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女的一个问题,我坐五洲龙客车价格,隔壁一女的时不时的用肘子碰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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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别跑了,让我看看嘛。”七岁的女孩大声冲前面逃跑的男孩喊叫,脚下丝毫不肯停留的追赶,男孩比女孩看起来瘦弱一些,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丁逸,你,你要不要脸!”男孩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责怪女孩:“你一个女,女孩子,干吗非要扒我裤子!”  “我不是说了吗,你只要让我看一下屁股上有没有胎记就行了!”女孩对男孩的不肯配合有些恼怒,立刻加快了速度,离男孩的距离更近了。  男孩猛跑几步弯腰捡了样东西,结结巴巴的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可就砸你了。”  女孩柳眉倒竖,原本白晰的圆脸涨的通红,“你敢!”伸手就去夺男孩手上的东西。  男孩被吓了一跳,慌乱的将手上的瓦片掷过去,他紧张的闭上双眼,看都不敢看女孩愤怒的小脸。  “啊!”一声惨叫,男孩睁开双眼正看到女孩蹲下身去,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住额头。男孩不是很确定是否应该过去查看,他在女孩手下吃过不少亏,不能肯定这次是不是又有陷阱。  直到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手下渗出血迹,他才慌起神来,连忙跑过去试图扶起女孩,一边还不忘大喊“救命!”丁逸不会死吧,大人们都在家里,听到喊声应该会出来救人的。  两只手扶住女孩的胳膊试图将她架起来,多年以后沈长东在读武侠小说的时候,才明白那时自己是留了“空门”给丁逸,年幼无知加上身单力薄,给他带来终身的遗憾。  丁逸放下捂住额头的手时,他傻傻的看着她额头上一片红红的血迹,“哇”的一声吓哭了,连松紧裤被拉下都没察觉。  受伤的人却忽然笑了出来,“哈哈,我赢了,张阿胖说你胎记在右边,明明就在左边屁股上嘛!”  两家大人急忙赶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丁家的女儿满脸鲜血的在笑,沈家的儿子光着屁股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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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上课铃声响了,丁逸有些留恋的看看手上的《楚留香传奇》,磨磨蹭蹭的将它塞到抽屉里。这节是数学课,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据说患有甲亢,脾气火爆堪称世界之最,经常一句话不对就将讲台推翻,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丁逸已经被训练的能随时接住飞过来的粉笔盒,并尽量将粉笔保护的完整。  当然,吃一嘴粉笔灰或是被教学尺打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所以身为班长的丁逸在数学课上还是以身作则,尽量显现出乖乖好学生的样子,只希望不要触怒喷火暴龙,因此课外书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出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  刘海又长了,忍不住鼓起双颊吹了口气将额前的头发吹散。自从在额头离发际半寸的地方留下那个月牙型伤疤后,母亲和沈伯母就坚持让她留齐齐的刘海来遮丑。其实那伤疤现在已经不太明显,她皮肤白不容易形成黑色素,伤疤后来也变成浅浅的白色,五年后的今天不留意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记得那时看到她满脸鲜血,两家大人都吓坏了,赶忙将她带到母亲工作的医院清洗包扎伤口,妈妈抱着她哭:“这丫头本来就丑,除了皮肤好没一项优点,现在脸还破了相,将来会不会嫁不出去呀!”  爸爸和沈伯父一家闻言都很尴尬,沈长东回家后被狠揍了一顿,罚跪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不许进屋也不许吃饭。  想不到向来显得有些娇气的七岁男孩,竟然一声不吭的乖乖认罚,还是她父母看不过去了,拉着她过去相劝。  她本来也不觉得今天的事应该责怪沈长东,于是跟着父母一起脆生生的请求沈伯父夫妇饶过儿子。沈家夫妇也是疼孩子的人,不是儿子闯了大祸也不忍重罚他,况且让他在院子里罚跪本来就是给隔壁丁家看的成分多,一劝之下也就半推半就让儿子起身进屋了。  沈长东却全然没有高兴的意思,虽然已经不再哭泣,借着院子里的灯光能看出双眼仍然红肿,他皱着秀挺的眉毛,忧心忡忡的道:“阿姨说丁逸破相嫁不出去了,我要是起来的话是不是就要娶她?”  两家大人被他问的一愣,沈长东看大家都没反映,觉得得到了肯定答案,忍不住小嘴一瘪又跪了下去,“我还是继续罚跪吧。”沈长东为自己做出了选择。两家大人明白过来后哄堂大笑,丁逸和沈长东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想她丁逸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众小孩的头目,学习成绩好,打架也从来没有输过,堪称文武双全。现在居然被沈长东那不中用的奶娃娃嫌弃,此仇不报非女子!  从此以后,沈长东饭盒里的鱼肉基本会落进她的胃袋,理由是她个子矮需要补充营养,她重重的书包会一并交给他背,理由同样是自己个矮,不能被压着。可是即便如此,五年过后她仍然稳坐全班最矮的交椅,到了六年级仍然只能坐第一排。  虽然身高为全班之末,她的成绩却永远是红榜第一,沈长东就差了点,拜和丁逸做邻居所赐,每次他考试失利的消息总能第一时间传到父母的耳朵里,举报有功,丁逸就会有好吃的零食做奖励,而那些零食往往本来是父母留给他的。  “吃吧吃吧,就让她胖成小猪吧。”看着神气的丁逸,沈长东恶毒的想道,她身子圆圆脸蛋圆圆,活像个皮球。  今天运气好,直到下课数学老师也没发脾气,下课铃一响,同学门都争先恐后的往外窜,终于熬完最后一节课了!  “张兵,今天该你留下打扫卫生,不许逃跑!”每个班级都会有几个问题小孩,张兵就是其中之一,每次该他和同桌王艳值日时就偷跑,把活全留给文静的王艳来干,今天丁逸要尽一下班长的监督职责。  “班长大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卫生有人打扫不就行了?”边说边拿眼瞥王艳,王艳赶紧扭过头去拿扫帚,张兵得意一笑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丁逸离门口近,赶紧拦在门后处说:“你这是逃避劳动,还欺负同学,你今天要是再逃跑我就告诉老师!”  张兵比她高出近一头,逼近了俯视她:“别以为当个破班长就了不起,惹恼了老子看怎么收拾你!”  丁逸愤怒了,“你敢!”嗓门又尖又亮,把教室里仅剩的几个同学都吓了一跳!  张兵也一愣,随即发现丁逸根本不买他帐,有点恼羞盛怒,伸手将她推到一边,丁逸不防被推的一个趔趄。  丁逸大喊一声捞起门后用来打扫院子的大笤帚猛的向张兵拍过去,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个子哪来那么大力气,赤手空拳的张兵被她拍的灰头土脸,几次想夺过笤帚都没得逞,直到教室里其他几个同学上去帮忙阻拦,丁逸才住了手,嘴里仍念念有词:“敢推你姑奶奶,不想活了!”  沈长东眉头一皱,“丁逸你又说粗话。”见丁逸被推,他和另外几名同学担心的都不是她的安全,都为刚转学过来不久的张兵捏把冷汗,他来的时间短没见过丁逸发威,他们对她可是知根知底的。  看看受害者张兵,只见他一头灰土,脸上还被刮伤了几道渗出血丝,大家都暗暗咋舌丁逸下手之狠,却见她咧开小嘴甜甜一笑:“抓紧时间打扫卫生,不然可就来不及回家看《变形金刚》了。”张兵瞅了眼闲闲堵在门口的丁逸,犹豫一下之后走过去跟王艳一起打扫。  回家的路上,丁逸哼着歌儿开心的不得了,忽然想到什么,转脸责问旁边背着两个书包的沈长东:“你今天哪只耳朵听见我说粗话?我也没有打架,听见没有,嗯?”  妈妈立志将她培养成淑女,说是这样可以弥补她外貌上的不足,如果知道她又打架骂人不知道会唠叨几天。  沈长东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随意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发的火有点失控。”  寒,不枉相处那么多年,还是这沈长东了解她,但是她总不能对他说是因为张兵那臭小子正好推在她胸部上吧,不知道为什么,两边胸部最近出现硬块,稍一碰触便有钻心的疼痛,她那时候也是怒急攻心。  无心理会沈长东的疑惑,丁逸开始担心了起来,她不会生什么病了吧,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医院里有人得了乳癌,她该不会也是吧!  快乐心情不复存在,天不怕地不怕的丁逸开始担心自己的生命了。  担心了好久,也犹豫了好久,丁逸终于忍不住趁爸爸不在时钻进了父母房里。  “哈哈,妈你真敬业呀,在家里也不忘翻看医学书籍,爸爸加班还没回来吗?怎么老加这么晚呀。”  听着女儿东拉西扯,丁母知道她还没说出重点,饭后这个点是丁逸雷打不动的动画片时间,她没功夫跟自己闲扯这些的。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丁母连忙伸手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又和自己额头温度做了下对比,好像不是发烧,不过还是量一下体温比较保险。  “我没有发烧,只是……”拦住翻找体温计的母亲,丁逸狠下心问了一句:“妈妈,乳癌都有什么症状呀?”  “乳癌是乳房内生了恶性肿瘤,有时候能摸出有肿块,具体很复杂,你问这个做什么?”丁母感到很惊奇。  丁逸绝望了,她基本肯定自己是得了乳癌了,她知道癌症是不治之症,如果万一她死了,别人问怎么死的,回答是得乳癌死的,那多难为情!她才12岁就得了这么个妇科疾病而死,还怎么见人呀!(至于死后还会不会见人,丁逸还没来得及考虑。)  丁逸决定了,她绝对不会等到乳癌病发而死的,就算不能像赖宁那样为挽救森林大火而死,她也要干点英勇的事情,比如勇斗歹徒什么的,她死也要死的光荣!  看着女儿一脸悲壮的走回自己屋子里,丁母心里充满疑惑,不过明天要开会而手头的报告还没准备完,她准备等有空闲时间了再和女儿好好聊聊。  丁逸自打肯定自己得了乳癌之后就每天在街上溜达到很晚才回家,并且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钻,目的是能找到一个见义勇为的好机会。  所幸父亲出了差,母亲最近很忙每天都要加班,嘱咐她到隔壁沈家吃晚饭写作业。而丁逸十分乖巧的对沈伯母说自己要趁这个机会在晚上多陪陪住在城东的姥姥姥爷,而舅舅会送她回家。沈伯母一点都没怀疑,还直夸她乖巧懂事。  丁母今天在医院里的事情很顺利,提早结束了加班赶回家,发现大门紧锁院子里黑漆漆的,就直接奔隔壁沈家接女儿。  沈母见丁母来自己家接女儿感到诧异:“小逸没告诉你她这几天都在姥姥家吃晚饭做功课吗?”  丁母急忙往娘家打电话,丁逸的姥爷接了电话:“小逸都两周没过来玩了,你告诉她我想她了,下次来让你妈做东坡肉给她吃。”  为避免老人担心,丁母不敢告诉他们小逸不见了,嘴里答应着匆忙结束了通话。  天已经黑透丁逸还不见人影,所有人都着急了。沈母再次问儿子:“你真的没看清楚小逸放学往哪个方向走?”  沈长东眉头紧锁:“她说舅舅会来学校接她,放学就让我先走,我走的时候她还在教室等着呢。”  大家束手无策,最后商量着分头去找,小逸毕竟才12岁,前几天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还罢了,现在知道了就怎么也没办法不担心她的安危。  丁逸瞪着挡在前面的一胖一瘦两个影子,说是影子一点都不过分,这是个偏僻的小巷,灯光昏暗,两人又都拿衣服包着头,丁逸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看不清楚。  “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叫三声大哥,再从我们胯下钻过去,今天就饶了你,否则,哼哼……”  丁逸一直在寻找见义勇为的机会,想不到今天是自己碰上了截道的,为保护自己和歹徒抗争被害听起来少了那么点气概,但是事急从权,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看两人体态身形,刚才又听了其中一人讲话的声音,尽管对方刻意将声音放粗,丁逸仍能判断出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大。  要了钱还要折辱她,却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幼稚(丁逸觉得自己是很成熟的),很有可能这两人还认识自己,否则也不用把头包的那么严实。  确定了这些丁逸冷静下来,斜跨书包手插在口袋里上前一步也不说话,两人以为她是要掏钱出来了,想不到她忽然身形一矮,瞅准两人的小腿前骨猛踢了几脚。  两人吃痛,忍不住弯腰去抱腿,丁逸又抓紧时机抡起书包猛砸两人脑袋。  这时两个人又顾不得腿了,急忙抱头,被丁逸一脚一个踹翻在地。切,真没用,这么着她何时才能英勇牺牲!也罢,她本来也觉得没有捞到见义勇为就死有些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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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拍拍手正打算掉头就走,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丁逸,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居然在外面打架!”  是沈长东,这婆婆妈妈的家伙怎么会大晚上跑到这里?他一向都是每天按时回家的乖孩子。  “你天天晚上出来打架吗?你是不是已经混黑社会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你这几天没在我家也没回你姥姥家了,伯母和我爸妈都在到处找你!”  丁逸被他一连串爆竹般的话问的直犯愣,连截道的两人已经爬起来都没注意到。还是沈长东惊讶的一声:“张兵,是你!你怎么又和丁逸打上了?”他没说出来的是:你都吃一次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还招惹这个恐怖分子。以他对丁逸的了解,像张兵这种手下败将如果不是主动去招惹她,丁逸是不屑于再理会他们的。其实话说回来,好像每次打架也都不是她主动挑起的。  张兵两人包头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露出面孔,另一个胖子看起来很陌生,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好呀,对同学心存报复,还拦路抢劫意图伤人,张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你,你是那个学校的?”  两个男生听了她定的罪名都感到有些慌乱,张兵觉得自己上次吃亏是因为丁逸当时有“武器”在手,且当着同学的面自己也不好真的动手打她,这次趁她落单约了转学前的死党一起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想不到被她出奇制胜,两个男生在她面前还是吃了亏。刚才一直在担心万一这事传出去面子上不好看,想挣扎着起来真的打她一顿出出气,这时被她叫破才意识到这拦路抢劫的严重性,要是传到学校,两人都有被开除的可能。  因此胖子的嘴闭的比蚌都紧,名字学校一个字也不透露。张兵则脑子转的飞快,他之前把头包上是怕被丁逸认出来告诉老师,这下才忽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仅仅是挨老师骂的程度了。  沈长东此时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他歪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张兵你刚来我们学校还不了解情况吧,没人敢连续两次找丁逸打架的,赶紧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张兵听他仍将此次事件定义为打架,也没说要告诉老师,对丁逸嘟囔了句“算你厉害”拉着同伴就跑。  丁逸责怪沈长东:“我都说了是拦路抢劫,怎么能就这么饶过他们?现在不弄清楚到明天无凭无据我怎么把人揪出来?”  “我看他们不是经常截道的人,可能是上次吃了亏心里不服气,你告诉学校不打紧,他们可能就会被开除,最不济也要给个重大的处分,这样可能就真的把他们往犯罪道路上推了,你没听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听着沈长东老气横秋的说教,丁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只比我大一个月吗?还是最近《少年犯》看多了?”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混了黑社会,她是那么鲜艳夺目的一支祖国花朵,哪里像是黑社会了?!  正说着,两家的大人已经找过来了,其实他们年纪都还小,活动范围有限,找起来也并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这次回家,丁逸难免的又是挨了一顿臭骂,听着妈妈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的不懂事,丁逸忍不住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发现妈妈的唠叨还没有停止的打算,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来:“我都要死了你还骂我!”  丁母被吼的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说完又着急起来,拉过女儿又摸又看,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丁逸心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还不着急死,妈妈虽然唠叨,对自己却是极为疼爱的,自己万万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还是哪天找机会光荣牺牲吧,那样她还能做英雄的母亲,就像赖宁的父母一样到处被人采访和敬仰。  就这样,丁逸一边承受着自己身患绝症的压力,一边寻找机会英勇牺牲。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丁逸一改小霸王本色,在父母亲人面前懂事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去了,那时若是大家都只能想到她的坏处该是多么的糟糕,还是尽量留些美好的印象给他们吧。  连沈长东丁逸都尽量不去欺负,他说不愿意长大娶她,这下他可是想娶都娶不到了。丁逸有时候会看着沈长东俊秀的脸蛋发楞,想着他将来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自己这个童年玩伴,会不会对他将来的新娘提起自己。  无法无天的霸王女忽然消停下来,甚至会露出“忧郁”的神色,让熟悉她的人都吃惊不小。丁家的父母长辈感到欣慰,尤其是丁母,觉得女儿终于在向“淑女”方向发展了;老师们都更加喜欢她,她不惹事的时候堪称学生楷模;同学们在奇怪之余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在的丁逸,毕竟他们对她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并不是打心里认同,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只有沈长东,以他对丁逸近十年的了解(三岁前没有记忆,不能算数),这丫头绝对有问题,不可能是忽然长大变懂事了,不过具体有什么事他还说不清楚。  不多久,大家对丁逸转变的关注就被一件巨大的事件转移了——那就是年轻美丽的语文老师忽然过世。  林玲玲从师范大学毕业仅仅两年,半年前刚同学校里另一位老师结了婚。她为人和蔼可亲,和同学们尤其是女孩子们的关系非常好,有喷火暴龙般的数学老师做对比,大家对她更是敬爱有加。  可就是这么个盛开花朵般的女孩子,却被告知昨天夜里过世了!似乎昨天还和林老师一起说说笑笑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她叮嘱认真完成家庭作业的话语。因此全班同学,包括丁逸在内,对此事的反应都只有震惊,他们还来不及去沉痛。  过了好久,直到当天的语文课换成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来上,有反应快的人才开始抽抽咽咽的哭出来,很快的就形成大片的哭声,代课的老师似乎也能理解,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劝同学们节哀。  作为班干部,丁逸比较容易获得具体信息。  “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引发大出血,发作的时候在半夜。以为是普通的肚子疼,忍忍就过去了,等到天亮送进医院发现已经不行了,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语文教学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痛心的说道。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一直盘旋在丁逸的脑海里。原来死亡那么可怕!死亡意味着再也看不到亲人朋友,死亡意味着分离,这种分离是不可逆转的,不是像她每次从姥姥家回来和姥姥姥爷分离那样,她知道过不多久就还会再去看他们,也就没有多么难过,倒是两位老人总是依依不舍的。  可死亡的分离却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见面,永远,多么可怕的词!12岁的她还不能切实的感受这个词的含义。永远不再见周围的这些人,那么她会怎样?  丁逸感到一种切切实实的恐惧,她不顾一切的跑出校门来到街上,看着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她悲极生怒:他们不知道林老师死了吗?为什么都还这么漠然无情的忙碌自己的事情!  是喽,他们不认识林老师,自然也不知道她刚刚去世,“死去何所在,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古人是多么的透彻明智。  那么她呢,她一向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可万一现在她死了,伤心的也只是有限的那几个人吧,都是她爱的那几个人。不!她不要死去,一个人离开大家该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伤心难过的还有疼爱她不舍她的人。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丁逸又想到了这句话,对,现在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中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寻找机会去死!  丁母纪云刚做完手术出来就被告知女儿在外面等着自己,她感到很吃惊,这还是丁逸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来医院找她,吃惊之余又有些慌乱,连忙问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丁逸看了看周围几个医生,将母亲脖子拉低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纪云表情怪异的大喊一声,引来屋里其他人的关注。她连忙清了清嗓子解释到:“这孩子又淘气了,我领她进去好好审问一下。”说着将女儿带到隔壁的主任办公室。  主任室是单间,现在只有母女二人,纪云顾不上收拾东西就拉住女儿细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得了乳癌?”  丁逸解释自己胸部有硬块,一碰就疼,跟上次母亲描述的乳癌症状很相似。纪云检查之后哭笑不得:“也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没想到咱们家的小霸王也要长成大女孩了,这是青春期开始发育的正常现象,你不要太担心,留心别被碰着就行,碰到了是很疼。”  “真的吗!您没有骗我?”多日来的担心竟然是虚惊一场,让她不敢一下子相信。丁逸瞪大眼睛仔细研究母亲的表情,如果她怕自己难过隐瞒病情的话,至少是能看出一点痕迹的,丁逸相信母亲比她更在乎自己的健康安危。  可是看了又看,丁逸见到母亲的表情里有疼爱,有自责,还有一丝忍俊不禁。  终于放下心来,丁逸开始感到难为情,这么个乌龙事件若传扬出去,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于是撒娇耍赖逼着母亲和她拉勾许诺决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纪云笑着答应了,并且当真遵守诺言从来没泄漏给别人听过,有几次想起的时候想同丈夫说都及时打住。女儿已经是大人了,她的秘密就要给予尊重,这样她长大后也能学会同样的尊重别人,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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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拍拍手正打算掉头就走,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丁逸,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居然在外面打架!”  是沈长东,这婆婆妈妈的家伙怎么会大晚上跑到这里?他一向都是每天按时回家的乖孩子。  “你天天晚上出来打架吗?你是不是已经混黑社会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你这几天没在我家也没回你姥姥家了,伯母和我爸妈都在到处找你!”  丁逸被他一连串爆竹般的话问的直犯愣,连截道的两人已经爬起来都没注意到。还是沈长东惊讶的一声:“张兵,是你!你怎么又和丁逸打上了?”他没说出来的是:你都吃一次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还招惹这个恐怖分子。以他对丁逸的了解,像张兵这种手下败将如果不是主动去招惹她,丁逸是不屑于再理会他们的。其实话说回来,好像每次打架也都不是她主动挑起的。  张兵两人包头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露出面孔,另一个胖子看起来很陌生,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好呀,对同学心存报复,还拦路抢劫意图伤人,张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你,你是那个学校的?”  两个男生听了她定的罪名都感到有些慌乱,张兵觉得自己上次吃亏是因为丁逸当时有“武器”在手,且当着同学的面自己也不好真的动手打她,这次趁她落单约了转学前的死党一起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想不到被她出奇制胜,两个男生在她面前还是吃了亏。刚才一直在担心万一这事传出去面子上不好看,想挣扎着起来真的打她一顿出出气,这时被她叫破才意识到这拦路抢劫的严重性,要是传到学校,两人都有被开除的可能。  因此胖子的嘴闭的比蚌都紧,名字学校一个字也不透露。张兵则脑子转的飞快,他之前把头包上是怕被丁逸认出来告诉老师,这下才忽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仅仅是挨老师骂的程度了。  沈长东此时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他歪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张兵你刚来我们学校还不了解情况吧,没人敢连续两次找丁逸打架的,赶紧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张兵听他仍将此次事件定义为打架,也没说要告诉老师,对丁逸嘟囔了句“算你厉害”拉着同伴就跑。  丁逸责怪沈长东:“我都说了是拦路抢劫,怎么能就这么饶过他们?现在不弄清楚到明天无凭无据我怎么把人揪出来?”  “我看他们不是经常截道的人,可能是上次吃了亏心里不服气,你告诉学校不打紧,他们可能就会被开除,最不济也要给个重大的处分,这样可能就真的把他们往犯罪道路上推了,你没听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听着沈长东老气横秋的说教,丁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只比我大一个月吗?还是最近《少年犯》看多了?”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混了黑社会,她是那么鲜艳夺目的一支祖国花朵,哪里像是黑社会了?!  正说着,两家的大人已经找过来了,其实他们年纪都还小,活动范围有限,找起来也并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这次回家,丁逸难免的又是挨了一顿臭骂,听着妈妈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的不懂事,丁逸忍不住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发现妈妈的唠叨还没有停止的打算,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来:“我都要死了你还骂我!”  丁母被吼的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说完又着急起来,拉过女儿又摸又看,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丁逸心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还不着急死,妈妈虽然唠叨,对自己却是极为疼爱的,自己万万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还是哪天找机会光荣牺牲吧,那样她还能做英雄的母亲,就像赖宁的父母一样到处被人采访和敬仰。  就这样,丁逸一边承受着自己身患绝症的压力,一边寻找机会英勇牺牲。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丁逸一改小霸王本色,在父母亲人面前懂事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去了,那时若是大家都只能想到她的坏处该是多么的糟糕,还是尽量留些美好的印象给他们吧。  连沈长东丁逸都尽量不去欺负,他说不愿意长大娶她,这下他可是想娶都娶不到了。丁逸有时候会看着沈长东俊秀的脸蛋发楞,想着他将来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自己这个童年玩伴,会不会对他将来的新娘提起自己。  无法无天的霸王女忽然消停下来,甚至会露出“忧郁”的神色,让熟悉她的人都吃惊不小。丁家的父母长辈感到欣慰,尤其是丁母,觉得女儿终于在向“淑女”方向发展了;老师们都更加喜欢她,她不惹事的时候堪称学生楷模;同学们在奇怪之余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在的丁逸,毕竟他们对她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并不是打心里认同,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只有沈长东,以他对丁逸近十年的了解(三岁前没有记忆,不能算数),这丫头绝对有问题,不可能是忽然长大变懂事了,不过具体有什么事他还说不清楚。  不多久,大家对丁逸转变的关注就被一件巨大的事件转移了——那就是年轻美丽的语文老师忽然过世。  林玲玲从师范大学毕业仅仅两年,半年前刚同学校里另一位老师结了婚。她为人和蔼可亲,和同学们尤其是女孩子们的关系非常好,有喷火暴龙般的数学老师做对比,大家对她更是敬爱有加。  可就是这么个盛开花朵般的女孩子,却被告知昨天夜里过世了!似乎昨天还和林老师一起说说笑笑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她叮嘱认真完成家庭作业的话语。因此全班同学,包括丁逸在内,对此事的反应都只有震惊,他们还来不及去沉痛。  过了好久,直到当天的语文课换成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来上,有反应快的人才开始抽抽咽咽的哭出来,很快的就形成大片的哭声,代课的老师似乎也能理解,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劝同学们节哀。  作为班干部,丁逸比较容易获得具体信息。  “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引发大出血,发作的时候在半夜。以为是普通的肚子疼,忍忍就过去了,等到天亮送进医院发现已经不行了,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语文教学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痛心的说道。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一直盘旋在丁逸的脑海里。原来死亡那么可怕!死亡意味着再也看不到亲人朋友,死亡意味着分离,这种分离是不可逆转的,不是像她每次从姥姥家回来和姥姥姥爷分离那样,她知道过不多久就还会再去看他们,也就没有多么难过,倒是两位老人总是依依不舍的。  可死亡的分离却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见面,永远,多么可怕的词!12岁的她还不能切实的感受这个词的含义。永远不再见周围的这些人,那么她会怎样?  丁逸感到一种切切实实的恐惧,她不顾一切的跑出校门来到街上,看着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她悲极生怒:他们不知道林老师死了吗?为什么都还这么漠然无情的忙碌自己的事情!  是喽,他们不认识林老师,自然也不知道她刚刚去世,“死去何所在,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古人是多么的透彻明智。  那么她呢,她一向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可万一现在她死了,伤心的也只是有限的那几个人吧,都是她爱的那几个人。不!她不要死去,一个人离开大家该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伤心难过的还有疼爱她不舍她的人。  “要是发现的早其实还有救!”丁逸又想到了这句话,对,现在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中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寻找机会去死!  丁母纪云刚做完手术出来就被告知女儿在外面等着自己,她感到很吃惊,这还是丁逸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来医院找她,吃惊之余又有些慌乱,连忙问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丁逸看了看周围几个医生,将母亲脖子拉低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纪云表情怪异的大喊一声,引来屋里其他人的关注。她连忙清了清嗓子解释到:“这孩子又淘气了,我领她进去好好审问一下。”说着将女儿带到隔壁的主任办公室。  主任室是单间,现在只有母女二人,纪云顾不上收拾东西就拉住女儿细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得了乳癌?”  丁逸解释自己胸部有硬块,一碰就疼,跟上次母亲描述的乳癌症状很相似。纪云检查之后哭笑不得:“也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没想到咱们家的小霸王也要长成大女孩了,这是青春期开始发育的正常现象,你不要太担心,留心别被碰着就行,碰到了是很疼。”  “真的吗!您没有骗我?”多日来的担心竟然是虚惊一场,让她不敢一下子相信。丁逸瞪大眼睛仔细研究母亲的表情,如果她怕自己难过隐瞒病情的话,至少是能看出一点痕迹的,丁逸相信母亲比她更在乎自己的健康安危。  可是看了又看,丁逸见到母亲的表情里有疼爱,有自责,还有一丝忍俊不禁。  终于放下心来,丁逸开始感到难为情,这么个乌龙事件若传扬出去,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于是撒娇耍赖逼着母亲和她拉勾许诺决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纪云笑着答应了,并且当真遵守诺言从来没泄漏给别人听过,有几次想起的时候想同丈夫说都及时打住。女儿已经是大人了,她的秘密就要给予尊重,这样她长大后也能学会同样的尊重别人,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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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自打进入了中学,丁逸的身高就开始以每年十公分的速度猛窜,相应的体形也迅速变瘦,嘴损的男生背后悄声嘟囔:“是吃了化肥还是咋了?”有被丁逸痛揍过的说的更难听:“这下肥猪变排骨了!”  当然这都是背后议论,谁也不敢多事的将这些话传进丁逸耳朵里。尽管这两年她脾气收敛了很多,看起来更像个好学生而非学校的女霸王,但余威仍在,大声清下嗓子仍有胆小的男生会颤上一颤。  丁逸一般不会对女生动手,不少女生还多次被她打抱不平保护过,因此和女孩子们的关系还算融洽。有正直的女生说那些男生:“你们也就敢在背后瞎说,人家那么聪明还被骂成猪,你们学习没她好,打架打不过她,又是该什么?”说的一帮男生悻悻的,却也不敢多言,丁逸变瘦了意味着骨头更多,现在的拳头打在身上滋味不会比原来好受。  对丁逸身材变化感到最高兴的,当属丁母纪云。她欢天喜地的买来各种漂亮衣服打扮女儿,尽管这些衣服半年后可能就小的没法穿了,她仍甘之如饴。纪云和丈夫丁凤岭都是高挑修长的人,怎么也想不通生个女儿会是五短身材,本来她长吁短叹都快接受事实了,忽然有奇迹出现,怎能不让她惊喜万分?  随着时间推移,丁逸原本的圆脸逐渐瘦削,变成鹅蛋脸,略肿的眼泡也消失了,衬的一双丹凤眼更加神采飞扬,怎么看都是在向美女的方向发展。但对这种变化丁逸本身倒没什么特别高兴的,突然改变的外表让她对自己感到陌生,很久没再打架,但她相信功力肯定是退步了的——长手长脚的让她身体协调性反而不如以前,现在这副高高瘦瘦竹竿样哪有原来小巧灵活的身体好使。  多年来她坐惯了第一排,还有大量的课外阅读,使得她眼睛已经开始近视,可个子高了再坐第一排就会挡住后面同学的视线,不得不挪倒后排,相应的也就要备副眼镜上课戴,于是她背后的外号又多了个“四眼”。  也因此,丁逸并不是那么乐于见到自己身高的改变。可身体发育是自然规律,她想阻止也没有办法,与此同时她无法阻止的还有胸部的迅速隆起,别别扭扭的穿上妈妈为她精心挑选来的内衣,丁逸像做了贼一样每天都要在镜子前扭半天才敢出门,为的是确保穿的外衣够厚,不让人看出内衣肩带的痕迹。  这件事到夏天就变成了难题,那时内衣的颜色款式是不是像今天这样多姿多彩丁逸不知道,但妈妈为她买来的多是白色、粉色、淡黄、天蓝,就是没有肉色无痕的。夏天衣服单薄,她配哪个内衣都觉得在背后能看出来,忍不住抱怨妈妈买的内衣不好,惹来纪云没好气的说她:“我帮你挑衣服比给自己买都认真,嫌不好你自己买去!”那时的丁逸怎么好意思亲自到店里挑内衣,她连自己穿什么型号都不知道。  再怎么羞于出门,学总是要上的。同沈长东一起上学的路上,丁逸总是尽量走在他后面不背对着他,惹来沈长东诧异:这妮子一向是趾高气昂走在前面带路的,自己像是她的跟班,最近怎么反过来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丁逸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丁逸的身高在初三窜到167时来了个急刹车,以后的增长逐渐趋于平稳,(所谓的平稳就是十年长了3厘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引来丁爸爸惋惜几声:“我本来还打算培养小逸当模特呢,这下不行了。”丁逸和母亲齐齐反对:“我(我女儿)才不要当模特!”在当时的父母眼里,作明星当模特都是邪魔歪道,好好读书考大学才是正经,丁父也不过是见女儿出落的日渐高挑靓丽才得意了一把,并不是真存了这心思,没想到话一出口便遭到妻女们的炮轰,只好灰溜溜站起来去书房了。  丁逸倒不觉得当模特是邪魔歪道,她只是认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英雄无敌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靠色相吃饭的,尽管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倾国倾城的样子(请原谅,狮子座的人多少有些自恋,丁建军他们兄妹俩一个德行。)  初三下半学期一开学,大家就逐渐进入了临考状态,全市只有两家省重点高中,百十所初中的考生都要挤这独木桥,而在人口稠密的本省,如果不能进入重点高中,上大学的希望会很渺茫。  丁逸在学校里虽然一直是年级第一,但该初中是父亲单位的子弟学校,水准并非一流,全市共同竞争的话谁心里也没谱,更何况考试时还有临场发挥的因素呢。  沈长东的成绩还要差丁逸一个档次,沈家父母就更不能放心了,沈母买来各种各样的补脑产品给孩子们服用,惹来沈长东抗议:“再补我就要流鼻血了!”抗议无效,可怜天下父母心,沈母为儿子不能理解自己心情而伤心,补品再接再厉。  一边喝着甜甜的某健脑口服液,一边看着苦恼的沈长东,丁逸提出了建议:“让我老妈去说说吧,她是医生,说话比较有权威性。”主要是这补品她也吃腻了。  还是纪云厉害,一番“药补不如食补”的理论遏制了沈母卜静买补品的势头。  真正釜底抽薪的还是沈家老爸沈河,他给两个孩子带来了好消息:全市最好的高中市一中今年要招收保送生,下周将举办一个类似于竞赛的考试,名列前茅者可获得保送资格,他已经为两个孩子都报了名。  真是个好消息,如果获得保送资格,这难熬的考前生活就可提前结束,丁逸在前段时间的语数外三科联赛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数学竞赛更是得了一等奖,考竞赛题还是有优势的,同普通的考试相比,沈长东也更擅长做竞赛题。  保送的难度较中考要大的多,据说报考了一千多个优秀考生,只取前七十名,但长痛不如短痛,两个孩子还是雀跃无比。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学习之用功可以用废寝忘食来形容,都尽可能的多看竞赛题型,也要查漏补缺。  两家家长和孩子们都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去迎接考试,丁逸却在考试头一天晚上开始发低烧,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纪云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带女儿去急诊室输液,这么一折腾,丁逸自然是没能休息好。  第二天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前去考试,丁逸眼花的连卷子上的字都看不清楚,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沈长东在认真答题,丁逸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卷子上。为了怕影响沈长东的发挥,家人并没有把她发烧的事情告诉沈家,只说昨天没睡好。  强自把三场考试坚持下来,丁逸起身待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感到腿脚已经不受控制,眼前一黑差点摊倒在地,亏得旁边一个男生及时将她扶住。沈长东见状赶紧上前接过来背她出去,他现在也不像原来那么瘦弱,背上背着丁逸还能走得飞快。  拦在红线外等待的丁家父母见女儿是被沈长东背着出来的,急得要发疯,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  在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得知她是最近疲劳过度引起免疫力下降,再加上本来就有的轻微性贫血,久坐之后就引起了短暂昏厥。  贫血以及血压偏低是由姥姥传给纪云,再由纪云传给丁逸的遗传性老毛病,平时注意的话倒也无碍,想不到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考试的时候同低烧一起共同作梗,给丁逸带来了巨大影响。  考完试后没多久丁逸的身体就恢复了,大家都很知趣的不再向她提起保送生考试的事,倒是她自己兴致勃勃的问沈长东考的怎么样,沈长东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再忌讳,直言道:“别的还可以吧,就是数学题很偏,有些老教材的内容,要不是咱们做了那么多竞赛题,恐怕还真不好应付,你怎么样?”  丁逸嘴一撇,苦笑道:“我跟你正好相反,除了数学第一场考还清醒些,语文和英语考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丁逸向来不是那种明明考的很好,却故意说不行的人,她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她说不好那便是真的不好,若是考的好,早就眉花眼笑得意的不知自己老几了。沈长东想不到丁逸在接受了李贝贝给她带来的打击后,这么快就迎接来第二次挫折,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丁逸也不再多言,转头便和同桌罗萍说笑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浪,丁逸仍然在各科大小考试中稳坐第一的宝座,每天还是跟沈长东一起早早的来到学校,将作业本奉献给有需要的同学抄。  班里有那样一部分同学,他们或者打算直接出社会,或者是读技校等着分配工作,进入初三的他们就在等着拿毕业证了,因此学习也不认真,丁逸的作业不仅写的快,还能保证正确率,向来是他们的首选。丁逸对这些满不在乎,她没耐心按照老师的要求一题题讲给同学听,何况那些抄她作业的人也不爱听。  不像另外的好学生,如同桌罗萍和沈长东,他们从来不许别人抄自己作业,有同学请教则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班里有上进心的同学都喜欢和他们讨论问题。丁逸则常年被一些老师眼中的“差生”簇拥,有油嘴滑舌的还称她为“逸姐”,加上她平日的威风,俨然有老大风范。  中专和高中是成绩在中等以上的学生才会做出的选择,成绩最优秀或家境不太好的人往往会选择读中专,那样不仅能早早毕业工作,还算的上是“干部”,不同于技校毕业的工人,好中专的录取分数甚至要超过重点高中。  不过丁逸和沈长东的父母自己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然不会急于让儿女参加工作,升高中是唯一的选择。  保送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丁逸的名次在二百开外,如她所料的完全没有希望,沈长东则超常发挥取得了五十六名的好成绩,算是为自己争取到了提前解放的权利。  丁逸让父母头疼的地方不少,但从来都不包括学习,这次天灾人祸,丁家父母自然丝毫不会埋怨她,还担心向来一帆风顺的女儿会不会自己想不开,小心翼翼的看她几天脸色,发现没有异常后才略略放心。丁凤岭大手一挥:“小小成败不足一提,我女儿从来都是最棒的!”  纪云虽然没有丈夫那么自恋,也好好鼓励了一番女儿,并顺便提出新的目标:“据说这次中考你们学校会给成绩优秀的学生颁发奖学金,你好好争取。”  丁凤岭接话:“那是集团公司设的奖项,要考一高的学生才有,小逸不打算和东东一起进一中吗?”一高是另一所省重点,名气和实力都和一中不相伯仲,向来是争夺生源的死对头。不过一中属于市政范围,一高则是本市最大支柱产业的内部子弟学校,二者在报名时只能择其一,两个学校都很牛,决不会录取第二志愿的考生。  丁逸她们的初中也是企业子弟学校,校内从上到下都鼓励成绩好的学生报考一高,还特地设了重奖给优秀考生,班主任早就在旁敲侧击的开始诱劝了。  只不过从上学开始,丁逸和沈长东就是同班,两人还是邻居,彼此也算有个照应,丁凤岭下意识的认为女儿应该跟着沈长东报考一中。  丁逸不发表意见,只是两眼放光的问父亲:“奖金最高有多少?”  “中考成绩全市排名前十的话会有一千元,第一名五千。”  丁逸此时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放光来形容了,简直是狂热,她豪气干云的宣布:“我要报考一高,为集团公司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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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丁逸接下来并没有像原来准备保送考试那般废寝忘食,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是有计划有步骤的一步步向目标迈进。首先她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并强迫自己执行。连每天的动画片时间都牺牲了,因为每天傍晚都要锻炼身体,体育那三十分的成绩她一分都不打算舍。  其次是主动改掉了挑食的坏毛病,妈妈推荐她吃什么就吃什么,让纪云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晚上回家,爸爸妈妈都被她赶出书房,也不允许他们看电视,大声说话都不行,她为自己创造了良好的复习环境。  沈长东已经获得保送资格,此时再上课也只是应应景,被丁逸抓来做壮丁帮她处理班里一切需要她处理的闲杂事务,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围着丁大小姐的中考转。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实在不想每晚都在外溜达的纪云忍不住小小声问她:“小逸你很缺钱吗?”她自认是开明的母亲,零花钱上从不亏待女儿。  丁逸大义凛然:“我要开始挖掘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毛主席教导我们,人不能满足现状贪图安逸!”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不过女儿发奋学习她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只好继续在晚上出去遛弯和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培养感情。  转眼已是春末季节,白天越来越长,下午课后丁逸和罗萍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立定跳远、实心球、五十米短跑、仰卧起坐等等考试项目都练过一遍,太阳公公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似乎离落回西山老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今天状态不错,两人对练习成绩都比较满意,便寻了空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休息。  罗萍瘦弱斯文,平时也不怎么爱运动,练了这半天早就疲惫不堪,还出了不少汗,此刻正用手做扇状给自己扇风。丁逸则东张西望,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内有人投中三分球后忍不住大声叫好,惹来投篮得中的高个子男生回头朝她们一笑,露出璀璨的一口白牙。他看起来年纪稍大,不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学校里球类场地和条件设施都还不错,放学后经常有校外人士来这里打球。  罗萍发现同班的沈长东也在篮球队伍中间,忍不住感慨:“保送生就是好呀,不用为中考发愁。我当时也想报名,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家都截止了。”丁逸闻言有些歉然,学校为避免优质生源外流,并没有公布一中招收保送生的事情,沈伯父是从别的渠道获得消息抢先为他们两个报上名的,等他们来到学校向同学们提及的时候发现就已经来不及了。罗萍成绩不错,甚至还要稍好过沈长东,她要是报名的话未必没有机会。  因此丁逸连忙出言安慰她:“我倒是有机会,不也浪费了吗?两个学校升学率差不多,一中的硬件设施还不如一高呢,听说还要住校,全封闭式教育,多郁闷,让沈长东那小子自己吃苦去吧。”  罗萍笑笑说道:“可是一中的文科好,虽然两所学校的升学率差不多,读名校的还是一中的毕业生多。&”和丁逸相比,罗萍更喜欢文科一些。  丁逸哈哈一笑:“原来你也要考一中呀,老班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不过这下我竞争奖学金的对手又少了一个,值得庆贺!”  罗萍哭笑不得的看她:“如果我们各自考上了就要分开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和我分开也就罢了,那位可是追随了你那么多年,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当真那么无情?”说着冲场子里的沈长东努努嘴。  丁逸搂过罗萍嘻嘻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是舍不得美人你,不过美人你是不是古文背多了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沈长东哪里是追随我,我看基本上不排除两种可能,一是跟在我背后寻求保护,要么就是伺机报复,实话告诉你我跟他是有仇的。”  丁逸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罗萍也不好再说下去,休息好了正打算回家,又被丁逸强拉着去荡秋千。  操场一角有两个用粗铁链和铁板制成的大秋千,高年级的孩子喜欢站在铁板上两脚用力荡开,丁逸也是个中好手,不过秋千旁边经常很多人排队,她没耐心等。现在天色不早,丁逸瞥见正在玩的男生停下来收拾东西要走,急忙忙拉着罗萍去抢位子。  丁逸让罗萍先玩,可罗萍看着高大粗黑的铁制秋千,怎么也不敢站上去。丁逸无奈,只好擦擦铁板扶她坐上去,由自己推着她荡开。  不多一会儿罗萍就要求下来让给丁逸玩,丁逸双手抓住铁链,两脚一起跳上铁板,也不用罗萍推,双腿下弯两脚向前发力,等秋千回落的时候又向后蹬,几个起落下去秋千便荡开来。罗萍为她拍手叫好,只见她越荡越高,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与上端横着的铁杆水平了,又忍不住为她担心,大声叫着让她减速。  丁逸充耳不闻,一边继续保持原来的速度,一边哈哈笑着,银铃般的声音穿越慢慢寂静下来的整个操场,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红的似火,迟迟不肯消失,似乎也在为这个同样火焰般充满活力的女孩加油叫好。  丁逸的出色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围观者,篮球场那边可能是赛事结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有的直接离开,有几个向这边走来。  罗萍先跟沈长东打个招呼,又看到先前投篮的高个子男生也过来了,他肤色稍黑,满脸阳光的感觉,近看才发现他不仅长了一口白牙,相貌也颇为英俊,他目光随着秋千上的丁逸起落,大声喊道:“小妹妹你秋千荡的真好!”  丁逸看到这么多人为她加油,心中得意,她松开了扶住链子的一只手,身子从另一侧的链子绕过,玩了个花样,让众人在一片抽气声过后忍不住再度为她叫好。叫好声过后是沈长东气急败坏的声音:“丁逸你别人来疯了,赶快下来,该回家了!”  看看天色已晚,丁逸不再用力,慢慢让秋千的速度降下来,降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打算像往常一样跳下来做个完美谢幕,没想到脚下一滑,一脚落了空,下来的时候右腿被绊了一下。沈长东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终归没来得及,只见丁逸一只腿的膝盖和两只手掌已经先着了地。  众人惊呼过后,连忙上前扶她,丁逸丝丝呼痛,在被罗萍扶起后坐在旁边查看伤势。手掌还好,只是蹭破了皮,右腿膝盖就有些惨不忍睹,卷起已经破掉的裤子,下面的伤口先是泛白,很快就涌出鲜血,里面还夹杂着碎石子,咋一看有血肉模糊的感觉。看的罗萍眼泪汪汪,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丁逸腿长的那么修长漂亮,以后却再也不能穿裙子了,真可怜。”  沈长东紧皱眉头,对一边发呆的罗萍叫道:“手绢。”  罗萍有些发愣:“什么?”  “把你的手绢拿过来,我先帮她止血!”罗萍和班里很多女生一样,有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闻言连忙掏出来递过去,她吓坏了,完全忘了现在该干什么。  沈长东将丁逸伤口中的碎石轻轻拨开,又把手绢绕过膝盖包上,接下来就扶她起来背着就走,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演练了很多次似的。  丁逸将头埋在沈长东背后,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连呼痛声都没有了,罗萍拿着三人的书包跟在后面。  操场通往上面的台阶很高,沈长东背着高挑的丁逸爬起来有些吃力,高个子男生见状连忙上前:“长东我来帮你背她吧。”  沈长东喘了口气后说道:“谢谢吴师兄,我自己来就行。”语气礼貌,却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男生不再多说,跟在两人身后的台阶下面以防万一。  校医已经下班,沈长东只好带着丁逸在学校外的小诊所把伤口消了毒简单包扎一下,诊所的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大家这才放了心,打算等带丁逸回家后由她妈妈来决定是否还要去医院。  纪云见女儿又受了伤,本来是要说上几句,但看到擦了红药水后愈发狰狞的伤口后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急急忙忙为她拿来工具处理伤口。纪云虽然不是外科大夫,家里处理外伤的工具药品却相当齐全,全是给女儿准备的。纪云手下忙着,心里庆幸丁逸不是疤痕性皮肤,再大的伤口都能恢复如新,如果她辉煌的战绩都留在身上的话,这孩子基本上已经不能要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膝盖彻底肿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腿稍弯就疼的要命,还担心将伤口再次挣破。这些忍忍就过去了,可体育考试的日子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后,这么着太耽误练习了!丁逸想起来就心烦。  考虑到丁逸有腿伤走不快,吃完早饭后沈长东提前接她来一起上学。丁逸一言不发,闷闷的由他扶着出去,沈长东犹豫了一下开口:“要不你休息一天?我帮你向老师请假。”  “休息休息,我能休息吗?你以为我是你!你获得保送资格想怎么休息都行,我没那么好的命!”  沈长东闻言不再说话,扶着她闷头走路。丁逸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眼看着沈长东那两道剑眉又扭在一起。他才15岁,眉间就形成了一道细细的纹,为他俊秀细致的脸蛋平添一分沧桑感(不是矫情,此时同样15岁的丁逸的确觉得那就是沧桑的感觉。),而似乎他每次皱眉都和自己有关。  想着想着,丁逸忍不住鼻头发酸,停下脚步不肯再前进。沈长东扭头关切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腿疼?要不还是我来背你吧。”  丁逸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沈长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带她返回家去,却听到丁逸呜咽着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自己没考好怎么能怪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平时张狂的很,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平心而论,丁逸最近的表现还真是像她口中形容的那样,难得她那么有自知之明。可看着她现在受了伤泪眼婆娑的样子,沈长东嘴里那个“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没有了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丁逸也不过是个15岁的小女生,身材单薄,个子尚要矮他半头,和其她女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此刻她小脸红红白白,平日里上挑的丹凤眼也盈满泪水,竟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楚楚可怜?今天之前,沈长东从来没想过这个词能和丁逸发生什么联系。  叹了口气,沈长东开口:“你怎么会没用,你就是太有用了,那秋千不是给女孩玩的,就算玩也要等停稳了再下来,你那么一跳,跳成了是够潇洒,跳不成不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何必在体力上逞强呢?”  丁逸停住了哭泣,她是有些逞强,她不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输给任何人,现在也不这样认为,于是出言反驳:“我不是体力不支,只是当时脚下一滑才踩空了的,不信等我伤好了再跳给你看,肯定没问题。”  沈长东再也忍不住发了火:“丁逸你怎么就不明白,承认失败就那么难?长这么大谁没有失败过?你不可能做好每一件想做的事情,考试是因为你病了,摔倒却是你压根就不该在大家叫好声中昏了头去逞强,这些失败都是很正常的,你为什么不能正面对待呢?你再优秀再聪明也不可能超过所有人!”  丁逸在长大后才发现这些道理是那么的该死的正确,然而逞强好斗却是她不可剥离的本性,在年轻气盛的当时她尤其不会因为沈长东的几句话就改变。那一刻她是被沈长东难得发火的气势镇住,再者刚刚遭受挫折,她也没脸去反驳,所以那时看起来她似乎是听从了他的意见。然而在后来的日子里,沈长东才发现他当时那通话若是对一头牛说,那牛也能比丁逸更能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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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可能是因为经常受伤的缘故,丁逸的腿伤也比正常人恢复的要快,一个星期后已经能恢复锻炼了,也因此并没有影响到她体育成绩的发挥,如她所愿的得了满分30分,之后她开始全身心的为中考备考。  沈长东不知道丁逸竟然也能有这么大的毅力,他原以为那次保送考试让她苦读了一周已经是极限,现在她已经坚持了两个月,两个月不看电视不看小说,这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丁逸了。  末了他还是改不了鸡婆本性,忍不住提醒她:“其实以你的成绩,就算现在开始不再看书,也能考上一中,有必要这样拼命吗?”  丁逸头也不抬:“谁说我要考一中了?”  沈长东一愣,没有答话,丁逸抬头看他:“我已经决定报一高了。”末了又加一句:“班主任劝了我好久,罗萍也要考一中,毕竟不能让他太失望不是。”  沈长东半天没吭气,最后劝她:“一高和一中差不多,你都能考上的。”  丁逸当然都是能考上的,她张狂了15年,靠的不是运气,再者她的运气也没有差到每次考试都得病。分数出来以后,丁逸是全市区排名第一。  丁逸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掉了,五千元!她瞬间感到自己比英女王都要富有。在本市也只有集团公司才能有这样大手笔,该公司直属于中央部委管辖,收入占全市经济收入的半数以上,集团公司的一把手和市长、书记平起平坐。  揣着人生的第一个五千元,丁逸连着几天乐得像个白痴,可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的用途,最后只好主动交给了父母,虽然她英雄无敌不怕抢劫,可万一被小偷偷走或者不小心丢了可就欲哭无泪了。  丁凤岭和纪云也由衷为女儿高兴,不要说丁逸只是一名中学生,即使对于一个家庭,五千元在当时也是不小的数目。可这笔钱是丁逸完全靠自己挣来的,他们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女儿主动上交来的钱还给了她。纪云抚着女儿的头说:“这笔钱交给你自己支配,我们不做任何干涉,但是我们相信你不会胡乱用,因为这也算是你的劳动成果,你应该珍惜它。”  让人欣喜若狂的巨款成了送不出手的烫手山芋,丁逸开始认真琢磨钱的用途。请客吃饭?已经请过了,她花钱的地方不多,平时的零用钱就够了;买衣服买玩具?她的衣服饰品完全由妈妈一手包办,玩具书籍则多是长辈们送的,她是妈妈这一系最大的孩子,是一大家子的宝贝疙瘩,有什么好东西姥姥姥爷舅舅阿姨总是第一个想到她,上周在外经商的小舅舅还托人送了台新出的486给她;旅游?爸妈多半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旅游,要是和父母一起出去,她又怎么会傻到自己付钱。  最后丁逸仰天长叹:“我太有钱了!花都花不完!”  还是小阿姨帮她解决了难题,小姨是业余股民,据说炒股所得收入已经超过她的工资很多倍。她建议丁逸将钱交给她打理,等三年后丁逸上大学的时候,如果赔了小姨就自掏腰包如数还她,赚了则连本带利全都一起奉还。  如此便宜的事情丁逸怎么会不答应,不愧是打小就照顾她的小阿姨,不仅帮她解决了问题,连她上大学要花钱都考虑到了,她激动的抱住长她一轮的小姨猛亲。  说到丁逸27岁的小姨纪菲,那也是一个传奇性人物。纪家是医学世家,姥姥姥爷都是当地名医,姥爷当过多年的医院院长、卫生局长,退休后又被反聘,可以说本市稍有名望的医生都能和纪家扯上关系。如此家世,加上纪菲读书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成绩虽不算太好,没有像妈妈一样考入医学院,也混进了本市一所普通本科,毕业后在家人的安排下进了一家不错的国企工作,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  纪菲性格外向,有人请她吃饭看电影,甚至进舞厅唱歌跳舞,心情好的话她都不会太拒绝,可一旦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无一例外全都碰了壁。久而久之,就有传闻说纪大夫的小女儿性格豪放,水性杨花,同时将多个男人耍的团团转。纪菲明明知道这是那些个追求不果的人故意坏她名声,仍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予理会。  她不着急,家里人却着了急,女孩家名声是最重要的,再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着蹉跎下去也不是个事。姥爷万般无奈给她下了最后通谍,她如果三个月内再没有合适的交往对象就要被押去相亲,姥爷门下优秀的青年未婚男医生应有尽有。  纪菲也不多说话,请一周假去了趟广州,回来就带了个年轻小伙子说要结婚,把全家都吓坏了。  小伙子相貌不算特别出色,年龄还要比纪菲小两岁,在姥爷家的三堂会审中却显得彬彬有礼、沉稳老练。  他和纪菲是高中同学,当时考上了南方的名牌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当地的机关工作。但是不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那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好好回报在农村辛苦劳作的双亲,无法为还在读书的两个弟弟支付学费。于是慎重思考之后他决定下海经商,在农大校友的帮助下,他开了家经营园林机械绿化环卫的小公司,当时还在发展阶段,但养家糊口已经不成问题了。  姥姥姥爷家不能说是势利,可就这么把如花似玉宝贝一般娇养大的么女嫁给一个农村出身的个体户,不甘心那是肯定的,他们不甘心纪菲陪他一起吃苦。  纪菲也不多加反驳,只随意的抛了句:“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嫁人。”  那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是说如果不能嫁给这个年轻人,她就不嫁了。记得有谁说过,在婚姻这件事上,老人不要和子女斗,因为胜算太小。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纪菲最后是如愿了的,他们夫妻俩也退了一步,逐渐将生意转到位于北方的省城,小姨的工作也在家人的帮助下调到省城,这样他们周末只要坐两个小时的车就能回家看望双方父母。  更出乎意料的是退一步居然真的就海阔天空,此类企业广州已经有了成熟市场,可省城还没有,随着城市化建设的进程日益加快,加上省内好多个城市都要竞争旅游示范城市,对环境绿化的需求是越来越大。姨夫将他在广东成熟市场的经营模式和进货渠道都带了回来,一时做的风声水起,炙手可热,短短两年时间就发展的颇具规模。  如今小姨即使不用工作也能衣食无忧,有人劝她干脆辞职帮姨夫打理生意,她则不,她说怕累,那是姨夫自己的生意自然要他自己经营,她仍然干她清闲的工作,业余炒股,连家务都要姨夫抽空来做。姨夫的父母对她稍有微辞,可姨夫对一切甘之如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妈妈作为长姐有时会劝她几句,可对她潇洒的生活态度也不是不羡慕的。  如今这么个隐士般洒脱的小姨都不怕麻烦主动来帮她,怎不让丁逸得意万分。  钱送出去以后,丁逸忽然想到好几天没见到沈长东了,于是蹦蹦跳跳到隔壁看他在忙什么。  进门后发现沈家一家都在,可气氛似乎不大对劲,沈伯母眼睛红肿,沈伯父和沈长东都锁着相似的眉毛一言不发,见她来到沈伯父张口招呼她。  确实不大对劲,每次来沈家都是伯母先开口说话,这时只见她目光呆滞,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可神色又很焦急。  丁逸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偷偷拉沈长东出去说话。  沈长东抿着嘴,半天才开口:“我外婆去世了。”  “啊?”丁逸张大了嘴,沈长东祖籍在江浙一带,称姥姥为外婆,姥姥是丁逸印象中最慈祥的人,她没见过沈长东的外婆,可也为他感到难过。  “我妈妈是独生女,现在南京那边只剩我外公一个,家里商量要一起搬回去。前几天我们回去奔丧了,这次回来是要办理各种调动手续。”  丁逸愣愣的,来不及消化这些消息,慢慢才反应过来沈长东是在说他们一家都要回南京。沈长东的父母是大学同学,他外公当时就是南方军区的高级军官了,本来是要求女儿女婿一起回南京的,可沈伯父脾气倔强,不肯生活在妻子家庭的光环下,坚持服从分配来到本市,沈伯母也就随夫一起来了。  时至今日,沈长东的外公虽官至军区司令员,老妻却因脑溢血离他而去,女儿又远在千里之外,晚景堪称凄凉。沈伯母这几天都在忏悔自己的不孝,坚持丈夫和儿子都随她一起迁回南京。沈伯父感激妻子这么多年的奉献牺牲,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热血青年,自卑心理早就烟消云散,因此甘愿暂时舍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回去照顾岳父。  虽然卜司令那边早已经派人打点好,可沈家夫妇的职位不低,调动手续还是比较麻烦的,耽搁出来的时间让沈长东能够有空和大家话别。  沈长东人缘很好,老师和同学们对他的离开都颇为不舍,罗萍也考上了一中,红着眼圈对他说:“本来以为还能做同学呢,以后想见面都难了。”说完又看丁逸,她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过倒也不像平常那么活跃。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是两家大人坐在一起话别,纪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给他们饯行。这么多年的邻居好友做下来,忽然就要分开,即使是人到中年的大人也无法抑止伤感情绪。一杯又一杯,大人们转眼间就喝高了,变得语无伦次,多年前的琐事都被他们翻出来回味,动辄就笑的前仰后合。  丁逸和沈长东没有被允许喝酒,吃饱了就来到院子里赏月,月亮已经圆了大半个。沈长东的生日就在阴历的六月十六,那时月亮是圆的,丁逸则在七月初五,月亮是缺的,小时候他们就观察到了这个现象,可惜今年是没办法在一起过了。  沈长东这几天一直闷闷的不说话,丁逸笑他:“你是不是觉得保送考试白考了?别这样,不是听说转过去那边的学校也是很好的省重点吗?听说江南多美女,你回去以后不要看花了眼哦,有空我就去找你一起看美女。”  沈长东抬头看她:“你真的会去南京?你会不会考那里的大学?”  “不会,大学我要去北京读。”这是三年前丁逸就决定好了的。  “南京也有很好的大学,再不然还有上海,为什么非要去北京?”沈长东疑惑。  “你不懂的,反正我觉得大学就是要去北京读才过瘾,你也去吧,到时候又能见面了。哦,是了,你家人可能不想让你离开他们,那就没办法了。我是没问题的,本省没什么好大学,他们不会阻止我去北京的。”  丁逸语音清脆,都说漂亮的女生声音未必好听,丁逸则是两样占全了,每次学校的升旗献词都是她来读。沈长东听到这番话就想起来金庸小说里形容周芷若的声音用“风动碎玉,水击寒冰。”他想这词形容丁逸也真是再贴切不过了,明明是一贯的语调,可今天她的声音听起来比玉都凉,比冰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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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沈长东走后,丁逸忽然百无聊赖起来,隔壁院子里的葡萄架硕果累累,已经接近成熟,可惜沈长东他们连今年的葡萄都没吃到就急着搬走了。  三米高的墙头对丁逸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习惯性的跃过去以后却不知该干什么。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上发呆,直到黄昏被蚊子咬醒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刚才又听到熟悉的少年清朗声音:“丁逸,你这人来疯!”原来只是梦,做梦真好,至少梦里她没有这满身的蚊子包,脸上也没有,泪水。  没过多久,丁逸就找到了目标和方向,她开始疯狂研读通俗小说。半个月后,金庸的已经全部看完,古龙的也看了七七八八,只好又翻开原来不甚喜欢的梁羽生。梁翁文采风流,奈何编故事的能力不够强,他的小说多看几部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有一部《萍踪侠影录》是例外,令丁逸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左手家国天下,右手儿女柔情,白马轻裘,翩翩少年,丁逸迷上了张丹枫。后来,每当有人问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谁,她都会笑嘻嘻的答:“张丹枫呀。”张丹枫确实不错,可惜情敌太多,对于很多读武侠的女生,那都是一个甜美瑰丽的梦。  从此,沾床就着的她也学会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午夜梦回,心里空空的似乎少了些什么,莫名烦躁,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惹她烦躁,是呀,丁大小姐顺风顺水,有什么可烦的呢。  在端午节过去了好多天以后,纪云忽然又兴致大发给大家包粽子吃,吃了粽子觉得有点腻,她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稀奇的野菜,加了青椒、石香和香葱,摊在烙好的薄饼上闷熟后卷着吃,分外可口。丁逸在吃了粽子后忍不住又吃了三个菜卷,撑的腰都直不起来,只好回屋里四肢平摊躺在床上等食物慢慢消化。  沈家和丁家,以往无论哪家做了好吃的,都会抢先送一份过去给对方,只不过沈长东的妈妈卜静不擅长厨艺,她是在结婚后才慢慢学习操持家务的。  丁家这边情况就大不相同。丁逸的姥姥出身大家,祖上成分很高,后来虽然离家读书,很多封建残余思想和繁文缛节还是保留了下来,其中包括努力把所有的女儿都培养成温良恭俭让的贤妻良母,儿子则都被照顾的悉心周到,绝对能做到“君子远庖厨”。  丁逸的爸爸对姥姥评价很高,说她是集中国传统美德于一身的优秀女性,丁逸妈妈最多能得她三分真传,而这三分真传中厨艺绝对能占上一分,妈妈和姥姥一样,都能把最简单的食物做的美味无比,丁逸小时候的肥胖和妈妈的好手艺绝对脱不了干系。  今天这菜卷让人口舌生津余香满口,要是沈长东也在的话一定会赞不绝口吧,他小时候经常向她抱怨自己家的饭不如她家好吃,一有机会就来家蹭吃蹭喝,到了饭点他妈妈拉都拉不回去,长大懂事后才有所收敛。  好吃的食物所带来的好心情只是一瞬,后患却是无穷,丁逸躺了半天仍然觉得肚子发胀。都怪那个死猪头,他要是不去南京,今天不就能帮她分担些食物吗,也不至于让她像得了暴食症般猛吃。妈妈也真是,就算她高兴自己做的食物受欢迎,也不该放任她吧,女儿的健康难道不比那可笑的虚荣心重要?  心里正胡乱埋怨着,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丁逸醒过神来才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屋子里的光线也因此暗淡了不少,夏天天气果然多变,刚才才还是艳阳高照,忽的一块黑云飘过来就能遮的不见天日。  云越来越密,一阵凉风吹起,吹散了午后的闷热,还没来得及关窗,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  大雨击起了一股土腥味,丁逸起身把窗户合上了。  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入耳,屋内光线昏暗影影绰绰,无处不给人凄凉忧郁的感觉。天呐!她心情已经这么糟糕了,老天怎么连个好脸儿都不赏呢。  暑假在昏昏厄厄中耗掉了一半,爸爸妈妈他们要去庐山避暑,丁逸却提不起兴致,这时候她接到了李贝贝的来信,李贝贝写信问候丁逸,并邀请她和沈长东去北京玩。沈长东刚刚去了南京,答应一起前往的可能性不大,但丁逸还是马上打电话通知了他,果不其然,现在他们全家都处于一片忙乱之中,他平时要陪外公,还要忙着适应环境,实在是没时间出来。  丁逸抉择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北京,这次的出行父母也不能陪她,不过好在是去伯父家,他们倒也放心,临行前父母亲自将她送上火车,火车还未到站建军哥哥就在车站等着了。  可是等到丁逸穿过车站的人山人海站到丁建军面前时,发现他还是在四处张望,丁逸一边大声喊“建军哥哥!”一边扑将过去,丁建军连忙做闪避状,嘴上彬彬有礼:“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呀?您没有认错人吧!”  丁逸咯咯笑开了,见他还在耍宝,忍不住再度扑过去,丁建军一手揽住她,另一手接过重重的背包,也笑开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要不是经常收到叔叔寄来的全家福,我还真不敢认了,我们的小公主变成大美人了。”  丁逸有些怀疑他话的真实性,去年春节还一起过的年呢,她变化有那么大吗?照这么变下去,沈长东是不是也有认不出她的一天,那多好玩,她可以装作陌生人戏弄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只对自己凶,他对罗萍就有耐心多了。  罢了罢了,怎么到了北京还总想着那个临时落跑的人,丁逸甩甩脑袋——她可是来玩的!  李贝贝的变化不算大,至少丁逸还是一眼就能将她认出来,这几年来,她们偶尔会通电话写信,一直没能再见上面。  李贝贝看到丁建军揽着个苗条秀丽的少女回家,那少女还直冲她乐,忍不住愣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丁逸?真的是你?跟原来完全不像了。”  难得看到李贝贝也有这么吃惊的表情,丁逸非常得意,她现在比李贝贝还要高一些,也没有了原来的臃肿,看起来差距应该没有那么大了吧?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成长所带来的喜悦,不再是女童,而是“少女”,多么美好的一个词。  李贝贝中考结束后就随家人去国外溜了一圈,最后取道日本,和在那里做交换学生期满的表哥一起回来,大包小包带了不少礼物。她将在东京迪斯尼买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玩偶礼盒送给丁逸,盛情难却,丁逸笑盈盈接过,却心道你还不如送把日本鬼子剖腹的倭刀让我见识见识。  倭刀没见识到,倭寇倒是有一只,李贝贝随后便为丁逸引见了她表哥魏华靖和表哥的日本同学兼好友和田英松。  两个都是英俊少年,可丁逸看到他们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笑。魏华靖看起来慵懒随意,拽拽的和丁逸想象中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出入,和田英松则神情机警,背挺的笔直度直逼门口站岗的警卫,似乎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为朋友?丁逸觉得很好笑。从小就接受革命教育(看电影),作为好学生,中学历史书上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内容耳熟能详,因此丁逸对这一个半日本鬼子没什么好印象,真是的,交换生干吗又非要去日本?当时的她还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的爱答不理被余下几人看在眼里。  李贝贝似乎对张罗几人在一块儿玩非常热心,丁逸想不到她看起来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对很多运动竟然都很擅长,网球、游泳,甚至滚轴溜冰,无一不会。当了那么多年小霸王,丁逸又怎么会在这方面示弱,也顾不上日本鬼子讨不讨厌了,她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建军哥哥毕竟要工作,陪她买了全部行头后就再也没时间陪玩,丁逸只得单枪匹马挑战他们三个。  别的也还罢了,只有这溜冰着实让她丢了把人。丁逸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平衡感居然很差,她不可置信,却阻止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摔倒。  还是李贝贝看不下去了过来扶着她滑,可丁大小姐英雄无敌,李贝贝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两分钟后两人就一起摔倒。  夏天衣服单薄,虽然戴着护肘护膝,老这么摔下去也不是个事,李贝贝招呼两个男生过来商量着回去,她在组织的时候很热情,玩了没多久似乎就有点兴致缺缺,和田和魏华靖也没有反对。  最后居然是丁逸力争再玩一会儿,今天要是学不会,那么多跟头不是白摔了?丁逸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次她很明智的接受了由男生带她滑的提议,她也实在不忍心再让瓷娃娃般的李贝贝陪她摔跤。  只是民族自尊心时刻不能忘记,在二人之间,她选择了那半个鬼子魏华靖。  魏华靖看起来懒懒的,溜冰的技术还真不赖,他言简意赅地对她讲述了技术要领,便拉着她的手慢慢滑开。  除了沈长东,丁逸很少和亲人以外的异性有身体上的接触,此刻被还算不上熟悉的魏华靖握住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魏华靖的手触感微凉,十分有力,还略微有些粗糙,粗糙?他一个公子哥儿的手为什么会粗糙?  略一分神,脚下忽然又不受控制了,正要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痛摔,忽然发现腰间一紧,她被人一把捞进怀里。  少年的身体不如自己柔软,隔着薄薄的汗衫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丁逸抬头正看到魏华靖戏谑的眼神,羞怒交加之下连忙挣扎,她直觉的认为他在嘲笑自己。  “别动,你这么重,再动大家要一起摔了,别那么自私好不好。”  士可杀不可辱!他居然还讽刺她胖,现在她哪里胖了?!被激怒后的丁逸做事是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她猛地将身体从他怀里弹开,同时用力试图将他抓住自己的右手甩掉,却忘了自己现在脚下并不稳当。  逞强的结果就是两脚一起走滑往下摔,速度快到大罗金仙也无法挽回。  摔下后意料之中的疼痛感觉却迟迟没有传来,身下像是有个垫子托住似的,还有些温热。温热?丁逸连忙回头看,那扶住胳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不是魏华靖却又是谁。  丁逸觉得自己现在躺在他身上着实不雅,可是脚下打滑根本站不起来,回摔了两次把魏华靖压得嗷嗷直叫,她才想到去解脚下的排轮。刚刚解开站起来,和田和李贝贝就已经赶到,他们合力将躺在地上的魏华靖拉起来。  魏华靖承载着两人的重量摔倒,还是肘部先着地,此刻伤得不轻,疼痛之下忍不住大声指责丁逸:“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让你不要动你偏动,摔跤很好玩吗?”  丁逸发现自己完全无碍,魏华靖反而受了伤,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反驳,只在心里腹诽他:“谁让你嘲笑我来着,说我是孩子,难道你就多大吗?”从李贝贝那里得知,他比她们还大不到两岁。  大家陪魏华靖一起到医院检查,还给手臂拍了片子,发现并没有骨折,但软骨挫伤也是要休养一阵子的。  魏华靖觉得自己现在将手臂吊在胸前的样子蠢极了,还严重影响到暑假生活的质量,看着旁边那没心没肺还在和李贝贝商量下一步如何玩耍的肇事者,忍不住心头火气:“丁逸,给我倒杯水来。”  丁逸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起身为他倒了水端过来。魏华靖伸出为受伤的一只胳膊接过水凑到嘴边,还没入口就拿开放到桌子上:“大热天的你倒这么烫的水,让我怎么喝?”  丁逸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终究忍住,为他倒了杯冰水端过来。  魏华靖喝了一口,还是不满意:“不是热水就是冰水,你就不会倒点正常的温水?”  丁逸忍无可忍,她父母都没这么吹毛求疵的支使过她,他算哪根葱!就算他为自己受了伤,她也没叫他那么做不是,她摔了那么多跤都没出问题,怎么偏偏他就脆弱的跟玻璃似的。  看在他还算个病人的份上,丁逸暂时压住怒火,只说道:“你把冷水和热水混在一起不就成了温水?”末了还是忍不住讽刺他一句:“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你确定只是胳膊受伤,脑子没摔出毛病?”  一直没说话的和田忽然开口:“常温的水制冷和加热都需要消耗能量,把冷水和热水再混合在一起只为得到常温的水,是双倍消耗能量,丁你这是在浪费。”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非常流利。  这个死倭寇一直不显山露水,第一次发表意见就是为了反驳她,丁逸愤怒极了,以至于强词夺理口不择言:“我们地大物博浪费的起,怎么着吧,只有你们这弹丸之地的小破国家才会算计来算计去的,小家子气!”  没想到和田根本不理会她,转头对魏华靖说:“魏,我听说中国现在的教育模式下产生了女强男弱的结果,女孩子普遍比男孩子优秀很多,你和令妹都是很出色的人,可这个女孩子实在无法让我看到她有什么优秀的品质,看来你们国家的普通男孩,更加不能和我们日本的相比。”  丁逸还来不及对这番话有所反应,魏华靖已经抢先开了口:“和田君你此言差矣,首先你说的中国男女同校的教育模式产生女强男弱就不全面。我承认现在中国的中小学校里,班干部多数都由听话的女生来担当,活泼好动的男生相比起来没那么听话,得不到师长的认可,缺少更多的锻炼机会,而乖乖听话的男生天性上都会受到某些方面的压抑。日本主张男女分校,主张培养男孩的攻击性和竞争性,以便为优秀的军人培养接班人,这是我分别在两国的中学学习所得到的感受。”  看着和田点头,魏华靖继续说道:“你曾经说过照这么下去,中国在二十年后将缺乏具备优秀品质的军人,因为男孩们都变得乖巧软弱,缺乏军人所应具备的血性。但是你不要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甚至也不是需要战场上分出你死我活的时代,我们都在寻求经济的发展,经济力量决定一切。姑且不论你们日本是不是还在培养下一代人的军国主义思想,是不是会遭到世界范围内的反对。单单拿两国的孩子做比较,你们骁勇善战的男孩也未必能战胜我们文弱听话的男孩。因为现在的军队,讲究的是智胜,是服从,是人性化,我不认为你们那里默许强者欺凌弱小就是合理的教育,贵国校园里那些欺负别人的强者或许会脱颖而出,但更多的是从小被欺压的弱者,幼时心理留下阴影,长大成人后就有可能在心理上发生变异,如果一个国家心里不正常的人数达到一定比例,我不认为这对该国家的长治久安有好处。”  丁逸听了这番话忍不住鼓起掌来,同仇敌忾让她自动忽略先前和魏华靖的小嫌隙,听到激动处,忍不住接过话来说:“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中国现在是女强男弱,那就一定是坏事吗?你没听一位名人说过吗?成功教育出一个男孩,只是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个体;成功教育出一个女孩,却能在未来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家庭,孰轻孰重?”  和田在听了魏华靖的话后陷入思索,听到丁逸说话则忍不住回应:“你所指的优秀女孩,是指你自己吗?”说出来的话语调平缓,听不出讽刺的意味,可这话的内容傻子也知道他在反唇相讥,不过这倭寇一直还算有礼貌。  丁逸已经开始懊悔自己刚开始时的失态了,否则她必定会大言不惭的反问一句:“我难道不优秀吗?”但是她再自恋也知道今天丢人是丢定了,谁让她沉不住气来着。既然已经颜面扫地,丁逸索性老起脸皮说道:“我当然不算优秀女孩,我性格乖张,有欠教养(妈妈,请先原谅我对您老的诽谤。),在中国的街上随便抓一个女孩都比我强,可是我也明白不能反客为主站在人家地盘上说人家国家不好这个道理。”  看和田脸上有些变色,但背仍然挺的笔直,她接着说道:“你们国家主张培养男孩子的攻击力,想必你也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吧,这样吧,咱们找个时间,就在我这个最没用的中国小丫头和你这个大日本的未来优秀军人之间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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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李家宽敞的客厅里,三个人看着丁逸面面相觑,魏华靖险些将刚喝的一口冰水和热水的混和物喷出来,他咳嗽了数声,指着丁逸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和田也是表情错愕,似是哭笑不得。就连李贝贝也忍不住偷偷扯她衣角:“我们跟和田还不熟,快别开这种玩笑了。”  丁逸环顾一周,确定他们不是作伪,也不是刻意搞笑,那么就是她在搞笑了?果然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来到了京城,她丁逸向人挑战居然会被当成笑话。  如果在家乡,她确定不会有人笑得出来,至少那个被她挑战的人不会。也罢,就拿这日本鬼子做她扬名立万的第一仗吧!  过了一会儿,几人看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都收敛了笑容。还是魏华靖先开的口:“小丫头挺有勇气的,不过你真的要向和田英松挑战?你知不知道他柔道黑带,他不会跟你这样的小姑娘过不去的。”  丁逸郑重点了点头:“没错,按说作为东道主国家,我也不应该跟他过不去,不过北京也不是我的地盘,算扯平了。贝贝是我的朋友,你是和田的朋友,场地由你们两个找,公平公正。”  话都说到这份上,和田想拒绝都没了理由,再说大家见她说得认真,也都来了兴致,魏华靖牵头找了家室内健身馆,向他们要了个宽敞的单间。和田换上了柔道服,丁逸没有准备,她声称:“我不会柔道,什么道都不会,我说了是挑战,就是打架而已。”因此只穿了件普通运动服,考虑到公平问题,她换了双软底鞋,言明自己没有日本人那动不动就光脚丫子嗜好。  作为观众的李贝贝和魏华靖见她临上场还不忘贬低对方,都觉得好笑,好在她年纪小,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包括和田在内都没有太跟她较真,魏华靖还一再强调:“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哨声响过,两人都还在原地立着,显然都没有抢先动手的习惯。待得魏华靖忍不住再次吹了声哨,丁逸压着哨声一个跃步跳过去,身子一矮就是一个扫堂腿。和田显然感到这次袭击有些突然,不过他胜在身材高大,基本功扎实,堪堪躲了过去。可等他到找机会反击时却忽然不知该从那里下手,他从来不曾和女生打过架,何况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孩。近距离看,和田更觉得她身材瘦弱,皮肤白的似透明一般,似乎动一动就会将她碰坏,用脚踢更是唐突佳人了。  丁逸可不知他有这么多想法,见他还击无力,心想他比那地道站里的鬼子前辈也没强太多嘛,攻势却丝毫没有放缓,步步紧逼。  当和田被拐了一肘子还险些被绊了个狗啃泥时终于认清了现实,他这才猛地想起丁逸之前的咄咄逼人,她不能被当作普通女生对待的,和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打叠起精神认真面对。  躲在角落里观看的李贝贝和魏华靖看到此处早已经张口结舌。丁逸出手毫无章法,身手却相当利索,每一招都攻击对方薄弱环节,李贝贝看不大懂,只知道现在似乎是丁逸占了上风,魏华靖却清楚明白,如果不是经常打架,是不可能拥有这种身手的,看来自己刚才真的看走了眼。  和田出身世家,练武术也只为兴趣和健身,一般没什么机会实战,有的话也只是一板一眼的练习,双方按规则出招,多数情况下对方还会让他。丁逸则基本没什么招式,更不会讲什么规则,向来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将对方打到,因此花招尽出,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和田的功夫底子到底强过丁逸许多,体力上也有优势,丁逸几次想冒险制敌都被化解掉,免不得有些着急,一个不小心被和田抓住衣领,丁逸不退反进,逼近后开始尖叫,和田被她叫的头皮发麻,手上一松,被丁逸顺藤摸瓜抓住手臂一个大背摔摔倒在地。  哨声响起,算是丁逸获胜。只见她嘴角上扬,笑得异常灿烂,抱住上来恭喜她的李贝贝又叫又跳。  和田风度还算不错,愿赌服输,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丁逸:“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尖叫?”  丁逸眼波流转:“什么呀,我见你抓住我领子的样子很凶,下意识的就叫了起来。”和田无语,从此对丁逸算是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  建军哥哥和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能陪她的时间有限,好在有魏华靖这个地头蛇的带领,玩起来一样方便。  李贝贝建议丁逸冬天春节的时候来玩,那时可以去地坛逛庙会,去什刹海溜冰,去东来顺吃涮肉,现在大夏天哪里都热,最多只能去北戴河泡海水澡。  魏华靖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去处,也是要夏天才好玩的。”  两个女生赶紧追问,魏华靖不紧不慢的卖关子:“原来我是担心你们不敢去,现在我觉得丁逸应该不会有问题。”  李贝贝问:“丁逸没问题,我有问题吗?到底干什么呀?”  “去草原,夏天是去草原骑马避暑的好季节,只怕舅妈和外婆不放心你去。”  离北京最近的坝上草原也要多半天的车程,一天肯定回不来,别说李贝贝的奶奶和妈妈不允许他们去,丁逸的伯父伯母也坚决反对他们几个半大孩子在外留宿,惹得李贝贝直埋怨表哥出了个馊主意。  草原没去成,大家对骑马的兴趣却都被勾上来了,还是魏华靖负责张罗,带着大家来到京郊顺义的马场。  丁逸抢先挑了一匹白色高头大马,李贝贝笑她:“你又不是王子,干吗选个白马?”  丁逸正努力跟挑到的白马培养感情,闻言反驳:“都是英雄儿女,何必分男女,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才是英雄本色,哈哈哈哈!”  魏华靖嗤笑出声,打断她的豪言壮语:“女英雄明鉴,您老挑的可是匹老马,这马场里的马都是被训练的温顺的不能再温顺了,老马尤其奸滑,怎么催都跑不起来的,身材矮小的蒙古马才是真正善跑的烈马。”  丁逸听后面色有些尴尬,情知魏华靖说的多半属实,可看看这神气的白色大马,再瞅瞅魏华靖及和田他们挑中的黑不溜秋的小战马,还是爱美之心占了上风。  魏华靖也顺势说:“第一次骑马,还是挑个老实点的好,你们先慢慢溜吧,我们先走一步,驾!”  说完同和田两人起着蒙古马一溜烟的跑了,看的丁逸心里犯痒痒。黑色小帽和上衣,白色裤子,脚蹬马靴,她和李贝贝的装束无可挑剔,怎么看都是英姿飒爽的女骑士。  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她们两个的马各由一个工作人员牵引着慢慢溜达。丁逸心急,走了一小段就连忙表示不需要牵马,可任凭她上窜下跳,大呼小叫,白马还只是慢慢悠悠的踱着方步,催的急了才走的快一些,就是不会像魏华靖他们的马那样四蹄腾空的奔跑,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骑马其实最累,没多久就被颠的屁股疼。  折腾了半天,回头看其实也没超过李贝贝多远,李贝贝连太阳伞都支开了,一副踏马游玩的闲适状,再看看满头大汗的自己,丁逸越发郁闷,直嚷嚷要换马。  魏华靖他们跑了一圈后又从后面赶上上来,看到丁逸的懊丧表情都觉得好笑,和田开口说道:“我正好累了,要歇歇,要不咱们换一下马吧。”  丁逸心头一喜,嘴里说着:“那怎么好意思。”人已经跳下了马,心道这小日本还不是太坏嘛。  蒙古战马果然不同凡响,按照魏华靖教的姿势动作以及口号实践下来,小马四蹄腾空,开始撒了欢的猛跑起来。马上的丁逸感觉有如腾云驾雾,兴奋之情无法言表,和魏华靖你追我赶,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回家前也不提跟和田提把马换回来的事。  不过看看和田骑在白马上一边溜达一边陪李贝贝说笑,似乎也很开心。两人相貌都很出色,身着英挺的骑士服,直让人联想到西方电影里的公主王子。“我这是给他创造机会接近美女呢,他应该感激我。”丁逸安慰自己,最后一点愧疚心也消失殆尽。  有和田和魏华靖作陪,在京期间玩的堪称尽兴,因此在大家送她上火车时,丁逸心头泛起了一丝不舍,不过也好久没见父母了,对家人的想念冲散了和北京这帮人的离别之情。  人生便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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