    “这不是风言风语,是事实。”陆月明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父亲,我很讨厌你。”
    陆由呆住了,不知道儿子会对自己有这样大的意见,他平时看他闷闷的,很少说话,却从不知道,他的心里藏着这样的怨恨,陆由心里产生了挫败感,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阿月,我作为一个父亲,以前做的的确不称职,这些我们都翻篇,我会慢慢变好的。”
    陆月明受够了陆由装样的态度:“我恨你,恨你从小就对我不闻不问的,现在不需要了,现在晚了,我不要你管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陆月明说完,打开门就跑了出去,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恨,都是不解和难过,陆由看儿子转身就走,气的脑袋都是疼的,李媛本想出去看一看,陆由的电话铃声不得不让她停住了脚步:
    陆由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李媛心里满是不好的预感,愣了片刻,赶紧去拿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去吧,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敬请期待下一章,么么哒
    感谢:小兔子吃萝卜,淡淡姑娘,娇艳女子,糖呀唐呀糖,小熊,清浅,阿大的茶叶蛋,Sophor,凌沐柒柒,欧阳惠楠,以谓缱绻,2monster ,Violet-小鱼,有仇不和好,谢谢各位姑娘的留言,谢谢各位姑娘的支持,谢谢你们一路同行(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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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看她,转身到了门前,又回头勉强一笑,道:“请允许我最后肉麻一次,我心爱的女孩,愿你永远幸福美丽,不老不死!”

  ※       ※       ※

  “我说过这副画在多的钱也不会卖,你们死心吧!”我坐回沙发,不耐烦的说。

  桑博士无奈叹气,转身去了。

  我再次正视那副墙上的画,很古老了,画中是一个和尚在巍然的雷峰塔前默默站立,背景是皑皑白雪,萧瑟苍凉,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沉鱼落雁,面上微笑,可那微笑似乎代表的不是快乐,却是好多的无奈。

  “曾经山海盟为誓,愿与天地同至止。转折年华人依在,那番心境缘何去。”画的上面还有这么一首诗,这画据桑博士说,可能是宋朝时期的,是非常珍贵的艺术品,年代久远,但画面上依然一尘不染,这纸质之奇,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我还没说,这画每在深夜,就会有霞光环绕,如果告诉他,我看他可能会不顾友谊上报中央,强行拿去了。

  “法海?”这和尚给我的感觉,他就是法海,他长得为何与我如此相似,甚至连我的名字也叫法海,这当中难道还有什么奥妙?

  眼光到了那红衣女子身上,莫名的神伤突如其来,我感到很不舒服,直要窒息。

  我收拾了下心情,注视外面的阳光,灿烂的花儿相互争艳,我犹豫了下出去买了些水果,直奔医院。

  “放弃吧!你在问我还是这么说,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阿海!”虹琳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是时候给她答案了。

  到了医院,虹琳在病床上瞥到我手中的水果,头垂了下去,似乎有些厌烦,我心中苦涩一笑,放下水果,她想说什么时,我先道:“你别生气,我是想告诉你,我决定放弃你了,如你所愿!”

  虹琳怔住了,我在她眼里找到了一丝失望的落寞,略微满足,继续硬着心肠道:“但愿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不过,那恐怕也只是空白的代名词。祝你早日康复!”说完,我不在看她,转身到了门前,又回头勉强一笑,道:“请允许我最后肉麻一次,我心爱的女孩,愿你永远幸福美丽,不老不死!”

“阿海!”我迈出门时听到她的颤音,我心头一跳,还是走了出去,在也不要回头,出了这个医院,就是全新的自己,过去的一切都随风去吧!

  “法海,这没有什么,今天就悲伤一天吧!到了明天,就把什么都忘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为女人流泪尤其可耻!”我对自己告诫着。

  回到家里,我呆呆的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去想,这是我排除痛苦的最后方法。

  明天就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吧!谁说逃避很可耻,我们活着怎样让自己好过就行,我就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在别处才能真正的全新开始。

  可是,我要到那去了,打好了行李,小心翼翼收好那副画,我沉思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我迷糊睡去。

  梦中是一片沙漠,夕阳下的狂沙漫天飞舞,在一片沙漠覆盖中,我突然看到一个紫金钵,全身剧震,这紫金钵与画中雷锋塔顶上的紫金钵竟是一模一样,无比熟悉的忧伤泛起。

  醒来后,我知道自己该去那里了,沙漠之海,我来了。紫金钵,你到底想要预示什么?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看见这副画,我就相信了,大哥,你看,这和尚便是那杀千刀的法海,这塔里镇压的就是白娘子啊!那紫金钵就是镇压白娘子,不让她逃出的啊!”

  ※       ※       ※

  旅游沙漠,这是一件又危险又刺激的游戏,必须经过旅行团精密的计划,所以,价格比较昂贵。

  但钱我不缺,紫金钵勾起的浓厚兴趣与好奇战胜了我,即使是龙潭虎穴,恐怕也不能让我退却。

  娜塔莎是在沙漠里遇上的,她从小就在沙漠中长大,遇见她时,她正被几个沙漠大盗追杀,旅行团的人都很怕事,没有敢去救她,我并非勇敢,而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打倒了那几个凶狠的大盗。

  旅行团的团长立刻退了我所有的钱币,他怕遭到大盗的报复。娜塔莎对此感到很抱歉内疚。

  她长得很可爱,让人如沐春风。她个性尤其开朗,唧唧说个不停,但这绝不会让人讨厌,她的一些看法虽然好笑,但有时会让人觉得又回到了孩童时代。

  不管谈及什么话题,她只字不提那几个大盗的事,我却非常好奇,因为那几个大盗似乎并不是只为了钱那

么单纯,至少为钱,他们会打劫旅行团。

  娜塔莎被我询问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道:“他们其实是想抢我的祖传之宝,可惜我爸爸说过绝不能让外人看,但是大哥你如果想看,我就拿给你看。”

  “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一下,你说了,我就没什么了!”我阻止的一笑。

  娜塔莎满意的眨眼睛,道:“大哥你真好。”

  她又说,她其实是因为贪玩从部落里逃出来的,现在很后悔,央求我陪她回去。

  我反正是想找东西,多一个向导,当然是好,所以欣然应允。

  晚上在安全地带,扎起帐篷,她是大漠儿女,豪放得很,一起在一个帐篷里丝毫没有拘束。

  我反倒有点拘束不安了。外面气候出奇的冷,这大漠真是鬼得很,白天快要把人晒熟,晚上又似乎要把人冻死。

  娜塔莎睡不着,向我讲述着部落里的趣事,虽然我听得哈欠连天,她依然兴致不减,滔滔不绝,说着她的淘气让她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让暗恋她的木醇大哥哭笑不得。

  小小的一件事情,在她眼里竟是如此的新奇好玩,我很向往她的人生。

  “大哥你喜欢过人吗?”娜塔莎突然问。

  我微微一颤,道:“有啊!”

  我枯涩一笑,不在说话。娜塔莎黯然,突又抬头“大哥你到沙漠来是干什么的?”

  我一时间沉默,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那可爱的脸蛋让我说出了此行目的,竟管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娜塔莎却没有笑,面色无比严肃,要看那副画。

  我从匣子里取了出来,娜塔莎看得很入神,最后竟然珠目泛泪。

  “怎么了,娜塔莎?”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这画我就莫名其妙的伤心,想哭。”

  “是吗?”我心中意外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画里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为何伤心?”

  娜塔莎没有回答,突然问“大哥,你有看过赵阿姨演的新白娘子传奇?”

  我点了点头,心中蓦地一震。

  “那是个传说改编的,大哥,你相信这世上真有白素贞吗?真有那样的爱情吗?”

  “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心中被那梦境困绕,其实早已怀疑真有其事,但嘴上还是这么说。

也是这么想的,可看见这副画,我就相信了,大哥,你看,这和尚便是那杀千刀的法海,这塔里镇压的就是白娘子啊!那紫金钵就是镇压白娘子,不让她逃出的啊!”

  “那这红衣女子又是谁?”我淡淡的问。

  “是法海的情人!”娜塔莎话一说出,就让我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还有,大哥,你看这和尚和你长得好象。你也叫法海,会不会……”

  “别胡说!”我沉声说。

  “不知道白娘子与赵阿姨演的白娘子有什么不同,哎,如果能让我知道,死都愿意!”

  娜塔莎神往幸福的想着,我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红色朦胧的身影从远处飘来,“阿海!”迷梦的声音轻唤着,悦耳至极。

  ※       ※       ※

  过了一段时间,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隐隐蹄声,接着越来越响,少说也有数十骑奔腾而来。

  娜塔莎脸色顿时惨白,我道:“怎么了?”娜塔莎道:“他们来了,我们死定了。”

  我惊道:“沙漠大盗!”娜塔莎点头,快速起身,道:“我们快逃!”

  我立刻跃起,背了行囊,与她朝反面方向急奔,在死亡的阴影下,潜力激发,速度快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无论我们怎么躲避,还是被狂卷而来的沙漠大盗包围了。

  他们手持弯刀将我们团团围住,马儿嘶哮乱动。

  娜塔莎身手也颇为不错,飞身而起,打倒一个大盗,跃马欲逃。那知那被打倒的大盗,刀光一闪,将马儿砍翻在地,娜塔莎挣扎起身时,数十把弯刀迎头盖去。

  我立刻出手,边上一个大胡子大盗突然斜里一刀砍来,我不得不翻身躲避,那家伙如影随身,急速砍来三十余刀,而且一刀快过一刀。

  我身手在好,却也奈何不了这凌厉的攻势,狼狈翻滚在沙漠之中,身上衣衫被砍得七零八落。好几次,刀的寒气已经刺痛肌肤,却总是及时躲避,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

  这其中惊险自是不用明说,那些大盗们已经忘记了呼吸,有人喊“呀个拉!”我虽然不懂,但也听得出是称赞。

  但我还来不及庆幸,因为,又

有几个大盗砍了来。我忙举手,表示投降。

  娜塔莎已经被两个大盗按到了沙里,她秀美的脸蛋已经在扭曲,那是非人的痛苦。

  我愤怒极了,同时也感到极端的害怕。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此时天刚破晓,我被几个大盗一顿痛殴,痛得骨头似乎都快散了,灵魂感觉已经在出窍了,耳边传来娜塔莎的声音“你们不要在打他了,那东西我真的遗失了。”

  “小妮子,你倒是硬气,死也不肯说!”

  “好,我们就打死她的小情郎,看她还说不说?”

  大盗们对着我拳打脚踢,而且下手越发重了,我不明白,为何我还有清醒的意识,难道,我生来就真的是来承受痛苦的吗? 痛苦如海潮,这个时候,我只想停下这痛苦,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我知道,他们要的东西在那?我会说出来,可惜……

  “娜塔莎,你到底把那东西藏在那里了?”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算是死!”娜塔莎突然大声反驳。

  “啪…!”连续几个耳光,娜塔莎痛苦的嘶呼,但却没有屈服。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这小姑娘心肠如此之硬?我好奇到了极点,倒真有点希望她拿出来看一看。“妈的!”大盗头领猛的抓了娜塔莎头发,便要动粗,娜塔莎毫不畏惧的盯着他。

  他突然笑了,旁边一大盗立即道:“大哥,不如让我们好好调教她,保证……”色咪咪的淫笑让我为娜塔莎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流泪。

  头领笑得更盛了,其余大盗也笑,头领突然一个重耳光将那大盗甩翻在地,吼道:“你这个蠢货,她老子死时,她都不肯交出,强奸她有个屁用。”

  那大盗害怕的小声道:“那该怎么办?”

  “哼!唯一的办法,打,不停的打,但是不要打死!痛,每人都可以承受,但也是每个人都承受不起的。”头领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娜塔莎冷笑,“你们别做梦了,我…啊!”

  惨呼一直在持续,那声音之凄惨如跗骨之蛆钻入我的耳朵,几乎要让我疯狂。“够了。”我大吼。

  回答我的是,一顿无情的拳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娜塔莎说:“我带你们去找!”头领低头柔声道:“看,你还是说了,你要是早说,又那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呢!”

娜塔莎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充满了痛苦与恐惧,那眸子里的无奈与绝望令我震动。

  突然,大盗们尖叫着跳开了。

  我睁眼不知所措,只看见他们惊恐的望着我。我低头突然发现可怕的一幕,怀里霞光大盛,连肠子器官都可看透。

  我顿时明白,是那副神奇的画。 黎明中,晨雾中,一个红色朦胧的身影从远处飘来,“阿海!”迷梦的声音轻唤着,悦耳至极。

  我却感觉意识在渐渐远去,拼命想睁开眼将那身影看清楚,却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身上伤痕痛苦都已消失,说不出的轻松,但心头莫名的忧伤更加重了,还是在沙漠的帐篷里。娜塔莎正紧张又担忧的看着我。

  我拼命的笑,可却比哭还难看。娜塔莎望着天,突然道:“终于解脱了,哦,姐姐,青儿又可以来陪你了。”然后,她的头垂了下去。便如盛开的花儿突然枯萎。

  ※       ※       ※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娜塔莎见我醒来喜极而泣,突然一黯,道:“大哥,你很恨我是不?”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淡淡的道。

  “几次我都不顾你的性命,我一开始打翻那个大盗也是准备一人逃走的,他们就算快要把你打死,我也没有想过要交出那东西,而你本来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娜塔莎无比内疚的沉声说着,她并没有流泪,我不得不承认,她很坚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你把画拿出来一看就明白了。”娜塔莎闪过一丝失望,说道。她以为,她的一番话说出,我肯定会安慰她说,不要紧的,我不会怪她的。可惜我感觉已经够累了,这世界上的人已经让我感到厌倦了。

  画里什么都没变,但最让大吃一惊的是,那画里和尚后面的红衣姑娘不见了,凭空消失了,这天下竟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我久久不能平服。难道,那救我和娜塔莎的人就是那画里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一连串的疑问涌现,我望了望娜塔莎,道:“你还知道什么?”

  娜塔莎低声道:“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治好了你和我的伤就不见了。那些大盗只是被

她手一挥便消失了,她可能是传说中的神仙。”

  “神仙?”我几乎不能相信这天方夜谈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的真实。

  “大哥,你想知道那些大盗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抬头,道:“你肯告诉我?”

  娜塔莎点头,道:“其实,我爸爸和大哥他们为了那东西都已经被大盗们害死了,我要你带我回家,其实不是回家,而是到云雾之甍,传说中,那东西就在那里,只有我们娜塔一族才知道具体的位置,为了那东西,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心中不能不震动,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它竟会有如此魔力让你们义无返顾?”

  “大哥,那东西就是你画中的紫金钵,在传说中,它是镇妖的神器,而且还可以带领我们穿越时空,它有无上的魔力,它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神话。”娜塔莎眼神逐渐放光,逐渐兴奋。

  又是紫金钵!有眉目了,我心跳突然加速,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在经历了一个月左右的艰难旅程,我们终于到达的传说中的云雾之甍,那地方处在沙漠之下,地势隐蔽,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娜塔莎的带路,就是死,我恐怕也无法找到,这一切难道冥冥中已经注定了吗?

  云雾之甍,从沙漠里走进去,便像是从地狱进入了天堂。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百花争艳,芬香处处,阳光艳丽得让人兴奋。

  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不时有奇异的鸟兽从旁掠过,它们对我们的到来并未怀有敌意。

  娜塔莎笑语甚少,径直带着我左弯右拐,进入一重又一重的森林,她时而熟悉得像这里的老客,时而白痴得让我害怕。

  但最后,在云雾的水涧,奇石顶立处,金光闪闪的紫金钵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还没看清楚,娜塔莎大叫道:“大哥,你快闭眼!”我道:“什么?”娜塔莎急忙捂住我的眼,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与熟悉之感顿时盈遍全身,那紫金钵光芒突然大盛,刺得让人不能直视。娜塔莎突然尖叫一声,然后软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搂住了她。娜塔莎看着我,脸如桃花灿烂,道:“原来是真的,紫金钵怀着怨恨,谁最先见到它,就必须死!大哥,我快不行了。”

  我刹那感动泪流,“我值得你如此吗?”

  娜塔莎摇头道:“大哥,

你不懂的,我想,我和你前世大概是认识的,我总觉得欠你的,求求你笑起来,不要在这么忧郁了,你忧郁,娜塔莎好心痛。”

  我拼命的笑,可却比哭还难看。娜塔莎望着天,突然道:“终于解脱了,哦,姐姐,青儿又可以来陪你了。”然后,她的头垂了下去。便如盛开的花儿突然枯萎。

  而在此时,怀里的画突然飞出展开,那画中的紫金钵与真实的紫金钵相互交辉,产生异常强烈的光芒,我被光芒逐渐淹没,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各个肢体似乎都要与自己分离了,好在这痛苦并未延长,一瞬间都已消失。

  这就是宋朝吗?我有些相信了,没有城市机动车的喧嚣,只有那难言的宁静。

  ※       ※       ※

  天渐渐的暗,天空中火球怒射飞舞,整个天宫都在动摇。

  灵霄殿上,玉帝被震得东倒西歪。不时有重物被震落,众仙家相顾骇然。

  “这该如何是好?”玉帝一指怒目天王,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那法海狂性大发,尽然将一身降魔宝录化为天炎!”

  怒目天王立刻跪倒,浑身发抖。

  玉帝怒气更甚,众仙家又是惶恐又是害怕,可怕的沉默蔓延着。

  突然,一声音道:“玉帝不用慌,微臣早有计策!”

  “是吗?”玉帝大喜,道:“大仙快说!”

  天地仿佛都在震动,到处昏黄,空气无比的浑浊,难言的闷热让人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这情景就如深夜梦魔纠缠,却无法脱开。

  但这并不是梦境,所以更让我疯狂。我此时身处一片荒芜的云层,这很像梦境,但却不是梦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心里面问。

  “有一个恶魔要将这个世界毁灭,我们马上都要死了,整个三界都被毁!”一个声音在虚无的空中飘来。

  我吃了一惊,警惕道:“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年轻人,你要知道,现在只有你能救这个世界!”

  “是吗?”我淡淡的说着。

  “是的!”那声音继续道:“因为你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所以你是唯一可以接近那恶魔的人。”

  “我不是这时空的人?现在是……”

  我大抵是明白了,好在这奇妙的事情多得已经让我麻木了,并未如何惶恐,道:“你要我怎么救?”

  “简单!”那声音道:“我这有相思项链一条,现送于你,你只要把它戴在脖子上,等一年之后遇到恶魔,默念金刚经,便可降伏恶魔。”

  “这么简单!”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条碧绿色的项链出现在我手上,我急问道:“为什么要一年后?这种情况难道也要维持一年。”

  “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消失,但恶魔会在一年之后彻底毁灭三界,到时就要指望你了。”

  “我并不认识他!”

  “等恶魔在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先耐心等待一年,到时,你便是三界的救世主,万人景仰!”

  “等等…………”我无奈的叫着,然后,那声音任凭我的呼唤,在也没有回应。

  而在这时,一道惊电闪过,我再次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条官道上,大宋三十四年,我默默的念着,也发现四周芦苇异常茂密,一切都是那般清新,这空气让我陶醉。

  这就是宋朝吗?我有些相信了,没有城市机动车的喧嚣,只有那难言的宁静。

  我的衣服也变了,是一套很不错的长衫,看来那人为我准备得很周到。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思绪翻滚,宋朝,恶魔,灭世,娜塔莎,小青,白素贞,这些人名惊现脑海。

  难道白蛇传所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心在跳跃在兴奋。进入市集,繁华的大街上,小贩叫卖声,喧哗声不绝于耳。我盲目的在大街上走着,一阵阵食物的香味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老天,不要在折磨我了!我真受不了了!”

  “小伙子,你找我有事吗?”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憋了好久我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不会吧?”老头仿佛听到了很不可思仪的事“你连我们镇江府都不知道?年轻人,你要我老人家怎么说你呢?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原来这里就是镇江府,那金山寺不就是在这儿吗?看这样子白素贞还未水漫金山。那她现在岂不是还在姑苏。好象很远啊!”我暗忖,在这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要到远在几百里外的姑苏可是件难事。既然如此,那

我何不先去看看跟我同名的法海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忽然间,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所有的忧伤也被对宋朝的好奇给挤走了。

  在一片树林的包围下。雄伟壮观的金山寺出现在我眼前,外面金碧辉煌,里面森罗万象。虽然天色已晚,地势偏僻。但金山寺的游客还是很多,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的人们在如来佛祖面前诚心膜拜。我跟着几个游客走了进去,拜完了佛祖。我四下张望看那里有法海的影子。但结果是我没有看见法海,倒迎来了一个小和尚。他拿着钵盂走到我们面前,旁边的游客都往钵盂里面丢了银子。我摸了摸口袋,尴尬不知所以。

  小和尚压住不耐,道“这是您是否对佛祖有诚心的一种表达方式,如果您不给香油钱岂不是在戏弄佛祖,这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我没有银子,这可如何是好?”我的脸已经红透了。

  小和尚微笑立刻不在,沉声道:“那就是说施主对佛祖欠缺虔诚,对不起,敝寺不欢迎有对佛祖不敬的人,施主请便”

  “我……”我心中蓦名起了怒火,这时,一声洪亮的佛号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和尚走了进来。但件慈眉善目,庄严法相,令人望而生敬。

  老和尚朝我微微一笑,转身对那小和尚沉声说道“悬空,现在天色已晚,你怎么可以将客人赶走,佛祖慈悲!快带这位施主到客房休息。”

  “是”小和尚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极不情愿的应了声。

  老和尚又转身对我一笑道:“小徒唐突之处,老衲在此向施主道歉!”

  “大师太客气了,小生趁蒙收留感谢还来不及。”我惶恐的一笑。

  走廊上,我不禁问道:“小师傅,刚才那位大师是谁?”

  “他就是我寺方丈法海禅师”小和尚冷冷的说道。

  “什么?他就是法海!”我大吃一惊。

  小和尚将我带到一间很幽雅的厢房,里面摆设虽然简单,但却显得很整齐。墙上还挂着一副观士音菩萨的法相。

  吃过饭后,我才有精神来观察周围的物事。

  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凝窗一看,只见那法海头戴方帽,身穿袈裟,左手持着禅杖右手托着一个金色钵盂正望外走去。我心底一颤,那钵盂正是紫金钵。这么晚了他

要去那里?在好奇心和紫金钵莫名的牵动下,我迅速跟了上去。

  穿过庭院便进入了一片树林,此时法海突然展开身形,如腾云驾雾穿梭在树林之中。我大急,拿出吃奶的力狂奔跟随,最后总算是没有跟丢。大约一个时辰后。树林前方隐现灯火,法海却在这时停下身形缓缓向亮光处逼近。

  我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的尾随着。只见前面出现一片空旷的竹林,四周都点满了火把,中间有一口青铜色的古井,古井上有着一只铁盖,盖上还刻着醒目的四个大字,“封魔卫道”

  古井旁赫然站着三男一女。他们全神贯注盯着古井。那三个男的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之间,长相虽平凡但透露着说不出的妖异。女子长得貌若天仙,但却显得非常妖冶。

  这时,那女人对为首的男人说道“大哥,在过半个时辰就是天狗食日。到时,我们助妖王出世可千万不能大意”

  为首的男人凝重的点了点头。又告诫其余两个男人一番。

  女人突然抚胸笑道“妖王出世,我们妖界便不用在死守在迷幻深林,称霸天下也将指日可待了!”

  另一男人也兴奋的说道“大哥,我们妖精终于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越听心越惊,这些人原来都是妖怪。妖王!《白蛇传》里怎么从没看到过。心中一颤,不小心触动了一根树枝。

  “什么人?”一声暴喝立即传来。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转身便想逃走。忽然,我看见法海出去了。马上明白,法海还以为是他已经被发现了。

  法海走至四妖对面,冷然而立,凌厉的杀气蔓延。“你是何人?”四妖一惊,为首的很快冷静下来,冷冷道。

  法海却不回答,口中喃喃念道“天狗食日,妖王出世。果然有妖怪前来兴风作浪!”

  “看来这和尚是个硬点子。兄弟们,我们必须在天狗食日之前将他干掉。否则耽误了妖王出世可就全完了。”

  四妖迅速将法海围住,我看见他们手中突然各自神奇幻化出一柄长剑。一瞬间向法海攻出无数剑。他们好快的身形,我也只能看见几道模糊的人影在场中上下翻飞。

  强烈的斗气散发开来,树叶漫地纷飞,我竟然被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差不多僵持半个时辰,皓月正在被强大的乌黑浓照。而就在这时

,场中一个人影被甩了出来。是法海!他倒地狂吐一口鲜血。

  那女子接着举剑便要来刺死法海。为首的男人叫道“来不及了,天狗已经在食日了。我们快运功助妖王成形出世!”言罢,手中凝结一束白光推向古井。女子无奈,与其余二人纷纷效仿强烈的白光笼罩了整口古井。月亮已经完全被天狗吞噬,大地陷入一片可怕的漆黑。此时也正是阴气最重之时,妖魔鬼怪横行之日。

  那口古井慢慢的发生震动,从井里突然传出一阵狂笑。笑得肆无忌惮,大地开始在震动。浓浓的妖气压抑着人间正道。

  眼看那妖王便将出世,受了重伤的法海突然挣扎着爬起。他口中念着法咒,手指在紫金钵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中间一点。刹那间,紫金钵异光冲天,飞至半空射向四妖。

  似是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向四个正专心施法的妖怪。

  四妖大惊,为首的男人和女人匆忙发出一道光罩罩在上方,另外两个却还在专心施法。

  异光与光罩产生强烈的摩擦,击起漫天火花。两者相互抵触,一时间竟成了一种平衡。

  而那井里凄厉的笑声再度响起,震耳欲聋。看样子妖王快要出世了。

  我焦急之余忽然发现那男人和女人在抵抗金钵异光之时身体下盘却是空门大露毫无防备。咬了咬牙,博一博!抽出防身的匕首用尽全力激射而出。

  一声惨叫,血花飞舞。男人倒在血泊里瞬间化出狐狸原形,光罩少了男人的支撑大为减弱,异光陡然击破光罩笼罩了其余三妖。

  三妖在一片惊叫声中,瞬间雷霆被吸入紫金钵之内。紫金钵缓缓降落到法海身边,而见法海全身大汗好似已经耗干了一切能源。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金钵还要能量支持。

  井内再无任何异动,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皎洁的月光照在树叶上,珠泪闪闪。

  法海虚脱跌倒,以微弱的声音喊道“多谢林中的施主出手相救,老衲好生感激,不知可否出来相见。老衲代表天下人多谢施主帮忙镇住妖王。”

  我没有出声,屏息以待。

  法海见无人出来,加上身上的伤急需治疗,只得闭目疗伤。

  我待了片刻,见法海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缓缓逼近。眼看要接触到紫金钵,那井里突然传出一声震天怒吼,我大惊失色,井里又传出可

怖的声音“七月十五,圆月之日,我欲出世,横扫天地,无人可挡。”声音浑厚,久久回音不闪,那恶魔难道就是指这妖王?我来不及细想,出于一种悸动,俯身抓起紫金钵一溜烟似的跑进树林。

  “什么代价都可以?”我狡黠的一笑,蓝灵立刻醒悟到话的漏洞,脸红耳赤,这什么代价可把她自己也包括进去了。

  ※       ※       ※

  天空飘起细雨,我走了两天,翻越丛山,终于出了镇江,而此时的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在树林里我也没有本事去捕猎,而到了喧闹陌生的市集,看着那陌生古老的一切,更让我泛起苦水的是,我没有银子。

  驿站雄立河边,我筹措着如何解决肚子的问题,突然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来这里到底为的是什么?我心里抓起狂,大吼一声来宣泄自己的痛苦。

  驿站里食客立刻齐齐望向我,我尴尬不安,有人骂道:“神经病!”我不敢动气,作揖道:“对不起了。”食客方才安静,正自懊恼,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肩上,我诧异回头,却见一红衣姑娘微笑的看着我。

  我惊呼出声,她正是那画中的红衣姑娘,没想到尽然能看见她,我像是找到了亲人,温馨涌动, 道:“是你!”

  红衣姑娘一怔,道:“我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你还救了我,我们怎么会不认识,你怎么也到了这里?”我一连串的问,红衣姑娘愣愣的看着我。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见她的样子,迟疑道。

  她摇头又点头,道:“好象有点记忆,不过我不太清楚了。”突然一笑,道:“不过我一见你,就特别有亲切感,好象前世就认识的,不如这样,我们到驿站里边吃东西边聊如何?”

  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已经回到宋朝,她怎么可能认识我,那她又想干什么了?先不管这些,对于饥饿的我,吃东西的要求自然是求之不得,故意犯难道:“可是……”

  “银子不是问题!”她眨眼一笑。

  她自称叫蓝灵,在互道了姓名后,狼吞虎咽的吃饱后抬头接触到她目瞪口呆的眼神,歉意笑笑,道:“让你见笑了。”

  蓝灵失笑,道:“你饿了很久吧!”

我点点头,她又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突然抬头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蓝灵微微一惊,道:“你说什么?”

  我一笑,道:“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总不会自恋到是我的无边魅力吸引到了你这样的美人。”

  蓝灵诧异的看着我,突然微笑点头,道:“你很聪明!”我淡淡道:“只是不笨而已!”

  蓝灵一笑,道:“那就老实说好了,我想借你怀里的东西一用!”我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坏里的紫金钵。

  “你知道我怀里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蓝灵道:“但我知道一样,那东西绝对不简单,而我也绝对用得着。”

  “是吗?”我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蓝灵道:“实不相瞒,我跟了你很久,从山林就已开始。难道你不觉得你运气很好吗?那些山林被视为禁地,原因也只是山精野怪太多,通常有人进去,却没人出来,你却一直安然无恙。”

  “是你在暗中保护我!”“不是,是你怀里的东西,那些山精野怪只闻到气息便已浑身震颤,连我也可以感觉到浩瀚的正气!”

  我心里一惊,笑道:“多谢了!”“谢什么?”“你告诉了我这东西的重要性,也就是提醒了我它很珍贵,才不至于让我糊里糊涂卖出去,我岂不要感谢你!”

  蓝灵顿时语塞,我看得出她脸蛋上的懊悔,心里不禁想笑。

  “难道你不知道你怀里的东西是无上至宝?”她突然诧异道。

  “本来是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蓝灵眨了眨眼,道:“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不清楚,莫非是……”

  “是偷来的吗?”我接了下去。蓝灵不语,意思却很明显。“那又如何?”我心情没来由的开始轻松,从见到她开始,仿佛就有一种感觉,我在面临一种新生活,过去的沉重都应该随风去了。

  蓝灵一怔,干脆道:“不管怎么样?我需要那东西,你想要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满足。”

  “什么代价都可以?”我狡黠的一笑,蓝灵立刻醒悟到话的漏洞,脸红耳赤,这什么代价可把她自己也包括进去了。

  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笑。蓝灵道:“那你考虑得如何?”

  我犯难片刻,对紫金钵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让我犹豫不绝,可是我,确实需要钱。

  “我想,我不能卖给你!”我深吸一口气道。

  “为什么?”蓝灵禁不住气道。

  “没有为什么!”我叹了口气,道:“多谢你的款待!后会有期!”起身不在看她,走出了驿站。

  “从小我都不缺吃穿,但总是烦恼不断,忧伤不断,尽管我知道,我的这些烦恼与那些为三餐而苦恼的人来说是海市蜃楼,在他们眼里,我的烦恼对他们来说是不敢想象的幸福,我有时也想,我这些苦闷与他们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是,有时,我真的看透生死,所以,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激怒我!”

  ※       ※       ※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银子,只要你肯放下怀中的宝物!”蓝灵在后面冷声道。我感觉得出,她有了怒气,回头凝视,道:“你想要它干什么?”

  蓝灵道:“我想这可能与你无关!”我一笑,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伟大的想法,但至少还是有一丝良知,如果你拿去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想,那钱我也不会用得无愧。”顿了顿,道:“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说出原因。”

  驿站里众食客目光全聚集到了我们身上,蓝灵眼里出现切齿的恨,忽然之间又出现一丝羞耻的怒色。

  与男人有关,凭直觉,我这么想着,心中没来由的不舒服一阵。

  蓝灵蓦然一笑,道:“其实这里我有很多的朋友,你是外来的,你如果放弃现在最后的机会,到时恐怕会人财两失。”

  她那笑容让我心底无端震怒,冷笑道:“你威胁我吗?”

  蓝灵一笑,道:“你认为这是威胁吗?”

  她如此镇定,我心底起了一丝寒意,犹豫起来。

  蓝灵吃吃的笑了,这笑让我无端的羞耻。愤怒直冲头顶,道:“那有本事,你们便来抢吧!”我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冲动,难道是因为出自她的口,而我对她又有着莫名难言的感觉?

  我不能怪自己,她的画像陪伴着我长大,那种亲密又冷酷的感觉实在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蓝灵一怔,直直的看着我甩袖而去。我陡然明白,她对我也有惧怕之心,我怀有巨宝,虚实难分,她怎敢贸然下手。

  我露宿在街头,寒风直灌,冷得直打哆嗦。仿佛是有预感,蓝灵要来,在我睁眼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床被子和一些银两,而蓝灵,她美丽的背影显得凄凉萧瑟。

  “谢谢你!”我说。

  蓝灵转身,盯着我,道:“你真是个怪人!”

  蓝灵道:“你没有任何背景,在这里还敢如此狂妄,当真不知道死的残酷吗?”

  我一笑,从心底吸了口气,道:“从小我都不缺吃穿,但总是烦恼不断,忧伤不断,尽管我知道,我的这些烦恼与那些为三餐而苦恼的人来说是海市蜃楼,在他们眼里,我的烦恼对他们来说是不敢想象的幸福,我有时也想,我这些苦闷与他们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是,有时,我真的看透生死,所以,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激怒我!”

  “看透生死!”蓝灵大觉好笑,道“只有没真正体会过死亡的人才会说看透生死,死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喜欢这种豁出一切的感觉,所以,我活得比你们洒脱,活得任意!”

  蓝灵美目一凝,对我这几句话似是有所感悟。突又一笑,道:“所以,我猜出你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所以,你便送我被子,送我银子!”

  “对!”蓝灵含笑盯着我,我什么怨恨怒气都被这笑容融化,微微一叹,道:“你真想要它?”

  这话其实是多余的,蓝灵道:“但请你原谅,我要它的用处不能跟你说。”

  我说:“我可以借给你,但不会卖!你用完之后立刻还我!”

  “好!”蓝灵又拿出一叠丰厚的银票,我违心的摆手推辞,她硬塞给我,我心中确实乐意,但却面上为难的接下了。

  正要掏出紫金钵,蓝灵环目四周,道:“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在看!”

  客房内,油灯下,紫金钵放在桌上,蓝灵脸色煞白的站在角落,我回头,道:“你怎么不看了?”

  蓝灵努力镇静走了上来,只见紫金钵周身纯金荡然,飞龙栩栩如生,浩瀚的正气扫除一切邪魔杂念。

  蓝灵脸色越发苍白,连呼吸都出现困难。我怔住了,道:“这是镇妖神器,你怎么会……?莫非……”我不禁感到背心凉透,蓝灵道:“别瞎猜,这紫金钵乃是天地神器,不止对妖,凡是对有灵力的

修真也有震慑的作用,我如果是妖,也就不会想要你的紫金钵,不会大费周折,而是直接将你杀了。”她说杀字时,令我感到莫名的寒意,第一次,我觉得死亡原来离我很近。

  “你怎么不说话?”蓝灵盯着我,道:“你不相信我?”

  我沉默着,蓝灵眼里立时出现一种愤恨的落寞,转而珠泪欲滴,白皙的脸蛋上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我心中一阵悸动,那心底深处没来由的忧伤似在上涌,仿佛找到了主人,“我相信你就是了!”

  蓝灵破涕为笑,道:“你很善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都相信你的话!”她时而深沉的可怕,时而却如十八姑娘娇俏可爱。

  “其实,我要紫金钵是想对付一个妖怪,你可以帮我吗?”

  我假咳一声,道:“实话说,这紫金钵是我在树林里捡到的,我也不知道它的用法。”蓝灵忍不住强烈的失望,道:“那有可能参透它的奥秘吗?”

  我道:“还没试过!”蓝灵又有了一丝希望,道:“那就试试,反正也不会吃什么亏!”

  “你要对付什么妖怪,他与你有何仇恨?”

  蓝灵咬了咬牙,脸蛋莫名红透,眼珠一转,作沉痛状道:“其实我本来有一个弟弟。由于父母早逝,我和他被师傅收养从小便在青城山上修道。师傅早年还收了一个女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姐。我弟弟天资聪颖很得师傅欢喜,没想到师姐却因此怀恨在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师傅面前挑拨。师傅明理,不但没有相信,反而训斥了她。使得师姐更加讨厌我们。如此相处几年,师姐虽然怨恨却也相安无事。但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有一天夜晚,师傅不幸去世了。师姐在无顾虑,就在师傅死的那天晚上,在他老人家的灵堂上,师姐对我和弟弟痛下杀手。我和弟弟修习道术,特别是弟弟聪慧,也是相当了得。与师姐激斗数个时辰。我们渐感不支,弟弟最终惨遭毒手,我冒死逃了出去。后来我才发现师姐原来是个妖精,我在怎么修道都不可能胜得过她。但一想起弟弟的惨死,我便感到痛不欲生。那种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报仇的痛苦像厉刀一样时时刻刻割着我的心,肝肠寸断。”“所以你就想用我的收妖金钵去对付你的师姐”我震惊她的遭遇,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连唯一的弟弟也惨遭毒手。她该承受了多大的辛酸痛苦。

很难想象,在她美丽的外表下竟会有这么一段悲惨遭遇。

  蓝灵眼神异常闪铄,似乎不敢与我直视。

  (如果在当时,我能注意一点,可能就会发现她在说慌,可惜命运早已安排好,人定胜天这种可笑的说法不会出现,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走进老天为我们安排好的宿命里。)

  “这是一个九龙阵,看来一定有高人做了手脚。”抬头仰望密林上空,大声叫道“何方妖魔在此阻我去路,有种出来一决高低!”

  ※       ※       ※

  “真巧了!”我心里暗忖,面上不动声色,道:“我陪你去一趟!也许在路上,我便可以参透紫金钵的奥妙。”

  “那太好了,谢谢你~!”蓝灵由衷的说着,又道:“我知道一条去姑苏的近路!”

  翌晨,一片茂密的大森林的面前。雾气重重,草地上的露水沾湿了我的鞋子。“这就是我跟你所说的沼泽森林,只要穿过它姑苏就不远了。只是……”蓝灵忽然不语,面有难色。

  “沼泽森林,顾名思义里面有很多沼泽。一不小心,很可能会陷进去。不过你也不必太忧虑,我对里面很熟悉,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应该啊?就是说你也不大确定吧。”我心底有点发虚。

  蓝灵马上脸色一变“不敢去就算了,我不勉强。”

  “去,去。”我连忙说道。连她一个女儿家都不怕,我怕什么。

  于是,我和蓝灵正式踏入了人生的难忘之旅,沼泽森林。

  进入森林,艳丽的阳光下,盛开的花儿展现在我们面前。“好美的风景!”突然一阵惬意的凉风吹来,我忍不住赞道。

  蓝灵在前面带路。看着她美丽的背影,我心中莫名冲动,忘记了与她的距离。走着走着,突然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好柔滑的感觉。

  蓝灵反射性的挣脱了,她娇斥“你干什么?”

  我无耻的道“这里面危险的很,这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如果万一出了事,我也好及时保护你啊!”

  “是吗?”蓝灵不屑一笑,“恐怕是罪翁之意不在酒吧?”

  她喃喃道“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

不是好色的。”刹那间,我如遭电击,羞愧得简直不敢正视她一眼。

  沼泽森林宽广幽深,丛林中荆棘大片,沼泽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走了一截,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我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僵硬的气氛让我感到无所适丛。就在这时,蓝灵忽然转身主动牵住了我的手。她红着脸道“这里沼泽很多,还是这样安全些”

  我看了看潮湿的地面,寸深的野草覆盖了整个地面。让人无法看清地面的虚实,也因此搞不好面前有沼泽而不自知。我毅然的脱开了她的手。在她错愕不解的时候,我正容道“我会小心的。你不必屈意讨好我,我绝对不会因你冷漠而不帮你的。除非你不需要我的帮忙,否则我是不会弃你而去的。”

  蓝灵奇异的盯着我,叹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太阳快要下山的那一幕真的很柔美,人们都称为日落。蓝灵很喜欢看日落,每当太阳落山之际,她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眼中有着无限的柔情与爱恋。但是我不大喜欢,相对而言,我喜欢看日出。它带给人们的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太阳从东方升起,红色的彩霞照亮了半边天。好美的壮观。

  与她每天赏尽日落日出,我觉得这种日子才是我最想过的。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每次休息和吃干粮的时间,她都会让我拿出紫金钵供她参阅其中奥妙,三天来,我们还是一无所获。蓝灵说还有两天就可走出沼泽森林。因为紫金钵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蓝灵开始愁眉紧锁。很难在从她脸上找到笑容,我明白她的心情,于是发疯似的去找紫金钵的奥妙所在,但是那紫金钵除了浑身纯金在无任何异样。任凭我将它捶打敲闹完全毫无反应。

  清早,我们继续上路。穿越丛林,踏破荆棘。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空气有点不大对劲,但具体怎么却又无法说出。在望前走,仿佛是进了一座迷宫。到处都是雾气,让人看不清前面的景物。一不小心,蓝灵的裙子被一根树枝划掉了一小片。我们没有在意继续上路,越走越是不对劲,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走到晚上,我忽然发现了地面一根树枝上有着一条红布巾。跟蓝灵的裙子的颜色一模一样。而这时,蓝灵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被吓了一跳。

  “我们又走回来了”

  蓝灵道:“这是一个九龙阵,看来一定有高人做了手脚。”抬头仰望密林上空,大声叫道“何方妖魔在此阻我去路,有种出来一决高低!”

  树林上空忽然响起一阵怪笑,阴森森的,“蓝灵,还记得独角魔王吗?他来找你了!”蓝灵脸色刹那煞白,她很快平服心绪,冷声回应“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独角畜生。有种出来与本姑娘决一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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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死了!开玩笑,十吨重的大卡车笔直地向我撞来,砰的一声我就看到自己姿态优美地飞了出去──好痛,说真的真的是好痛,我全身上下痛得活像被五马分尸一样向四面八方分散开去──叉叉的,我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这么痛啊……哎哟,哎哟!哎哟!!……

昏昏沉沉当中,我感觉到了一种极为舒适的抚摸,嗯……好像春风吹拂在没穿衣服的身上的感觉,更像是美女在吃我的豆腐……呵呵,美女……吃我的豆腐……嗯?美女吃我的豆腐!

睁开眼果然就看到一张漂亮得我没法形容的俏脸来,呆呆的,我看着她,脸上肯定是充满了傻笑,呵呵,这个美女……果然在摸我耶──爽!

美女停下了动作,看着我睁开的眼睛,温柔地轻声问我:“你醒了?好些了吗?”

哦,老天,她的声音比她的脸还要美,天堂里的仙女一个个都是这么的一级棒吗?呵呵,看来我真的是死对了……美女伸出她那比雪还白的手,握着一方手绢轻轻地拭去我下巴上的口水……天,我怎么这么没品,居然在这样一个大美女仙女姐姐面前流起口水来了,呜呜……

不过,紧接着下来我做了一件更没品的事情,我流出了鼻血!

因为我的眼睛随着美女如雪的手臂向上攀登,看到了轻纱下那两座笑傲江湖的高峰;哇!好完美的弧形曲线,尖尖的圆圆的充满了柔柔的感觉……要是我眼中能伸出两只手来按在上面,一定是软软的弹弹的舒服得要死吧……我的鼻血就这样流下来了……

“哎呀。”美女惊叫一声,将纤纤玉手放到我的脸上,却没有为我擦鼻血,红唇轻张,念了一句不知什么话,我的眼角清楚地看到她的玉手闪过一抹粉红色的光芒,然后我的鼻血就神奇地止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是吓傻了吗?可怜的孩子。”美女轻声地询问,美丽的眼中浮现出母亲般的温柔。

我直着眼珠看着美女,突然一大堆问题脱口而出:“仙女姐姐,我这是在天堂吧?请问现在是公元几几年?你会给我喝那个什么子‘孟婆汤’吗?我可不可

以不要喝?”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对,但一时间也没有怎么留意,面前这个美丽无比的仙女已经把我的心全部地占有了。呵呵。

美女却显然被我的这一大堆问题弄得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方问:“你在说什么呀,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不懂?我瞪着她千娇百媚的俏脸,心中在想不会我进天堂遇到的就是一个弱智仙女吧?

还是实际上的天堂跟我们平时传说中的根本就不一样?

美女看着我思索的神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说:“小弟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好好地休息养伤吧,我们……会照顾你的……”

我愕然张口:“我为什么要难过?”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心里觉得不对的是什么了,我的声音不对──这个声音不是我自己原来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立即从对美女的迷醉中清醒过来,急切地说:“仙女姐姐,有镜子吗?”

美女惊讶地看着我问:“你要做什么?”我冲口而出:“我要看看我的脸啊!”声音都不是我的了,不知道脸会不会也不是我的,难道人死了身体也会改变吗?没听说过啊……

美女显然怔了一下,她缓缓地摇了摇了头,轻声说:“我没有镜子……”看着我失望的样子,她接着又说:“但是我能让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完将雪白的手掌放在我的眼前,轻轻念叨了一句什么,她的手掌中慢慢地竟升起了一些白色的水雾,我呆愣地看着那些水雾又慢慢凝聚成了一块透明的水晶……仙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我瞪着水晶里的那张脸──老天,这是哪个帅哥啊,哇噻,比我死之前的烂样子可是漂亮惨了……哈哈哈哈,没想到呀,原来死是可是让人变得这么漂亮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死了,呵呵呵呵……

“你……没事吧?”美丽的仙女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心地问,看样子我情不自禁发出的怪异笑声已经吓住她了。不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天堂的样子也实在太逊了,白色是白色,不过也太窄小了一点吧,我站起身来天花板铁定要撞到头。

见我没有说话,美女又低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啊。”我当然知道我不能复生罗,这还用说,呵呵,我刚想开口表明我“英勇就义”的勇敢立场,美女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坠进了云雾里面。“你

昏迷了很久,所以我叫人把他们全埋了。”她低声地说。

我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愕然问:“仙女姐姐,你把谁埋了?”

怎么天堂还管给人收尸吗?这不是应该是殡仪馆和火葬场来做的嘛?

美女叹了一口幽幽的长气,轻声说:“你的……族人们啊……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的族人们?难道不成地球上所有的人全死光了,地球大爆炸?既然地球都爆炸了,她又把尸体埋在哪里?那是地球没有爆完,只爆了一半?刚好亚洲人都死完了?就算是亚洲人死完了,也用不着麻烦天堂来收尸啊……而且,半个地球好像也没法转啊……我的数理化成绩一向在二十分左右跳舞,这么高深的问题看来我肯定是回答不了的……

一只温暧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眸中所深含的同情与安慰足以溶化世界上任何的伤痕。

死都死了,我也无能为力了,何况,照我现在看来死了也挺不错嘛。我笑呵呵地问:“没什么啦,仙女姐姐,我的族人们一共死了多少啊?”

美女被我“不正常”的反应搞糊涂了,看着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一百三十多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你,全都……”

“等等……”我听得清清楚楚的,马上打断了美女的话:“仙女姐姐你弄错了吧?我生前可是成都市青羊区的,没有生活在什么村子里面……”

本来我想加上一句“你会不会是召错了魂?”在后面,但是怕她发现了一脚把我踢回地球去,就硬是忍住了没问出口。天啦,被那么大的卡车面对面地撞上了,就算不死也成了植物人或者残废,我才不要回去活受罪呢!

“成都市?玛法大陆上有这样一座城市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怎么你不是我们哈根纳王国的人吗?你来自哪里?吉巴科?圣奥?还是可汗之城?”美女的问题一连串地砸在我头上,我一阵发昏,心中升起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口干舌燥地,我问:“仙女姐姐,你又在说什么?我怎么也是一句都听不懂啊?”

我们两个人都呆在那里,同时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明显地都是相同的满腹狐疑。

终于,我想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我问:“仙女姐姐,你说我的族人们全都死了,你把他们都埋了,是不是?

”美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是啊,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极度极度紧张地问了下一个问题:“那我……死没死?”

美女用一种看见神经病的眼光看见我,不用她回答,我便知道答案了。脑袋中嗡地一下,像是一瞬间飞过几千只苍蝇,所有看过的,听过的种种传说像流水般哗哗淌过,最后,定格在了四个字上面:借尸还魂!

我睁开眼看到美女雪白的玉手上粉红色的光芒还没有消失时,这一瞬间我的内心便奇迹般地接受了我已发生的命运。

“借尸还魂”嘛,没啥好了不起的,从小到大看多了《聊斋》和好莱坞的科幻大片,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蛮强的我甚至还突发奇想认为地球上的人死了后都会在某个地方像我这样“借尸还魂”又活过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轮回转世”吧……我在想,反正我是没有死过,好像我认识的人也还没有谁死过,死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便决定就这样“活”下去了。

呵呵,老实讲看到眼前这么漂亮的美眉,我真的觉得死得非常“值得”哦。

“你没事吧?”美女好像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我三五不时的发呆,虽然还在例行公事地问我,但口气已经很平常了。

既然确定了我借尸还魂的事实,那这个美得让我流鼻血的美眉显然就不是仙女罗,嘿嘿,我在心里很爽地偷笑,脑海中回想起积多年之心得的“勾引美眉五步曲”,立即开始了第一步骤。

“美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手机号……”警觉的我连忙打住习惯性的用语……

叉叉的,还手机呼机伊妹儿一个都不能少呢……呵呵……

美女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表情古古怪怪的我,轻声地说:“我的名字叫青飘柔,你呢?”

(宝洁公司!优质出品?)

“呵呵,我的名字叫‘天棒’。”我在心里狂笑,为自己这么有气势的名字喝彩……在四川话里……“天棒”就是流氓和小混混的意思……就像……香港的古惑仔!

我一边得意一边也注意着美眉的反应,准备不好就再换一个。青飘柔果然皱起了极为好看的眉头,不过我瞪大了眼睛还是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对我的“名字”反映是好是坏。

正在我纳闷时,青飘柔已回过头,轻声呼唤了一声:“天梦,你进来一下。”布帘掀开──我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是道白色的布帘……绿影一闪,一个清脆的声音如黄鹂鸟儿响起:“飘柔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一身武装的美眉……哦!天,又是一个美女,绿色条纹状的盔甲紧紧裹在她峰峦起伏的性感身躯上,高山盆地一览无遗,最要命的是,她过膝的长靴上那雪白修长的大腿竟是完全光裸着的,浑圆如玉上莹光流转……

呜呜,我的鼻血又滚滚而下开始贡献了!

再多看几个这样装扮的美女,我铁定自己会一命呜呼,流鼻血流到身亡的。

青飘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粉红色的光立即又将我医好。她看着武装美眉说:“天梦,他说他的名字叫天棒,你认识他吗?”天梦美眉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不认识他。”

“奇怪。”青飘柔有点不解地说:“沃玛森林里没有听说过有天家的人在这里居住啊,这个废村的人不是姓王嘛。”

我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麻烦,连忙接口道:“我是不久前才流浪到这里来的。”

这下子我看见青飘柔和天梦两张美丽的脸上同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讶。“你流浪到沃玛废村来的?

你一个人吗?“天梦极度震惊地问我。

“是啊,怎么了,不可以吗?”虽然我也感觉到了有点什么不对头,但还是嘴硬地不愿意在两个美女面前示弱。

看着天梦嫣红的小嘴张得都可以塞进去一颗鸭蛋了,我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漂亮妹妹?”

天梦闻言立即沉下脸来,冷道:“不要乱讲话,要叫我团长。”青飘柔在一边笑着说:“我看算啦,他连听到我的名字都若无其事,什么反应都没有,怎么会叫你团长,呵呵。”

我云里雾里的一头露水,瞪着青飘柔美丽的脸蛋疑惑地问:“你的名字很有名吗?我听到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

天梦惊呼,语气活像是看到了复活的恐龙一样:“天啦,你是不是玛法大陆上的人啊,居然连哈根纳‘圣女’的名字都不知道?”一边惊叹还一边摇动她美丽的螓首,一副你不可救药的样子。

“嗯,嗯……”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老土”,急急忙忙地掩饰着:“哪里,圣

女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料到圣女的大驾居然会到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来,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嘿嘿……”

两个女生一脸怀疑地看着我,我想聋子都会听得出我话里的语气对那个什么子的“圣女”身份并不怎么尊敬。良久,青飘柔低声地说了一句:“真是奇怪的人啊。”站起身来,对我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看见她和天梦要走,我急道:“哎,请等等。”

两个美女一脸问号地看着我,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知道如果现在问她们“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代?”之类的问题会被当成个正宗白痴,虽然不知道这个我还不清楚的地方会不会有精神病医院之类的东西,但我看过那么多的科幻片中主人公“惨痛”的经验告诉我,最好不要让“当地人”发现我是个“异类”,不然关到铁笼子里收门票让人参观还是小事,要是用来做医学实验解剖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看着两张问号脸,我努力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压低声音说:“我想……去看看村子里人们的坟墓。”

叉叉的,好大的一片森林!一时间我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什么自然保护区。但细心观察的我还是看出了这里的树“好像”跟我们四川的树不太一样,而且,也长得太粗壮了点吧,活像长起来就从来没有被人砍过一样。天空很蓝,天气很好……不要拿烂土豆丢我,在学校里我的作文就活跃在十分以内的水平,再丢我也没有好的形容词来开发……哎哟!叉叉的,谁扔的砖头上来?

“这就是村子里人们的坟墓了。”青飘柔轻声地对我说。我的注意力当然是没有放在那个才新垒起的大土堆上面,两只眼睛忙个不停地左瞟右瞟,发现四周还有二三十个穿着稀奇古怪衣服的男男女女在“站岗”,而防卫的重点就是我才出来的“帐蓬”。嗯,看样子,那个青飘柔的身份还真的不是个一般人哦。

“天棒……”青飘柔温柔的声音吐出的这个名字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干咳一声,道:“飘柔姐姐,你还是叫我小天吧……称全名太严肃了点。”

“好的。”青飘柔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小天,你有什么打算吗?”我瞟了一眼四周阴森森的原始森林,干笑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被老虎吃了就已经很偷笑了。当下说:“飘柔姐姐,你有什么打算吗?”……为什

么我要叫她姐姐而不叫她妹妹?你以为我想啊,我一站起来才发现她高了我足足的一个头,呜呜,谁知道“借尸还魂”居然找到的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亏得我还为那张英俊的脸蛋白高兴了半天……呜呜,真是命苦的男主角啊……我哭……

“我啊……”青飘柔的声音柔柔地传来:“我们本来是要到‘白日门’去的,为了你们村子的事情已经耽搁了两天了,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啦。小天,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了。”我一口回答,紧张地说:“飘柔姐姐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深山老林里头吧?”开什么玩笑,表面上看起来我还是个未成年人耶!

青飘柔绝美的脸上绽开出一朵灿烂的笑容,看得我目瞪口呆,口水直流……“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怕我把你丢下呀。”她很开心地道。

我不由得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什么都不怕?”记忆中好像我在流鼻血之余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吹牛啊?

“呵呵,你不是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个人就流浪到沃玛森林来了嘛,这还不能说明你是什么都不怕吗?”青飘柔笑盈盈地看着我的脸,目光中充满了逗弄。

嘿嘿,要玩呀,谁不会。

我立即在脸上憋出一副“苦痛交集”的幽怨哀伤,埋下头,用低沉的语气说:“那是…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才来到这里的……“ 两支温暖的手臂将我环进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中,那柔腻的弹性如此丰满地贴合在我的脸上……哈哈,真是死了都值了……我在心里狂笑,表面上可一点也不敢显露,双手趁势紧紧搂住了美女纤细的柔腰,配合着嘴里的“呜呜”哭声,面孔在青飘柔的高耸双峰间不停地蹭来蹭去……简直是爽透了的我!哈哈……

“小天,都是姐姐错了,不应该这样逗小天,引起了小天的伤心事,姐姐跟你说对不起好吗?”青飘柔紧紧地抱着“可怜”的我,非常温柔地向我道着歉。

呵呵,看来这种科幻片里的“公式情节”虽然老套,但真的是好用又实惠呀,可爱的编剧作家们,我爱死你们了……哪个眼红的又在用砖头丢我?我可是‘死人’耶……哎哟!翻脸啦!叉叉的!……

正在我还想要继续享受我的温柔艳福时,天梦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我们说:“飘柔小姐,

我们找到那伙半兽人了……”

青飘柔轻轻地托起我通红的脸……憋的……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小天,姐姐找到那些杀害你们村子人们的半兽人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为村里的人报仇吗?”

半兽人?我呆了一下,那是个什么子东东?真的有些担心的,我问:“姐姐,你们打得过吗?它们可是很厉害的哦……”是嘛,能够杀死一百三十多个村民的队伍,不管是什么“人”我想都不会很简单的。

青飘柔笑了,看着天梦笑道:“天梦,小天有点怀疑你们‘天风佣兵团’的战斗力哦。”天梦白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可以原谅他,因为他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白痴。”

我有点不服气地瞪着天梦,恨恨地问:“那伙什么人有多少个啊?”天梦看着我,平静地回答:“将近两百个,有四个半兽勇士在里面。”我冷哼:“那你有多少人?”天梦仍是淡淡地说:“不连飘柔小姐的随从,我们‘天风佣兵团’这次来了十五个人做任务。”我终于抓住了她的话柄,得意地道:“十五个打两百个,你们能行吗?不要当我真的是小孩子哦。”

说完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头,因为天梦正用看“标准白痴”的眼光瞪着我,而青飘柔虽然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但我也明显地感觉到她那一份对我“无知”的怜悯……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青飘柔伸手搂住我的肩,柔声说:“小天,你没有看见天梦姐姐身上穿的是‘战神盔甲’吗?这两百个半兽人,天梦姐姐一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全部杀完了,还别说还有十四个和她一样勇猛的‘天风’佣兵。”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战神盔甲”是什么东东,为什么穿上它就会让别的人一眼都看得出来很厉害。但很明显的我如果不表示点什么,“白痴”的封号我就要定了。“啊!原来是战神盔甲啊,难怪不得我这么眼熟……”

但我这迟来的夸张显然是没有讨到好,天梦冷冷地瞅了我一眼,丢下了一句:“白痴。”向青飘柔说了声:“飘柔小姐,我先去准备了。”理都不理我就转身而去。

“唉……”青飘柔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对我说:“小天,怎么你什么也不懂啊,居然还能一个人晃悠到沃玛森林里面来,我真的是对你太服气了。”听着她叹惜的口气,我也觉得自己是该“恶补”一下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

的常识了,但让我怎么跟人家说啊,不可能我对青飘柔说:“姐姐,我从妇产科才出来,什么都不懂,你从头开始来教我吧。”我虽然是比青飘柔矮点,但也绝对不像一个才生下来的婴儿是不是?……又丢我,呜呜……

“走吧,小天,让我们去看天梦他们消灭那些可恨的半兽人,一百三十条人命,这些魔族真是做得出来!”青飘柔的语气里充满了我从来没有听见过的愤怒,我抬头端祥她绝美的面容,看到一脸严厉的冰冷表情。不由自主的,我也对那伙从未见过面的“半兽人”产生了深切的仇恨,反正不管怎么说,让这么漂亮的美眉生气就是不对!

说句老实话,看多了科幻片的我对于绿毛厚皮狰狞可怕的半兽人倒是没什么吃惊,让我吓了一大跳的是半兽人中间那几头两人多高,体态庞大的红色怪兽,吐着熊熊的火焰,瞬间便将狂嘶凶猛的一个个半兽人烧成了焦炭。我傻愣在那里,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我身边的的青飘柔:“姐姐,那些吐火的怪物是什么?好厉害啊,我们打得过吗?”

纵使青飘柔对我的“无知”已经深为了解,此刻绝美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哭笑不得的无奈。她叹了一口长气,轻声说:“小天,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也应该看得出啊,那些你所说的‘怪物’是在攻击半兽人而不是我们……它们是‘天风佣兵团’的道士们召唤出来的神兽啊……”

“哦?是人召唤出来的神兽?”我确定我现在肯定是笑得像个标准的“白痴”,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掩饰我的好奇。“姐姐,是哪些人召唤出来的这么凶猛的怪……神兽,能告诉我吗?”

青飘柔一副“地球人都知道啊”的表情盯着我,半晌才回答:“就是那几个穿着银灰色长袍的人,是‘天风佣兵团’的‘高级’道士。”我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她加重了“高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兴致勃勃地向着离我最近的那名背着双手看上去“很闲”的“道士”凑了过去,一脸献媚的笑:“道士哥哥你好厉害啊,我真的是佩服死你啦。”

我终于证明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致理名言在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那个板着面孔一副“苦大仇深”债主相的老成男人露出了一脸的阳光灿烂,偏偏还在口气谦虚地回答:“哪里哪里,神兽嘛,只要是玛法大陆上达到了修为的‘高级道士’,都可以召唤出来,

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呵呵。”

开玩笑,好歹生前也在成都市的灯红酒绿中混迹良久的我怎么会对这么肤浅的“谦虚”

所蒙骗,打蛇顺杆上的我立即笑着说:“不会吧,道士哥哥,真正能称得上‘高级’的道士在整个王国也是屈指可数呢,你能够来参加保护我们伟大的‘圣女’这么光荣的行动,可想而知国家对你的信任是多么的高了……”

“哈哈哈哈……”内敛深沉的道士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了起来,用非常非常友好的口吻对我说:“小兄弟,我是天英,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啊。”我连忙笑着点头:“是天英大哥啊,我记住了,呵呵……依我看,你比天梦团长还要厉害些,是吧?”差点我就说出“其实该由你来当团长”这种狗屁话来,幸好脑袋里多了一根筋刹在了那里,看这个天英道士还有什么后话。

果然天英收敛起了脸上的得意,郑重说:“小兄弟,团长还是比我厉害多了,你看她的‘二级烈火剑法’加上‘三级半月弯刀’,当真是挡者披靡,这可是真正的高级武士绝高功力的表现……”

我听了这话向战场中凝目望去,才发现自己只是被那个什么子“神兽”的高大威猛的外形所迷惑住了,相对中身材比“半兽人”矮小一截的“人”老远看去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仔细看去我才发现,单手执着一把巨大双刃斧的天梦简直就是在半兽人群中跳舞,每抡起一道雪亮的刃光,面前便至少有四个半兽人身首异处,而三五不时双刃巨斧爆射出一道赤热的火焰,更是将席卷的半兽人们瞬间为灰烬,那干净利落的速度,比之“神兽”不知快了多少倍。

“乖乖。”我吐了吐舌头,简直不能想像那个让我喷鼻血的漂亮美眉就是那个血腥场中的杀戮女神。心中不由倒吸口凉气,暗自思量要是惹毛了她,“咔嚓”一下,双刃巨斧下便是十个“小天棒”的脑袋也瓜熟落地了……

“怎么了,小天,吓住了?”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的青飘柔颇为理解地轻声微笑。我怎么可能在美人面前示弱,当下强笑,“哪里,我只是觉得,天梦的那把斧头太厉害了,好像连石头都能劈开一样。”

青飘柔笑着摇头叹气说:“天梦用的是玛法大陆有名的神兵‘炼狱’,价值在二百万金币左右,没想到你却想到用它来劈石头。天梦要是知道,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二百万?”我目瞪口呆……哇噻,名车,别墅加美女……有这么多钱我在成都就可以活在天堂了,也用不着骑个烂摩托被大卡车撞得活生生地“借尸还魂”,莫名其妙地演一回现代版的《聊斋志异》啊……真是苦命的歹人……下面的,再丢我发火了哈,叉叉的……

“快看,半兽勇士出现了!”青飘柔突然很兴奋地跟我说,我也看到死得七零八落差不多了的半兽人当中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绿色盔甲的高大兽人战士,手上不是拿的一般半兽人的狼牙棒,而是比天梦“炼狱”还要大的雪亮厚背斧头。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问:“这个东西很厉害吧?”青飘柔微笑着说:“对普通平民来说,它们已经是大陆地面上的恶魔之王,但是对佣兵团来说,它们只是一道美味的点心而已。”

果不其然,我看到天梦飞速地撞开面前缠斗的几个半兽人,向那些半兽勇士狂猛地扑了过去。而我边上的天英道士,手中也奇怪地射出了一道道燃烧的黄纸,准确地打在老远的半兽勇士身上,引起它们的一阵阵咆哮和怒吼。

我疑问的眼睛才盯到青飘柔美丽的脸上,她便很“配合”地未问先答:“天梦用的是高级武士的‘野蛮冲撞’,专门用来撞开敌人的。天英用的是‘灵魂火符’,是道士最常用的道术之一,低级的道士都会用,只不过威力当然肯定没有他这么大就是了。”

我哦了一声,看着不远处两三个穿着华丽的男女问:“那几个人为什么不动手?他们也是天风佣兵团的吧?”青飘柔笑道回答:“他们是天风佣兵团的高级魔法师,这点小场面,还不值得让他们浪费魔法力。”

我诧异地问:“他们的本事比天梦的大斧子和天英的神兽还要厉害吗?”不可能吧,我这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青飘柔沉吟了一下(;啸拔B:“应该是各有所长吧,不过,魔法师们的远程攻击魔法,是很可怕的,但他们一般都不会轻易出手,不像武士和道士这么冲动就是了。”

我很慎重地问了一个问题:“如果让三个一样的高级什么士来比赛,谁会胜利?”青飘柔美丽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她轻声地说:“如果魔法师不让别人近身,那谁也胜不了他。”我钻牛角尖:“那如果近了身呢?”

青飘柔笑了笑,说:“没有谁能抵得了天梦的两斧子!

“哦。”我没有问道士如何,因为我想知道的是两种极端,猜也猜得到扔符养怪的道士是介于两种之间的,呵呵,在我看来就是远攻不如魔法师,近战比不过武士了。

我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轻声地,我对青飘柔说:“姐姐,我要做最厉害的武士和魔法师。”青飘柔怔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疑问。“你说你想要做什么?”她低声地问我。我郑重地说:“我要做最厉害的武士和魔法师!”

青飘柔一脸苦笑,“我能理解你看到这么激烈的战斗场面时内心的跃跃欲试,但是你究竟是想做什么,总要说明白啊?”我非常非常认真地第三次严肃宣布我的理想:“我说我要做最最厉害的武士和魔法师!”

看到青飘柔像看傻瓜一样地看着我,我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说错。

我愣在那里,有点怯怯地问:“姐姐,我又有什么不对的了吗?”

青飘柔盯住我看了半晌,才缓缓地说:“小天,你难道不知道,在玛法大陆,是不可能同时修炼两种佣兵职业的吗?”

原来这个什么子玛法大陆上最酷的佣兵职业分为了严格的三种:武士、魔法师、道士。

三种职业相生相克,各自有严格的界限和要求。任何人学其中一种一生一世都不可能达到职业的最高顶点,我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要同时学两种,难怪不得美丽的青飘柔姐姐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想来这是玛法大陆上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的常识吧,不过我可不是这里的人,“借尸还魂”而已,闹出再大的笑话我也不会觉得脸红难为情的,这有什么嘛……呵呵……

美丽善良的青飘柔肯定是不会当众笑话我的,她虽然也极度的诧异,但还是在以后的两天时间内尽可能详尽地解释了我的疑问。我就是看出了这点,才是什么话都敢义无反顾地去问她的……呵呵,怎么样,很有先见之明吧……谁扔的臭鸡蛋上来,打中我的鼻子了……呜呜……

“飘柔姐姐,你是什么职业呢?”学习告一段落,我突然想起来了地问。青飘柔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我不是佣兵。”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啊?”青飘柔笑着说:“我们哈根纳王国有上千万人,佣兵只是其所有人当中的一小股而已。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做佣兵啊,还有很多职业可以做的。”

我有点懂了,问道:“圣女也是一种职业吗?”青飘柔叹了口气,说:“这个不是职业,只是一种身份。”我追根究底地问下去:“那飘柔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青飘柔停了一下,说:“我是哈根纳王国的第一大神官。”不用我问她便向我解释了:“神官是只有贵族才能从事的高级官职,而佣兵,是向平民开放的职业。在玛法大陆,平民是没有权利参与国事的,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做佣兵。而贵族,才可以参加王国的军方武术学院或者进入神学院获得爵位后再出任官员。”

我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应该算是平民吧?”青飘柔点了点头。我接着问:“那平民成了最高级的佣兵后有什么样的奖赏?”

青飘柔耐心地回答:“佣兵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组织自己的佣兵行会,比如说像天风与天梦兄妹俩的这个‘天风佣兵团’,在我们哈根纳便是很有名的佣兵行会之一;而整个王国有专门的佣兵管理行会来管理,如果能够在佣兵行会中排名第一,便可以获得王国盟重省的一座城市‘沙巴克城’的统治权,而这个最强行会的两位会长,便会被国王陛下封赏爵位,成为王国的贵族……当然,佣兵行会的排名是时常要接受各个佣兵行会的挑战的,只有实力强大的行会才能长期保持在排名榜上出现,这些在王国都有详细的法律规定。”

我有些好奇地问:“天梦他们的佣兵团在排名榜上是多少位啊?”青飘柔笑:“天风佣兵团近三年来在行会排名榜上都是居于第七位,这是很了不起的了。”

“第七位?”说真的我有些失望,看天梦那么厉害的身手,没想到‘天风佣兵团’居然连三甲都没有挤进。青飘柔笑了笑,问:“小天,你知道我们哈根纳王国一共有多少个佣兵行会吗?”我摇了摇头。青飘柔轻声说:“一共有将近两百多个佣兵行会,每天都有新的行会出现,每天也有弱的行会被别的行会消灭。天风佣兵团能够在三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保持前十位的排名,在整个的哈根纳王国佣兵行会中,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我顿了一下,问道:“飘柔姐姐,那整个王国到底一共有多少名佣兵呢?”青飘柔笑道:“你要是问别人还真的答不出来,我的表妹恰好就是负责管理佣兵登记的边界村神官。据她上次说,现在在我们哈根纳王国,大概有将近五

六万名注册佣兵,不过要是排开那些战死的,怕吃苦又回去做老百姓的,还有成为战俘变成奴隶的名存实亡的佣兵外,实际的佣兵数约在三四万人之间吧。”

“三四万人?获得国王爵位的是哪个啊?”我心中在盘算。青飘柔笑,“这五年多来,统治沙巴克城的佣兵行会一直是‘战神殿’佣兵团,两位城主一个是叫做削冰的高级武士,一个是叫做雪如影的高级女道士。这两个人的实力都非常的强,我记得这五年中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佣兵行会攻打过沙巴克城,但是都没有攻下来,战神殿是很厉害的。”

“沙巴克城?”我念叨着。青飘柔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小天,是不是心中在想有一天你也当上沙巴克的城主,在哈根纳王国的佣兵当中成为第一人?”

我脸上一红,嘿嘿笑,说真的我心里真的在这么想哦。

青飘柔笑着说:“那你可要开始努力地修炼啊,成为沙巴克城城主,可是要付出很多的心血的。”我呵呵笑:“飘柔姐姐,现在统治沙巴克城的那个行会有多少人?”

青飘柔道:“将近两千人吧,‘战神殿’实际上是三个强大的佣兵行会合并而成的,削冰原来是‘狂龙武神会’的会长,而雪如影是‘雪影谷’的创始人,再加上‘热血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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