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心里还没加速紧张呢,有意识念字大脑紧张为什么能预知道快紧张了?

怎样克服社交恐惧? - 知乎<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被浏览<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5,491分享邀请回答weixin.qq.com/r/rUw3LxnEWEQnrV1M9xm- (二维码自动识别)怕我,你爱了吗?2083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1.8K24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恐惧上台演讲,该怎么克服? - 知乎<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被浏览<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4,578分享邀请回答83210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29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您正在阅读的小说来源于(舞若小说网www.wuruo.com )】
龙王台风笼罩全台这一天,吉儿在写序,写得有点胆战心惊。
外头风声呼呼,把附近铁皮加盖的屋顶吹得隆隆作响。
那声音,听起来像有人把铁片当海苔用,拿来卷寿司,又像是铁皮在吶喊:我欲乘风飞去,快点放我自由!
想到铁皮满天飞的景象,天生没胆的吉儿说什么也不敢出门,看到电视新闻,百货公司人潮强强滚,为了周年庆,爱美的女人们不畏风、不怕雨,更不怕招牌满天飞、路树满地倒,执意要出门血拼,这时,吉儿只有一个感想……
吉儿可是孬得连碗泡面都不敢爬到对街去买的胆小鬼啊。在此,吉儿不禁想向诸位爱美的女性致敬。
好了,现在来说说新书吧,这本「霸道总裁别惹我」,是「爱情速配DNA」系列的第一炮。我喜欢尝试不同风格的主角,所以这次安排了一个超猛女主角,丁晴艳。
她的个性鲜、辣、呛,活像花椒炒辣椒,那滋味可不同于一般。
在写作时,我常会不由自主将主角性格移转成吉儿性格,因此在写这本稿子的时候,想当然尔,吉儿也跟丁晴艳一样,充满无限活力。
而男主角,卫展翼,一如以往,强势霸道。
吉儿对软趴趴的男人没啥兴趣(我保证这句话绝对是双关语),不写也罢。然而卫展翼有别于其他强势男主角的特点,是他刚中带柔。
他知道什么对丁晴艳最好,但他不只是「知道」,也放手去做了,这使他们这对个性都强悍的「非恋人」,最后有了圆满的结局。
至于他如何个刚中带柔法,就有劳各位亲自去看了。
下一本作品,书名已订,是「花心总裁别追我」,写的是卫征海的故事。
如果说「霸道总裁别惹我」的男女主角是「情逢敌手」,那么卫征海跟他那口子绝对是欢喜冤家,不管是吵架或是相爱,同样火辣辣,写起来相当过瘾。
看来,吉儿的精神又要亢奋好一阵子了。
等书出版时,大约已是冬季,到时候,希望各位到吉儿的书里,来感受活跳跳的生命力。
「快快快,八点钟快到了!」
大队人马,扛摄影机的扛摄影机、握麦克风的握麦克风,拿纸、握笔、抱相机的,各自摆好阵式,就等今天最Hot的主角上场被剥皮!
大伙儿虽然隶属不同的公司,却很有默契地传递「彼此合作」的眼神。
电视新闻记者们一早顶着大浓妆,各自在「新川豪寓」外找好背景。
「三、二、一。」摄影记者打了个手势。
「各位观众早安,欢迎收看太阳电视台早上八点钟整点新闻,首先为您播报两岸三地商场大地震。」
另一角,春天电视台的播报员已经进入状况——
「商界名人王金强、林建德、高峰永三人,昨天下午正式宣告破产。据本台独家消息,三人的债权都掌握在『翼海集团』总裁卫展翼手中。」
顿了一顿,他又道:「无独有偶,十四年前,这三人与卫家也有一段豪门恩怨,昨天是卫展翼的父亲卫世颉的忌日,外传三人当年恶意侵吞『卫氏集团』,卫展翼此举是否为『王子复仇记』?本台将有最详尽的报导。」
在另一角,暖暖电视台也开始连线了——
「我们现在来到卫展翼的寓所,估计三分钟后,这位骁勇善战的商场战将,将会现身谈话。」
坐在一旁树荫下的丁晴艳嚼了嚼口香糖,无聊地吹了一个大泡泡。
「我们坐在这里好吗?」她的搭档小可探头探脑地问。
「有什么不好?」她顶了顶墨镜,一头俐落短发在风中飞扬。
「其他记者不是守在正门,就是守在车道出口。」小可搔着后脑勺,好烦恼。「而我们却闲坐在这里……」
「这儿四通八达,一有动静,不管跑到哪里都很近。」她又吹个大泡泡。
「可是,别人都直接守在那些点,哪像我们坐这么远!」
「你指的『别人』,他们的东家都派了好几组人马出来,哪像我们杂志社这么抠,明明是举世无敌大新闻,被踢上阵的就只有你跟我而已。」
「话不是这么说呀!妳本来还不让我跟……」斯文白净的小可,有点委屈地说道。
「废话!卫展翼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话还没说完,她眼角一瞄。正门有动静!「小可,包包看着。」她跃起来,墨镜丢给他,两眼发光。「让让、让让!」
「各位,现在卫展翼已经从住家出来了,我们立刻去采访……啊?」
咻!一阵旋风吹起,女播报员连忙压下扬起的雪纺裙角。
「卫先生,请问……噢!」
一个身影快速前进,把另一位记者先生撞得转了一个圈。
「请发表您的感想……咦?我的麦克风咧?」
麦克风飞在半空中,被某人卷起的飓风袭走的。
「Shit!谁用麦克风打我?」
记者部队扭成一团,始作俑者短发飞扬,双眸灵俏,踩着风火轮,往前划去。
继续冲锋陷阵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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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新川豪寓,卫展翼立刻被大批媒体堵住了。
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听一段长篇声明。根据以往的经验,卫展翼是风趣、健谈,而且花心多情的浪荡子。以前去采访他时,他侃侃而谈臂弯里一个换过一个的俏佳人,甚至自爆到澳门豪赌千万,却全部输光的消息。
听他的口气,一举把钞票送给别人,不但心不痛,还痛快得很哩!
真该有人帮他算算命。这男人的生命从没平静过,永远都在高低潮间摆荡,他曾在股市一战成名,旋即又千金散去。他赚钱很快、花钱很凶,后来虽然收敛了上澳门赌场的恶习,但他的商业眼光也不怎么精确,老是在并购一些不起眼的小公司。
上一代卫世颉已经够没商业才能了,没想到他的儿子比他更逊!
等等……更正一下,以上叙述都是昨天以前的看法。今天以后,也许他就要扭转情势,名列「狠角色」中的一员了。
相机喀嚓喀嚓猛拍,记者蜂拥而上,竭尽所能地举高镜头。
卫展翼一袭亚曼尼西装,流畅的剪裁使身形更加矫健俊逸。不同于其他的焦点人物,他没有戴上墨镜,也不闪避镜头,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众人之间,鹤立鸡群。
「卫先生,请问这是一项报复行动吗?」
「卫先生,外传王金德等三人与卫家人有仇,是真的吗?」
「如果说您这次的行动,是王子复仇记,您认同吗?」
他面无表情,不透露任何情绪,任由镁光灯喀嚓喀嚓地响着。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人,正眨着眼睛跟认识的女记者调情,年轻的脸庞与他相较,亲和多了。他是卫征海,卫展翼的胞弟。
守在其他两个定点的记者,纷纷冲过来,丁晴艳不落人后,她脚下踩着直排轮鞋,溜得比谁都快。
「让让、让让,撞倒恕不负责。」她一路大声嚷嚷。
这一招对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记者还算有效,但对前门守候已久的记者群,可就一点都行不通。
她暗暗着急。不行啊!她一定要访问到卫展翼,这对她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那头,卫展翼启唇,准备说话——
她灵机一动,大声呼喊:「啊!王金德拿刀子,从那边冲过来了!」
果不其然,前面的记者立刻转向,眼睛像雷达一样,死命搜寻。
「哪里哪里?」
「天哪!一定要抓稳那个镜头,会很耸动啊!」
趁现在!她一路过关斩将,冲到卫展翼面前,按下录音笔,凑近他嘴边。
Yes!刚好能录下他对整个事件的感想。
他垂眼看她;她灼灼的目光几乎穿透他,说呀、快说啊!
他的感想很短,真的很短,只有四个字——
「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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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杂志社」里一片混乱。
这是一家综合杂志社,采月刊发行,内容五花八门,包含了演艺界、政治圈、商业性新闻,还有生活休闲类。
此刻,几个女人刚从歌坛小天王的歌友会采访回来,正着闲聊——
「哇!马彬实在太帅了,那双眼睛简直会电死人!」
「快把照片传进电脑,别忘了给我一张正面照,我要做电脑桌面……」
「总编!」突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女人们互看一眼,露出奸巧的笑容。「总编,你先别走。」
一双玉臂伸出来,挡住总编辑亟欲逃开的步伐。
「请让我去做卫展翼的专访。」
「唉,妳……」总编看了来人一眼,扭头就走。
她又挡。「拜托你,请让我做卫展翼的专访啦!」
总编抬起头,看向那双坚定的眼神。「妳这家伙实在……」他又换个方向走。
「总编!」
旁边的三个女人——Ally、Betty、Cathy,合称为「ABC三妖女」,专门说人是非、道人长短,还兼泼冷水。
「唉唷!还在肖想要采访复仇王子卫展翼啊?」
「别忘了,妳第一次出马,就让我们杂志社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半年前,丁晴艳自告奋勇去采访卫展翼的那一次,把所有能得罪的同业,得罪光了。
那天,卫展翼说完「无可奉告」之后,马上搭车离去,所有记者在「狼来了」的唬弄下,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从那之后,卫展翼再也没接受过任何访问,所有同业都把责任怪罪到旋风杂志社的记者丁晴艳身上。
她不理会任何讪笑。「总编,你明知道我有那个能力!」
「唉……妳到底要我跟妳说几遍?」总编不禁大声叹气。「小杂志社已经很难生存了,要是再被妳这样搞下去,怎么得了?」
她不死心。「总编,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进新闻界,就是立志要……」
听到这一句,总编像是被戳到痛处,那双豆子般的眼睛,狠狠地盯住她。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往汗水直流的额头上抹了又抹。
「心愿?」他吼。「让我告诉妳,什么是『唯一的心愿』!我抱着理想,进入新闻界,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著名报社的总主笔,拚了三十年,却只混到这个位置,在一家连『专业』都称不上的杂牌杂志社当总编,应付妳这种不知轻重的小鬼——」
皱手帕用力揩了揩「地中海」头顶。「唯一的心愿想在二十三岁就达成,回去作梦吧妳!」
话才说完,突地,一个更爆怒的声音从大队人马后面炸了过来——
「我一手提拔的陈总编,居然说我的杂志社是『杂牌』的?」
大伙儿回头一看。完了!大老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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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艳,妳就不要跟他们斗了。」
新闻采访车停在路旁停车位,小可跟晴艳一起下车,拎着重重的工具。
「杂牌杂志社就是杂牌杂志社,连车都是烂的。」她看着腕上的表。「你有三十分钟可以修好它,不然我们只好弃车,改搭计程车去采访。」
「应该……修得好吧!」小可的口气很不确定。
「怪不得我们杂志要发月刊,开这种『铜罐子车』跑新闻,要是发周刊,赶到现场人都散光了,还采访什么?」
「妳不要这么好斗嘛!」小可开始动手修车,不忘软弱地劝她几句。
「我这不叫『好斗』,叫『恨铁不成钢』。」她边骂边把握时间,温习手边的采访资料。
小可打开引擎盖,翻翻弄弄,偷觑她一眼。
「妳明明想把工作做好,为什么要这样东骂西骂的呢?」
「自己人不骂,怎么会有长进?」
「妳连老板都骂!」
「他没用,当然骂他。」她理直气壮得很。
「妳不怕被开除吗?」
「开除更好,我去找下一个栖身之所。」
其实她明白,自己是嚣张了点,不过,如果她的话没有道理,早八百年前就被炒鱿鱼了,哪里还可能在这边晃啊?
「晴艳,妳好勇敢哦!」小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
「呿!」她回神看资料,突然间,眼角余光瞄到一辆名贵轿车停在路边,车上信步走下一个挺拔的男人,唔,还真眼熟!
她揉了揉眼睛——
卫展翼!是卫展翼耶!
他走入「布鲁诺餐室」,一家超贵超高级的餐厅,她着迷似地看着他。
「小可!喂,小可!」她拚命顶他的手肘。
「干嘛?我快把车修好了,不要急嘛!」小可整个人埋进引擎盖里。
「卫展翼走进布鲁诺餐室了。」
「然后呢?」修车比较要紧。
她心思电转。「你进去帮我问问,他是不是那里的常客。」
小可无奈地转头看她。「服务生只会回答妳一句『无可奉告』。」
「那就塞点钱买消息啊!」她的语气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小可迟疑了下。「那种事,是三流的狗仔队才会做的耶!」
「少废话,我们杂志社入流到哪里去了?快点过去帮我问啦!」
她一推,小可用力在裤管上擦擦手,嘀嘀咕咕地走了过去。
「真不晓得,妳对卫展翼干嘛那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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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她干嘛对他那么入迷啊?就像追星族一样,视线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移开、思绪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抽开,就像中了一种名叫「卫展翼」的蛊一样,一中十几年。
尽管过了许多年,但她还记得那年的秋风、那年的落叶、那年的……初相见。
那天,老爹起了个大早,慎重其事地穿了成套的西装、发亮的皮鞋,告诉老妈,他要出一趟远门。
「我大概会到很晚才回来。」
她在一旁吵着:「我要跟你去。」
「晴艳乖乖待在家。」
「我要跟你去嘛!」她固执地说着,老爹的温情攻势对她从来都无效。
老爹拗不过她,只好多买一张车票,握着她的手搭火车,再转三班公车,走了长长的一段石子路,终于来到乡下。
一座红砖搭造的古老房舍是他们的目的地。
乡下很空旷,秋风吹得大,旁边有几棵大树,落叶纷纷。她被老爹命令,必须站在远远的一端,不许随便说话。
老爹上前去叩门,一个少年走了出来。看到老爹来访,少年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错愕,随即平复过去。
老爹跟他在树下谈了许久,最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白信封,少年拒绝接受。不只他不要,红砖屋里走出一个比老爹更老的女人,也严厉地拒绝。
「他们不需要施舍。」
「我是他的小学导师,能力有限,但我想尽棉薄之力,如此而已。」
老女人恶狠狠地说道:「最好的帮助,就是不要帮助。」
她站在一边,睁大眼睛看。报纸上曾经刊载一张照片,是个与少年神似的中年男子,旁边的文字叙述他的种种罪名,以及商业帝国垮了的消息。而眼前的少年,应该就是他的儿子,神态与他一样有着难以形容的气息。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双眼灼亮,拒绝老爹的态度很坚定,不卑也不亢,那种姿态就像……就像一个霸主,穿着平民的衣裳,即使黯淡,也难掩狂傲的气质。
她记得这个影像,连带记住了他的故事,以及报上所写的一切,她也缠着老爹,要他介绍少年的点点滴滴。
那时,她就知道,这个少年会洗脱他父亲的罪名、重振家业,所以她一直渴望得到他的任何讯息,更渴望与他面对面,深入对谈。
卫展翼,距离她记住他的十四年后,人们开始称他为——复仇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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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卫先生。」
丁晴艳穿着布鲁诺餐室的制服,站在候位台前,迅速在电脑上按下记录,立刻迎上前来。
听到不是平时熟悉的声音,他特别看了她一眼。
这个陌生女人有点眼熟。「妳是哪一位?」他习惯看到Alice沉稳的笑容。
「我是代班waitress Jamie。」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努力掩饰眼底的情绪。「Alice度假去了。今天起,由我为您服务。」看到他仍盯着她,一脸思索的模样,她不禁心头惴惴。「请问……有任何问题吗?」
「我曾经见过妳吗?」这张脸真是愈看愈眼熟,他肯定见过。
晴艳心脏怦怦跳。要死了!这位总裁日理万机,光是手下员工就有几千名,该不会还记得半年前她在新川豪寓门口引起的那场骚动吧?
「应该没有。」她背出先前想好的谎言。「我刚从南部上来工作。」
他瞇了瞇眼。是这样吗?一种熟悉的感觉又袭了上来,她看着他的模样,就像猎人看到猎物时,既兴奋又贪婪的眼神。
「您的座位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晴艳转身的动作稍嫌快了一点,领着他,走向他固定的座位。
「要先上开胃酒吗?」服侍他入座后,她问。
「不用。」
「那我先告退了。」她退到一边去,等待帮忙上菜。
刚才在电脑上按那一下下,大厨就知道卫展翼来用餐了。
布鲁诺餐室是一家没有钱绝对进不来的餐厅,做的都是熟客生意。这里没有菜单,每道菜肴全由大厨依照当日新鲜食材,现场烹制,每个客人的喜好与口味,大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冲着这一点,熟客往往一出手,就预付百万现金,每次上门不必再刷卡付现,就像大家一起养了个大厨在这里。
像这种餐厅的任何职位,包括打扫欧巴桑,本来她连边都摸不到,但她用尽所有人脉,终于顶替一个出国旅游半个月的服务生上阵。
帮她居中牵线的人对她殷殷叮咛道:「高级餐馆特别重视客人的隐私,妳不能把在餐室里看到、听到的一切,报导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眼看着心愿就要达成,她点头如捣蒜。「我只是在找一个可以接近卫展翼的机会,至于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或是某某大亨喜欢在咖啡里加盐、加醋,我都不会外传。」
她指天发誓了三百遍,居中牵线的人才答应让她进布鲁诺餐室工作,每周上班三天,刚好是卫展翼会到这里用餐的时间。
她从来这么没有近距离地观察过卫展翼。他比她想象中更高大、更健壮、更英俊,也更……
她的眼神第N度溜过去,正好与他的对个正着。她怔了一下,随即挤出礼貌的微笑,赶紧转开视线。
唉……他比她想象中犀利许多。
希望从现在到他们建立友谊之前,她都能够乖乖不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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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代班小姐很有活力!连着几次被她伺候进餐以后,卫展翼蓦地对她生出了许多兴趣。
首先,他要修正对她的眼神的看法。
先前以为,她看着他,有如猎人看着猎物,其实不太对。虽然原因不明,但她的确透露出势在必得的意念,强烈到让一双眼睛亮晶晶,与其说,她对他是「猎物跟猎人」的关系,倒不如说是「肉排对狼狗」的吸引力。
他敢打赌,Jamie对他很有兴趣。
「卫先生,今天的餐点如何?」用餐完毕,她趋上前来。
「不错。」
「要来杯红酒吗?」她正在酝酿一个小诡计。
他手一摊,不置可否,坐在位置上,目送她离去。
她的脚步像兔儿一样,蹦蹦跳跳,分明有鬼!
不过……从背后看去,身高约莫一六四的她,有一副匀称的好身材。
短发俐落的她,看来很俏皮,而她也总是对他笑甜甜。当她注视着他的时候,眼底就像有火焰在跳跃,这让他心情莫名的好。他观察过,她与其他客人之间的互动,只是普普通通,有时遇到无理的要求,她微妙的表情变化:微笑→不爽→再微笑,也被他窥得一清二楚。
她只有对他是特别的,这可挑起他的兴趣了。
晴艳从酒保那儿端来一杯红酒。「卫先生,您的红酒。」走到他面前,她突然脚步一绊,按照计画,红酒准会泼到他身上去。
泼吧……咦?难道他有预知能力,不然怎会及时扶稳高脚杯,幸免于难?
诡计失败!趴倒在地上的她,心里唉唉叫。
隔两天,他又来报到,吃完午餐后,她又殷勤推荐:
「卫先生,要不要来客焦糖布丁?」她笑容可掬,甜得就像掺了毒药的蜜。
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我不吃甜食。」
「我们大厨的焦糖布丁做得很棒,保证让您口齿留香。」她坚持推荐。
他看了她一眼。这小女人又有诡计了!且看她要变出什么花样。
「端上来吧!」
「遵命。」她快乐应答,音调还微微上扬哩!
没多久,端着焦糖布丁出现的她,膝盖一拐,雪白瓷盘差点倒扣在他头上。
他掌心朝天,在焦糖布丁险险益满他一头的剎那,顶住了盘子。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揉着痛麻的膝盖,简直气馁。
「卫先生,对不起。」听起来很没有诚意。
「哪里,只是小事。」他的眼神敏锐,可没错过她失望透顶的脸色。
这个女人果真是冲着他来的!他私下做了些调查,确认自己的疑问无误。
又隔几天,他才刚坐下,怡然地欣赏墙上的艺术挂画……
一碗洋葱冷汤冷不防地兜头淋下!
「哎呀!卫先生,对不起!」她慌乱,非常训练有素的拿起餐巾,帮他左揩揩、右擦擦。「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同样的把戏,她玩了两次,第三次,她攻他个措手不及,到底她想怎么样?答案似乎很快就要揭晓了。
他扯下一条挂在额头上的洋葱条,有点恼,又有点好笑。
唉……提防到最后,还是称了她的心意。
如果让卫展翼挂着「洋葱头」,西装半毁、衬衫全毁地走出布鲁诺餐室,别说以后还有人肯上门,大厨第一个就拿刀自刎。
所幸,布鲁诺餐室位于五星级旅馆的一楼。于是晴艳将他稍微清干净后,立刻用内部通道,送他上贵宾套房。接着,他被推进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十分钟后,他湿着头发,穿着浴袍,滴着水走出浴室。
「很抱歉,都是我的疏忽。」她深深一鞠躬,故意忽略他性感出浴的模样。
唉……看了心头都会怦怦跳,此时的卫展翼比西装笔挺时还帅呢!
他发誓,他在她眼里看到一抹诡诈,使他好奇起来。
现在是怎么样?要施展美人计了吗?
自从半年前,复仇结束后,他跟女人的牵扯也断得一乾二净。难道她财迷心窍,想用身体赚钱,拐来弯去,就是想钓到他这尾大鱼?她想得太美了!
「我已经拜托房务部紧急清洗您的西装。」她眼里明明跳着笑意,却中规中矩地说道。「至于衬衫,我也拜托同仁去帮您买新的回来。」
「嗯。」他一脸莫测高深,坐在床沿抽烟。
「一切都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办妥,希望没有耽误到您的时间。」
「好说。」他点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好,接下来是重头戏了,她该怎么介绍自己的真实身分与要求?她揽眉苦思。
正当她要掏出名片时,他忽然开口:「妳到底是谁?」
她心跳漏了几拍。这问题……有玄机喔!
「卫先生贵人多忘事,我们一周见面三次,每次都是由我为您服务,您怎会突然问起我是谁?」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终于要真相大公开了吗?
他飘过来的眼神,令她心头一揪。慢着!先别自首,看他要说什么好了。
「妳到底是谁?」他朝她喷了一口烟。
她的掌心在冒汗,总觉得那双射过来的眼神充满怀疑。
「Jamie,就一个普通的代班waitress啊!」她干干地笑。
「昨天中午,我临时过来用餐,并没有看到妳。」他看着手中的烟。
「真抱歉,怠慢卫先生了,我昨天排轮休。」她说谎不眨眼睛。
「大前天晚上,妳也轮休吗?」
她一时语塞。
「三天两头就休假,布鲁诺餐室的员工福利还真不错,是吧?」
要说「是」,还是「不是」?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妳到底是谁?」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中有着逼人的光芒。「只有在我固定订位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代班waitress?」
她一路被逼到墙角。完了,真不妙!
原来他早就开始怀疑。她还以为他每次上门,言笑晏晏,相处愉快,早就没有问题了,没想到他心机如此深沉,不动声色地跑来抓包。
快!撤退、撤退!今天绝对不宜「自我介绍」。
「呵,呵呵,呵呵呵。」她干笑。「我只是一个刚刚踏入餐饮服务业的新鲜人,如此而已。」
「妳的名字。」他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
「Jamie。」
「中文名字。」
「我姓……沈。」在他的逼视之下,她乖乖说完全名,只不过贡献的是别人的名字。「沈诗曼。」
就在他要逼出更多实情时,门铃轻快地响起。
救命的人来了!她学小老鼠钻过去开门。
「我给卫先生送衬衫来了。」小可假扮饭店服务生,在门口轻声说道。
「太好了,请房务部尽早把卫先生的西装送上来。」她吩咐,用眼角示意小可快溜。「很抱歉,在您面前失态了,请您原谅。」她在门口欠了个身。
「妳……」他正想大步踏上来。
她急中生智,随口一掰。「因为公司规定,waitress不得与男顾客单独共处一室。等会儿会有另一位waiter上来为您服务,我先离开了。」
她又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脚步稍快地往电梯奔去,回头见他没追出来,她松了一口气。过关了!
老天!卧底还真不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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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要的资料。」
卫征海走进他的书房,轻松写意的模样,与卫展翼恰成强烈的对比。
他们是兄弟,相差四岁,目前各自担任翼海集团第一、第二领导人。卫展翼擅长运筹帷幄,掌握发展的大方向,卫征海则有敏锐的直觉、圆滑的手腕,及优秀的调查能力。两兄弟相辅相成,翼海集团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一则商界传奇。
而现在,这个传奇仍不断在创下更新更快更傲人的记录。
不过,卫征海觉得老大有点不够意思,竟然派他手下最精良的调查部队,去挖两个女人的底?!
他不情不愿地递出报告。「还有,你要的代班waitress资料。」
「不是同一个人?」卫展翼心里早就有了底。
「当然不是,差多了!」卫征海拉把椅子坐过来。再怎么说,这也是半年来,老大主动谓查起某个女人,不趁机探点八卦怎么行?
「老大,你不觉得这位小姐很眼熟吗?」他主动打开代班waitress的报告。
卫展翼瞇起眼睛,看着照片中娇笑可人的她。「你也觉得她眼熟吗?」
「嗯,自从发现她是旋风杂志社的记者之后,我突然想到,半年前不是有一堆记者守在我们公寓楼下吗?」他拿出那张偷拍的照片,推到他面前。「当时有个女记者穿直排轮鞋溜过来,刚好录下那句『无可奉告』。就是她!」
怪不得从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她很面熟。这小女人的行动还真霹雳。
「要不是她声东击西穷嚷嚷,你那句『无可奉告』跟酷呆的神情,不知要占据多大的新闻版面。」卫征海一想到就心痛。本来可以免费推销翼海集团的「正字标记」--卫展翼,大大提升知名度,结果却被一个冒失女记者给毁了。「结果,那句『无可奉告』只有她录到,什么气势都没了。」
「不过就是四个字,需要讲究这么多吗?」他看了爱耍帅的弟弟一眼。
他打开报告,仔细阅读里头的记载,看到某一段时,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转来转去,原来都是熟人。「这个美丽的小骗子,需要好好被教导教导。」
卫征海眼睛一亮。「老大,你打算亲自出马?」
「没错。」他喜欢她熠熠生辉的眼神,还有,像是想一口吞掉他的野心。
「要拿出复仇时,背水一战的决心?」卫征海不禁神情一凛。
「不用。」男女求欢的舞步不必充满杀气。他拿着照片,真是愈看愈喜欢。
「这次我要直捣黄龙,攻她个措手不及。」
卫征海试探地问:「顺便掳回来做押寨夫人?」瞧老大的神情,多温柔!
「也许吧!」
想必跟她过招,看她吃瘪,一定很好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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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喽叩喽叩喽--引擎又死翘翘了!
晴艳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妈的!最近一堆巨星争相来台,连她都被派去采访,这辆烂车居然在她分秒必争的时候死给她看!
该死!她就是不信邪,不学学小可,听到车子有问题,就先找个停车位把车安进去,现在可好了,一辆箱型车堵在巷道正中央妨碍交通,等到她叫来拖车,影友会大概也散光了吧!
她下车,用力踢了轮胎一脚。「去你的,给我动啊--」
「沈小姐。」她瞄过去,一双亚曼尼皮鞋正在呼唤她。
谁理你啊?滚边凉快去吧!我踢、我踢、我踢踢踢!
「沈小姐。」亚曼尼皮鞋锲而不舍地叫她。
抱歉,本姑娘不姓沈。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沈小姐。」亚曼尼皮鞋加大音量叫她。
这里没有姓沈的人!她执意不理,直到那声音渗进脑子里,与某个男人的声波重迭、吻合,她才记起某个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顿时,她浑身一僵。
「今天沈小姐又『轮休』了吗?」原来亚曼尼皮鞋的主人,是卫展翼!
她缓缓转过头去,刚才又踢又踹的悍婆子模样,都被他看见了?
她露出一个尴尬至极的笑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先生。」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常常轮休』的『沈小姐』。」
她又干笑两声,虽然他的眼神莫测高深,语气意有所指,但强烈的自尊让她不愿正视,自己可能是被猫玩弄的老鼠。
卫展翼看着蓝底车身上,漆着白色的字样。「旋风杂志社?」
「这……这是我跟朋友借来的车。」
「车子坏了?」
「嗯。」那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是怎么回事?莫非他已经知道……她是记者?
「赶时间?」
他挥手叫司机下来。「安排拖吊,我亲自送沈小姐到她的目的地。」
司机训练有素地回头去打手机。
她吓了一跳,连忙摇手。「不,我不能劳驾您送我过去。」
「为什么?」
她脑筋急转弯。「卫先生日理万机,应该很忙……」
「算妳好运,我现在『刚好』有空。」他轻松驳回。
死定了!看他一脸坏坏的笑容,就知道他杠上她了。再想、再掰掰看!
「卫先生地位这么高,怎么能为我服务?应该是我为您服务才对……」
「所以妳要开车?」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那也行,妳开吧!」
她有种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但不到最后一步,她拒绝相信自己真的那么「肉脚」,连「馅儿」都被人给戳出来了!
「我不能开你的车。」天知道她开车有多粗鲁,万一碰伤了那辆名贵房车,她可赔不起。
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去采访影友会,要不是这样,她也很乐于坐他的车,拉近彼此的距离。唉……老天爷,为什么最近掉到她头上的机会,都是烂的?
「所以还是维持原议,我送妳过去,为淑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眼看推不掉,她若有所思地咬着唇,打开车门,慢慢拿出资料袋与相机包,然后站回他面前,先是镇定地一笑,下一瞬间,她扭头就跑!
「我去搭计程车!」
跑得之快的,连飞毛腿都自叹不如。
卫展翼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很恶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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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运气简直背到底,她没追到巨星的新闻!
因为台湾影迷太过热情,几乎失控,经纪公司怕影迷伤害到巨星,所以只让她在饭店阳台上对大家挥手致意,影友会取消。
「什么?妳连一张挥手的照片都没有拍到?」
她只拍到一堆被挤烂的花束与贺篮。「是公司车太烂,所以……」
「不准找借口!」看到照片,总编气得连「头毛」都在颤抖。「我们杂志社不可能独漏这条新闻,妳自己去跟同行调照片吧!」
早知道这样,她就跟卫展翼兜风去了。可恶!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总编,又是一瞪。「还有,卫展翼不可能接受专访,妳打消那个念头,以后不准妳在上班时间跑到布鲁诺餐室等新闻!」
「总编!」她气呼呼地跳过去。
「现在叫我爷爷也没用。」哼!也不想想是谁害他被老板削一顿的!
晴艳转过头,妖女ABC冲着她直讪笑:「妳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想专访卫展翼吗?先把眼前的工作搞定吧!」
有够衰!她忿忿不平地走回座位,开始打电话,向老同学调照片。挑来选去,人家都把角度最好的留下来自己用,模糊失焦的照片才传过来让她挑。
她吃撑一肚子气,准备下班时,拖车公司又来了一通电话,通知她取车。
诸事办妥,回到家门口,都十点多了。她揉揉颈后肌肉,才刚打开外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谈笑声。家里有客人?
「云柔,再多炒两道下酒菜,我今天要跟我最优秀的学生好好叙旧。」
她打开大门,踏进玄关,脱下高跟鞋,看到鞋柜旁边有一双亚曼尼男鞋。
奇怪,这双鞋看起来还真有点眼熟,她想了想……算了!先进去再说。
「我们家的女强人回来了。」丁老爹高兴地道。「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是吗?」低沉的男人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
连这声音听起来也挺耳熟的……慢着!她定睛一看。卫、展、翼?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嚷了起来。
「啊!沈小姐?」他「看起来」比她更惊讶一百倍。「妳怎么会在这里?」
「『沈』小姐?」喝了些酒的丁老爹,抬起红通通的脸。
「是啊!这位不是沈诗曼,沈小姐吗?」
丁老爹醉茫茫的眼眸有着困惑。「什么沈小姐?她是我最小的……」
「别说!」她还想要亡羊补牢。「我、我是来做客的。」
卫展翼假意没听见她的话。「最小的『什么』?」
云柔从厨房里走出来,望着她清浅一笑,手里端着刚炒好的九层塔蛤蜊。
「小妹,妳回来啦?吃过饭没有?」
晴艳慌乱的神情,对上了卫展翼沉稳的眼神。
他像猫捉老鼠一样,咧开笑容。「这么说来,这位就是老师最小的千金,您刚刚说过,在旋风杂志社里任职,对我很感兴趣的丁晴艳,丁小姐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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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迟来的晚餐,吃得晴艳如坐针毡。卫展翼不时投来的眼神,让白米饭变成了一颗颗粗糙的沙砾,简直难以下咽。
那眼神很奇怪,不是控诉、不是责难,倒像是……玩弄,像猫已经把老鼠逼到角落,还不时磨磨爪子、秀秀利齿,想看老鼠挣扎求生的表情。
经过坐立难安的四十分钟,卫展翼站起来。
「今天叨扰够久了,下回我再登门造访。」
「好好好,小心开车。」丁老爹其实已经醉晕了。
晴艳沉默了四十分钟,终于压不下话。「人家他有司机,担心什么?」
「那更好,晴艳,妳不是一直很想见展翼吗?妳送他出去坐车。」
「叫二姊……」她忙不迭推卸责任。
「丁小姐,还是妳送我出去吧!我很有兴趣听听妳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说着,他箝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她根本来不及呼救,老爹已经瘫在沙发上,而云柔正在厨房里洗碗。
月光下,他的神情显得相当英俊,而且坚毅无比,嘴角一抹坏坏的笑,让她终于知道,早在一开始,她就输了。
「我该叫妳『沈小姐』还是『丁小姐』?」
她才不想理他的调侃。「你来这里做什么?」
「拜访恩师。」他好整以暇地补充:「忘了提,顺便来揭发一个骗局。」
她气鼓鼓地?起腮帮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旗下有支调查小组。」他淡淡说道。「查这点事绰绰有余。」
他的口气还真「谦虚」呵!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冒的?」她不甘愿地问。
「第一次见面。」
她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妳的眼神不对。」老实说,看她惊讶的表情,真让人有成就感。
「哪里不对?」
「女人看到我,没有不露出挑逗眼神的,但妳比她们更火热。」
他的话好像在暗示她很饥渴似的,她不禁涨红了脸。
「乱讲!」可恶!伶牙俐齿在他面前,似乎都不管用了!
他轻笑一声,不在意她的反驳。「妳这么大费周章,到底为什么?」
她腰板一挺。「我要做你的专访。」
「由于妳素行不良,让我怀疑,妳的动机不只如此。」他故意激怒她。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她仰起小脸,眼中燃着毫不畏惧的火焰。
很有意思的女人,他喜欢!
「如果我让妳做专访,妳会拿什么东西作交换?」他摸摸下巴,开始考虑。
她故意忽略他语中的暧昧,「到时候出刊,我们会致赠杂志给卫先生。」
「可惜,那不是我要的。」他尽量让口气听起来很遗憾。
「那你想要什么?」她颤抖地问,发现他的眼神愈来愈危险,也发现这个男人早在不知不觉间,侵入她的生物安全距离。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她的小蛮腰,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
「我要妳这个小骗子。」
她才不是小骗子!
晴艳才正要反驳,那双薄唇就朝她压过来,倏地封住她柔嫩的红唇。
卫展翼在吻她!
这个吻不具有任何浪漫的意味,有的只是霸道的宣示,告诉她,他不是好惹的。但,尽管如此,温暖濡湿的相触还是起了微妙的化学作用,两个人都恍神了一剎那,就像被电到似的:心醉神迷。
他蓦地松开她,她因短暂缺氧而喘息,内心则因为他卑鄙的伎俩,愤怒不已,一双平时就如火焚烧的眼神,此刻更是燃起熊熊烈火,恨恨地瞪着他。
「你就是用这一招复仇?」她怒问。
讨厌!被他吻过之后,嘴唇有他的味道,连说话都觉得怪怪的了。
「我没有吻仇人的习惯,更不想尝试亲吻老男人的感觉。」
她哼了哼。「谁知道啊?」
他笑了笑,像刺猬一样爱扎人,才是她的真面目。「我可以接受妳的专访。」
看到一线希望,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愿意接受……」
「等妳成为我的女人的时候。」
她呆了三秒。「你作梦!」
「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作梦。」
他潇洒地转过身,司机恭恭敬敬地下车,为他开门。
她咬着唇。讨厌,唇儿被他吻得肿肿的,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追上去问?
去他的!她丁晴艳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退却过!
「喂,你为什么肯让我专访?」甚至连考虑都不用,难道是想要她吗?
「因为妳--」他转过身,一指点在她的唇上。「非常渴望我。」
他转身上车,砰一声,车门关上,司机向她颔首致意,坐上驾驶座,车子往前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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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晴艳因为那句话,失眠了好几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卫展翼那似笑非笑的俊脸,就会占满整个脑袋,像变种病毒一样,杀也杀不光。
那句充满暧昧的话语,是否在暗示她欲求不满?
可恶!真不愧是把过好几打模特儿的花花公子,连那么下流的话都讲得如此顺耳……错错错!是顺口,顺口!
她气得在电脑上连打了好几个口字。
「晴艳,妳那篇巨星报导弄好没有?」天外飞来一记爆吼,打断她的沉思。
「再等我一下,我会尽快找到适合的照片……」
「快一点!妳呀,做人最好懂得『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把周边的人都得罪光了,一旦有麻烦,连个救火队都找不到!」
要骂她办事不力就直接骂嘛!干嘛拐个弯攻击她不善交际?
等总编出去了以后,一迭照片丢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俏脸沉下来。
「我去要来的照片,妳挑几张出来用。」Ally盘着手臂,站在她后面说。
「不必了。」
「丁晴艳,我告诉妳,人家伸出援手,妳最好领情。这些照片不用,今晚截稿前,妳还是找不出能用的照片来。」
Ally看她那副跩样就有气。但她不得不承认,丁晴艳跑新闻超勤快,随时抓得住最新的脉动,可她脾气硬,老觉得自己最努力,别人都在打混,她们早就互看不顺眼了。
「那是我家的事。」晴艳仰起下巴。她才不要用她讨厌的人给的照片。
「大家出来做事是各凭本事,妳喜欢土法炼钢,我喜欢阿谀谄媚,没人管得着,但有困难就互相帮忙,不为过吧?」Ally拿起公事包。「我还要去访问歌坛小天后Ellen,那些照片要是不合用,用碎纸机绞碎算了。」
她才刚踏离办公室,晴艳真的跳起来,冲到碎纸机前,想把照片绞碎。
她干嘛要接受帮助?那不是代表她很无能吗?
一旁的小可立即冲了过来。「Ally说的没错,妳不要老是这么冲动,又不肯让人帮嘛!」
晴艳被自己气个半死、被卫展翼气个半死、被一直想着卫展翼的笨脑袋气得半死,最后还是咬着牙,挑了几张照片,弄一弄,把稿件呈上去。
「晴艳、小可,我们收到警方的消息,今天晚上要去取缔青少年枫车,你们去跑这条新闻,开最新的公司车过去!」
「走吧!」她飞快提起包包,套上跑步鞋,在转身离开办公桌的一剎那,犹豫了一下,还是撕下一张N次贴,写了两个僵硬的字,贴在Ally的电脑萤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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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展翼熬夜加班,在办公室里批示公文。
门板敲了两下,他的得力助手黄秘书走了进来。「总裁,何千千小姐还在会客室等着您。」
他没说话,眼神一丝不苟地批阅每一份企画书。
黄秘书站在门边,等待裁示。她小心藏起爱慕的眼神,身为最贴近总裁的人,她知道他除了上演「王子复仇记」那段时期以外,其实没接近过哪个女人。
但,见过他的女人都不禁为他着迷。尤其曾经当过他手中棋子的女人,即使交易结束,还是为他痴迷不悔。卫展翼有种危险的气质,不管站在什么地方,永远都鹤立鸡群,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为什么?这个问题,不只女人脸红地问,也有不少男人眼红地问。
他有种坚毅不拔的气质,不卑也不亢,自信十足,不必提高音调,就能让人听从他的命令。他的存在感强烈,就算只是坐在边陲角落,仍是最显眼的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
卫展翼看完一份企画书,签上名,才令道:「打发她回去。」
「她不愿意离开。」
「叫警卫请她走。」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告诉她,『银货两讫』。」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头多费心思。
「什么银货两讫?」卫征海吹着口哨走进来,指节象征性地扣两下。「黄秘书,什么事困扰妳?需要帮忙只管找我,我恭候妳的差遣。」
黄秘书以唇语告诉他。「何千千。」
卫征海做出「昏倒」的动作。
两兄弟相较,卫征海开朗许多,但也是因为那件事发生时,他还小,又是次子,冲击不及大哥来得深刻。
卫展翼严峻地瞪住他。「黄秘书,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吧!」
「是。」她告退。
「老大,你看过电视没有?电视里有令你感兴趣的新闻喔!」说着,他拿起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
「……今天警方取缔飚车青少年,带回十七人到警局作笔录,这些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都在大安分局等父母亲出面。在围捕过程中,有位丁姓女记者不幸被流弹波及……」镜头在旋风杂志上晃了一下,继续往下报导。
「该死!」这说的分明就是晴艳。
卫征海只是想测试一下,老大对那个小骗子的感觉如何,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几乎是立刻从大皮椅上跳了起来。
「要通知司机备车吗?」
「不用。」他提起公事包,草草一收。「我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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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卫展翼赶到急诊观察室时,晴艳的伤口才刚被护士照料好。
「我可以离开了吗?」她满脑子都在想那篇报导。
采访当时,场面非常混乱,小可忙着拍照,她忙着记录现场,哪知有人携带枪械,企图开枪逃跑,那颗流弹好死不死,就擦过她的手臂。
医生开口指示:「丁小姐,慎重起见,请妳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
「只是皮肉伤,你要观察什么?」她瞪起眼,腮帮子鼓鼓的。
「可能有些内伤,一时之间还没发现。」见她生气,医生急红了脸。
「开什么玩笑!一点小伤就要留院观察,全台湾就没记者,报纸要开天窗啦!」她作势下床。「我要回去写报导。」
「在吵什么?」卫展翼用力扯开拉帘。
他才一句话,就显得雷霆万钧,瞬间把里头三个人给喝愣了。
「你来干嘛?」晴艳暗叫不妙。
他没理她。「有没有个人观察室?」
「有,可是那种要自付差额。」
「把她转过去,多少钱我付。」
嗯,还是男人有理智!医生见有转机,匆匆告退,照他的话去做。
「喂!」她怒视他。「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我不必凭什么,我说的话,妳照做就是。」他很有威严地主持大局。「云柔,麻烦妳帮她买些住院必要用品。」
「我要离开这里!」晴艳气得大叫。
「妳要留下来观察。」他弹了一下手指,几个看护工立刻过来帮忙推病床,
「我自己会走,带我过去就可以了。」她拒绝被看作没有行为能力的人。
「妳给我躺好。」他的音调没提高,倒是威严暴增十倍。
真是荒谬!她的意见完全不被当回事,这些人只听那个坏男人的话,如果他下令医院守卫不准她离开,那些守卫恐怕会卯起来跟她拚了。
「二姊,妳回去把我的笔记型电脑带来。」
「不必了,手受伤还打什么电脑?」他酷着一张脸,云柔也认同地点点头。「今晚我会跟她在这里。」
云柔愈看他们愈有趣。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谁能让她亲爱又倔强的小妹束手无策,露出被打败的神情。
「就有劳卫先生了。」要是她坐镇,她可没把握能让晴艳乖乖留院。
「二姊!」晴艳万万想不到,温柔的云柔居然会听从外人的话。「妳忘记这个男人以前多么声名狼藉吗?他交过很多女朋友,简直就是色狼……」
「没关系,如果他敢对妳怎么样,我请老爹教训他。」云柔嫣然一笑。「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卫先生,你没有意见吧?」
他露出笑容。看来丁家二女儿有一颗玲珑心呵!
「当然没有。」
晴艳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倒。「去你的,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跟我作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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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柔送来一些必要用品,离开后,个人观察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给我纸跟笔。」她的公事包在他的坚持之下,被云柔带回家了。
「这点小伤,应该不至于让妳提前写遗言吧?」
她被他气到了。「我是要记下今晚的目击重点!」
卫展翼还没搭腔,门被轻敲,一个护士妈妈走了进来。
「我帮丁小姐打抗生素与止痛针。」
护士妈妈熟练地消毒点滴针头,将药打进去。
「请侧个身,方便量耳温。」她动作熟练。「三十七度半,体温还好,夜里如果发烧,请通知我,我立刻会拿冰枕过来。」
卫展翼仔细听,认真颔首。
丁晴艳瞪着他。他又不是她的至亲,为什么在她有点「小病小痛」的时候,要陪在她身边?真多事!
「护士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一支体温计,让我为她量体温?」他露出微笑。
护士妈妈听到「小姐」两字就笑了。「那倒不用,我们每四个小时就会过来检查,其他时间如果你不放心,就用额头接触额头的方式,稍微注意就可以了。」
额头接触额头?晴艳的脸突然热辣辣地烧。但是,想到他刚才专心聆听的模样,好像在听取重要报告似的,她突然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很在乎她。
「现在量血压脉搏。」护士熟练地动作之后,将两指压在晴艳的手腕内侧,一边看着手表。「血压有点高,脉搏也稍快一些。」
「都是被他气的!」她哇哇叫,像小孩子告状。
护士妈妈微微一笑,把这当作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卫展翼微微蹙眉。「血压高?需要吃药吗?」
「还不用,血压上升可能是疼痛引起的。丁小姐的情况大致良好,如果没有其他状况,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后天下午?!」她难以忍受地嚷道。
护士妈妈同情地看她一眼,告退离去。
丁晴艳兀自生着闷气。「我本来可以叫那个菜鸟医生放我回去,这下可好了,居然要我住满四十八小时!不过是被流弹波及,关你什么事?要你来这里管东又管西。」
他没说话。
「给我纸笔。」她坐起来,才不要因此耽误工作。
「妳先躺好。」
「躺好我怎么写字?」
「不躺好,妳的要求不被允许。」他按下病床的电动开关,将病床打平,然后,从西装外套掏出钢笔与记事本。「说吧!」
「说什么?」她怒目瞪他。
「说妳本来想写什么,妳念我抄。」
「我自己写比较快。」她习惯笔尖画在纸上的感觉,那有助于想法源源不绝地奔流出来。
他突然站起来,她本能地坐起来,往前挺。她才不怕他呢!
卫展翼双手支撑在床的两侧,愈来愈靠近她,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体热,源源不绝地辐射到她身上。
他几乎半个人都盘据在病榻上了,那个宣示所有权的吻突然跳上心头。她一慌,眼底泄露了情绪。
「不准你再吻我,不然、不然……我就踢你下去喔!」
难道这个花花公子,连她受伤了,都想轻薄她吗?
手臂上的剧痛传来,她撑不住,砰一声躺回床上。
他打住靠近她的动作,一双玄黑莫测的眼眸盯牢了她。
「你再过来的话,我真的要踢你下床了喔!」
她虚张声势地踢动双腿,却发现这个男人把姿势「乔」得很好,她再怎么踢都踢不到他。
「小处女。」他一嗤。
「你叫我什么?」
「一个虚张声势的小处女。」他故意用暧昧的语言,瓦解她的心防。
「乱讲,我才不是……」等等,她是不是处女,关他什么事啊?
「只有不经人事的小处女,才会这么害怕男人靠近妳。」
她反唇相稽。「只有『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才会看到女人就一副饿虎扑羊的样子。」
「我们达成共识了。」
「什么?」她脑中的警钟铃铃响。
「饿虎扑羊。」他迅速扯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吻落在她的唇上。
有别于上次那个宣示所有权的吻,这个吻更深、更煽情,他毫不客气地侵占她的唇舌,用力吸吮她的甜蜜。他的舌头在她口中翻搅着,如果不是忙着定住她的双手,怕她乱动伤了自己,他早就解开她身上的衣裳了……
不知为何,她总能勾引他深层的欲望,让他难以自持地渴望她,想吃掉她……
晴艳本来还努力维持清醒的神志,但是他的吻、他的体温,让她乱踢的双腿渐渐放了下来,软弱得无法再踢动,就像要被他烧融了,体内同时涌出亲密的满足感,以及空虚的渴望,不自觉地回应着他。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自己不想一直处在被吃的状态,她激切地对他又咬又吮,像只爱打架的小野猫,笨拙地追逐滚动的毛线球。
他低笑一声。连这种时候,她也要跟他争吗?他故意收回舌头,离开她片刻,她急急地追上来。他的舌头又在她的蜜腔里嬉戏,然后退出,她暴躁地低吼一声。
晴艳最气这种「打到一半,对手忽然撤退」的战局,卫展翼松开双手,她立刻双手双脚缠住他,用从他身上学来的技巧,反击回去。
他们一直蜜吻着,直到他惊觉几乎压不住欲望,才坚决结束这个吻。
她迷蒙地睁开双眼,显然已经沉醉其中。
天啊!这种眼神一定会引人犯罪!他飞快地啄了她一下,抵住她的额头。
「我确定妳没发烧。」他故意说。她必须冷却热情,他才能消灭一身欲火。
「但是,我肯定妳的血压跟脉搏,绝对比刚才更高。」
啊?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小脸比刚才更红。
「不过妳的『肢体语言』如此灵活有力,我向妳保证,绝对不会向医生提出延长观察的要求。」
肢体语言?她这才发现自己像只无尾熊,全身都勾在卫展翼身上,而且他的重要部位还抵在她的小腹……
她又羞又气,松开双手双脚,砰一声跌回床上。
卫展翼直起身,走到窗边,抑制体内那把遇见她之后,便狂猛烧着的欲火。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老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她拉起棉被,把头埋在里面,放声尖叫。
她刚从外面跑新闻回来,跑的是一位歌星的写真书发表会,老天!她真讨厌这种没营养的工作。
会客室里,传来老板与总编高分贝的谈话声--
「卫先生,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我托你的事,可以办到吧?」
「当然没问题!其实您不用跑这一趟,上回您来过电话之后,我们就让她跑比较静态的新闻了。」听这个声音,可以想象总编拍胸脯说大话的神情。「其实,我老早就想把丁小姐调到比较闲……呃……比较没有冲突的新闻。丁小姐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这次她因公受伤,我们也很愧疚……」
「那就有劳你了。」一句简洁的话,终结了没完没了的啰嗦。
「谁在里面?」她问Ally,那声音愈听愈耳熟,该不会是……
Ally皮笑肉不笑,眼里好像还有嫉妒的火花。「妳说呢?」
「妳怎么跟人家搭上线的?看来妳的手腕也没想象中差嘛!」Betty呛声。
Cathy也眼红。「人家这叫『惦惦吃三碗公』。」
「妳说什么?!」她往桌上用力一拍,整个人跳起来,几乎要为这句暧昧兮兮的话,要求决斗。
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颀长的身影踏了出来,后头跟着两个胖嘟嘟的家伙。
卫展翼!真的又是他?!
「你来做什么?」晴艳沉下俏脸。
「妳怎么对卫先生这么没礼貌?」
「是我让她对我没礼貌的,有意见吗?」
一记寒飕飕的冷眼横过去,总编与老板当下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人家都踩到地头上,要求「好好照顾」丁晴艳,还一副「她对我凶,我偏喜欢,要你们管!」的鸭霸口气,他们除了闭嘴,还能说啥?
她愈想愈不对劲。「你搞了什么鬼?」
总编抢先开口:「卫先生担心妳的安危……」
她不是笨蛋,转念一想,阴恻恻地开口:「这几天我跑无聊的艺文新闻,该不会就是你害的吧?」
他莫测高深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却不语。
「你又管到我头上来了?」她差点气坏。
「晴艳!」老板差点要为她大不敬的口气,扑地请罪。
刚刚卫展翼语带暗示,不排除收购杂志社的可能。如果卫展翼出手,他可以得到一大笔金额,而总编马上就能从「不入流的杂志总编」,晋级到「卫展翼眼中金鸡母杂志的总编辑」,甭说丁晴艳了!连他的心愿也可以立即实现。
光凭这一点,就算卫展翼想宰了丁晴艳,他们也会洗好她的脖子,送上去让他抹了!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耳背!」晴艳忿忿地坐下来,打开电脑,反正等那个家伙走了以后,她有的是办法勒住总编的脖子,让她跑主流新闻。
「我先走了。」卫展翼举步就走。
「等等。」像椅垫插满细针似的,晴艳又跳起来。「你什么时候要让我做专访?」
他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态很轻松。「等妳搞清楚动机是什么再说。」
「这什么烂问题?!」她想都不用多想!「动机?很简单啊!就是你有被报导的价值,我有报导的义务。」
「那就去报导一些……」他缓缓踅回来,看着她桌上那迭艺文活动的新闻稿,眼睛还瞄到他抄写的纸张,平平整整地摊在桌上,他隐藏嘴角的笑。「艺文新闻吧!比起无聊八卦,社会需要更多文化熏陶。」
说这种话,不啻是在嘲笑她。谁不知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报导的新闻都「抢抢滚」,她以揭发黑暗面、匡正社会风气、还原事情真相为己任。
她一把扫开他的手。「你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脑萤幕突然跳出一个又一个的视窗,每个视窗都是不堪入目的色情照片。
「完了!怎么会这样?」她又没碰到什么,只是推了他一下。「走开啦!」
她挤开他,弯下腰,右手紧抓滑鼠,两眼直盯萤幕,拚命关视窗,怎知那些色情视窗愈关愈多。
Ally坐着滚轮椅滑了过来。「哈,妳的电脑中毒了!」有点幸灾乐祸。
「快,中断所有电脑的连结,不然损失惨重!」总编厉喊。
众人赶紧动作,这会儿也没有心情调侃她了。
总编又气又急地冲过来。「妳是不是偷上色情网站?不然怎会中这种病毒?」
小可傻呼呼地应声:「对喔,听说有些病毒就是开色情网页才会中的耶!」
「我哪有?!」她含冤莫白地嚷道。
明眸横过去,她的大灾星卫展翼,竟然正对她微笑着。
「亲爱的,如果妳欲求不满,来找我,我尽量满足妳就是了。」
他勾住她的腰,对着措手不及的她,深深吻了一记,一个隐密的磨蹭,让她察觉到他腰下升挺的强烈欲望。
她蓦地红了脸。这一蹭,说她毫无感觉是骗人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虽然比色情视窗保守许多,但震撼力却超强无比,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看得下巴塌陷。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所以卫展翼才会对她特别「关照」啊!
「你滚蛋啦!」她推开他,跺着脚嚷道:「我以后都不要看见你!」
他露出一个纯男性的笑容。「我会等妳来找我的。」
「你作梦!」一个钉书机朝他飞过去。
他侧个身,轻松闪过,踏着自信的脚步离去。
晴艳气愤地瞪着他,恨不得一脚踹烂他的屁股,却又惊讶的发现,他走动时,那紧窄的臀部动得比皮尔斯布洛南的还要好看。
「啊!我也中毒了!」Betty一声尖叫,把她的思绪拉回来,让她无暇想象他光裸的臀部是什么模样。
心底一个深深的角落,发出惋惜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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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
丁老爹在小公园里,刚练完一轮的气功,又打完整套的太极,气色红润,额上薄汗,卫展翼坐在树下,为他扭开矿泉水瓶。
「你真不应该坐着,像你这种一天到晚坐办公桌的大总裁,应该抽空来跟我练练气功。」丁老爹手里一条方巾,额头擦擦、颈后揩揩。
「老师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悠哉。」
「我活了大半辈子,老婆娶了,孩子也生了,现在领退休俸当米虫,当然悠闲了。」他说归说,不忘扭扭脖子、拐拐双臂。「现在的责任,只剩下把三个女儿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
「为什么要急着在三十岁以前嫁出去?」
丁老爹不胜欷嘘。「二十五岁是女人的巅峰时期,到了三十岁,再不嫁就希望渺茫啰!身为父亲,我当然希望她们都能有个好的归宿。」
卫展翼略略思索,抬起头,一脸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么,晴艳现在二十三岁,我至少有六年的时间可以跟她耗。」
「晴艳?」丁老爹所有动作停下来,有点诧异地盯着他看。
卫展翼噙着笑,充满占有欲地说道:「老师,您的小女儿丁晴艳,我是要定了。」
丁老爹看着他,眼睛突然充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要开怀大笑,还是要放声痛哭,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一般来说,一个年轻男人到一个年迈父亲面前,要说的应该是:「请你把女儿嫁给我,我会尽所有的力量,让她幸福』。」
卫展翼不改傲然本色,噙笑道:「第一,我从不考虑一般情况,我有我的作法。」他顿了顿,更有自信。「第二,她跟我在一起,幸福是必然。」
「我是很欣赏你的气魄。」丁老爹摇了摇头,脑后白发飘了飘。「但是,你强硬的作风……」他叹息一声。
「怎么样?」他还是维持着要笑不笑的弧度。
「你的霸气会跟晴艳硬碰硬,我怕你们相爱不成,反而撞出一身伤。」
卫展翼摇摇食指。「所以我说,我有六年的时间可以跟她耗。」
「什么意思?」丁老爹警觉地看着他。难道他想要「教训」他的宝贝女儿?不准、绝对不准!
卫展翼谈起了晴艳,嘴边有温柔笑意。「晴艳太年轻、太有活力、太冲、太呛、太辣、太拚、太叫人招架不住。」
「所以,她之前交过的十几个男朋友,才会全部脚底抹油,早早溜开去。」
他坚定无比。「她需要我这样的男人。我们旗鼓相当,会是绝配。」
「是吗?」
「只要她稍微懂得一点温柔,脑子里多塞一些理智,不要老是莽莽撞撞,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女人。」
丁老爹露出可怜的表情。「这不是在讲天方夜谭吗?」
「不是天方夜谭,只要老师信任我就好。」
看他说得那么笃定,丁老爹明白,这铁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驯悍记」。
天底下有哪个爹爹听到女儿要被「驯」,不会心疼?不过,一想到有个成熟稳重、心思缜密的大男人,愿意接收他那凶巴巴的女儿,让他在蒙主宠召时,能对早已上天的老婆交代得过去……
他咕噜一声,咽下口水。「那就有劳你了。」
卫展翼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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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妳没有预约,不能闯进去!」
翼海集团总部,最高指挥中心,黄秘书跟在晴艳后面,一路追了过来。
丁晴艳甩都不甩他。她快疯了!快要被气疯了!这两周下来,她天天在跑艺文新闻。是是是,为社会灌溉文化的花朵当然很重要,但是净写一些温吞新闻,不能伸展雄心壮志,她真的快要疯了。
「小姐,我们总裁在开视讯会议,妳不能闯进去!」
她打开门,气冲冲地踏进邪恶大本营。「卫展翼,你--」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定她会来找他「聊聊」似的。
专注地对着萤幕谈话,他一手比出「那边随便坐」的手势。
她冲到他面前去,双掌往桌上一拍。
他随手记下一张便签。我有要紧事开会,妳自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让她想到,他在医院陪了她两个晚上的情景。
那时,她故意把话说得又急又快,但他抄得一点怨言也没有。
经某财经杂志粗略评估,他一个小时至少有数百万的进帐,而这个男人花了四十八个小时,把她镇压在医院,完全不理会财务损益,相对于他的「大手笔」,她好像不应该打扰他开会……对吧?
再想到他帮她写的那张记录,原本以为他只是随手抄抄,没想到他连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和哀痛声都记下来了,细心得不得了。不知怎地,想到这里,她的心好像就硬不起来……
她收回双掌,悻悻然地踅到沙发,一屁股重重坐下。
卫展翼朝黄秘书使了个眼色,黄秘书走了出去。没有多久,黄秘书端了杯伯爵奶茶进来给她,顺便带了一堆书报杂志。
他仍然在开视讯会议,与香港的企业进行协商。
到了中午,黄秘书送进来一个日式便当,美味得让她心里直叫「喔伊系」,吃着美味的炸虾跟握寿司,她一边偷瞄不停开会,议程好像很长的卫展翼,心里有小小的报复快感。
到了下午两点半,她的快感随着饱足感,消失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在想,如果天天都这样搞,那个男人的胃酸将会如何如何地侵蚀胃壁,不出多久,他就会胃痛。
当然,他门外那个美丽的秘书,一定会在他眉头一皱的当儿,体贴的递出一颗止痛药,但是再不了多久,他就会胃溃疡,胃出血,然后……
她拍拍肚子,觉得渐渐扁去的胃袋,让她有一点歉疚感,快感像肥皂泡泡一样,一颗颗升起,一颗颗破灭,她开始有一点担忧。
担忧什么?他的胃关她什么事?她干嘛坐立难安?
但事实是,她必须压抑替他关掉电脑的冲动。
她走到门外。「那个家伙一向都是这样的吗?」她比了比门内。
黄秘书惊讶地抬起头来。「什么?」
「我问,那个家伙都是工作起来,就连饭也不吃、茶也不喝的吗?」
「我们『总裁』一向很忙。」黄秘书加重提到头衔的语气。「而且,想必他会更晚进餐,因为今天还有一个不速之客,扰乱他的行程表。」
晴艳听出她语气中的敌意,以及微妙的醋意,但她才不在乎咧!
「去弄一个便当来。」
黄秘书深呼吸了两下。如果不是总裁递眼色,要她不得怠慢,她老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搞不懂为什么楚楚可怜的何千千在会客室,等了总裁好久,他却不为所动,就连她自己,也要小心隐藏爱慕之意,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待在他身边,而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凶女人,却能得到总裁的礼遇。
「妳没有权利指使我做任何事。」她顶高鼻子,听她命令的是小狗。
「是喔?」晴艳同意她的说法。「但妳总有义务帮上司买个便当吧!如果他英年早逝,死于胃溃疡、胃穿孔、大出血、腹膜炎,妳也失业了,不是吗?」
黄秘书坐在椅子上,两眼瞪得发直,不知道是该跳起来,扯着头发跟她吵「妳敢咒我们总裁早死」,还是乖乖照她的话去做。
晴艳摆摆手,反正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得罪人也是没有办法啦!
说完,她转身进入办公室里。没多久,黄秘书送进一个刚出炉的日式料理便当。
「谢谢。」晴艳跳过来接下。
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很惊讶从她口中听到「谢谢」,愣了半晌,才退了出去。
晴艳把便当打开,推到他面前,他摇摇手,她抓起炸虾,直接塞进他嘴里。
他噎了一下,晴艳索性把他推开,对着网路摄影机说道:
「今天会议到此结束,下次再开这种不人道的会议,建议你们控告老板虐待员工。」她手一伸,果断地把Power按掉。
「丁晴艳。」他咽下美味的炸虾,眼睛危险地瞇起。「我在开重要会议。」
「而我在等你。」
「妳不可以随便关掉我的电脑,中断我的会议。」
他的面无表情曾经吓倒无数商场悍将,却吓不倒她。
「太好了,你也不可以干涉我的工作,片面要求我的上司派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给我。」
他瞇起眼睛。「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当然可以相提并论。」她抓起一个鲑鱼握寿司,塞进他的嘴巴。「都是工作问题。」
「我在保护妳的人身安全,女人不要老是往危险里头钻。」
「我也在保障你身心健康,男人不要老是为了赚更多钱,搞坏自己的身体。」
「妳真的很喜欢惹麻烦。」
「你也真的很喜欢招惹我这个麻烦。」她故意甜甜地说。
他瞇着眼,瞪看了她半晌。「妳在贫嘴。」
「你在理亏。」
「妳很想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是不是?」
「如果采访新闻是危险的事,对,我很喜欢。」她更甜地说。
「我会让妳更热爱另一种危险活动。」
他拿起便当,握住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经过秘书处,他丢下一句:「我今天不回办公室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被他挟持着,她感觉到男女先天体力的巨大差异,她根本甩不开他。
他不回答。
「喂,你的便当还没有吃完耶!」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干嘛这样嚷?好像她很关心他似的!
他带她走进电梯,按下按键,把便当塞进她的另一只手。
「以妳高超的技巧,妳一定可以在我们到达目的地前,把它们全部塞进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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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卫展翼的劳斯莱斯开进一座废弃别墅的私人车道。
这里的庭园已经荒废,花儿尽谢,杂草丛生,树木毫无修整,枝叶繁茂到几乎阴森森的地步。但即便如此,仍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她有一点害怕。
虽然下午四点多的太阳依然明灿,但是当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彷佛是谁在暗处呜咽,令她心里直发毛。
他回以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现在才开始担心起妳的贞操?」
「你敢乱来,我就宰了你。」她怒瞪他。
他不以为意。「跟我进来。」
他拿出一把钥匙,插人生锈的锁洞,几声卡卡声响后,终于打开大门。
点亮了灯,进入别墅,转个角,就是灰败的大厅。他打开窗户,驱逐几乎不流动的沉闷空气。
她边走边看,心里有点紧张。倒也不是担心他会对她怎么样……如果他想,一路驶来的路上,不知经过多少Motel,虽然她没有经验,但也知道那档事,男人兴头一来是耐不住的。
「妳自己随便看看,我立刻过来。」卫展翼交代。
「喂,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她嚷,他已经消失无踪。
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这屋里破败得可以,除了壁纸以及固定的装潢之外,地上、墙上,只留下曾经有过豪华家具的印子,就连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都看得出是后来才改装的,那印子显示,那里曾经装过一盏大型的水晶灯。
卫展翼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套粗棉手套,以及两把大锤子。
他给她一把大铁锤,一双棉布手套,自己熟练地戴上手套,
「干嘛?」就算要决斗,也要用刀或枪吧?用锤子……会不会太残忍?
她正想抗议,卫展翼便令道:「跟我照做就是了。」
见他抡起一把大铁锤,走到墙边,挥手一击,装潢立即破了个大洞。
她被他吓了一跳。「这是在做什么?你不会觉得太暴力吗?」
他举起大铁锤,又是奋力一击。「把这个房子打烂。」
「为什么?」
「这栋房子之前是王金强的不动产,在他得手之前,这里是我家。」
「什么?」
「王金强宣布破产之后,这栋别墅又重新成为我的。」
他打手势,指示她照做。难得听他提起这个人名,她不敢丢掉任何了解他的机会,连忙套好手套,往墙壁一捶。「既然曾经是你的家,为什么要打掉?」
「为了终结仇恨。」
「你不是早就完成复仇大计了吗?」据她所知,当年那三个陷害他父亲的人,已经身败名裂,入监服刑了。如果他要报仇,早就成功了,不是吗?
「这栋房子是最后的眼中钉。」他转过身。「十四年前,我父亲就是在这里跟警方拉扯,心脏病突发,骤然去世的。」
怪不得这个房子有点阴森森的!晴艳摸摸手臂。「喂,你不要吓我。」
他又挥起大铁锤,往墙上重重一击。「不是吓妳。动手吧!」
「为什么找我来砸这栋房子?」晴艳有苦说不出。「你不是有弟弟跟妹妹吗?如果要终结仇恨,找他们来陪你一起砸,不就得了吗?」
「妳的意思是,想要放弃听我口述过去的机会?」
她瞪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意味着……他要把独家新闻透露给她?她做了什么,让他决心对她吐露心路历程?是在他的嘴里硬塞握寿司?还是用一指神功,强迫结束视讯会议?
晴艳彷佛看见,亲笔撰写的专访在跟她挥手,她多年的心愿,就在前面诱惑着她,要她一起加入他的暴力破坏。
她眼睛发亮,用力摇头,举起大铁锤,卖力一挥。
「不,我当然不会放弃。」再一击,墙上的破洞愈来愈多。「快点说吧!我等不及洗耳恭听。」
「十四年前……不,更早以前,那些人就在觊觎卫家的家产了。」
「你指的是王金强、林建德、高峰永?」她点出半年前新闻爆发时,媒体不断提到的三个名字。
「没错,他们是我父亲的学弟,聪明又狡猾,个个都是穷苦出身,几年下来,在商场上都有所斩获,翻了个身,当起老板级的人物,照理说应该心怀满足。
我的父亲,不可讳言,他没有经商的才能……或者该说,也许他有经商的才能,但是他的个性耿直,喜恶一窥即知,不适合在诡谲的商场上生存,幸好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守成守得住,就已经不错。」他讽刺地一笑。
「那三个人当初是他的亲信至交,常常到我家来,四家人亲如一家人。」
她打了个寒颤。亲如家人,还闹背叛?
「那为什么……」
「不知足,聪明人的自负。」
「什么意思?」
「他们认为,跟他们比较之下,我父亲明明没有经商的本事,凭什么拥有那么大的资产?而他们几位厉害人物,一辈子却只能开间公司,当个小老板。天知道我是不是另一个阿斗?」
她生气地嚷了起来:「那些江山,就算不是你父亲打的,也是你家的长辈打下来的,觊觎啥呀?」她知道卫家并非寻常百姓家,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是故乡的望族,后来辗转来到台湾,继续深耕,当然又是一片荣景。
「不,他们不这么以为。」
「你怎么知道?」
他露出毫无笑意的一笑,继续往下说:「我父亲有个优点,也是致命伤,他虽没有大刀阔斧的本事,但有识人的眼光。只可惜,上天连给他的眼睛都是残缺的,他只看见那人的才华,却看不穿人家藏着狼子野心。
那三个人当时弄了好几个大型企画,找我父亲投资,公推他当负责人,他挹注大量资金,无条件信任他们,所有的事由他们主导。结果他们钱是拿了,企画一件也没做,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卫家挹注的钱早已进入他们的口袋,他们甚至还用狡诈不法的手段,把卫氏掏空。
有天夜里,我父亲心血来潮,开车带我去企画中的新建筑。到了那里,荒草漫漫,大雨淋漓,哪来的顶级豪宅?我不知道父亲在雨中惊讶些什么,只见他脸色涨红,说不出半句话来,他随即带我回家,就在那里……」他指着大理石布置的宏伟玄关。
「他浑身湿透,冲进来后,警察一拥而上,拿出逮捕状,要将他逮捕。我母亲与弟妹躲在楼梯口哭泣,我父亲的三个好友站在那里,对他微笑,他才恍然大悟,一时气急攻心,心脏麻痹,当场去世了。」
晴艳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亲眼目睹……他的死亡?」
老天!这对他一定产生很大的冲击,她不知道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但十四年前跟老爹去找他时,他有着年轻的面孔、年轻的身量,眼神却深沉如海,彷佛容纳了太多情绪,没有人可以透视。
她看着他,那双有神的墨眸,就像现在一样!
「当晚我们被赶出这里,一星期后,王金强在这里设宴,款待有功于他们的人,他们终于从小生意人进入暴发户的行列。」
「什么?!」晴艳举起大铁锤,往墙上重重一挥。
那些人太可恶了!这里曾是卫家人的幸福天堂,那些人夺走了一切,还在这里欢笑,举杯庆祝?!王金强一家人后来甚至住进这里,每天都踩过玄关,却毫无愧疚?!
「父亲猝死时,他们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还有更过分的?晴艳磨着牙。
「『别怨!傻瓜没有坐拥金山的权利--我说的是你父亲。』」
晴艳听得火冒三丈。「你有没有骂回去?有没有跟他杠起来?」她心火直冒,手上的铁锤重重一砸,铁锤直接挂在墙上,拔不下来。「哎唷!」
她捣着肩脖交接处,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他放下铁锤,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好像是那一槌太用力,肌肉拉伤了。」
他摇摇头。「妳太沉不住气了。」他帮她揉揉膀子。
力道恰当的按摩,舒缓了疼痛。「妳先坐到那边休息。」
她摀着痛处,席地坐下,拚命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当场给他们难看?」
他俐落地挥起大铁锤,整面墙几乎被他凿穿。
「千万别告诉我,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放屁,却吭都没吭一声。」
又一捶,砖块空隆空隆掉满地。
「事实上,我是。」他面无表情。
「什么?!」她爆出长长的尖吼。「像那种王八羔子,当场就要给他好看,你知不知道,他们还得势的时候,总是恶意嘲笑卫家人是……」
「我知道。」总会有八卦杂志会去听他们放屁。
「那你还……」晴艳见他不痛不痒的模样,简直气结。
「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晚。」
「是吗?你不觉得挨苦的那些年,心里很不甘愿吗?」
「如果我到处放话,只会被当作是丧家之犬的哀号。如果那些不甘愿一点一滴流泄出来,我就不可能一鼓作气,将他们扳倒。」他抬头望了这屋里一眼。
「如果我沉不住气,一切都会改观,妳跟我都不可能在这里挥铁锤,而王金强还在那里作威作福,践踏我家人的尊严。」
「可是……」她本来倚在墙边,一时蛮力撑起来,痛得她唉唉叫。
他忽然问:「妳的肩膀痛吗?」
「看也知道痛死了!」她白他一眼。
「如果我就像妳刚才那样,逞一时之快,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她瞇起凤眸。「你在教训我?」
「我在教妳收敛锋芒,多用脑力,少用蛮力。」
「你说我锋芒毕露?我有吗?」她愈问愈不服气,火光在眸中跳跃。
「没有才怪,妳就像一枚失控的小钢炮,左冲右撞。妳有满腹热情,却不知道怎么收放自如。」这下子,他可踩到她的痛处了。「不,这样说还太客气,妳就像一个空有一身神力,却不懂运用诀窍的人。」
她跳起来,朝他冲了过去。
事实上,从小到大,因为她的胆大妄为,做出的好事不算少,但闯出来的祸,更不知凡几,但她始终坚持自己是对的。
「我们不是在谈你家的事吗?怎么数落到我这边来了?难道我也是你的仇人吗?」她冲得太近,水眸像蓄满火焰似地往他瞪。
她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想到,她直接逼入他的生物安全距离,一旦踰越这个距离的人,不是被卫展翼格手挥掉,就是--
他丢下铁锤,捏着她的下巴,野蛮地印下一吻。
他的体温比往常都高,出使劳力使他全身冒汗,跟平时西装笔挺、帅气难当的模样大不同,但这却让她体内某种暧昧难明的女性开始觉醒。
一吻结束。「我数落妳,是因为我要妳。」
她用力推开他,踉踉呛跆,往后跌了好几步。
「我要妳成为我的女人。」
「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说说就算数。」
他微笑,不把她的反抗看在眼里。「在那之前,我要把妳变得更容易入口。」
她骇然地瞪着他。「你……」
「妳太倔强了。」
「然后呢?关你什么事?」她短发一甩。
「妳需要调教。」他补充一句,附带微笑。「我的调教。」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男人总有本事让她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
想调教她?他想得真美,不如早点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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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妳,但在那之前,我要把妳变得更容易入口。
一双玉手用力拍上键盘,暴力地压啊挤啊,键盘因为不堪蹂躏,发出滴滴滴滴的呼救声。
「丁晴艳,妳在做什么?」总编拔下眼镜,无力地看着她。
「没、事。」她的额上彷佛刻着斗大的五个字--小姐我不爽。
她环顾四周,整个采访组都出去跑大条新闻,只有她在早上专访完玉女明星后,就回到办公室纳凉。
原本专跑影剧新闻的ABC三妖女,现在反而跑起了社会财经新闻。可恶!那原本是她的路线耶!再这样下去,她干脆啥事都不管,呷茶看报纸好了。
头往桌上重重敲三下,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窝囊极了,专访玉女明星的采访稿,她不想写,打开Word档案,想把卫展翼告诉她的故事,一一写出来,心里又是莫名的烦躁。
当事人云淡风轻,倒是她这个受过训练的采访者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下笔才好。
奇怪!这不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吗?这是她距离美梦成真最近的一次,为什么反而缩手,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怎么了?区区一个明星专访,妳不会写不出来吧?」
才开始百年难得一次的自怨自艾,ABC三妖女居然回来了。
「这种专访稿,经纪人连书面介绍都有,妳就加油添醋随便写一写吧!」
「反正这种报导也只有Fans会看。妳随便写篇作文,盛赞他们的偶像,照片多放几张,他们就会兴奋得吱吱叫了。」很有经验的Ally随口指点。
回想起之前的闲差,ABC三妖女可是不胜欷歔,那「寓娱乐于工作」的任务真叫人怀念啊!
晴艳凶巴巴地嚷道:「关妳们什么事?妳们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吗?」
「有!还很多咧!」口气充满了骄傲与嘲弄。「我们可是去采访企业并购案,采访这种大--新闻,工作才有意义嘛!」
「我们可不像某人,嚷着要当女强人,却沦落到去写充版面的东西。」
突然,一声吓死人的铃响,从总编桌上响起。那支电话是线报专用的,每当这支电话响起,就代表有大事发生了!
「……是,是,好,我马上派人去采访。」总编挂掉电话,以凝重的口吻说道:「上次爆发弊案的顺风建设,四点召开记者会……」
顺风建设?海沙屋建设弊案?这不是她之前追的新闻吗?晴艳马上跳起来。
「Ally、Betty、Cathy,妳们三个……」总编下令。
晴艳快了一步。「休息,我去就好!」
说完,她抓起包包,飞快地冲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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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和弦铃声在「超级日报」的总编办公室响起。
「抱歉,我接个电话。」
总编打了个手势,表示「请」,然后,开始阅读起桌上的文章。
「卫先生,很抱歉打扰您。」
「什么事?」
「是丁晴……丁小姐刚刚跑出去追新闻了。」旋风杂志社的总编气急败坏地说道。「她跑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
「哪则新闻?」
「顺风建设的海沙屋弊案,听说现场还有住户与警卫的肢体冲突。」
卫展翼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让她去,之后我再来处理。」
他关掉手机,回到沙发上,怡然坐下。
「这位丁记者的文章我看过,也注意过她是个『可造』之才。」唐总编放下文章,意味深长地说道。
卫展翼微笑。「但说无妨。」
「我强调『可造』是指她需要再经过很多磨练。从她的报导中,可以看得出她冲劲十足,这使她抢到的新闻比别人多,分析也更入理,只可惜在新闻界,靠这种作法是行不通的。年轻人抢着出头,难免笔锋偏激,喜欢搞独家,这样的人,新闻寿命不会长久。」
「但她的确有才华?」
「无庸置疑。」
卫展翼喝了口热茶,好整以暇地开口:「据我所知,超级日报一向有公费留学的人才栽培计画。」
「每年我们会提供几个名额,让他们到国外进修。」唐总编恍然大悟。「您希望我将她考虑在列?」
「没错,我希望她能被列入征选名单。」
「这算是关说吗?」唐总编笑了起来。「听说卫总裁从来不搞这一套。」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也微笑。「如果她是可造之才,错过太可惜,贵社自然会把她网罗过来、但如果她比不上别人,就算我关说了也没用,不是吗?」
唐总编定定地看了他好半晌。
「我以为,您想藉敝社的名义,内定录取,资金由您提供……」
「我们都知道,我不是吝啬的人。」卫展翼笑了。「我只是提供人选,至于评选结果,我不想控制,相信贵报也不愿花钱养一条米虫,不是吗?」
唐总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超级日报遴选出来参加考试的人,个个都很优秀,您这样做,代表您对她很有信心?」
「是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卫展翼的口气,有着不容错辨的骄傲。
「这位小姐知道您今天的来访吗?」
「不知道,也最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回以同样意味深长的眼神,客气地暗示唐总编,最好不要多嘴。
「敢问这位小姐是……」能让卫展翼大费周章的女人,该不是寻常人物。
卫展翼站起来,扣上西装扣。「你知道的,卫夫人的位置,目前还悬着。」
唐总编愣了一下。「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拿『那个』作交换。」
他微微一笑。「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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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建设记者会场,被媒体挤得水泄不通。
记者会是在饭店里举行,前排坐的是文字记者,后排立的是摄影机。
「抱歉,借过、借过,我是记者。」晴艳把记者证挂在胸前,直奔会场。
门外,抗议民众也在推挤,几名守卫努力阻挡,看到她的记者证,示意她弯下身,开了一道门缝,她弯身钻入,差点没被迅速关上的门板夹扁。
「呼--」她小心翼翼,避免踢倒摄影机脚架,溜到空位上坐好。
记者会主角一从侧门走进来,镁光灯立刻此起彼落闪起,她也跟着抢拍。没想到,记者会开始不到一分钟,大伙儿屁股都没坐热,轰一声,门板突然被挤开了,守卫跌了进来,更多不满的民众冲了进来。
摄影机的脚架骨牌似地被推倒,摄影记者全部跌成一团。
「海砂屋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跟我们解决?」
「房子都塌了,我们一家老小无处可去,你还在饭店开他妈的记者会!」
「老子今天不跟你拚了,就算我孬!」
愤怒的人潮,往主角们热腾腾地杀去。
暴动!这条新闻肯定变成大热门,海砂屋的问题会重新成为焦点!晴艳没有多想,拿起相机就喀嚓喀嚓地捕捉主角们落荒而逃的身影。
这时,更多的人涌了进来。
「哎唷!」一个人推落了她手上的相机,锵啷一声,镜头粉碎。「妈的!」
她趴在地上,拾起相机残骸,斜眼往上瞪。是超级日报的新锐记者,于菁薇!
可恶,把她的相机摔在地上,还敢踩着她的裙襬,拚命拍照?!平常就看那个女人很不爽了,今天为了抢新闻,她竟敢动手?!
她丁晴艳也不是好惹的!她从包包里摸出备用相机,用力站起身,手肘「不小心」一拐,于菁薇立刻扑跌在地上。她递补上去,先抢拍几张照片再说。
「混蛋!」于菁薇往她的小腿一拖,她也摔了下来。
晴艳在备用相机摔坏前,及时捧住它。「去妳的!妳竟敢把我扯下来!」
「妳还不是一样,一拐子害我跌倒。」
「要不要我提醒妳,是妳先动手,撞掉我的相机?」
「那是我不小心,谁叫妳自己不拿好!」
「不小心个屁!」
正当两个女人杀气腾腾,准备来场摔跤大赛时,一副手铐分别铐住她们举高的拳头,将她们铐在一起。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来,一脸愕然。
「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吧!」
她们看看四周,非常安静,非常平和。
啊?!那些记者与抗议的民众大军都不知开拔到哪里去了,只有她们两个还在原地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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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每家电视台在播放顺风建设记者会大混战时,都附赠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是女记者打成一团的骚动。
「妳在搞什么鬼?」云柔到警局去领人,不禁柳眉紧蹙。
她是先看到新闻快报,才接到晴艳的电话,早在晴艳联络她以前,她已经在Live新闻看到妹妹的悍模悍样。
「好了,在这里签字,就可以走了。」警察杯杯指着桌上的本子。
才领回随身物品,走到门口,拐个弯,到大马路边拦截计程车,就冤家路窄地遇上跟她一起享受「劳改初体验」的超级日报记者于菁薇。
「听说妳最近被冷冻。」于菁薇显然心情很差,出言讥讽。
「关妳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到妳一解冻就闹出这么大的岔子,大概又要进冷冻库了。」
晴艳一脸杀人的表情,要不是云柔拉住她,她早就让对方感受一下,她的脚丫有多大。
「妳不要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跟我打架,回超级日报也不好受吧?」
换于菁薇一脸不自在了。「这又关妳什么事了?」
这时正是交通巅峰时刻,每辆计程车都载着人,云柔站在路边,努力拦车,不想理会她们的唇枪舌战。如果她去当和事佬,个性像「马吉」的她,肯定在第一时间,就被压得扁扁,踹到一边去。
眼看着计程车一辆一辆从面前开过去,她只好向晴艳拿手机,叫无线电计程车。
五分钟后,车来了,晴艳得意洋洋地上车,云柔上车前,迟疑了下。
「请问……妳要到什么地方?」
于菁薇随口说了一个地名。
「正好顺路,干脆我们送妳过去。」云柔温柔的笑脸,让人很难拒绝。「快上车吧!车不好招呢!」
于菁薇咬了下嘴唇,看看手表,最后还是上了车。
「二姊,妳叫她上来干嘛?」晴艳随口抱怨,但不是太认真。
「晴艳!」云柔低喝。
于菁薇坐在前座,忽然开口:「我才不怕报社惩罚我,我最近刚完成一篇独一无二的专访,顶着大光环在头上。倒是妳,自己小心点了!」
「我要小心什么?我们杂志社总编搞不好还会褒扬我一番,让我们杂志社也登上头条新闻。」
天知道,总编会怎么追杀她--管他的,先膨风再说!
于菁薇拢拢秀发,甜蜜蜜地讽刺:「也对,反正你们杂志社又小又不入流,要打响知名度,只能靠这种办法了。」
晴艳气结。「妳!」
「司机先生,麻烦你在这个路口让我下车。」她回头向云柔道声谢,然后施施然下车离去。
「喂,妳好歹付妳自己这一段的车钱!」她按下车窗叫嚣,气得头发直竖。她本来不是这么小气的,但她实在被惹毛了!
云柔将她拉回来坐好。「司机,请开车。」
「二姊!」
「闭嘴。」云柔虽然很温柔,但是当她板起脸来的时候,也是可以很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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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跑完一趟正统、专业、深具爆发力的新闻之后,她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整个下午,她兴匆匆地留守杂志社,写完了顺风建设的报导,连同前几天拉拉杂杂一狗票的采访稿全写好,一起呈上去。
因为被逮到警局的那回事,总编已经懒得跟她说话了,每次看到她的脸,都忍不住回头去吞降血压药。
「超级日报抢到大独家!」小可突然奔进来叫道:「于菁薇专访卫展翼!」
「什么?!」她跳起来,几乎尖叫。
她才着手在写卫展翼的报导,他居然接受专访了,而且……还是接受于菁薇的专访?!
她抢报纸过来看,妖女ABC也都跟过来,异口同声地念道:
「明日起,一连三天,话题人物卫展翼,独家专访看超级,超级日报给你超级完整的报导?!」
「天哪!」总编大吼:「奇怪,他明明还来拜托过我,要好好关照妳,我以为他会把专访留给妳!」
不只总编这么讲,其他人也这样想。
「奇怪,妳不是跟卫展翼私交不错吗?」
「妳不是也花了时间去接触他?他也对妳很感兴趣,不是吗?」
大家都记得,卫展翼就在这里,当众吻了她。
晴艳气闷。「搞什么?之前我说要去专访他,没一个人同意。」她对总编吼。「没一个人支持。」她对其他人吼。「现在别人专访到他,难道错在我头上?」
大家都讷讷地,张口又闭口。
「哎呀!也不想想我们旋风杂志跟超级日报怎么比,有大脑的人,都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新闻交给我们去发。」
晴艳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迅速浏览报纸上的巨幅广告,看了看电脑上正在进行的稿件,心里一阵火大。
先前他带她去敲房子,害她手臂肌肉拉伤,痛了好久才好。那几天,她连打字都觉得痛苦,还失手摔坏好几个杯子,每晚睡觉之前,都暗暗诅咒他。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他义愤填膺,想到他受过的侮辱,就觉得愤怒,甚至想杀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虽然没有流露出软弱的情绪,语调也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她听得很认真,他的每一句话都烙在她心里,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她甚至觉得那天的吻,有抹淡淡的苦涩,而他说那些话,只是希望她能陪他一起分担……
去他的!那都是屁!同样的招数,他使过几次?搞不好他也带着于菁薇到那间旧豪宅,告诉她这一切,然后也鼓励她,跟他一起挥动大铁锤……
一想到此,她便怒火中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一天他们流汗、出力,一起拆他记忆中最美丽也最丑恶的房子时,感觉非常私密、非常亲昵,就好像……他打开心门,让她进入他的内心深处。
那段记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就像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花园,可是
一想到,他可能带另一个女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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