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伤 贻亲忧,另起,勿意会。 朋友给我发这么一句,不懂什么意思,求解

当别人不懂你意思的时候,你所「急」的到底是什么? - 简书
当别人不懂你意思的时候,你所「急」的到底是什么?
沟通,是一件平常的事,大到商业会议,法院判决;小到讨价还价,帮忙请求。可大多数人面对沟通的时候,都把这件事太随意地去对待,导致很多问题,很多细小的事情本应解决,却没能解决反而引发很多大祸。
为什么他不懂我说的话,我明明讲的是中文啊?
为什么她get不到我的意思,我明明说的很清楚啊?
过去我们看过很多关于“说话沟通”的书籍,它们都告诉我们出现这类问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不会说话,或是不会倾听。然而,通过大量实践研究,我认为沟通问题的根源并不在于人们说的意思不正确,或者理解能力低下,不是你说得不好,也不是你智商低。它真正的分歧在于人们的“沟通期望”不同。
当我们脑海中有一个信息需要表达的时候,注意,它很可能是一个画面,是一个局部,是一个具有多层次内容的东西。而我们需要在一个限定的时间内将它用语言表述出来,将它说出来让别人听得懂的时候,这个东西就会因为过于“随意”的表达,而变得缺斤少两。
比如当你对你男朋友说“我觉得你穿蓝色衬衣很好看”的时候,你的脑洞很有可能想的是对方穿着蓝色衬衣,有点胸肌,刷了一口白牙齿,还有一张古铜色皮肤,然后迎风向你走来,你想的是一整套完美的风景。可你的男朋友却会觉得纳闷,他说:“我昨天才穿过了啊,可你说很老气。”而他用手指了指那件像工人衬衫一样,纯蓝色衬衫。他所看的,想的和你想的完全不同。
现实的男朋友装
关于沟通问题,我们事实上有很多研究,也有不少进步。市面上有大量针对沟通问题所著的书本,什么《教你好好说话》《说话之道》啊等等,但其中很多篇幅都是围绕着“你得好好理解对方意思”来描写的。比如提醒你要注意别人的用词,注意观察别人的语气,思考别人的意图等等。
这些书籍的的好处是让人们意识到说一句好话的是一件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这极大地推动了人们对表达的重视。可它们的内容重点却大多放在了如何将“说话”“倾听”这件事持续地优化,它停留在了一个“术”的层面,却忽视了对说话过程中所涉及的其他深层次面的研究。我认为单纯研究如何说话、如何提高沟通的技巧并无法解决人与人沟通的根本问题,因为语气、用词的多样性太多,是我们根本无法控制的。中国地方大,民族多,如今人们的个性化也加大了“统一说话方式”的难度。简而言之,去掌握一个无法控制的事情,对沟通的帮助效果有限。我们或许真正需要花点时间了解的,事实上是我们对沟通的期望管理,我们应该学会分析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然后提前设立一个“别人可能会听不懂”的概率值,它同样不太能够解决我们的沟通问题,但它可以帮助我们变得不那么急躁。三思后行,脑子里过一遍要说什么再开口其实更为重要,它能够很大程度上降低沟通分歧的风险,降低你自己过高地“别人应该懂我”的期望,不让自己心理受伤或是急躁。当然,这个过程可能会花点时间,不会让你说话那么利索了。但是好处也是非常明显,会让沟通更准确,更有效,特别适合一些重要的,严肃的场合。这就是为什么领导都讲话慢,因为他们要表达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检查”过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了,这会让你自己心里有点底,别人理解错了之后,可以有方法修正,从而不那么急躁。所以回到那些我们说的话,别人听不懂的场合。事实上,别人听不懂,不理解是非常正常的,与沟通表达,与智商无关。但你之所以急,之所以生气的原因,无非是你自己对你想表达的意思没有梳理清楚,没能控制住自己对自己想要表达意思的强烈期望,你没能管好自己对表达效果的过高预期。大多数人是他们一有想法,就变成“我x,我好想告诉你!你必须听,你一定懂我!”这个充满激情的状态。当然这其实相当好,如果你又在兴头上又能说得清楚,而且别人也听懂了的话,这是非常让人开心的,很多“找到了知己”“你懂我”的乐趣,都是由此而来。不过,现实是这样的机会不多,很考验反应,也很讲究时机。世间毕竟少有“高山流水遇知音”这样的佳话,更多的时候,是来自世间各种烦杂的噪音,在扰乱我们的判断和心志。但外界我们是管不了的,所以不如管理自己的期望和情绪,多理理顺表达的层次感,和逻辑感,节奏感。说慢一点先,再学着一点点加速。思绪是可以飞的,可你是人类,不是霍金,你还得靠说话生存,交往。少吃点零食,多咬下文嚼下字。然后给自己留一个“别人可能没听懂,我需要再详细解释”的预期。
3.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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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委托“维权骑士”(rightknights.com)为我的文章进行维权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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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镜花---引子??湘君城,深夜。??城东的一座大宅院,虽是夜间看不大清楚,但从看不到边的院墙,从那层层高起的楼宇可看出,这必是豪门大户之府第。??此时,一条黑影在屋顶之上纵跳飞跃,灵敏快捷,待到府中一处楼前,黑影飞身跃下,轻如一片落叶一般飘然而下,半空中身形一闪,隐入一棵大树后。??黑影弯腰从地上拾起几块小石,手一拋,石便落于楼前院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只听得“谁?什么人?”的哟喝声,接着楼前暗处跳出六条人影。??躲在暗处的黑影无声的一笑,然后手一扬,手中小石挥出,疾射楼前六条人影,只听咚咚声响,六人皆未来得及反映即倒于地,想来已为黑影射出的小石点中穴道了。??片刻后,黑影见地上六人皆无反映,便从树后跃出,跃上窗台,启开窗门,从窗中飞入,进入楼中。??楼中摆设富丽堂皇,金银古董处处可见,随便的一件拿出便是价值连城,可见这府中主人之富贵。??黑影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而是直往房中书架走去,架上放有一排排书籍,黑影抽出其中一本厚厚的古书,书后有一小格,格中放有一小盒,黑影眼睛一亮,拿出小盒,打开盒盖,便见盒中躺着一块约茶杯口大小的玉块,形若椭圆,色如白雪,晶莹剔透,但玉之中心却是一圈浅浅碧色,有若流水一般绕着玉心缓缓流动,端是奇异。??黑影见之心中一喜,伸手拿出,房内漆黑,但玉块却发出淡淡的光芒,映着黑影修长、瘦削、白晰的双手。??忽然背后隐有风雷声响,黑影迅速盖上盒盖,且同时身形左闪,只听砰的一声,黑影原来所站之处已被一支长鞭击中,地上铺着的波斯地毯已被长鞭划破,书架虽未被击中,但受这一击所震,架上书皆沙沙作声,甚至有几本从架上掉落于地面。可见刚才这一击之力含有的劲道多大。??黑影转身即见一名身穿公服的大汉立于眼前,体型高大,神态威猛,手执长鞭,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黑影。??“碎叶神鞭,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公门的第一神捕几时也作了水家的走狗了。”黑影压低嗓音沉声道。??“哼!你这偷儿,老子奉公办事,捉拿你归案,光明正大,跟水家有何干系!”大汉闻得他的讥笑,不由怒从心起。??“是吗?呵……我看你就是像这为富不仁、臭名昭著的水家的狗腿子嘛。”黑影依然低声嘲笑。??“你这贼人,看招!待拿下你,老子定要割下你的烂舌头!”大汉挥鞭直卷黑影。??“呵……恼羞成怒了呀,想抓我也得看看你的本事。”黑影轻松闪过,然后左手拿盒,右手成爪直向大汉面门抓来,灵捷异常,快如闪电。??大汉见之一惊,知道这小偷儿的武艺决不容轻视,当下急忙回鞭卷向黑影右爪。??“唉,真是不聪明。”黑影一声轻叹,忽地右爪一变为掌轻轻切向长鞭,那金丝所制的长鞭,尾端被他一切,竟一断为二。??“可恶,竟敢毁老子的兵器!”大汉一见心头大怒,长鞭顿时化为狂风暴雨一般袭向黑影,立志要将黑影毙于鞭下。??“这么容易生气呀,怎么当上这湘君城总捕头的。”黑影在密不透风的鞭影中依然轻松自如,低声讥笑,然后手一拋,竟将手中之盒拋向空中。??“雪湖青黛!”大汉一见不由心惊肉跳,马上长鞭一顿,然后卷向空中小盒,若摔碎了这玉中至宝,那他的饭碗也别想端了。??“这破石头比你性命还重要吗?”耳边听得黑影一声轻语,然后腰间一痛便失去知觉。??黑影轻松伸出左手,接住空中飞落的小盒,看着倒于地上的公门神捕,喃喃自语,“这破石头真这么重要吗?弄得那么多人丧命,弄得这么人家破人亡!”??伸手从盒中拿出玉块,细细端详,一时间似也为玉石瑰丽的光芒所惑,“沾上这么多血,竟然还是这么晶莹若雪,光华夺目。玉中的至宝?雪湖青黛!”<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第四部 洞庭镜花---1.君落湘城(1)??离湘君城百里的官道上,正有一行浩荡而行。??这一行,前后皆有数百骑戎装将士护卫着,看其服饰为宫中禁军,中间拥着一乘华贵的黄色大轿,那种黄色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用,想来这轿中之人定是朝中显贵。轿旁另有一人,白衣黑马,面貌俊雅,神态安祥,一双眼睛明若秋日的湖水。??前面是一片树林,所有人无须人提醒,便皆提高警剔,似乎防备着什么。??忽然一声轻响,一支长箭划空而来,疾射轿中。??长箭夹着凌厉的劲风,疾如闪电一般射向轿中,待众护卫醒过神来,箭已至轿前,眼看即将破帘而入,却忽地止住了。就停在轿帘之前,箭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夹住长箭的正是轿旁的白衣公子。??“呀!有刺客!快保护王爷!”众护卫大声叫道,皆拔出佩刀在手,只是林中却无动静,刺客似已跑了。??“王爷!您没事吧?”一名似为护卫首领之人跑近轿前问道。??“有二公子在,本王不会有事的。”轿中之人答道,然后吩咐道:“程观,叫众人小心些。”??“是!王爷。”程观听得王爷无事,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下,若王爷出事,那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了。??回头向立在轿旁的白衣公子抱拳道:“多谢二公子!”这一路真是多亏了他。??“程大人无须客气。”白衣公子淡淡道。眼睛看着手中接住的长箭,似要从上面看出个名堂。这长箭通体黑色,似铁非铁,发着黑黝黝的光,甚是奇怪。??忽然白衣公子眼中光芒一闪,然后抬足踢向面前程观的坐骑,马儿被这一踢,吃痛往后一跃,后跃的一瞬间,一支长箭已从程观眼前而过,直射向轿中。??白衣公子从马上一跃,手一伸又抓住了这一支箭,却听得身后程观大叫“小心后面!”??白衣公子听得,却也不转身,而是手往后一抓,似脑后长有眼睛一般,将从后而来的箭又抓住,然后迅速回身,口中轻喝:“也接接我的箭!”手中三支长箭连环射出,向三丈前的浓密树丛射去。??长箭射出不带一丝声响,却快捷如风,眨眼已射入树丛之后,只听得树后叮叮两声轻响,然后接着传来一声人的浅浅痛呼声,看来树后隐藏之人未能躲过第三箭。??“刺客在那儿!”程观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来!”??领着众人冲向树丛后,却只见地上一滩血迹,已不见人影。??“回王爷,刺客给跑了。”程观回至轿前复命。??“算了罢。”只见轿中走出一名身着黄色锦袍的、约五十来岁的男子,举止行动间自带一股不凡贵气,但一双眼睛却射出温和、包容的目光,让人见之即心生温暖、亲近之意。??“这一路而来,刺客多次行刺,哪次不是让他们走脱了,只要我们没人受伤就好,本王也不想抓他们,他们的来头本王心中也有个底。”王爷淡淡的道,然后看向身旁依然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倒是辛苦了二公子。”??“王爷不必如此说,意遥能保护王爷也是荣幸之至。”白衣公子淡笑道。??“看来有人实不愿本王到湘君城去,若不是有二公子同行,本王怕不早就为刺客所刺了。”王爷看着白衣公子,目中一片赞赏,“若得平安到达,本王实要多谢二公子。”??“意遥本有湘君城之行,此翻与王爷同行也是顺路罢,王爷无须言谢。况且意遥答应了哥哥,要安全护送王爷到达的,定不会食言,否则他日回京,哥哥定会要剥我的皮的。”白衣公子淡然而道,对这王爷的赞赏无动于衷。??“威远侯有你们俩位公子,实是有福气,本王真是羡慕。”王爷看着眼前长身玉立、高洁出尘的白衣公子,暗暗赞叹,若生儿如此,夫复何求。??这位王爷正是宜亲王,当今天子之亲弟,素有“明王”之称,而这位白衣公子正是威远侯之二公子秋意遥。??“王爷,以后请不要叫我二公子罢,直接叫意遥就行了,特别是到湘君城后,请王爷莫要提及我的身份。”秋意遥道。??“为何?要知威远侯府二公子的身份可比朝中一品大员哦。”宜王浅笑道。??“意遥不想丢爹爹的脸面。”秋意遥低眉敛目道。??“是不想沾光吧?”宜王却似看穿他的心意。??“此行,王爷便当意遥是你的一名随从罢。”秋意遥抬首漠然的看向前方。??“本王若有你这样的随从,那真是行遍天下也不怕了。”宜王注目于他,心中实爱其才,只是这样的人才,便有若深渊潜龙,岂是任由他人指挥使的。??“王爷,还是先赶路吧,此去离湘君城不足百里了,今晚可赶到前面的青莲镇休息一晚,明早可进湘君城。”秋意遥看看天色道。??“好,程观,传令赶路。”宜王坐回轿中。??“是!”程观答道。<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第四部 洞庭镜花---1.君落湘城(2)??湘君城外,一大早便聚集了一大帮的人,细看之下,这些人中竟有湘君城的父母官,从巡府、知府、县令到其它大小官员数十人,另一些未着官服的却也是一个个锦衣鲜服,看模样便知定是湘君城中的乡绅名流。??此时朝阳已升起,虽是早晨,但六月天里的太阳也是灸热的,很快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们便一个个额上冒起密密的汗珠,几个福太的更是很快便衣衫给汗湿透了,可他们却无一人回城去,或找个地方躲躲太阳,而是一个个站得直直的朝着前方的官道,伸长脖子,似在等待什么。??忽然前方跑来一人,看衣着是一名衙役,只见他飞奔而来,未至眼前已气喘吁吁的叫道:“来了,来了,大人,快准备吧!”??这些个大人一听,皆是马上抖数精神,整理衣冠,身子站得更直,肃静的看着前方。??片刻后,只见前方上百骑浩浩荡荡而来,后面是一乘八人抬的黄色大轿,轿旁跟有一骑,马上是一名白衣的年轻公子,轿后是执着仪仗、华盖的随侍,最后再有数百骑压后。??那前方开首的骑士行到跟前,见着前方迎接的众人,便停下来分两旁而立,让那一乘大轿从中而过,缓缓抬至众人眼前,然后落轿。??那湘君城大小官员、乡绅名流约百余人,一见轿落地,便齐齐跪拜,高声呼道:“恭迎宜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只见轿中走出头戴王冠、身着王袍的宜王爷,他看看眼前跪倒的这一大片人,双手微抬,“诸位平身!”??“谢宜王千岁!”众人起身。??“请问巡府何在?”宜王问道。??“臣吉庆祥参见王爷。”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着紫色官袍的官员急步上前。??“吉庆祥?这名字倒是不错,吉祥得很呀。”宜王闻言微微一笑,抬目看向躬身立于眼前的官员。??“谢王爷夸奖。”吉庆祥恭敬的回答。??“吉大人,本王奉旨巡查,一切事务还望大人及诸位大人多多协助。”宜王目光扫过吉庆祥身后那一帮官员。??“臣等定将竭尽全力!”吉庆祥及众大小官员齐齐躬身答道。??“有诸位大人的帮忙,那本王办事就方便多了。”宜王点头,然后道:“先领本王至府衙罢。”??“回王爷,”吉庆祥道,“王爷一路自京而来,定是十分劳累,因此小臣斗胆,请王爷今日先歇息一日,明日再办公。王爷贵体要紧,若王爷累出病来,皇上怪罪下来,小臣等承担不起呀。”??“哦?”宜王看一眼他,然后应道,“如此也罢,那先送本王至行馆吧。”??“回王爷,”吉庆祥又道,“行馆简陋狭小,以王爷千金之躯实不宜居住,因此城中乡绅水至天水员外感皇恩,特意腾出别馆一所,以作王爷居住之行宫,不知王爷可愿移驾?”说完抬目看一眼宜王,却见宜王也正看着他,那双眼睛温和明亮,只是似乎温和后面还有着些别的什么。??“水至天?就是那位有着‘水龙王’之称的水至天员外吗?”宜王随口问道,眼睛却扫着吉庆祥身后。??“是,正是此人。”吉庆祥垂下头。??“那也好,就领本王去罢,也让本王见识一下人间的龙宫是何等样的。”宜王转身坐回轿中,放下轿帘前却看一眼轿旁的秋意遥,然后对吉庆祥道:“这位秋公子是我的朋友,请安排与本王住一块。”??“是,王爷请。”吉庆祥应道。眼睛却扫向那一言不发的白衣公子,模样儿生得俊美秀逸,且气质出尘,不知是何来头,竟让这皇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宜亲王引以为朋。<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四〗 风过九州——洞庭镜花 栀子花香& && & 倾泠月最新章节转载自网络,爱去中文欢迎您的光临!& &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 注册会员 | 登陆为了方便您阅读最新章节,请记住“爱去中文”网址 www.27zw.com& & 夕阳西沉,西天流霞在洞庭湖上投下万道金红色的光芒,波光粼粼,偶有鱼鹰掠水而过,几叶扁舟荡几缕渔歌,袅袅炊烟,冉冉飞上青天,藕花深处,几许人家……& & 但见得湖上有一只渔船慢慢靠向君山,然后一个青衣人跃上岸去,渔船悠然荡去,而那青衣人却怀抱酒坛,一路高歌而去:& &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乖舟梦日边。& & 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 &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 歌声苍劲有力,却又悲怆哀凉,让人听着心口痛,眼角酸,却又似无痛可止,无泪可诉。& & 这青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水落云,但见他一路饮着酒,一路吟诗,一路唱着歌,步法歪斜,踉踉跄跄的向君山上来,以他那种走法,待爬至望湖庭时,已是星光满天。& & 他扶栏坐下,捧起酒坛,仰着脑袋,却已无点滴流下。& & “去!”他手一拋,将酒坛扔去亭外,只听得酒坛碎裂之声,和着他的叫骂声,“什么鬼玩意儿!这么快就喝完了!本公子还没过瘾呢!”& & 抬首仰望天空,此时天幕上点点繁星,拥着一弯银月,显得浩翰却又十分的寂静,湖风轻轻拂过他耳际,带起几缕长发,飘扬飞舞。& & “好美的星空!只是却无人同赏!”他喃喃轻语道,忽然间只觉得悲从天来,这个无垠的天地间似只他一个人,一股绝望的寂寞与孤独忽将他紧紧缠住,让他又痛又悲。& & “他妈的!这里有没有人啊?就算是鬼也给本公子滚出几个啊!”& & 空旷的夜空中,没有任何的回音,只有袅袅余音远远传出,洒落在黑暗之中。& & “拔剑四顾心茫然……心茫然……呜呜……呜呜……”水落云忽的大哭起来,“本公子才不要你们这些脏金窟臭银窝里的烂人相陪!哈哈……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呜呜……”& & 一边哭着一边笑着一边唱着,似有着无限落寞与悲伤,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低去,他歪在亭中石椅上睡着了。只有那一弯孤月相陪,洒下一片清冷的月芒将之轻轻笼罩。& & 当他终于醒过来时,已是旭日东升时,此时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映得天地万物都成了绯红。& & 水落云睁开眼睛即见到此等美景,只是他却似不忍再看,而是起身茫然无目的的向山上走去。& & 也不知走了多远,忽地他闻到一股幽香,让他精神一振,他知道这是栀子花香,他寻着香而去,香越来越浓,待走至一丛人高的树丛前,那香便似在鼻尖散着一般,这树丛后定有栀子花树,他不由拨开树丛往里走去。& & 水落云拨开树丛,眼前之景让他几疑误闯世外仙源!& & 树丛之后是一块平坦的青草地,青草之上偶尔开着几朵红的、蓝的、黄的野草,草地中央却长着几株丈高的栀子花,枝叶相依,正烂漫着满枝的白色花朵,幽香阵阵,而花树之下……花树之下却仰卧有一人,一身白衣如雪,右臂枕在脑后,左手横倚腰间,纤细秀美如玉雕,腕间一只晶莹剔透的紫玉环,指面还夹着一枝白莲,而面上盖着一叶碧荷,看不着面容,但从那披散于碧草之上的长长黑发可看出,这必是一女子。& & 在这清凉的早晨,朝阳初升,点点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枝映在那一袭白衣之上,清风拂过,偶有几朵白色的栀子花飘落,轻柔的落在那如墨的发丝间,仿若那人乃睡梦间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子,这朝阳、清风也不忍惊醒她的好梦。& & 水落云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安祥,心在这一刻变得澄澈、明凈,仿若那一湖平静的洞庭水,此时,世间万物也不能影响他分毫!& & 他轻轻的坐下来,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这尘世间最美的一幅画,脑中反反复复的响起一首很久以前看过的古老的诗歌:& & 野有蔓草,零露团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 时光有时候过得太慢太慢,让人恨不能一刻即过完这无味可悲的一生!有时候却又流逝得太快太快,让人恨不能抓住它让一刻即成永恒!& & “小姐!小姐!”呼唤声由远至近,打破这一片宁静。& & 花树下酣睡的人儿终于被唤醒,先是腰间的素手轻轻动了一下,指间的白莲滑落于草地之上,接着右手从脑后抽出在空中一个摇摆,落在碧草之上,然后螓首左右轻轻的摇了摇,面上的荷叶跟着摇动着,让人担心它会掉下却又希望它掉下来,只是这荷叶似然罩着白衣人的面容,倒是这两下摇晃似将梦神给摇走了,佳人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双手撑在草地上,缓缓坐起身来,那一叶碧荷终于悄然滑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玉容,风姿绝世,风华绝代!& & 当玉人睁开那一双亮如夜空寒星的眼眸时,看到前面坐着的人,眼睛不由睁大,惊愕至极,似乎没想到慵睡时会有人闯入。& & 当那双星眸睁开的那一瞬间,水落云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在深深叹息,那一刻,天地万物都消失,只余这一双眼睛。& &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呼唤声已近在眼前。& & 花树下坐着的人回过神来,扬声应道:“鹿儿,我在这儿。”& & “你怎么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去?”说着,只见一名蓝衣少女拨开树丛走了过来,“我的荷叶粥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了。”然后一眼看到一名陌生男子坐在草地上,不由诧异不己。& & “哦,我说给你采栀子花,后来看这儿实在舒服就坐下休息了一下,谁知竟然睡着了。”花树下的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莲与碧荷。& & “这是谁?”蓝衣少女问道,一边走过去扶起地上的白衣佳人。& & “不知道。”白衣佳人抬头看了一眼水落云,那一眼让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 “喔,咱们回去罢,粥都冷了。”蓝衣少女道,似也并不在意这人是谁。& & “嗯,我答应给你采的栀子花还没采,等一下。”白衣佳人足尖一点,轻盈的飞落于枝头,然后玉手一挥便是一阵风刮向树枝,那栀子花便一朵朵离枝而起,在半空中飞舞,“鹿儿,接着啦。”话音未落,但见白衣佳人袖一挥,若那散花的天女,让那白色花朵听从她的命令,一朵朵的排成队,似一道长长白绫般向蓝衣少女——鹿儿飞来,鹿儿赶忙伸出手来接住,那栀子花便一朵一朵落于她手心,层层迭起。& & “够了吧?”白衣佳人落下时,所有的花全落于鹿儿的手中。& & “够了,做香囊用不了这么多,多余的可以用来制熏香。”鹿儿看着手中的栀子花道。& & 蓝衣少女是鹿儿,那这白衣人自然是风倾雪。& & “那回去了罢。”风倾雪转身打算离去。& & “姑娘等等。”水落云见佳人即将离去,马上唤道。& & “你是谁啊?叫住我家小姐干么?”鹿儿看着眼前这长得人模人样的男子问道。哼!一双眼睛定定的盯住公主看,真是讨厌!& & “公子有何事?”风倾雪回头看着他。& & “在下水落云,刚才闻说姑娘家有什么荷叶粥的,可否赏下在一碗呢?在下从昨夜至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实在饿极了。”水落云抚着肚皮道,这是实话,一晚上只喝了酒,刚才因为秀色可餐而忘了,现在真的饿得要命。& & “我们家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吃?哼!少打主意!”鹿儿冷哼道。这人的目的哪在吃的,肯定是打公主的主意,这一路南来,因着公主的绝世姿容,这样的浪荡子见着多了!& & “姑娘错矣。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现在相识了,自然就是朋友,对朋友,你拿出点食物招待也是应该的吧?”水落云摇头晃脑道。& & “谁跟你是朋友了?你这人脸皮真厚!”鹿儿闻言不惊好气又好笑,从未见过这样厚脸皮之人。& & “相识就是朋友啊。”水落云理所当然的答道,“况且男人家的脸皮当然要比你们姑娘家的厚些,否则一吹就破,那还如何到外混饭吃啊。”& & “我们可不识得你。”鹿儿忍着笑道。& & “刚才我不是说我叫水落云了嘛,这不就认识了。”水落云摇头一脸婉惜的叹道:“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记性这么不好呢?”& & “你!你!你!”鹿儿不由气了,竟敢说她记性不好!& & “姑娘莫要生气,生气就会变成丑丑的老太婆了。”水落云依然不怕死的道。& & “你……哼!懒得理你!小姐,咱们走。”鹿儿这下气得更厉害了,拉着风倾雪就要离去。& & “水落云?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风倾雪轻轻念道,“公子之名是出自此词吗?”& & 水落云闻言那双终日朦胧的眼睛忽地一亮,“正是,此名乃家母所取,出自温飞卿的《梦江南》,家中兄弟全是朝字辈,就我一人不同,至于为什么给我这堂堂伟男儿取个这么柔弱的名字,却是百思不得解,问了也不理我,小姐既然可以看出,那是否知道是何意?”& &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中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风倾雪低首念着整首词,似在思量,喃喃低语着,“千万恨?恨在天涯?”片刻后,忽然抬头淡淡一笑道:“公子都不知你母亲之意,那我一个外人更不会知了。”& & “哦?”水落云看着她,似在猜测此言的真假。& & “小姐,理他呢,咱们回去啦,粥都要冷了。”鹿儿却催促着她。& & “好,咱们回去,”风倾雪点头,忽又回头对水落云道:“公子若不嫌弃,可一并来。”& & “小姐!怎么可以嘛?”鹿儿回头眼光若寒刀一般扫向水落云。& & “鹿儿,你生气干么,你越是生气,人家可是笑得越厉害哦。”风倾雪拍拍鹿儿的脸蛋,让她放松表情。& & “还是小姐通情达理,小生在此多谢了。”水落云一个长揖,低头前还不忘对着鹿儿做个鬼脸。& & 风倾雪看看他,再看看他腰间别着的竹笛,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水公子无须多礼,前些日曾在湖间闻得公子雅曲,今日请公子一碗素粥,便算答谢罢。”& & 水落云一抬首便看到那一朵清艳若白莲绽放的微笑,不由心荡神摇,脱口吟道:“洞庭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啊!唉……”吟罢悠悠长叹一声。& & “呵呵……”鹿儿看他那痴迷的样子不由一声轻笑,但马上又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哼!油腔滑调的**!”& & “姑娘错矣!”水落云叹道,“这样的绝世佳人,小生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矣!小生此乃实话实话矣,难道要小生说你家小姐丑如无盐,这样才算得正人君子不成?呜乎!要知孔老夫子也说:食色性也!看着佳人,小生情不自禁矣。”& & “得了,得了,这一个矣那一个矣了,你要矣到何年何月去?”鹿儿斜瞪他一眼,“我可说清楚哦,粥我做得可不多,你呆会儿只能喝一碗。”& & “小生省得,不过小生有一疑问,不知刚才小姐所说的湖间雅曲是怎么回事呢?”说完定定的看着风倾雪。& & “前些日洞庭湖上公子曾吹笛高歌,倾雪当日正在湖间游玩,因此有幸得以聆听佳音。”风倾雪也看着他。这个人原来就是那日湖间吹笛之人,谁能想到,那一曲断肠之音竟是出自此人之口。& & “小姐如何肯定是在下吹的呢?”水落云不由问道。& & “声音,当日公子曲罢曾畅怀高歌。”风倾雪起步往回走去。& & “原来小姐就是那一日的湖间白影,我还一直以为是我那天有仙缘,看到了洞庭湖上的仙女显灵了呢。”水落云看着她的背影道。& & “小姐,那哪能算歌,简直是鬼哭狼嚎嘛。”鹿儿却插口道。& & “姑娘错矣!小生歌之妙处想来你也不懂,因此小生不怪你。唉!天下之大,何处有知音!”水落云长长叹息,一副哀愁模样。& & “哈……我才不要做你什么知音的,跟你这疯子做知音,那我岂不也成了疯子了。”鹿儿却嗤笑道。& & “鹿儿。”风倾雪回首看一眼她,鹿儿撇撇嘴一昂首自顾前去了。& & “狂笑当歌,狂歌当哭,公子既然如此洒脱,何妨放手天涯,又何必伤心别有怀抱。”风倾雪看着身后之人,淡然而道,只是脸上神色却带着一份深思与怜悯。这个人轻狂痴癫的背后却是一腔朗朗正气,一双迷蒙如雾的眼睛之后藏着的却是无奈与悲哀!这个人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 水落云闻言猛然抬首看着她,眼中闪现灼灼亮光。& & “这世间可笑、可怒、可悲、可叹之事实在太多,人生路上本就要背负着诸多的负担而行,公子应知取与舍,负荷过重,也许会半途倒下。”风倾雪转身前行。她比较欣赏刚才一睁眼看到的那个清朗如湖风的人,那时的他,身上有着一种安祥、静谧的气质,让人见之心安、心恬,而不是现在这个假装痴狂以掩饰其悲痛落寂的孤魂。& & 水落云脸上神色忽惊忽喜、忽悲忽笑,变幻莫测,良久后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 “我是风倾雪,她是鹿儿。”风倾雪指指前头的鹿儿道。& & “风倾雪……倾雪……”水落云喃喃念道。& & “你到底要吃多少?”& & 雅静的竹舍中传来与之不相称的大叫声。& & 只见鹿儿正圆瞪双目,狠狠的看着水落云,而水落云却毫不理会,依然埋头大吃,他面前已堆满了六个空空的大碗。& & “你已经吃了六大碗了,现在正吃着第七碗,你还要吃多少啊?本来我要送给碧云庵的师父们吃的,可现在好了,你全吃光了!”鹿儿心痛的看着辛苦做出来的荷叶粥全被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给吃了个精光。& & “唔,真好吃呀!”水落云总算把这第七碗给吃完了,抬起头来,一脸的满足,“从没吃过这么好的荷叶粥呀!鹿姑娘,你以后多做些,我每天都来吃。”& & “什么?你还要来吃?”鹿儿那双大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 “鹿儿,你不要生气,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这说明你的手艺实在好啊,我吃这么多等于在赞美你哦,要知道我很少给人这么大的面子的。噢……呵……”水落云拍拍肚皮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再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 “你……你这个无赖!”鹿儿欲哭无泪的看着桌上那一迭空碗,“你到底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一来就把我们的东西全吃光!”& & “几百年?没那么久啦。”水落云走至窗前,一矮身就倒竹塌上躺下了,“我活到今天也才活了二十五年啦,有多久没吃东西啊?这得让我想一想。”& & “喂,你起来,这是我家小姐躺的地方,你这个臭男人怎么可以躺在这儿。”鹿儿一见他躺在竹塌上,马上走过去想将他赶走。& & 水落云却不理她,自顾数着,“我昨天早上有吃早餐,吃的是燕窝粥配酥心斋的点心,嗯……有一碟水晶饺,有一笼糯米包,有一碟酱汁凤爪,有一碟芋心卷,嗯……就这些吧,是有点少,中午嘛,是在天祺楼吃的,吃了一只烤鹅,一斤龙虾,两对蜜汁鸡腿,一盘扬州炒饭,一碗人参乌鸡烫,还喝了一坛状元红,走时我还抱走了一坛呢,然后边走边喝到了洞庭湖边,老余家又请我吃了他做的红烧鲤鱼,还有水煮鳝鱼,再后来他用船送我到了君山,自己打鱼去了,从那后我就再也没吃东西了,难怪我这么饿呢。”& & 说完点点头,看着鹿儿道:“鹿姑娘,我就吃了这么多。”& & “你……你……的肚皮是什么做的?竟然能装这么多东西!”鹿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完盯着他的肚子看。& & “我的肚皮自然……”正说着,忽然院中琴音响起,清越空灵,闻者魂夺。& & 水落云不由自主的止语聆听,然后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走至门外,只见院中翠竹之下,风倾雪正端坐石桌前,凝神抚琴。& & 曲毕,水落云啪啪鼓掌,“这一曲《五湖醉月》在倾雪指下可谓超凡脱俗,将那醉情五湖,陶然忘尘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至!”& & 风倾雪闻言起身回头,看向水落云,“公子笛艺高绝,若吹之想来更胜倾雪。”& & “有你珠玉有前,我可不敢再吹此曲。”水落云取出腰间短笛,在手中把玩着,“不过我吹一曲你们定是从未听过之绝妙曲子与你们听。”& & “这世间有什么是我家小姐不知的。”鹿儿闻言却不服气,在她心中,她的公主可是这世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之人!& & “还有,谁许你叫我家小姐的名字的?我家小姐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鹿儿一听这无懒竟敢叫公主的芳名,不由心生妒意。& & “姑娘错矣!”水落云转着手中短笛,眼睛却看着鹿儿,“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叫的,否则要名何用?”& & “姑娘全是错的,你什么都是对的!”鹿儿瞪着他。可恶!这臭男人吃饱了还不走,还左一句姑娘错矣右一句姑娘错矣的。& & “鹿儿,你今天火气特别大,容易生气,为什么呢?”风倾雪走至她面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 “因为……”鹿儿却又不知如何说了,总不能说这人对小姐有意,所以他不高兴了吧?哼!这人轻佻狂妄,哪比得上秋将军和二公子!& & “哈哈……说不出吗?那就是没有理由,没有理由而生气,那就是无理取闹!”水落云一声狂笑,一个起纵,跃上竹梢,然后在竹梢头坐下。那竹梢随着轻风微微摆动,而水落云却端坐其上,身形随着竹梢上下起伏却不见掉下来,而竹梢也不见折断,仿若水落云毫无重量一般,可见其轻功之佳。& & “小姐,你看看他这样儿,能不让人生气吗?”鹿儿看着竹梢上的水落云跺脚道。& & 风倾雪闻言微微一笑,“鹿儿,静下你的心,好好看着,好好听着罢。”& & 话音未落,笛音已起,流畅如水,清扬如风,明凈如雪,绮丽如花,端是妙绝人间,再看水落云,青衫飘扬,仿若与翠竹融为一体,说不出的潇洒不凡,让人实在难以想象他先前的轻狂模样。& & 而风倾雪与鹿儿听着这样脱俗的笛音却是脸色大变。& & 鹿儿咬着唇,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风倾雪,惊疑不定。& & 而风倾雪在曲音响起的那一刻全身一颤,目射奇光的看着水落云。& & 原来水落云吹的正是那一曲旷古绝今的《倾泠月》!只是他如何会此曲?& & 吹完了,水落云轻轻跃下,看着痴立的两人微微笑道:“如何?这支曲子是否美妙绝伦?”& & “这曲子似没吹完,水公子从何得此曲?”风倾雪力持镇定的问道,只是袖中的一双手却紧紧握着。& & “从一位京城人那听得的,后面的我吹不成了。”水落云如此答道,他可不愿让人知道他可是偷听学来的,不但还被人发现了,还被人抓住了。& & “哦?那这位京城人是谁?在哪?”风倾雪目中雪芒闪现,紧紧盯着水落云。& & “京城人自然在京城。”水落云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回答,或许潜意识里他不愿这两个皆是白衣如雪的人相见。& & “喔,原来这样。”风倾雪吐出一口气,心落回原处,只是忽然间觉得倦倦的,了无意思。& & “倾雪喜欢此曲吗?”水落云并未能发现她的异状,“可要学此曲?”& & “这支曲子是我家小姐创的,还用得着你来教?!”鹿儿脱口而道。& & “什么?你家小姐创的?”水落云闻言不由一惊,难道……& & “不是我创的。”风倾雪回头看一眼鹿儿,然后道,“只是幼时家母曾教过而已。”& & “原来是这样啊。”水落云放下心来。& & “倾尽泠水接天月……这支曲子就叫《倾泠月》,水公子可知?”风倾雪看着石桌上的琴道。& & “倾尽泠水接天月……倾泠月……”水落云闻言不知为何心一沉,片刻后抬首看着风倾雪,“我并不知此曲叫什么,既然倾雪也会,那更好,你与我合奏此曲如何?我想知道这曲由琴与笛合奏出会有何效果?”& & “合奏?”风倾雪神色似有一剎那的恍惚,走至桌前,手轻轻的抚着琴弦。& & 合奏《倾泠月》?这首唯与意遥合奏过的曲子,要与此人合奏吗?能与此人合奏吗?合奏它?& & “怎么?你不愿意?”水落云看着她,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 “好。”风倾雪忽然抬首,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与你合奏此曲。”& & 合奏吧,试试看,看能否与意遥之外的人合奏《倾泠月》!& & “那太好了!”水落云闻言喜笑颜开,走至桌前坐下。& & 风倾雪也坐下,手轻轻抬起,落下时一串清丽的琴音便响起,水落云也笛近唇边,和着琴音吹出,共同合奏这一曲。& & 只是……只是……合奏片刻后,精通音律的人便已知,琴音与笛音无法融为一体,貌合神离,仿若最美的故事却缺了灵魂!琴音、笛音的技巧皆是高绝,可偏偏合在一块却无法天衣无缝,中间似总有一层隔膜,让人听着总觉有一丝憾意!& & 鹿儿垂下头,闭上眼,似已不忍心看,不忍心听!& & 奏到一半,琴与笛皆同时停下来。& & “无法合奏?为什么?为什么?”水落云看着手中的笛,喃喃问道,忽然一声长啸,手一扬,那笛竟给他折为二截,拋落于地!& & “既然不能合奏,要你何用!要你何用!哈哈……哈哈……”狂笑声中人竟飞奔而去,转眼不见踪迹,只是笑声还远远的传来,带着一种凄厉的绝望!& & “小姐……”鹿儿轻声唤着依然痴坐的风倾雪,看着那模样,不知为何心中一酸。可恶的水落云!干么要吹笛子!干么要合奏!让公主又想起伤心事!& & 风倾雪低首坐着,手依然放在琴上,眼光似看着琴又似没看着琴,良久后,只听她喃喃念道:“倾尽泠月接天月……镜花如幻空意遥……意遥……这《倾泠月》终不能与他人合奏吗?”语气中似喜似悲,似怨似痛,眼一眨,一滴水珠滚落琴弦上。& & “小姐……”鹿儿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轻轻的唤着,想将她的公主自那个漩涡中唤回来。& & “鹿儿,我没事,别担心。”风倾雪抬起头来,仰首看向天空,“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让我静静的呆一会儿。”& & “小姐,我们……”& & “鹿儿,听话,你去做你的事罢,我去湖边走走。”风倾雪说完站起身来往院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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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锁倾城---倾泠(1)??集雪园中植桃栽柳,养兰种梅,奇花异草不少,而且独辟一个小园专门种植牡丹,养有不少名品,春夏秋冬,花开不断。??在集雪园的最东边,有一方圆五丈的池塘,池中种莲,而在池边还建有一座水榭,取名流水轩。??每到夏季,这池中总是绽满白莲,安王府的长郡主倾泠,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那流水轩的栏杆上,摇晃着双足,看着满池的白莲,听着风送来的虫鸣鸟啼,偶尔伸手采一朵莲花,细数莲蕊,然后便沉入了另一个世界。??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与母亲生活在这集雪园中,相伴的有母亲的侍女巧儿、铃儿及自己的侍女书儿、琴儿,除去整理这园子的杂役外不再有他人。园中楼阁亭台、水榭回廊,处处可见匠心,清幽雅致却不失王家贵气大方,只是再怎么美伦美幻,日久了也就成了牢笼。??她很少出这园门,除了每月十五日向父亲请安或父亲召唤外,至于王府的大门,她却从未踏出过。不,有过一次的,而为了那唯一的一次,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被父王召去集松园,例行的训话后照旧派人送她回集雪园。那天出了集松园,送她的总管青祺被人叫住,他们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她不自禁的沿着一条路走着。??那一天或许所有的人都很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孩子的走动,于是她很顺利的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了大门口,门口的守卫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一位,但看着她华贵的服饰,粉妆玉琢的模样,也能猜到定是王府四位郡主中的一位,所以不敢阻拦,只是趋上前来请安,问郡主有什么需要???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门外的骄阳份外的耀眼,吸引着她跨出门槛。当她终于跨出时,看到了外面有宽宽的街道,林立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还没等她看个明白,青祺已经追来了.??“倾泠郡主,请随我回去。”态度恭谨,但语气强硬。??然后她被青祺送回集雪园,但偏偏半路碰上了她的父亲安王爷。??一直到今日,她依然不能明白那一天父王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用那么严励的家法处置她,理由真的只因为她擅自出府门???她永远记得父亲那一句:小小年纪便不遵父训,不守家规,长大了岂不君父全忘,礼义廉耻全拋!??然后那藤条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挥下,父亲眼中的那极度的憎恶和刻骨的怨毒,以极最后那句低不可闻的自语:我打死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这和不守妇道有什么牵连?她不知道为何父亲要强加于她。??那一天,当她被父亲打得半死时,母亲赶来了,看着血肉模糊的她,母亲只是定定的看着父亲,冷漠如冰,眼利如剑!??“王爷是想打死她吗?可是不要忘了她是御封的倾泠郡主,你六个子女中似乎只有她一人有此殊荣!”??父亲听到此言,抬眼看向母亲,眼神如俯仰已久的野兽,恨不能撕碎眼前之人!??他们长久的对视,彼此憎厌怨恨!??后来,母亲把她抱回集雪园,一进门,母亲的泪便纷落如雨,滴在脸上,冰凉凉的,“泠儿,我可怜的孩子!”??那时她痛得已快要昏过去了,只是依然坚持说:“我不可怜!娘,我不可怜!”然后便沉入那无知无觉的黑暗中。??再次醒来时,已是五天之后,睁开眼便望见母亲憔悴却绝美的容颜,一双红肿的眼睛关切焦虑的望着她。??那一刻,她看着母亲郑重的保证到:“娘,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出府门的,不再让父王打,也不会让你担心的!”??母亲听后,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她很不明白,这事与母亲并无关系,母亲为什么道歉???板凳第一部 1.锁倾城---倾泠(2)??等她伤好了后,母亲把她带到集雪园中最后面的一座楼中,然后指着满室的书对她说:“泠儿,这些便是当年你外祖给母亲的嫁妆!”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骄傲与怅然,“只是母亲辜负了你外祖,至今也未曾好好看完几本。”??母亲松开她的手,走在一排排书架前,以手触书说:“可是你不一样!从今天起,你每天来这儿看书,一本一本的看。”然后回头注视着她,“这些可以教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以让你拥有无上的智慧!你要好好的看它们,吸收它们并化为已用,到时你便能有保护你自己的力量!”那一刻母亲的眼睛灼灼生辉,幻发一种异样的光彩,美得如女神!??那时候幼小的她并不能听懂母亲的话,只是觉得很奇怪,疑惑的看着母亲。??母亲走回她身边蹲下来,与她平视着,说:“泠儿,不要小看这些书,这里面的智慧与力量可敌千军万马”!??那时母亲的目光如雪般明亮,透着一股力量,她便如催眠般点了点头。??“泠儿,你要好好学,因为这世间只有你自己可以保护你自己!”??那样的话让她觉得寒意森森,虽然当时已春暖花开。??从那日起,她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泡在书堆里,开始只是因为母亲要求,但后来却是因为自己喜欢,她沉迷于那书海中,这里面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将相王候,有贫民乞丐,有歌舞升平的盛世,有血流成河的乱世……这所有的都是集雪园看不到了,那书中的世界似乎更为宽广!??后来母亲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诗词歌赋,特别是琴艺,母亲对她要求甚严。??记得她第一次学琴时,母亲拿出一具古朴暗沉的琴,说:“泠儿,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琴的---倾泠月!是当今皇上赐与你的,并因此封你为倾泠郡主,所以你决不能辜负这赐琴的人及这天下第一的琴的称号!”停了一下,然后缓慢但语气凝重的说:“或许以后这琴还能救你一命,所以要好好的保管!”??“是!”她应声接过琴,当她的手一碰到琴时便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空空的双手就是为等待这琴的契合一般,到抚到琴的这一刻双手竟是那般的喜悦,仿若隔绝千年的故友相逢!??倾泠月?倾泠月!与她同名的天下第一琴?!可是专为她而存在的琴吗?!然后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倾尽泠水接天月!??她一惊!慌乱的看向四周,可是有人在说吗?没有,身边除了母亲外,没有任何人。隐隐约约的感觉似还有一句,可是是什么她却无法想起。????以后的日子,她依然每月向父亲请安一次,父亲并未因那次事情对她的态度有丝毫的改变,依然是神色冷漠,眼神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憎与恨!??最初的时候她极为在意,难过、伤心、不解……全夹在心中,不明白弟妹们为什么可以得到父王的亲切关怀,温柔的笑语,而独独对她却是如此!??有一次她问母亲,为什么父王讨厌她?弟弟妹妹全都不跟她说话,不和她玩耍?府中的仆人为何总是对她远远避之?而母亲听后,那一脸的伤痛更让她难过,于是不再向任何人倾诉,默默承受。??后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久了,感觉也就真的淡化。??当十岁的时候,她也可以面无表情,漠然无波的站在父亲面前时,她知道与父亲间永远不会有那默默温情,即算是那血脉的牵连也被冷漠憎恨的利剑割断,残留的那一丝丝,或明天便被风吹断了。??她一直听从母亲的教导,在他人面前决不多言决不多行,安份守礼,温文沉静,她也绝不违抗父王的任何旨意,平安的度过每一天。??<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第一部 1.锁倾城---倾泠(3)??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违抗父亲的……那是八岁的那一年。??那一年的四月十五,一早,她照旧去集松园向父亲请安,只是父亲刚落座便被总管青祺请出去了,好象来了贵客。??于是几个孩子便留在集松园中,开始都还安安静静的坐着,久了见安王爷还未回来,便咳嗽的咳嗽,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打哈欠……不再象安王爷在座时那一付正规守礼的模样,只有倾泠依然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再过一会见安王爷依然未归,七岁的安泳便开口了,“真无聊,父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的母亲为青妃,极得安王爷信任,掌管着府中日常事务。??“那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比他小半岁的安泓一脸兴奋的说道。他的母亲为虞妃。??“玩什么?我也要玩!”比安泓小一岁,同为虞妃所生的安汀问道。??“我们也要玩!”成妃所生的安汐、安沁同声道,安汐与安泓同年,安沁与安汀同年。??只见安泓一脸的神秘,走到门口叫道:“青司!青司!”??“来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急步上前来,他脸色苍白,有几分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二公子有何吩咐?”??“去!把我的新玩具抬过来。”安泓神秘兮兮的吩咐。??“这个?”青司似乎有点犹豫,“公子,在这里不大好吧?如果王爷回来看到了会……”??“怕什么,父王现在又不在,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万事有我娘顶着呢。”安泓一脸的不在乎,他的母亲虞妃乃府中歌妓出身,长得如花似玉且能歌善舞,极得安王爷之宠幸,因此安泓彼有几分持宠而骄。??“是,公子,小的马上去。”青司一哈腰,转身离去。??“快点哦,别让本公子久等了。”安泓追着青司的背影叫道。??“二弟,是什么玩具这么神秘?”安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安泓身边。??“嘻嘻……呆会儿就到了,等着吧。”安泓狡猾的笑笑,回到座位上。??安泳看看他,一甩头回座,说:“不说拉倒,有啥了不起的!”??“二哥,告诉我嘛。”安汀拉着他的衣袖央求着。??“是啊,是啊,二哥告诉我们嘛。”安汐、安沁也围着他连声求到。安泳虽然没开口,但耳朵也扯得长长的。??只是安泓似乎打定主意不说,只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着,“等会儿就知道了。”??“扫兴!”安汀一赌气,转头回座,眼睛鼓鼓的瞪着哥哥。??正在此时,只见青司领着两个仆人抬着一个用黑布围得严严实实的四方形的笼子进来,放在堂中后退下去。??安泓一拍手,走上前去,道:“看,这不是来了么。”??几人一股围上去,只有倾泠依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瞟也不瞟一下。??安泓见众人皆被他吸引,独这位名义上的长姐却毫不为之所动,心中不免有几分气恼,鼻吼里哼了一声,暗地里想着如何整治她好,虽然上至母亲下至仆人都告诫他不要去沾若她,但他就是不服心中这口气!??“不要动!”安泓一巴掌拍开安汀想要掀开黑布的手,若得安汀一声尖叫,“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娘!”??“去告呀,告了就不让你玩!况且你每次告状,娘什么时候信过你?”安泓有持无恐。安汀闻言果然住嘴。??“二哥,别管她,让我们瞧瞧吧?”安汐也伸出手想一探究竟。??“讲了不准动!再动我可不客气了。”安泓又一掌拍开安汐的手。??“二弟,你干么打人,不看就不看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安泳再次作起长兄的样子,一甩头,作状离去。??“其实你也想看看吧?”安泓笑得一脸狡诈地看着安泳,“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哼!谁想看你的破玩意儿。”安泳一把拉起安汐、安沁,“走,回去坐好,呆会儿说不定父王就回来了。”??安汐、安沁被安泳拖着,无可奈何的回走,只是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黑色的笼子。??“其实想看也容易。”安泓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此言一出果然引得安泳回头,但不开口,只是拿眼看着安泓,示意有话快说,否则不候。??安泓低头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然后抬头看向四人说:“我昨儿个跟娘上街时买着了一个稀奇的怪物,只是我怎么弄它也不吱声,你们谁若是能让它出声叫一声,我就把它送给谁。”??四人一听,全部围回笼子,研究起来。??“不能打开看看吗?”安泳怀疑的问道。??“不可以。只有等你们谁让它叫了我就打开让你们开开眼界。”安泓笑得贼贼的。??“我先试!”安汀生怕被人抢了先,瞥见桌上放着一把戒尺,便一把拿过来,瞅着笼中之物使劲敲打几下,只是笼中之物并没叫,只是移动着想躲闪。只是那笼子不过三尺见方大,怎么闪也是有限,所以安汀那几下结结实实的打着了。??“我来!”安泳见安汀无效,便抢过戒尺,竖著作刀样狠狠砍了几下,笼中之物动得更加剧烈,但依然不肯出声。??“看我的!”安汐拔下头上金钗,用那尖尖的钗尖儿用足手劲连刺那笼中物几下,但见钗尖都见红红鲜血,可那笼中之物却还是不肯叫一声。??“走开!让我来!”众人回头一看,安沁竟然抱着一个一尺高的花瓶走过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安沁已用那花瓶向那笼中物当头砸下去,只听“轰”的一声,花瓶碎裂,似乎听得“咚”的一声,笼中有什么东西倒下,但依然没有叫出声音。??四人相视看看,都在惊疑,这笼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竟然这般能忍!??“哈!怎么样?无计可施了吗?”安泓坐在椅上,悠闲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鬼怪物?”安泳回头问他。??“呵呵……现在来看我的手段。”安泓走到笼前,“不过先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是什么。”说完一把掀开黑布。??众人一看,齐声惊叫,倾泠被这叫声吸引,忍不住也瞟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冷气!??那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但见那孩子头破血流,全身衣服已破如烂布几可见肉,满身伤痕竟无一寸完肤!??“呀!她有左手六个手指呢!”安汀惊叫道。??“她右手也有六个手指呢!”安沁也是一声叫。??“果然是个怪物!二弟你哪弄来的?”安泳也是极为感兴趣的问道。??“昨儿个跟着娘上街时买来的,才花了四两银子呢。”安泓道绕着笼子转了转,笼中的孩子畏缩的抱紧身子,把双手藏在袖中,只是破烂的衣袖已遮不了什么。??而安汐手一伸,一把撕下她的袖子,叫道:“不许藏起来!本郡主还没看够呢。”??“你有什么手段让她叫出声来?”安泳问安泓。??“简单!”安泓从袖中拿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拔出鞘来,寒光闪闪,端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器。“父王赏给我的这把缅甸进贡的匕首现在可派上用场了。”??“你想干么?用匕首刺她?”安泳问。??“大哥,你这脑子不怎么管用?若是刺有用,刚才安汐的金钗早就奏效了。”安泓比划着手中的匕首,看着笼中的玩物,“俗话说‘十指连心’,若我把她的那多余的二指削下来,你们说她会不会叫呢?”??“小心父王知道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安泳气恼刚才安泓嘲讽他没脑子,故意出言打击。??“你要去告状吗?”安泓斜着眼睛看向安泳。??“哼!我才不屑做那种小人行径。”安泳眼睛看着屋顶。??“那就得了,这里不会有人去告状,父王自然不会知道,外头青司守着呢,父王回来他会通知的。”安泓说着眼睛瞟向倾泠,只见她眼睛定定的看着笼中的孩子,哼,原来也想玩嘛,装什么腔!??“二哥,让我削一个。”安汀想抢安泓手中的匕首。??“一边去,看本公子玩。”安泓一把推开安汀,自个儿走到笼前,眼中闪着如狼般残忍的光芒,“你们说,是先削她左手的还是右手的?”??“二哥,会不会出很多血?血可是很脏的。”安汐娇娇的掩掩鼻道。??“二哥,削了她的手,她会不会死?”安沁问道,若是死了可麻烦。??“血嘛,应该是会有的,但这没什么可怕的,至于会不会死,削个手指应该不至于这样严重,不过即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娘说死了后埋在集芳园的花树下,明年花还会开得更灿烂呢。”安泓满意的看着笼中孩子越缩越紧,越来越抖的身子。“先左后右,我就先削她左手好了。”他一把捉住孩子的左手。??那孩子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眼中有恨、有惧、最后目光扫向离得最远的倾泠。??“还敢瞪人呀,看我切下你的手。”安泓扬起匕首,正要一刀切下,忽然听得一声喝止“住手!”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倾泠叫住了他。??倾泠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违反一贯原则,出声阻他,只是当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带着一种凄切、绝望,一种哀婉的祈求看着她时,她忽然觉得心痛,那一双大眼睛让她想到一种在书上看到的动物,一只陷入囚笼任人宰割的鹿儿,神情凄楚哀伤。??她要救这孩子!??“怎么?你是也想玩玩?还是想阻拦本公子的好事?”安泓盯着倾泠,挑舋的问道。??倾泠走到笼前,从安泓手中把孩子的左手拉下,一字一顿的盯着安泓道:“她是人,不是畜牲!”??“她是我买来的,我要怎么着你管不着!”安泓嚣张的说道。??“绝不许你动她分毫!”倾泠冷冷的厉声道,转身打开笼子,想要把孩子抱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安泓一掌推向倾泠。??倾泠闪身躲过,“拿开你的脏手,上面的血腥味太浓!”??“我脏?”安泓闻言不由高声嚷道,“你这野种才脏!连父王都不喜欢的野种,不但你脏,你娘也脏!”??“不许侮辱我娘!”倾泠一步冲到安泓面前,“道歉!”??“呸!下辈子!我娘早就跟我说了,不但你脏!你娘也脏!你们集雪园的人全部都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安泓脸上。??“竟然敢打我?”安泓又惊又怒,一拳挥过去,打在倾泠肩上,“我打死你这野种!”??“侮辱他人就该打!”倾泠回敬一拳。??两人顿时扭打一团,或许倾泠大着一岁的缘故,竟彼占上风,安泓见打不过,回头对安泳等人道:“还不过来帮忙打野种!”??安汀首先冲上去,“竟敢打我哥哥,我也打你!”??然后安汐、安沁、安泳全围上去,抓手的,踢脚的、抡拳的,倾泠虽然比他们大,但毕竟是一个孩子,如何经得起他们这么多人围堵,不到片刻便鼻青眼肿,嘴角破皮。守在外面的各人的随从们听得声音赶进来时已是一场混乱。??“停手,停手呀!小祖宗、小姑奶奶们,快点停手啊!”青司急急惊呼。??“郡主,郡主,天啦,住手……你们竟然连手欧打倾泠郡主!呀……”书儿一看倾泠被围在中间,想去把她拉出来,人没拉着自己倒挨了几拳几脚。??“还站着干么,快帮忙拉开他们啊!”青司招呼着众随从们。于是众人上前想把扭在一团的小主子们拉开,只是这些公子郡主们如何肯听他们的,更是连着他们也打了,一时只听到这个叫,哎哟!我的手!那个叫,哎哟!我的脚!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喝止声响起,众人不由齐齐住手,回头看去,只见安王爷正站在门口,脸色怒且冷!??“父王,她欺负我!你看我的手全给她抓破了。”安汀一声娇呼,赶忙跑至安王爷身边告状,抬起双手想要获得同情,只是手中掉落几缕长发,让她气势顿弱,那是刚从倾泠头上扯下来的。??“父王,她想削掉那个小女孩的手指,我不让,她就打我。”安泓也马上反咬一口。??“父王,她打我们……”安泳、安汐、安沁也一齐诉苦。??安王爷看着几个孩子,全是仪容不整,不是手伤了就是脸伤了。??再看倾泠,此时还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到处抓痕,嘴角流着血,衣带歪斜且撕破多处,见他来到,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父王,她欺负人。”安汀犹是走过去摇着他的手,娇滴滴的倾诉着。??安王爷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只是眼神锐利的扫着子女,果然,全是心虚的低下头。他虽素不喜倾泠,但也不会糊涂到不辩是非的地步。??“青司,你给我说清是怎么回事!”安王爷看着青司道。??“这个……这个……”青司嚅嗫着。??“我要听实话!”安王爷冷冷的道。??“是!王爷。”青司被安王爷眼一瞪不由一拌,不敢隐瞒,当下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过程中不忘求饶的看着安泓,随着青司的叙说,安泳、安泓、安汀、安汐、安沁全是脸色发白。??“好!很好!”安王爷怒目扫视着子女,“看来我平日的管教全是失败了,竟然教出了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好儿女!来人!给我家法待候!”??“王爷?”青司颤声道,“几位公子、郡主年龄还小,不用如此重罚吧?”??“轮得到你来多言!”安王爷一挥袖坐下,看着堂下的儿女,“全给我跪下!青祺,家法取来没?”??“回王爷,”青祺躬身答道,“已唤人去取了。”??跪在堂下的几人全是一抖。不一会几个仆役取来家法,竟然全是手臂粗的长约五尺的木杖。??“每人二十杖!”安王爷冷冷的吩咐道,然后注目倾泠,“你!欧打弟妹,三十杖!”??倾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安王爷,眼神冷厉,然后垂目不发一言。??安泳他们一听二十杖,便齐声哭起来:“父王,饶了孩儿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啦,呜呜呜……”一时堂中哭声震天。??“都给我闭嘴!”安王爷喝道,“谁再敢叫一声多加二十杖!”??此言一出,堂下果然安静下来。??“还给我站着干么?给我打!”安王爷看着那几个愣在那儿的仆役。??那抱着木杖的六个仆役只好每人走到一位小主子面前,抡起木杖打下,虽不敢重打但因安王爷在场,因此每杖都结结实实的落在身上,想几个孩子平常娇生贯养,就是手指头破一点皮也能叫嚷上半天,何曾吃过这种痛!当下全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起来。??打到十杖时,只听得一声女子尖叫声:“王爷饶命啊!”??原来是虞妃赶到,想来是有仆人跑去告诉了她,接着青妃、成妃相继赶到,一齐求饶。??虞妃一身红艳宫妆,美艳如花,抱着趴在地上的安泓,哭泣道:“王爷,孩子还这么小,如何经得起这般杖击,你这么个打法不等于要他们的命!”??青妃一袭蓝衣,容貌端丽,颇具大家风范,只是此时也一片慌乱,跪在地上道:“王爷开恩啊,即算孩子有错,也不能如此狠打啊,孩子若出事,伤心的不还是您啊!”??成妃一袭翠绿衣裳,神态如弱柳般楚楚动人,此时一把跪在安王爷膝前:“王爷,你若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孩子们一见母亲到来,齐齐哀哭,“娘,好痛啊!娘,好痛!”叫得三妃一阵心痛。??安王爷却毫不理会,一挥手:“来人,把三位王妃请出去。”??“王爷!”虞妃尖声叫道:“我不出去!不许打我的孩子!”??“王爷!开恩啊!”青妃、成妃齐齐求道。??“住口!谁再多言,多加十杖!”安王爷毫不动理会,“给我打完!”??执行家法的仆役再次挥杖,一杖一杖的声声可闻,三位王妃咬着唇,听着孩子们的惨叫,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相代。??终于打完了,王妃们一拥而上,抱着这个抚着那个,嘴里叫着:“我的心肝…我的宝贝…,”看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处,心疼不已,回头看着一个个愣在那儿的仆人,叫道:“你们全是傻子吗!还不快去取药过来!”??于是仆人们有的去拿药,有的上前帮着王妃扶着几位公子、郡主。只有倾泠一人趴在那儿无人理会,书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试了几次没成功。??虞妃抱着安泓给他上完药,转头瞧见倾泠还趴在那儿,便将安泓交给仆人,走过去:“哟,倾泠郡主,你的丫头们呢,跑哪去了?来,姨娘扶你一把。”说完伸出手去扶着倾泠。??倾泠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这陌生的“姨娘”,满脸热情的笑容,只是眼睛深处那憎恨的、嫌恶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本能的她不喜欢这位姨娘。??虞妃扶起倾泠,以只有她们俩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这该死的小贱人!害我泓儿!”倾泠闻言用力一推,虞妃不妨她这一推,连退几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连声惊呼:“倾泠郡主,妾身好心扶你,为何反而推我?”??倾泠失去扶持又趴倒在地上,闻言抬头冷冷的看着她。??“王爷!”虞妃站起身来无限委屈的含泪看向安王爷。??只是安王爷却并未看着她,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一眨也不眨。??众人也发现了安王爷的异状,齐齐移目门口,一看之下全都呆住,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但见门口站着一名风华绝代的紫衣女子,并没有珠宝装饰,也无脂粉修饰,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偏偏艳绝人寰,那种美丽震摄人心!??这是谁?虞妃心惊,想她一向自持貌美,极得王爷宠爱,何时王府中竟有此等美人而她竟毫不知情!??“拜见王妃。”只见王府总管青祺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行礼。??这就是安王爷正妃!??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早就听闻安王妃美冠京城,今日一见之下才知名不虚传。只是她一直独住在集雪园,轻易不出园门,以至王府大部分人都不识其容。??当下虞妃堆起满脸亲热的笑容,走上前去:“原来是姐姐到了,小妹给您请安。”弯腰福一福。??谁知安王妃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进入大堂,“你认错人了,我父母只生我一女,且两年前相继过世,怎么也生不出你这么大一个女儿!”只听噗哧一声,仆从中有人忍不住发笑。??虞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忤在门口不知如何反应。??青妃、成妃见虞妃受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安王爷一向最重礼法,当下只好一齐跪拜:“参见王妃!”??安王妃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两位不必行如此大礼,我担当不起。”径直走到倾泠身边,身边跟着书儿、琴儿。??原来书儿一见虞妃她们赶到,不由醒悟过来,便急跑回去,请王妃来救人,只是集雪园离得太远,等安王妃赶到时早已杖完。??安王妃扶起倾泠:“疼吗?泠儿。”??倾泠点点头,在母亲的扶持下站起身来。??“琴儿,你来背郡主。”安王妃转头吩咐琴儿。??琴儿上前弯下身来想背起倾泠,谁知倾泠却不理会她,而是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那笼子前面,俯下身抱起笼中的孩子,然后看着母亲。??安王妃看看倾泠又看看那孩子,然后吩咐道:“琴儿,书儿你们扶着郡主回去。”书儿、琴儿低声应到,一左一右扶着倾泠往门口走去。??“那是我买的!”安泓一见倾泠抱走孩子,一急顾不得身上伤痛,拦在倾泠面前。??安王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让开路,可是犹是不甘心,向虞妃哭道:“娘,那是我的。”??虞妃张了张嘴,可是摄于安王妃那艳且冷的容色,竟也不敢说什么。??“站住!”此时安王爷终于出声。??安王妃闻言回过头来看向安王爷,淡淡的道:“王爷家法还没执行完吗?若没完那下次再来领罢,再打下去只怕这小命不保,泠儿死了或许王爷并不伤心,只是这与府中打死一个仆人可不一样,只怕……”她眼神忽然利得象冰剑,“只怕皇上会过问!”??“你!”安王爷闻言拍案而起,“少拿皇上来压我,本王难道怕了你不成?”??“哈!这真是笑话了,想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怕谁来着?不知王爷叫住我们母女,还有何吩咐呢?”安王妃嘲弄的勾起唇角。??“人是虞妃买来,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安王爷被安王妃一笑不由有丝狼狈。??“原来这样啊。”安王妃转头看着门口的虞妃,“虞娘娘,这孩子你花多少钱买的?”??“四两银子!”安泓不等虞妃答话便抢着说道。??“此等贱奴不值什么钱,王妃喜欢就领去罢。”虞妃拉住安泓低眉答道。??“喔。”安王妃环顾周身竟无值钱之物,便从琴儿头上取下一根紫玉钗,递给安泓:“这根钗子可不止值四俩银子,虞娘娘,你没意见吧?”然后也不等虞妃回答便越门而去,琴儿、书儿挽着倾泠跟着离去。??虞妃看着安王妃的背影在集松园门口消逝,低头握紧袖中双手。??片刻后,拿过安泓手中紫玉钗,走到安王爷面前:“王爷,这紫玉钗相当名贵,王妃太大方了,那么一个小丫头值不得的,改天容妾身拜访王妃,以便还……”??安王爷眼睛射着亮光直勾勾的盯着虞妃手中的紫玉钗,伸出手来。??那种神色震摄住虞妃,让她不由自主的住口,递过玉钗。??安王爷死死的看着手中的玉钗,整支玉钗呈一种罕见的浅紫色,钗头雕成一朵盛放牡丹花,花蕊中串下长长三串紫水晶,通体色泽晶莹,一望便知价值连城。??一点也没错!他握紧右手,只听得卡嚓一声,紫玉钗竟然一断为二!??“王爷!”虞妃、青妃、成妃齐声惊呼。??“王爷,别伤着手。”虞妃上前想察看安王爷的手掌。??安王爷却一把甩开她的手,然后抬头看着所有的人:“全给我退下去!”那样的眼光似乎要将眼前所有的人都烧成灰烬。??“王爷……”成妃上前,可话还没说完安王爷一拳捶在桌上:“我说退下!”??所有的人包括虞妃在内只觉一种寒意涌上,不敢再多言全部静悄悄的退下。??当所有的人都退下后,安王爷摊开右手掌,手心因着刚才激烈的一击被玉钗刺伤,流着血,可他视而不见,拔开蕊上的紫水晶,那蕊中露过一小小的“华”字,若不细看几不能察。手指抚摸着那小小的“华”字,神色间竟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废倦!??当年请京城名匠精心雕刻这支紫玉牡丹,亲手刻上这个华字,刻进一个人所有的爱恋!那个人坐在牡丹花从中,一笔一画的细细的刻,周身都围绕着一种幸福的光环,因为明天他将迎娶他心爱的姑娘,他要用这支钗亲手挽起他新娘的长发,一生一世!??只是今日的他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种感觉,隔得太过遥远,他已经忘了那种感觉,现在这钗他亲手折断,那种幸福便永远的割断了!??“青祺。”很久后,安王爷唤着从小就跟着自己的仆人。??“王爷。”守在门外的青祺很快走到他身边。??“传我的命令:任何人,没我的允许绝不许踏进集雪园半步!包括三位王妃!”安王爷揉着眉心沉声道。??“是!”青祺应声道,看着自小就跟着的主子此时难得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不禁开口道:“王爷……”??安王爷抬头看着青祺:“你要说什么?青祺。”??“没什么。”青祺咽下到嘴边的话,暗暗叹了一口气:“王爷保重身子。”??<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第一部 1.锁倾城---倾泠(4)??安王妃领回俩个孩子,让巧儿请来大夫为她们治伤。??倾泠只是皮外伤,一个月后差不多痊愈。??只有那孩子,不但伤势严重,且精神极受损害,非常怕黑,每夜都做恶梦。说也奇怪,只要倾泠安抚她,她便能平静下来,只要和倾泠呆在一块,便不再做恶梦。??于是安王妃便让人在倾泠卧室外房摆个软塌,让那孩子睡在那,以后果然睡得安稳。??休养了半年,那孩子总算康愈,不再那么怕黑,只是极不爱说话,问多大叫什么,竟然自己也不知道,而且极爱沾着倾泠,怎么也不肯搬离。安王妃无法,只得由她住在倾泠处。??倾泠极为喜爱这孩子,每次看着那又褐色的温柔的大眼睛,总是让她想到那美丽的可爱的梅花鹿,于是便给她取名鹿儿,而且告诉她四月十五日就是她的生日,现在五岁。并到哪儿也带着她,同吃同住,还教她识字唱歌,亲如姐妹。??只是那鹿儿似乎对自己左右拇指旁多长一指的双手极为自卑,总是藏在袖中,倾泠却握着她的手说:“你的手比别人多一指,肯定也会比别人更加手巧!”鹿儿闻言竟然第一次绽颜一笑,以后果然不再藏起来。??倾泠依然是除每月十五出园向安王爷请安外,其余都呆在园中。每天看书习琴,跟着巧儿、铃儿采花作香茶,看着琴儿、书儿教鹿儿这那的,偶尔做一串花环戴在母亲头上,然后可以欣赏母亲短暂却艳夺人寰的笑容。??那一段日子是舒心惬意,甚至是快乐的。????十二岁时,七月七日父亲召见了她。??她记得那一天,当她站在父亲面前时,父亲淡漠的看着她,说:“皇上将你赐婚与威远侯长子秋意亭。”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真不知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才得这么一门好婚事,以后你给我好好的学习女红针线,过两天宫中将派教习姆母来教你礼仪,不要丢了皇家的脸。”说完挥挥手示意她离去。??她往回走时,一直感觉背后有目光盯着,如芒在刺。??回到集雪园,她将此事禀报母亲,母亲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叹一口气说:“这婚事于你不知是幸是不幸。”然后不再说什么。??后来的日子不再那般逍遥自在,她每天要花半天的时间呆在宫中派来的赵姆母住的集贤园,赵姆母要求分外严格,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决不许有任何不符合皇家风范的举止。??所幸除了偶尔的例外,她一直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要求她如何做便如何做,从不多话也不违反任何规定,这让赵姆母很放心,总是在安王爷面前夸赞倾泠,不愧为皇家郡主,一举一动总是气派非凡。安王爷总是不置可否,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时坐在流水轩的栏上,看着集雪园上空掠过的飞鸟时,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象着园外的天空,然后看着浩浩长空,长长久久。????十五岁的时候,老姆母终于回宫去了,因为威远侯府与安王府商议完婚之事,婚期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想起婚事,想起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不觉凝眉。??平时琴儿、书儿、巧儿、铃儿等一有机会便会为她探听秋意亭的消息,虽说未见,却也对之知晓了一些,这位未来郡马秋意亭乃威远侯府长公子,另有一弟,却非亲生,乃威远侯早年收养的孤儿。年纪比她长四岁,生得英伟不凡,文韬武略,深得皇帝赏识,年纪轻轻即封为二等大将军……言语间似甚是为她心慰。??心慰吗?这样的人、这个的门弟……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只是……茫然的抬首仰望着天空,摒开随侍的鹿儿,安安静静的呆着,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吧?????转眸却看到满池的白莲,那样娇柔的倚在风中,那样的自在无拘……一双手忽然抚在她肩上,回头一看,是母亲。??安王妃眼中带着一种悲怜的神色,看着心爱的女儿:“泠儿,你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摇摇头。??安王妃却和她并排坐下,看着满池白莲,轻轻启喉,那声音带着一种宿命悲哀:“每一个女子便是一朵花,从破土而出时便开始这一生,发芽、长枝、生叶、含苞、怒放、颓弥、败落,最后化尘……这中间会有风吹打雨挫残,会有虫蚀兽咬,所以有的花刚长出枝叶就死去,有的却在怒放时刻凋零,但不管经历些什么,最后都逃不过化尘这一步。”??“如果我是一朵花,那么……我愿是那冰岩上的雪莲。才不管是何时化尘,冰岩之上自由的饮着冰雪沐着朝阳,可以在最灿烂的时候开放,也可以在无悔的时候败去,又何需如眼前一般,长在这琼楼玉苑,被修枝剪叶,围着一排排的护拦……”倾泠看着池中白莲幽幽的道。??“但你生在皇家,便有很多事是由不得你的意愿。除非你能跳出这个牢笼。而这个牢笼便是你的家族、身份、名誉、礼法以及人世间的感情等交织而成的,哪一天你能全部斩断这所有的一切,便可以做一朵迎风傲雪的雪莲!”安王妃扳过倾泠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你可以拋弃这一切吗?”??舍弃这一切?她摇摇头,母亲便是她唯一不能割舍的!??“那么你就只能做一朵玉苑白莲。”安王妃松开手。??母女两人并肩坐着,看着眼前的莲池,彼此无语。??“娘,你要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片刻后,倾泠忽然问道。??“成亲的时候?”安王妃伸手摘下一朵莲花,一瓣一瓣扯下拋入池中,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道,反问道,“泠儿,你有什么困惑?”??“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倾泠交握双手仰头看着那蓝得象上等瓷器的天空。??“傻孩子!”安王妃叹息,她知道她的心情,只是无能为力。??半晌后她又安慰她道:“这婚事是皇上为你万中选一的,不会差哪去。你便把这当一场赌博,赢了,或许你得如意郎君,能幸福一生,输了那也不过如同现在这般不见天日固守一隅,但你终生安享富贵!只是……”??安王妃有丝无奈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这富贵的牢笼岂是你想要的。”语气中夹着一种自责与凄然。????只是到了七月,北边古卢国侵犯边疆,古卢国为宿敌,一直对中原虎视耽耽,皇帝下旨让二等大将军秋意亭亲自率军前往破敌,勿必直捣古卢国都,以保本国永世平安!威远侯亲自到王府致歉,并延改婚期。安王爷以国事为重一口应承,无丝毫责难之意。??对于延婚之事她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十二月,十六岁生日又到了,那一天就象她出生那天一般下很大的雪,积雪尺深,整个集雪园名副其实,一片银装素裹。??那一天她把母亲及鹿儿、琴儿、书儿、巧儿、铃儿请到流水轩,然后她坐在雪地中,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弹起一首众人从未听过的曲子,美如天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曲完毕时,她抱琴进轩,五名丫环竟全趴在桌上昏睡不醒,而她的母亲似乎还沉浸在琴音中不可自拔。??良久,安王妃回过神来,欣慰的看着她,说:“泠儿,你这一曲真的当得天下第一!娘从未听过比这更美的曲子!”停一会又说到:“当年娘的琴艺也号称京城第一,但自问绝弹不出你这种旷世之曲”。??“娘,你就别夸孩儿了。”被母亲这一夸,她有点不自在,然后问:“娘当年是不是还有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谁跟你说的?”安王妃笑容渐敛。??“孩儿听人说的,”她一见母亲不高兴,赶忙岔开话题,“娘,其实这并不是普通的琴曲,你看她们。”她手指向五婢。??安王妃此时才发现昏睡的五人,惊问到,“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睡在这,这会冻着的!”??“娘,你看。”她指向刚才她坐的地方,本应有一坐印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痕迹。??安王妃惊疑的看着她,却发现她身上竟无半片雪花,想她刚才在雪中坐有半晌,即算雪融也不会如此之快。??“娘,你再看。”她足尖一点,竟飞出轩外落在池中假山之上,然后在那山尖上飘然起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衬着那漫天雪花,舞似天人,过后一个回身气定神闲的落在她母亲面前,依旧衣不沾雪。??安王妃惊讶至极:“泠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娘,这就是武功。”说话间,她从栏上抓几把雪揉成雪球,递到母亲面前时却已成一晶莹的冰球,安王妃伸手欲接,那冰球竟瞬间融化,在她手中化为一滩清水,她手一挥,水珠洒落地面,只听噗噗声响,那坚实的石地板竟全出现一排豆大的小洞??“泠儿,这……这是从哪学来的?”安王妃太过惊奇,以至语音不顺。??“母亲,外祖那一屋的书中,我偶然寻得一琴谱,上面记录的便是这些。即算是刚才的琴曲,也可按我心意而行,既可是琴曲,也可变成一种武功,就象鹿儿她们一般,可以被我左右意志,醒来后,她们不会记得此时之事的。”倾泠笑笑,有些些的得意与兴奋。??“泠儿,你竟然无意间习得这种神奇的东西,”安王妃惊喜交加,“太好了,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我也就放心了。”??“娘,我之所以一直未曾相告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娘可高兴?”??“高兴,当然高兴!”安王妃连连道。??“娘,我再让你看一个更好的。”??倾泠走到池边,此时池面已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上落满雪花,她盘漆坐下,闭目凝神半晌,然后双手一击按在冰面上,片刻后池面升起缕缕白烟,然后听得冰裂声,再过片刻冰竟慢慢消融,一顿饭的工夫后,竟然成满池清水,那冰竟然全部融化!??安王妃犹是不敢相信,亲自走上前去以手试探,真的全融化成水!??再看倾泠,正闭目养神,片刻后睁眼,那眼神出奇的亮,象闪电掠过,让她看得心神一凛,但瞬间回复正常。??倾泠睁开眼睛便看到母亲关切的注视,她一跃而起:“娘,你去弹琴,我来跳舞给您看!”??安王妃回到轩内,调调琴弦问:“泠儿,你要跳什么?”??倾泠飞身而起,轻盈的落在池面,回眸一笑:“我要跳《出水莲》!”??“好!”安王妃绽颜一笑,第一次笑得不带一丝阴郁,一种纯粹的欢快的笑容,明凈得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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