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太久了不被懂得,心也会夜未央心微凉歌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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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自然懂,不懂不要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解释】:知之为知之,基本上就是拒绝,强行自己是对的。和讲道理一个样。如果你有反对意见好像就是不讲道理了。这些东西我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你要是敢反驳我就是不懂装懂我就可以用这个理由喷你。【反驳的句子】:1.你一抬脚,我就看见了你的袜子,你穿的破鞋。2.你的笑容比阳光下那坨狗屎还灿烂。3.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4.你脑子进地沟油吧!看到你我就想到四个字:身残志坚。5.每次聊天看见呵呵俩字,我就想拿着水管子,一头接水龙头,一头戳你嘴里。让你喝个够!谁TM让你说口可口可的?6.听说你被拐卖,真的把我吓坏,你虽从小痴呆,却对社会无害,谁人如此大胆,竟拿你去卖,我真替他担心,卖得掉才怪!7.你的智商跟地瓜他妈是同一个档次的而且有上限无下限。8.别老成天日日日的,你丫的,性饥渴了去找隔壁的旺财啊。9.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给脸不要脸,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几斤几两~~~10.嫉妒归嫉妒,做人不要做狗,在背后诋毁有意思?11.少在我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摆好POSE,在装B。12.先这样吧,说多了,也白费,这些话说给狗听听,它还知道我是在骂它呢,说给你,还以为我夸你呢是吧。13.你别和我说话,正因我听不懂,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我和1条猪在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14.看见你就好像看见市场上快下市的小青菜,5毛钱一大把。15.任何人工智能都敌不过阁下这款天然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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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与梁无绪的绯闻逼的顾微凉差点退学,自此以后,她格外抗拒帅气多金的男人。
可是命运却让她遇到了叶晁远。
强势的入驻她的生活,强势的保护她。
让顾微凉抗拒不得。
叶晁远:微凉,其实爱没有那么难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主角:顾微凉,叶晁远 ┃ 配角:梁无绪,沈冰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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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银行里的冷气开到最足,外面的顾客走进来只觉得透心凉。只可惜里面的柜员却是苦不堪言,身上的工装贴在身上,不停的站起来迎客又坐下,热得人恨不得扒层皮去。
& & 顾微凉的衬衫已湿了大半,额上一片碎发被汗水浸透,服贴在额头上,很是狼狈。然而,外面排队的顾客实在太多,她连休息的功夫都没有。顾微凉所在的网点是秦城分行的营业部,楼上就是各部门领导的办公室,是以规范化服务最是到位,柜员们可是不敢有一丝半点的疏忽。
& & 天气燥热,人的火气难免有些大了,更何况是冤家路窄。顾微凉隔着玻璃窗看外面那男人脸色不善,心中暗暗觉得无奈,起身,鞠躬,问好,已然是流程,无一不是标准。
& &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 & “存钱!你这什么效率啊?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干不了就别干!”四十几岁的男人,做小买卖,挣得钱不多不少,却最是有脾气,火气正旺。更何况,眼前这“不识相”的女人,前两天才拒绝了和他吃饭的邀请。
& & “不好意思。”顾微凉点头微笑,依旧是那般模样,不温不火,只不过手下生风,钱点的飞快。
& & 五万块用点钞机过过去,一分钟都不到的功夫,可惜却偏偏有一张**。
& & “先生,这是一张**,必须没收,这张单子请您填一下。”顾微凉站起来,将单子递出窗外。
& & 那生的一脸横肉的男人立马瞪大了眼睛,咆哮起来,脏字一个接一个的蹦,唾沫飞溅到擦的程亮的玻璃上,很是恶心。
& & 顾微凉眉头蹙起来。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从事的是服务行业,总也有压不住火的时候,心火一上来,也顾不得后果,忍不住冷冷反讥道,“先生请您冷静点,这么生气做什么,你再怎么生气,我又不气。实在气不过,可以打这个电话投诉我,我的工号是335,哦对了,投诉电话挺贵的,记得长话短说。”
& & 叶晁远迈进营业大厅大门的时候,恰巧撞上了这一幕,眉头止不住轻佻,他心道,速来以服务闻名的银行,竟也有这般嚣张跋扈的员工。一时之间,他被这声音引了注意,竟是停下脚步,
& & 只见站在玻璃窗后面的女孩子标准站姿,亭亭玉立的模样。一双杏核眼明眸流转,却充满着讥讽。
& & 那样子,竟是有些眼熟。
& & 男人微微蹙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嚣张的姑娘。他很久没来过银行了。以前向来都是财务部派人过来,今日因为一笔大额贷款的事以及副行长的热烈邀请,他才专门过来一趟,未料到一进门就遇到一场大戏。
& & 还未待他回过神来,那女孩似乎也有所感应,抬头看向他。
& & 两个人的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人,就这样撞在一起。那是双迫人心神的眼,雪亮的目光带着勃勃生机和不卑不亢的倔强,在一瞬间竟让男人想起自己以前每天都要擦一遍的军刀。
& & 陪叶晁远一起进来的专属客户经理略微尴尬地笑起来,“叶总这边请,我们到二楼聊。”
& & 叶晁远轻轻颔首,随客户经理乘电梯上了二楼。
& & 随着电梯的移动,争吵声仍在时断时续,那些总停留在下三路的下流话让叶晁远忍不住频频皱眉。
& & 一直和叶晁远关系最为密切的赵副行长已在二楼恭候多时,很会察言观色地问道,“叶先生……似乎对刚才的争吵很在意?”
& & 叶晁远不无讽刺的说,“只是惊讶于贵行还有这般伶牙俐齿的员工。”
& & 赵副行长额前开始淌汗,虽说按理这事与叶晁远无关,但行里素以服务闻名,让这般重要的客户留下这印象可是不太好。
& & 好在旁边的客户经理机警,早在上来之前就打听了一下,听此,连连解释道,“我们行向来以顾客至上为理念,只不过敞开门做生意,形形□□的人都能遇到……刚才那位先生钱里有一张**,被我们的柜员没收了,于是就大骂起来,也实在让我们头疼。”
& & 叶晁远听此,脸色由阴转晴,突又问道,“那个柜员叫什么名字?”
& & “顾微凉。顾盼生姿的顾,微笑的微,凉爽的凉。”客户经理又答道。
& & “顾微凉?”叶晁远低头想了一下,顿时觉得连这个名字都熟悉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过。
& & 谈事情总是废些功夫的,待到一切结束,竟已是接近五点,正是银行快要下班的时候。叶晁远起身告辞,却是哪里那么容易。一番盛邀和推辞,终究是没逃过晚上一餐应酬。
& & “那么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半,香格里拉三楼,叶先生务必赏光。”赵副行长笑呵呵地与叶晁远握手,随即陪他下了楼。
& & 临近下班,楼下也没了顾客,几个柜员都自顾自的低头忙活结账。顾微凉手脚麻利地理着账务,突然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犀利目光,她鬼使神差的抬头,正巧与叶晁远撞了个正着。
& & 男人着一身修身西装,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地站在电梯上,浑身带着一股常人没有的悍然气质。
& & “哎?叶晁远?”顾微凉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嘴里便忍不住喃喃出声。
& & 偏偏她又忘了关麦克,声音竟就这么传了出去,愈发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 & 隔着窗子,他们四目交接,同样是森森犀利的眼神,顾微凉却是从茫然转变为恍然。而站在电梯上的叶晁远并未错过顾微凉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此时女孩子下了班,散下海藻般卷曲的头发,再加上瞪大的眼睛,比之前的刻板多了一分天真。
& & 那样子瞬间勾起了叶晁远的回忆,记忆与现实重叠在一起,男人终于忆起了她到底是谁。想起她当年朝气蓬勃地闯进他视线的热闹,再看今日她穿着制服的严谨,叶晁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 & 六年了啊,她也是该变了的。
& & 直到叶晁远走远了,顾微凉才收回了目光,略略尴尬地低了头。
& & “叶晁远啊,那可是咱们行里的大户,难得来一次都是老赵亲自接送。”一旁的女同事小咪向来心直嘴快,关掉了话筒,转头和顾微凉说道,一脸花痴状,“又帅又霸气,但为人一点都不傲,超级平易近人。听说他当年二十几岁就从部队复原回来,后来从商,现在的家产,啧啧啧。真是年轻有为呀,而且,微凉,你不觉得,他身上比别的人还多点神秘感吗?”
& & “神秘感?我可没觉得。”女孩子不置可否得答道。
& & 顾微凉刚刚调来这个网点不久,刚才见到叶晁远竟是脱口而出,更何况见叶晁远的样子,和她也不是素不相识,饶是大大咧咧的人也察觉了不对。
& & “微凉啊,你认识叶晁远的吧。”小咪的语气立时带着些微试探又暧昧的调子。
& & 顾微凉无奈地想,果然是祸从口出,“我大学军训的时候,叶晁远是我们的教官。”她解释道,心里暗暗补充,还罚我连跑了N天三千米,差点要了我的命。
& & 想到这里,女孩子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人的模样,比起现在更加锋芒毕露的男人,锐利的像一把剑,穿着迷彩服,永远站的笔直。
& & “顾微凉同学出列!向左——转!跑步——走!”
& & 顾微凉撇撇嘴,帅又有什么用,性格还是那么讨厌!
& & 第一次见叶晁远,好像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
& & 秋老虎最是犀利,明明已是九月,气温仍是极高,太阳跟发了疯似的,不停散发热量。天气极好,万里无云。
& & Q大的操场却是一派热闹非凡。
& & 新入学的学生穿着肥肥大大的迷彩服,紧挨着站好,一张张小脸都被太阳晒得油光光的。
& & 人人看上去都狼狈不堪。
& & 只叶晁远笔直笔直地站在他们面前,一身绿色军装,浑身上下纹丝不动,冰冷冷的,就好像随身携带便携式风扇,分明和同学们不在一个天气里。
& & “你们高中时已经受过一次训练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的表现仍然如此之差!不但站不住,更重要的是,我没看到你们对军训有任何严谨的态度!到目前为止,你们班还有两名同学没有到,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 & 军训第一天,连班长都还没选出来,大二代班的学姐害怕晒黑,更是溜得人影也没,哪里有人知道那两位到底去了哪里,同学们都是叫苦不迭,深恨那连累全班的二人到底去了哪里。
& & 彼时,顾微凉还在从机场往学校奔的路上。
& & 从小到大最好的姐们儿要出国,哪怕是翘了第一天的军训,她也得送机呀!这时节,顾微凉穿了件清凉的无袖小衫,热裤凉拖,堪堪秀出她那白白嫩嫩的肌肤和条儿顺的长腿。
& & 下了出租车已然是上午十点多钟,顾微凉顾不得换上迷彩服,就这么朝操场上匆匆赶去。也就是这时候,她遇到了自己大学四年真真正正的“灾星“——梁无绪。
& & 十□□岁的少年,青春逼人。梁无绪一件骚包的粉色T恤,下面是收腿的牛仔裤,大咧咧的敞着领子,上面还有昨夜夜店里*的小野猫种下的草莓。出身富家又“发育”过早的梁无绪,自高中起身边就没停过女人,暑假漫长的假期更让他玩上了瘾,几乎夜夜寻欢。整日里打扮的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似的。
& & 入校第一天,他就以一辆四百万的宾利跑车和骚包的造型闻名遐迩。
& &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跑向操场,一前一后地停在了叶晁远面前,皆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 & 只见二人男俊女靓,梁无绪胸口上又是那样儿,难免不会让人想歪。队伍里免不了也传来骚动。
& & “我靠,要不要这么开放。”这是围观的纯路人。
& & “得了,咱班最鲜艳的一朵娇花就这么被采摘了。”这是有心吃窝边草,偷偷看过全班女生报名照片的男生。
& & 随后,队伍里的讨论愈发离谱起来,听得叶晁远频频皱眉,一个眼刀横扫过去,才勉强让这些想象力过剩的学生们停了下来。
& & 顾微凉累的够呛,还没顾得上什么绯闻不绯闻,只一抬头,便看到叶晁远那犀利的目光,吓得她一个哆嗦,瞬间后怕起来。
& & “教……教官……”女孩子怯懦地小声嘟囔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上去倒是纯良的很,睫毛忽闪着,仿佛内疚般的想要解释什么。
& & 不过叶晁远可没给她这个机会,毕竟对于军人来说,服从是天职,迟到不需要任何解释,“你们俩叫什么。”
& & “顾微凉。”
& & “梁无绪。”
& & “排好队,然后听口令,向左——转!跑步——走!”
& & 顾微凉欲哭无泪,明白这是惩罚,她现在深恨自己不该这么着急到操场上来,早知道先换了鞋子衣服再跑也好啊,反正已经迟到了。
& & “教官,你准备让我们跑多少?”梁无绪瞪大了眼睛,少年人滑到像条鱼,立刻意识到其中要害。
& & 叶晁远冷笑,“跑到你们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为止!”
& & 那一天,顾微凉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最后的意识是叶晁远喊了“停”,她踉跄着停下脚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恶心的很,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 & “教官,她好像中暑了……”是梁无绪的声音?顾微凉模模糊糊地想,接着身体一轻,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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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她在校医院里,嘴里全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呛人得很。
& & 梁无绪坐在旁边玩手机,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副黑边镜框,显得斯文了点。
& & “亲,你终于醒了!要给我好评哦!从操场到校医院少说一千米,是我背你过来的哦。”顾微凉翻身的声音惊动了梁无绪,对方跳起来,一下子趴到顾微凉床边,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挨到一起,顾微凉甚至可以感受到梁无绪喷出来的热气。
& & 顾微凉伸出手,嫌恶地推开了梁无绪的脸,“同学,你哪位,我不认识你。”
& & 梁无绪嘤嘤嘤嘤缩在一旁,假惺惺地用手背擦眼泪,“同学,我们一起围着操场跑了十圈,好歹也算患难与共,你竟然都不记得我。”
& & 顾微凉的忘性当然并不当真那么大,更何况,梁无绪生来就有一张“蓝颜祸水”的脸,让人过目不忘未必见得,可经过这次罚跑也是差不多了。
& & 只不过她一心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个人迟到,那模样俊俏的教官才不会这样惩罚一个女生,是以顾微凉颇有几分不愿理他,翻了个身,“我要继续休息,不要和我说话。”
& &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学爱,我在这里守了你一下午……”梁无绪的碎碎念时有传来,顾微凉却渐渐进入梦乡……
& & 押解现金的库车来了又去,顾微凉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奈何刚换好衣服,就被副行长拦了下来。
& & “小顾啊,晚上没什么事吧?”副行长笑眯眯得问。
& & 顾微凉心头警铃大作,大脑飞快运转。
& & 银行这样的单位毕竟是从国企脱离而出,官僚作风浓厚,三天一学习,五天一考试,时常就要留下来加班学习。顾微凉的第一反应是,又要加班了。
& & “嗯,我晚上报了个中级会计师的辅导班。”随口胡诌了个理由,她就想蒙混过关。
& & “那赶快去和老师请假吧,晚上六点半,香格里拉,行里请叶总吃个饭。听说你大学军训时他是你的教官?正好来作陪吧。”
& & 顾微凉脸色瞬间僵硬起来,勉强化作一个扭曲的笑容,“赵行长,我酒量很差的。”
& & “没关系,没关系,酒量差更应该出来练练嘛,年轻人经不住考验可不行。”这话说的意味深长,顾微凉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 & 主管信贷的老赵在行里向来有笑面虎之称,看上去和和气气什么都好商量,其实最是雷厉风行,他说了的事都是作准的。顾微凉心知今晚跑不掉,满心哀怨的去换了衣服。
& & “嗯,对,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和母亲通过电话,顾微凉认命地整理了一下,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还算正式。嫩绿色的不规则剪裁连衣裙,配三分跟的白色凉鞋,倒是大方得体。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补了个淡妆,才挎着包包出了更衣室。
& & 出门时恰巧又遇到同事小咪,见她便笑道,“呦,怎么,晚上有约会。”
& & 顾微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 & 出了门,几个行长,主管,客户经理都已在等她了,这里面顾微凉资历最浅,年纪最小,便缩在角落里,从头到尾保持沉默。
& & 到了酒店,叶晁远还未到,几个人上了楼,先到了包间里。客户经理周齐是大顾微凉几届的师兄,对她还算照顾,借着点菜的名义,拉她到了楼下。
& & “听说你和叶晁远是旧识。”周齐一边点菜,一边对顾微凉说道,“赵领导的意思恐怕是想借你拉拉关系。你知道,现在贷款任务上面压得厉害,叶晁远这次的项目如果拿下就算完成了一半。
& & 虽说他已是咱们的固定客户,但挖角的银行可不在少数,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三家。如果他们狠下来割让利润,打了更低的折扣,再要好的关系也难说。赵领导心里忐忑着呢。”
& & 顾微凉微微恍然,她毕竟只是个柜员,对这些“□□消息”知道的并不多,今日更觉得自己被卷进这样的应酬场合实属无辜。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野心,不想升官发财,只愿过点清闲的日子。
& & 然则来都已经来了,她只得说道,“其实我和叶总不熟。”
& & 周齐笑了起来,“别说没关系,当年叶教官把大一新入学的小学妹训到中暑晕倒的故事,我可也是知道一点的。”
& & “学长……”顾微凉无奈叫了一声。
& & 当年她在学校可谓是“声名狼藉”,周齐比她大三届,她上大一时,周齐已是大四,很快就离开了学校,并不清楚她后来的“英雄事迹”,现下加上个叶晁远,顾微凉只觉得距离那些年少轻狂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 & 周齐点了菜,带着顾微凉重新上了楼。
& & 几个人又略等了一会儿,叶晁远才带着秘书和财务总监姗姗来迟。
& & 他换了身西装,浅灰的颜色比白日的稳重显得更靓丽一点,更适合社交场合,连带着换了装饰的领带夹和袖口,身上有淡淡古龙水的香味,浑身上下无一不考究。身边一男一女,哼哈二将,看上去年轻有为,都是精英范儿。
& & 顾微凉原本在旁边装透明人,听叶晁远来了,急忙起身欢迎,勉强还挤出一个笑容来。然而笑容还未全部展开,她就见到了一个怎么也不想见到的人——林嫣然。
& & 那边厢林嫣然也是愣住,美丽的脸上露出那么一丝惊愕来。
& & 她和学生时代一样,还是那般张扬,妆容艳丽,一身红色套装,衬得人比花娇,跟在叶晁远身边,很是般配。
& & “顾微凉?是你?”林嫣然几乎是惊呼出声,在场诸位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 & “嫣然,好久不见。”顾微凉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解释道,“我们两个是校友呢,当时我学的金融,嫣然学的财务管理,都参加了学生会。毕业以后一直再没碰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 & “Q大这一届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下子出了两位大美女,还都被我们给遇到了。”站在叶晁远一旁的财务总监开了口,几声调笑将气氛缓和了下来,接下来在场的人皆是取笑起林嫣然和顾微凉来。
& & 叶氏的财务总监石海原本是有名的职业经理人,海归博士,擅长资产清算,业内称他是“秃鹫”,被叶晁远招入麾下以后才算收山,也是个传奇人物。顾微凉上学时还听过他的讲座,受益匪浅。
& & 诸人落座,林嫣然原本在石海和周齐中间,偏偏那女人嘴里说着要联络同学情谊,和周齐换了座位,到了顾微凉旁边。
& & 你一身红,我一身绿,凑在一起土到掉渣,联络什么感情啊。
& & 顾微凉偷偷翻了个白眼,一抬头却撞上叶晁远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男人的目光深不见底,如同一汪湖水。
& & “我一直以为以微凉的作风,一定一毕业就会和梁无绪结婚呢。没想到……”林嫣然嘴角含笑,却是突然开腔,调子阴阳怪气的很,“如果做了梁家的媳妇儿哪会这么辛苦,微凉你说是吧?”
& & 梁家在本市商圈是极有名望的大家族,林嫣然如此一说,在场其余诸人的眼睛都扫向了她。
& & 顾微凉脸色微黑,未料到这林嫣然癫了那么久竟是还没好病,在这样的场合里胡说八道,“梁无绪?嫣然你不会真的信了吧。”顾微凉轻笑,脑子转的飞快,“那是个表白狂,金融系一半的女生都被他求过婚,你们经管系大概还不知道吧。”
& & “梁少的绯闻从大一到大四就没断过,这我知道啊。”林嫣然耸耸肩,眼里却透出一丝阴狠,话锋一转,“可毕竟,为他流产的也就你一个啊。”
& & 顾微凉的大脑“轰”的一声,手指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酒杯,她几乎要把那杯酒泼到林嫣然的脸上了!
& & “嫣然!”叶晁远微微蹙眉,责备地看了林嫣然一眼,似乎全然未料到她会这般语出惊人。
& & 林嫣然“哎呀”一声,捂住了嘴巴,无辜又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失言了。”女人漂亮的很,一双眼睛明眸流转,只一番话语加上幸灾乐祸的眼神,刻薄的可怕。好比那古装戏里的狠毒侧妃,最爱在皇帝面前挑拨是非。
& & 顾微凉是不惯这种斗法的,靠着仅有的一丝冷静将怒火压下来。握着杯子的纤细手指紧了又松,终究是,慢慢地,慢慢地,从玻璃上滑落……
& & 席还未开场,气氛却已然僵硬到了极点。诸人都不开腔,直到酒店的侍者进来,将煮好的参鲍一一摆在桌子上。
& & “说起来,梁家最近收购了城郊一处工业用地,似乎有心插手计算机配件生意,这可是叶氏的基本盘,不知道叶总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气氛正是僵硬,周齐只得硬着头皮,借着商场上的事将话题扯开。
& & 叶晁远顺着台阶,也接了腔,“梁氏是家族式企业,管理模式相对老化,本市计算机市场却是个成熟的大市场,我欢迎有竞争力的对手,但梁氏却不在此之列。”
& & 就此话题,诸人渐渐展开讨论,将林嫣然方才的话抛在脑后。
& & 顾微凉却是如坐针毡,脸色惨白如同墙纸。
& & 酒过三巡,诸人都喝得脸色微醺。
& & 赵行长拼命去灌叶晁远,都被石海挡了架,这当口,正在和石海扯皮。其余几人自然朝着林嫣然去,只林嫣然海量,一时之间,竟是攻不到叶晁远处。
& & 场面逐渐热烈,最初那点尴尬已然淡的看不到痕迹,顾微凉便借口补妆,趁机出了门。
酒店富丽堂皇,就连洗手间都修的像皇宫似的。欧式风格的洗手台是漂亮的玫瑰花形,水龙头上端坐着一个小巧的陶瓷制美人鱼,容颜娇俏。
& & 顾微凉不想回去,索性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那些精致新奇的配饰,良久未动,直到她的身后响起脚步声。
& & 林嫣然帮叶晁远挡了大半的酒,踉跄着进来。她已喝到大醉,渐渐难以收敛情绪,见着顾微凉,轻声冷笑,“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被我的话勾起了伤心事,独自舔伤吗?”
& & 顾微凉懒得理她,绕过浑身酒气的女人,就往外走。
& & 奈何却被扣住了手腕。
& & “我在跟你说话!”林嫣然的声音骤然尖细起来,顾微凉几乎忍无可忍。
& & 她转头,目光同样是冷冷,“林嫣然,你似乎想的太多了点。虽然大学四年你都把我当做你的假想敌,可我的眼里从来没有你。无论你对梁无绪到底是爱意绵绵还是恨意滔天,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告诉过你,我和梁无绪从来没有发生过超过友谊的任何关系。如果你要继续这样用妄想症来维护你求爱失败的尊严,我不排除告你诽谤的可能。”
& & 一段话说完,顾微凉吐出一口气来。她真的是被这女人和梁无绪彻彻底底的烦透了,从头到尾她明明是个路人,怎么就总是不停地夹在两个人中间?确切的说,是被夹在林嫣然绵绵无绝期的单恋里。
& & 她转了头,迎面就看到了叶晁远。
& & 男人似乎喝得也有些醉了,斜倚在门口,衣衫妥帖,莫名就让人觉得玉树临风起来,即便看不清脸,也足够赏心悦目。那感觉混杂着军人气质,却又比当年一身迷彩时多一分潇洒。他低垂着眼睑看她俩,不知在想些什么。
& & 顾微凉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随即她咬咬唇,径直走到叶晁远面前。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然后静静地竟似乎挑起了一丝笑意来,“席上快散了,你们两个都收拾一下。”
& & 叶晁远饶有兴致地看顾微凉。他发现,他每次接近她,这个看起来分明不怎么有攻击性的姑娘总是有一连串的话在说,口齿伶俐的惊人。就像是早上在银行里,又或者刚才对林嫣然。可是偏偏说完了,那点嚣张气势又跟着一起烟消云散了似的,她梗着脖子的样子,分明是委委屈屈的,小兔子似的看着自己,似乎还有点害怕。
& & 真是。他不过当年罚她跑了几次圈,难道还真记恨上了不成?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男人又忍不住有点怅惘。
& & 乍一见她,他觉得顾微凉终究是长大了。知道穿妥帖的职业装,纵然心里波涛汹涌,也能露出得体的微笑。酒桌上沉默而内敛,却并显得过于沉闷。叶晁远几乎要感叹,顾微凉已然不是当年那个被他罚了圈,就嘟起嘴巴的小姑娘了。
& & 可是现在看来却觉得她骨子里其实还和以前一样。无论是过去简单的学生装还是如今妥帖的职业装,岁月在这个姑娘身上,只打磨了外表,却从未能触碰她的灵魂。一点也不似自己,早已倦了,累了。
& & 林嫣然被顾微凉的话气得眼圈发红,需要好好收拾一番,顾微凉自不愿和她呆在一处,早早出了盥洗室。
& & 奈何她天性是个路痴,出门时又不记得出的是哪个房间,此时站在大厅里,只剩下连连苦笑。
& & 正兀自发呆,她被狠狠拍了一下。
& & “嘿!顾微凉!”男人跳脱又熟悉的调子让顾微凉吓了一跳,她惊恐地转头,几乎不敢置信自己看见了谁。
& & “梁、无、绪!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渣!”顾微凉恶狠狠地叫了起来,然后连连后退了几步,俨然一副躲避瘟疫的模样。
& & 某人还是老样子,穿骚包的燕尾,身材欣长,两年年海外生活似乎过得并不差,不见一点清减,浑身上下也依旧是轻佻的模样。
& & “顾微凉,你对我还是这么冷淡啊……”梁无绪先是一愣,随后仿佛受了伤似的捂住胸口,朝顾微凉挨过去,一张帅脸演技超**,尽是哀怨,“好歹咱也是老同学,将近两年没见面,你竟然这么对我……”
& & 想到林嫣然那疯子就在附近,顾微凉心惊不已,又往后退了一步,“要想让我好好和你说话,就让你的脑残粉躲得远点,听到没有!”顾微凉哼了一声。
& & 梁无绪的脸色却是变了那么一点点,“我说你别退了。”
& & “为什么不能退,我可要离你远点才好!”顾微凉今晚憋得一肚子火,此时见了始作俑者,情绪上扬,像个幼稚的孩子似的,又往后退了几步,感到自己撞上了什么。
& & 真是世事难料,顾微凉纵然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叶晁远怎么就这么喜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哪怕她撞进来。
& & 顾微凉猝不及防,脚下一个没站稳,踩上了叶晁远那双程亮的皮鞋。
& & “啊,叶总,对不起。”顾微凉往前进了一步,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 & “梁无绪同学,好久不见啊。”叶晁远似乎并不在意,他扶了顾微凉一把,女孩子摇摇晃晃的身体在他的手臂上一靠,才终于稳住。
& & “教官……”梁无绪愣了愣,随后补充道,“不对,我现在该叫你叶总了。”
& & “梁经理也是不错。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才刚刚回国,期待下次与你有个正式一点的会晤。”叶晁远的声音比一般人略低,带着让人耳朵发痒的磁性,就在顾微凉的耳边炸开。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半边肩膀都跟着酥麻起来。
& & 梁无绪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刘海,眼底却略过一丝与方才嬉笑完全不一样的神色,口气里却全是调侃,“教官可千万别再罚我跑圈了。”
& & 这话说的巧妙,让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回暖了一点。
& & 顾微凉忍不住想,自己今日到底是走了那辈子的霉运,才会遇到这么多冤家似的同学。她过年的时候就合该烧烧香,定是不经意犯了太岁,招惹一顿风波。
& & 三个人僵持着,大厅里有瞬间的安静,直到高跟鞋点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得得声极有节奏,踏破一时之间的尴尬。
& & 顾微凉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离叶晁远略微远了一点。男人留意到了她的动作,挑了挑眉头。
& & 林嫣然从盥洗室出来,就看见顾微凉站在叶晁远身边,心中暗恨,只道这不要脸的女人又开始勾引自己的老板,随即她目光一转,看到了曾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她几乎是本能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 & “不是吧~她怎么也在这里。”梁无绪看到林嫣然,脸色大变,仿佛老鼠见了猫,脚下抹了油似的,溜之大吉,姿态很是不怎么好看。
& & “嫣然,别忘了,我们之前约法三章,现在仍然是你的工作时间。”眼看林嫣然茫然之后,转头开始怒视顾微凉,叶晁远忍不住出声提醒,才终于让那女人咽下了那点气焰。三人一道回了房间。
& & 很多很多年以后,顾微凉回忆起那天在香格里拉的数个叠加在一起的久别重逢,仍是想要感叹命运的捉弄。
& & 世界太小,缘分太大。竟就有那么一夜,他们重逢了。
& & 顾微凉第二回遇到叶晁远是在行里组织的一次针对私人银行客户的活动里。
& & 这年头,大小银行层出不穷,哪个不是费尽心思的笼络大户,各种附庸风雅的活动目不暇接,针对的正是那些有钱想装门面的大款和暴发户们。这一日,主任通知顾微凉,著名珠宝商星辉在新开业的凯撒酒店组织了一个关于翡翠鉴赏与拍卖的小沙龙,行里预定了位子,邀请私人银行客户前去。
& & 为了体现对客户的重视,赵副行长挑了几个模样出挑的职工,去酒店那边做迎宾。
& & 于是,早早下了班的顾微凉只得搭了周齐的顺风车,往酒店赶去。
& & 周齐是客户经理,为人又精明,对□□消息知道的颇多,“这次的活动是星辉牵的头,之前这个品牌走高端路线,只在大城市和海外推广,最近开始涉及国内二线城市,秦城是他们的第一站。所以动作搞得很大,又和几大银行合作,你过去多看多学,说不定能有不少益处。”
& & “嗯嗯,知道了。”顾微凉对这事心里是有火的,不过周齐向来对她不错,她跟着点头,记下几个要点。
& & 到了那里,早有专业人员等候,换衣服化妆做头发配首饰,忙活的不亦乐乎。顾微凉底子不错,略施粉黛,便有了那么点气质,一身淡紫龙凤纹旗袍,再戴上合作商提供的翡翠珠宝,出落的雍容大气至极。
& & 顾微凉却没那么多心思,忙活了一天,晚上胃里空空,偏偏还要笑脸迎接那些客户,做个安安分分的花瓶。她心里纳闷,好歹我也是卖艺的,怎么突然就改行卖脸了,那点不满虽没写在脸上,也是差不多。
& & 叶晁远远远地就注意到了这样的顾微凉。
& & 她躲在一边,人多时便笑脸相迎,人少时则悄悄躲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啜着柠檬水,一张小脸垮的可以,不知怎么就让叶晁远想起她当年跑一千米的样子,也是这般模样。
& & 果然是一点没变啊。
& & 于是男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张肃穆五官,顿时化出点点柔情。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观察顾微凉那些小小的表情变动,那么生动和充满活力。
& & “哎?叶先生。”顾微凉看到叶晁远,立时挺直了腰板,按着标准站姿立在门口,双手递出签字笔,道,“请叶先生在名册上签字,然后拿好自己的名牌,拍卖会将在十分钟后举行。”
& & 纵观来访宾客,大多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时而有几个女强人,作风干练,嗓门响亮,不愧是女中豪杰。如叶晁远这般,年轻内敛的实属不多见。加上衣着妥帖,风度翩翩,倒是有不少女孩子侧目而望。这其中,既有参加拍卖会的名流,亦有如顾微凉这般临时捉来的司仪。
& & “叶晁远啊,果然名不虚传……”
& & 男人签下名字,抬头打量着顾微凉,足足五秒钟的停顿让顾微凉颇有些尴尬立在哪里,闹不懂这位昔日教官卖的是什么药。
& & “这一身很配你。”
& & “啊?谢谢。”顾微凉呆滞片刻,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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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冗长至极,顾微凉靠在后面,简直快要睡着了。
& & 大屏幕上珠光宝气,耳环、项链、手镯……一样接着一样让人流连忘返。这般名流聚集的拍卖会,自然都是品级最好的东西。顾微凉早早扫过宣传册子,唯一价位较低的就是这个一万元起价的猫型玉坠,小小的猫儿慵懒地立着,24K金的蝴蝶结点缀在小猫的脖子上,现代感十足,并不是一般翡翠饰物的老派雍容,而是适合年轻女性的俏皮,一经登场,便引来不少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
& & 如此轻巧的物件却出现在这样的拍卖会上自然是主办方有意为之,“看来这个小东西很得各位女士们的心啊,先生们可要努力了,否则今晚是跪搓衣板还是睡卧房就在此一搏喽。”主持人俏皮的话惹来不少女孩子的轻笑。
& & 一众男士们则尴尬地抹了抹汗。
& & 顾微凉站在后面,眯着眼看大屏幕上对吊坠的细节展示,难得的从困意里清醒过来,是个不错的小东西,可惜即便是起拍价也不是她力所能及。她并没有用三个月工资来购入珠宝的习惯,更何况这才是起拍价格。
& & 果然,这个小东西获得了不少人的青睐。叫价一度热烈地升到了四万元。
& & 顾微凉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毕竟也是喜欢的。
& & “五万。”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顾微凉微微一惊,她循声望过去,但见叶晁远举了举手里的牌子,很是从容。
& & 场下忍不住哗然起来。
& & 就连主持人也颇有些意外,“五万,叶先生的叫价是五万,还有没有人继续加价的,五万元一次,五万元两次,五万元三次,成交!玉猫吊坠就属于叶先生了!”
& & 随后是简单的小仪式,丝绒盒子盛着的链子成功交到了叶晁远手中。男人淡淡点头,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收进了包里。
& & 顾微凉心里啧啧,泛起了酸,果然是有钱人,五万块,竟然就这么举手送出,毫不心疼。纵然她再不识货,也看得出,那只吊坠或许是不值这些钱的。
& & 是以,场上出会有那么多人露出愕然表情。
& & 是用来送给客户的吧。
& & 顾微凉撅了撅嘴,颇有些不满地想,想当年,叶晁远可是对这些看不下眼的很。
& & “对不起教官,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出国前送给我的,是她亲手打的是死结,如果摘下来,就戴不上了。”顾微凉梗着脖子看叶晁远。
& & 她已经得罪他够多了,可是沈冰出国前亲手送的坠子,无论如何,顾微凉也不想摘下来。大学又不是高中,根本没人管女生脖子上戴的是什么首饰。虽说军训是有规定的,但不过短短两个周,教官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有叶晁远这样的家伙,才会跟顾微凉计较这个。
& & 顾微凉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在针对她。
& & “按照军训的规定,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如果不想摘的话,你就在这里站着,站到你想摘了为止!”叶晁远冷冷地说。
& & 或许是被整的太惨,或许是牛脾气突然爆发,顾微凉竟然真的就那么站在那里,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 & 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午休时间,校园里静谧无声,无论是教官还是学生统统都已散去。只有两个□□的身影,久久不肯离去。
& & 顾微凉晒得两眼昏花,却倔强着不肯服软。汗如雨下,她的军训服早已不知湿透了多少回。就在她面前,叶晁远也就这么静静立着。
& & 两个人像是卯上了似的。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纹丝不动。
& & 直到顾微凉那张脸由红转白,且是越来越白。
& & 倒下的那一刻,等待许久的叶晁远熟练的接住了顾微凉,女孩子挣扎着,仿佛想要站起来。
& & “我不摘……”迷迷糊糊地,顾微凉轻声呢喃着,直到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声苦笑。
& & “顾微凉,你赢了。”
& & 就这样,那一年,拼上中暑也不摘项链的顾微凉成功享誉了整个金融系。
& & “金融系那位叶兄,美则美矣,只可惜真真是位活阎王。哎!卿本佳人,奈何……凶残啊!”当年某位师兄的中文系女友是这样评价叶晁远的。
& & 现在看来,活阎王也是会变的啊。
& & 拍卖会一小时后,终于结束了。会场里人员散去,退了场。顾微凉去更衣室换好衣服,把珠宝还给主办方,这才拎着包包出了大门。她本是准备蹭周齐的车回家,可惜行里一位客户喝了酒,不能酒驾,周齐只好去送他。
& &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好了。”女孩子朝周齐摆摆手,一脸大度地目送车子绝尘而去,才终于露出无奈的神色。
& & 酒店外私家车一辆一辆扬长而去,原本热闹的街区很快静寂下来,街上行人稀少,只海风猎猎,顾微凉冻得发抖,直在那里跺脚。
& & 直到两行车灯滑进视线,她扬起脸,便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 & “上车。”叶晁远淡淡地说。
& & 顾微凉审时度势,连一句硬气话也没说出来,就钻了进去。
& &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叶晁远脱了西服外套,将衬衫袖子卷起,露出小半截小麦色的手臂,不知名的手表在他腕子上闪闪发光,恨不得闪瞎了顾微凉的眼。
& & 真是有钱人啊。
& & 顾微凉虽然不识货,但见那只手表做工考究,也晓得价位不会是她这种工薪阶层可以想象的。
& & 想到这人当年戎装在身的样子,顾微凉在心里忍不住啧啧,金钱啊果然腐朽。
& & 她坐了一会儿,才突然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什么咯了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摸,拿出来一看,是个丝绒盒子。
& & 顾微凉微怔之间,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五万块的吊坠,顿时觉得烫手起来。
& & “想看就打开来看吧。”叶晁远淡淡说。
& & 顾微凉“哎”了一声,面上微红,她偷偷斜眼看他,男人目不斜视,很是淡定的开车,看样子是真的不在意。于是,女孩子装着胆子打开了首饰盒。
& & 天鹅绒的面儿上,温润的吊坠安安静静地躺着,比在屏幕上时更漂亮了。尤其是灯光昏暗之下,玉色之秀美,设计之精巧,完美结合,如此动人。
& & “好漂亮啊。”顾微凉轻声感叹道。
& & “喜欢的话,送给你。”叶晁远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顾微凉一眼。背光,顾微凉依旧看不清男人的脸,只一双烁烁的眼漆黑地,莫名带着些戏谑地柔情。
& & 他看得出,顾微凉是真的喜欢那个吊坠,自这小东西一出现在屏幕上,某人那惺忪了一晚上的睡眼就亮了起来,随着叫价渐高,顾微凉也跟着神情变幻。叶晁远是绝不会承认,他一整晚大部分时间都没留意过出现的物品,反而在看顾微凉的表情,然后他想也没想得拍下了这个吊坠。
& & 顾微凉手一抖,差点把盒子丢到地上去。
& & “叶总也会开玩笑?”顾微凉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将盒子小心收进抽屉里。
& &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叶晁远转回了头去,掩饰着自己对逗弄顾微凉的邪恶趣味,“本来是想送给客户的,不过看得出你挺喜欢,喜欢的话就戴着吧。”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扫过顾微凉的脸。
& & “算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担不起。”顾微凉吐了吐舌头,坐好。
& & 她表面淡定,其实心脏正砰砰直跳,被叶晁远方才那犀利的眼睛看得,她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似的,这种微妙的状态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还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 & “全体立正——”艳阳依旧高照,叶晁远的声音嘹亮而干脆,顾微凉打了激灵,昏昏欲睡的清醒过来。抬起头,便看见叶晁远朝她看了过来,表情严肃极了。
& & “顾微凉请出列,向左——转,跑步——走”又是这句话,顾微凉哭丧着脸,向前一步,可怜巴巴地看着叶晁远,一脸求饶的表情。
& & 可惜叶晁远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顾微凉哭丧着脸,转身开跑。
& & 梁无绪家境优渥,背景不凡,被叶晁远连罚了三天以后,就从什么医院里拿了假条出来,堂而皇之的旷掉了军训,徒留下顾微凉一个,过着每天罚跑三千米的苦差事。
& & 这两天,女孩子旁的不说,体质还真是锻炼出来,从最开始的跑完必晕三小时,缩短到了一个小时,勉强算是唯一的收获。
& & 操场上,到处都是训练的方队,顾微凉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向她行注目礼的生活,因为第一天军训迟到被那个“史上最帅教官”罚跑圈跑到每天都晕倒的顾微凉,已经是全大一新生都知道的故事。
& & 自然,总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妹子说,“如果我分到金融系,我一定要迟到一次,这样就可以被叶教官注意到了。”
& & 世界变得颠三倒四,所有白色的东西都闪闪发亮,耳鸣声越来越响,直到叶晁远特有的绵长哨声响起,顾微凉知道她今天已经跑够了,脚下一软,她摔在了地上,艰难的支撑着。汗水滴落在操场上,很快被正午的炎阳烤干。
& & 眼下这时候,上午的军训已完毕,大家都三三两两吃饭去了。托了每天跑圈和梁无绪的福,顾微凉没和同班的女生混熟,到了这时候,自然无人来帮忙。女孩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跳如擂鼓,汗水不小心淌进眼睛里,有些微的刺痛。她坐在操场上,默默地揉着眼睛。
& & 阴影遮挡住了太阳,发烫的衣服终于没再继续升温,顾微凉下意识地抬头。叶晁远站在她面前,逆着光,看不清男人的脸。
& & “还能站起来吗?”叶晁远弯腰,伸手,淡淡地问道。
& & 被一双干燥而有力量的手握住,顾微凉终于被慢慢拉了起来。温度依旧在攀上,顾微凉走得歪歪扭扭,像喝醉了酒。
& & 叶晁远便扶了她的肩膀,陪着她慢慢走出操场。顾微凉来得太晚,食堂已然被军训了一上午的大一新生横扫了一番,几乎没剩下什么。她皱着小脸,轻轻叹了口气,就准备往外走。
& & “不吃饭了?”叶晁远问她。
& & 食堂里几乎没有人,只几个打饭的大娘探究地看着叶晁远和顾微凉。
& & “出去吃,门口有家韩国料理店,里面的凉面不错。”顾微凉说道,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谢谢教官。”
& & 明显的疏离。
& & 被罚了那么多天,叶晁远三个字在顾微凉心里已然是和禽兽划等号的,哪怕今天他帮她搭了把手,也改变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眼下有了点力气,便说什么也不肯让叶晁远扶了。
& & 冰凉而劲道的凉面爽快极了,顾微凉打了个饱嗝,放下大碗。Q大离她的高中相去不远,这周围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顾微凉那是轻车熟路的很,吃一碗凉面,再去隔壁冰吧要上一份冰激凌,便可驱散一上午的疲惫,前提却是她得带了钱。
& & “老板,结账!”顾微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手指摸进口袋里,才想起来她早上起床走得急,根本没带钱。毕竟还是学生,那份尴尬叫她脸色升温,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 & “多少钱。”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叶晁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从皮夹里抽出钞票,付钱。男人戎装在身,口气永远是四平八稳的,看向顾微凉,“总是吃凉的不好。”
& & “要!你!管!”分明是帮她解了围,顾微凉却像是恼了愤愤地说着,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 & 叶晁远是谁?
& & 叶晁远是阶级敌人!欠了敌人一个人情,于顾微凉来说,简直比多罚一千米还要无法忍受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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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挤进窗帘间的缝隙,携着细小的颗粒,顽皮地在空中打滚。清晨最静寂的时分,房间里悄无声息。顾微凉幽幽转醒,眼皮底下尽是橘色的光。
& & 昨晚,叶晁远送她回家本是准备早睡,却忍不住总是想起那个吊坠。精致漂亮的丝绒盒子,玉色细腻,指尖划过,犹如丝绸般的触感,还有叶晁远不动声色的眼。让她毫无悬念的做梦了,只是没想到,梦里竟然是当年军训时的情境。
& &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顾微凉有点懊恼地爬起来。
& & “丫头,你不是说好接机的吗……怎么还不来?”沈冰的声音传来。
& & 沈冰,顾微凉高中时的死党,当年军训迟到,顾微凉正是为了送她。本来沈大小姐是上周的航班,谁承想,她在飞机上邂逅了一位白马王子,竟跟着人家颠颠又去了西藏,大大的晾了顾微凉一次,以至于她全然忘了一周以后,还得再接机这件事。
& & “你把帅哥追到了吗?”
& & “是啊,我陪帅哥去了一趟西藏,刚刚又回到秦城,帅哥和我们是老乡哦。”沈冰花痴地嘿嘿笑起来,“快来嘛快来嘛,人家这么多年没回来,人生地不熟,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放在机场,呜呜呜……”
& & 知道今日不去接她,这女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顾微凉从被窝里爬起来,换了衣服,匆匆打车往机场赶去。
& & 车窗外,景色飞快倒退,在顾微凉的眼底留下模糊的略影。
& & 似乎几年前,顾微凉也是这般夏天,这般心境,坐着出租车往机场赶去。只不过那一年,她是去送沈冰出国,这一年,她接沈冰回国。
& & 转眼间,岁月竟已无声流淌过这么多年。
& & 顾微凉是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找到沈冰的。
& & 沈冰一头酒红色披肩发,两个笨重的行李箱罗列在一边,自己倒是悠哉地喝着咖啡,很是不错。多年不见,她也变了很多,愈发成熟的轮廓下,是精致的妆容,清凉的衣衫和被岁月打磨过的气质,那么优雅从容。
& & 有那么一瞬间,顾微凉有种陌生的感觉,她有些不敢确定隔着玻璃窗的那个女孩还是自己当年的死党吗?是那个陪自己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高考,一起度过最最难熬岁月的沈冰吗?她有些彷徨地站在咖啡厅外,隔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 & “啊!微凉!”沈冰的尖叫声瞬间穿透了整个咖啡厅,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
& &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扑向了另一个姑娘。
& & 顾微凉只觉得自己的胃被什么狠狠的击中了,然后踉跄了好几步,终于倒在了沙发上。
& & “你要压死我了……”顾微凉一脸奄奄一息地样子,“沈冰,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好好……好好照顾我……二舅妈的大舅老爷……”
& & “我知道了微凉,你就安心吧。”
& & 两个女孩子很快嬉笑成一团。
& & 自那年顾微凉将沈冰送走已然有六年之久了。
& & 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极少被岁月分割。
& & 那一年,她们只有QQ;那一年,次贷危机还没爆发;那一年,陈冠希还不叫“摄影师”;那一年,顾微凉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 & 而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好在,朋友还是那个朋友,没有丝毫的改变。
& & “你来的太晚了,帅哥还有事,已经走了,特命我给你玉照一张,以示问候。”沈冰嘻嘻哈哈地拿出手机来给她看,只见照片上的男人穿黑色T恤,戴斯斯文文的眼镜,抄手站在布达拉宫前,面无表情。
& & “看着有点面熟。”顾微凉歪了歪头说。
& & “秦城说大也不大,说不定小学初中一个学校过。”
& & “也许吧……”
& & 沈冰父母如今定居上海,秦城这边只剩下一堆老同学。这位大小姐早年和父母闹翻,被家里人送出国去,如今学成归来,却还是不肯向家里低头,是以从北京转机直接来了秦城,投奔顾微凉了。
& & “哎?接咱们的车来了!”沈冰叫了起来。顾微凉回眸看过去,只见一辆宝马SUV旁边,梁无绪倚着车子,一副白马王子的架势,朝她俩招了招手。
& & “梁无绪?你认识?”顾微凉吓了一跳,朝沈冰望过去。
& & 女孩子咯咯咯笑起来,“去年在英国的时候认识的。没想到还是老乡,他在英国华人圈子也是蛮有名的,够nice啊。这么巧,你也认识他?”
& & “他就是大学四年害得我身败名裂的那个花心男。”顾微凉苦笑起来,之前发生的很多事,她都跟沈冰吐槽过,然而向来都用代号,比如说梁无绪是花心男,林嫣然是花痴女。
& & “不是吧!”沈冰瞪着眼睛,拉着顾微凉走了过去,“Leo,你可没告诉我,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被你害惨了的小姐,就是微凉啊。”
& & 梁无绪耸耸肩,“看起来事情就是这么巧。”
& & 沈冰几乎笑出了眼泪来,“你们真该听听你们两个描述的差异性,否则我也不会反应不过来你们说的是一件事。”
& & 沈冰旅途劳顿明明困得要死,却美其名曰“倒时差”,任性的不肯去找地方睡觉,拽着微凉陪她到处乱逛,梁无绪则充当司机和刷卡专员,乐此不疲地陪着两个女孩子。
& & 及至华灯初上,怎么也撑不住的沈大小姐才终于投降,闹着要回酒店去。
& & 临近分别时,沈冰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包包塞给顾微凉,纯红色的牛皮小包,复古的款式,烫金的PRADA字样很是抢眼。
& & “不要啊,又是包。”顾微凉撅了撅嘴,推了回去,“当年我不知道价钱,现在可别想蒙我,这个不加关税,人民币也得一万多吧,你让我天天背着这个包挤公交,不是暴殄天物吗?”
& & “少给我矫情啊,这就是点心意,你给我拿好了,你挤公交车怎么了?挤公交车的就不能背好包?”沈冰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顾微凉无奈,只得收了下来,这个包包比当年沈冰刚到英国时寄给她的那个似乎更华贵了。
& & 沈冰家境富裕,向来出手阔绰,对顾微凉更是大方到了极致。顾微凉小心谨慎,推辞过多次,但时间久了,沈冰笑她惺惺作态。顾微凉便也放开了,遇到两个人的生日,沈冰自顾自去送奢侈品,顾微凉便弄些自己动手的小东西。
& & 一串自己串的手链或者家里的烤箱烘焙的提拉米苏……
& & 两个人的友谊丝毫没有因物质而变质。
& & 送走沈冰,梁无绪送顾微凉回家。她本是有点忌惮的,转念又想,她和梁无绪分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就不能搭个顺风车了?再者她们逛街的地方实在离顾微凉的家太远,又没有直达的公交,打车回去费用不低,没必要委屈自己。
& & 一路霓虹灯划过眼角,车子里的气氛略有些沉闷,直到梁无绪开口,“两年了,你一点也没变啊。”
& & “是吗?难道说,两年里我都没有长进一点吗?”顾微凉的口气不无讥讽,当年学校里轰轰烈烈的一场“离别秀”,顾微凉一生都“没齿难忘”。
& & 梁无绪自然知道她恼了什么,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是真心的,没想到反而伤你那么深。对不起。一个红灯的时候,青年突然伸出手,想要触屏顾微凉的肩膀,却被她挡了回去。
& & “别碰我!”顾微凉近乎警觉地说道,也许是当年的阴影,她对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性产生交集,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只不过一个触碰,她却觉得旁边人行道上卖冰激凌的小姑娘、握着气球的小孩儿和她年轻的妈妈又或者是道路上的电子眼后面……成千上万双眼睛都仿佛在盯着她似的。
& & 顾微凉瑟缩地颤抖了一下,不禁闭上了眼睛。是以,她并未来得及看见,那一刻,梁无绪眼底略过的惊讶,悔恨,心痛和一滴掉落在方向盘上的泪水。
& & 年少时,我们总是轻狂,倾注全部的勇气,未料到,给予所爱人的却统统都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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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挤进窗帘间的缝隙,携着细小的颗粒,顽皮地在空中打滚。清晨最静寂的时分,房间里悄无声息。顾微凉幽幽转醒,眼皮底下尽是橘色的光。
& & 昨晚,叶晁远送她回家本是准备早睡,却忍不住总是想起那个吊坠。精致漂亮的丝绒盒子,玉色细腻,指尖划过,犹如丝绸般的触感,还有叶晁远不动声色的眼。让她毫无悬念的做梦了,只是没想到,梦里竟然是当年军训时的情境。
& &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顾微凉有点懊恼地爬起来。
& & “丫头,你不是说好接机的吗……怎么还不来?”沈冰的声音传来。
& & 沈冰,顾微凉高中时的死党,当年军训迟到,顾微凉正是为了送她。本来沈大**是上周的航班,谁承想,她在飞机上邂逅了一位白马王子,竟跟着人家颠颠又去了西藏,大大的晾了顾微凉一次,以至于她全然忘了一周以后,还得再接机这件事。
& & “你把帅哥追到了吗?”
& & “是啊,我陪帅哥去了一趟西藏,刚刚又回到秦城,帅哥和我们是老乡哦。”沈冰花痴地嘿嘿笑起来,“快来嘛快来嘛,人家这么多年没回来,人生地不熟,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放在机场,呜呜呜……”
& & 知道今日不去接她,这女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顾微凉从被窝里爬起来,换了衣服,匆匆打车往机场赶去。
& & 车窗外,景色飞快倒退,在顾微凉的眼底留下模糊的略影。
& & 似乎几年前,顾微凉也是这般夏天,这般心境,坐着出租车往机场赶去。只不过那一年,她是去送沈冰出国,这一年,她接沈冰回国。
& & 转眼间,岁月竟已无声流淌过这么多年。
& & 顾微凉是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找到沈冰的。
& & 沈冰一头酒红色披肩发,两个笨重的行李箱罗列在一边,自己倒是悠哉地喝着咖啡,很是不错。多年不见,她也变了很多,愈发成熟的轮廓下,是精致的妆容,清凉的衣衫和被岁月打磨过的气质,那么优雅从容。
& & 有那么一瞬间,顾微凉有种陌生的感觉,她有些不敢确定隔着玻璃窗的那个女孩还是自己当年的死党吗?是那个陪自己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高考,一起度过最最难熬岁月的沈冰吗?她有些彷徨地站在咖啡厅外,隔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 & “啊!微凉!”沈冰的尖叫声瞬间穿透了整个咖啡厅,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
& &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扑向了另一个姑娘。
& & 顾微凉只觉得自己的胃被什么狠狠的击中了,然后踉跄了好几步,终于倒在了沙发上。
& & “你要压死我了……”顾微凉一脸奄奄一息地样子,“沈冰,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好好……好好照顾我……二舅妈的大舅老爷……”
& & “我知道了微凉,你就安心吧。”
& & 两个女孩子很快嬉笑成一团。
& & 自那年顾微凉将沈冰送走已然有六年之久了。
& & 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极少被岁月分割。
& & 那一年,她们只有QQ;那一年,次贷危机还没爆发;那一年,陈冠希还不叫“摄影师”;那一年,顾微凉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 & 而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好在,朋友还是那个朋友,没有丝毫的改变。
& & “你来的太晚了,帅哥还有事,已经走了,特命我给你玉照一张,以示问候。”沈冰嘻嘻哈哈地拿出手机来给她看,只见照片上的男人穿黑色T恤,戴斯斯文文的眼镜,抄手站在布达拉宫前,面无表情。
& & “看着有点面熟。”顾微凉歪了歪头说。
& & “秦城说大也不大,说不定小学初中一个学校过。”
& & “也许吧……”
& & 沈冰父母如今定居上海,秦城这边只剩下一堆老同学。这位大**早年和父母闹翻,被家里人送出国去,如今学成归来,却还是不肯向家里低头,是以从北京转机直接来了秦城,投奔顾微凉了。
& & “哎?接咱们的车来了!”沈冰叫了起来。顾微凉回眸看过去,只见一辆宝马旁边,梁无绪倚着车子,一副白马王子的架势,朝她俩招了招手。
& & “梁无绪?你认识?”顾微凉吓了一跳,朝沈冰望过去。
& & 女孩子咯咯咯笑起来,“去年在英国的时候认识的。没想到还是老乡,他在英国华人圈子也是蛮有名的,够nice啊。这么巧,你也认识他?”
& & “他就是大学四年害得我身败名裂的那个花心男。”顾微凉苦笑起来,之前发生的很多事,她都跟沈冰吐槽过,然而向来都用代号,比如说梁无绪是花心男,林嫣然是花痴女。
& & “不是吧!”沈冰瞪着眼睛,拉着顾微凉走了过去,“Leo,你可没告诉我,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被你害惨了的**,就是微凉啊。”
& & 梁无绪耸耸肩,“看起来事情就是这么巧。”
& & 沈冰几乎笑出了眼泪来,“你们真该听听你们两个描述的差异性,否则我也不会反应不过来你们说的是一件事。”
& & 沈冰旅途劳顿明明困得要死,却美其名曰“倒时差”,任性的不肯去找地方睡觉,拽着微凉陪她到处乱逛,梁无绪则充当司机和刷卡专员,乐此不疲地陪着两个女孩子。
& & 及至华灯初上,怎么也撑不住的沈大**才终于投降,闹着要回酒店去。
& & 临近分别时,沈冰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包包塞给顾微凉,纯红色的牛皮小包,复古的款式,烫金的PRADA字样很是抢眼。
& & “不要啊,又是包。”顾微凉撅了撅嘴,推了回去,“当年我不知道价钱,现在可别想蒙我,这个不加关税,人民币也得一万多吧,你让我天天背着这个包挤公交,不是暴殄天物吗?”
& & “少给我矫情啊,这就是点心意,你给我拿好了,你挤公交车怎么了?挤公交车的就不能背好包?”沈冰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顾微凉无奈,只得收了下来,这个包包比当年沈冰刚到英国时寄给她的那个似乎更华贵了。
& & 沈冰家境富裕,向来出手阔绰,对顾微凉更是大方到了极致。顾微凉小心谨慎,推辞过多次,但时间久了,沈冰笑她惺惺作态。顾微凉便也放开了,遇到两个人的生日,沈冰自顾自去送奢侈品,顾微凉便弄些自己动手的小东西。
& & 一串自己串的手链或者家里的烤箱烘焙的提拉米苏……
& & 两个人的友谊丝毫没有因物质而变质。
& & 送走沈冰,梁无绪送顾微凉回家。她本是有点忌惮的,转念又想,她和梁无绪分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就不能搭个顺风车了?再者她们逛街的地方实在离顾微凉的家太远,又没有直达的公交,打车回去费用不低,没必要委屈自己。
& & 一路霓虹灯划过眼角,车子里的气氛略有些沉闷,直到梁无绪开口,“两年了,你一点也没变啊。”
& & “是吗?难道说,两年里我都没有长进一点吗?”顾微凉的口气不无讥讽,当年学校里轰轰烈烈的一场“离别秀”,顾微凉一生都“没齿难忘”。
& & 梁无绪自然知道她恼了什么,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是真心的,没想到反而伤你那么深。对不起。一个红灯的时候,青年突然伸出手,想要触屏顾微凉的肩膀,却被她挡了回去。
& & “别碰我!”顾微凉近乎警觉地说道,也许是当年的阴影,她对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性产生交集,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只不过一个触碰,她却觉得旁边人行道上卖冰激凌的小姑娘、握着气球的小孩儿和她年轻的妈妈又或者是道路上的电子眼后面……成千上万双眼睛都仿佛在盯着她似的。
& & 顾微凉瑟缩地颤抖了一下,不禁闭上了眼睛。是以,她并未来得及看见,那一刻,梁无绪眼底略过的惊讶,悔恨,心痛和一滴掉落在方向盘上的泪水。
& & 年少时,我们总是轻狂,倾注全部的勇气,未料到,给予所爱人的却统统都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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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这人颇爱热闹,又是说风就是雨,回国不久就开始张罗高中同学聚会。然而当年的同学天各一方,加上从事的行业千差万别,要想再聚起来谈何容易。
& & 一番商议、讨论、推脱、让步,及至定下来已然是八月末。
& & 又是一年开学季前夕,上班的不忙,上学的还没走,刚刚好。
& & “25号晚六点,夜潮。我故意找了个周五,你们统统都得给我玩通宵!”沈冰在**里如是说。
& & 顾微凉却是打了个哆嗦,夜潮,又是夜潮。她是真的不喜欢那地方。
& & “沈冰,说好了的,我要喝可乐。”她无力抗议。
& & “大**,你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十五,喝什么可乐啊!”沈冰翻了个白眼,塞了一杯酒给她,蓝色的液体晶莹透亮,里面不知掺了些什么,有白色颗粒状闪着光芒。
& & 顾微凉听说过,这酒叫“爱上星空”,算是夜潮现在的招牌。
& & “哇,我的王子来了,我先过去了!”沈冰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眼神骤然亮起,夸张地大叫,朝另外一桌走了过去。顾微凉顺着她离开的方向去看,正是那日沈冰给她看过的照片上的男人,依旧戴眼镜,似乎刚刚进门。
& & 还真是和过去一样啊,重色轻友。顾微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一个人在如此环境下颇有几分不适,当年的高中同学,有心思活络的,已然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到处都是嬉笑声。而顾微凉和大学时的尴尬情况没什么两样,多少有点孤立。
& & “微凉,你还是这么一副乖孩子样啊,哎,我可听说了,你大学的时候也算风云人物呢。”一个平素里并不熟的男同学突然凑了过来。
& & 顾微凉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这位男同学似乎当年高考失利,复读一年后,也上了Q大。
& &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谣传。”顾微凉笑了笑,下意识地抿了一口酒。她这个人一紧张就会忍不住喝东西,这一回她是忘了手里拿着的是酒。薄荷的清凉味道混杂着酒香自喉咙里炸开,让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呛到了嗓子。
& & “咳咳咳,咳咳咳。”顾微凉呛得难受,挣扎着要拿桌子上的水杯,旁边那个男同学帮她拿了过来,又帮她捶了捶背。
& & “谢谢你啊。”顾微凉话未说完,男生的手攀上了她的腰,笑容也暧昧起来。
& & 那是非常恐怖的感觉。男人的手在顾微凉的腰间游走,不过一个瞬间,顾微凉便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骤然站起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 & 她几乎是怒火攻心,只不过碍于同学聚会,不愿意当场翻脸,但那冰冷的表情和生硬的语气还是让对方明白了顾微凉的态度,亦是冷了脸。
& & 夜潮的洗手间也弥漫着酒精的气息。顾微凉进去的时候,一个女孩衣衫单薄,正狼狈地趴在洗手台上,呕吐不止。她多少有点不适应,见此,转身就出去了。走到一半,她听到身后有些许喧闹。这样的地方,酒后打架多得是,顾微凉哪里敢停,急忙匆匆往回走。
& & 回到同学们的那一桌,方才的男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桌子边反而多了几位男士,皆是气质超然,即便在酒吧里也是正襟危坐,与此同时的是男同学们难看的脸色和女同学们兴奋的眼神
& & 顾微凉注意到,这其中,似乎有那位沈冰在机场艳遇过的男士。
& & “微凉快来,兵哥哥,特种兵!”沈冰见着微凉,抓住她一顿狂摇,哈哈大笑,“我才刚知道,秦川是特种兵!”
& &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喜欢制服系了?”顾微凉翻了个白眼,问道。
& & 沈冰刚要反驳,却被几个兴奋的男声打断。
& & “叶队回来了?这儿,这儿呢!我们在这儿!”
& & 那声音太大,让顾微凉忍不住就循声望过去,只见叶晁远施施然地,从昏暗中走了出来。
& & 这是她头一回见叶晁远穿便装,男人穿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浑身上下只手腕上戴着手表,再无其他装饰。他步伐稳健,却不快,眼神悠然地四处打量,姿态肆意,直到看见顾微凉,他才点了点头,似有似无地好像还有那么一丝笑容呢。
& & 真真是倒霉透顶!
& & 怎么会到哪里都遇到他?
& & 不知为何,看到叶晁远那玩味的表情,顾微凉第一反应就是逃,即便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 & 叶晁远一走进夜潮,就看见了顾微凉。没办法,谁让她坐的那一桌,人数最多,声音也最敞亮,加上顾微凉那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在这样的地方是如此突兀。
& & 最近似乎总能碰到她,就连一次战友聚会都少不了她。
& & 只是这样想,男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 & 军中服役八年,叶晁远所在的小队如今大多都复原转业,其中有六七个秦城老乡,逐渐联系上了,自然是要聚一聚。
& & 叶晁远的战友秦川复原后回到大学,念得是电子信息工程,之后出国一路跳级读到博士,今年才回国。叶晁远今晚的目的主要是想拉拢他加入自己的公司。谁知道,二人刚刚坐下,叶晁远便看到有人在吃顾微凉的豆腐。男人眯着眼,透露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 & “秦川!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你。帅哥们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儿,我们这边美女忒多,正缺少绅士的男士。”沈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场的几位战友就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 & 秦川转头看向叶晁远。
& & 叶晁远当然是小队的队长,如今也是头儿。只不过这位平素向来严谨的队长,今日却有点心不在焉。
& & “你们随意,开心就好,我去一下洗手间。”他话未说完,人已经起身,走的飞快。
& & 叶晁远是跟着那位骚扰顾微凉的男人过去的。
& & 夜潮有些闭塞的角落,烟味酒味混杂,叶晁远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刚才顾微凉前脚走了,那男人后脚就跟上去。他多少有点不放心,就跟了过来,只见那男人鬼鬼祟祟地,明显是冲着顾微凉去的。
& & 叶晁远胸中怒火顿时燃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在那男人回过神来之前,就将酒杯打翻在地。随后就是一顿拳脚伺候。他是特种兵出身,最是懂得怎么打人又疼又不会把人弄伤。那男人被揍得哇哇大叫,却也是无可奈何,甚至连打他的人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 & 收拾过了渣滓,叶晁远这才慢悠悠溜达出来,随即便看到秦川已经带着他的那些战友已经坐过去了。
& & 如此也好,省着那笨丫头吃亏也不知道。
& & 叶晁远这样想着,往那边走去。
& & 顾微凉是真的不明白了,怎地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碰到这人。
& & 无论是作为教官的叶晁远,还是作为重要顾客的叶晁远,顾微凉都颇有几分畏惧。尤其是上回拍卖会的一晚,她更有些摸不透这男人的意思。
& & 只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叶晁远看似漫不经心地,就坐到了顾微凉身边。
& & 在这样的人**里,叶晁远实在太扎眼,太出众了。几乎就在叶晁远坐下的一刻,周围不少女孩已然蠢蠢欲动。
& & “嗨,微凉,还记得我吗?”模样甜美的姑娘坐了过来,顾微凉笑起来,乐的有人聊天,避开和叶晁远的正面接触。
& & “小美,我们初二时坐过同位,我怎么会忘记你啊。”
& & “是吗?”小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却飘忽不定,直到瞄见顾微凉的包,声音立时高了一个八度,“哎,PRADA的啊,你男朋友送的?”
& & “不是啊。”顾微凉很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 & “别不承认啊。我早就听说,你男朋友很有钱。”小美揶揄地取笑,那声高的,好像生怕一旁的叶晁远听不见似的。
& & 顾微凉无奈地保持沉默。因为包包引起的误会似乎从大学时代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了。
& & 当年在学校,收到沈冰寄来的快递时顾微凉多少吓了一跳,沈冰可没提前告诉她,她给她买了包。
& & 国际快递经过漫长的时间过来,她打开来,里面一张纸笺,一个包,别无他物。
& & 纸笺上就三个字:送你的。
& & 干净利落,是沈冰的作风。
& & 班上人人都拿她取笑,说一定是国外的男朋友送的。
& & “梁无绪快来看哦,顾微凉的包是PRADA的呢,你行不行啊你。”有同班的男生犯酸的挑唆。梁无绪趴在最后一排睡觉,听了这话朦朦胧胧直起腰来,“微凉,等我给你弄个爱马仕。”
& & 顿时起哄的声音响成一片。
& & 自那天以后,那个包包,顾微凉再没用过。
& &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平息,不过几天的功夫,谣言又莫名四起。
& & 他们说顾微凉脚踩两条船,国外有个富二代男友,国内又抓着梁无绪不放的消息传遍了系里。除了已经逐渐了解她的寝室室友,又有谁会相信那包不过是她的同性好友所赠?
& & 不过顾微凉已经学会沉默接受其中的流言蜚语。
& & 她是成年人,也早就学会怎样在别人的眼光中生活。人生是为自己而活的,早在几年前,顾微凉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是以,她不怎么准备管小美的话,更何况从对方飘忽的眼神里,她已经看出,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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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叶晁远确实是个优秀到足矣让不少女人都趋之若鹜的男人。顾微凉意不在此,也更不愿意充当炮灰的角色。她正犹豫着,找个什么理由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听见某个男人懒洋洋地声音响起,打破了顾微凉不经意间的走神。
& & “是我送的。”那样玩味的口气,带着点意味深长,连带着周围几个凑过来的姑娘也跟着愣住了。
& & “什么?”小美还没回过神来。
& & “包是我送的。”叶晁远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揽过顾微凉的肩膀,并在对方挣扎之前加了下力道,“有什么问题吗?”
& & 顾微凉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和不情愿,不管不顾地奋力挣扎。只是这男人不知哪里生出的怪力,一只手臂揽过来,就可以让顾微凉浑身上下,完全动弹不得。那一刻,女孩子感到周围无数的目光仿若刀一般的射过来,刀刀都刺在她心口上,冷汗从背上沁了出来,当年的梦魇仿佛再次回来,笼罩着顾微凉单薄的生活。
& & “叶先生,请你松手。”察觉到力量上的绝对差距,顾微凉终于放弃,冷冷对叶晁远说,声音扬起,让旁边竖耳倾听的一众八卦分子跟着变了表情。
& & 顾微凉的表情一点也不似方才有点无奈地听天由命,而带着些许愤怒的冷厉,饶是叶晁远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却也在这一瞬间,被她充斥着凉意的眼神慑住,慢慢地松开了手。随即她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酒吧外走去。
& & 顾微凉是真的恼了的。
& &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学生时代好欺负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每一次都是忍气吞声,被各种诡异的原因的误会。甚至于到了最后,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写检查,做检讨,在校长办公室苦苦哀求,差一点就要下跪了……可笑的是她四处奔走,做了那么多努力,却都不如梁家的一句话管用。梁无绪为此差点被他爸打的半死。在医院的时候,他哭的像个孩子,握着顾微凉的手,一直说着对不起。叫人恨都无处去恨。
& & 这一切顾微凉都默默承受,默默消化,默默忘记。她跟自己说,人生总是要经历坎坷,经历磨难。她便当这一生如同一场西行,九九八十一难,她才经历其一,当从容面对,用力生活。
& & 可是好像一切都没她想的那样简单。
& & 偶尔的闲言碎语她可以不在乎,以前那些不知情的同学她可以避而不见。可是梁无绪又回来了,她又遇到了林嫣然,遇到了叶晁远。她曾经苦苦掩盖的一切早在那个夜晚再次伤到了她。
& & 而今夜,叶晁远再次触动她的逆鳞。
& & 她不喜欢自以为是的男人,擅自闯进她的生活,强势的,仿佛和她很熟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充当英雄,却根本什么也担当不起,将一切压力加诸于她的身上。就仿佛当年的梁无绪,这样造成的结果无一不是糟糕透顶。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 & 顾微凉出了酒吧,一路疾走,越走越快,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那些封尘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让她觉得恐慌。那一瞬间,她只想逃离,逃离过去的噩梦,几乎慌不择路。
& & 直到有人拉住了她。
& & “顾微凉,站住!”叶晁远的呵斥声伴随着男人巨大的力道。
& & 顾微凉被攥地生疼,整个人旋了个身,栽进叶晁远怀里。
& & 她几乎是瞬间就开始挣扎,“你放开我!你滚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送我礼物,凭什么说包是你买的?你凭什么?”长久压抑的精神伴随着方才一点点发酵的酒精终于崩溃了。
& & 顾微凉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哽咽,“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 & 这一回,男人彻底愣住了。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今晚的失态。叶晁远从来是个冷静克制的人。无论是军旅生涯还是从商以后,他都喜欢不动声色的接近猎物,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如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急躁,冒进,毫无章法。
& & “好了,好了,微凉,先冷静下来,没事了。”想到这儿,叶晁远原本那点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拍拍顾微凉的背,小心翼翼安抚着她的情绪,声音轻柔到了极点,“你刚才恍恍惚惚地,什么也不看,埋头就往马路中间冲,很危险。”男人沉着声,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随便说话。”
& & 对不起三个字,叶晁远很多年没说过了。如今说出来,不知为何,心下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新鲜和喜悦滋味。他暗自懊恼,自己不该触动顾微凉的伤口。当年的事他通过调查梁无绪,终于彻底了解。那些风风雨雨,她当年一个还未踏上社会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承受,怎么挺过去的?叶晁远看着那些资料的时候,就恨不得回到从前,帮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都统统挡掉。
& & 顾微凉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她趴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啜泣,肩头微微颤抖。浓密的头发垂在脸颊边,在夜风中脆弱地像一片枯叶。
& & 她仍然沉浸在方才的记忆里,并未在意抱着她的人到底是谁。只是男人的怀抱如此踏实而温暖,她的眼泪浸湿了叶晁远的T恤。
& & 夜晚的秦城,凉意微露,街上车流不止,满城灯红酒绿,密布的灯光快要淹没了天上的星星。一只蜘蛛在路灯下慢悠悠的结网,灯光闪烁,投入叶晁远温柔的眸子里。
& & 窗外风景闪过,顾微凉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声不吭,直到沈冰的电话响起。
& & “微凉,怎么回事?”
& & “没什么,我不太舒服,先回家了,你好好玩,别管我。”顾微凉打起精神说着。
& & “真没什么事?你从小就是脾气太好,表面上张牙舞爪的,其实就是一纸老虎。不争气呀!”沈冰在电话那头犀利点评,“我刚才问过刘美了,那家伙现在吓得够呛呢,以为这一次把叶晁远彻底得罪了。她现在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上班,叶晁远是她家的大客户。”
& &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关心。”顾微凉烦躁地说,“好啦,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 & “好好好,你先休息,等过两天咱们再说。”沈冰是知道顾微凉大学时承受的那些压力,是以体贴的消了声。
& & 顾微凉挂了电话,继续沉默以对。
& & 她对目前的境况有点不知所措,仔细想想,顾微凉根本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趴在叶晁远的身上哭,怎么就被他扶上了车子。她只知道,从崩溃状态下回过神来,叶晁远的车早已驶离了闹市区,朝她家的方向前进了。
& & 直到到达目的地,叶晁远都没说一句话,男人的沉默渐渐让顾微凉放松下来,开始收拾脸上的狼狈,以防止被母亲发觉异常。大学的事情虽然闹得有些大,但家里面顾微凉却是瞒得很好,没让母亲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还以为女儿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毕业的呢。
& & 车子拐进小区,慢慢停下来。灯光突然亮起,叶晁远转头看向顾微凉,“好点了?”
& & 顾微凉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此刻突然想起,这男人毕竟是单位的大客户,她本不该得罪。
& & “我刚才向你道过歉了,但似乎你根本没听见。那么现在我再说一次好了,对不起。”叶晁远一边说,一边微微低头致意,他在车上优雅地欠身,动作丝毫不见别扭。顾微凉依旧在斟酌,她有点不知该用什么口气回应这个男人。
& & “叶总,该是我说对不起。今天我失态了。”半晌,顾微凉说道。她的语气疏离而小心翼翼,像是大学时跟他承认错误似的,让叶晁远晃了神。
& & 暴走小白兔又成了软绵无害的小兔子。
& & 男人一时失笑,“你总是这样,每一次都给我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你。我是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不过顾微凉,你好像还是没有理解我今天的意思。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终究是已经过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叶晁远,不是梁无绪。我想,我有这个能力、心智和责任心,让你免于流言,免于伤害,让你快乐,让你不再承受压力。好了,今天你累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 & 顾微凉完全处于脑袋当机的状态,明明看见他的嘴唇动个不停,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偏她是一个字都没听清,也不在意,见差不多了就浑浑噩噩地下了车。
& & 回了家,母亲有点狐疑地问她,“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 & 顾微凉勉强打起精神,“嗯,没什么意思,我就回来了。”
& & “你这孩子。”母亲埋怨地白了她一眼,“社交活动该参加就参加,又不肯相亲,又不参加同学聚会,你去哪里找对象啊。我说微凉,你也差不多一点……”
& & 母亲的话她根本没听,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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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周一上班,顾微凉可就再也顾不得什么叶晁远了。
& & 隔壁家新改制的当地银行就这一两周的功夫,突然发力,先是上调了定期存款利率,随后便是在各大银行拼命挖角。单位里一时之间,人事调动此起彼伏,可谓人仰马翻。
& & 这些事,原本是不该顾微凉什么的。
& & 她才入行两年,资历尚浅,即听不到什么□□消息,也不在被挖角的人员之列,依旧安安心心的坐在柜台前,谨记“规范服务”四字。
& & 只不过内部的人心惶惶,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硕大一个营业厅,主管、主任、客户经理统统不见,连偶尔时不时下来巡查的领导也是没有。几个大堂,不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就是行色匆匆,一派人心不稳的样子。
& & “哎,听说分管信贷的赵行长也要走啊,还顺便带走了秦主任、林主任、还有周经理……下面几个支行的领导也是调动频频,啧啧,这一下不知又要空出多少岗位呢。微凉,你要想争,可别浪费这个机会。”小咪最是消息灵通,没人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跟顾微凉说。
& &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轮得到我。”顾微凉笑起来,“我才来两年,经验不足着呢。”
& & “可别这么说。”小咪眨眨眼,“我可听说了,上回老赵请叶晁远,不就叫你去了吗?姐姐我学历不行,走到这一步也就是极限了。你可是正经八里的大学生,不借机往上爬,在这里空耗青春做什么?”
& & “我哪有那些本事。”顾微凉依旧心不在焉,隔了一会儿却慢半拍的回过神来,“对了,小咪姐,你说的周经理是周齐?”
& & “是啊,咱们还有几个周经理?他走我倒是不意外,年轻人啊……”
& & 女人后面断断续续地分析顾微凉没怎么仔细听,只周齐要走,她却是有点上心的。周齐是她的学长,刚入行时,确实教了她不少东西,如今说走就要走了,她可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 & 下班的时候,顾微凉正兀自犹豫发给周齐的短信该怎么编辑,手机就先是一震,周齐倒是率先发了短信过来。
& &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要走了,晚上他们吵着要给我送行,你来不来?”
& & 顾微凉立刻回了一个,“几点,在哪里?”
& & “收拾好了就出门吧,我在门口等你,正好带你过去。”
& & 周齐的送别仪式就在单位附近的一家宾馆,因是周齐买单,菜品档次都比不得请客户的大宴。周齐带着顾微凉过去时,人来了七八个,都是近几年入行的年轻人,顾微凉大多认识。
& & 周齐毕竟是跳槽走的,此时此刻,关系微妙,能来相送的,多是无利益相关者。是以,晚上的气氛轻松,在场的也没什么领导,一众人就是给周齐灌灌酒,讲讲知道的行内笑话,时间过得飞快。到了九点多,考虑到明天大多数人都得上班,就早早结束了。这期间,其实顾微凉都没来得及跟周齐说上几句话。
& & 出了宾馆,开车的照例将车扔在停车场,各自打车回家。
& & 顾微凉刚准备走,却被周齐叫住了。
& & “明天我就走了,微凉,陪我聊聊吧。”周齐酒意微醺,却并未真的喝醉。
& & 顾微凉轻轻点了点头。
& & 两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踱步,夜风微凉吹散了方才的热闹。这喧闹的大都市即便到了晚上九点,也依旧不曾停歇,街上车水马龙,一辆辆汽车疾驰而去。顾微凉默默在心里数着,直到第二十辆车驶过,周齐才突然开口。
& & “这一次辞职,我不光是为了老领导。”男人开口道,“我也是为了你。”
& & “啊?”顾微凉愣住了,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完全没闹懂周齐的意思。
& & 周齐看顾微凉的表情却并没意外,苦涩的笑容爬上男人的脸,“看起来我这个人果然是太瞻前顾后。你是知道的,行里的规定,内部人员如果恋爱,就必须有一个人主动辞职,要不然一定会被外派到其他城市。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表白,要不要和你表白。直到这一次,有这样一个机会,所以老赵和我一提这事,我就答应了。”
& & 顾微凉愣住了,“可是……你……我……”
& & “可是我们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吗?”周齐的笑容愈发苦涩起来,“如果没有未来的话,我会宁愿没有开始过这样一段感情。所以直到现在,条件成熟了,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了。说这个,实在有点难为情,连我都为自己的婆婆妈妈有点不可思议。”
& & 如此一来,顾微凉真是有点懵,周齐向来对她不赖,她是铭记在心的,可是听他说喜欢她,仍是让顾微凉吓了一跳。
& & 这毕竟是之前朝夕相处数月,时时刻刻提点她,照顾她的师兄,不是旁的陌生人。周齐的语调分明平平淡淡,可是那样的斟酌,那样的盛情,一时之间,让顾微凉觉得承担不起。
& & “我……我之前完全没想过……”女孩子低下头,怯懦地说着,她今天喝了酒,脑子多少有些混乱,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 & 周齐的神色黯淡了一些,却仍旧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看来我是吓到你了,微凉,别放在心上,我告诉你那些并不是要向你施加压力。这次辞职,也不全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想答应我,直接告诉我就好。”
& & 这种事三言两语怎能说清,顾微凉抿着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踌躇半晌,只好说了一句,“让我想想,好吗?”
& & 考虑就有机会,总比当场被拒绝好。
& & 周齐听顾微凉这样说,轻轻点了点头,原本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
& & 他的出身并不宽裕,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可以说周齐从小到大,每一步都走的艰辛,或许正是这样的来之不易,周齐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深思熟虑。恋爱也是一样。
& & 无论是之前未曾表露的情感,还是这次欢送会酝酿了整晚的表白,周齐几乎设想了全部的可能性,而顾微凉的表现既不是最好的一种,也不是最坏的一种,但他却隐约觉得,这或许是最有可能失败的一种。
& & “那么,我等你的答复。”即便如此,男人表情未变,温柔地说。
& & 周齐走了的第二天,新的调任就下来了,正如同事小咪所猜测的,顾微凉接替周齐做了客户经理。这件事顾微凉毫无心理准备。新上任的行长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正是要业绩的时候。明里暗里的又提起了叶晁远曾经教过她这一茬,要她和叶晁远搞好关系。想起男人暧昧不明的脸,顾微凉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 & 好不容易一个周末和沈冰喝喝咖啡,吐槽一下周齐的事,行长便来了电话“微凉,麒麟大酒店,三楼观海台,我请个客户,你也来一下,正好认识认识。”
& & 顾微凉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不过无法,她满口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 & “又是应酬?”沈冰幸灾乐祸得看她。
& & “嗯……”顾微凉无奈得点头。自当上这个客户经理,她的应酬就多了起来,时不时的就被领导一个电话召唤过去,一喝就是一个晚上,这一阵,顾微凉她别的没学会,就是这酒量是彻底练出来了。
& & 到了地方,因她姗姗来迟,免不了就自罚了三杯,再然后是帮着行长们敬酒,想灌倒客户,自己就得喝上五六杯,颇有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味道。这一番下来,她才有点时间打量在场的人。
& & 无非是某某老板,某某总经理,只其中,没料到,竟还有个熟人。顾微凉看着那人,正是上回高中同学聚会,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校友。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让她多少有点不自在。
& & “微凉,怎么样,还撑得住?”行长乐呵呵地看她。
& & “哎,撑得住。”顾微凉微笑,心里暗骂,我说撑不住你就会放过我吗?
& & “来,我刚才,可听赵明说了,你们俩还是高中同学啊。不该敬你这个高中同学一杯。我和他可是老熟人了,小伙子海量啊。”一边说着,这位领导还朝那小子挤挤眼。
& & 顾微凉胃里早已排山倒海,翻腾得厉害,却是无法,勉强站起来,和这位“老同学”碰了一杯,就推说要上厕所,出了门。
& & 其实房间里是有洗手间的,但顾微凉实在不愿在里面多呆,是以舍近求远,选了走廊里的公共洗手间。
& & 八点半,正是酒店里最红火的时候,每一个房间里都是大声的说话声和喧闹声。顾微凉却觉得双耳嗡嗡直响,连视线都略微模糊起来。她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酒精仿佛被什么点着了似的,在身体里面沸腾,让她手脚发软。
& & 顾微凉,别这么不争气。这是你的工作。
& & 她暗暗对自己说着,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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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顾微凉路痴的本性又犯。
& & 生生把观涛亭和观海台弄混了,撞进了别人的场子里,又急急忙忙退出来。
& &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顾微凉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也未注意过里面有谁。
& & 好不容易又要摸回观海台去,她在半路上,却被那姓赵的同学截住了。
& & “我看你好长时间不回去,过来看看。”赵明暧昧不明的说,“微凉,咱俩真有缘分,没想到我们老板是你们行长的客户啊,你说是吧。”他一边说,一边去拉顾微凉的胳膊。
& & 顾微凉本能得抗拒他,就连醉意都被厌恶的情绪消退了不少。她飞快得闪身,“是有点巧。”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从他看人的眼神,到他总喜欢动手动脚的习惯。
& & 接二连三被拒绝,赵明终于恼羞成怒,狠狠抓住了她的手,“你装什么装,不就是梁无绪穿过的破鞋吗?老子好心收你,你还跟我这玩矜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名声!Q大的谁不知道你当年什么德行?”
& & “那些都是些谣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顾微凉猝不及防,被说得一怔。
& & “谣言?无风不起浪,你问问咱们高中的同学,谁不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明见已经撕破了脸,知道追顾微凉无望,嘴巴越发毒了起来,专拣难听的说,还信口胡说了些莫须有的,气的顾微凉浑身发抖。
& & 男人一边说,一边把顾微凉往怀里带,手跟着不老实起来。
& & 这些话成功撕裂了顾微凉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赵明又是对她动手动脚,她不管不顾得挣扎,“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评价我的生活?”
& & 顾微凉真的不明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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