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目露绿光看图猜成语语目对面是四只手拿不同颜色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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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猜成语左边一个人拿着一张弓,右边一人拿着一把剑是什么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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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猜成语是一款典型的休闲益智类游戏,在游戏中,有许多都是画得非常抽象的题目。这个时候就要玩家发挥想象了。游戏中弓和剑猜一四字成语,相信很多的玩家都有遇到这个问题,以下就是答案了!还等什么,赶紧围观吧。  疯狂猜成语答案: 剑拔弩张  图中两人似乎在决斗,左边一人拿着弓,右边一人拿着剑,互相对峙着,好像随时会打起来,看到这么紧张的情景,应该是成语剑拔弩张。  jiàn bá nǔ zhāng  解 释: 张:弓上弦。剑出鞘,弩张开。形容书法笔力遒劲。也比喻对方摆开了阵势,形势紧张,一触即发。  【近义词】:一触即发、千钧一发、箭在弦上  【反义词】:销兵洗甲  以上就是7K7K小编为大家整理关于疯狂猜成语的答案,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更多疯狂猜成语的答案,请锁定7K7K疯狂猜成语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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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只差一步——玉剑/黑帮收藏
【现代】只差一步——玉剑文/红莲剑之初最近总是梦到一身黑衣的玉辞心一动不动悲伤地望着他,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她,她都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始终如一的望着他,最后惊的一身冷汗,夜不能眠。“啊——”,床上的人腾地直起身子,瞪大眼望向前方的黑暗。剑之初又被梦境惊醒了,呆了片刻,下床到客厅倒了杯牛奶,手里握着玻璃杯,黑坐在沙发上发愣,神思飘渺。他不明白为什么辞心会穿她从来不穿的黑色,为什么他怎么努力都够不着她,那双眼分明就在眼前。回过神来他才想起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仍然没她的消息,如石牛入海。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他这样安慰着自己。1、两个月后。室外烈日炎炎,室内冷气充足,蓝天白云在明净的玻璃窗上投映出明丽清新的影画,黑檀木的桌几上两只骨瓷杯,茶香袅袅。“心情很差?昨天见到玉辞心了?”一身白色西装的慕容情,身形优雅的半靠在米色真皮沙发上一手把玩着半壁和田玉,懒懒问道。“嗯。”对面传来一声略带沉闷的轻哼,身着浅蓝T恤米色休闲裤的剑之初按三分之二标准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睛定定的盯着手里茶杯中漂浮的嫩黄茶叶,看不清表情。“啧啧,看不出嘛。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至少得等到人家结婚生子,小崽子都能打酱油了才会后知后觉的跑去问个清楚———”“她怀了我的孩子。”剑之初突兀的打断了慕容情的调侃。“什么?!”“叮”手中玉璧碎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慕容情一惊,蓦的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她怀了我的孩子。”剑之初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慕容情,以一种轻缓却带着坚定的古怪语气说道,说完又低下头。“呵~,你真行。”慕容情重新靠回沙发,轻嗤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没谈拢?”“不是。”剑之初知道慕容情指的是什么,像玉辞心那种出身的人,是不会轻易给人生孩子的,他跟她之间差距太大。“她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了,你还忧郁什么?”慕容情略略向前探了探,端起茶杯好奇道。剑之初不说话,抬起头放下茶杯,缓缓靠向沙发,用手捂着眼睛,半晌,传来沉闷低缓的男声:“两个月前她生了一对双胞胎。”慕容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水渍在洁白的西裤上晕出淡黄的污渍。抬眼望了一眼剑之初,两行清泪由他的指缝缓缓流出,顺着脖颈浸湿了蓝衫。半晌怔怔无语。两个月前啊。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玉辞心大概是在半年前,还是因为剑之初受伤住院的因缘,否则以他的层次跟这个大佬级别的女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之后没多久,差不离三个月不到,她就出事了,下落不明,直到一个月前才有她公开露面的消息。下落不明,两个月前生子,这期间真是不敢多想。慕容情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剑之初的肩膀,看了眼剑之初隐在背光阴影里压抑悲伤的身形,默默转身离去。其实剑之初跟那个女大佬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依稀知道大半年前他跟一女的好了两月,之后那女人凭空消失了,剑之初也没去找,日子该过还过,他以为就玩玩而已,直到后来从愁未央那里得知剑之初那段时间服用了近一月的安静片,才知道这木头是动真格了。知道那神秘女子是杀戮会的大佬还是剑之初受伤住院后的事,大抵四个多月前吧。那天他跟愁未央吵架,心情不大好,在家消极怠工生闷气。剑之初招呼都没打声就直接闯了来,进门二话不说,拎起冰箱里的醉太平(当二锅头吧,汗)喝啤酒似的猛灌。差点吓傻他,他喝酒是喝酒,但从来没这么喝过,再说这也不是正常人的喝法啊。等他回过神夺下酒瓶时,大半已经下肚。还没等他给他一巴掌,吼他一嗓子“他妈的!你发什么疯啊!”,剑之初已经抱着他嚎啕大哭。他当场就僵硬了。哭了一会儿,才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听出什么“杀戮会”“槐老大”“我爸”“辞心,我不在乎”之类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最后没等他搞明白剑之初到底发生么疯,他就一滩烂泥似地瘫在他脚边睡过去了。这场飓风般的抽风历时绝对不过一小时。慕容情最后只得揉揉被剑之初嚎的生疼的太阳穴把他拖上了客房的床,临出门前,听到他喃喃自语“辞心——”,原来是为情所伤啊,慕容情自嘲的笑笑带上房门,换衣穿鞋去薄情馆上工,被剑之初这么大阵仗一闹,他还真没心思悲伤自己那点儿小春秋了。再后来偶然听到道上的朋友说杀戮会的大佬叫玉辞心,他才恍然大悟,爱上这么有个性的女人,怪不得淡定如剑之初都要嚎啕大哭。那种身份那种时候还愿意给剑之初生孩子,她大抵是很爱他吧,慕容情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窗户,望着前方的红灯,想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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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市中心玉树大厦29层。华灯初上,180平的豪华办公室内,一身黑色职装的的玉辞心笔直的伫立在占了整面墙的玻窗前,及肩的金发顺直的披散着,静静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的喧嚣被隔音玻璃完美的拒绝在外,似忠心的仆人般沉默的守护着窗前纤细的翦影。“咚咚咚——”“进来。”低沉的嗓音带有女性特有的柔缓。“辞心?”截然相反的娇俏清亮。“嗯。”“怎么不开灯?”说完棘符应“啪”的一声按下开关。莹白的灯光瞬间充盈室内,旖旎模糊的昏暗随着窗外的灯火一起褪去。忽如其来的光明让人不适,玉辞心猛的闭上眼睛。棘符应看玉辞心站着没吭声,心思一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默默转身去隔间泡了一杯热茶,慢慢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将茶杯递到她手里。感受到手中的温暖,玉辞心缓缓睁开眼,冲棘符应点了点头。“这个高度看下去很美,不是么?”棘符应也不看玉辞心的表情,背着手站在她身边,轻轻道。“有话直说。”玉辞心呷了口茶,抿抿耳边碎发,修长瓷白的骨指有种力量的美感。“呃,好吧。还在想昨天的事?”玉辞心不语。“诶~,你们俩个啊,都成年人了,还这么不成熟。一场恋爱腥风血雨,惊心动魄,伤筋动骨——”“说重点。”玉辞心打断棘符应的絮叨。“呃——”“咳咳”被噎了一下的棘符应清了清嗓子,“我说,你昨天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死。害的我白费白天口舌,没看到最后他都被我说的无地自容,羞愤不堪,伤心欲绝,心死成灰——”“嗯——”,玉辞心撇了棘符应一眼。“好吧。我看他悔恨的差不离就要当场剖腹自杀以谢天下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符应,这件事你从头看到尾,再清楚不过。我跟他当真只是我不愿意给他机会的问题?”玉辞心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摩挲着杯沿淡淡道。“如果你愿意,他未必不会不站在你身边,你知道他有那个能力。”棘符应拢了拢手,圣洁端庄的白大褂愣是给她穿出流氓猥琐的味道。“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扯他进来。”玉辞心低头垂眸,看不清情绪。“噗!你说你经了这么多事,在感情方面怎么还这么纯情。枉死城里走了一遭,还看不透,放不下。”淡声哂笑,一向清亮娇俏的音色中带了些莫名的冷意。“我不忍——”“他本身就是局中人!只有你固执的把他向外推!”两人同时沉默。良久,棘符应再度开口,语气淡然平缓:“抱歉,我有些激动。你的心思我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把他推开和让他面对那个对他的伤害更大?尹无衣是剑之初的舅舅没错,但你也是他孩子的妈。这个选择只能他做,任何人都替不了。”“我做不到。”玉辞心握着茶杯的手骨指有些泛白。“辞心,他是你男人,是该与你比肩的,不是你的属下,不是你的责任和包袱。他和你是平等的。”玉辞心眼睫一颤,没说话。“算了,我也不是逼你非要怎么样,这种事总要自己做决定。”棘符应撇了撇嘴。“嗯。”“好啦,早点休息吧,我走了。”棘符应拍了拍玉辞心的肩膀,抱了抱她。转身离去,顺手关灯。昏暗再度袭来,眼前一片模糊,唯有窗外的灯火辉煌依旧。靠在电梯里的棘符应,看着红色的变换的红色数字,有些出神。她知道有些事未必是当局者迷,知易行难,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提醒她,利用剑之初来伤害玉辞心这种事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再容忍,有些亏吃一次就够记一辈子。“叮咚”负一层到了,棘符应眯了眯眼,拢拢手,漫步走出电梯。
3、慈光城顶级包间流光阁。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的尹无衣按三分之二标准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眉眼带笑,嘴角微扬,信手翻看手中的文件。一身银灰西装的尹慈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指不住的摩挲着打火机,时不时看向旁边人的侧脸,知道师尹现在心情不好,正琢磨着怎么跟他解释,不料他尚未开口便听师尹说道:“啧啧,短短一个月,逼死三元老,逼的什广诛落海生死不明,从你手上收回了近半数地盘,抓回苦境城大佬素还真的狐狸尾巴,差点让我之前的盘算尽付东流,这小丫头真不错。恩,的确不错,配的上剑之初。”尹无衣合上文件“啪”的甩到桌子上,身子向后半靠进沙发,推了推金丝眼镜镜框,双手交握放在腹部,笑着看向尹慈悲,眉目泠然。“师尹,我——”尹慈悲心肝一颤,急忙道。“行了,不用解释,我也没怪你。你不是她对手我早料到了,是我低估了她。料想当初若不是什广诛反水,我的算计未必会成功。”无衣师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揉揉额角。尹慈悲坐在一边没敢接话。过了半晌,尹无衣沉声开口道:“她消失的那三个半月的动作,查到没?”“没。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凭空消失一般。”“呵~,凭空消失,这种把戏还是哄小孩子去吧。只要做过就肯定有痕迹,把在那件事之前半年跟她接触过的人以及她回来后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捋一遍,我就不信一丝都查不到。对了,剑之初最近有什么动静?”尹无衣从口袋里摸出鼻烟壶,眯了眯眼,轻轻嗅着。“那人没递消息过来。”尹慈悲低着头闷闷说到。“嗯。知道了,你忙去吧。”放回鼻烟壶,尹无衣看也没看尹慈悲一眼,淡声道。“嗯,那我——”“嘭——”,尹慈悲话没说完,就听一声巨响,包厢门被踹开。尹无衣内心一骇,连忙折身扑到茶几下面,同时尹慈悲飞身扑向尹无衣所在。半晌没听到预期的枪声,尹无衣才从茶几下爬出来,理理衣衫,神情复杂的瞥了一眼还愣在沙发上的尹慈悲,看到门口剑之初双目通红的站在那里。“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尹无衣转头对尹慈悲说,说完顿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恩,关于赐命,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嗯,知道了。”尹慈悲心回过神,听了尹无衣后半句话,心总算放回肚子,站起来朝尹无衣行了礼,走了出去,临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望见尹无衣冷峻的眉目,心头一凛,忙离去。“既然来了,就坐吧。”尹无衣盯着剑之初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听不出情绪。说完自顾自按三分之二标准端坐在原先的沙发上,双手端正的放在大腿上。剑之初似是没听到一般,只死死盯着尹无衣,像只被激怒蓄力即将爆发的猎豹。尹无衣见状,也不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慢慢翻看。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你收手好不好。”良久,还是剑之初开口,嗓音嘶哑,别有一种苦涩在其中。似是卸了力般垂下双肩,低了头,让人看不清眉目。“噗,剑小初,你这说的什么话。舅舅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需要你来劝我收手?”尹无衣放开文件,靠向沙发,眉目含笑,悠悠道,似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剑之初不语,双手紧握,手背上狰狞的血管似要爆裂。尹无衣皱了皱眉:“抬起头说话!谁教的你跟人说话时低着头来着?!”“呵呵~”剑之初嘴角溢出一声低笑,抬起头,吐了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转过头双目晶莹的看向尹无衣,“谁教的我?你忘了?来,我告诉你,是巷子口的王婶,是街尾的李瘸子,是小楼隔壁的二胖子,还有谁?哦,对了,还有你的知遇恩人弥界。舅舅,你还未老,怎么变得这么健忘?是不是再过两年都要忘了你姓谁名谁了?”“你住口!”尹无衣失声怒喝,猛的起身,抓着手边的烟灰缸就向剑之初砸去。剑之初也不躲,肩膀上立马被鲜血晕染了一片。尹无衣愣愣的盯着剑之初的左肩,像个木雕一般杵在那里,机械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满眼的不可置信。直到剑之初默然离去良久,他才满口苦涩的喃喃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躲。”缓缓举起双手捂住脸,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仿佛这样就能不看到方才剑之初眼中的血红和晶莹。过了半刻钟,他平静下来,拿出手机拨号。“喂,嗯,我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双胞胎?!”“嗯,好,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尹无衣撇了撇嘴,无力的笑了笑,真是始料未及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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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伦理剧
4、次日清晨,槐家大院餐厅。身着严整的玉辞心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黄油土司,一边看今天的四魌报。一个粉色身影匆忙走进,附在她耳边低言几语。玉辞心皱了皱眉头,咽下最后一口土司,放下报纸,擦了擦嘴角,利落起身向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来书房。”坐在黄花梨大背椅上的玉辞心指了指大桌对面右手边的紫檀木高背椅:“坐下说。”“大姐,前几天有兄弟回乡探亲,说在对面岛上见过什堂主,我们立马连夜派人过去,搜了两天三夜,没见人影。”发议神情略有些羞愧。“嗯~,看来该是照了面给认出来了。”玉辞心摸着茶杯沿缓缓道。“是属下无能。”发议站起来低下头,脊背微折。“坐下吧。与你无关,天不帮我。什老三要是这么容易被钉死也枉费他跟我这么多年。”玉辞心摆摆手,淡淡道。低头啜了口青茶,继续缓缓道:“饵撒了没?”“嗯。已经让人放话说大姐已知道当初的事他是被冤枉的,对于听信谗言逼他落海,大姐悔不当初。”“恩,很好。撒了网,就不怕捞不到鱼。”“大姐,我不明白,当初的事怎样,一清二楚,这么说他会信么?”“发议,你要明白当初的事实如何没关系,他信不信也没关系。被天罗地网搜捕了这么久,就是再耐受的猛兽都有疲惫的时候,风声一出,他定心神一松,必然会露出马脚。人就是这样,在最绝望的时候,哪怕是妄想他都会想尽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玉辞心以指叩着桌面,轻声道。“嗯。我明白了。另外还有件事,那个人尚无消息。”“这么久还是没消息?”玉辞心伸向茶杯的手顿在空中,语气有丝微恼。“这——”发议被玉辞心的语气惊了下,继而肃穆道:“苦境市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不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寻访。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几乎查遍了20~30岁的男女,竟然一点线索都抓不住。”“嗯。”玉辞心摩挲着杯沿,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年龄范围放宽到15-40吧。”“大姐的意思是——”发议有些惊喜。“嗯,如果方向没错,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不妨放宽条件,宁可费心,不能错过。其他事可以先放放,这件事抓紧办。”语气中带了丝笃定。“嗯,是,大姐。那我先办事去了。”发议说完,不等玉辞心发话便抬腿向外走。“嗯。等一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玉辞心放下茶杯,唤住了即将开门离去的发议。“大姐还有事?”发议拉门的手顿了顿,扭头疑惑道。玉辞心缓缓起身,走向窗前,窗外是半壁峭崖,清晨的曦光打在远处山头皑皑的白雪上,有种瑞气千条的圣洁美感,天堂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玉辞心微微出神。“大姐?”“晚上衡元别过堂口。”说完也不看发议,只遥遥望着积雪。“嗯,我知道。我还有事忙,可能去不了。”发议低下头,闷声道。“随你。去吧。”“好。”听着背后渐远的脚步略有些不稳,玉辞心抚了抚胸口的护身符,玄觉,你一定会保佑我,也会保佑他,对吗?走出槐家大院的发议没有立即驱车离开。而是沿着一条蜿蜒小路,漫无目的的前行着,脚下的新雪“咯吱咯吱”,愈发显得这半山空寂。发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去看他最后一眼,即便他们从来没像普通兄妹那样相处过,可也作为玩伴相伴度过了7、8年。自己四岁时同姐姐一起被槐老大收养作为大姐的左膀右臂培养,13岁被送出国接受各种训练,18岁回到槐氏,是的,她们属于槐氏,不是杀戮会。四魌市没有那个家族能像百年槐氏一般把黑社会这个行业做到这般专业,杀戮会就像一个地下帝国,有完整行政的体系,有令人疯狂热血的信条,有严苛甚至残酷的阶级层次,有完备的赏罚系统,当然也有令人疯狂的财富回报。而槐氏就是这个帝国的无冕之王,她们是国王的亲兵,誓死忠于玉辞心,这是深入骨髓的信仰。直到不久前她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个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个长老父亲,那个号称为杀戮会立下汗马功劳地位仅次于槐老大的衡无常衡老二,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以致她差点被血缘这个大馅饼砸的做了此生最后悔的事,幸好,幸好有姐姐拉着她。她至今记得当时姐姐在黑暗中拦下她的那双冷静、几乎透视了她灵魂的眼睛。“你叫什么?”当生死死抓着发议的胳膊。“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叫发议啊。快放开我,我有急事。”发议挣扎不开,声音急的有些发颤。“谁给你起的名字?”当生不顾发议挣扎,继续发问。“大——,大姐”发议忽的如遭雷击一般沉默了下来。“谁在我们姊妹快饿死时给了一口热饭?”“……”“谁给你片瓦遮头?”“……”“谁教你读书识字?”“……”“谁养你20年?”黑暗中,冷清的声音如同寒冷的冰刃,一刀刀准确的刺向发议的心口。“不!不要再说了!”发议猛摇着头,泪水迷蒙了双眼。“为何不能说?!如果你连这些一丝杀伤力的质问都面对不了,你如何让我放心放你去做一件你我注定会追悔莫及的事?!”看着痛苦的妹妹,声音也不自觉高了起来,带了丝心疼。这个妹妹她一直护在手心,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即使母亲死时。“姐姐~,可那是哥哥!那是父亲!”发议颤着嗓子低吼了一声。“你的哥哥有生你养你?你的父亲除了提供精子,可有教你育你?别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锐利的双眼直视发议,不让分毫。“可是——”发议张嘴欲辩。“你这是背叛。”冷眼看着发议,当生静静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当生哀伤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叛徒,你要背叛大姐?”冷静无情的言语毫不妥协。“你!你认贼作父!”发议音如裂帛般尖利。“噗!认贼作父,你居然懂得用成语了。吃他住他用他时为何不说认贼作父?”怒极反笑,张口轻嗤。“他收养我们就没安好心,就是为了给大姐当工具!”发议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开始口不择言。“他不收养你,你早都饿死了,骨头都可以打鼓了,连工具都做不了。”当生抱臂站在她面前,嘲讽道。“我宁愿饿死!”发议恶狠狠的盯着当生。“呵~,是不是要我赞你一声有骨气?”眉眼嘴角都是轻慢的嘲笑。“你!”发议气结。两人半晌无语。良久,当生摸出手帕,慢慢擦拭着发议的脸,缓言道:“小宝,有些路你选了就不能回头。如果我今天放你走出这个门,也许下一秒就会看到你血溅五步。”听到久违的小名,发议眼眶一热,如幼鹿恋母的孺慕眼神望向当生。“不要这样看我,我是这个世上永远不会骗你害你背叛你的人。”当生捂上发议的眼睛,言语中充满苦涩。“可是他是唯一的哥哥啊。”发议终于抱住当生,把脸埋在她颈间,默默啜泣。“小宝,自从我们走进槐氏大门,就与他分道扬镳了,从此形同陌路。他要走的路正确与否我不评价,我只知道母亲拼死护下的我们决不能把生命浪费在无意义不相关的人身上。你今天走出这个门,明天若是大姐因你的死,你可会后悔?别急着回答我,自己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当生一下下如同母亲般抚摸着发议的长发,缓声道。“我只是想让他走而已,没想说别的,也没想害大姐。”颈间的声音鼻音浓重。“就凭一丝血缘,你就让他放弃他的信仰,这可能么?如果你透露一丝有关大姐的信息,他背后的人定会借此咬死大姐。”“背后的人?”发议抬起头,红着鼻子望着当生。“他做的那些事凭他的财力人力可做的到?”轻嗤一声。“……”“别傻了,你救不了他。他也未必在乎那条命,这样做未必不是求仁得仁。”“我想静一静。”“嗯,好。”盘腿坐在雪地上的发议抬起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那么苍蓝广袤,自问为何人不能也像这样纯粹高远。求仁得仁么?发议仍记得姐姐说的话。那便去送他最后一程吧,权当相识一场。 发议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时当生望着她走向卧室的背影,沉默不语,眸色深深。有些话太纯粹的她接受不了。这个世界太复杂。好人并不代表傻,有人除了是她自己还有另外的身份,身不由己。背叛就要受到惩罚,不管无心还是有心,除非拥有逆改规则的实力。人,总是要认清自己的本分,不该生出些妄想,要惜福才是。
好努力,嘻嘻嘻嘻。
5、折回槐氏老宅的发议径直去了书房。“咚咚咚——”“进来。”“大姐,晚上我陪你一道吧。”发议走到桌前静静看了一会儿埋头文件中的玉辞心,轻声道。“恩,好。”玉辞心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刚从外边进来,发议圆圆的苹果脸被熏的通红,衬得眼睛也亮晶晶的。“那我先出去了?”发议看着又埋头进文件的玉辞心,问道。“嗯,去吧。”玉辞心头也没抬随便哼了声,不等发议出去,忽然又抬起头道:“对了,下午两点备车,去一趟南山132号。”“南山132号?”发议愣了愣。“嗯,你去安排吧。”“好,我知道了。”发议肃声道,虽然不知道大姐为什么去南山132号,也没问,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向人解释。但却晓得下面那群小崽子们有的忙了,那个地方实在太过,嗯,怎么说,太过特殊了,只住了一个人,却用的特级警戒。发议摇了摇头,朝门外走去。 南山132号。一间纯白的卧房里,寒凝渊盘腿坐在地上,用手支着下巴,嘴角微翘,双眸玩味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右腿交叠放在左腿上,烟灰的裤管被拉的笔直,愈发显得小腿纤长有力,骨指分明的手握着瓷杯在光影中显得苍白纤弱,纤弱么?如果不看她沉静锐利的眼睛,或许会这样认为,毕竟金色的直发配着小巧细白的面孔太具欺骗性。想到这里,寒凝渊眸色变得有些深沉。 玉辞心靠坐在一把白色软皮高背椅上,对面是打开的百叶窗,依稀能看到平展的草地上有几只鸽子在悠闲漫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对面背光的红发紫衬衫男子打上了一层炫目的光晕,美的不可直视,八年没见了,岁月似乎并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眼前人依旧少年时模样,绯色艳艳,光华璀璨,让玉辞心一瞬失神。 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色彩鲜活的扑面而来。那年她14岁。一日放学比平常早,便在学校保卫室里等家里来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湘灵因为父亲的缘故,身份很特殊,不能跟别的小孩一样,放学可以跟同学结伴回家,不能随便跟同学出去玩,每隔两小时就要向家里报平安,时时刻刻都被禁锢着。失去自由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很残酷的,她也反抗过,可是六岁那年发生的事让她过早深入骨髓的懂得了比失去自由更残酷东西,后来也就习惯了。正在她给玄觉发短信时,“嘭”的一声保卫室的门被踹开,玉辞心显然是受过训练的,听到声音想也没想,迅速钻到桌子底下。只听“扑通”一声,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血脸,离她的眼睛只有十公分,那人呼吸苦难,血涓涓的从嘴里冒出来,嘶哑着:“救——救——,巷——,求——”,话没说完断气了,眼睛不甘痛苦的盯着前方,一双血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裙摆。玉辞心蓝湛湛的眼眸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为他合上眼皮,用力折断骨头掰开他的手指,缓缓从桌子下爬出来,看着空荡荡的保卫室,摸出书包里的枪揣进校裙口袋,静静的走了出去。车还有十分钟才能来,保卫室也没必要呆了。给玄觉发了个短信让他去学校侧门等她便出门右折顺着围墙向前走。走到近一半时,马路对面巷子口,一条血红身影映入眼帘,那男孩子十六七岁,身材高挑挺拔,骨架修长,只能从侧腰部位还能辩出原来天青颜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种珠玉莹莹的美,精致雪白的面容上鲜血点点,愈发衬得他容色妖艳。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他一脚踩在那人脸上,用力碾着,血从那人五官里挤出,染红了男孩子的球鞋,看不出原本颜色。男孩子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扭过头看向她,嘴角微翘,玉辞心惊于他眼中的嗜血和疯狂,不再迟疑,加紧了脚步向前走。直到坐上车,她的心还在“彭彭”直跳。杀戮血腥她不是没见过,比方才更大的阵仗她都经历过,可他只一眼就让她心惊肉跳。她从来不知道人身体里的血有那么多,可以将俩个人染透,仿佛怎么都流不尽,只要挤挤就还能挤出些。那男孩子是个魔鬼。静了静心,她跟玄觉形容了方才的事。玄觉沉思片刻道:“看来是私人恩怨,你只是恰好碰上了。这事我会处理的。”“嗯,好,我知道了。”玉辞心说过也就没放心上。只是那晚她做了一夜噩梦,自己在粘稠腥臭的血海里挣扎,怎么都上不了岸,被吓的一身冷汗。次日是周末,早饭期间,槐老大对她说晚上有酒会,让她跟着去见见人。到了酒店,满座都是四魌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头子跟人应酬,她正百无聊赖之际,一个清泠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妹妹我似是见过呢?”她一惊,转过头,眼前赫然就是昨天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手一抖,香槟洒在地上,玉辞心顺势低下头,掩去眸中的骇然惊恐。“看来我的突兀吓到妹妹了。”他低低笑了一声,听不出一丝歉意。“哪里。是我失态了。”玉辞心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浅浅一笑。“妹妹,你笑起来眼睛真好看,像大海。”寒凝渊忽的靠近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奇欢喜的盯着她的眼睛。玉辞心一愣,正思考着怎么答话,他却轻轻退开,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右手边,道了声“失陪”,缓缓离去。玉辞心顺着他的右手边望去,看到一个身着粉红旗袍的美女正脸色阴沉看向她这边,了悟的笑了笑。除了这么件小插曲,整个酒会顺当的让人乏味。回到家躺在床上,她又想起那个男孩子的眼睛,第一次见时疯狂嗜血如魔鬼,第二次见时笑意清浅纯净如稚童,很有趣的疯子。 玉辞心回过神,看了眼眼前的疯子,果然笑意清浅纯净如稚童,很具欺骗性嘛,连自己不都上了一回当,玉辞心心里笑了笑。 很显然这两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时间有点长,眼神看着对方,但是心不知道早跑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因着隔音效果绝佳,屋外的人倒不觉的里面没动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窗外二十米远的树上端着狙击枪的小伙很郁闷。自己一动不动的趴在这儿已经一个多钟了,虽然作为专业狙击手这点强度还不够看,但是屋子里那两位到底是在搞毛线啊?难道大老板专门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来看美人?是的,虽然那人背对着他,看不到面容,但以他惊人的观察力,那骨架,那肩背,那线条,啧啧,绝对是个绝世大美人,不是有句老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么,这点他可以用他的职业素养打包票。大老板真是奢侈,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会美人,颇有烽火戏诸侯的风范,堪称我辈楷模啊。狙击一号在心里砸吧了下嘴,摸摸下巴,面上仍不动声色,神情专注,动也不动,仿佛与树融为一体。动了!哎呦妈呀,这两终于动了!狙击一号兴奋的在心里嚎了一嗓子。虽然老板动的是嘴,美人换了只手,可这也意味着有进展了不是,总比大眼瞪小眼强。狙击一号继续在心里八卦着。
“在这儿过的舒服么?”玉辞心拢了拢茶杯,像与好友聊天般,淡淡笑道。“鸟语花香,屋宽床软,三餐不愁,打鸟捉蚁,你觉着这日子怎么样?”寒凝渊拄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玉辞心。“哦~,那听起来是很不错。”玉辞心端起茶杯低头吹了吹茶末,啜了口。“这样的生活你羡慕么?”寒凝渊笑问,顿了下,又眼睛眯了眯,轻声道,“不如你来陪我,一起?”“噗。”玉辞心笑出声,稍抬起头,含笑的眼神锐利的直视寒凝渊,“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是么?你当玩笑的事我总是当真的。”寒凝渊百无聊赖道,扯了扯衬衣的领口,似乎有些烦躁。玉辞心摩挲着杯沿没吭声。两人又开始沉默。良久,玉辞心一手执杯一手扣在杯口上,定定的看向寒凝渊,缓缓开口:“我需要你。”“噗!辞心呐,这么久不见,你居然学会开玩笑了。不过这话我听着舒心。”寒凝渊似是听到什么极其开心的事,语气轻快愉悦。“你不信我?”寒凝渊扫了眼玉辞心的手,但笑不语。“作为交换条件,我放你离开这里。”玉辞心见他不言,再度开口,语气平淡。寒凝渊听了心头一震,有些不可置信,表情平静的看着玉辞心,见她毫不犹豫的回视他,便知道这是真的了。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八年了,他尝试过上万种方式离开这里,装可怜,装疯卖傻,乔装打扮,自残,出卖色相,躲在运输车底,甚至爬排污口跳海,真的是用尽一切方法,可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被抓回来,绑在床上注射镇静剂,直到他昏昏睡去,没力气折腾,这么多日日夜夜的与世隔绝他都忘了今夕何夕。然后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可以离开这里,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热流从胸口升起,堵在嗓子眼,憋得他喘不过气,眼睛通红。他眼神灼灼的盯着这个把自己关在这里八年,一句话又将让自己离开这里的他曾经的女人,面色平静。玉辞心看着那双绯色的双眸里似烈火又似寒冰的灼人艳色,忽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眼帘望向窗外,避开寒凝渊的眼神,淡淡问道:“如何?”“好。”寒凝渊看着面前女人细白的面容,大海般湛蓝的眸子,嘴角缓缓上扬,眼神冷冽疯狂,轻轻吐出一个字。只一个字,玉辞心听的心惊肉跳,瞬的有些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可是开弓哪里有的回头箭。收回视线,面前人的脸上已是那副清浅笑容。玉辞心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寒凝渊,他伸手接过,手指相触,玉辞心感到沁骨的凉意,同时女子温热干燥的触觉也让寒凝渊心头一恍。“这是你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看看吧,出去会有用。晚上10点我来接你。”玉辞心说完不等寒凝渊回答就起身离开。寒凝渊看着那女子阔气利落毫不犹豫的步伐,怔了怔神。
PS:之后的杀戮会改为杀戮门6、杀戮门在四魌市是个特殊的存在,在四魌市还不叫四魌市前这个组织就存在了百年多了,历经三朝战火,战时起战后隐,经久不衰。倡导以杀戮靖天下的宗旨,作风极其彪悍迅猛。自戊戌国乱后,四魌强归E国统治数十年,政局不稳,牛鬼蛇神层出不穷,社会治安混乱,暴力横行。杀戮门再出,在槐氏领导下,横扫各方势力,门众逾三十万,隐隐成为四魌最大帮会,稳坐第一把交椅。20年前,杀戮门内斗,实力大减,与新贵慈光城,另一百年势力佛狱会成鼎足之势。又过12年,槐老大养女玉辞心灭了佛狱会再度成为四魌第一帮会,被杀戮门众称为甲午中兴。此后至今8年,与慈光城两相对立,数次交锋,以六胜四负之数略高一筹。这日晚十点杀戮门过堂口,这也是自8年前开堂设立佛狱堂以来至今第一次开堂,在玉辞心露面一个月后,对四个多月前的玉树大厦喋血事件,首次做个了结,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建立伊始的36堂在半个世纪的发展变迁中,形成了现在大大小小64个堂口,以杀戮堂、婆罗堂、佛狱堂、刑堂、玉树堂为首的局面,又以杀戮堂香主玉辞心为令主。玉树大厦地下一间宽敞大堂,灯火辉煌,各堂香主执事笔掾等中层以上头目齐聚一堂。堂首居中设一座,刑堂香主七十多岁的陆尹端直的坐在上面,右手边坐着令主玉辞心,玉辞心身边空着一个位子。堂首以下,右手首座玉树堂香主之位空着,再往下是佛狱堂香主白赤睛,一身白西装纤尘不染,面容温和从容。左手首座是一身红色职装的先生棘符应,次为婆罗堂香主四十来岁的元英,国字脸,牛眼隆鼻厚唇,身形魁梧。其他执事香主各自择位而坐,还有些站着的。二百来平的大堂竟不显得拥挤。陆尹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大堂里嗡嗡的交头接耳声霎时停了下来,整个大堂一片寂静肃杀。陆尹看了一眼端着茶杯小啜的玉辞心,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清了清嗓子说:“今天请各位兄弟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知道,老头子就不罗嗦了。不过按规矩还是问一句,对于开堂审玉树堂前笔掾衡元别一事,大家可有异议?”众人沉默不语。玉辞心抬眼扫了一圈,见落座的几位面色如常,小弟间有人面露嘲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人神情愤怒,还有人沉默不语漠不关心。“恩,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开堂吧。带衡元别。”只见众人让开一条道,两名赤裸上身,上纹青龙白虎的黑须大汉押着一名三十岁左右西服皱皱巴巴的清瘦男子走来,那男子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背后,头发凌乱,一张白皙的娃娃脸上不见表情,神色木然。走到正中,青龙大汉朝衡元别腿窝子一踹,一个踉跄,衡元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双目无神的盯着青色地转上暗红的痕迹。“衡元别,7月20号晚,你勾结慈光城,撺掇图悉,乐左,乐右三位香主,意图谋害令主,残杀门内兄弟数十人,导致门内火拼,兄弟伤亡近千,门内损失过千万,你可认罪?”衡元别依旧盯着地砖不语。“你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左护法——”“慢着——”一道温醇的嗓音打断了陆尹的话。“白香主有何高见?”陆尹挥退了欲上前的白虎大汉,精光内蕴的双眼盯着白赤睛,缓缓开口。“陆老客气了,高见谈不上。只是这门内规矩,过堂口的有冤伸冤,无冤九死不悔。从来没有兄弟尚未认罪就行刑的道理,是么,陆老?”白赤睛双手交握在腹前,慢条斯理道。“恩,这话不错。那白香主认为衡元别有什么冤屈?”陆尹眯起眼,拄着拐杖,温声问道。“这陆老可就难为我了。他有无冤屈,有无罪状,还得他自己说。”白赤睛温和的笑了笑。“不错。这嘴长在人身上。自己不说,还能别人替他想不成?人人都这样,不出声就觉奈何不了他,那这杀戮门的门规刑堂就成摆设了。”陆老轻嗤一声,再度转向衡元别,“衡元别,再给你一次机会,对于以上罪状,你可有话说?”衡元别缓缓抬起头,看了眼白赤睛,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其他我都认,但对于谋害令主这条我不服。玉辞心本就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论血缘,她不是槐老大亲女,论资历她比不上图悉长老,论功劳比不得棘先生,她凭什么执掌杀戮门?!凭什么要我们为她卖命?!她没这个资格!”说到最后衡元别双目通红,目龇俱裂,挣扎着扑向玉辞心所在,被青龙大汉一把抓倒在地,躺在地上尤不放弃以眼神凌迟玉辞心。“亲女不亲女,这我不知道。老头子只知道玉令主是上了槐氏族谱,坐馆时得了各个堂主承认,记入杀戮令碟的。你不服这是你个人态度问题,勾结外人,谋害本门令主,就是背叛杀戮门。”陆尹皱了皱眉头,呷了口茶,慢慢道。“如果当时知道她不是槐老大亲女,大家还会承认她么?!”衡元别狠狠瞪着陆尹,满眼的怨恨,死咬不放。
“这个,哎,你这么想也不怪你。当时的情况你可能也不清楚。相信在座各位也有对此心怀疑虑的。这样吧,事到如今,老头子就一次说清楚,也省得因着些陈年老账闹得兄弟们不合。”陆尹把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沉静的扫了一圈,慢慢道。玉辞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看着手中茶杯里的茶叶,没吭声,仿佛不存在一般。几大香主听了陆尹的话飞快的瞄了玉辞心一眼,见她仍旧稳稳坐在那里,并不表态。“当年,槐老大执杀戮堂掌杀戮令,老头子我不才忝居刑堂香主,图悉执玉树堂,婆罗堂当时是棘玄觉管的,那时杀戮门境况并不好,原因是什么相信了解那段旧事的都知道,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堂选坐馆。槐老大不行时,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经过沈深思熟虑定了玉丫头做令主,掌杀戮堂。至于玉丫头不是槐老大亲女的事,我们几个都知道。这个话,图悉应该没告诉你,也没告诉乐左和乐右吧。”说完陆尹扫了一眼众人,在经过元英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元英眼皮一跳,假装低下头看手里的茶杯。“哎,当时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内忧外患,境况堪忧,这个消息一旦泄露,杀戮门恐将遭到有心人算计,遭遇怕是会雪上加霜。所以这也是不得已啊,大家要怪就怪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吧。如今杀戮门形势见好,这段旧事说出来也不怕众位兄弟笑我们几个老的怕事,只为给大家过过底。定要个交代的话,那老头子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担着了,要杀要剐众位兄弟定吧。到时只会我一声就好,老头子掌了一辈子刑堂,定不会坏了规矩。事到如今,老头子也没脸面掌堂了,先回去了,后边的事你们看着办吧。”说完陆尹叹了叹气,缓缓起身,拄了拐杖,意欲离去。众人被这个消息震得愣了愣,又看到陆尹老态龙钟即将离去的身形,慌了神。陆老是不折不扣的三朝元老啊,槐老大还不是槐老大时就掌了刑堂,一辈子都奉献了给杀戮门,劳苦功高,别说这么一件小事,就是他老人家叛门而出,估计着大家伙儿都得恭恭敬敬送他出杀戮门。看着因着这么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弄得老人家自责的几欲潸然泪下,大家都面露羞愧,就连开始那些想看笑话的都收敛了神色。几个大佬级别的更是惶恐不已,道上混的最重规矩,今天谁别说指责一句陆老,就是不神情哀戚的劝着点儿,以后都别想混了,做样子也得做。再说,玉辞心重掌杀戮门已是定局,就算在这事儿上纠缠不清,大不了就是弄得她名声差点儿,膈应下她,隔靴搔痒都不够,何必为这种事得罪老大,还不如退一步买她个面子,借此为她正了名,好名声嘛,谁不爱。所以一时间也没人理会衡元别,都起身哀哀戚戚的围着老人家劝解,什么“小辈不懂事,陆老别放心上”,“陆老的功劳谁不记得”,“这事儿几位老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就算过了”,“就是,谁以后要再敢提这事儿我元英第一个不放过”云云。玉辞心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粉墨登场,心里暗暗作笑,差点笑岔气。
“小心笑岔气。”一声突兀的轻笑打断了她的思绪。玉辞心抬头看见倚在自己椅子背上的寒凝渊,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是说好等我叫你再出来么?”“小辞心啊,你真不厚道,有好戏看也不叫我,只顾自己乐,人家可不依。”寒凝渊含笑睥睨着玉辞心,掐着嗓子道。瘆的玉辞心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打断:“好啦好啦,随你,也差不离。”寒凝渊一出现,白赤睛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比自己还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震,面色刷的雪白,寒霜满面,发白的骨指差点要捏碎手中的茶杯。“赤睛,静心。”身边的扶凯旋沉声道,他也看到那条身影了。也不知道玉辞心放他出来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自忖近来佛狱也没做什么很出格的事,难道真是一场惊变,便容不得异己了?当初或许真不该两不相帮,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可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扶凯旋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你该去收场了,再不去,老头子就真要哭出声了。”寒凝渊悠悠望着远处的佛狱堂众人,目色森寒狂热,轻声调侃着玉辞心,左手无意识的抚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你这么好心?看他哭出来,不是该更乐呵么?”玉辞心嗤笑一声。“老头子哭有什么好看的,满脸菊花。你哭才好看。”寒凝渊弯下腰,含情脉脉的盯着玉辞心的脸,伸出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向玉辞心的眼睛。“滚!拿开你的脏手!”玉辞心脸色微变,挥开寒凝渊的手,低喝一声。“哟,怎么变得这么开不起玩笑,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个样子么?”寒凝渊轻笑一声,收回手,朝手背轻吹一口气,不等玉辞心发飙,转身款款离去,留下一句,“我去找老朋友叙叙旧。”玉辞心盯着寒凝渊的背深深看了一眼,顺了顺气,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起身朝陆尹走去,众人见此,都让开一条路。走到陆尹身前两步,玉辞心停下脚步,伸出双手紧握着陆尹骨瘦如柴、青筋虬髯的手,表情陈恳,用硬是挤出两滴泪的大眼睛深深凝望着陆尹:“陆叔,为了杀戮门,因我之故,让您受委屈了。您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改明儿侄女就上门负荆请罪去。陆叔的功劳和苦心,兄弟们都记着呢。杀戮门的人怎么着也做不出让老人心寒的事,今儿个,您就安心坐在您该坐的地儿,该怎么着怎么着,谁敢找半句茬儿,冒犯您一个字,我玉辞心定让他走不出这门!”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杀气凛然。说完抬起眼,沉静的扫了一圈。众人心惊,纷纷低头避让,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老大不表态,大棒才是在这儿等着呢,多亏刚长了个心眼儿,没轻举妄动。吃了玉辞心当头一棒的众人讪讪退回各自座位。陆尹也由玉辞心搀扶着回到自己座位。待众人落座完毕。玉辞心站起来走到大堂中间,目光如炬的看着众人,缓缓开口:“今天叫众位兄弟来,本是为了给玉树血案枉死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不想让大家看了一场笑话,倒是我玉某人的不是了,在此,先给大家陪个不是。”说完朝众人缓缓鞠了一躬。众人见状,忙起身,纷纷道“不敢”“大姐言重了”“不关大姐的事”等。玉辞心直起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道:“陈年往事,多说无益。事情过去了就既往不咎。我玉辞心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全凭各位兄弟厚爱。只要玉某人执掌杀戮令一天,就定会为众弟兄们广谋福利,有肉大家一起吃,有酒大家一起喝,玉某吃肉,决不让众弟兄们喝汤啃骨头!”一番话说得众人眼眶一热,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誓死追随玉辞心。不管怎么说,当初是他们背叛了老大,如今老大杀回来,肯不计前嫌,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计较什么,只要有钱赚,谁他妈吃饱了撑着管谁是谁生的。
见到预想的效果,玉辞心内心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火候差不多了,回头冲歪坐在椅子上的寒凝渊点点头,寒凝渊从容起身,悠悠地朝玉辞心走来,笑容清浅,嘴角微翘。“这近十年,门内多了不少新血液,恐怕在座各位有很多都不认识我身边这位。”待寒凝渊走到玉辞心身边,玉辞心目色晶莹的抱了抱他,转身迎向众人疑惑的眼光,微笑开口道,不等众人答话,继而转头看向元英,“四手,你来给大家介绍介绍我们这位老人吧。”元英被点名,有些惶恐,虽然当年的事他有参与,但并非挑头的,况且老大本身就默许,八年过去了,老大今天带他来是什么意思,清算旧账?想到这里他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不过一转神,依那位的性子,若是清算旧账,他们这些人哪里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走一步算一步吧,看那两人的样子,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从前了,捡好话说总该没错吧。想到这里,元英定了定神,刷的站起来,朝大家一拱手:“众位兄弟,大姐说的不错,这寒兄弟正是佛狱堂的前香主寒凝渊,8年前为门里立下汗马功劳,至今这10年内,寒香主敢称第二功臣,就没人敢称第一!今日寒香主的回来,是咱杀戮门的福气。过了8年再见到寒香主,我真他妈的高兴!”说完用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大步走到寒凝渊身前打算来个深情拥抱,不过看到寒凝渊温浅沉静的眸子,顿时想起什么改为右手,寒凝渊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伸出手,两人象征性的握了握。元英的话顿时引起一片瓮声,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么高调的推出一个过气老人是什么意思?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在寒凝渊步入大堂中间,待到看清他的容貌时,一些资历深的就认出他了,具是心中一震,不知道这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代表什么?大家多少都知道些他当年的英勇事迹,后来他莫名失踪,有说他是功高震主,被老大逼走了,还有些说老大利用完他就甩了他,他为情所伤,黯然离开。虽然离事实有些差距,不过也摸到了些边,大抵结局都避不开一个成王败寇。极少数如元英的才知道真正的寒凝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不管知道内情的还是不知道内情的都晓得此人归来,杀戮门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玉辞心看着众人反应各异,议论纷纷,也不急,等到瓮声渐小,才摆了摆手,继续道:“介绍完了,那我下来说一件事。从今天起,寒凝渊任副令掌玉树堂香主。大家有异议么?”此话一出口,效果比刚才劲爆百倍。大堂瞬时炸成一锅粥,有不服的,有愤怒的,有质疑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一个意思:空降部队,我们不服。玉辞心料到会有如此局面,也不阻止,寒凝渊更是闲闲的站在一边,不出声,只拿一双眼细细打量着众人。“啪!”只听一摔杯声,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妈的!都给老子闭嘴!一群小崽子,不服气是吧?!寒老大横行四魌,给杀戮门打天下的时候,你们都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哪里玩屌呢?!现在人回来了,掌个堂怎么了?!”元英跳了起来,神情激愤的冲着众人破口大骂。“元香主,您重情义是出了名的,我也一向敬重您的为人。可众位兄弟为了门里哪个不是拼死拼活,身上一身伤,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往上爬,这忽然冒出来一个真空了八年的人就要升香主,这么有失偏颇,让我们怎么接受?”一身材魁梧,脸上有疤的方脸汉子不堪激,忍不住出声道,正说话间,忽的感觉一道阴冷森然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入眼的是那人温浅的笑,刀疤七忽的打了个寒颤,不再继续。不过这话倒也说到大多数人心里去了,大家都纷纷应和。“噗!刀疤七,你跟老子翻旧账,好,那我们就比比。”说完一把扯下上衣,顿时一具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精装身子露了出来,元英指着腹部一道几乎横贯的深疤道,“这是8年前跟慈光城争衡岛界那块地时被撒手慈悲砍得,当时要不是寒香主拉了我一把,今儿众位个看到的就是两瓣四手了,那时你在哪儿?”“这个也是8年前留的,是跟慈光城在摩诃大厦火拼时,被一道流弹打中,要不是寒香主带人及时赶到,我元四手当时就交代在那儿了。”元英指着胸口靠心脏位置的一道枪疤说到。“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我身上过半的伤都是那年跟着寒香主打拼时留的,你说你们哪个身上比我多?不妨站出来比一比。连我都比不过,还敢跟寒香主呛声?!”元英又指了几处要命的伤疤,说到动情处,倒真红了眼眶。众人见状,都沉默了,叫嚣的最厉害的那几个也都低下了头,不是不敢,而是真没资本。见大家都不吭气了,玉辞心才朝元英笑骂道:“老元,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么,动不动脱衣服吓唬人是要做什么?好了,把衣服穿起来,别让底下小的们笑话你,好歹都一堂之主了,怎么还是当年跟着凝渊时的暴脾气。”元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娘,妈的要不是被你逼的做戏做到底,老子会丢份儿丢到整个杀戮门有头有脸的面前。胡乱穿好衣服,元英坐回椅子上,低着头装闹脾气。“好了。大家还有异议么?”玉辞心环扫一圈,笑问道,见众人不吭声,朝后边几位香主望去,“陆老,白香主,棘先生,三位有异议么?”众人见三大佬被点名,霍的抬头纷纷望过去,似乎期待哪个站出来说个不字。令人遗憾的是三人都纷纷摇头,表示同意。玉辞心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白赤睛,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想到之前凝渊说去会老朋友,挑了挑眉,不再说什么。转身冲着寒凝渊一笑:“看,我说的没错吧,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呢。”“好好干!”说完又捶了他一拳,才转身走回自己座位坐着不说话了。大家都被玉辞心的动作给弄傻了,玉老大,据他们一贯了解,从来都是待人冰冷有礼,超级有范儿,细细想,还真从来没见过她在公众场合跟那个门内兄弟这样随意过,想到这儿,再回想方才四位大佬的态度,聪明的都冷汗流了一地,有的庆幸自己没出头,有的懊悔自己方才表现太活跃,肯定被自己老大看到眼里去了,还有得罪了这么一位大佬,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了。寒凝渊目露讽色的看了那女人背影一眼,正过身子朝众人微微施礼,温言笑道:“鄙人给众位兄弟添麻烦了。以后执掌玉树堂,还望众兄弟多多提携。”大家一听这话,都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忖度,这位大佬看来是个知礼的,好相处。在场只有三人听到这话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以前的寒凝渊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他身上到底经历的什么?恐怕以后杀戮会永无宁日了。玉辞心仍是面目表情的坐在自己位子上,只深深看了眼寒凝渊的背影。
“行刑吧。”待到方才的事尘埃落定,陆尹苍老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大家这才想起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衡元别。经方才的事儿那么一闹,众人也没心思在这事儿上出什么幺蛾子了,有心思的也都歇了心思。毕竟这事儿铁板钉钉,而且在座不少人都有兄弟至交被牵扯到那件血案里去。给个交代算是众望所归。“衡元别,你勾结外人,残害兄弟,谋害令主,背叛杀戮门,根据门规5条、7条、12条、18条,现施过万鞭之刑。青龙白虎执行。”陆尹宣读完毕,一时寂静无声,苍老的尾音在大堂上回荡。“呲哗——”带铁刺的牛筋鞭子拖过青地砖的声音,一时让众人汗毛倒竖。衡元别面朝下被绑在铁板凳上,嘴里咬着汗巾,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空洞的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青色地转上暗红的痕迹,想着再过一会儿,上面就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啪——”一鞭下去,“噗”的入肉声,皮开肉绽,衡元别闷哼一声冷汗淋漓,脸色苍白,那薄薄的一层平常可遮羞御寒的衣服,此时竟是如此不堪。“啪——”第二鞭,背部已经血肉模糊,板凳上的人哼都哼不出来额头青筋虬结,汗如雨下。“啪——”又是一鞭,有些人已经不忍心去看,纷纷低下头,都是见惯鲜血的人,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在鞭声过后“噗——”的让人牙酸入肉声中,令人胃里翻腾,几欲呕吐。不到十鞭,凳子上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哗——”的一声被盐水泼醒的衡元别面如金纸,眼神涣散。行刑仍在继续,看众中已经有人挨不住晕了过去,还有的吓瘫在地上,股下湿淋淋,一股骚味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在忍受着这场刑罚。人群中的发议更是死死捂着嘴,泪如雨下,浑身发颤,胃部抽搐。比这更残忍的刑罚她都见惯,可是看着那人如破布娃娃一般红白模糊的看不出人形,她还是没办法不难过,没办法不心疼,恨不得以身替之,至少自己受过训练,会比他这个只会动笔杆子的书呆子耐受的多。实在没办法看着到最后,发议似是要铭记一般深深看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去,身形踉跄。首座的几位大佬倒是面色如常,显然这场面已经见惯。于玉辞心来说,更是感同身受,曾几何时,自己也被槐老大拿着同样的鞭子绑在凳子上抽过,不同的是那时没有观众。她啜了口热茶,看了门口那道弓背蹒跚的背影,终是在第三十六鞭时叫了停。“今天就到这儿吧,六十五条人名,剩余的二十九条等养些日子再还,打死了也麻烦。”玉辞心语气淡淡的说道。纹身大汉应了声,便拖了早已不省人事的衡元别下去,众人纷纷避开。没了源流补充,铁凳下的血洼不再散开,一条半米宽鲜红的血痕通向大门,似是荣耀的红毯。
。 紫微无姓,红尘留行,扁舟越沧溟;何须山高龙自灵,一朝鹏程,快意风云,挥手功名。
。 楼主 辛苦了 赞一个留下我的尾巴~~~~~~~~~~~续缘一出倾天下,一遇佛剑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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