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旧伤引起右肋第七根肋骨断裂属于几级伤残出现疼痛大夫建议把这根肋骨断裂属于几级伤残换掉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需要多少才能恢复

左边最下面的那根肋骨隐隐疼痛还肿,请问这个严重吗,有生命危_百度拇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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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最下面的那根肋骨隐隐疼痛还肿,请问这个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cn******女38岁胸外科
山西省汾阳医院
您好,这个首先要明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疼痛,一般是外伤导致。如果逐渐的减轻就没有问题。
拇指医生提醒您:医生回答仅供参考。
没有受过外伤
可以到医院拍一个胸片,看一下,看看肋骨是否有问题。以前有过别的病史吗?
医生,这个严重吗
那就是先观察如果逐渐加重,进一步检查。
没加重呢,就没事吗
如果没有加重,逐渐的减轻就没有问题了。
那要是加重呢
那就要赶快到医院进一步检查明确是什么原因了。
一般加重会有什么原因
有时候肋软骨炎等会逐渐的加重。
一般加重会是哪些病
局部的炎症,外伤的骨折,或者是肿瘤的转移等等情况。
肋软骨炎是很厉害的病吗
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现在症状只是左边最下面的肋骨疼肿,没有别的症状
我知道您说的肋骨疼中,但是不知道您到底说是哪儿,最好能上传一张照片。
图片仅提问者本人可见
那个志那里
看不出明显的肿胀啊!不放心还是到医院让大夫做一下检查吧!
那一块地方
不明显吗,但摸起来有感觉阿
看不出是哪个地方呢?能标记一下吗?
不明显是不是说明不是很严重
有些疾病看的不明显,还需要去触摸的,甚至做相关的检查,不好说。
那依你看像什么问题
不太好说明是什么问题,一般是肋软骨炎比较多。
刚刚去门诊看了一下她说是在胰腺和脾
那先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这方面我不太熟悉。
向医生提问
完善患者资料:*性别:
这个就是有可能出现了肋软骨炎症,或者是肌肉劳损,你多卧床休息然后注意热水敷
你好,有没有过外伤,是胸前还是后背?多久了?
你好,检查一下看看颈椎有没有问题的?。
这个部位有受伤过吗?突起十分明显吗?
你好,这样的情况是比较严重的,你最好去医院的消化内科还有胸外科进行下具体的检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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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爱上有妇之妇》——歆文
(一)  看着窗外已变昏沉的天色,靠在窗边出神的灵姗知道一天又过去了。  抬头望一眼墙上黑白的时钟,已经指到六点四十,她便端起桌上的玉米排骨汤进厨房去热。    七点半,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会门锁响了,邓风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来,听见厨房的声响,便对着厨房的方向说了句:“我回来了,今天又大堵车。”一边换鞋一边还嘟囔着,“日后我他妈一定要自己买辆车……”她似乎忘了即使是自己开车,堵车也一样没辙,又不是买的飞机。不过她喜欢念叨自己的目标,仿佛这样她才有无尽的动力。    灵姗从厨房迎出来,一边去接邓风的公事包,一边说:“菜正在热,一会就得了。”又闻到邓风身上的酒气,轻声说:“这么早就喝酒了。”  “你懂什么。”邓风往沙发上一瘫,便累得不想再出声了。  灵姗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没再说什么便进了厨房。    两年以来,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灵姗刚毕业工作的第二年认识了邓风,那时候邓风猛烈地向她展开了追求,也许是厌倦了一个人的寂寞,也许是邓风对她太好让她不知道怎么回报,她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一晃两年,平淡无澜。每每当她心里觉得空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生活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激情,两个人在一起也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她只需要默默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打理家务,料理三餐,和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    这天上午,灵姗接到了熊太的电话,约她一起去嵩山拜神。平时很少出门,偶尔去爬个山也不错,灵姗便应了她,想着正好邓风中午也不回来吃饭。熊太本名叫方玉宝,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嫁到熊家后坚持让周围人都叫自己熊太,挺好玩的一个人,是灵姗在一次社区活动的时候认识的,熊太和灵姗一样年轻,两人都不太习惯和那些三姑六婆的妇人们相处,便自然地凑到一起去了。    “唉,这山路真是难走,要有缆车坐就好了。”熊太气喘吁吁的抱怨。  灵姗倒不觉得,虽然平时也很少运动,但这样一直走路她脑袋可以一直放空,也就不觉得难走了。  见灵姗没言语,熊太挤眉弄眼地捅捅她的腰好事地问:“诶,最近和你家的风哥哥怎么样,床事还和谐吧?”熊太喜欢管邓风叫“风哥哥”。  灵姗笑一笑:“熊太太,什么时候变三八了,小心操心得多老得快。”  熊太不信她吓唬,凑更近小声问:“诶,我听说,做那事儿女人比男人强,是不是真的啊?”  灵姗不答,兀自前行,熊太接着絮叨:“我就奇怪了,手指能比那玩意强?诶,灵姗,你走慢点,你给我说说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灵姗把她当空气,脸上挂着微笑,对她来说,能偶尔看熊太耍耍宝也挺好玩的。  “你说你这人,”熊太忙着说话,气越发喘不匀,一边快步赶上灵姗一边还念叨。“总是这样,问你十句也不答两句…”    由于熊太神经质,坚持要拜完每一尊菩萨,下山时又歇歇停停,她们回家的路上便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被堵在了公路上。灵姗看看表,六点多了,她心里有点急,不想邓风回家看见冷锅冷灶又生闷气。熊太这边刚电话遥控完丈夫做饭,咧着嘴对灵姗说:“还好回家就能吃上了,哎哟,这一天饿得我……诶姗,你们家风哥哥回了没,你打个电话让她先做饭呗。”灵姗笑了笑,不语。    进了家门已经是七点多了,家里没人,邓风也还没有回来。灵姗赶紧洗手做饭去。饭做好了,邓风仍是没有回来。等到九点,灵姗知道她是不回来吃了,饿了一天的她便自己吃了收拾了。邓风如果不回来吃饭不会事先打电话告诉她,她也不会打电话去问,邓风会烦。直到睡觉前,邓风也没回来,灵姗便自己睡了,这也是常会有的事情。    睡梦中灵姗听到客厅传来的响声,知道邓风回来了,起来一看,果然又是喝得大醉。  灵姗走过去扶住醉醺醺的邓风,想扶她到沙发上坐,邓风见了灵姗,一把抱住,嘴里吃吃的地笑,一边说:“姗,我好爱你的……姗,我今天又谈成一笔大的……姗,我不能没有你的……”灵姗嘴里应着,努力想搬动邓风的身体,邓风不合作,自顾自的嚷嚷着,灵姗只好哄她:“来,我们先去沙发上坐,洗把脸然后就睡觉,好不好……”
    “睡觉……好,睡觉……”邓风往沙发上一倒,灵姗赶紧去扶,怕她头磕到茶几,好不容易将她放平到沙发,出了一身汗,又赶紧拿毛巾过来帮邓风擦洗。灵姗看看钟,夜里两点,继续撑着疲惫的眼皮麻木机械地帮她清洁身体。这种情况算不清已经是多少回了,今天邓风没有吐,都算最好了。    邓风眯了会,感觉到灵姗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张开眼睛看见灵姗俯着身子,两块美好的浑圆在睡衣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登时觉得自己酒醒了一半,一把扯过灵姗,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将自己散发着酒气的嘴朝灵姗的嘴压去。    灵姗吓了一跳,膝盖上传来一阵疼痛,邓风扯她的时候她的膝盖重重地撞到沙发沿上。不过没来得及理会这疼痛,邓风便酒气熏天地压了上来,她躲了两下,不想对上那酒臭味的嘴。邓风平时就比她有劲,喝醉的时候更是凶猛,再加上白天爬山已经肌肉酸痛,这会挣扎了没几下她便浑身疼得没了力气,任由邓风一把噙住她的唇,跟着一条带着异味的舌头硬伸进她嘴里,在她的口腔里搅动起来。    邓风正醉着,脑子不太清醒,根本不控制自己的□,也没有理会身下人的反抗,一只手在灵姗身上草草游移两下,便直直往她内裤中探去,灵姗的□却十分干爽,一点都没有让她进去的准备,邓风越急躁越不能成功,试探了几下没进去,便一边吻着灵姗的右胸一边将手慢慢往上移,一一抚过灵姗的小腹,腰部,和左胸,并继续向上。    感觉到邓风的手从下面抽了出来,灵姗舒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反应,邓风的手已经一路往上,并且伸到到她嘴边,她还没搞清楚邓风的意图,邓风已经用手指启开她的嘴唇和牙齿,她左右摇着头,试图躲避,不过仍是徒劳的,当邓风的手指成功的伸进了她嘴里后,她停止了一切反抗,任由邓风的手指在口腔中搅动,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屈辱,她只是想给自己省些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一切。等到手指足够润滑,邓风做成了她想做的事,灵姗觉得下身传来火辣的刺痛,她只能紧紧抱住邓风的背期望她幅度不会太大,然后默默承受一波一波的痛楚从下面蔓延到全身。    正当紧致中终于有了□的浸润而开始由痛转为快感的时候,邓风趴在她胸口彻底地睡了过去。缓了一会,灵姗默默起身进了浴室。洗了澡出来,帮邓风盖上薄被,垫上枕头,自己再进屋去睡。  第二天清晨,在哗哗的水声中醒来,是邓风在浴室洗澡。灵姗见已经七点便起身准备简单的早餐,等邓风从浴室出来抹干头上的水珠,灵姗也将火腿煎蛋端上餐桌,见宿醉后的邓风一脸憔悴,边倒着牛奶边轻声问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邓风擦着头发,回答到:“嗯,腰酸背痛的。”一会又兴奋地说:“不过我昨天谈了笔大的,你知道吗,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买车了……”说着坐下来享用早餐,却看见灵姗的膝盖处一团青紫,便问:“你腿怎么了?”灵姗低眼看了看,轻声说:“没什么,不小心撞了。”  “注意点嘛,天天在这个家里走动还会撞到……”邓风随口数落了两句。吃过早饭,将短发全部往后梳好,又精神抖擞上班去了。
(二)  如果家里没有菜了,基本上灵姗上午都会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菜。  推着购物车漫不经心地四处挑拣,当她行走的时候脑子就会一片空白,这很助于她打发时间。    来到卖新鲜果蔬的地方,她看中了一只茄子,她不喜欢吃茄子,邓风喜欢吃,她看见一只很好的茄子,又大又新鲜,紫得发亮,当她看中那只茄子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只有那只茄子,机械地伸出手去拿,周围的一切形象都是虚化的。    她就这样出着神,想把茄子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这只茄子上。她突然回过神,把手缩回来,对方却也正好把手缩回去了。她抬眼一看,一个女子正笑着看着她,她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方却说话了:“你要吧,我不太喜欢吃茄子,只是看这只茄子很漂亮想拿起来看看而已。”    灵姗闻言又看了看对方,那女子提着篮子,里面也是一些选好的菜和生活用品,但不知道怎么,灵姗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子不是家庭主妇,她太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灵姗也说不上来,只是一时被女子独特的气质吸引了,直到对方主动将那只茄子放进了她的推车里,她才笑着说了声谢谢。    苏谦其实是一进超市便看见了沉静柔和,眼神却有点空洞的灵姗,也是被灵姗的目光牵引到那只茄子上去的,看着灵姗笑着说了句谢谢,她觉得心情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好,便跟灵姗搭起话来:“你是住这附近的吗?”灵姗点点头问:“你也是吗?怎么我以前没见过你?”住附近的基本上都会在这个超市或者旁边的菜市场买菜,如果是附近的住客,这么有气质的一位美人,灵姗如果见过多少都会有印象的。    苏谦笑着说:“我昨天才搬过来,光茂那栋楼。”  灵姗点点头,光茂她知道的,就是她家斜对面那栋落成不久的高档公寓楼。  见灵姗没有做声,苏谦又说:“你经常来这里买菜?如果是以后我们说不定经常会碰到了。”说着笑着对灵姗伸出手,“我叫苏谦。”灵姗愣了一下才伸手出去和苏谦握了握:“叫我灵姗吧。”    苏谦的手指洁白修长,也许是灵姗不习惯和人握手,也许是苏谦的好看的手指不知道给了她什么联想,灵姗的脸一下红了,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苏谦看在眼里,心下暗喜,她直觉灵姗与自己是同类。不过不管是不是,看灵姗的打扮,她应该也不是单身了,怎样都不容自己多想了啊。苏谦自嘲地笑笑。    那以后灵姗果然常在超市遇见苏谦,每次苏谦都能没话找话聊上几句,弄得灵姗买菜的时候都没时间发呆了。苏谦言语幽默,灵姗觉得能这样聊上几句心情也不错。    第一次在超市以外的地方看见苏谦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做完家务,灵姗照例来到窗边透气,却一眼看见苏谦站在自己楼下的马路边提着个大垃圾袋正跟一个清洁工人询问着什么,而且有点像起了争执,说得苏谦脖子都红了。  灵姗看了看,赶紧下楼来,轻声叫了苏谦。    苏谦突然听见灵姗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一看灵姗果真站在那里,一件粉红色贴身的家居裙,柔顺的长发自然地披泄着,那么真实地站在那里。苏谦一下把正在跟自己吵架的清洁工忘记了,把自己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垃圾也忘记了,眼睛里只有灵姗。她惊喜地说:“灵姗?!你怎么在这里?你住这栋楼吗?”    灵姗是以为苏谦在吵架所以下楼来的,眼下苏谦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让灵姗有点困惑,只得顺着苏谦的话用手指了指自己家窗口的位置说:“我就住在那里。你怎么了?”苏谦完全没理会自己刚才的窘境,只是顺着灵姗的手认真去看灵姗家的窗口:“哪一户?”灵姗愣了下,只得又准确地指了指并告诉她:“有小盆栽的那个是厨房的窗,旁边是连着卧室的阳台。”    “哦!看见了!”苏谦一脸兴奋,"我家就在那边啊,原来我们住得这么近啊!”  灵姗没什么好惊喜的,她早知道苏谦是哪一栋,她只是很奇怪苏谦到底在干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苏谦这才回到现实世界中来,立时气愤地说:“我不知道回收分类垃圾的时间,所以剩了一堆的垃圾没有处理,这家伙,”指扫马路的清洁工,“死都不收我这袋垃圾!”
    灵姗恍然大悟,对苏谦说:“星期三的下午收垃圾,这位大姐扫马路是不收生活垃圾的。”  苏谦一脸无措:“那怎么办……”  苏谦无措地样子令得灵姗笑了一笑,说:“我们小区有暂时存放垃圾的地方,你这袋垃圾交给我吧,就和我们家的放在一起好了。”  苏谦闻言眉头舒展:“好啊,你可帮我了大忙了。”    两人一起去丢了垃圾,灵姗随口客气一下说:“上去坐坐吗?”  “好啊好啊!”苏谦忙不迭的答应,觉得自己有点过,又干笑着补充说:“这鬼天气真太热了,到你家讨杯冰水喝喝,呵呵,呵呵。”    灵姗便带苏谦上了楼。  一进得门来,一股温馨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房子虽小,井井有条,窗明几净。  苏谦不由得说:“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啊。”好像她自己不是个女人似的,灵姗便又笑了:“随便坐。冰的葡萄汁可以吗?”“嗯!好极了!谢谢。”苏谦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似随意实则试探地问:“你老公上班了吧。”    灵姗把果汁递给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做声。  苏谦刚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了沙发边的角桌上摆着灵姗和一个女人的合照,状势亲密。虽然早有所料,不过亲眼看见还是令苏谦觉得不太舒服,神色变了变,却见自己脸上的变化都被灵姗看在眼里,灵姗还有点回避地看向了别处,苏谦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笑着将相框拿起来打着哈哈试图化解尴尬:“哈哈,我就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亲切,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说着故作暧昧地跟灵姗飞眼神过去。    灵姗还是笑笑,不说话。  灵姗的笑很柔,很暖,很美好。苏谦就是被这无敌的笑容给打动的,灵姗总是笑着不说话,苏谦更是觉得如坐针毡,坐了一会就要起身告辞,灵姗也没有挽留,将她送到门口。  “对了,”苏谦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急转身。她比灵姗高大半个头,跟在她身后的灵姗不及防跟她撞了一个满怀,苏谦的唇也不负众望轻快地在灵姗额头上点了一下。    一时间气氛凝滞,不等灵姗有什么反应,苏谦赶紧往后跳开几步,几乎有点口齿不清:“那个……我是想说,”一边在自己身上上下翻找,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手机后说:“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可以留个电话给我吗?”    灵姗本来呆了一呆,见苏谦慌乱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一面不慌不忙地从苏谦手中接过她的手机。无意地碰到了苏谦的手,苏谦只觉得手指和头皮都麻了。  灵姗往苏谦手机输入了一组号码,并拨了过去,放在不远处桌上的灵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便笑着将手机还给苏谦。    等灵姗关上门,苏谦简直落荒而逃。    送走苏谦,灵姗收拾两人喝过的茶杯,眼睛却不自觉地往窗外瞟,看见苏谦正过马路的身影,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来。她觉得苏谦挺有意思的,原来苏谦也是女同志,刚才她不是不吃惊,只是她习惯了不表现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生气,着急,高兴……都不能从脸上找到她的情绪了。当她不知道怎么办,或者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她就用微笑带过去。
(三)  苏谦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冷却心里那点异样的苗头,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停工作。  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是理智的,可以把持住自己只把灵姗当朋友对待。她一向够成熟够理智,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曾经和几个女人有过关系,不过很快就对那些根本没有爱的关系产生了厌倦。  算一算,不论是心理还是肉体,她的爱都已经空窗太久,久到她差点以为自己冷淡加冷血。  可是遇到灵姗之后,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了,她不知道这种异样的情愫是不是就是爱情,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把它当爱情,灵姗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她不时的提醒自己,如果陷进去,只能是破环了别人的幸福,自己也痛苦。她不会允许也不期望这种事情发生。    这天上午灵姗照例到超市采买,经过卖海鲜的地方,她突然看见对着一群鱼皱眉头的苏谦。  她的长发随意挽着,鼻梁上挂着一副边框很宽的眼镜,几缕不经梳理的刘海细碎地洒落在黑色的镜框上,如果不是那美得波澜不惊的气质,灵姗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苏谦……?”灵姗来到她身旁才看见苏谦穿着一条黑色的棉质运动裤,脚上竟然还穿着拖鞋。    苏谦正跟一堆莫名其妙的待宰鱼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灵姗轻柔的呼唤,这个几天没听到的声音让她惊喜地转过了头,脑子里也迅速闪念觉得自己的救星出现了,赶紧超级热情地握住了灵姗的手,一连说:“灵姗!灵姗你一定要救救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灵姗吓到了,看着反常的苏谦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多么严重的事了。  “你会不会做,会不会做鱼蟹……”苏谦也忘记那个绕口的名字,赶紧展开手心一张被握得皱巴巴的纸条来看,然后接着问,“你会不会做一道菜叫做"蟹 黄 鱼 茸 蛋"?”一字一顿的说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灵姗。    灵姗脑子懵了一会,这个看起来很严重的事情就是做一道菜吗?什么鱼啊蟹啊蛋啊的,她听都没听说过。  看到灵姗茫然的表情,苏谦知道又没戏了,摘下眼镜重重地捏了捏鼻梁,懊恼地呼出一口气,道:“我的一百万完了…”又觉得不甘心,复又拉住灵姗求到:“灵姗,你一定要帮帮我,那死丫头这次是存心要坑我的钱,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的一百万就输掉了……”    “什么……?”灵姗还是不明白一道菜跟一笔巨款有什么联系,只觉得脑子转不过来。  “唉……”苏谦叹口气说,“我和一个朋友合作开了家小公司,有的时候太无聊我们就会小小的打个赌,要是我这次不能成功做出这道菜,我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得无偿转给对方了……”    苏谦说的这个人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汤艾琪,一年前两人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被双双评为黄金剩女,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人对艾琪的一句“咱们就是传说中的除了有点钱什么都没有!”达成了高度一致,从那以后两个人就陆续开始了拿自己名下的股份打赌的游戏,也不是真心想讹对方,纯粹打发消遣一下无聊的生活,所以输输赢赢的,根本也没有太大影响。这次艾琪不知道从哪看来了这么个古怪的菜名,便想到打赌的方法逼迫苏谦去做,如果做得出她得到美味,如果做不出她得到一百万,稳赚不赔。    灵姗好不容易听懂了苏谦的叙述,心里不禁有点滴汗。  “怎么办啊……她今天中午就过来收货,我直接从家里奔过来的,可是完全没有头绪啊!完蛋了……”苏谦不是心疼钱,她就是不愿意输给艾琪,更加不愿意是输在做菜上,她一向都还认为自己挺贤惠的呢。  灵姗见她急得这个样子,也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会做了,不过她脑子比苏谦清醒,一下子想到可以去找找食谱,有食谱就知道从何下手了啊。    两人赶紧去卖书的地方找食谱,翻了半个多钟,还真被苏谦在难度菜的食谱中找到了,食谱密密麻麻,看得苏谦牙痒痒,又把艾琪骂了一通。  “有食谱就好办了啊,把需要的食材买好,回家照着做做看嘛。”灵姗柔和的声音让苏谦一下子镇定下来:“灵姗,你帮帮我吧,我一个人,真的没什么信心……”
  灵姗想了想,看了食谱之后她觉得有点把握,兴许是可以帮苏谦这个忙,便应了下来:“好,我们先去买鱼。”说完就转身前去挑选合适的白鱼。    看着灵姗开始忙碌的身影,苏谦觉得心里某种东西在瓦解,她突然觉得这个赌十分美好。    一到苏谦的公寓,就直奔了厨房,灵姗简单查看了一下橱柜和冰箱,笑说:“你这里东西还真齐全。”  苏谦说到:“当然啊,我平常也都自己开伙啊。”虽然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不过也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话不多说,两人开始专心做料理,取了鱼肉搅拌成茸,添加调料;猪肉皮煮透制冻,蟹黄煸熟调味后制成蟹黄丸子;将鸡蛋敲个小洞倒出里面的蛋液,再小心地挤入鱼茸和蟹黄丸子制成生胚,最后连壳一起放入水中煮熟,捞出后剥壳装盘,点缀上青菜心和胡萝卜,浇上清汤。    说来容易做来可难,特别是调制好合适的鱼茸要注意的细节特别多,两人忙了一上午,才见成果。  苏谦心情大好,不为着菜品成功,也为了和灵姗之间默契的合作。  灵姗用小勺子舀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尝了尝,苏谦紧张地望着她的脸,期望看到她欣喜的表情,虽然她也迫不及待想尝一尝,可她更期待灵姗的评价。其实灵姗才算这道菜的掌厨,她也就帮着打打下手。  灵姗细细品了品,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她觉得很满意,便开心地随手将勺子递到苏谦嘴边让她品尝。    苏谦只看见灵姗淡淡地笑,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好吃不好吃,正犯急,却见灵姗跟着就把自己刚试过的勺子送到了自己嘴边要喂自己,一时幻觉自己与灵姗是般配的一对老夫老妻,这念头一下令她看着灵姗带笑的脸呆住了。    灵姗见苏谦迟迟未吃,抬眼看见她闪烁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不觉赶紧低了头看向别处,一面轻声急急说到:“我觉得还算成功,你也尝尝?”  苏谦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地赶紧尝了一口,也说:“嗯!真的很好吃。”看了看钟,快十二点了,便又说:“中午就别走了,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灵姗点了点头,说:“好啊,反正邓风今天中午也不回来吃。”她故意提到邓风的名字,不知道为了说给苏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十二点多一点,艾琪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了,语气十分得意,仿佛一百万已经进了她的口袋。  苏谦愤愤地对灵姗说:“呆会吃的时候,最好噎到她!”  灵姗笑起来,注意到手机却响了,一看是邓风的电话,连忙接了。  “你在哪?我在家怎么没看见你人?”邓风的语气不是很好。灵姗赶紧说:  “你在家?不是说不回来吃吗,我现在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见苏谦询问地看着自己,只好对她抱歉的笑笑,说:“邓风又回来了,那我先回去。”  苏谦不想她走,又不能挽留,只好局促地站起来,说:“那我送你。”  灵姗已经在玄关换鞋,一面笑着说:“不用了,你朋友也快到了,不用送我的,又不远。”  眼见灵姗就要出门了,苏谦忙跟到门口叫了一句:“灵姗!”    她非常不舍得自己的房子里这么快就要没有了这个美好的身影,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回到那个人身边去,非常不想。  面对灵姗想要快点离去的焦急,理智又告诉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多挽留哪怕一分钟。    灵姗见苏谦叫住了自己又不说话,便疑惑地看着她。  苏谦窘迫异常,看着灵姗清秀的脸,很想霸道地什么都不说直接抱住她不让她走。  “什么事?”灵姗真的有点心急,只好又出声问到。  苏谦脑子清醒了一点,心念电转,急忙转身去厨房将灵姗上午买的菜提了出来:“你的菜。”  “哦,对啊,差点忘了。”灵姗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道声再见便急匆匆地走了。    这边灵姗进得门来,邓风正坐在沙发翻着报纸,头也不回冷冷问了句:“去哪了?”  灵姗顿了一下,如实说:“以为你不回来,准备在朋友家吃的。”  邓风假笑了声,说:“你现在生活倒挺丰富。”  灵姗没有争辩,只是一边手中不停地忙活,一边笑着柔声说:“不是说不回来吃的么,想吃什么?我马上就给你做。”  邓风将报纸一丢,闭着眼颓废地倒在沙发靠背上,不耐烦地说:“随便吧,反正没胃口。本来要谈的生意现在不谈了不就回来了,难道我回自己家还要跟你先预约?”  灵姗知道邓风是生意不顺所以心里有火,她也习惯了,所以没再说什么就做饭去了。    那边艾琪佩服地吃着蟹黄鱼茸蛋,嘴里啧啧有声,一边吃一边念叨:  “没想到你还真做出来了,我算是真服了。唔,好吃也,你怎么都不吃啊?”  苏谦坐在桌子另一边,明显很低落,对艾琪的话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兀自想着什么。  半天,她突然对艾琪说一句:“我想,我爱上有妇之妇了。”语气笃定。  艾琪哽着脖子,瞪大眼睛好不容易将一口菜咽下去,差点噎死。
(四)  当晚。  邓风一边吃饭一边在看公司带回来的文件,灵姗则专心地细嚼慢咽。  两人正在沉默的餐桌上吃晚饭的时候,灵姗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去接,是苏谦的号码。  “喂。”  “灵姗,是我。呃……”  灵姗笑,没有接话。  苏谦只得继续说:“我,呃我是想问你电费是几号缴来着?”  “我们这边是5号,不过你那边我不知道,你可以问你的大厦管理员,或者问问你的邻居。”灵姗的声音柔柔的传过来,令苏谦觉得找了这么愚蠢的借口自己真的很傻,于是匆匆说:“呃……其实我,我没什么事。”顿了一下,接着说,“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灵姗没有出声,苏谦只好说“那好,那我挂了。再见。”    还没等自己说出再见,那头便匆忙挂断了。  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灵姗有点失神。    挂上电话回到餐桌上,邓风随口问了问:“谁啊?”  “一个朋友。”灵姗笑了笑,继续吃饭。  邓风抬起头看见灵姗的笑脸,不由地问:“说什么了,心情这么好,看你笑得。”  灵姗笑了笑说:“没有啊,一个新搬来的邻居,就是问我缴电费的事情,”顿了一下,又说“我不是经常笑吗。怎么见得心情特别好了?”  “那不一样,”邓风也笑了,“很久没看见你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灵姗没有接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将饭吃完了。    这晚邓风破例早早地收拾好了公司文件,她的心情十分好,也许是灵姗的笑容让她有了兴致,总之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家里也伏案到深夜。  看见灵姗收拾衣服准备洗澡,她赶忙也冲进浴室,涎着脸对灵姗笑:“宝贝啊,一起洗吧。”    灵姗正在挽着头发的手停住了,她知道邓风是什么意思,每当她叫她“宝贝”的时候,就意味着她想做一件事了,但灵姗装作不懂,推诿到:“不要了,我洗了你再洗吧,不然你先洗好了。”  邓风拉过灵姗圈在怀里,不由分说去吻她,灵姗默默地接受这个吻,直到邓风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才把灵姗放开,在她的耳边用很轻很暧昧的语气说:“乖啦,一起洗。”    灵姗挣开一点点,故意看向别处说:“不要啦,浪费水。”  邓风有点恼火了:“得了啊,这点水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灵姗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邓风抢白到:“一起洗澡而已啦,只是洗澡,我保证."  灵姗无奈,看到邓风有点动气了,只好顺着她的意思。  她一向顺着邓风,她们两人都习惯了灵姗这样的顺服。    两人开始洗澡,一开始邓风赌着气真的只是独自洗着,不一会浴室蒸汽升腾,她的眼睛就开始不自觉地向灵姗身上瞟。  朦胧中灵姗的身体格外动人,每一个动作对邓风来说都变成了诱惑,她终于忍不住,丢了擦澡巾就往灵姗身上扑,将灵姗一把按在墙上。    花洒的水淋了两人一头,灵姗惊呼一声,被邓风紧紧抱住,她推开邓风的身子,邓风又压上来,嘴巴直往灵姗嘴上颈上凑,一只手扳着灵姗的肩膀将她摁在墙上,一只手在她胸前肆意地揉捏。  灵姗骨骼纤细,皮肤剔透,本就容易皮下出血,平时稍微磕碰就是青紫,邓风这样对待她真的令她很不舒服,身上不舒服,心理也不舒服,所以一直抗拒邓风的亲昵。    邓风见灵姗这么不合作,心里来了气,她几乎没有遇到过灵姗反抗她,除了她有时候喝醉灵姗会躲两下,基本上只要她要,灵姗就会给。现在她清醒着,看见灵姗实在不愿意的样子,也只好放弃,随便洗了洗,先离开了。  她心里很不爽,不知道灵姗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像是她的灵姗了。  点了烟在沙发上坐下,她很久没抽烟了,她忙得没时间抽烟,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灵姗,为了给她良好的物质生活条件,为了让她以后都能够锦衣玉食,能够住高档房子开高档车子,她每天拼着命的忙,而本来就很少紧密,她想不通灵姗为什么要拒绝她。
    见灵姗也洗好出来,她便叫住灵姗:“姗,过来坐下。”  灵姗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邓风手里的烟。  “我们需要谈一谈。”邓风把没抽几口的烟掐掉,把灵姗的手拿过来握在自己掌中。  “谈什么?”灵姗淡淡的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邓风有点急躁,她是急性子,不太受得了灵姗的淡然。“你跟我说真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邓风看着灵姗,本来打算沉默地灵姗抗不住她凌厉的眼神,于是只得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呢?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邓风是心直口快的人,有问题她一定会拿到台面上说,然后想办法解决掉。    “没有。”灵姗低下眼睑看着茶几桌面,邓风不做声,对她的回答表示不满意。  双方沉默了一会,灵姗抬起眼睛,看着邓风的双眼,认真说到:“我真的是不想浪费水,虽然水费不算什么。可是有很多缺水的地方连喝口水都困难,我是真的不忍心……”    邓风舒了一口气,她相信灵姗的这个解释,因为灵姗的真诚,因为她知道灵姗的善良。  “好了,傻丫头。是我不对。是不应该浪费水。”  灵姗笑了,还是那个温暖熟悉的笑容,还是那个温暖熟悉的灵姗。邓风看着她的脸,心里熄灭的小火苗又蹿腾起来,拖着灵姗就往卧室去:“我们去床上,这总不浪费什么了吧。”    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灵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很不想要。  可看着一头热的邓风又兴奋起来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她是顺服惯了的人,顺服到几乎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邓风这次很温柔,绵绵密密的吻细碎地落在她身上。  卧室没有开灯,客厅沙发边落地灯的光线斜斜地射进来,偶尔邓风直起身子的时候,背光的她便挡住了照射到灵姗身上的光线,灵姗也看不见她的脸。    任由邓风对她细吻爱抚,她却没有一点感觉,在昏暗中睁大眼睛,她的灵魂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突然她听见耳边有个轻柔的声音对她说——“宝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邓风感觉到灵姗有些僵硬,便在她耳边吹着气,用舌头打着旋,刺激她柔软的敏感区,期望她发出销魂的呻吟声。    灵姗的身子一下软了,腿间一股热流涌出,她的眼神迷离,因为她听见的声音仿佛和另一个声音重叠了——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亲到自己额头后近在咫尺的唇,那是性感的嘴唇,还有紧盯住自己的闪烁目光,那是充满了激情的目光……    随着邓风的动作,她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双手攀上了邓风的后背——那是她做好了被进入准备的信号,邓风很满意灵姗的表现,她撑起身子想看看灵姗陶醉中的脸,可是昏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    而灵姗却看清了她的脸,那是苏谦。  苏谦正抱着她,正压着她,是苏谦修长的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一阵战栗。    邓风很激动,她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灵姗这样强烈的表现了,灵姗带动着让她也感觉很强烈,她疯狂地冲刺,重重地撞击最敏感的那一点,两个人一同起伏一同战栗一同发出羞人的娇吟,并且在持续的刺激中一同到达了高峰…  这是她们最成功的一次□。    昏暗中邓风抱着灵姗的身体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在极度的享受和疲惫中沉沉睡去。  灵姗却仍睁大了眼睛,身上的汉还未干透。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幻想了什么,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背板。  她很羞愤,很内疚。  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内心翻涌不能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闭上了倦极的双眼。    感觉没睡多久,就听到了床边有轻微的响声。  她睁开眼睛,看见邓风已经穿戴整齐,她赶紧起身,邓风却推着她继续躺下:“别起来了,昨晚累坏了。”邓风笑笑的,温柔的说。  “可是早饭……”  “不吃了。”邓风整整衣领,“时间也来不及了,我走了,你再睡会。中午不回来吃。”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灵姗重新倒回床上,眼睛一闭就又睡着了。  她一天也没有起身,懒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一直睡着就不用无所事事的东想西想。  直到下午快准备晚饭的时候灵姗才从床上爬才起来。  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肩膀和胸口有几处青紫,一下就提醒了她昨夜的疯狂。  看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有一通未接来电,赫然显示着苏谦的名字。  灵姗心里一乱,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五)  一连好几天,灵姗都是下午三点多最热的时候出门去超市买菜,并且一次性尽量买好几天的份,电话也一直没有开。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一直没有再碰见苏谦,令她心里放松了些,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这天大早正吃早餐时邓风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看号码疑惑地接起来,听了一会后之后把电话向灵姗递过来。  灵姗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快,难道是她?!不会,不可能。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能,但她心里却有着非常的期待!  刚喂了一声,熊太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嚷起来:“姗你手机怎么不开啊害我只好打风哥哥的!”    灵姗从来没有对熊太活跃的声音感到这么沮丧过。  挂上电话邓风问到:“刘玉宝怎么了?一大早就打电话。”  “她是姓方。”灵姗轻声纠正她。  “随便吧,她找你做什么啊?”  灵姗其实不太想搭话,见邓风又问了句,只得回答说:“她告诉我三桥那边的卖场在大特价,让我陪她去。”邓风笑了笑:“就这事啊,听她大呼小叫的,还以为怎么了。你要去吗?”    灵姗机械地点点头。  邓风没注意到灵姗的失神,继续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去这种地方吗,你说人多味儿得很啊。”  灵姗回过神,淡淡地说:“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  邓风愣了下,伸手握住灵姗的手,说:“我不让你出去做事情,就是不想你太辛苦,我完全有能力养活你,可以让你过得……”  “我知道。”灵姗柔声打断她,开始默默收拾碗碟。    苏谦突然看见灵姗了,她揉了揉自己没睡醒的眼睛,没错,是灵姗!  这几个晚上一直失眠,她不知道灵姗怎么了,电话不通,也没有看见她出来买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她不该打那个该死的电话,更不该鬼使神差地说想念她的声音。  她不敢去灵姗的家找她,如果灵姗是有意要躲避自己,那又何苦还找上门去呢。  而这一刻在露台意外看见对面小区门口站着的灵姗,在确定的霎那她立刻冲了出去,任何的顾虑都抛在了脑后,只想面对面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好在已经过了上班高峰,马路上车流不多,不然苏谦这样冲出来必然得倒在马路中央。  打她一出楼门灵姗就看见了,并且眼睁睁看着她完全无视红灯和车流直直奔了过来。  她愣住了,完全地呆掉了,当苏谦靠近的时候她都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急促有力。    “……”  苏谦瞪着眼前目瞪口呆的灵姗剧烈地喘气,面红耳赤,她没等电梯,直接从十二楼冲下来的。  她喘了很久很久,久到灵姗都忍不住先出声了:“苏、苏谦……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苏谦顾不上顺气,激动地说,“你手机一直不通,人影也不见一个,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她不理会自己有没有资格关心人家,只顾着将心里的话冲着灵姗嚷了出来,看见灵姗依旧动人的站在眼前,她的眼圈都红了,她这才知道原来没有得到的也会害怕失去!  如此害怕……    灵姗看见苏谦红了的眼眶,心里波澜起伏,却只是别开没有变化的脸,看着别处淡淡地说:“手机可能是没电了吧,一直没看。”又对自己这样的冷淡态度感到不忍,便又看着苏谦的脸,说:“我又能出什么事呢,不用担心。”    苏谦这时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指责什么,又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年轻妇人从小区里走出来,看见灵姗之后大声打招呼。    熊太的出现化解了两人的尴尬,苏谦不想灵姗这么快就又要离开自己,于是赶紧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她们准备干什么去,熊太便吱吱喳喳抢着说了。  “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也要去!你们等我上楼拿钱包!”苏谦说着又准备冲,就算熊太说得是要去参加集体相亲她也会要跟去的。这时熊太却叫起来“不行啊,车来了啊,来不及了,到三桥市场的车半个小时才一班呢!”
  苏谦傻眼了,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然后便不可置信地听到灵姗说了句:“没关系,我带多了钱,我先帮你付好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颠簸终于到了卖场,约好了碰头的时间地点,三人分头行动,各自挑选各自所需,熊太一晃就没了人影。苏谦根本没心思逛什么特价商品,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灵姗,又怕灵姗发觉,一边还假模假式地装着挑东西。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这么假仙。  灵姗倒一点没有风风火火大抢购的意思,只是自己慢悠悠地逛,看见需要的也不管是不是打特价都买下来。    逛了半天,灵姗看见一个很可爱的杯子,便停下来细细看了起来,正巧熊太也逛到这,两人碰头了。  “诶,这杯子是满有意思的啊,你喜欢啊?”熊太边问边去看标价牌,灵姗笑了笑,将杯子放回原处,熊太又叫起来:“哎呀还是不要了,这什么杯子啊这么贵,又没有打价的。对了,我们还是去看内衣吧!”说着拽着灵姗的胳膊便走。    最后汇合的时候,苏谦只狼狈地提了一提卫生纸,被熊太嘲笑了半天。  “这么远来了,真的只买卫生纸吗?”灵姗也跟她确定了一下,怕苏谦是觉得没带钱所以不好意思多买。  “我四处看了,好像没什么需要的,就是家里正好快没纸了……”苏谦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可是没办法,她只想陪着灵姗,不想买东西。    回程的天更车依旧颠簸,逛了一灵姗觉得累,望着车窗外的马路,眼神有点恍惚。  苏谦却被自己心里的小盘算弄得精神奕奕,她坐在灵姗的旁边有意无意地挺直自己的身子,她有点希望灵姗会瞌睡,这样灵姗或许会靠着她的肩膀。    不过灵姗没有打瞌睡,只是出神地盯着车窗外马路旁倒退着的树木。  其实她心里在想着,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静静地又坐在了苏谦的旁边,之前那些逃避又算什么呢?  可是,欺骗自己的心,真的好辛苦。  也许顺其自然会好一些呢?她不知道了,只觉得倦得不想多想。    虽然有座位,东西还是需要看扶着,苏谦将灵姗的东西又分过来一些,灵姗便对着她笑笑,苏谦突然眼睛瞪大了,灵姗正觉有点尴尬,却见苏谦一拍脑门说:“哎呀,其实我可以开车来啊,就不会这么累了。”  灵姗还没回话,坐在前排正矮着身子揉腿的熊太已经一个白眼翻了过来:“啊,你有车啊?天啊,你有车你不早说啊!——”    到小区门口下了车,三人脚边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袋子,熊太一边拿眼睛去瞟苏谦,一边哀叹到:“哎呀……这么多东西叫我一个人怎么提啊——”  苏谦完全地明白她的意思,立马说:“那怕什么,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帮灵姗把东西提上去,下来再送你回家就是了。”  “好啊,那真是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啊!”熊太笑得分外热情,“那你快点哦,我在这里等着你!”  灵姗觉得好笑,熊太家在小区最里面的一栋,她买的东西又超多,苏谦呆会就会后悔自己这么逞英雄了。    进了电梯,灵姗放下手中的袋子,揉着发酸的手。  电梯开始上升。  单独呆在电梯里,两个人似乎有默契似的又都有点尴尬起来,彼此都没有做声。  电梯抵达后,灵姗弯腰去提袋子,苏谦顺着去看她要不要帮忙,却无意见到灵姗委着身子微微敞开的领口。  她“唰”地别开头,竟然会不敢去顺着那领口往下看。  只见到灵姗突出的锁骨上密布着着的细小汗珠,她的脑子已经嗡嗡作响。    到了门口,灵姗正要去开门,门却已经开了——“回来了啊……”邓风站在门口正要说话,看见灵姗身后的苏谦,不觉一呆。  灵姗和苏谦更是一愣。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啊。”灵姗若无其事的一笑,一边将袋子提进家门。  “这位是……?”邓风仍是看着苏谦,莫非她就是灵姗口中的那个朋友?
  她一眼就看得出苏谦也是女同志,并且,似乎是对灵姗有点想法的样子。  这让她感觉不是很好。  有的时候,女人的确是有着强烈的第六感的。    见邓风对苏谦戒备的态度,灵姗有点尴尬:“这是苏谦,对面光茂大厦新搬来的邻居。”  苏谦也是第一次见到邓风,她觉察得到邓风对她不太友好,听到灵姗的介绍,还是笑着对邓风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灵姗一边快手接过苏谦手里的袋子,一边对邓风说:“看我买得东西太多一个人提不了,苏谦就帮着我提上来了。”  苏谦听着灵姗对邓风解释,又见灵姗快速接过自己手里的袋子,明白自己不宜久留,便拍拍空出的双手,笑着说:“好了,东西也提上来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邓风见苏谦这就要走,客气地说一句:“就走啊,不进来坐坐?”  “不了,”苏谦也礼貌地笑笑,“熊太太还在楼下等着我。对了,灵姗,一会给你把买东西的钱送过来。”  灵姗忙说:“又没有多少钱,就算了吧。”  苏谦笑笑,说:“那就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吧。”    关上门,邓风便问:“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灵姗收拾着东西,装作没听到,邓风又问:“刚才她说什么钱?”  “我们去卖场,苏谦她没带钱,所以我先付了。”灵姗清理着买来的东西回答说。  “不带钱去买什么东西,”邓风口气不太好听,“你给了她垫了钱她自然应该还你。”  “她就买了一提卫生纸。”灵姗小声说。  “就买了一提纸也得还钱啊,她住的可是高档公寓,没道理买个东西还要我们这种住普通楼房的小市民出钱吧!”邓风语气轻蔑,“一个有钱人,就买一提纸还跑这么远到三桥去拿特价货,真是有病!”    灵姗提着要放进冰箱的东西转身进了厨房,不想听到邓风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羞辱她的朋友。  关上冰箱门,灵姗看见冰箱上面静静躺了很久的手机,想了想,将手机拿起来,进房间充电,开机。    晚上八点,灵姗的手机响了起来。  “呵呵,知道你的手机现在应该有电了,”苏谦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进耳朵里,“能下楼来吗,我把钱还给你。”  灵姗本来想说不用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邓风问她上哪去,她淡淡说了句:“下楼去收账。”没等邓风再说什么就带上门走了。    路灯下空旷的小区门口,苏谦的身影显得修长单薄,她手里提了个袋子,看见灵姗过来,远远地就笑起来。  灵姗心里羞愧,一提特价的纸只要十二元,而她不得不特意下来从苏谦手里拿回这属于邓风的钱。  灯光下灵姗的脸越发柔和清丽,只是脸上的神情有点不对,苏谦下意识地瞟一眼灵姗家的窗口,赫然看见邓风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苏谦没多说什么,径直将钱递给灵姗,并将手里的袋子一起递过来说,“这是……”  灵姗疑惑地看着袋子,又看向苏谦,苏谦看着灵姗的眼睛,说,“这是刚才落在熊太那里的一个袋子。”  灵姗更疑惑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落了什么东西。  “快上去吧,邓风在等着你。”苏谦温和地笑着,似乎有所暗示。  灵姗只得接了东西回去。    一进门,邓风便迎过来问:“她还钱了吧?还给了你一袋什么东西?”  灵姗便知道邓风刚才肯定是在窗边看她们了,脸上不动声色,嘴里淡淡地回答到:“没什么,下午落了一个小袋子在熊太那,她顺便帮我送回来。”  邓风找不出任何破绽,只得嘟囔着说了句:“以后少和这个人接触。”便不再言语,转身进了书房。    灵姗走进厨房,轻手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盒子,是她白天看中的杯子。  她走到窗边向外看,路灯下苏谦仍然孤身一人站在那里,手插着口袋,无聊地来回走动。  半天,才钻进旁边停着的一台车,慢慢将车子驶进了光茂的停车场。
(六)  “劳烦,我想订一个十寸的生日蛋糕。”  “好的,您需要挑选一下想要的品种和款式吗?”  “好,谢谢。”从店员手中结果一本厚厚的册子,灵姗坐下来开始细细挑选。    备好丰盛的食材,特意绕了远路来到这边最富盛名的一家蛋糕店。  钱都是邓风在赚,自己送不了她什么礼物,至少也为她准备一桌好菜,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吧。    等做蛋糕的时候,坐在玻璃门旁边的灵姗便望着店外面的一块马路发呆,一辆车子驶过来,正好停在她发着呆的那块路面上,挡住了她的视线。灵姗看着这辆黑色的车子,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这车跟苏谦的车好相似。她一向不认车,从来都觉得马路上所有黑色的车子都长的一个样子。  其实她有点讨厌自己近来越发频繁越发轻易的会联想到苏谦,在为邓风订做着蛋糕还一边想着另一个人,她都有点恼火自己。    更令她讶异的是,半秒钟之后,她真的看见刚刚下车来的苏谦出现在车子的另一边。  正犹豫着要怎么打招呼,只见苏谦走进店子里,快速经过她身旁,径直走到柜台边抱起两根法国长棍和一盒桂花酥,付了钱就转身要走。    待她转过身来,这才看见了坐在门边的灵姗。  她的表情立刻在脸上写了一行字——“这也能遇见?!不相信,不相信。”  而灵姗确确实实坐在那,苏谦挨过去,惊讶转为兴奋:“灵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明明没看见你啊……”  灵姗笑笑,未必她是突然凭空出现的?    “小姐——您的蛋糕好了。”店员将新鲜出炉的蛋糕打包好交给灵姗,灵姗一手提着蛋糕,另一手提起满满一袋子菜。  苏谦想要帮手,灵姗说:“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语气中透露着距离,苏谦只得赶紧帮着开了门。    “正好,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吧。”  灵姗笑着摇摇头:“我走回去就好了,谢谢。”  看着灵姗真就自己走开去了,苏谦有点愣。    灵姗的变化真的令她很惶惑,一时对自己亲切,一时又故意疏远自己,这无疑是种折磨。  难道只是做为朋友都不行吗?    “灵姗!”苏谦快步追上去挡在灵姗身前,“我知道对你我很唐突很冒昧,可是我真的无心要破坏你现在的幸福你知道吗!”  灵姗怔了一下,侧身想从旁边走掉,苏谦却又堵住她:“是,我是喜欢上你了。”    灵姗心潮翻涌,早就隐约感觉到,可是听见她亲口说出来还是令她震憾。  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心软,一切就都会被毁掉。她又避开苏谦的阻挡,只想要快点离去。    “温灵姗!我-喜-欢-你!”  苏谦突然在身后大喊。    她的步子就怎么也迈不动了。  周围原本步伐急促的三两行人都慢下来奇怪地看着两人。    苏谦有点不管不顾,走到灵姗身边继续说:“灵姗,是我对你有好感让你感觉有压力吗?”  灵姗低头不语,她总是让自己沉默,苏谦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就是单纯的要避开自己,心里不禁有点恼怒,望住灵姗的眼睛也灰暗下来:“灵姗……做为普通朋友想要帮你个小忙,于你来说也是我对你的纠缠吗?”  苏谦低下头,讲到那句纠缠,她的心里好痛:“如果是,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将你从谁的身边夺走……灵姗,你告诉我,是我错了吗?”    灵姗努力克制自己,苏谦的悲伤让她心隐隐作痛,如果这种局面注定要伤害一个人,不能是苏谦,不能是辛苦赚钱养着她给了她一个家的邓风,她只希望是自己。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让自己错下去,如果现在坚决一点,苏谦或许还能全身而退,只要她在乎的这两个人能够好好的,就算要独自默默承受感情的苦又如何。  于是她轻声而缓慢地告诉苏谦:“今天是风的生日,她也难得休息在家,不管我们是不是只是朋友,我都不想她看见我和你一起出现……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明白……”  苏谦当然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原来重要的不是自己的态度,重要的只是邓风的感受。  她不该以只做朋友来要求灵姗接纳自己的,对灵姗来说,邓风当然比自己重要。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如果自己还想留点自尊,就洒脱地放手吧。  转身想回到车里,脚步竟然那么沉。    灵姗,我不可以爱你。你根本不会爱我,我也没资格爱你,原来我的爱对你来说已经是困扰了……她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  发动车子的时候,眼前是模糊的一片,重重地踩下油门,不想让灵姗看见自己的脆弱。    如果苏谦按照正常的速度起步,而不是赌气将车子开到这么快,之后的一切可能就都不会发生,她和灵姗也很可能会就这样慢慢断了瓜葛,偏偏情节的发展总是一波三折,还没有开出一百米远,旁边岔道上急速驶来的机车便改变了眼看要落幕的纠结。    索性道路的视野比较开阔,苏谦一早已经看见了速度极快的机车,连忙一脚急刹,因为没有绑安全带,胸部重重撞到了方向盘,登时疼得直不起身子来。    飚着机车的是一个皮衣皮裤,头发五颜六色的青年,这飞车党也吓了个半死,停下来的机车前轮离苏谦的车灯不过半寸,和苏谦急停的车正好成九十度角。挎下车来时双腿还打抖发软,等镇定了一点便暴怒起来,抽出机车上携带的扳手便砸在苏谦的引擎盖上,嘴里叫骂出脏话:“***的!有车了不起啊!老子***的!”    不远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灵姗此刻整个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刚刚刺耳的刹车声差点让她腿软到几乎要跌坐下去。见骑车的人拿出了家伙在砸苏谦的车,却迟迟不见苏谦从车里出来,她克制住几欲要涌出的眼泪放下手里的东西颤颤地向前走,一面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有事……”    胸口突然的剧烈疼痛让苏谦的眼前黑暗一片,而全世界仿佛都响起了蜂鸣声,整个脑子全在嗡嗡作响。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才觉得疼痛缓解了一点点,视力和听力也渐渐恢复,随之而来就听到一阵不堪入耳的谩骂和叫嚣。    看见自己的引擎盖已经被敲的多处凹陷变形,胸前又传来火烧似的灼痛,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反正她苏谦孤家寡人一个,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伤心,她今天就豁出这条命去了!当下跳出车门,对着青年直冲过去,浑身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烈焰高涨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叫骂正爽的男青年见苏谦气势汹汹直冲而来,一时愣了,就这一霎那的功夫,手里一轻,自己的扳手已经硬生生被苏谦夺过,仍不及反应,又眼睁睁看着苏谦一脚踢翻他改装过的重机,倒地后折断的后视镜砰一声弹起了半天高。    他愣在原地不敢出一声,横的也怕不要命的,从来没见过发狂的女人,今天算是见着了。  就连围观的路人也都呆了,本来还替苏谦捏了一把汗,而仿佛只是一瞬间,局面就扭转过来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个弱质纤纤的女人会突然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战神。    苏谦没有回复理智,双眼通红,转过身扬起扳手又要拼命,却突然被一双温软的手紧紧抱住了——“苏谦,不要——!”  灵姗?  犹如酷暑中的一丝凉风,被吹散的怒气顷刻化为了虚无。    感到环抱的身躯软了下来,灵姗便站出来对青年说到:“我已经报警了,要走可得趁早。”  青年“啐”了一口,扶起自己的车子,自认倒霉的离去,断掉的后视镜不要了,仍握在苏谦手中的扳手也不要了。市区飚车,私自改装,砸了别人的车……如果**到了,对他没有好处。  见已无热闹可看,人群也迅速散去。    胸口的剧痛这才又滚滚袭来,苏谦扔下手里的扳手,痛得蹲下身子。  “苏谦……”灵姗忙跟着蹲下查看,只见苏谦一张脸惨白,脑门上真是一点不夸张的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顿时心里一慌:“我送你去医院……能站起来吗?”    苏谦闻言,强忍着剧痛假笑一声,从牙缝里冒出一句:“不用了,你走吧……你不是还要……”抬起脸看到灵姗竟然已经是一脸的泪水,那句“你不是还要回去给人过生日的么”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用再说了。”灵姗擦擦眼泪,毅然站起身来拦了一两计程车,将苏谦扶了起来,才走出一步,苏谦的脚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一看,右脚脚踝迅速肿了起来。刚刚威猛地去踢别人的车,现在才发现原来脚扭到了。一时又狼狈不已,好不容易才坐进车子里去。
(七)  给苏谦看伤的医生是个戴眼镜的老学究,反复地看了X光片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啊,这个啊,很大的问题嘛……”灵姗吸了一口气,紧张得要命。没想到这医生说话习惯大喘气,“……倒是没有,啊……”灵姗刚松了口气,又听医生接着说:“啊,就是这个第四第五肋骨啊,有点轻微的骨裂,啊。”    苏谦躺在检查床上,嘴里冒凉气,难怪这么疼。  灵姗也傻眼了,不知道骨裂到底是什么状况,听起来倒是挺可怕的。  “医生,真的没有大问题吗?”  “这个啊,从片子上看啊,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啊,骨头没有完全断裂,没有戳到肺部或者心脏,啊,今晚留院观察一晚,啊,如果没有内脏出血,没有气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啊。”    “可是医生,骨头裂开都不用管吗?”灵姗想起苏谦疼得那样,还是十分担心。  “虽说啊,问题不大,也不是说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啊。”医生喝一口茶,接着说:“啊,由于女性这个啊,胸前的脂肪组织啊,比较丰富,啊,这个一定程度上,啊,缓冲了撞击直接对骨骼的影响,啊,所以,啊,还是很幸运地,啊。这个此外呢——”看一眼病历,“——这个苏小姐啊,胸部软组织挫伤,脚踝部扭伤,啊,我开一点活血化瘀的药,回去吃,啊,这个肋骨骨裂嘛啊,只能卧床休息,尽量减少活动,三到八周,啊,基本上骨头自己就会慢慢长起来的,啊。”    灵姗和苏谦都听得大滴汗,不过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心来。  医生走了之后,苏谦长舒了一口气,什么“脂肪丰富”,什么“胸部软组织”,听得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看见灵姗紧张的样子,刚才又忙前忙后地为自己挂号办手续,心里觉得温暖,又想起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便说到:“医生也说了没事了,灵姗你就回去吧。”说着想坐起身,谁知身子刚一动,胸口就剧痛得她呲牙咧嘴。    灵姗见状,赶紧扶她重新躺好,说:“你就好好躺着,我去买点粥来。”  出了医院大门,灵姗掏出手机,之前进了医院她就关机了,一打开便是长长一大串邓风的未接电话。  叹了口气,回播过去——    “你是怎么回事?!我差点都要报警了!”邓风强压着怒火,突然的联系不到灵姗令她惶恐焦急,此时灵姗打了过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风,对不起,真的是出了意外……”灵姗心里内疚,毕竟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意外?!你怎么了???”  “不,不是我,是苏谦……”  “苏谦?!苏谦怎么了?你们在一起?”邓风打断灵姗,口气马上火药味十足。  “苏谦出了车祸,我陪她去了医院,我……”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听到苏谦两个字已经够来火了,知道灵姗居然是因为她闹的失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邓风冷冷的语气令灵姗一阵难受。  “对不起,等这边处理妥当了,我就赶紧回来,但……不是现在。风,真的对不起……”  灵姗将电话挂掉,关机,使劲眨眨眼收回泪水。    买好粥回到观察室门口的时候,灵姗听见屋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车子我已经打电话叫修车公司拖走了,明天我来接你出院,可是我后天就要出国了,怎么办呢?”  “我自己可以的,你放心去就是了。”平时公司的事务都是艾琪在管理,自己只是凭着兴趣偶尔接些设计的活在家做做,这甩手掌柜当得已经很逍遥了,怎么也不能因着自己的私事耽误公司的事务。    “不行,你自己一个人我怎么也不放心,你看我一进来你疼得那副死样子!”艾琪皱着眉毛数落,“这么大个人起码的安全知识都不晓得,安全带是什么啊,是救命的好不好,不知道你脑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可怜我伯父伯母去得早,把你托付给我,不然今天他们不知道得多担心,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得你把你教育成这样……”  “行了行了……”苏谦脑袋都大了,艾琪都比她小两岁,什么“把你托付给我”,还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
    艾琪正好看到灵姗进门了,立时转移目标迎了上去——  “你就是灵姗吧?”  灵姗拘谨地笑笑,将买来的粥放在床头,用一次性的容器盛出来。  苏谦说:“灵姗,这是艾琪,你知道的,就是上次跟我打赌那个。”  虽然不怎么疼了,但说话还是显得有点虚弱。  灵姗想起来“鱼茸蟹黄蛋”的事,又对艾琪笑了笑。随后垫了枕头,将苏谦扶起一点,准备喂她吃粥。  苏谦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忙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还有事就先回去吧,艾琪会在这儿照顾我的了。”    “是啊,是啊,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了,你放心。”  艾琪的话若有所指,不过灵姗没太留意,想了想,便放下粥碗说:“那好吧,我先走了。明天……”  “明天我会接她出院的了,你放心。”艾琪赶紧笑着说。  苏谦有点恨她多嘴,却也没表示什么。  灵姗点点头,说:“那好,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我送你!”艾琪也赶紧起身。    和灵姗一同出得门来,艾琪才说:“灵姗,谢谢你今天送苏谦来医院,我也知道你不太方便,不过……”  灵姗心里一动,说:“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艾琪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我后天要出国公干,苏谦一个人无亲无故,没有人照顾,我想……如果你有时间,就到她那里看看她,好吗?”  灵姗低头不语,艾琪叹口气,接着说:“我和苏谦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她未成年之前都在由我父母看护,我们俩就像是亲姐妹。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她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真情。灵姗,你是第一个……我知道一点你的难处,拜托你来照顾她可能是不好,可是除了你,我真的没有谁可以拜托了。”    回家之前灵姗先匆忙又去买了菜,买了一个简单的蛋糕。进门时心里不由得很忐忑。  屋里烟雾缭绕,邓风坐在沙发前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烟,她没想到自己的生日会这样度过,也不敢去深究灵姗和那个苏谦究竟有没有一腿,她只知道自己应该采取点措施来捍卫自己的所有权了,灵姗是她的,永远都是。  这个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温顺的女人,很明显现在已经开始不听话,开始慢慢要脱离她的全权控制了,想到这里,她恨恨的把烟掐灭,站起身看着这个从进门就愣在门口不敢做声的女人。    见邓风向自己走过来,灵姗赶紧举起蛋糕,讨好的对她笑笑。  “啪!”的一声,蛋糕被拍飞很远,撞到墙上后掉落下来,成了一团烂泥。  灵姗没有反应过来,又是重重的一声脆想,脚下一趔趄,脸上已经传来火辣的刺痛感。  捂着脸,眼泪没有任何前戏的就这么直直掉落下来,并非因为脸上的疼痛。  泪水砸在地面重重溅起一滴水花。    她不相信,邓风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她不相信。  迅速肿起来的脸颊,令得她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邓风自己也怔住了,她自己也不相信。  灵姗是她曾经那样追逐过那样宠爱过那样疼惜过的人,而此刻她对她动手了。  重重的一耳光,打在灵姗的脸上,也打进了两人的心里。  邓风的心一阵抽痛,为什么会这样?她刚刚是失去理智了吗?她怎么会这样??    突然发现灵姗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那么冰冷。  我错了吗?邓风问自己。脑子里混乱极了,一直以来灵姗都低眉顺眼逆来顺受,而现在她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这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不,她没错,是苏谦,对了,就是苏谦!自从个女人出现,她的灵姗就变了!  邓风恼恨起来,一点点愧疚的心情已然无存。  “不 准 再 见 苏 谦!”狠狠说出这几个字,转身离开之前又落下一句,“别再不听我的话了。”    看着墙边支离破碎的蛋糕,灵姗开口叫住邓风,轻叹一声——  “你已经不爱我了吧……”  邓风猛然呆立,无言以答。  灵姗默默上前收拾残局,将脏掉的蛋糕连盒子一并丢尽了垃圾桶,脸颊的麻木不及心冷的半分。
(八)  苏谦勾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去打开门,虽然尽量小心,尽量减少震动的幅度,还是疼出了一身细汗。  不过当她打开门看见灵姗微笑的脸,心里就一下就跟开了扇窗似的,亮堂堂的豁然开朗起来。    灵姗忙扶着苏谦到沙发上坐下来,问:“要躺着好一点吗?”  苏谦摆摆手,说:“快别让我躺了,这两天我都快躺成平面的了,我就在这沙发上斜靠着就好。”  灵姗听她这么一说,又见她确实是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厉害,便依了苏谦的意思,只是又在她后背垫了个枕头,并心细地将枕头拍软,调整好角度。    灵姗做这一切的时候离苏谦很近,弄得苏谦有点局促,怕自己眼睛不小心瞟到不该瞟的地方去,灵姗倒也没察觉苏谦的不自然,只是利落的收拾着她四周的东西,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点。  “中午想吃什么呢?”  苏谦没有答她,却看着她的脸问:“灵姗,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好像肿起来了?”  灵姗心中一激灵,赶紧不动声色地别过脸,说:“可能是没睡好吧……我去看看你冰箱有些什么。”  见灵姗已然走了开去,便说:“就随便做点吧,不要麻烦了。”    灵姗走进厨房,平静了一下自己,怕不小心失态苏谦会看出什么来。  两天来和邓风之间相对无言,气氛一直很僵滞,人压抑,精神就特别不好,总是在无梦的深夜毫无征兆地转醒,然后就半睡半醒到天亮。  她答应了艾琪会来照看苏谦,虽然家里凝重的氛围让她的脚步沉重,却还是担心苏谦无人照顾的心情占了上风,想到她可能会连饭都吃不上,心就纠结起来,所以,即使邓风对她撂下了那样的狠话,还是阻挡不住她的步伐。    看着灵姗的身影在自己家里晃来晃去,苏谦觉得心里甜甜的,说不上来原因的就想乐,每每乐得忘了形笑得太大声或跟灵姗说话太大声,胸口就震震的疼。  也许,连这几根肋骨也在提醒她,对于仍旧是属于别人的灵姗,她苏某人还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  苏谦自嘲地想。    见灵姗饶有兴趣地看着摆在客厅一角一张精巧边桌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杯,便笑说:“那些都是我从读书时候到现在得的一些奖,其实也就是运气好,一些唬人的小设计奖,含金量不高的,哈哈。”  灵姗闻言笑说:“这么多奖也不可能次次都是运气好吧,”又不由有点羡慕地说,“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真好。”    见灵姗似有些许失落,苏谦马上说:“其实这些都不是真正值得我骄傲的东西!灵姗,你想看真正让人激动的收藏吗?哈哈!”  苏谦这一副献宝的嘴脸颇为孩子气,眉毛都挑高了也难掩兴奋之情,弄得灵姗也好奇心大起:“是什么?”  苏谦还故作神秘地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进我书房看看。”  莫非是书?灵姗带着疑问,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入眼即见一个大大的书柜立在屋子的中央。    这个大柜子将一间屋子隔断成两个空间。靠外边的空间有一扇落地窗,窗座突出向外悬空,多出来很大的空间。在这空间之上堆放了各样的布艺制品,铺垫成一个可坐可卧的所在,地面上还摆了张小巧的贴地桌,上面置着一只乘着清水的透明玻璃缸,里面放着一截颜色鲜艳的香薰蜡烛,旁边还摆了一只高脚杯,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舒适放松,并且还能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想来到了夜晚有灯光和星光的点缀,应该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而柜子的另一边风格则完全迥异,靠着墙又有一个略小些的木质书柜,上面密密麻麻排放着书,旁边是一张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大书桌,整个环境包括墙上的字画,和书桌上的笔筒,台灯等等,都显得严谨沉稳,隐隐透露出知识氛围。    这间在灵姗的阅历中可算另类的屋子,并没有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倒是那屋中间的大柜子让她吃了一惊,先入为主的她开始以为书房里面的柜子必然是书柜,可是这柜子上却满满当当全部摆满了酒,各种品种,各种造型,而且柜子本身也很有趣,是两种材质组合的,靠里的配合着里间的特色,是木质的,靠外的这面却是镜面玻璃的,让外间的空间得到了延伸的感觉,两种材质之间并不闭合,视线可以从酒瓶摆放的空隙轻易穿透到另一边,使得屋子虽然一分为二却不显得生硬。
    “怎么样,没想到吧?哈!”  苏谦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兀自陶醉,灵姗走出来由衷地赞到:“真是好特别的屋子……”  苏谦就抑郁了,忙说:“灵姗啊,我说的是酒啊……我伟大的收藏啊……”正待宣传自己藏品,灵姗却打断她问:“房间那墙上铺挂的蓝色布料是手染工艺吧?还有那些靠垫,都好特别哦,你亲自挑的吗?”    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完全对自己的伟大藏品不感兴趣,苏谦不由得又气又好笑,只好顺着她说:“是啊,整个房间都是我自己设计的,虽然我不是专业做室内设计的,不过我这个人很懒,不想两间屋子跑来跑去,就合成一间了,又能看书,又能休闲,要是看书累了,坐下来喝杯酒也可以,躺下去打个滚,睡个小觉也可以。”  灵姗噗哧一笑,脑海中浮现苏谦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说起这个酒啊……”苏谦还想努力把话题扯到她的收藏上去,虽然她真正喝酒不行,对于收藏各种酒却有非凡的热情,  灵姗表情茫然,她对酒没研究也···但看苏谦得意骄傲那样,估计是挺了不起的,就替她高兴起来,几天来的心里的阴霾不知不觉消散了。    见灵姗由衷地笑出来,苏谦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感动,好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永远都能这样的笑,可是……可是她苏谦并不是那个真正陪伴她身边保护她给她带来欢笑的人啊……  一时无言。  其实只要灵姗一天还是别人的人,一切表面上的和谐融洽就都是假象。  心底里是不会真正快乐起来的。    但看灵姗轻快的在厨房和客厅之中穿梭忙碌,苏谦觉得自己已经该要很感恩了。就这样也不错,灵姗还是在那个人的身边过宁静幸福的生活,自己和灵姗也还是朋友,谁都不用受伤害,这多么好。  即使心里其实有苦涩,自己独自领受就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灵姗为苏谦准备好晚餐的内容,就要赶紧回去,临走还是不放心地一再跟苏谦确定:“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实在不行就给我电话,还有,现在吃晚餐是早了点,等会如果凉了,记得要先放微波炉热一下,一定要记得吃药……”  “知道了,都记住了。放心吧。”对着都快有点神经质的灵姗,苏谦也只得哄小孩子似的让她真的放下心来。    灵姗也发觉自己有点太啰嗦了,只好停下来,笑一笑,说:“好吧,那我回去了,记得有事情打电话。”  “嗯,过马路时注意点。”见灵姗真的要走了,心里又不舍起来了,看着灵姗离去,不觉苦笑。    回到家又开始着手准备晚饭,赶在邓风回来之前把一切准备妥当,要看起来根本没出过门的样子。  灵姗觉得自己有点像特务,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愿多想自己这么做到底算不算背叛了。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起码也要等苏谦好起来。  六点不到,邓风就回来了,她这几天都推掉了应酬,回来得特别早。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事情,灵姗不知道她这样是不是就是为了要早点回来看守自己。她不愿意去想。    邓风只是突然觉得想要多一点时间呆在灵姗身边了,她不知道灵姗为什么觉得自己不爱她了,即使是动手打了她,那也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爱她啊,自己这么爱她,她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第一次有了会失去灵姗的感觉,她其实是在害怕,这些年来到这个城市拼搏,一门心思做生意,什么都以利当前,根本没什么朋友,如果再没有了灵姗,她还剩下什么?即使还有一切,若唯独没有了灵姗,那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她害怕,真的害怕,她很想告诉灵姗,她很爱,她很怕害怕失去,可是她开不了口。  她是强硬的,她不能脆弱,如果她软弱,拿什么撑起一个家?她只是告诉自己,不能认输,不能示弱……    依旧是无言的餐桌,灵姗抬眼看了看对面邓风,虽然依旧板着脸,却不难看得出她的眼睛充满了疲倦,灵姗的心便化成了水,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年轻的脸上居然也有了沧桑,当初单纯的目光也已经变得势力、算计,一个女人,一定很不容易吧。灵姗觉得眼睛有点湿润,夹起一些菜,放进邓风的碗里。  邓风证了一下,随即站起来进了厨房,她怕灵姗看见她的眼圈红了,所以逃进了厨房,装作随便拿了个什么东西。  灵姗其实心知肚明,但也装作不知,知道她要面子,不想她尴尬。  至此二人之间的气氛才算是缓和了。    日子看似又如从前般平静下来,好像没什么不愉快发生过,也没有人再提。  除了灵姗还是每每会在邓风上班后跑去照顾苏谦。
(九)  转眼两个星期过去了,苏谦在灵姗的用心照护下,已经可以下楼到有绿化的地方走动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艾琪也回国了,苏谦家热闹了起来,艾琪站在客厅沙发上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述说自己在国外的各种艳遇,不时逗得大家乐不可支,有了艾琪在中间调剂,苏谦和灵姗之间的相处也少了一份尴尬,越发轻松愉悦起来。    更妙的是,因为差不多每次找灵姗都会找到苏谦家去,不久后熊太也就加入进来,常常有事没事就跑到苏谦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把她的宝贝酒也骗去了几瓶。虽然是爱占小便宜了点爱耍小心机了点,不过人还算是个善良直爽的人啦。    按说,艾琪回来了,苏谦也好得七七八八,灵姗应该要全身而退了才是,可是半个月密切相处而来的感情与心里的牵绊,不是随随便便说不要了就可以不要了的。  好吧,就算是软弱,就算是忧柔吧,这些来之不易的朋友,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了,又为什么要放弃呢?    之前一直在过着好似“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遇到事情自己就想不明白会钻牛角尖,现在,灵姗觉得自己似乎是长长的睡了一觉开始清醒过来了。她想清楚了,这根本不是背叛,她应该有自由交朋友的权利。她和苏谦彼此都很有分寸,都在小心翼翼地努力维持着不越过黄线,能够就这样一直下去,有什么不好呢。    对灵姗来说,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生活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枯燥灰暗,已经不用站在窗边发着呆等天黑,也不会再时常的脑子空白。她能思考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要再过回去那种压抑的日子。  事实上,灵姗的改变也在影响着邓风,看着灵姗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家里的气氛也更舒展,偶尔也会传出欢声笑语,像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庭那样了。  虽然邓风也觉得这样很好,可总觉得灵姗的变化有点奇怪,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不过她暂时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公司要调派她到外地出差两个星期做前期的市场调研,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真的开成了分公司,那么分公司的经理很可能就是她。所以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争取抓住这次机会。    “如果这次成功的话,灵姗,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车了,然后再贷款买个更大的房子……”  “可是如果是成功的话,我们不是要搬到那个城市去吗?”  “那当然了,傻丫头,想一想吧,我们就要发财了,哈哈……”  邓风一门心思的做着发财大梦,灵姗只是无语蹙眉。  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好不容易有了的这一切即将只能是曾经了吗……  灵姗有点恍惚,若然真是如此,这“曾经”也太短暂了些吧……    翌日早晨邓风拖着灵姗理好的行李出发,公司的车子就在楼下等,所以灵姗不便送她下楼,两人只能在自家门口道别。  自从两人在一起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次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即使偶有出外差,最多也就三五天。  说心里话邓风有点不舍得,更有点不安,她很想叮嘱灵姗不要和苏谦来往,可是自从上次“动手门”以来,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再提起苏谦,日子过得倒还顺畅,其实不是邓风不想提,是心里对于那个耳光感到有所愧疚,似乎只要不再提苏谦,动手事件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被忽略。但这次要离开这么久,她心里怎么都不放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路上小心。”灵姗见邓风似有所欲,又迟不开口,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心里叹口气,说到:“在外多照顾自己,家里的事情就放心吧。”  邓风听到这么一说,也明白了灵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抱了抱灵姗,兀自下楼去了。  邓风刚走,这边电话就响,灵姗拿起电话一看,又是熊太,似乎这人比较热衷大清早玩电话。    “喂——”  灵姗只喂了半声,对方便尖叫一声,跟着震耳欲聋的哭声便放肆传了过来,就像开启了录音机似的,一按Play,磁带便足足地转了两分钟,其间无论灵姗怎么呼唤阻止都停不下来,那伤心的叫一个排山倒海,而时间一到,磁带就戛然而止,熊太觉得基本差不多了,哭势一收,张口大骂:“那个死没良心的啊——我要和他离婚!”
  跟着噼里啪啦一堆数落,连熊先生睡觉打呼噜到边看球赛边扣香港脚都数落了一遍,灵姗拿着手机换手了三次又酸了,还是没听到导致要离婚的重点,手机却嘟嘟起来,只好说:“熊太太,熊太……熊太太!”叫了三声熊太这才停了下来,灵姗赶紧说,“我手机没电了。”  “不是吧!姗你不能这么对我!姗我需要你……”  手机断电了。  灵姗呼了一口气,发现电池老化的一个好处。    吃过午饭,灵姗才将充好电的手机开机,不到二十分钟,电话就响了,灵姗已经决定了,如果是熊太打来的她就假装没听到手机铃声。一看不是,是苏谦,于是松了一口气很欢快地接了——  熊太的声音霹雳过来:“我就算好你也差不多充好电了!”  这时苏谦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远远传来——“灵姗,快点过来啊,我真的抗不住了……”  灵姗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很清楚,熊太综合征又爆发了。    记得上一次发作还是一年前刚认识熊太不久的时候,忘记熊先生是哪里惹到她了,愣是在灵姗家哭诉了一天,晚上还是熊先生好说歹说连虚心承认错误加诚意保证不再犯,才把熊太劝回家,不然绝对的留下来过夜了,而且以她的性格,过夜还不愿意睡沙发,绝对的三人挤一床了。邓风就是那一次被熊太搞怕了,从此对这人避之唯恐不及。    磨磨蹭蹭来到苏谦家中,苏谦捂胸痛苦状,看见灵姗来了,连忙一副受迫害老百姓看见了亲人八路军的表情,惨兮兮外加分外无力地求助:“快把这个人从我这弄走吧,我的头现在比我肋骨断掉还疼……”  灵姗看向熊太,对苏谦的控诉没根本不在意的她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局外人的样子,自顾自吃着桂花酥,说了一上午有点累了,需要补充□力。    灵姗盯着桂花酥,那不是苏谦出事那天买的么,话说这盒桂花酥还逛过一次修车厂,拿回来后看着觉得有点纪念意义就放在一旁一时没有丢,后来也就给忘了,看来直到现的口在才算在熊太中完成了它真正的使命啊,顿时大滴汗道:“熊太太……这桂花酥……已经买了大半个月了,还能吃吗?”  “什么——?”熊太闻言两眼瞪圆,连啐不及,赶紧跑进洗漱间漱口。    灵姗和苏谦两相对望——  “你怎么不告诉她这早就过期了?”  苏谦一脸苦相:“我不是说了么,我脑子都蒙了,现在相信了吧?”  熊太从洗漱间出来,嘴里还在念叨:“我说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苏谦你也太过分了,绝对的谋财害命!”  苏谦不语,兀自看天花板,一副你说什么我都认了只求你少说一句的表情。  灵姗摇摇头,说:“你要诉苦也该到我家来找我啊,何必多过一条马路跑这来啊,再说苏谦还有伤在身呢……”  “嗨!上次不是去的你家么!”熊太理所当然说,“总得换换地方嘛,要不我总去你那你还不该烦我了——”  灵姗无语,现在这样有差吗?还多烦了一个无辜的人……    “熊太,你从一大早上来这里到现在说了一火车的话了,”苏谦真的忍不住了,“我求求你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要离婚,你就痛快的说出来吧,啊?”最好一句话概括一开口说到底不带换气,这样安慰起来或者帮着分析也才有个明确的方向是不。  灵姗也充满期待地望着她,熊太深吸一口气,嘴巴一张蹦出来一句话:“午饭还没吃,饿死了……”  苏灵二人绝倒。    苏谦这才发现自己更悲惨,大早还在做梦熊太就蹦过来呼天抢地,她可是连早饭带中饭都没有吃啊。  灵姗就什么都不说了,自动自觉进厨房烧饭去,就是个煮饭婆的命,这一天得做两顿中饭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真到热饭热菜端上桌,吃了一口熊太就吃不下了,哽着脖子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也不嚎,就是眼睛红红的。  苏谦和灵姗见一见了然,这才是动真格的了,看来这次不是无理取闹,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一时二人反倒不知该何从安慰了。
  “你说吧——”熊太勉强笑了笑,对二人说,“明明就很饿,怎么就吃不下去呢?这男人真能伤人心要人命,我看我也去找个女人好了,女人才真知道疼惜女人!”    苏谦喝着水有点要喷,忍了下来,不敢做声。  灵姗低了头,说:“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夫妻过日子哪里没有个磕碰拌嘴的,忍一忍让一让,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苏谦看了灵姗一眼,还是没有做声,却似乎若有所思。  灵姗接着说:“其实熊先生对你真的很好,百般宠爱,什么都顺着你,可是人都有脾气,都有爆发的时候不是……”    “不是的!”熊太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你不知道,他这回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哇——”  灵姗睁圆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熊先生一脸憨厚,中年未至人已发福的样子,又想到平时他在熊太摧残下的一众老实懦弱真好男人24孝老公的表现,有点不能相信。  “是不是误会啊?你能确定吗?”  “那女的今早都打电话向我示威了,你说我能确定吗!”熊太哭得一脸梨花带雨。    看来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超出了灵姗之前的猜测,一时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问:“那……熊先生知道么?”  “……他上班去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提起熊先生,熊太真是气不过,“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平时看着老实,背地里肯定不知道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现在东窗事发了吧,我看他有什么脸来跟我解释!……还有那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缺不缺德!居然还跟我示威,这种人有没有羞耻心啊!我,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苏谦,灵姗都没有做声。    “你们倒是说,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偏要找我们家那个死鬼!当第三者当狐狸精就这么好玩吗?”熊太恨得牙痒,嘴上一口一句死鬼骂着熊先生,可谁又看不出来她是多么在乎他呢。  灵姗递上纸巾,熊太接过胡乱擦了擦,见没有人出声,又骂到:“你们倒是说啊,你们说那个狐狸精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啊!我和我老公两个人感情好好的,她干嘛要来破坏我们啊!”  苏谦突然说:“如果你们真的好好的,谁又能破坏你们拆散你们呢……”  话说话她就后悔了,果然熊太瞬间大变脸,怔了一下,随机大叫:“苏谦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我这边的啊?你是在为那个狐狸精说话吗?!”    苏谦无奈地看向别处,回避熊太的枪口。  灵姗忙说:“我看还是等熊先生下班回来先问清楚吧,或许本就是个误会也不一定。再说,如果事情真的已经这样了,你这样只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  熊太平息了一点,灵姗说的是,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残存着一丝期望,哭也哭了,骂也骂了,再闹下去又能怎样,这人要是真的变了心,哭也哭不回来的。一时忧郁起来,不再做声。
(十)  突发的“熊太家变”事件使得灵姗一时忘记了有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的苦涩,直到三天后邓风兴致勃勃地打来电话,说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也许会比预期时间还要早地完成考察,大概十天左右的样子就能回来了。  挂上电话后,灵姗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如邓风那样高兴起来,如果真的一切顺利,就是邓风一个很大的成就不是吗,为什么她却不能一点都不因此而开心呢……    她有时候真想问问自己,自己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好好的跟邓风这样过下去吗,邓风才是她应该追随应该好好把握的人不是吗……  想到熊太这几天来迅速消瘦和憔悴下来,灵姗的心很是感触,难道自己也要像熊太那样,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吗?    熊先生已经承认了确实和自己的秘书有过出轨的行为,但他指天发誓是喝醉了不清醒的时候发生的,并且只有唯一的那么一次,还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甚至愿意以后都不再喝酒了……  但熊太只听得到他承认出轨的那句话,之后就任何话都听不进了,她是如此要强的女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做出这样的事……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了,有了第一第三次……男人说的这种话根本不可信!  于是她毅然地做了决定,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暂时搬到苏谦家借住下来,而将一向由自己掌管的各行存折、信用卡什么的,都留在桌上没有带走。等过几天办好了离婚事宜再回来彻底清理自己的东西,这个臭男人的一切她都不屑要!    “熊太太……”  “别叫我熊太太,我现在已经不是熊太了。”熊太瞪了灵姗一眼。  “……现在不是还没离婚么……”  “离婚不离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里已经不承认这段婚姻了。”熊太态度强硬,灵姗轻叹一声,本想再劝劝她,看来是没必要了,想了想,又由衷地说:“好吧,玉宝……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不要他一分钱,我真对你刮目相看……”谁相信这是那个有便宜绝对占,没便宜制造便宜也要占的熊太呢。  “那当然了!我才不用脏人赚得脏钱!女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自尊的!”    “算了吧!”艾琪在一旁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是缺心眼,如果是我,那个男人敢对我不忠,我绝对把他的钱全部卷走,一毛钱也不会跟他客气!说你缺心眼吧,你又还挺会打算的,跑到苏谦这里来白吃白喝白住,确实是一分钱也必花啊!如果没有苏谦的话你不是就要因为你这点可笑的尊严到大街上要饭去了?”    熊太脸上一红,嘴硬道:“没有苏谦,灵姗也会收留我的!是不是灵姗?!……”  灵姗猛点头,不敢不顺着她。  想到自己确实是因为考虑到还有个容身之所,走的时候才那么潇洒的,心里挺虚,又嘟囔着替自己争辩:“要不是我父母死得早,就剩下我哥跟我那恶嫂子,我也不至于没个娘家回啊,再说了,我们是好姐妹嘛,现如今我一被抛弃的女人,你们忍心不帮我么?你们还真忍心看我流落街头么?你们就放心我一花季少妇沦落到沿街乞讨么?……”说着说着嘴巴一撇又要嚎,苏谦赶紧说:“住吧住吧,放心住,没有人要赶你啊……”    见灵姗和苏谦都一副窝囊样子,艾琪翻翻白眼,说到:“什么跟什么呀……还被抛弃的女人呢,是你抛弃了别人好不好……”  “要不怎么,要是你的话这日子你还过得下去啊!”  “要是我……”艾琪也突然词穷了,要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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