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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老字号”——汝州四知堂药酒
河南“老字号”——汝州四知堂药酒
四知堂药酒于明末(约1627年)由杨其贤始创,有近400年历史,对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肩周炎、产后中风、跌打损伤等疼痛病有奇特疗效。
药酒传至第四代杨天一时,亳州大水,朝廷有变,天灾人祸不期而至,家无藏金的杨氏难以为继。为维持生计杨天一举家迁徙,返归祖居。杨家沿途卖药酒谋生,行至河南汝州。杨天一和儿子杨太和用不同产地之药材配伍试验反复十数年,终于认同地产草乌乃药材上品,遂全家于1780年前后(清乾隆50年)定居汝州,在汝州开店经营。
四知堂的历史
   公元 108 年(东汉永初二年)春,身为命官的杨震(公元 51-124
年),以 “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为由夜半却金, “ 四知 ”
乃成为千古美谈。自杨震至杨彪四世三公(东汉初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德业相继,空前绝后。杨震玄孙杨修虽因
“ 鸡肋 ” 之说被曹操杀害,却为杨氏家族增添了异彩。
   自汉至今二千年,来杨氏后裔无不以杨震为荣耀,无不为 “ 四知 ”
而自豪。多少名流雅士,多少达官贵人,多以 “ 四知 ” 而自诩,清诗 “
月明风清夜半时,扁舟相送故迟迟,感君情深还君赠,不畏人知畏己知 ”
也不胫而走。而四知堂更是从明末 “ 四知堂药酒 ”
问世后而名声大震。清末、民国直至解放后,四知堂和同仁堂、胡庆余堂鼎立华夏,享誉四海。
“ 州官悬椅 ” 、 “ 煮瓶求医 ” 之类的故事广为传扬。 公元 1627
年(明末)前后,杨震第 59 代孙杨其贤开始悬壶治病,扶贫济危。正式将
“ 四知堂药酒 ” 传诸于世。
&&& 杨氏用 “
四知堂药酒 ” 造福社会,施舍乡里,为使这种德行永传于世,杨其贤手书
“ 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
警示后人。药酒传至第四代杨天一时,亳州大水,朝廷有变,天灾人祸不期而至,家无藏金的杨氏难以为继。为维持生计杨天一遂挈妇将雏举家迁徙,返归祖居。杨家沿途卖药酒谋生,行至河南汝州,药
酒告罄,遂在嵩山少林寺北侧少室山采集药材生产药酒,制成药酒后疗效更好。杨天一和儿子杨太和用不同产地之药材配伍试验反复十数年,终于认同地产草乌乃药材上品,遂全家定居汝州是为
1780 年前后(清乾隆 50 年)。
四知堂药酒的特点
  “ 四知堂痹通药酒 ” 治疗上遵循 “ 留者攻之,寒者热之 ”
之原则,上助心阳,下补命门,内温脾土,外固卫阳, “
开辟群阴,迎合归舍 ” , “ 果真有寒,无所不治 ”
。四知堂药酒配方虽只四味,但君臣佐使配伍精当,作用各异,相辅相成,合为一剂,加上高度高粮原酒及焦糖反复浸润化合分解,吸其精华,去其糟粕,药、酒合而为之,药借酒势,酒助药威,疗效大增,直达病所,经络通,痰血祛,风寒消,痹症除,遂为良药。处方是公开的,工艺是公开的,但酒精度、温度、入药先后、每次入药多少,提取时间,甚至原酒的生产时间及储存方式都与质量有关,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难觅其秘,为专家、学者之叹服。货出地道。陕西潞州当归,台湾高良姜,南非丁香当为上品。
“ 四知堂药酒 ”
所用草乌,产于嵩山背阴,其质尤佳。且采集有特定时间,炮制、存放有特殊要求。
四知堂的发展
四知堂痹通药酒 ” 自 问世至 1956 年,一直是前店后坊式经营,到 1956
年,四知堂药酒第七代传人杨德新响应国家号召,献出秘方并倾囊而出,用
904 元大洋入股成立了临汝药酒厂,(临汝为汝州之前身)。
年代中前期,一年生产药酒几十万瓶,厂里用十几个人专门邮寄,每天用三辆人力车往邮局送药,周末也不间断。
“ 文革 ” 开始,四知堂成了 “ 四旧 ” , “ 四知堂药酒 ”
被迫更名为 “ 临汝药酒 ”
,杨德新亦成为批斗对象,其时杨长年为企业职工( 19
岁),也成了黑五类,杨家父子无权过问企业经营,质量一落千丈。后来闹夺权,无奈企业停产。“
四知堂药酒 ”
问世三百多年,至此竞中断了治病救人的责任,海内外十几麻袋求医信件、锦旗、牌匾,以及杨氏家史毁之一炬。
&&& 直到 1971
年文革后期,一百多位汝州百姓们跪到省卫生厅门前请愿,卫生厅革委会才决定让其恢复生产,但企业元气大伤,质量、声誉严重受损,仍未走出困境。四知堂落伍了!海内外的患者却一直在苦苦寻求,
“ 四知堂药酒 ” 是他们健康所在。
&&& 1994 年 4
月,汝州市委、汝州市人民政府决定重振 “ 四知堂 ”
雄风,由汝州市现代企业发展总公司接手汝州市药酒厂,现代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周遂记受命于危难之际,接受了组织的重托,肩负历史重任,掀开了四知堂新的一页。谁知刚刚接手就遇上亚州金融危机,现代公司两个大型项目相继停产,周遂记虽为全
国著名劳动模范,八届全国人大代表,对 “ 四知堂痹通药酒 ”
的支持也力不从心。但重振 “ 四知堂药酒 ”
雄风的基础工作却一直在艰难地进行。确认酒厂为独立法人企业,注册了 “
四知堂 ” 商标,企业更名为 “ 汝州市四知堂制药厂 ”
,临汝药酒还名为 “ 四知堂药酒 ”
,筹集巨资进行临床实验,取得了数以万计的数据,取得了四知堂痹通药酒疗效的科学依据,并于
年获得部颁标准。进入新的世纪,四知堂药酒也获得了发展的新希望。
&&& 2002 年 12
月 26 日 企业获得《药品生产许可证》。
年12月22日,企业拿到了国药准字生产批号。
日,企业顺利通过了GMP认证。四知堂药酒按国家中药命名原则更名
“ 痹通药酒 ”
(痹者,风湿也),药酒质量又一次为众人交口称赞。
四知堂相关人物故事
杨震早年丧父,家道贫寒。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参加农业劳动,以养活年迈的老母和年幼的弟弟杨衡。
他们家甚至没有自己的田地,所以不得不租种别人的。这样收获的粮食有一多半得交给东家,作为租金,而他们只能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勉强糊口。
贫寒的生活并没有消磨杨震的志气,他博览群书,学习非常刻苦。他每天都要研读经书到深夜,然后第二天在地里耕作的时候,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地温习前一天晚上读过的内容,揣摩其含义,以求彻底明了。
有一次杨震去山上砍柴,中午的时候就坐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杨震拿出随身携带的经书阅读,读到入迷处先是高声朗诵,既而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完全忘了自已身处树枝,于是一脚踩空,从树上掉落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他丝毫不觉疼痛,捧起书本继续朗诵。
杨震虽然沉迷经书,但对母亲与幼弟,仍然关怀备至,每到青黄不接之时,家中余粮不多,杨震便为母亲与幼弟奉上粥菜,而他,则以野菜充饥。母亲卧病在床,杨震在老中医的指点下从山上采来草药,熬好后服伺母亲服下。又顾惜母亲病中体弱,从鸟巢中掏来鸟蛋煮给母亲吃。
这样,杨震作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已经因为他的聪敏好学以及事母极孝,而闻名于乡里。
  杨震和母亲初到杨家村的时候,借住在亲戚家的一间破房子里。亲戚以卖豆腐为生,每天晚上磨豆腐、蒸豆腐几乎都要忙一整夜,早上好挑出去卖。杨震呢,白天教书、种庄稼,晚上才有时间校正先祖留下来的经书。而隔壁亲戚磨豆腐、蒸豆腐的
“ 叮叮咣咣 ” 声常吵得杨震无法安心校书。
于是,他决心自己盖一座房子。他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地打土坯,等土坯干了,就开始在山坡上盖房子。他的两间房子垒到半墙高的时候,亲戚和学生知道了,都来帮忙。杨震却毫不领情:
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有言在先,这两间房子,我要靠自己的双手盖起来。若是你们硬是帮着盖,我就将房子推倒!
众人以为他是嫌大家开始时没来帮忙,心中有气,就趁杨震上课的时候,把两间土坯房垒好了。哪知杨震晚上来一看,竟真的抡起锄头,把垒好的房子掘倒了。然后,又重新打坯、垒墙,硬是靠自己的双手把两间土坯房盖了起来。
有人很不理解,前来质问杨震,为何辜负大家的一片好意。杨震笑笑说:“
我年轻力壮,完全可以做好这件事情。虽然盖房子很辛苦,但是却可以磨练我的意志,培养我克服困难的勇气。我不想养成凡事依赖别人的习惯,就是要
‘ 白手起家 ’。”
如今在河南省灵宝市豫灵镇杨家村,有杨震祠堂、三鱣学堂遗址、学堂洗笔池遗址、杨震仕前在三鱣(
zhan)学堂育徒,最多时学生达 3000 人,人称 “ 关西孔子
。自杨震起四世三公,德业相继,隋朝 38 年,杨坚等三人为皇帝, 28
位王爷、 6位公侯、唐杨恭仁等 11
位出仕宰相,北宋杨家将更是满门忠烈,武功盖
世,为人敬仰。为纪念杨震教学育人之功绩和颂扬 “ 四知 ”
精神,杨家村中学被政府命名为杨家中学,杨震祠堂亦称四知堂。
神医华佗与四知堂药酒
华佗是我国古代杰出的医学家,东汉人,创造医学气功“五禽戏”,发明麻醉药剂“麻沸散”,首开世界麻醉手术的先河,竟早西方千余年。华佗行医作风泼辣,下药峻烈,擅长用毒。其实华佗原名不叫华佗,叫华敷,字元化,只是因为他善于用毒驱虫,老百姓尊称他“华佗”,“佗”就是长虫毒蛇的意思。华佗正史有传,名气之大,几乎妇孺皆知,成为民间神医的化身,“年过百岁,犹如壮容,时人以为仙。”《三国演义》上讲他“为关羽刮骨疗毒”、“欲借治头病手劈曹操”的故事,至今为老百姓津津乐道。华佗一生光明磊落,敬重忠良杨震的四知精神,常去杨公祠祭拜,终和杨震曾孙杨彪成为至交。杨彪秉承先祖遗训为官清廉,直言不讳,处事接物严以律己。曹操欲霸朝纲,借杨彪和袁术姻亲之故杀害杨彪,后被孔子第20代孙大儒孔融所救,遂杨彪、孔融、华佗情同手足。曹操因中风头疼难忍,请华佗医治,华佗要为曹操动手术,曹操疑之,起杀害之意。华佗在狱中知来日不多,在杨彪探望之时,仰天长叹:“世人患病皆因风湿寒瘀所致,今丞相有杀我之意,现有治风湿痹症药方一个传于至交,望能传诸于世,普济民生。”遂将药方及工艺秘传杨彪。华佗死后,杨彪将家搬至亳州(今安徽亳州、药都)。让子孙与华佗后代比邻而居,以好互相照应。--《后汉书》、《资治通鉴》、《杨震家族名人传》、《杨氏家谱》。这便是今天的四知堂药酒,它大胆采用草乌入药,治疗风湿骨痛病人不计其数,两千年来,有口皆碑。
四环兆瑞的故事
  杨震的父亲名杨宝。相传杨宝九岁时,一次去华阴北山玩耍,看到一只黄雀掉在一棵古槐树下,被一群蚂蚁围困,奄奄一息。杨宝顿生怜悯之意,他小心地把黄雀捧在手心,替它拂掉身上的蚂蚁,带回家中精心喂养。百日之后,黄雀伤愈,羽翼丰满,跃跃欲飞。杨宝把它带进密林,扬手送它上天。黄雀在杨宝头顶盘旋鸣叫
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向西飞去。当夜,杨宝梦见一个黄衣童子向他跪拜道:
“我乃西王母的随身使者,随西王母东游,不幸被恶魔啄伤坠地。 幸被
君救,蒙您精心照料,始能生还。君救命大恩,无以为报,谨赠白环四枚,令君子儿孙位列三公,有如此环。切记子孙须清白,才能传承万世。
杨宝猛然惊醒,方知是梦,只见四枚洁白无瑕的玉环摆在枕前,实觉诧异。后来杨宝把玉环贴身带着,须臾不离左右。杨宝成年后娶妻生子,给子取名为震。
  杨震两岁时,杨宝卧病在床,自知不久于人世。于是把年幼的杨震叫到床前嘱咐道:
为父一生清白,皆无资财。仅留与你白环四枚,若你操守如它,必能万世留芳!
” 言毕溘然长逝。
  玉环为杨氏家族带来了祥瑞,杨震谨遵父诲,清白自守,终于成为国家栋梁。
四知拒金的故事
   大将军邓骘听说杨震德才兼备,有 “ 关西孔夫子 ”
的美誉,就举荐他为 “ 茂才 ”
。后来一级一级地升上去,做了荆州刺史,又由荆州刺史调任为东莱太守。他去东莱上任的时候,路过昌邑(今山东省全乡县西北),看看天色已晚,于是便决定在此借宿一晚。
  昌邑县的县令王密原来是由杨震推荐为茂才的,他为了感谢杨震的知遇之恩,就带着十斤黄金,深夜去拜访杨震。为人寒喧一阵后,王密取出十斤黄金,献于杨震。杨震不解地看着王密:
“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不了解我吗? ”
王密说: “ 大人清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这是学生的一点
心意。何况是深夜,不会有人知道的,您就放心收下吧。 ”
杨震严肃地说: “ 天知,地知,我知,子知。此四知也,何谓无知! ”
王密羞愧地满面通红,收起他的黄金,灰溜溜地走了。
   而杨震 “ 四知拒金 ” 的故事却流传了下来。后世有 “ 四知 ”
传家、 “ 四知家声 ”
的说法,都是赞誉杨震及其子孙清廉遗风的。
毁屋留名的故事
这年春天,官至京都司徒的杨震从蒲州巡视完毕,顺路渡过黄河,准备到故土杨家村看看。为了避免州县官吏的前呼后拥、设宴接风,他不穿官服,不带随从,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来到湖县境内。
  虽然还是春寒料峭,杨震却是满头大汗。他停下脚步,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举目张望。已是正午时分,路边的田地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前边不远处,一位老人赶着一头老黄牛,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杨震顿感亲切,急步上前深揖一礼:
“ 这位老哥请留步,请问杨家村距此还有多远? ”
老人仔细打量他一番,惊喜地握住他的手说: “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 ‘
关西夫子杨伯起 ' 吗? ” 杨震也欣喜地叫道: “
你是村东头的杨贵杨老汉嘛。多年不见,您老还是那么精神! ”
谁知他这么一说,杨老汉反而抽回了自己的手,自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您已经在京城作了大官了,再也不是当年的杨伯起喽。
” 杨震心头一颤,不解地问道: “ 老哥,此话怎讲? ”
老汉脖子一梗,说 “
你装什么糊涂,你们家前不久才盖了一所大宅子,足有十几亩地,上百间房,气派着呢。
” 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此话当真? ” 杨老汉拍拍胸口:
“ 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若不信,我可以和你一同前往,咱们眼见为实。
  杨老汉领着杨震来到村中他们家的旧址前,杨震呆住了。他们原来的那两间破房子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雕梁画栋,气势非凡的大宅院。杨震恼怒地把门拍得震天响,应声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杨震劈手揪住他的衣襟,问道:
“ 我乃杨震,这是怎么回事? ” 管家战战兢兢地说: “
大人息怒,小人只知道这宅子是大人的几位朋友出资盖的,说是给您子孙后代留下的一份基业。
” 杨震从怀中掏出玉环,叹道: “
想我杨震一生清白,有如此环。此环留与子孙足矣,岂容这宅院污我清白!
” 说完抓起墙角的铁锤,发疯似得朝墙上砸去。
  在杨震的坚持下,几天之后,这座宅院化为乌有。而杨震清正廉洁的名声却在乡亲们中间广为传颂。
州官嫁女的故事
  杨张氏()(清同治10年~公元1961),清末汝州州官张忆绍千金(张忆绍和张龄昌同为浙江绍兴人,捐官在汝州任职,张龄昌为知府,张忆绍副之,时称师爷),杨天一到汝州后历经艰辛,经十多年验证,认定“四知堂药酒”的君药草乌地产优于亳州,其中亦有州官之力。师爷见药酒治病救人,杨氏济困扶危,多年交往结为知己,在清光绪15年(公元1890年),将十七岁的女儿嫁于杨太和之子杨凤旺为妻。
  身为官宦女,嫁为民间妻。张氏出身书香门第,乃大家闺秀,但到民间竟对公婆孝顺百般,对丈夫恩爱有加,对子女教育有方,钟情于“四知堂精神”之博大,钟情于“四知堂药酒”之神奇,钟情于杨家“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之祖训,钟情于杨家悬壶济世不求回报的家风。她整天泡在前店后坊,不出几载,亦对药酒生产工艺了如指掌,真是“知府之女嫁杨家,锦上添花四知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02年春,杨凤旺操劳过渡,心力交瘁患重病而不治,至初秋即过世。在重病期间,杨凤旺深知自己来日不多,对四知堂的前途忧虑重重,经反复思考,认为杨张氏对四知堂精神心领神会,对“四知堂药酒”生产青出于蓝,且为人忠厚,勤勉敬业,忠诚守信。在临终前焚香设酒跪拜先祖,把四知堂大业传于杨张氏,杨张氏立志要把“四知堂精神”发扬光大,严守家教把“四知堂药酒”传下去。
  杨张氏接手四知堂后,一方面治家育子,一方面生产销售四知堂药酒,自1902年到1947年11月汝州解放的45年间,杨张氏独掌四知堂。
&①三效:速效、长效、高效
&②三小:毒性小、负作用小、用量小
&③三便:服用方便、携带方便、储存方便。
  因杨家门口有一大槐树,加之张氏脸有一麻点,于是大槐树下麻子老太卖药酒便成街谈巷议的佳话。至20世纪中期,虽交通不便,传媒落后,但四知堂药酒年销售已达几十万瓶,并和同仁堂、胡庆余堂三足鼎立神州大地,杨家亦成殷富。  
1956年,杨张氏和其子杨德新(时年53岁)响应国家号召,献出四知堂药酒秘方并拿出银元904元入股,成立了公私合营汝州第一家制药厂,时为“临汝药酒厂”(汝州市前身为临汝县)。并公开宣布,杨德新为四知堂药酒第七代传人。
  杨张氏不负众望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1961年春走完了人生历程,吊唁哀悼者络绎不绝。
(据杨长年口述、临汝医药志、周遂记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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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平阳易家为躲避皇储之争,以长辈指腹为婚为由强娶/民男卫冬阳。易家嫡长孙易云卿,风流俊秀身姿出众,三岁能背五岁能书六岁便有自己的见解,可谓神童。卫冬阳,姿容平凡身为平民长为平民,不喜浮夸亦没拿得出手的才艺,往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可谓平民中的平民。一个被京中嫡二叔逼迫,一个被家中大伯陷害,两个原本该无交际的人被强迫推到一起。主角:易云卿,卫冬阳 ┃ 配角:易老太爷,易云春 ┃ 其它:打猎,种田,桃花
冬阳的视线从门缝外转向眼前的堂屋,这些曾经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的老爷夫人公子少爷面对眼前的局面,是真正的束手无策,无一丝作假。
平阳易家,曾经的百年书香世家,祖上出过阁老太子傅权倾朝野,只苍海桑田荣光不再,易老太爷为了心中的易家荣光全力支持在京为官的嫡二子,财力人脉全力支持,可惜。易家嫡二子带给的不是易家曾经的荣光,而是毁灭性的灾难。
身为二品京官的易家嫡二子,暗渡陈仓站队二王爷,事败。今上判了个二房抄斩,其余易家一门全数流放扬洲。
尽两个月的颠簸流篱,终于今日上午到达流放的杨洲中的小村。杨洲属于江南区域,盛产水稻,近五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个小村子里人安居乐业仆实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个家家皆有余粮的富贵村。可惜,这些这屋子养尊处优的人都没注意到。
易家庶三爷,曾经非绸缎不穿的庶三爷一身粗麻正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爹,这么些年二哥自从当官后帮过我们什么?回家除了拿钱就是拿东西,要他帮助谋个官职不是推三阻四就是说时机不到。说我们不是同一个娘养的不帮还说的过去,可大哥呢?他可是二哥的嫡亲二哥呀,还有云卿,”保养得宜的手做了个伤心的举动。“云卿三岁能读五岁能书,是族内公认天赋才情极佳的天才。十一岁就中了秀才,只要再中举人就能入仕,可二哥不准云卿入仕不说还不准他考举人功名!最后还以什么躲避争储之乱的莫虚有的理由逼的云卿娶了男妻!娶男妻呀,虽说我大安朝有娶男妻的条律,可哪个有功名有报负有才华的人会娶男妻自毁长城?!如果当初二哥不阻止云卿入仕,凭云卿的才华学识定能让今上看中,就算发生二哥的事,那今上也会看在云卿的面子上对我们易家格外开恩才对呀!所以爹呀,我们易家都是让二哥给毁了呀,云卿这嫡长孙也是毁在二哥手上呀!!”
易庶三爷的一番话让高堂上的易老太爷脸上发青,旁边的易大老爷脸色发白,庶四爷却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颇有冷眼看戏的意思。
唯有易云卿,也是庶三爷口中被族内称为天赋才情最佳却被易二爷害的毁了前途的易家嫡长孙,足以入画的俊朗眉目半敛着眼睑,嘴唇微抿,但放在腿上紧握到发白的拳头展示着他内心并不如表面的平静。
冬阳眼色复杂的看眼易云卿,他是他名义上的夫君,他则是他名义上的男妻,可一个不愿娶还是被逼着娶了;一个不愿嫁,可还是被逼着嫁了。他以为他为恨这个男人,毕竟因为这个男人他堂堂一男儿被逼成了内宅妻氏,但了解原由后,他真的恨不起来。
“够了!”易老太爷一拍桌子,余威还在的气势逼的庶三爷乖乖的闭上了嘴,眼神警告的瞥眼庶三爷后投到大儿子身上,道:“老大不需自责,犯错的是老二不是你。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责,而是如何在这个村子里生存下来。”
冬阳听着发闷,趁着女眷前来送茶水的功夫出了门去。入目远处是连绵不断的深山老林,山下有人家烟火,近处则是大片大片的良田,田中水稻长势喜人已经染黄,不久便能收获。
转身,身后也是他们的安家之所,说是安家之所,其实只是几栋错落高低的土房,土房年久失修,庆幸最近没下雨暂时还可以住人。
土房下是半人高的杂草,一看就是被人丢弃不住的弃房。
冬阳是闲不住的,从屋檐下摸了村长送来的家用农具中的砍刀,就着门口往外开始砍弄杂草。能除根的就拨了根,不能除根的就贴着泥土砍了。冬阳在没嫁入易家前也是个做惯农活的,在嫁入易家除刚开始的三个月,其余四年零九个月家务活也是亲力亲为,一时到也没手生,干净利落的除了大片区域出来。
庶三房的儿子,六少爷易云春见了,撸了把袖子默不作声的跟在冬阳后面学着处理杂草。
冬阳回头看眼:“六少爷怎么不去睡会儿?”
“睡不着。大嫂要是不见意就叫我六郎吧,六少爷这名号,以后恐怕是担不起了。”家遭巨变,他要还不知变通想着以前的十指不沾地不摸尘的少爷生活,那就恐怕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冬阳不答也不反驳,除掉的杂草码在靠外院没丢,说是晒干了就是极好的引火料。
堂屋里一屋子人也没商量出什么,一出门看着两人在院子里干的满头大汗,易老太爷眼神黯然后强打起精神,开始指挥男丁出来一起清理院子。
庶三爷当下就抱怨:“不是已经有人清理了吗?爹,我们又没做过…”
易老太爷怒瞪:“没做过可以学,谁生来就会做这些?云春不是也没做过吗?他可以学着做好难道你这做爹的就学不好?!”
庶三爷的抱怨被镇压,余下也没人敢再反驳了,一个个从不知农家活为何物的老爷少爷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老太爷一看冬阳是做过的,就委托他教大家。他是用心教了,可一众学员就学的不怎么样了,最后还是他为主力才把整个院子并屋后勉强收拾个样子出来。
傍晚趁天还没黑,屋内女眷煮了上午村民送来的粗粮,一众都随便对付了一晚就相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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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冬阳趁大家还没起时挑满了水缸里的水,还在溪边择了大把野菜回来并捡了两个野鸭蛋。野菜用开水烫过凉拌,两个野鸭蛋一个给老夫人添菜,一个煮了给庶三房大儿子易云青才不满一岁的嫡女作早饭。冬阳自己则一碗粗粮下肚立时觉着有劲不少,不过看眼咽毒似的一众恐怕会这么想的只有他一个人。早饭匆忙吃过,易老太爷打发三个儿子去外面熟悉环境,而他自己则去村长家询问分给他们的十亩沙地的事。
冬阳觉着所幸无事,又不能在女眷中扎堆干活,就着太阳还不毒把昨日门院遗漏的地方再收拾遍。手脚麻利边边角角收拾完,整不过花半时辰,擦下额头的汗视线扫向四周的大山。
流放是罪人之身,但在流放之后也就是一普通百姓。易家荣光不在那些以前的贵戚恐怕是恨不得没有这些亲戚吧,不说帮把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可惜。看清这些的只有易老太爷跟嫡长孙易云卿,其余不管是易老夫人还是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皆那些女眷,都还抱着那些亲戚帮衬的奢侈念想。
脑海中想起易老夫人的脸色,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错在她的二嫡子,现在支撑她的是大儿子跟还在京中当贵妇的嫡女,只要京中嫡女伸出援手支持一二,那么她就还是那个贵夫人,她就还可以高高在上把那些庶子庶媳踩在脚下。只是,冬阳皱眉,易家大小姐他见过,不是个好相处有担当的,还有那个京中女婿,当初看中的就是易二爷这个二品京官跟易家百年书香之家的体面,现在这份体面没有了还是罪人之家,按那京中贵人的做派,不休大小姐就不错了,还妄想让她出面支持这一大家子,恐怕是难呀。
庶三媳妇扶着老夫人出来时就见着穿粗布衣的冬阳皱眉沉思。身为男子却嫁人作妇,自认贤良淑德的庶三娘鄙视之,当下便沉声问:“云卿媳妇这是看什么呢?连老夫人过来都没见着?”
冬阳转身,忙曲膝施礼。
易老夫人兴志不高的摆手,看眼精细不少的门院问:“这是你收拾的?”
“回老夫人,不只我一人,昨日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还有各少爷都有帮衬。”
扶老夫人另一边的庶四媳妇,红了眼睛用洗干净的灰帕子摁了摁,哽咽道:“是呀老夫人,昨日云松回去手都疼了半天,脚还扭了。只恨我这当娘的不争气,可怜我的小儿,还只十来岁就嘤嘤~~~”
老夫人被这‘当娘’两字勾起近日种种,当下也是目光含泪,瞥眼呆站在那的长孙男妻道:“云松还小,你这当长嫂的怎么就不帮衬点?让他那么点的小子收拾东西干这杂活?”见冬阳不做声,老夫人心里不喜,当下道:“以后云松不用干这些活了,就说我说的。你是长嫂,多担待些。”
庶三娘冷眼瞥庶四娘,心内冷哼,都道你贤良却不知你心内藏奸,三言两语就免了自己儿子的杂活推给别人干,可打的好算盘!
老夫人发话,冬阳只得伏首认领。抬首见一行,迟疑下还是道:“……老夫人,我想出去趟。”
庶三娘抿嘴不言,冷看庶四娘应对。
庶四娘摁了摁眼角道:“多谢娘,只是云松也确是不小了,是该学的东西。只是云卿媳妇,云松小又是我娇宠坏的很多事都不懂,劳你多耐心点多教教他,教会了不管什么活都干,婶子在这先谢谢你了。”
冬阳冷言,庶四娘这些话他没听多明白,他只知道庶四娘算来是他的长辈,当着老夫人这个重礼数的面前向他这个晚辈施礼,不管原由如何说出去都是他不对。他是个嘴笨心善的,不想去纠缠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去想背后的意思,左右不过是多干点活罢了。
老夫人愤怒交加:“怎么?我这老婆子不过是想让你多帮帮你小叔你就撂担子扬言要走?!”
冬阳黯然。“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嫌我易家供不起锦衣玉食陵罗绸缎养尊处优的日子,就准备学那些贱人出逃么?!”易家几个老爷原本不只嫡妻还有小妾,只是见易家落罪便卷了细软跑了,其中有一个是老夫人亲自为大老爷选的小妾。亲自选的小妾跑了这是落了老夫人面子,老夫人便恨上了。
锦衣玉食陵罗绸缎,卫冬阳不敢说别的,就这五年来在易家除了刚新婚的三个月,其余四年零九个月与在自己家没什么不同,吃的也是两荤配两素,穿的也不过是比身上粗布好一点的细棉。小院子里除了不受待见的一老仆,其余事情哪件不是他亲自亲为?所以说这五年来除了前三个月的好日子说得上是养尊处优,其余四年零九个月根本沾不上养尊的边,更不用说锦衣玉食陵罗绸缎。
可是这些在老夫人眼里都看不到。到这里冬阳不得不苦笑,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出去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帮忙。”
易云卿从拐弯处来就见着自己的男妻正跟老夫人弯腰致歉,老夫人一脸气恼,庶三娘庶四娘扶着老夫人在旁冷眼旁观。“奶奶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见着自己的嫡长孙脸色好些,可一想到眼前这呆站的男人是嫡长孙的男妻是嫡长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便又气上心头。“某些人胆子大得很呢,我不过说他两句扬言就要走,不知跟哪些贱人学的!”
冬阳心内一紧,老夫人口口生生贱人贱人的骂,他虽嘴笨心善可也没得让人如此作贱!
易云卿看也不看眼冬阳,只是皱眉道:“奶奶先别生气,冬阳也不是说不是这个意思了吗?出去看看也好,或许真帮得上忙也不一定。就像这门院,昨天不就是他带着大家收拾出来的吗?”
易云卿是老夫人是最爱的嫡长孙,听他劝当下松了眉头瞥眼还在那呆站的冬阳,还是有点不放心。
“奶奶放心,我跟着去就是。横竖冬阳也不是养在闺房的女妇。”
老夫人拍下易云卿的手:“不是女妇但毕竟是你房里的,小心些别给传出些风言风语。”大安朝男妻虽不受女妇教条约束但总有授受不亲这一说,人前人后总要回避一二的。
送回老夫人,易云卿站冬阳三步远处说:“老夫人晚生遭此大变性子难免爆燥些,你以后多担待点。”
话说到这份上,冬阳只能点头称是。
易云卿清俊的脸看不清喜怒,问:“你要去哪边?”
冬阳抬头,一张只能算作清朗的脸上眼眸清澈而古仆,不是个美人也不算俊,可站在那里却是不卑不亢胸直腰挺,颇有种宠唇不惊的镇定感。“大少爷要放心我可以一个人去的。”
易云卿不理,只偏半个身子问:“走哪边?”
冬阳闻言也只得向一个方面而去,穿过一道道金黄的稻田来到一口大水库岸上。瞧了瞧水的颜色再看岸边垂下的杂草,还弯腰用手趟了趟水。
易云卿莫名看他眼问:“怎么?”
“这水库很久没干过了,是个养鱼的好地方。”见易云卿不懂,解释道:“这里的水温适合养鱼,水要长期不干水里的淤泥就会越肥,淤泥越肥水草就长的越好,有了这些条件再加上有鱼种,这里面的鱼恐怕已经长的非常肥美了。”言罢指向岸边垂下的杂草梗:“你瞧那边上的杂草,可不就是鱼给啃的么?”
易云卿随冬阳的指尖看过去,可不就看岸边的杂草被啃的乱七八糟有的只剩光光的杆子了。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暂切压下。
冬阳到是没想过这些,他只想着明天弄个鱼钩来钓些鱼给一家子改善下伙食。在水库边转了转,冬阳捡了一大把石子放怀里,走时用石子甩手在水面打水漂。
易云卿挑眉,看那普通的石子在水面跳了不下十下。当下觉的有趣道:“不错,普通人最多也就跳个六七下,你到甩手就是十跳。”
冬阳听不出这话是夸还是讽,所幸当没听见,自故自的拾一手石子向山上而去。
易云卿不解其意,自是跟上。
这扬洲小山村是个富裕乡,家家有田有余粮也就不曾上山刨过食,猎户几乎没有,山上的痕迹也就一些打柴的,再深一些的地方几乎是毫无人迹。
眼看越走越深,易云卿不即皱眉停步。
冬阳在前面拿棍子打草惊蛇,听后面没人跟上回头瞥眼不语,眼角瞄到一物身形如兔般猛然而出,手中木棍舞出道影子,后面易云卿根本没瞧清楚是什么就只见冬阳手上已经提溜了一条足见小孩儿手腕粗的大蛇。
手指紧紧掐着蛇的七寸,让人恐怖的蛇身缠绕着冬阳的手臂,他却是眼都不眨提着蛇尾一撸再往石头就一摔,立时蛇头就扁了。
易云卿眼瞳一阵紧缩,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眼内满是震惊。如果说冬阳敢于抓如此大的蛇让易云卿震惊,那么下一刻,冬阳用石子掷出打晕一只野鸡后,易云卿已经不只只是震惊了。
冬阳结果了野鸡,拿在手上掂了掂应该有两三斤重,就近扯根腾蔓把野鸡跟蛇绑了拿在手上。
易云卿看他如此利落干脆,半晌道:“你上山就是来打猎的?”
冬阳点头。“家里吃食不多了,老靠村民救济也不是办法。所以想上山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猎,只是许多年未打过猎了怕说出来让老夫人她们空欢心一场。”
“你就用石子打猎?”易云卿看向他口袋里那一捧拇指大的石子,刚才就是这些随处可见的石子快速飞出打晕那只野鸡的。
“石子只是没趁手的器物才不得不用的,对野鸡或野兔一些小物还可以,但对大的猎物就不行了。”东西提在手上有些不趁手,易云卿主动接过只感觉手上一沉。“回去后把蛇跟野鸡处理好炖锅汤,给老夫人老太爷他们补补。老人最忌病痛,就家里现在的情况病了恐怕请不起好的大夫。”
易云卿不言,因为冬阳说的是实话,可这么为老夫人着想的冬阳在出门前却还……为难他。替老夫人道歉的话易云卿说不出口,只闷声提着东西跟在后面。
深山老林冬阳也没敢进,就领着易云卿在深山边转了转,晓是如此也是收获颇丰。三只野免六只野鸡两条肥蛇,还有两窝野鸡蛋,回程时冬阳还用细竹杆在溪水里叉了五条鱼。
这一提溜的收获怕村民们议论,两人绕了路从后山回到屋子。
屋内老太爷正担心两人没回家吃午饭,正准备叫人去找,结果两人从屋后绕回正门。两人一手的猎物让老太爷直接瞪了眼,因为两人手上的东西实在是太醒目了。兔子就直接就腾蔓扎了提在易云卿手上,另一边提着两条大蛇,冬阳则用根木棍挑在肩上,一头是六只肥大的野鸡一头是五条肥美的大鱼。
一到屋子,易云卿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帮冬阳把肩上的东西放下。一地的猎物把老太爷看傻了,连带傻了的还有后面的大老爷跟庶三爷等一众男丁。
最小的云松吞吞口水,偷偷问庶四爷:“爹,我们今晚是不是有鱼跟鸡吃了?还有兔子?”
庆幸他们这没人要的破烂房子旁没别家,不怕人看见。老太爷瞧着东西问冬阳:“冬阳,这是你猎的?”
冬阳抿唇:“大少爷有帮忙。”
老太爷瞥眼易云卿,他这孙子他很清楚,让他拿笔杆子写诗那叫一个顺,虽学过箭法可现在他们根本没弓箭,又听闻是冬阳说要出去,那这些猎物的出处也就清楚了。“怎么猎的?”
易云卿还在捏酸麻的手指,这三只兔子跟两条蛇是重不到哪里去,可架不住路途远又不好走,一路颠箕下来手指给弄出了深深的青白印子。
冬阳也不知怎么解释。
易云卿替他解释道:“冬阳的父亲是十里闻名的猎户,有项绝活是用石子敲晕野鸡野兔。”
“用石子?”老太爷惊了。
易云卿从脚下捡颗石子。“大概就这么大,看准了甩手便能中。”
老太爷看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冬阳,沉吟声道:“先不说这些,吃了午饭没有?我让老大媳妇给你们留了点吃的。”
“谢爷爷。”易云卿笑下。“我们已经吃过了,冬阳在山上烤了只野鸡还摘了野果吃,对了。”说着从背后解下衣袋,里面有用大树叶包裹的野果还有几根散发香味的细叶草。“这野果可以吃,这种草叫香针草,洗干净晒干泡茶喝可以生津解渴。”把果子捡好,指下脚边的蛇道:“冬阳特意抓了两条蛇跟野鸡炖到一起给爷爷奶奶还有爹娘跟叔婶好好补补。”
庶三爷跟庶四爷听了脸上有点发烧,因为他们已经从各自媳妇嘴里听说了早上的事,不说挑拨离间吧,总是不怀好意。
老太爷对冬阳是从无偏见,闻言劝道:“有野鸡跟兔子就够了,蛇这东西邪门的很,小心被咬着了。”
冬阳点头。“我会小心的。”其实一般的山蛇他都认识也知道被咬了怎么制,下次碰到了还会抓,不过这种事不能跟老人抢白。
六只野鸡三只野兔五条鱼两条蛇,东西多这一家子再大也吃不完,老太爷想了下发话,捡两条鱼一只野鸡一只野兔由他跟大爷亲自送到村长家,两条蛇并两只野鸡跟一条鱼留了家吃,其余两野兔跟三野鸡加一条鱼送到地主家看他们要不要,这个任务交给庶四爷。庶三爷留家处理女眷不方便动手的野鸡跟蛇。
庶三爷对此安排不满,不过被老太爷一眼给镇压了。
老太爷的想法是正确的,村子里猎户没有,对野物的需求稀罕,庶四爷一拿到地主家说要卖,当下野兔并野鸡一下就买了,鱼则附带,还敲定庶四爷若再有野物尽管往他们那送,吃不完还可以放镇上的食铺卖。
老太爷亲自拜访村长家,让村长受宠若惊。村长可是听过风声的,这次流放来的可不是小门不户而是百年书香世家祖上出过太子傅阁老,门下随便拉出一个都比镇上那些秀才书生强多了。
老太爷放下架子真心结交,村长也不迂腐,收了野物千留万留吃饭,走时还回了礼。老太爷回家后一打开,大叹村长人老成精。原因?因为村长送的都是他们这一家子紧缺的常用品,像油盐醋等,看似不重要却是生活中必备品。
在家收拾野物的庶三爷追根究底也只是看着,对从小没进过厨房的人来说这一下进厨房,根本连刀怎么抓都不知道,更不用让他处理野鸡跟蛇了。几个女眷到是见过怎么处理,可她们没胆子呀,易云卿硬着头皮上也是不得要领,最后还是把冬阳叫过来才搞定的。
晚上一个喝碗浓浓的龙凤汤皆庶四爷用买野物的钱买的大米,还有女眷收拾的炒野鸡跟炸鱼,虽然味道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好,可也总算是沾了油腥了。
晚间老太爷跟大老爷从村长家回来,一家子再次聚在一起开家庭大会。庶四爷不用老太爷说,主动把卖野物除去买大米后的一两银子交上来,还说了地主家会收野物让他们尽管送的话。
老太爷沉吟,看易云卿:“这钱是你跟冬阳赚回来的,你说说你的看法。”
这次会议冬阳以累了的理由没参加,女眷也被老太爷打发去睡了,一屋子都是支撑一家的男人。易云卿想了下道:“爷爷,爹,还有三叔四叔。我们易家遭此横难只能说是伴君如伴虎怪不得别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上流放我们一家到这杨洲富贵村还有十亩沙地而不是那些苦寒边城,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老太爷点头:“相比历史中被诛九族家破人亡的大家族来说,我们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们有手有脚,还有十亩沙发,现在又有冬阳会打猎,日子虽然清苦些,可胜在家人齐全。过了这一代好好培养易家子孙,就未必不能再出位太子傅阁老。”
一旁的大老爷黯然。从小被家族宠上天的亲弟弟给家族招来如此大祸,他这做哥哥的是又羞又愧呀。“爹,”
老太爷摆摆手。“你弟弟的事跟你没关系,谁都想不到圣上会忽然发难。再则,一家人哪有只共富贵不共患难的。”
老太爷一句话说的大老爷眼眶暗红,庶三爷庶四爷低眉附合,不过他们半敛的眼内到底在想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易云卿低眉,他对一直打压他跟逼着他娶男妻的二叔说不怨是假,只是事已至此,二叔家已经全数抄斩,再恨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多留点时间想想现在这一大家子的出处。“爷爷,冬阳在山上还留了七八个腾蔓竹套子,运气好明早或许有点收拾。到时候一起拿到镇上卖也好,卖给地主家也行,我想把钱并这一两银子一起,给冬阳制把好弓箭。冬阳说过他猎过鹿、獐子、野猪、冬日还能猎到野牛,家里现在缺钱不假,但磨刀不误砍柴功,要能猎到大猎物,就着现在家家秋忙,应该能舍得钱给家里添点野味吃食。”
庶三爷是个混的,当下就不满嚷道:“云卿媳妇不是会用石子打猎物吗,干嘛还浪费那些钱?不如留着钱修补下屋子,要知道马上就要立冬了,就现在这不遮风不避的屋子,老夫人可经不起。”
庶四爷瞥眼庶三爷眼,一幅懒得跟他说的样子。
老太爷瞪眼自己的庶子,眼内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你给我闭嘴。”
庶三爷撇撇嘴禁言,庶四爷想了下道:“要能猎到大猎物自然是好的,只是云卿媳妇毕竟是一个人,山上碰到大猎物不会是有危险?”
易云卿看眼自己的三叔,道:“冬阳已经跟我说好了,明天要是谁愿意都可以跟他一起上山打猎,他会手把手教我们。”
老太爷舒了眉头。“冬阳是个懂事的。”
日子有了盼头一家子总算可以睡个好觉,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冬阳就起了,叫醒想跟他上山打猎的人,匆匆吃过大饼跟昨晚热的粥。上到半山腰天大亮冬阳才看清一众跟着的人。
易云卿是肯定的,也是跟的最紧的人。余下是庶三房的易云青跟易云春兄弟,还有庶四房的云松,吊在最尾的赫然即是庶四爷自己。
云卿看清冬阳眼内的惊讶,推了推他轻声道:“让四叔跟着吧,横竖等下照顾点就是。”
易云卿说没事冬阳也就不发表意见,每个人给掰了根树枝给他们,教他们经过草丛时小心蛇虫,再教他们走路如何不发出声音,认领一些常见的植物。等到昨日他们打猎的那块,八个腾蔓竹套即有六只野兔跟1只野鸡,他认真看过竹套,或许是这附近的野物从没被套子套过所以大多数中招了。
这一下子的丰收让一众都喜上眉梢,庶四爷一只只看过野兔,笑着点头:“不错,昨日地主家就最爱这种野兔,说是味美又嬾,是极好的野味。”
见不太抱希望的竹套管用,冬阳想着干脆一不坐二不休带领一干人等制作竹套。他没想着一教就会,耐心的一一仔细教过,最后亲自加功编过,然后随着水源教他们设套。一气设了三十个竹套才作罢。
竹套设好再往里走,昨天就准备好的石子冬阳带了一大袋子,见了猎物设计好距离甩手就打。把一干亲眼所见的人惊的眼珠都掉了一地。
易云春当下喜的抓耳挠腮,求着冬阳教他。
冬阳笑笑:“只要你肯学我当然肯教,只是这活不是三日两日就能成的,要坚持不懈。我当初是练了六年。”
“六年?”易云春惊了,掐指一算。“大嫂八岁就上山打猎了?!”
“我五岁就跟父亲上山打猎了,八岁学他用石子打野物,十岁弄弓,十二岁就能独自上山打猎了。只也是那年,我父亲因病去逝。”上山打猎不是个轻松活,但重要的是跟自己敬爱的父亲在一起,就算辛苦也是快乐的.只是天意弄人,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明明高高兴兴从山上下来迫不及待想告诉父亲自己独自猎取的猎物,可见到的却是父亲因病而憔悴的身体.
易云春露出一抹拘谨神色,迟疑是不是该开口道下歉.
冬阳笑下,转身继续教他们打猎的技巧.
午间随意弄了些野果果腹,午后则由庶四爷跟易云青回程把猎物送回村内。毕竟现在天气还较热,猎物放久了恐不新鲜影响味道。尔后再领着他们在山内转了转,再次收获野兔两只野鸡一只,经过溪边某处时,冬阳还发现了野猪野鹿等大型猎物的足迹。
“这是野猪的足迹?”易云春狐疑的看着地上杂乱的痕迹,因为在他来说那根本是一堆泥泞草堆,可没瞧见野猪脚的印子。冬阳点头,拿手把杂草理了理,两个并一起的锤形足迹便清晰了。
最小的云松好奇的看着:“怎么确定这就是野猪的足迹,不是别的动物?”
冬阳起身,看下四周:“野猪的足迹是最好认的,在山中打猎最重要的就是查看动物的痕迹,碰到老虎跟熊瞎子等凶猛动物一定要小心躲开,万不要惊动这等猛兽。如果没有足迹那就要看四周的树木草丛,”指向草丛中被拆断的树枝道:“你们看这些,折断的断口整齐,有高有低,由这些就可以判断这个猎物的大小,还有折断断口处的新旧可以判断猎物是何时经过。”
易云卿跟易云春是真心想学,易云松这最小的可能还没完全意识到家境巨变到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跟着上山,纯粹就是好玩来着。
“这里应该是动物晚上喝水的地方。”
易云春眼睛一亮。“大嫂的意思是可以在这里下套?”
“下套只适合那些野兔野鸡等小型猎物,对野猪野鹿这些大型猪物是不管用的,只能挖陷阱,而且动物有个习性,就是一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喝水。”见大家眼神若黯,道:“不过这个陷阱还是可以挖的,保不定会有别的动物经过。”
言罢从竹篓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锄头,挑选好地方开始挖。一边挖一边讲解下陷阱的技巧,如何下,下在何地,下多深,多深又能困住多大的猎物等,其中易家兄弟也帮忙,不过于他们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帮忙也就最多递下东西运运挖出来的土。下锄头这些还真只有冬阳能干。近六尺深宽近五尺的陷阱挖好,冬阳又教他们如何隐藏陷阱,给陷阱做记号让行人小心。
一个陷阱设下来,冬阳忙的是满头大汗。易云卿拿帕子让他擦擦,还让云松用竹筒给他承了干净的水。
云松承水是冬阳看着的,所以到是谢过放心的喝完,道:“以后你们上山若对地方不熟,就最好自己带水源。山林中的水也不尽然全是可以喝的,有些有毒的植物掉进水中腐烂或有动物腐尸那就最好不要喝,如果水中有鱼虾或无毒的水草之类,这才是可以喝的。太过混浊或太过清澈的水,也要小心为上。”
冬阳见日头偏西,便准备回程。途中经过溪水深处有鱼游动,易云松便缠着冬阳给他表演用竹杆叉鱼。
易云卿不喜:“叉鱼是为了吃食,不是给你表演的。”
易云松一缩,他一向怕这严紧聪慧的大哥。
“我正想叉鱼呢,昨晚老夫人对水煮鱼很是喜欢。”冬阳说话,易云松感激的对冬阳投去一眼,他的爹娘对这大哥男妻表示鄙视甚至唾弃,可就他这两日的频繁接触来看,他这个大哥的男妻言语平和眉眼清澈,虽无大哥姿容清俊也没有各哥哥的清资书卷气但挺直的腰身那一身精气神可是各位哥哥们没有的。
易云春也赶紧活跃气氛,七手八脚去找叉鱼的竹杆。
易云卿昨日见冬阳做过叉鱼的鱼叉,自主挑了两根拇指大的挺直竹杆,设法把里面的竹节通了些,再把一头倾斜捎锋利。
冬阳接过在手上掂了掂试试重量,对之点头。挑了个水浅的地方卷起裤腿站在水里,半举着竹杆凝神盯着水面眼晴眨也不眨。
半晌。一条鱼游入浅水区,悠然游曳间带起水纹数圈,冬阳盯着水下眼神如电,手随心动竹杆猛然插入水下,再提起时上面赫然有条左右摇摆垂死挣扎的肥鱼。
易云松喜的惊叫拍掌,冬阳把鱼从竹杆上取下来丢到岸上,示意噤声换了个位置等鱼儿游入他的视线下又猛得发力。两条近三斤的食草鱼已经足够一家子吃,冬阳上岸放回裤腿穿上草鞋。
易云春崇拜的看他:“大嫂,原来你还会武功呀。”
把裤脚扎紧起身,冬阳摇头:“这可不是武功。熟能生巧,千篇一律练下去你也能做得到,或许还能比我做的更好。”见他实在欢喜,继续道:“你要想学回去我就告诉你决窍。”
“好!谢谢大嫂。”易云春的感谢很真诚,冬阳听的出来。可那两个字的称呼到让他听的头皮发麻,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横竖也是事实。
午间庶四爷提回去的十数只野兔八只野鸡地主家全数卖下,所得八两银子又四百个铜钱,四百个铜钱老太爷作主买了些家用必须品,其余八两并昨日的一两全数留作制作弓箭的钱。
只是冬阳听了皱皱眉:“打猎用的弓箭虽不比以前老爷们玩的弓箭,但若想九两银子就买到一把好弓箭也是不成的。老手艺人做的一把好弓就要差不多十五两,还要带十只铁箭,整个办下来没有十□两是不成的。”
十□两,老太爷心内默然,以前的十□两于他来说就是打发下人的赏钱,现在别说是十□两,就是百来个铜钱他都要掰开来用。“…既然要制办那就制办一把好的,银钱不够就再攒两天。对了老四,地主家可有说明天还收不收野物?”
庶四爷想了下道:“收是会收,不过要超过今天这个数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大老爷沉吟声道:“爹,既然地主家收不下这么多那我们干脆就把猎物带到镇上去卖,或许还能贵点儿。”
老太爷看向冬阳:“冬阳,野兔野鸡可以抓活的么?养一两天可成?”
“竹套套的可以活,不过也活不过几天,这等野物被抓了后大多数就不会吃食。弓箭猎的恐怕就活不了。”
“我昨天特意打听了一下。”易云卿继续道:“镇上有两个名气较大的食铺客栈,来往的不是行脚的商户就是行往的差人,因为吃食做的好,镇上一些大户也会时不时在那里定席面。只要我们的野物够新鲜够美味,不怕他们不收。”
“我们是外来户,”庶四爷担心受当地土豪劣绅欺压,如果对方硬要压价或找点麻烦那他们也无记可寻。
易云卿已经想过这一问题了,所以他已想好后招。“这四叔不需要担心,我已经跟村长家的牛大哥商议好,明天由他带我们去食铺客栈谈这庄生意。”
“村长肯?”
“我许了他以后每次送猎物上镇子都找他的马车,每次二十文。村长当时就在屋内听到了没说话,那应该也是同意的。”
老太爷听了当下心内一喜,只要有村长这本地人帮忙就不愁他们这猎户生意做不起来。“老大呀,你等下再挑只野味送到村长家去,就说现在家里还没收拾整齐就暂不请他吃饭了,等过段子收拾整齐了再请他吃饭。”
村长只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若放到以前,易老太爷连见面的欲望都没有,可现在他们一家要想在这村子里扎根生存就离不开村长的帮助。
家庭会议结束一行人送老太爷回房休息,回程冬阳犹豫下还是向易云卿问:“少爷明日送野兔到镇上酒楼卖,可否再向店铺回收野兔皮毛?”
易云卿狐疑看他。
“我会硝皮毛,弄好了冬天做成披风或卷边,比卖野兔肉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易云卿眼神一亮:“我听说硝皮毛很麻烦,你有把握做好?”
“我父亲有教过我。这两天猎的野兔都是灰色或杂色,制作成披风跟卷边应该有近十两的收入,如果有猎到成色极好的白兔,攒成一个成年男子的披风,卖到行家手里能有近百两。”硝皮毛是个非常繁杂的活,要除去杂肉还要去肉味血味腹味,最后还要除味等,一般猎户都不会,只得把皮毛交给别人赚点微薄的成本价,可要知道皮毛一向都是稀罕物,只要硝弄好再配上针角细密的秀女手艺,比卖猎物肉的钱要多的多。
易云卿不即黯然想起以前,他曾经有件价值近千两白银的白狐皮披风,是自家皮毛店铺的年供。只是那时白狐皮虽然珍贵但也不是最好的,通共就用了那么两次就压了箱底。“…我会跟食铺商议好每天把新鲜的皮毛退回来,到时候让四弟跟六弟帮你。”
冬阳点头,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虽然帮不到什么大忙但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大少爷。”屋檐下的女妇笑语吟吟,粗糙的木簪一丝不拘的宛着乌黑长发,清秀脸庞未施粉黛着曲膝施礼,身形皎好气质文静保养极好的肤质一点都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就是柳氏,易云卿的妾。“今日大少爷上山猎物辛苦,妾身特意烧了热水给大少爷泡泡脚。”
见柳氏含情脉脉望着易云卿,冬阳低眉示意后便转身离开。回到分配给他的那间破旧小屋,他是男妻身份尴尬,不可能跟别的男子或女子同房,分配的时候考虑到这些就把这间原本是杂物房的小屋子分给他了。冬阳也没什么好再意的,收拾收拾用木板架张床照样能睡到天亮。平常都是他一个人睡,可今日摸进房后既然摸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模糊的轮廓,赫然即是易云卿的庶三子,易谦。
睡的模糊的小人揉着眼睛醒来,眨巴眼问眼前的人影:“是小爹吗?”
易谦是易云卿的庶三子,今年三岁半,母亲是妾室可难产死了,之前一直养在柳氏名下,只是柳氏毕竟已有两个亲生的,这不是亲生的就难免有地方忽略。
冬阳怜他年幼丧母,又不得庶母喜欢,碰着面了也会多多照看些。小孩子的心是无邪的,谁对他好他能体会的出来,冬阳的照看易谦年幼的心内也有比较,所以平常相对于那庶母跟庶兄弟,他到宁愿呆到不善言语的冬阳身边。
“怎么没在柳姨娘那边?”
“不喜欢。”小小人儿脸上的沉稳看起来不像个三岁半的小男孩,眉眼间既然还有说起庶母后的一抹厌恶。
冬阳默然。他知柳氏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和善贤惠,也没表面上所说的一碗水端平。当初易谦母亲生他难产去世,柳氏主动要求把人养在自己名下,一是为了图个名声,二是为了控制,生恐易谦会养在他名下那就是嫡子,会高过她生的两个儿子。只是柳氏没算到,易家根本不可能会让他这嫡孙男妻过继儿子养在名下。因为易家不可能会让他这男妻阻碍到易家最得意嫡长孙易云卿的仕途,取他原本就是为了躲过争储,只要储君一立易云卿必定入仕,到时候也是他这男妻被休之时。
柳氏被表面迷惑了眼睛,等真正看清时却已经是很久以后的。如果她早知道,应该会后悔吧。
“你父亲知道吗?”
“是我自己要求的,柳姨娘会有办法说服我爹。”说到这里,小人儿嘴角露出抹讥讽。
“…你父亲并不讨厌你。”
“可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没有生母照看,又是庶子,前面还有柳氏两个儿子挡着,相当然易谦的日子有多难过。
冬阳拢了拢被子睡在外侧,易谦紧贴着冬阳睡下。
“小爹,谦儿可以问你为什么会嫁给父亲吗?”漆黑的黑夜中易谦的声音有着小孩特有的稚嫩。“别人都说你嫁给父亲是图的荣华富贵,可你在本宅时根本就没享受过什么,过的连易家有脸面的管事都不如。你有猎物的手艺还可以用石子打猎物,可以养活自己又比现在过的自由。别人说小爹图的是父亲这个人,可父亲这四年来根本没进过小爹的院子。”
冬阳微不可擦的皱眉:“谁跟你说的这些?”
“我闲着无事躲在树上睡觉时听仆人说的。小爹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也求不得父亲什么,那小爹为什么不离开易家?”
“这些闲话你以后少听。”
“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非礼忽视,非礼忽听,非礼忽言,你的书都读哪去了?”
“我只是好奇。”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黑暗中冬阳给易谦拢了拢被子,轻声道:“你只要知道你父亲不讨厌你,他是你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就可以了。”
易谦心里反驳。不,我最亲的还有小爹。只是觉着这话说出来没意思,他会用行动来回答的,只要再等他十年不只要八年,他就十二岁了,到时候他学了打猎的技艺也可以独自上山打猎卖钱,所卖的钱都教给小爹管。攒够了钱他就要求跟小爹分出去过,至于父亲,他还会尊敬他、孝敬他,把他当父亲看待。至于其余人,把他当亲人的他自然也会当作亲人,不把他当亲人的,也不过从此陌路。
听着易谦渐入平缓的呼吸,冬阳想起了过往种种。他从小家业富裕,虽然年幼就没了母亲,可父亲却未再娶一心一意待他这独子,直到父亲去世亲大伯以他年幼的理由把持家业,最后还以全族安全为由逼他嫁人,对那样的亲人他已经心灰意冷。没亲人没朋友,从此孤身一人在哪过不是过?而且,相比于他的遭遇,对这桩荒唐的婚姻来说最难过、最痛恨、最厌恶的人不是他,而是易云卿。
百年书香世家的嫡长孙,从小熟读诗书聪慧异常,锦衣玉食含着金匙长大,虽然他不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更不鄙视穷人持强凌弱,可他的高傲是与生俱来存在骨子里的。被亲叔叔逼得娶男妻、不入仕、被压迫的过往种种,都是深深扎在他心口上的毒针,稍微拨一拨都痛入心扉彻骨冷寒。
想着山上竹套的冬阳在天未亮的时候起身,原本想一人上山的冬阳在门口见着也已经收拾整齐的易云卿。
“大少爷可以再睡会。”昨日已经商议好由他跟云青云春两兄弟在天未亮时上山把竹套里的猎物带回来,再由易云卿跟庶四爷并村长家送到镇上去。昨天约好的时间到了云青两兄弟还没醒,冬阳就不把算带他们了。
易云卿不答,瞧见只有冬阳一人皱眉:“四弟六弟没起?”
“昨天走那么多山路,四少爷跟六少爷恐怕是起不来的。横树一点小猎物也不重,我可以带下来的。”
易云卿眉眼闪过一丝恼怒:“起不来?他们还以为还是世家少爷不成?”察觉自己语气过重,易云卿舒口气瞥他眼:“你能帮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现在不比从前,没有家族的鄙佑只能靠自己。”见冬阳不语,再道:“你若等一等,我去叫他们。”
有易云卿亲自监督,云青两兄弟不得不忍着腿脚的酸痛爬起来,收拾整齐后易云青脸上还有气愤的不耐,易云春不是存心躲懒所以脸上挂的不是气愤而是羞愧。
云卿皱眉,招手让易云春过来用较为严紧的语气道:“你们嫂子愿意教你们是他的大度,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自己要争气。”
易云春以为是说他睡懒觉的事羞的一脸通红,忙点头发誓一定不再睡懒觉了。
三人陆续出门,冬阳落后半步。
“你现在帮他们一步那以后就是害他们十步。”
沉默的背影若顿后,含首点头。
借着微弱的光线从昨日走过的狭窄山道上山,到设下竹套的地方刚好天大亮。三十个竹套顺着水源设下,抓的就是那些晚上到水边喝水的野物。
还隔老远易云春就见着了竹套中那一团灰色的皮毛,当下兴奋的跑过去半途被腾蔓拌了跤也不管,一手抓着兔耳扒开竹套提出灰色的肥大兔子。“大嫂你看!”
灰色的兔子已经没有呼吸,冬阳用手捏捏:“还没僵硬,是被藤蔓缠死的。我们速度快点。”
有野兔的开门红,三十个竹套断断续续有着收获,死的活的趁猎物还没僵硬收拾收拾让两兄弟带下山,冬阳自己则再次转身回到深林。连绵不绝的山脉对经验丰富的猎户来说,是探之无迹的珍贵宝藏。
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一路随意摘些无毒的野果充饥,在水源边挖陷阱累的一身大汗,瞧着四下无人所幸脱光衣服钻进溪水中。秋末若凉的溪水在暖阳照射下只比体温低一点,等适应后凉凉的很舒服。
很久没有游泳的冬阳一下子兴头大起,虽然是山间溪水地方不大,但胜在干净清澈没有一般湖水塘水那般泥土腥味。
摇拽的绿荫下清澈的水流中,流畅悠美的身姿在水中荡起圈圈波纹,肌理均匀的肌肤在水波反射阳光的衬托下宛如上等白玉。
下意识靠近的易云卿低头想要看清些,却不想冬阳猛得扎出水面措不及防的撞到易云卿的下颚,下颚吃痛易云卿伸手去揉不想探出的身子失去平衡直接脚一滑摔进水里,也被这一状况惊吓一跳的冬阳还不待回神便被摔下来的易云卿砸进水里。摔作一团的两人皆是受惊,肢体缠绕挣扎间各自呛了口水,好在两人都会汲水,冷静后各自踩水浮出水面。
浮出水面的易云卿头发半散,衣服尽湿,如玉的俊颜阴沉着,明显对这一乌龙状况接受无能。
冬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默默从另一边爬上岸穿上衣服,取出火石在朝阳地生上一堆火。“大少爷烤下衣服吧。”言罢转身步入树林中,再出来时易云卿裸着上身在烤外衣,下身穿的裤子已经烤干穿上了。冬阳也不再意,就着溪水处理刚才猎的野鸡,用干净的树枝穿好架到火上烤,时不时撒些山里找着的调料,不多时鲜香味十足的野鸡烤好,冬阳用干净的小刀分了用树叶包好递给易云卿。
“我午间吃了。”易云卿瞥眼说。
“大少爷还是吃些吧,我横竖吃不完。”递过来的手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易云卿想下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冬阳对这声谢坦然受之。“嗯。”
闻言易云卿无由来的有些胸闷,吃进嘴里的美味失了一分味道。
冬阳偷瞥眼,吃像斯文的男子神情坦然,好像他坐的不是深山老林断裂的老树干而是富丽堂皇的宽敝厅堂,吃的也不是山林野味十足的烤野鸡而是鲍翅燕窝珍美佳肴。每个人对陌生的环境都会适应,区别只在于快慢,而易云卿对这山野乡村的适应力和对身份颠覆后的适应都快的让人不可思义。
察觉到冬阳视线中的复杂,易云卿抬眼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见冬阳低头,道:“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现在我可不是什么世家大少爷了,甚至连普通的乡野村夫都不如。而且,你现在可是一家子的希望,还指望你打猎谋生存呢。”
“我没有挟恩思报的意思。易家供我吃穿五年,我现在只尽我所能还这五年的恩情罢了。大少爷不需要担心,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冬阳话中隐约意有所指,易云卿却是笑笑。
“我没担心,我说的是实话。”两人沉默两秒,易云卿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上的烤野鸡,抬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冬阳怔神下,低潋着眼睑用树枝扒了扒火堆道:“我只是很佩服大少爷。”
“佩服我?”
“从圣旨下来,大少爷就很冷静的安抚家里人迁散奴仆,流放途中也肯放下身段与衙役相交护子妹周全。到这山野乡村,穿的是粗布麻衣,住的是从没住过的破落土房吃的是从没吃过的粗粮野菜,可是大少爷眉头都没皱一下。都说人每到一个环境都要适合一段时日,从最开始的流言到后来的官兵围府跟求救无门再到最后圣旨流放,大少爷的适应速度不得不让人叹服。”他虽不善言词但明事理懂人情,易家冯变后各人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老太爷的心慌意乱,大爷的六神无主跟三爷的混拎不清,还有四爷的故作高深。及,后院女眷的各怀心意。
易云卿闻言道:“爷爷把二叔当作全族复起的希望;奶奶向来看中二叔;父亲更是识二叔为支柱。现在这支柱倒了,还为家族惹来这等滔天大祸,身为家中嫡长孙我要再不撑起这一家子,恐怕最先过不去的就是家中老人。”语气若顿,看他哧笑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你信不信?”
“信,也不信。”
“噢?何解?”
“我在易家五年,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对大少爷的为人还是清楚一点的,或许会有一点没底,但绝对不到大少爷所说的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冬阳的话让易云卿一笑,笑完眼神复杂。“没想到一家子这么多人却只有你最了解我。”每个人都只看到他身为易家嫡长孙的光鲜却没瞧见在这所谓的光鲜背后所负出的艰辛跟屈辱。小时候被爷爷灌输光宗耀祖的使命,在别家孩子冬玩雪夏玩水时他耐着性子坐在书房中听先生讲解那些艰涩难懂的古文,稍大一点课业的压力也曾让他黑夜中默默哭泣;十年的努力让他很轻易的过了童生、秀才,正当满腹信心壮志想要成为最年轻的举人老爷时,京中二叔的信三言两语压得他不得不再等三年,满腹壮志被家族逼得夭折那种憋闷跟委屈能跟谁说?三年,哼三年。易云卿讽刺一笑。
冬阳看到那抹讽刺,心内无由来的升起一抹怜悯。是呀,怜悯,对这人人羡慕却无法取而代之的易家嫡长孙,一身才智却不得施展,才华横溢却不得不娶男妻,还是被尊敬的亲人所逼,虽然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但这后果却实打实的将永远阻碍他。所以他说,对这桩荒唐婚姻最痛苦的不是他卫冬阳,而是易云卿。“你恨你二叔么?”
“恨?”易云卿冷笑。“我不恨他,我只可怜他。可怜他什么都想争却始终不是嫡长子;可怜他什么都想要却最终什么都没得到;可怜他明知压不住我却还废尽心思给我添堵;更可怜他识人不清有眼无珠错把孽蛟当真龙最终落的一门抄斩。”二叔说是嫉妒他的天赋不如说是惮忌他,惮忌他有一天一飞冲天盖住他的光芒,更害怕爷爷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收回在京中支持他的人脉、财力,恐怕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因他所作让他一向看不起的父亲踩在头上。
冬阳默言。或许真的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清些,易二爷看起来满腹才智斯文有礼是个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个嫉妒侄子满口君心难策实则打压的伪君子。这种实则自私为已却打着仁义道德旗帜的行为跟他大伯谋家产的行为何其相识?
两人休息毕,冬阳用树叶渡水把火星全部浇灭,回头见易云卿正跟一头黑发较劲,走过去示意他坐下三两下用手指扒梳到一起用布条扎紧。
易云卿脸上闪过一丝窘态。他一向自喻这些随身小事可以自己做,只是今日无梳也无趁手的头饰所以有点手忙脚乱。
冬阳似乎没看见,转身收拾把便示意可以走了。
易云卿轻咳下:“你刚才烤野鸡的调料是哪采的?如果有可以多采些回家做调料。”
冬阳掂掂手上的布包。“我已经采了些,只是这些调料只适合烤物不太适合家里厨用,所以没多采。”
“无妨,多采些有备无患。”
闻言冬阳不作它想,一途教他如何识别可作调料的植物,碰到有认识的草药冬阳也耐心、详细的一一告之。易云卿默默记下,受益匪浅。
调料采的足,有易云卿的极力推荐,当晚一家子吃的就是由冬阳主厨的烤野味。连一向不太爱吃烤肉的老太爷都极力夸赞,可见冬阳手艺之精湛。
第二日天没亮,冬阳再次与云春云青两兄弟上山,照常由两人把竹套里的猎物带回由易云卿庶四爷送到镇上,挖的两个陷阱虽然毫无收获但冬阳并未灰心,反而挑了个地又设了个。趁太阳没落之前下山,等在山下的易云卿老远见着便走来接过他手上的一只野兔。
与之并行道:“镇上食铺的野味非常俏,昨日送过去的野兔野鸡销售一空。完好的野兔皮泡了粗盐后我由十文钱一只回收,现在都收在家中。弓箭的事我找了老手艺人,那老手艺人祖上也是个猎户,还遗憾的说祖上也是个十里闻名的老猎手,可惜留下的只是制弓箭的手艺猎户的手艺却是失传。一听说我制弓箭是为了打猎,还特意拉着我唠叨了好一番才收了三两银子许我三天后去取。”
听到弓箭的事有了着落,冬阳一喜。“只要有弓箭,我就敢进深山。”
“五年没动过弓箭却还是如此有信心,可见箭术定然造诣极高。”易云卿也会箭术,十步穿杨不在话下,所以在说这话时难免有点调侃的意思。
冬阳瞥他一眼,但笑不语。
易云卿一噎,他觉的自己被鄙视了。当下便气,可觉着趁些嘴皮子功夫也没意思,只把这口气憋回肚子里,想着等弓箭制好后再比比高低。
要说鄙视那易云卿可真委屈冬阳了,因为在冬阳来说他根本没比高低的意思。要知道以‘杀’为名的箭跟以‘乐’为名的箭,这之间有可比性?
知道今日会有粗糙处理的盐皮回收,冬阳便先一步收集齐精细处理皮毛的各种草药。每一个猎户都知道皮毛的珍贵,而区别在于有的人只知道粗糙处理便是用盐水泡了再了不起加生腹去腥,而有的猎户知道粗糙处理后还知道如何精细处理皮毛,就比如冬阳。精细处理皮毛的工序非常复杂且繁琐,可经过精细处理的皮毛跟粗糙处理的皮毛的价值,天差地别。
泡了盐水的兔皮散发着并不好闻的味道。冬阳提了到溪边拿水漂洗了十来遍,尔后提了回拿剪刀剪去不要的边角,抚顺兔毛拿做好的木架把四角定好绷直,再放到十来种草物煮好的药水中泡了。在此中间每隔盏茶功夫便搅动次药水,确保每根兔皮都能经过药水数次清洗。等药水冷却后取出兔皮用煮过的泉水从上而下的冲漂,冲漂之间要确保每根兔皮都是服帖的,不能扎堆也不能打结。冲漂后等兔皮冷却一下,再放到干净的泉水中泡上一个晚上。尔后就等第二天拿出来放到太阳底下阴影处阴干,阴干后还要放到太阳底下晒上半时辰。
一个个步骤看的入神的易云春不免好奇问:“就这好了,不用上香料吗?”
“经过精细处理的皮毛,猎户一般是不会染香的。一是好的香料难求,二是在卖于皮货商时你染了香反而让对方以为你是用香味盖住皮毛的腥味,手艺不到家。”
易云春似懂非懂。
冬阳不再意道:“兔皮是较为容易处理的皮毛,要碰到狐皮或虎皮等,恐怕要比现在花上三倍的功夫。”不管是打猎还是处理皮毛或教草药功夫,冬阳都没想过一教就会,他已经做好了较长时间的心理准备。
第二日上山冬阳把竹套全部收起来,坏了不能用的直接丢了,好的若修一修换了位置放,问起原因说是猎户不成文的规矩,不能数天在同一个地方猎取同样的猎物。为的是为这一片的猎物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的确,自冬阳入这片山头后,野鸡野兔的数量已经极骤减少。
换好竹套后冬阳还转到设的三个陷阱处看了看,有一处陷阱有猎物挣扎的痕迹,只最后还是被逃了,冬阳若作改动便不再管。
翌日休息一天,第三日下午冬阳从山上回来便见一家子聚在屋前,只见易云卿风神俊秀的斜步若跨与肩同宽,左手握弓右手搭箭,静心凝神猛得出箭。被打磨的锋利的箭头便狠狠的定进十步外的树干。
彼时,观看的易家人响起一片贺好声。
冬阳在旁边看着,不叫好也没上前阻止。只到易家几个年轻辈都试过,易云春偶尔瞧见他挥手道:“大嫂回来了也试试这弓箭?”
一家老小这才发现他已经在那站了良久。易老太爷轻咳笑道:“冬阳能十二岁独自进山打猎,相必箭术一定很好。来,试上一箭让我们开开眼。”
易云松脸红红的递过手上的弓箭,因为他刚才连弓都没完全拉开,射出去的箭软绵绵的连树皮都没扎得进。
冬阳看眼弓箭,摇头:“这是把好弓箭,我就不试了。既然弓箭已经做好了,那我想明天天没亮就入山。”
老太爷沉吟声:“不急在一时。卿哥儿他们学打猎时间才不久,冒然进山恐怕,”
“我今日进山发现有野鹿的痕迹,明天随着痕迹追上去应该有收获的。”视线转一圈,道:“人多入山恐惊了猛兽,所以明天我只带一个人上山。”
易老太爷不语,毕竟他对打猎这事不甚清醒,所知不多也不好妄下断言。
只带一人上山那自然只带学的最好的,易云春是非常有兴趣,只是若论学的好他只能排在第二,第一自然是易云卿。
冬阳是男妻,若单独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山都不太好,只易云卿。论理他是冬阳的夫君,论工他也自认不会托后腿,于是第二天跟冬阳入深山的人就这么无所争议的被确定了。
唯一的儿子要入深山,大老爷跟其夫人余氏都不甚心安,一晚上左叮嘱右叮嘱,余氏还亲自打点包裹行囊给两人准备干粮。
大老爷其妻余氏,因是商户出身不被老夫人所喜,嫁入易家被老夫人盯着立规矩却不给其管家之职,年轻时也曾争过怒过怨过,只久而久之气焰也被磨平了。怀孕生下易云卿后更是主动退出争斗中心,专心守着儿子安份守已的过日子。要说整个易家大宅中曾经最不相争的,第一是冬阳,谪长孙谪妻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第二便是余氏,谪长子的谪妻还生下了谪长孙,论理身份该水涨船高却越发不争甚至平和的能跟大老爷的妾室心平气和聊天。
一晚上谪妻都神神叨叨的,大老爷虽同样担心也看不过去了。“你就消停些吧,孩子都还没出门呢你就把心挂起来了。”
余氏保养得宜的眉间满满都是忧虑,打个唉声道:“卿儿虽然学过箭术也曾跟朋友入山打过猎,但那都是十来个人一起,还有靠得住的壮仆跟着,现在却只两个,还只一把弓。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火烧似的,要不我还是去跟卿儿说让他别上山了。”说罢便要起身去说,大老爷恼怒瞪她眼。
“妇人见识!现在你还以为是从前呢?现在什么都要靠自己,想要过的好就得自己用手挣用手搏!卿儿自己有这个想法,你不许给他托后腿!”
余氏也恼道:“我是他亲娘,难道我会害他会故意托他后腿?!山上猛兽多蛇虫鼠蚁的,要碰着个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这做娘的担心都有错吗?”
“担心?那你说该怎么办?”
余氏犹豫道:“那冬阳不是说十二岁就独自上山打猎吗?他不就…”
“打住。”大老爷瞪她眼:“你也知道犹豫下呀?就你儿子是人,别人生的儿子就不是人啦?”
余氏冷笑抿嘴。她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大老爷却还要说出来,这是戳她心窝往她头上泼脏水。冬阳嫁入易家五年,她自问从没为难过他,仅管因为他让她护在心窝的嫡子一生都有污点,可是她也知道这错不能怪在冬阳身上。所以五年来,她没有牵怒也没有责怪,最多眼不见为净,相比于三房四房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已经要和善的多的多了。
大老爷讪讪的,也觉着这话说重了。只道歉的话又放不下架子,想了想道:“冬阳嫁入易家,我当时是安排吴管家上下打点的,吴管家你也知道,平时仗着有我撑腰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那时情况危急,吴管家把人迎了回来又把婚事操作整齐我就没多问过。只后来,”见余氏看过来的视线带着疑惑,咬咬牙道:“我听说冬阳并不愿意嫁入易家,是吴管家以易家的名头向当地衙门施压,又有冬阳大伯暗谋他家产作内应,一族人逼的冬阳上的花轿。”
余氏脸色发白,忙问:“你确定这事?”
大老爷悻悻道:“我是有听到这个传言,不过你也知道那时的情形,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核实?”
余氏脸色越发白,不过这下是气的。“老爷——!没有心思去核实那你也该派个信得过的去问问!如果冬阳不愿意,虽有冬阳大伯作主,可吴管家通知衙门施压,那——”那说出去就是他们易家仗势欺人,强娶民男!
大老爷神情尴尬道:“那时候二弟催的紧,我…”
不说易二爷余氏还没那么大气性,一说起便想起过往种种,当下气的抢白道:“二弟二弟!都是你那个好二弟!你还有脸提?!你有眼无珠错把米粒当明珠,事事顺着他敬着他,可他呢?你的好二弟可曾记得你的好?恩将仇报把卿儿害的多惨?害得这一家子有多惨?!”明里说逃开争储逼云卿娶男妻,暗里却暗渡陈仓投了二王爷,二王爷事败逼宫皇上一怒永世囚禁宗人府,跟着二王爷身后的一干官员全数吃挂落!如果易二爷行得正坐得直安安份份做自己的官,哪会惹来这等滔天大祸?!
大老爷想要辩白,只是张了张嘴易二爷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没立场给其找理由。
余氏冷哼:“怎么?不自欺欺人了?”
大老爷黯然,余氏瞥他眼。良久,问:“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老太爷知道么?”
“听到这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打压了,哪还敢让其在外流传?”
“我看你是不敢被老太爷知道吧?”这事一捅出去,生平嫉恶如仇的老太爷恐怕会第一时间抄家法打他一顿。
余氏的话羞的大老爷一脸通红。
半晌,余氏问:“…这事卿儿也不知道吧?”
“恐怕不知道。”
“…作孽呀…”有门手艺可自温保的大好男儿却被逼为妻,受尽嘲讽鄙视唾弃,足足五年。而且还是被亲大伯亲族人逼的,其中辛酸能有几人道?都是为人子女当父母的,这事要被冬阳双亲知道了,该是何等伤心悲吟?
知道事情真相,余氏一夜没合过眼。等好不容易眯了下眼再醒时,被记挂在心里的两人已经趁夜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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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深山打猎 冬阳箭术
借着模糊的光线两人摸上山,冬阳背着弓箭,易云卿背着简便的行囊紧紧跟在后面。经过三四次的上山经历,比之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易云卿已经能勉强跟上冬阳的脚步。
冬阳瞥眼身后的身影,紧紧背上的弓箭一言不发在前面开道。因为要入深山不比平日在边缘转悠,无人迹不说还树枝繁茂无路可走,要想成功钻进大山只得手带砍刀一步一砍。
入到深山,易云卿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打猎,也才真正体会到冬阳打猎功夫的高深。一根折断的树枝,一片啃咬的树叶,一个模糊的足印,甚至一堆已经干了的粪便,他都能说出一二甚至猜个□不离十。就是凭着这手功夫,他们躲过了熊瞎子的洞穴区域,数次绕过老虎、野豹跟狼,看似随意采的草物捏碎了往身上抹便能掩盖气息还能让毒虫毒蛇主动避开。
午间两人没有生火,就着干净的泉水吃了干粮。
易云卿欺文的抹了抹嘴问:“你到底要打什么猎物?”他们走了一上午却什么都没打,不是没猎物,相反,猎物很丰足。可冬阳却丝毫没有停足下手的意思。
冬阳喝完水,丢开竹桶。“我要猎野雄鹿。”
易云卿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猎野雄鹿?野猪獐子不行?”
“野猪太重,獐子太小。我要猎野雄鹿不是为鹿肉,是为它头上的角。”见易云卿一惊,继续道:“深山里珍贵的莫不过于药材,只是药材有名贵的却可遇不可求;尔后便是虎豹等猛兽皮毛,莫说我现在没趁手工具不能猎,最算有猎户也不能主动猎取。算来算去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猎野雄鹿,野雄鹿头上鹿角用制药手法收拾,就是名贵的中药材,鹿茸。只要成功猎上一头,取其角,过冬的房子就有着落了。”
易云卿喉咙干涩,心内闪过一丝羞愧。
见易云卿不再问,冬阳也不再说,若为收拾便再次往深山里钻去。翻到一个小山头,冬阳示意易云卿噤声小心跟上,小心翼翼摸上山头躲在树丛中,从两人的视线中看去,刚好可见一只小幼鹿在那溪水边喝水。
冬阳轻声道:“还没成年的小鹿身边一定跟着母鹿或雄鹿,不要惊动它,我们耐心等等。”果真,不过片刻功夫从山林那边寻来一只雄鹿。雄鹿身体健壮四肢细长,皮毛花纹独特,最惹眼的是那头顶枯枝一般鹿角。
眼见猎物就在眼前,易云卿眼睛死死的盯着,穿不得夺过冬阳手中的弓箭射上一箭。
冬阳感觉身边人的情绪外露,轻声道:“噤声,屏息,收敛情绪。”言罢,手中弓箭已经拿在手上搭了利箭拉至半开。
易云卿放轻呼吸,目测下距离小声道:“不行,这距离远了,我们得走近些。”
冬阳不答,只拉开弓箭静静盯着雄鹿。
易云卿见冬阳不答他,只得暗自着急。至于冬阳为什么搭弓他却是没想过的,因为距离真的是太远了,目测三十步外的距离想要一箭结果一头肥壮的雄鹿,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他没想过但不并代表冬阳做不到。
只见凝神间,冬阳的呼吸越发均匀轻微,右手拉着弓弦缓缓直至满弓。尔后只见冬阳呼吸猛得一屏,易云卿只觉身边的人在一阵时间内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却在利箭射出那刻猛得爆发骇人的气势,令人毛骨悚然。
打磨的尖锐的利箭在气力的推动下眨眼窜出狠狠钉穿雄鹿的后腿,雄鹿吃痛仰脖想要挣扎逃离,冬阳手搭两箭唆一声直接钉入雄鹿头部,毙命。
易云卿惊瞪着眼瞳,倒吸冷气:“为什么昨天……?”
冬阳收回弓箭,冷声:“以‘杀’为名的箭,从不轻易离弦。”
易云卿心头狠狠一颤,久久无法言语。
受惊的小鹿虽然跑开但还在不远处徘徊,易云卿取过弓箭,冬阳抬手阻止道:“猎大放小。”用匕首小心取下雄鹿角用布裹好,抽开利箭鹿血便流泻出来。冬阳拿皮囊装了满满两皮囊,尔后才给雄鹿伤口止血抹上去血腥味的草物。“这地方不能久呆,我们把鹿抬到下游。”
二百来斤的雄鹿对两人来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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