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傅强大家好我是渣渣辉文字 有没有字写的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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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烦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一大早,邹天告诉我:他谈恋爱了。
“天啊,你才找到工作,就忙着谈恋爱,你不怕一事无成吗?”我没给他好脸色。
“姐,人总要谈恋爱的,我只是恰巧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喜欢的人。”他似乎很不以为然。
“你以前不是一直教导我和二姐,要认真对待感情吗?”他接着说。
一提起邹月,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小天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给我赔不是。我没有怪他,只是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等姐晚上回来再跟你说吧。”我边说,边拿起包,冲出了门。
“姐,你还没吃早饭呢。”邹天在后面叫我。
“不吃了。”
刚到事务所,就听见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
“邹姐好。”财务部的小俞向我打招呼。
“好。”天啊,本公司向来最朴素的小俞也打扮得风情万种的,真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小俞”,我叫住了她,“今天事务所有活动吗?”
“没有啊。”她整理着文件夹。
“那今天上级部门有人来视察工作?”
“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她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说:“邹姐,你忘了,今天是妇女节啊,郑主任说了,今天下午放假。”
妇女节?我糊里糊涂的。可以放假?那真是美事一桩啊。至少我可以做个SPA,暂时把那些烦人的事抛在脑后。
好不容易捱了一上午,时钟敲过12点,我立马溜出了办公室。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街上到处贴着打折优惠的标签,看来,又有一大群姐妹的荷包要在今天光荣牺牲了。
做完SPA,我到附近的商场转转,当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停车库取车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
“邹律师,邹律师……”
我转过身,循声望去,他向我这边奔来,我一看,竟然是傅哥!
“邹律师,我刚才看到你,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叫错了。”
“傅哥,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十分惊讶,但仍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陪林总过来买东西。”
“买东西?在又一城百货?”
“是啊,怎么,邹律师,你也在?”
我惊讶极了。
“那你们碰到了吗?”
“没有。”
“林总需要亲自过来买东西?”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嗯,他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必须亲自来。”
难道是给江心遥买礼物?这个念头从我脑子一闪而过。
虽然我很想和他谈下去,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我谎称事务所有事,要赶回去。
“邹律师,要不您再等一下,林总快回来了。”
“哦,不了,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了,下次再见。”
我赶紧上了车,启动引擎,从他身边开过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对不起,我在心里说。
如果我们不期而遇会怎样。相视一笑?说一声“嗨”?或者干脆避开?一路上,我想着这些可能。没有答案,我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晚上,吃完饭,我决心和小天好好谈一下。
“我不是干涉你,你的工作还没有稳定,你要眼睛睁睁大。”我试着劝他。
“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向你保证,决不会影响工作的。”他用抹布擦着花瓶,漫不经心地说。
“姐也是疼你啊,姐怕你应付不过来,到最后人财两空。”
“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你要相信我啊。我也不小了,难道你不想家里多个人孝敬你?”他调皮地说。
“贫嘴,谁要人孝敬?”
“我呀,还有你未来的弟媳,”
“是不是扯远了?”我咧着嘴笑。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有点“妥协”了。其实我不是反对,我这个长女,在婚姻的问题上并没有给他们树立一个好榜样,我千叮万嘱,只是要他看清楚,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仅此而已。
“姐,什么时候你们见见?”他提议。
“好吧,有空我一定要会会她,看看她是何方神圣,把我们家的小天迷得晕头转向。”
一个星期后,事务所收到邀请函:致林公司请事务所合伙人吃饭。郑主任和高展旗有点忐忑不安,只有我,不知是喜还是悲。
终于还是要见他了。这次逃不掉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期待与他重逢,只是,我希望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这样,我就满足了。我不需要老天给我太多,一点就可以了。
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来到敦煌酒楼。我看了看表,正好六点半。来到包房门口,我屏住了呼吸。
“先生,小姐,里边请。”小姐推开了门,我一看,里面却空无一人!正当我们诧异的时候,林启正的一个助理赶来了,“对不起,各位,林总临时有事刚走,非常抱歉。”
他已经走了!好悬。
“那么,究竟什么事?”我忍不住问,希望能在他的内疚中打探军情。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贵所洽谈新业务的事。”
“新业务?”高展旗脸上“阴转多云”。
“是的,到时候会详谈,请各位放宽心。”也许是看出了我们的不安,他安慰道。
“哦,那麻烦你回去转告林总,我们等他的通知。”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
“邹律师,您放心,我一定转告。”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告辞了。
原来虚惊一场,好像在做梦一样。看看旁边的郑主任、高展旗,虚汗出了好几把了。真没用,我心里暗暗地嘲笑。
“‘鸿门宴’没了,总得找点吃的吧。”我建议。
“不错,小邹说得对,我们要大肆庆祝一番,走,去天一。”郑主任得意忘形地说。
不是吧,那种中看不中吃的地方。
“一定要去那吗?”我有点不满。
“一定要,那里的小姐服务可是一流的。”这老家伙,总不忘饱暖思淫欲。
我看看高展旗,他向我使了个眼色。
“好吧好吧,我投降。”
“拜托,好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就已经忘了自己姓谁名啥了,白白糟蹋所里的钱。”看着两个喝得烂醉的人,我有点恨铁不成钢。
“没关系,邹雨,你别生气,我没喝醉,来,郑主任,我们再敬小邹一杯。”
那边郑主任已经呼呼大睡了。
“喂,”我大叫起来,“你们准备让我背你们回去吗?”
没人回应,两个人不省人事。天啊,为什么收拾烂摊子的人总是我?
没法子,我只好把住在附近的小钟、小邱叫来,分别送他们回家。我结了帐,对等待已久的服务员说了声抱歉。我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我的身上满是酒味,不走不行了。
初春的夜晚,虽然少了北风的刺骨,但依然感觉寒冷。我冷不防打了几个喷嚏,加快了步伐。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我赶紧把包顶在头上,小跑起来。也许是太急了,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跌倒了。好痛,我几乎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忽然,一双大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感激地握住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我抬头一看,竟是林启正!
我无法相信他已经在我的身边了。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铺垫,我们就这样重逢了。
是他吗?我的心颤抖起来。
“你有没有摔疼?让我看看。”他焦急地问。
“不用了。”我赶紧把手抽回。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不解地问。
“傅强打听到的。”
“我忘了,林总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
“邹雨,我找了你很久,我好怕,永远找不到你了。
“我住哪不劳您费心。”
“邹雨,别这么冷漠,好吗?”他越发靠近我,而我下意识地躲开。
“我累了,我要回家。”
“我们注定要见面的。”
“也是注定要分开的。”说完,我拿起包,转身就走。
“等一下,”他抓住了我的手臂,“你就这么走了?”
“对,请你放开我。”我无意纠缠。
“明天晚上,在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餐馆,我有话对你说。我来接你。”
“我不会去的。”
“我等你。”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卷起裤子,伤口又红又肿,好痛,可是我的心更疼。可以逃吗?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
林启正,求你别再来找我了,千万……
一夜无眠。
他很忙,公事使他抽不开身。
虽然如此,还是抽空去了趟百货公司。
这是他为她买过的唯一的物品。他把它放在书房,每天都会看,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一直没有变过。他还在爱,还在等,还在想她。
他甚至很幼稚地想,她看到之后会不会有所触动。他很一厢情愿,不过,他也习惯了。
回来的时候,傅强告诉他看到她了,而她却急急地离开了。
他一阵失望,这个女人,永远这样,只会逃避,不去面对。他后悔,如果快一点,就能拦住她,哪怕说句话也是好的。
他关上车门,想着该怎么让她见他。
于是,他打算请他们所吃饭。一来,关系到事务所的事,她不会拒绝,二来,告诉他们,致林要在北京开分公司,请派一个代表过去。他们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已经在酒店等了,却接到公司电话,说要召开临时董事会议。他失望离去。
开完,已经深夜,还是不死心。
傅强说,助手打来电话,他们在天一,还没有结束,为了不让她尴尬,他决定去她家附近等。
这个地址,是傅强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只是等到她了,比想象中还要冷淡。
他去扶她,她非但不感激,还急着与他划清界限。
他鼓足勇气约她,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饿着,痛着,忍着,但是不会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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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第二天,高展旗到我这来“道歉”。
“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害你担心了。”他满怀歉意地说。
“你省省吧,我可不会为你担心。”我毫不留情面。
“真的吗?唉,昨天白醉了。”
“好啦,我还有事要做,别烦我。”我打发他。
时钟敲过了18点。早上我从小钟那拿了很多案子来看,我希望就这样工作、工作、不停地工作,直到累了,不知不觉中睡去……
“铃……”,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的手在桌子上摸索,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天啊,是他的声音!
“我,我有事在忙。”我有气无力。
“你到窗口往下看。”
“啊?!”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台前,往下一看,林启正就站在楼下,与我四目相对。
我立刻清醒了。我下意识地看了表:23:30。
“邹雨,你下来吧,我等你。”他在电话那头说道。
“哦……”
“你不下来,我就上去。”见我犹豫,他激将。
“不,我马上下来。”我毫不含糊。
我整理好东西,快速冲下楼。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见到我,他奔上来,开门见山地说。
“我说过我不会去的,你又何必等?”
“没关系,我说过,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何况是一个晚上?”他平静地说。
“够了,你在逼我就范吗?”
“逼,如果逼能够让我见到你,我倒宁愿这样。”
“随你。”
“是不是今天我不来找你,你就准备躲在这里,就像在我父亲寿宴那天避而不见?”
“笑话,那种场面该我去吗?看到你们举家和睦,夫妻恩爱,是吗?也许你父亲的用意就是想让我看看,离开了我之后,你有多么风光,告诉我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还有,那天在停车场,你知道我在,却不愿意多等我一下,你要避我避到什么时候?”
“那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的认可。”
“相爱没有错。”
“伤害到别人就是错。”
“我知道你的挣扎,你的痛苦。所以,我不要你现在回答我,甚至不要你的回答,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做出选择,不管你离我有多远。”
“不要等,我不会回答,也不会选择。”我不再理会。
已经很晚了,我有了些倦意。
“林先生,或许你该学会遗忘。”我不痛不痒地说。
“遗忘?那么你忘了吗?”他反击道。
“对,忘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忘了?邹雨,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想着我,念着我,我会停止我的胡思乱想,不去猜测。如果你真的忘了,为什么一个人在天桥上流泪,为什么在大街上到处买有关我的杂志,为什么一个人坐在星巴克发呆一整天,为什么在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失魂落魄,你回答啊。”他逼近我,质问我,且语气坚决。
“你,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对,我派人跟踪你,那个跟踪你的人就是我!”
我完全被震住了。
他继续不依不饶,“有多少次,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却未曾发现我,你是那么地专注,专注到我都不忍心去打扰你,邹雨,这就是你的遗忘吗?”
我……我无法回答。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赶快。
林启正追了上来,紧拽起我的手。
“放开我。”我无力地说。
他还是没有松开。
“你满意了?你很得意对吗?”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轻轻一揽,把我抱住。
“不,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我用力推开了他。
他无助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退让。
我无法思考,只想逃。
这次,他没再追来。
也许是最近生活没有规律,新买的衣服已经穿不下了。邹雨啊邹雨,你才30岁,却提前与发福沾上了边。幸好买了没多久,还没有拆洗,我决定换一件。
小姐热情地为我换了衣服。走出三楼专卖店,我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珠宝店人头攒动。
“好漂亮的钻石,可惜是非卖品。”
“说不定啊,不是一条普通的项链。”
我往橱窗里看去,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映入眼帘,仿佛在哪见过。再看下方的标签:ForLin’slover,非卖品。难道……
我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我好奇地走进店铺,期待能找到一个答案。
“请问,橱窗里摆放的那根项链,是贵店的新品吗?”
“哦,不是的,是一位先生寄放在这里的,属非卖品。”
“一位先生?”
“是的。”
“他姓什么?”
“对不起,小姐,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
“不过”,小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位先生交代,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是他曾经买给爱人的礼物,他的爱人不见了,所以希望她有一天能看到它,想起他。”
“谢谢。”
“不客气。”
是他拿来的吗?是他吗?启正,这是你的安排吗?你把它放在这里,是为了有一天我能在茫茫尘世中看到它,想起它曾经的故事?想起我们曾经的甜蜜与幸福?我怎么配得起你这份深情,怎么配得起?
我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任泪水决堤。
不知过了多久。
“这个给你”,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有人递过来一包纸巾,我机械地接过。
“对不起,我太失礼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哦,没关系,你一定遇到伤心事了,如果纸巾不够,我这还有。”
“不,不需要了,谢谢你。”
“对不起,我先告辞了”,我只想快点离开。
“小姐,小姐……”
其实,林启正从来没有停止过“跟踪”。
这次回来,他照常去天桥守候,一个人开车去。
关上车门,抬头,猛然,发现,她就站在以前他站过的位置。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看她,深情地,专注的。  此刻,她在桥上,他在桥下,两人离得如此近,梦寐以求的人就在眼前,却没有勇气上去。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抓住马路旁的栏杆,直到渗出汗来。  她见到他会怎样,恐惧得逃掉,还是……  不要逃,就让他静静地看她,一眼也好。  忽然,他看到她抬手擦拭着眼角,她在哭!  他的心,跟着抽搐起来。  或许,他该庆幸,她还没有忘记  林启正在心里说,邹雨,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两个人,在这座属于他们俩的天桥上,如流水般思念对方。  两个人,在心里大声地呼喊对方的名字,而谁也没有听见。  两颗心,暗自徘徊,在彼此的天空中升起、交汇,激起绚烂火花,随后散落,点缀成爱的丛影。  后来,她从桥的一端走下来,在书报亭驻足,翻阅起报摊上的杂志。然后视线落在一本杂志上,爽快地付了钱。  等她走开,他过去一看,是香港的杂志,《名人采访录》,写的是他的奋斗故事。他也买了一本。  她捏着它,把它抱得紧紧的。随后,她走进星巴克,点了一杯咖啡坐下,慢慢地翻看起来,并不时地露出微笑。  他透过玻璃窗看见她笑,心里却无比地酸楚。  他恨恨地想,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爱着,可以没有交集?爱着,却要当成陌生人?生命怎可以如此残忍?他想,他会做一切的,他会实现他的诺言,哪怕遭人唾弃。  现在,这个女人却要劝他遗忘,说得那样轻描淡写,这让他情何以堪。自己的等待,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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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气渐渐热了,人也变得烦躁不安。
今天要到致林洽谈新业务,郑主任很早就开始叮嘱我们做好准备。
上午十点,致林18楼会议厅。致林上下各部门的负责人,海外顾问团齐聚一堂,会议由欧阳部长主持。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宣布致林07—08年的发展计划……为了配合08年奥运场馆配套设施建设,我们会在北京的豪华地段兴建高级酒店,未来5年,致林将把投资重点放在北京……”
我根本无心听讲,我偷偷地看着林启正,他表情严肃,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资料,并不时地与身边的与会代表交谈。他离我很远,看不到我,这样我可以放肆地看他。
下午三点,会议宣告结束。林启正交代了欧阳部长几句,就离开了。
“请你们留一下。”欧阳部长小声对郑主任说。
来到欧阳部长的办公室,他客气地招呼我们坐下。
“林总待会还有个会,我来传达一下他的意思。1年内致林会在北京开设分支机构,林总希望贵所能派一个经验老到的律师常驻北京。各位考虑一下,下周三之前给林总答复。”
郑主任殷情地答应下来,可是要在事务所里找一个信得过、业务水平一流的律师谈何容易啊。
“哦,林总交代,今晚我们作东,请各位好好聚聚。”
晚上的宴请,林启正并没有出席。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抑或是不想见到我。临近结束的时候,欧阳部长的电话突然响起。
“好,我们马上就到。”欧阳部长毕恭毕敬地说。
“林总吩咐,请各位到梦都夜总会happy一下。”
什么,他居然一直待在那?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正是夜总会人声鼎沸的时候。我向来讨厌这种地方,可是不好多说什么。在小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间VIP包房,只见林启正陷在沙发里,面色潮红,台上放着十几瓶酒,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
见我们来了,他挥了挥手,在妈妈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招呼我们喝酒。
“来,为了我们未来的合作,干杯。”我分不清他是醒还是醉。
随即,他拿起一瓶酒,一饮而尽。
顿时,欧阳部长、郑主任、高展旗开始跟着起哄,纷纷拿起酒瓶开喝起来。我呢,既不想喝酒,又无法忍受这个嘈杂的环境,只好默不作声,期待这次无聊的应酬赶快结束。
不知什么时候,音乐声响起。谁要唱歌?
“来,邹律师,你是这里唯一的女性代表,今天为我们高歌一曲,如何?”欧阳部长开始怂恿我。
“对对对,来一首。”郑主任也跟着起哄。
“我……我不会唱歌。”我推脱。
“邹律师来一个,邹律师来一个。”高展旗,回去我一定要你好看。
这时,林启正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各位,今天让我做个护花使者,陪邹律师一起唱歌怎么样?”
“好……好……”
“来吧,别怕。”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眼神坚定。
“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经为爱伤透了心,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如果你愿意,请让我靠近……”他深情地望着我,好不避讳台下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声音是那样的有力,高音低音,转换得恰到好处。
一曲唱罢,博得众人喝彩。
“林总,您刚才唱得那真是天上有,人间无啊……”高展旗总不忘施展他的马屁功夫。
他似乎乐得接受众人的奉承,拿起一瓶酒,倒出一小杯,递到我面前,说:“邹律师,为我们刚才的绝佳配合干一杯”。他又先干为尽,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这时,妈妈桑带进来7、8个装束性感的小姐,见到几个男人,这些小姐就马上如狼似虎办的扑了上去。
“来来来,林先生,我给你介绍,这是Lisa、Amy、Linda……”
“你们可要好生伺候几位大爷啊。”
“啊呀,妈妈,我们知道了。”
天啊,我真想吐。
“呦,林先生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今天我可要好好陪你喝几杯。”那个叫Lisa的女孩子拿起一瓶酒,往林启正的身上贴了过去。
林启正并没有拒绝,他顺势把她揽入怀中,夺过她的酒瓶,兴致极高地回应着她。
其他女孩子也没闲着,两个搭一个,没过多久,两伙人就打得火热了,我倒像是个外人。
林启正左拥右抱,甚是满足,不时地瞟我,用那种得意忘形的眼神。
这是我认识的林启正吗?我不寒而栗。
终于,我忍不住了,说道:“对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了。祝各位玩得开心,玩得尽兴。”说完,我拿起包,夺门而出。
走出夜总会的大门,我庆幸终于可以逃离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叫车回家。
忽然,有人从背后把我抱住,我无法向前移动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把我包围起来。
“邹雨,别走。”他的声音温柔的让人窒息。
“你喝醉了。放开我。”我奋力地推开他。
“我只会为了一个人醉。”
“回去啊,回去你的温柔乡里,继续你的调情,别来碰我!”我冲着他大骂。
“邹雨,你在吃醋。”他再次用自鸣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我会妒忌,我会吃醋,我告诉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不,你在吃醋,而且吃得厉害,你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没有,没有,没有,林启正,你别太得意!”
他不说话了,嘴角一扬,微笑着,继续用那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渐渐地,我平静下来,猛然间我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林启正,你好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继续骂,我洗耳恭听。”
我无法忍受他的傲慢、轻视,感到羞愤难当,只想赶快离开。
“你又想逃?”他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抓得我好痛好痛。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不放,你的手疼,那我的心呢,谁来让它不疼?”他提高了嗓门。
我无言以对。
“我宁愿把你激怒,让你来骂我,怨我,打我,也不愿忍受你的冰冷、漠视以及不闻不问。”他咄咄逼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么炽烈。我来不及思考,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
半晌,他慢慢松开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缓慢地说:“答应我,不要不理我,好吗?”
看着他,我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掉下来,我又何曾想这样,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邹雨,不要哭,我让你伤心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泪还是不住地流,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在我耳边低语:“不要哭,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本来不想有这种试探。
那几个客户很难缠,说好六点结束的,可是有个啤酒肚的人提议去城里最大的夜总会,他大感意外。一是时间不对;二来,虽说他也是生意人,可是夜总会这类的地方还从来没踏足过。即使在香港,他也总是让下手过去张罗。他不喜欢那些胭脂涂得比墙壁还厚的女人,更讨厌虚情假意,什么干哥哥,干妹妹,小情人,宝贝儿,让他耳根发麻。
他疲于应酬,不停地看表,可是客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着几个绞作一团的人,很鄙视,又很无奈。男人都喜欢捧场做戏吗?他谢绝女人坐到他旁边,一个人抽着烟。偶尔,他陪客人唱唱歌,猜猜拳,喝喝酒。
他手中玩弄着骰子,心里想着她。她要是知道他在这,会不会不悦?会不会吃醋?还是当众甩他一耳光,拂袖而去?他胡思乱想,哑然失笑。
他吩咐手下送走他们,转身就给欧阳打电话,知道他们刚结束。他突然灵机一动,把他们请过来,于是,他便留在那里,等待好戏上演。
众人怂恿她唱歌,她害羞地拒绝,她的窘样,让他说不出的心动,他义无反顾地上去,替她解围。
他唱得很陶醉,他觉得有她在身边很满足,突然,他也不那么讨厌夜总会了。
唱完,他敬她酒,她躲闪。
妈妈桑带着小姐进来了,他逼自己入戏,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终于忍不住了,借故离开。
他心里一阵狂喜,起身,说要去洗手间,跟上她。
他从背后抱住她,她一惊,推开。他看着她恼怒、责骂,心在笑。
他冲动地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住她,没有任何的停顿。
放开她的时候,她哭了,想必自己玩得太过火了。他在心里恨恨地骂自己。
他心疼地抱着她,这一刻,很暖。
邹雨,相信我,他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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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又是炎热的一天,这天,邹天早早地做好早餐,等我来吃。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事。
“怎么啦,今天这么勤劳,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老实交待,说不定可以从轻发落。”我边打理头发,边说。
“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忙啊,我要考虑考虑。”我放下梳子,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家里出了点事,惹上官司了。”他把豆浆端到我面前。
“什么,惹上官司?”我喝了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他爸爸的公司欠了其他公司的钱,对方要告他们违约。”
“欠债还钱,这很正常啊。”
“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第三方,证明付款方可以延期付款,可是那个第三方不见了。”
“哦,那更糟了,证人也没有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姐,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你能帮他们打官司吗?”
“打官司,你以为我很空?”
“姐,求你了,你先看看案子再说也不迟啊,见见他们一家吧。”
我这个傻弟弟,不仅要做人家的男朋友,还要参与人家家里的生意,体验兴衰成败,真是太赔本了吧。我暗暗地想。
“好吧,你来定时间吧,大家见个面。”我胡乱答应。
“姐,你真的答应了?太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邹天喜出望外。
是啊,如果我没记错,邹月也曾这般对我说过。
我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这下可好,自上贼船了,前途未卜我就答应下来,万一官司输了,岂不是连弟弟的姻缘也要泡汤了。扯远了。
邹天的行动还真是快,下午打电话给我已经约好晚上见面了。爱情真是催人奋进啊。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喂,哪位?”
“是我”。是他!
“有事吗?”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地小心翼翼。
“我约了人了。”
“那等你完事,我来接你。”
“不必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很重要的客户?”
“是的。”
“那明天一起用早餐,可以吗?”最后的几个字很低沉,生怕我拒绝。
我有点不忍。“好吧,到时联系。”
“嗯。”他松了口气,“你先挂。”
“哦。”我照办。
正好,我也有话对他说。我心想。
晚上,双方如约而至。
“你就是邹天的姐姐,邹天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周梦婷。”女孩和邹天一般年纪,很大方,一副懂事的模样。
“你好,我是周梦婷的父亲,周振凯。”一位50多岁的中年男子介绍自己,并和我握手。
“您好。”我伸出手来。这种见家长的方式真有点奇怪,一方完全处于被动,而我偏偏不想当主动的一方。
为了弟弟的重托,为了尽快冲破这尴尬的气氛,我打破僵局,“周先生,听闻贵公司惹了点麻烦,邹天已经把情况跟我说了一遍,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上午10点到我的办公室详谈。这是我的名片。”我起身,双手奉上,他很礼貌地接过,马上递上他的名片。
“今天就当是普通的家庭聚会,大家不必拘束。”我满脸笑容。
听我这么一说,周家父女喜笑颜开,答应明天一定上门拜访。我朝邹天作了个胜利的表情,他直冲我笑。
大家点菜,喝酒,聊得好不热闹。
终于可以喜剧收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边开车,边好奇地问邹天。
“一次我乘公交车,她不小心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说没关系,可她硬要帮我洗干净,没办法,我只好到公司把脏衣服换下来,然后交给她。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把洗好的衣服给我送过来了。”邹天得意地说着,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那,为什么她妈妈没有来?”
“她妈妈在她15岁那年病死了。”
啊,我父亲也是在我15岁那年去世的。从此,我和妈妈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原来,我和那个女孩同命相怜。
“姐,以后你们多见面,你肯定会喜欢上她的。”
“我已经很喜欢她了。”我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真的?那你不再反对了。”
“我从来就没反对,只是怕你分心。”我苦口婆心。
“报告长官,邹天不敢怠慢。”
“调皮。”
见面很顺利,我的心也放下了。弟弟长大了,我只需要站在一边,不时地提点他就可以了。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好姐姐,好女儿,可是亲人的突然离去使我猛然间意识到我已经把她们忽略得太久,太久,以至于在邹月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自拔和原谅自己。逝者已去,生者犹存。如今追悔已无意义,何不把握现在,珍惜还在身边的亲人。我不会再吝啬自己的爱了,把它给我的弟弟,我的亲人,和需要它的人。以前我也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不同的是,这次,我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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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被该死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喂。”我似醒非醒。
“还没起来吧,我已经在你楼下了。”是他的声音!
什么?在我楼下。我猛然想起昨天在电话里答应今天和他一起吃早餐。
我看了下闹钟,才5:30。有没有搞错?
我飞快地穿好衣服,飞快地洗漱完毕,飞快地拿起公文包,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吵醒邹天。
见到我,他十分绅士地为我开门,用手挡住车沿,一如从前的体贴、周到。
“林先生,你知不知道连公鸡都没起床呢,你不会一夜没睡就跑到我这里了吧。”我半生气半开玩笑地说。
“哦,抱歉,我的确没睡。兴奋了一晚上,等不到天亮就过来等了。”他不假思索地说。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就像个孩子。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走进包房,桌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精致、温馨。
“先生,小姐慢用。”我们坐下,服务生退了下去。
“我们俩吃那么多?”我问。
“嗯,我饿了。”他答。
“你昨晚没吃饭吗?”我随口一问。
“你真聪明。”他倒也不吝啬赞美。
“为什么?”
“因为想和你一起吃”。这话听得我有点心酸。
“我们这么早来,点心师傅很辛苦吧。”我有意无意地说。
“我提前通知他们了。”他总是理所当然。
“事务所的事要谢谢你,所里很怕被炒鱿鱼。”我找些轻松点的话题。
“不需要谢我。你们做得很好,致林根本找不到理由解除合同。至于领导班子的更换,不过是做给我大哥看的。”他夹了一块红豆糕,塞进嘴里。
“他被退出董事局了?”
“是的,给他一点教训,这是爸爸的意思。”
“北京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突然问。
“北京?”
“是的。我在等你答复。”
我恍然大悟。原来常驻北京的事是为了我?
“我从来没想过。”我很生气。
“你不赞成?”
“对,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安排好一切。我也不喜欢一大早看到这么多人为我们操劳。”
“你生气了?”
“启正,不要再为我费那么多心思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放下碗筷,站起来。
“值不值得由我来决定。”
“如果你想回到过去,我的答案只能是不。”
“我说过,你什么也别想,所有的事我来做。”
“不,这样会伤害到很多人的。”
“那么,谁来关心我的伤害?我不介意别人怎么想,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他走到我身后。
“可是我介意,我不要任何人再受伤,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
“欠别人的,我自然会还。”
“不,还不起的。”我一字字地说,泪水在眼中打转。
“你可以骂我无耻,可以骂我贪心,可我就是做不到明知道你在我身边,却要装作什么也不想。我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见你”。他伤感起来,声音越来越低。
我强忍住泪水,不希望这次谈话以失败告终。
“忘了吧,一年不行,用两年。两年不行,就用更久的时间。”我手扶着窗沿。
“这是你的决定吗?你不喜欢我为你做安排,而你自己已经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好了。你知道我做不到的。有爱,怎么可能会忘?”
“不,一定能忘的。有些事不是我们不能忘,而是我们不肯忘。我以前总认为,爱情是人生中最强烈的感情,可是它还没有强烈到让我们放下所有,忽略周遭的一切,跟着感觉走。我们无法生活在真空里,更无法不面对周围的人和事,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然后小心地把彼此的距离控制得刚刚好。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责任。少了这个,一切都是枉然。”
“为什么不相信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到窗口边,似乎游离在外。
“我从来不后悔爱上你,既然决定爱了,就没有打算收回。但是,即使我们心中有爱,也不要让这份爱把我们束缚起来,让它成为一种负担、枷锁甚至罪恶,好吗?你的人生并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
他的眼神直视前方,很深很深,见不到底。
我坦然,有点伤感,但并不后悔。
气氛凝重,时间仿佛停止了。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我马上就到。”
他回过头,“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邹律师,你口才真不错。”说完,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看着一桌子的残局,叫来服务生,打包带走。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准备去事务所。也许是走得太急了,快要走出茶楼的时候,迎面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非常抱歉地说。
“哦,没关系。”
我头也没回地径直往前走。
“请等一下,”那人在背后唤我。
我回头一看,这才看清他的脸。
“我们…是不是几天前在百货商场遇到过?”那人问。
百货商场?天啊,是他?我…太丢人了吧,他居然认得我?
“你还记得吗,我就是那个给你递纸巾的人。”
“哦,真是不好意思……”
“你又哭过了?”
他居然看出我哭过,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堪。
又一次不告而别。
他觉得她太理智,甚至有点虚伪。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彼此都无法放下的情况下,还要去做无谓的挣扎,为什么他不能在她身边照顾她。
是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爱她。
这点,他一直很坦然。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罪孽。男人爱女人,天经地义,他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幸好,还不算迟,没有等到七老八十才遇到让自己真心付出的人。
是的,他很爱她,爱到超出自己的想象。特别是在悲剧发生以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对她有个交代,他不能让她这样痛苦下去,让他们俩悔恨一辈子。
是的,他也明白,这个工程很浩大,甚至牵一发动全身,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不去试,永远只能空等,望眼欲穿。他的人生从来不缺惊心动魄,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想着,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不禁提高车速,向公司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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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时钟敲过10:00,周家父女准时赴约。
“两位请坐。”
我去倒茶,梦婷很懂事,主动帮我端茶。
“邹律师,真是不好意思,你那么忙还要打搅你。”周老先生很客气地说。
“不必客气,希望能够帮到你们。”我坐下,拿出笔记本。
我示意他开始。
“事情是这样的,半年以前,我们和世中国际签定了一个大订单,支付对方200万的货款,可是年初公司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困难,所以我们找来一个第三方,证明我们和世中国际确有延期付款约定,可是上周,我们联系不到第三方,世中国际的人又上门催债了。”
“所以世中国际那边要告你们违约?”
“是的,我们沟通过,可是对方并不买帐。”
“当时的合同带了吗?”
“带了,请看。”
梦婷合同递上来,我翻看,免责条款里并没有作过多阐述,显得含糊其辞。
见我神色不悦,他小心翼翼问:
“邹律师,是不是没希望了?”
“情况没那么糟,不如这样吧,你们回去等消息,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我安慰道。
“好。那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我起身送客。
“回去,劝劝你爸,别让他太担心。”我凑到梦婷耳边,拉着她的手。
“好的,一定。”她笑起来真美。
我们会心一笑。
送走了周家父女,我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混乱的一天,显然我没有说服林启正,而接下来我该如何面对他?……还有那个让我意外的先生,他是谁?为什么会记得我?还有这官司,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我把高展旗叫来。
“来,经济案大师,帮我看看这个案子。”我点了点桌子,意兴阑珊地说。
“怎么啦?”他奇怪地看着我。
“看吧。”我把合同递给他。他倒也配合,马上聚精会神地看起来,只听见“哗、哗”的翻页声。
“邹天的未来,得靠你这个专家。”我的旋转椅来回转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
“这话怎么说?还和邹天扯上关系了?”他继续盯着合同。
“他和我当事人的千金好上了。”
“哦,这可是稀奇事,说来听听,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
“你有完没完,说点正经的,提点中肯的意见。”
我拿着笔转来转去。
“一,第三方是关键,找不到第三方,证明他要么受利益人唆使,要么人家后悔了,不想躺这趟浑水;二,你的当事人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它与世中国际有过约定,甚至连白纸黑字都没有,这官司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吧。”他合上合同,作出结论。
“哪有这么相信人的。”他又补充道。
我白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嘴。
“争取庭外和解吧,这样的案子,搞上法院,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他把合同放到桌上,手撑着台面,眉毛挑起,看着我。
“好,采纳你的建议。”我拿过合同,身前倾,准备给周伯父打电话。
“做弟弟的,赶在你前头了,邹雨,你可得加油了。”
说完,他一溜烟地不见踪影。
混蛋,我脱口而出。这家伙,总不忘奚落我。
我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告诉他们,如果想要顺利解决,最好的办法是庭外和解。可是,谁来做中间人呢?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中午吃过饭,我驱车来到世中国际。这个公司规模并不大,就三层楼。但是布置精致,有着江南古老园林的韵味。我想,这的老板,一定是个热爱传统文化的老人吧。
“你好,请问法律部怎么走?”我走到前台,。
“三楼B座。这边上电梯。”前台的小姐为我作了个手势。
“谢谢。”我满意地朝她微笑。
我出了电梯,根据方向牌,朝左笔直走就是法律部。门开着,我小心地敲了敲门,“你好,请问何家明律师在吗?”
这时,一位穿着讲究,戴眼镜的男子抬起头来。
“啊”,我差点叫出声来。是他!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丝毫没有惊讶,微笑地看着我。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请问何家明律师在吗?”我压抑住混乱的情绪,平静地问道。
“哦,他不在,何律师出差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真是流年不利,不仅没找到要找的人,还碰到了一个看我出了两次丑的人!
他请我坐下。
我理了理思绪,把来意向他说了一遍,他认真地听,并把情况记录下来。末了,他对我说:“邹律师,你放心,何律师回来,我会把你的情况转告他的”。
“非常感谢。”
“不必客气。”
“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走出公司的时候,手机响起,我打开包遍寻,就在这时,我看见放在角落里的名片。什么,我居然健忘到没有把名片给他?那他怎么知道我姓邹?他究竟是谁?
多少个疑问在我脑子里转圈,弄得我混沌不堪。
然而,就在第二天的下午,我接到了来自世中国际法律部的电话。
“喂,请问是邹律师吗?”
“我就是。”
“你好,我是世中国际的何家明律师。昨天有事外出,我的助手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今天下午3点,能否麻烦你来我们公司详谈?”
“好的,我会准时到。”
“好,下午见。”
“下午见。”
重要人物终于登场,我很期待与他的交锋。而那个人,他——是何律师的助手,幸好。
下午,我如约而至。
大家谈得很顺利,我分析了当事人的情况以及利益得失,告诉他,如果只会让原告方得不偿失。
他很赞成我的想法,对我说:“邹律师,这案子的确不应牵扯过大,如果两方同意,我们可以撤诉。”
“哦?是吗?”我对他的让步很是诧异。
“你的意思是连庭外和解也可以免了?”
“是的。这件事情,上头交待,简单处理就可以了,只是,我们还需要和对方办些延期的手续。”
“这个当然。”
我对突如其来的大逆转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也没去深究。我把好消息告诉了邹天,和周老先生。
“姐,我早说过,这件事你一定能搞定。”晚饭桌上,他夹了一块大排到我碗里。
“少恭维我,我可不吃你这套。”我把大排落一边,夹别的菜。
“我要替梦婷一家谢谢你。”
“哦,那你高兴究竟是因为她们家的危机解除还是因为你姐姐替你摆平所有的事?”
“两者都有。我有一个伟大的姐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真是臭美,改天我跟梦婷说说,让她再考虑考虑。比如你喜欢把臭袜子扔在地上,比如你喜欢吃完东西之后不刷牙,让她趁早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知道你不会的。”他信心十足。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你是好姐姐。”他自豪地说。
“不,姐姐并不好。姐姐一直忽略了你。”我很惭愧地说。
“不,姐,你为了这个家已经牺牲够多了。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我和二姐想要什么,你总会想法子替我们弄来。那个书包,你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为隔壁的王大爷剥棉花挣来的,二姐的碎花裙子,你在大学里省吃俭用了一个月,还有妈妈的那件棉袄,你不眠不休了好长时间才赶制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个看到的,妈也这么说。她说,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们的姐。”
“可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们。”
“不,是我们…对不起你。”
“傻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
“姐,往后无论发生什么,让我来替你分担。”
亲情是什么,就是当你在彷徨无助的时候,那股无声胜有声的力量。
我咬着大排,竟觉得特别的美味。
晚上,我躺在床上,心中默念道,邹天真的长大了,妈妈,你可以安慰了,我们家唯一的男丁长大懂事了。
只是,九泉下的月儿,你原谅姐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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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周家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手续的事我也交待小邱他们办了。
就在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左辉打来电话。
“邹雨,不好了,小玲要生了。”电话那端,背景声音混杂,他急急地说。
“什么,要生了?”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在哪?”
“一中心。”
“好,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我冲出办公室,取车?算了,还是打车吧。
可是老天偏偏和我做对,叫不到空车,这该死的大热天。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身边驶来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邹律师,需要帮忙吗?”那个与我数次照面的先生打开窗,问我。
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来不及思考,“我赶时间,你能送我一程吗?”
“上车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左辉已经急得团团转。
“邹雨,怎么办?会不会有事?”他抓住我,脸上的汗水犹如下雨。
“不会的,放心吧。”我握着他的手,想给他点力量。
“为什么进去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没有经验,只能……
他不停来回踱步,我坐在长凳上,盯着产房门上的灯。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左辉坐立不安,而我,心情忽上忽下。
什么叫度日如年,我可算真正明白了。后来我也坐不住了。
不知等了多久,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担心、害怕不知在脑海中上演了多少次,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谁是陈丽玲的家属?”护士问。
“我是,我是。”左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医生走了出来,拉下口罩。
“医生,怎么样?”左辉焦急地问。
我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恭喜你啊,是个胖小子,母子平安。”医生嘶哑地说,疲惫写满了他整张脸。
“儿子,是儿子?我有儿子了。”刚才还是一脸愁容的左辉,这会,迎来生命中的狂喜。
“啊,我有儿子了,邹雨,我当爸爸了……”他拉着我的手,兴奋地手舞足蹈。
“是啊,我有干儿子了,我当干妈了。”
我们俩快乐得就像孩子,已经分不清脸上流着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所有期待、所有的艰难只是为了生命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这种生死一线间的煎熬、彷徨,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经历一场了生与死的对决,使我对生命有着更深的认识。我想为这个孩子买点什么,于是请了半天假,到婴儿商店转转,顺便去看看那位伟大的母亲。
当我拎着大包小包来到病房,小两口正在为孩子的名字烦恼不已。看到我来,小玲马上抓着我说:“邹雨,你来得正好,他呀,给孩子取的名字我怎么听怎么别扭。你快来评评理。”
“叫什么?”我把东西递给左辉,问道。
“一个叫左边,一个叫******。”
哈哈,我扑哧笑出声来。
“这像话吗?”小玲嘟囔着。
“我看哪,还不如叫佐佐木。”我也来凑份。
“你们都在瞎闹。”
“邹雨,我在逗她乐呢。我们想了好多名字,就是定不下来。”左辉在一旁,一手拿着笔,另只手里拽着一张纸。
“我来看看。”接过左辉手中的纸,立刻眼花缭乱。
我细细地研究,突然灵感闪现。
“要不,”我顿了顿,“叫左晨彬,晨曦的晨,彬彬有礼的彬?”
“晨彬,很好听啊。”小玲的眼里放着光芒。
“嗯。是不错。”左辉点着头。
“要不,就这么定了吧。”我建议。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会心一笑,孩子的名字有着落了。
“还是干妈有本事,一定要敬茶。”左辉转身去倒茶。
趁着倒水的当口,小玲拉了拉我,轻声地说:“邹雨,我暂时下不了床,你帮我去看看孩子,他长什么样,告诉我,好不好?”
“嗯。”我握着她的手,好像在接受一个重大的使命。
我来到婴儿室门口,微微俯下身,一个个地找,眼睛也不敢眨,生怕漏了。我看着号码牌,忽然,一串熟悉的数字跃入我的眼帘,“75床、陈丽玲之子”。一定是他,错不了。
他好小,小的让人心疼。眼睛乌溜乌溜的,小嘴抿着,鼻子翘翘的,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两只小手仿佛在抓什么,动个不停。
“小彬彬。”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那个孩子,在他的周围,有那么人爱着他,宠着他,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孩子。
我倚着玻璃窗,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
今天致林有重要会议,郑主任有事,于是派我和高展旗过去。我推托不了,只好去。
“喂,展旗,你在哪?要迟到了。”这个高展旗,说好9点碰面一起去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邹雨,我这里有事耽搁住了,别等我了。完了,我再赶过去。”听上去他那边出了点事。
“好吧。那你忙完了赶快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
来到致林,赶上上班的高峰。我只好对礼仪小姐说明来意,往贵宾梯挤。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正要关门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说了声“请等一下。”
我赶紧打开门,看到林启正。
“林总,你好。”我挤出了点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你好。”
我在前,他在后。我低着头。
电梯里就我们俩个人,很是难受。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找点话题说说,哪怕是不搭界的话。
忽然,他开口说道:“听说左处长喜得贵子。”
“你知道了?”我很惊讶。
“上次去医院看爸爸,碰到他了。”
又是一阵沉默。
我扫了一眼显示屏,快要到了,我暗自庆幸。就在这时,电梯突然晃动起来,灯光熄灭。我还来不及反应,“啊”的一声,差点摔倒。
“小心。”他及时拉住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跟恐怖片里的情景如出一辙。我急忙按警铃,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电梯晃动得越发厉害了。
“别怕,抓住我。”我紧紧地抓住他,仿佛把我的命交给他。
没多久,电梯终于停止晃动了。可是它悬在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我的不安。
“来人啊,有没有人?”我试图寻找希望。
“别叫了,会有人来的。”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与我的不安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致林的电梯一直这样吗?”我有点责难。
“不,我们今天正好中彩。”
“你似乎很不以为然?”
“生死有命”。
没办法,只能等、等、等。我合手祈祷……
过了良久,他突然开口问我:“邹律师,如果今天我们死在这里,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很平静,丝毫没有恐惧。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事业。”我几乎脱口而出。
“居然没有一个与我有关。”
又沉默了,我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和他?。这算是老天为我们的安排?
“邹雨,你还没有为我生孩子。”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你胡说”,我又羞又窘。
“你不是求我放过你吗,好,为我生个孩子,生完孩子我就放了你。”他的声音欢快,似乎很得意。
“做梦吧。”我的脸涨得通通红,幸好他看不到。
我们命悬一线。
“里面有人吗?”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有救了!
门慢慢地被撬开,我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了,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刚出来,就听见高展旗扯着嗓门大喊:“邹雨,你没事吧?”
“还好,没死。”我作侥幸状。
“我刚来,就发生电梯故障,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被关在里面?”
“是啊,你不仅乌鸦嘴,还乌鸦附身。”
突然,他停住了口,在我身后殷勤地喊了一句:“林总好”。我转过身,看到林启正。
“邹雨,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
“他说什么?”高展旗小声问我。
“他说你今天穿得真土。”
“有吗?”
“你别告诉我刚才你们同处一室?”
“是的。很不幸吧。”
“你们没有……”
“去你的。”
“邹雨,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所有浪漫的事都让你们给碰上了。”
“拜托,你没有庆幸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我,浪漫?见鬼去吧。”
开完会,已经下午了。我和高展旗已经哈欠连天,看来要回事务所打个盹了。
忽然,欧阳部长跑过来,笑眯眯地说:“邹律师,林总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真抱歉,麻烦你转告林总,所里还有事,改天我再约他吧。”
“这个……”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
我们在他的不可思议下离开了。
“邹雨,你就这么拒绝了?你不怕……”
“怕什么,我还惊魂未定呢,大脑暂时不想工作。”
回到所里,一下子瘫倒在我的安乐椅上。手痛,脚痛,腰痛,脖子痛,哪都痛。
林启正,还有那些匪夷所思的话。我的脑子快爆炸了。
也许,他还没弄懂我究竟想说什么。
那个左处长抱儿子了。想必她也知道吧,早就祝贺过了。
他推着父亲在医院里的花园散步,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晒着太阳。
左辉看到他,迎上来,介绍他的夫人和孩子,没有任何的尴尬,完全当他是个老朋友。
孩子肉嘟嘟的,很可爱,父母逗着他乐。
目送他们离开,父亲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他笑笑,推说不能抢在大哥前面。
他突然伤感地想,他的孩子呢?
在维多利亚公园跑步的时候,他常常看到草坪上,一家三口尽情地玩耍,孩子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然后跳来跳去,蹦东蹦西,一刻不停,好不开心。他常常驻足,盯着这样的画面发呆。
他曾立下誓言,会让母亲看到他生儿育女的那天。
男孩女孩无所谓,他会给他们幸福的童年。
还有,如果可以,他只想拥有他和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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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了全部,整个人堵得慌呀!!!说不出的难过的,还是我看的太认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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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晚上,我照例去小玲那看孩子,陪她聊天。已经接近10点了,我还舍不得走。我发现,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他有着惊人的魔力,可以让我一秒钟也不想离开他。
不舍地告别了小彬彬,我还沉浸在孩子甜甜的笑中,走在闷热的大街上也不觉得累。
突然,电话响了。是那个号码。
“你在哪?”
“我…我已经睡了。”
“你在大街上睡吗?”
“你看见我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他从不远处向我走来。
“林总,有事吗?我今天很累了。”
“我就说几句。”他乞求地看着我。
我示意他继续。
“我在电梯里说的都是真的。”
“不要再讨论这些了。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吗?原来你那天赴约,就是预备和我摊牌,提醒我,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你了,请我放你一条生路,是吗?那我也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想要爱谁,预备怎么爱,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对我来说没任何区别。”
“你这又是何苦?”
“有多少次,我可以触手可及,可是,我没有,我不想让你痛苦,于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发呆、看着你流泪、然后看着你离去,这种滋味你知道吗?邹雨,前面有多少巨石,我来搬,砸到我也好,绊倒我也好,我都认!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把你心中的那块石头搬走。”
“搬不走的,我们始终要面对的。如果你还要坚持,我只能逃得远远的。”
“逃?为什么明明爱着,却要装作不爱,为什么明明念着,却要彼此分离?”他低沉着声音。
伤感、沉重弥漫开来,空气凝固着。
许久,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
“好好地爱你的妻子吧,不能再让另外一个女人不幸福了。”
“也许等不到这一天了。”
“不,你可以的。毕竟她那么用心地爱你,而你——并非无情。”
他不说话了。
我告别了他,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很久。
启正,让我默默地爱你,只在心里,好吗?
我的心在滴血,没有让他看到。也许,人只有在痛定思痛之后才会清楚真正的路该怎么走,只是,我付出了比别人惨痛十倍的教训来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某一天,等到我的心疼得失去知觉了、等血流尽、变得麻木不仁了,也就功德圆满了。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可以各安天命,而我,就可以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抹去。
如今的我,已经义无反顾了。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双眼无法看见这个世界了。
省******要举办一个慈善酒会,邀请函上赫然写着我的大名。
“邹雨,你收到请柬了吗?”遇上这种事,通常都少不了高展旗。
“喏。”我指着桌上红灿灿的东西。
“那你做我舞伴吧。”
“想得美。”
“求你了…”
“如果出席的都是女士,我会考虑的。”
尽管我的舞跳得不错,可我还是学了半年的舞蹈,没想到有用武之地了。
衣服呢?我在家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条金色的裙子,那是我在舞蹈班表演的时候穿的,同伴们都说很漂亮,所以我留了下来。
省******每年都会搞一些活动,慈善酒会今年还是头一遭。规模不大,拍卖的东西也乏善可陈,说穿了,多认识几个人总是没错的。
我和高展旗来得刚刚好,和省律协的几个熟人寒暄了几句,就坐到一旁吃东西了。我想,要是本人魅力犹存的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排队请我跳舞。所以趁现在有空,先塞点,我可不想饿着跳舞。我为自己的臭美感到好笑。
“小姐,我能坐下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原来是他!我的脸部僵硬了几秒钟。
“我们又碰面了,”他淡淡地说,“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他在我旁边坐下,。
“幸会。”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陈先生?刘先生?还是…这个发现让我自己惊讶不已。
“我姓姚。”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
“对不起,我们见面好几次了,我一直没有请教你的大名,真的很失礼。”我很抱歉。
“没关系。”
“哦,对不起,失陪一下。”他看到一个熟人,于是过去打招呼。
“请便。”
还没缓过神,高展旗就开始在我耳边狂轰乱炸起来。这家伙,刚才还与几个政府办公室的小妞打情骂俏,一会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我身边了。
“邹雨,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拍了一下我的肩,一脸的好奇。
“哦,在世中国际,就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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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楼也不归宿
刚刚看完了全部,整个人堵得慌呀!!!说不出的难过的,还是我看的太认真了呢?
我也是,看完的时候就是心里很难过,很奇怪,一部小说竟然能这样带动人的情绪,呵呵~~所以我看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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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今天所里传来消息:林董出院了。
那么,林启正的使命完了,他…可以回香港了。心里说不清的酸楚。
郑主任召集我和高展旗开会。
“致林那边来电话了,关于北京常驻法律顾问的事,我们商量一下。”郑主任一脸严肃地说。
大家一阵沉默。
“小邹啊,商务谈判的事你比较熟,你去吧。”郑主任开始发话。
“致林的事以来一向都是高展旗负责的,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我毫不客气地反击。
“可是我离不开郑主任啊。”高展旗的“一鸣惊人”总是让我掉下一地的鸡皮疙瘩。
“再说,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高展旗这个杀千刀的,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他们把目光转向我。
“我不去。”我很干脆地说。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高展旗试探地问。
“不用。”
“那么,我们派小钟去?”郑主任建议道。
“好,没意见。”
这件事定下来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了班,我到一中心接小玲还有我的干儿子出院。刚走进医院的大门,与林启正不期而遇。
“说几句好吗?”他眉头紧锁,声音沙哑。
我没有拒绝。
“林董他出院了?”我问。
“是的,我来替他办出院手续。”
“他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问题了。”
“你来?”他问。
“接朋友回家。”我答。
一阵沉默。
也许,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就要回香港了,从此……想到这,我的心一阵绞痛。
我不想面对这样的伤感。
“我朋友在等我了,我要先走了。”快刀斩乱麻,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要回香港了。”他在我身后轻轻地说。
我停止了脚步。
“爸爸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我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还是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他反问。
“保重。再见。”我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
我又停住了。
“我已经把那副词卖了,钱已经捐给云南那边了。”
“我替那里的孩子谢谢你。”
“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我不想在他面前哭。
第三天,郑主任要去北京开会,高展旗的车坏了,我只好牺牲一下,美女送老头。
把领导送走,总算松了口气。突然,迎面的人撞了我一下,我的包掉在地上。我蹲下,捡起。起身的刹那,看到林启正向着另一个登机口走去。趁着人多的当口,我快步离开。
我在人少的地方停下。回过头,注视他。
他交代傅哥几句,傅哥转身离开。他拿出手机,缓缓地拨号,几秒钟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没有声音。
我知道是他。
“邹雨。”他轻轻唤了一句。
“我在。”
一阵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我问。
“我鼓足勇气给你打电话,可是听见你的声音之后,我却没有勇气说下去了。”他答。
“那么让我说吧,祝你一路顺风。”我故作轻松。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我很干脆。
“我爱你。”
这时广播里响起空姐甜美的声音。
“再见。”
我按下停止键,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其实我就站在离他十米左右的地方,躲在柱子的后面,看着他踌躇、回头、张望、转身,如此反复。终于,不再留恋,一步一步地离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走到登机口,捕捉他最后的一点身影,指尖缓缓滑过冰冷的玻璃,隔着千山万水,与他告别。
偌大的机场,剩下我孤独的身影。
父亲的病总算无恙了,他心里舒坦了许多。
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把父亲送回家,他便告辞。那个家不属于他,他在那,只会碍眼。倒是他那两个弟弟,年纪虽相差很大,但和他很谈得来,把他当偶像一样供着。三太太总是没好脸色,他也习惯了。
他对父亲说,您要保重,过些时候我再回来看您。
父亲拉住他,说有话对他说。
他只好扶他进书房。
父亲问:回来住哪?开不开心?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他一个个地答。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原来那个地方。那里有太多的回忆,他不舍得卖掉。当然,这个原因他不会提。偶尔,会让傅强送些日用品过来,因为那实在太简陋了。
他一直很开心,因为看到父亲,可以照顾亲人,好好敬孝。
公司的事没问题。有他在,他不会让大哥胡来的。
父亲很抱歉地说,让你来回奔波了。
他笑笑,说,上阵父子兵嘛。父亲体力不支,做儿子的就要顶上。
父亲说,孩子,你瘦了。
他又笑笑,举起手臂,展示他强壮的肌肉,道,我长筋骨,不长肥肉。
父子俩笑了。
父亲还有些不适,于是,他叮嘱家庭医生,仔细、周到。父亲看着,在一旁,若有所思。
离开前的一个晚上,省政府的金部长打来电话,说要举办一个慈善舞会,请他务必莅临。他本想拒绝,父亲却推他,说,去吧,我没事。
他过去了,意外地发现她。
他惊喜交集。
他想把那首词送给她,她拒绝。
于是,他听她的话,把慈善的物品卖掉了,把钱捐献到灾区。
卖之前,他特地留意看了下那副词,很美的字,很深刻的意境。可惜他中文不好,写不出这么美的字,也不知道自己体会得是否准确。
人在机场,还是忍不住想再听一下她的声音,虽然,他不知道是否能如愿。
接通了,她很干脆,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无奈,情急之下说出了那三个字,仿佛是临走前的承诺一般。
他依依不舍,返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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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我的生活恢复以往的平静。
“邹雨,你知不知道林启正已经回香港了”。高展旗又开始在我办公室广播了,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啊,他回不回香港关我什么事?”我故作轻松。
“你会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
“爱信不信。”
“只怕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吧。”
“什么走什么,来什么的。滚滚滚,少在我这胡搅蛮缠。”
“就是上次请你跳舞的那个姚世诚啊?”
“姚世诚?”我真搞不懂他想说什么。
“是啊,他来向你求爱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高展旗,你给我听好,要是你再胡说八道,乱七八糟的话,我就……。”
“我好怕啊,不过,他正在郑主任那里谈事情呢。”
“去你的。”
“是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你确信?”
“此言非虚。”
他推搡着我出去,正在纠缠的时候,看到姚世诚从郑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
“来,小邹啊,我给你介绍,这是世中国际的姚总。”郑主任看见我,马上嚷嚷道。
“姚总好。”我努力让自己表现自然。
“邹小姐,听闻你是这里最好的律师,所以我慕名而来。”
“哪里哪里,最好的律师在这。”我把高展旗拉过来,往他脸上贴金。
“小邹啊,你也用不着谦虚,今天姚总来呢,指名要你负责一个案子。”
“啊?”我和高展旗瞪大了眼睛。
“邹律师,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出去谈谈。”
郑主任向我使了个眼色,“哦,好吧。”我笑着答应。
“唉,接下来有好戏看了”。高展旗在一旁自言自语。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上了他的车,心里充满了疑问。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便。”
“为什么你会找到我?”
“因为你是律师。”
“世中国际没有律师吗?”
“有,可是对方是法国人,不同意让我们自己的律师负责这个案子。我想来想去,只好找你了。”
“就这么简单?”
“是啊,我过来跑一趟,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么说,倒是我想多了。
“我们去哪?”
“去我办公室吧,你说过很喜欢那里的布置。”
“你…认识林启正?”我装作很不经意地问。
“当然,Harvard的校友。”
“哦,你们很久没见了?”
“最起码3、4年了。他回到国内后,就失去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舞会上见到他。”他很得意地说。”
“你们关系很不错?”
“嗯。Ken很沉默的。不过对我是例外。当年他是垒球队的队长,我是副队长,我们很谈得来。”
“你认识他?”他反问我。
“不,我只是好奇。”
还没跨进他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就急着向他汇报些什么。
“他们人呢?”姚世诚颇为严肃地问。
“在会议室。”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面露难色,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邹律师,法国那边派人过来了。恐怕没什么时间和你细说来龙去脉了。很抱歉,你是否能参加?”
“我可以试试。”我自信满满。
说着,他让秘书带我们去会议室。
“没看过案子要紧吗?”他小声问我。
“没关系,我们俩是专家,不怕。”我安慰道。
第一次谈判很顺利,总算没有表现太差,丢事务所的脸。
送走了外方友人,我进会议室整理东西。
“怎么了?”我发现姚世诚好奇地看着我。
“真没想到你会法语。”他很惊讶。
“一点点而已。”我小声地答。
“岂止一点点,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大忙?那我一定开价高点。”
“这个当然。”
“开玩笑的。”
“当真也无妨。”
“我送你回去。”
“劳驾。”
他开车很稳,让人感觉不到是在开车。
“你去过法国?”他问我。
“哦,没有。”
“那你的法语是?”
“随便学的,打发时间。”
“不管怎样,我代表公司和我个人向你表示谢意。”
“很乐意为您效劳。”
“案子的事我改天找你,我们仔细一起研究一下。”
“好,到时约时间吧。”
回到事务所,高展旗又开始阴魂不散了。
“你想说什么?”我主动向他提问。
“你们…”
“我们什么…”
“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
“发展个大头鬼。”
“我是说真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喝喝茶,谈谈情,然后……”
“我们一下午都在谈工作,工作,仅此而已。”我着重强调“工作”二字。
“邹雨……”
“邹雨…”
“说啊。”
“我感觉他会是第二个林启正。”
第二个?一箭穿心的感觉。我惶然,一时接不上话来。无尽的波浪翻涌到了心口,将我吞噬。
多么贴切的比喻,多么讽刺的相遇,真的会吗,真的会吗?
晚上,我****合不上眼。高展旗的话戳了我的痛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反思和姚世诚之间的种种,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我会重蹈覆辙吗?我无力思考。
第二天起来,我得出如下判断:
第一,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帮过我几次忙,目前和他的交往仅限于工作,至少我并没有发现他对我有什么不良的企图;第二,我还单身,他是不是、能不能成为我中意的对象,我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第三,我对身边的男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暂时没办法投入地爱一个人,多久才能摆脱这种局面还不得而知。
因此,得出的结论是:我和他的未来发展指数微乎其微。
他不能是第二个林启正,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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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我似乎已经身在一个怪圈中了,即使外面的风景再美丽,我也只是赞叹,不会动心,甚至有些厌倦。难道我的心真的老了?至于那个姚世诚,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转眼间,小彬彬满月了。左辉和小玲急着办满月酒,我这个干妈也不能闲着。
我抱着小彬彬又亲又搂,舍不得放下。
“你也生一个呗。”小玲怂恿我。
“不行,生了的话,小彬彬就没人疼了。”我千万个不愿意。
“好了,全依你。”
“孩子满月酒在哪办啊?”
“定在状元楼。”
“哦,小彬彬长大了呀,要办满月酒了,来,笑一个。”
“瞧你这样,赶快结婚生子。这样小彬彬也有个伴。”
“啊呀,小彬彬好可怜啊,没有伴,怎么办啊。和干妈一起玩好不好?好不好啊。”
“唉,真拿你没办法。”
办满月酒那天,天气出奇地凉爽,这下,孩子乖了,不哭也不闹。
“唉呀,我把奶瓶忘在车子里了。”酒喝了一半,小玲突然叫了起来。
“我去帮你拿吧。”我自告奋勇。
我急忙从车里面拿了奶瓶,然后直冲上楼,生怕小彬彬会饿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快,撞到人了。
“邹小姐,是你?”
我抬头一看,是姚世诚。
“姚总,你好。”我兵荒马乱地,还要扮演大方得体。
“有应酬?”
“哦,不是,朋友的孩子今天满月。”
“你是说那个孩子?”他若有所悟的样子。
“对啊,今天他满月,就在隔壁。”我很惊讶他还记得那个孩子。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
我领着他,说明来意后,左辉和小玲纷纷向他敬酒。
“我是邹律师的朋友,冒然造访,实在不好意思,那天是我送邹律师到医院的,想来我和那孩子也算有缘,所以过来看看他。”
“姚先生,您太客气了。您是邹雨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左辉说道。
“我能看看孩子吗?”
“当然可以。”
他逗着小彬彬,没想到小彬彬还真给面子,笑了,天使般地笑了。
“姚先生,您跟这孩子还真是有缘,我们这么多人逗了他一天了,他都不笑,你一来,他就对你笑,分明是偏心嘛。”
“是啊是啊。”大家跟着起哄。
“那么,我做这个孩子的干爹,如何?”突然,姚世诚的提议出人意料。
“姚先生,您说真的?”左辉问道。
“是的,孩子多个人疼是他的福气。”
“好,姚先生,冲你这句话,这个干爹你是当定了。”男人很奇怪,一两句话就能攀亲带故。
“来来来,我们敬干爹一杯。”
大家兴致极高,一饮而尽。
“小邹啊,你的朋友真够意思。”
“是朋友,还是男朋友啊。”
人群里有人开起了玩笑。
“姚先生,你可要把握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玲居然跟着帮腔。
大家是不是疯了?我羞红了脸,只好陪笑。
送走了姚世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时,林启正的影子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今天约好和姚世诚商谈官司的事。
“你觉得官司赢面有多大?”
“你也是行家,你说呢?”
“客观地说,一半一半吧。”
“如果真想赢,可以和对方签定赔款协议,对方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主动撤诉。只是,这样的话,贵公司的信誉会受到影响。”
“什么都可以输,信誉不能输。”
“或许你不知道,这家公司是我父母一手创办的。它们并不把它当成赚钱的工具,而是…奋斗的目标。
“那你父母呢?”
“移民加拿大了。这个公司,是父母的心血,所以我没法离开。等公司结束后,我就可以到加拿大陪他们。”
“公司要结束?”
“是的,迟早的事。父母年纪大了,我想过去照顾他们。”
“这样岂不是很可惜?”
“所以,我正在考虑是否要解散公司,或者,找到合适的买家收购,但条件是保持世中一切不变。”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的味道。
“解散会很不舍吧,你、还有世中的员工。”
“一定的。不过我不会亏待他们的,现在离职的员工都能拿到丰厚的抚恤金。”
“有人这么做吗?”
“不多,但是公司鼓励他们这么做,早作准备总比到时走不了要强。”
“这么说,现在的你要身兼数职,既是老板又是打工仔。”
“这样很有乐趣。”他笑道。
“难怪你会去过高院,又让我误以为你只是一个打工的。”
“怎么,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没有。你很潇洒。”我由衷一赞。
“这算夸我吗?”
“你缺人夸吗?”
“我在意的人倒不多。”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家中就你一个孩子?”
“哦,是的,我是家中的独子。”
“那你岂不是很想你的太太和孩子?”
“哦,我还没结婚,所以没这方面的顾虑。”
“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
“没关系。”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争取和外方庭外和解?”我意识到有点失礼,马上转移话题。
“不错的主意,只是这样——你会很辛苦。”他话锋一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哦,应该的。我是律师。”我说。
我努力地忙碌着,和外方通国际长途、传真、视频会议,几天下来,黑眼圈都有了。
“邹律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中午时分,一通电话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哦,如果你不介意和一只熊猫吃饭的话。”
“熊猫?”
“是的。”
“十一点半我来接你。”
“好,顺便把资料拿给你过目。”
我们驱车来到市郊的一家饭店。
“这里很安静,应该不会让你反感。”
“哦,随便。”在吃饭这件事上,我巴不得别人替我安排好一切。
“这是我拟的文件,今天晚上要传给对方,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签字吧。”我边说边把文件递给他。
“可是我不懂法文。”他摊了摊手。
Mygod!我把这个忘了。幸好,我还带了一份中文版的。我拿出来,递给他。
“可是我想懂你。”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期待地看着我。
什么?我的心一惊。
“你说什么……”我本能地把手抽回,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邹雨,请允许我这么叫你,难道你从来感觉不到……我对你……”
“不要说下去。除了工作,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我思路清晰。
“包括我对你的关心、示好?”
“对,我不要你关心,也不要你示好。”
“为什么?你单身,我未娶,即使交往,也没到法理难容的地步吧。”
“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有工作。”
“这是你的理由?为什么要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
“现在不好吗?你付钱,我付劳动力。合情合理,互不相欠。”
“是的,这点我不否认,可是我也不否认在工作之余建立感情。如果你只是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谈感情,那么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不。我和你是工作关系,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希望这条永远成立。所以,请你不要对我……”
“如果你能说服我,或许我会改变想法。”
“对不起,我要回去工作了。”我很混乱,很难和他谈下去。
我拿起包,说完最后一句话,“工作的事,我会继续跟进的。”
“邹雨,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他站起来,诚恳而又无奈。
我们不欢而散了。糟糕的是,协议怎么办?接下去的工作怎么办?邹雨啊邹雨,真是好事不来,坏事紧跟。高展旗猜得没错。我,该去烧烧香了。
下午,我什么也做不进去,整个人陷在莫名的烦躁中。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吧。”
“小姐,想什么那么出神?”是高展旗。
“是你啊。”
“我在门口看你半天了,你怎么像只被打败的公鸡?”
“少废话,找我什么事?”
“刚才世中国际的姚世诚送来一份材料。”
“姚世诚?他亲自送来的?”
“是的。刚好我和郑主任从外面回来,碰到他。他托我务必把这份材料送到你手上。郑主任想请他进来坐坐,可是他说公司有事,婉拒了。”
我接过材料,是刚才拿给他签字的那份文件。
“你们吵架了?”
“什么?”
“和姚世诚,对不对?”
“去去去,别来烦我。”
“我越想越不对,他为什么不进来?还有你刚才的神情,你们之间一定有问题。”
“你可以写小说了。”
“邹雨,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也没有,我再次申明也是最后一次声明:我跟他,决无可能。”
“邹雨,或许他能让你快乐。”出门前,高展旗对我说。
我把文件合好,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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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第三天,我约姚世诚出来。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他开门见山地说。
“怎么会。我做事公私分明的。法国那边已经同意庭外和解了。他们会再派律师过来详谈。”
“辛苦你了。”
“应该的。”
小姐端上咖啡,我微微地尝了一口,略苦,但有味。
“邹雨,希望那天的事不要在我们中间产生任何的影响,我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sayNo,我不会追问下去。”
“对不起,我有自己的理由,不足为外人道。”
“我相信。或者你已经心有所属,那么,至少,我不会夺人所爱。”
“谢谢你的成全。”
“那么,以我人品端正,相貌尚可,做你的朋友应该不至于让你太丢脸吧。”
看着他诚恳的样子,我破涕为笑。
我们握住了对方的手,坦诚地、释然地。
法国那边很快派了律师过来,双方达成一致:庭外和解。对方应诺在12个月内不再与其他代理商签定合约。大事告一段落,我总算可以调整作息,救救我那对熊猫眼。
当妈的女人就是请不动,自从有了小彬彬,小玲就再也没有约我上美容院、shopping什么的,可把我寂寞死了。这不,我这张嘴皮子磨了半天,她才好不容易从双休日中抽了半天的时间陪我这个无聊的女人。
到了美容院,小姐热情地介绍起他们的新产品。这个精油,那个香薰的,听得我直泛晕,我挑选了一款消除黑眼圈的按摩。人太多了,只好稍等片刻。我到杂志架随意拿了几本杂志,和小玲翻看起来。
无意中,一本杂志进入视线,上面赫然映着林启正和江心遥的照片,我轻轻地放到面前。是本八卦杂志吧,我心想。很登对的两个人,并肩站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就这样,直到……。幸福吗?幸福就好。我悄悄地把杂志放回原处,不再去想。
“雨啊,你说结婚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呗。”
“那生孩子呢?”
“为了延续你们的生命啊。”
“那要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她好奇地问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啦,问这样的问题?”
“喏,你看,这上面的故事就是这样,两个相爱的人最后分开了。”她指着一本杂志对我说。
“哦,可能有缘无份吧。”我随口答道。
“那他们不是很可怜。最后分开一定很痛苦吧。”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你不感动?”
“感动,可是感动不能当饭吃。”
“如果你是那个女的,你会怎么办?”
“我会放弃,忘掉那个男的。”
“那么潇洒?我做不到,我会跟着那个男的,不管多大痛苦。”
“为什么?”
“因为离开他我会更痛苦。”
“你没有想过这样你可能痛苦一辈子?”
“难道离开了就不会痛一辈子?”
“你怎么当了妈还这么多愁善感、不切实际?”
“有了孩子,想法就不一样了,总希望所有事都能成。如果现在要我离开左辉,那我一定生不如死。”
“放心,他这么爱你和小彬彬,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们。”
“雨,你说,他们到了天堂会相遇吗?”她一脸期待。
“会的,一定会。”
“雨,找个人嫁了吧。”
“哦,嫌我烦了?”
“不是,关心你啦。”
“那你也不为我留意一下。”
“小彬彬的干爹。干爹配干妈,天经地义啊。”
“什么?”
“你们很配啊。”
“谢谢你,挑别的吧。”
小姐示意轮到我们了,按摩正式开始。
闷热的天气终于过去了,凉爽的秋天来了。
姚世诚发消息问我这个周末有没有安排,我说没有。
——哦,那我们结伴出游吧。他在短信里说。
——好吧。我回复。
“邹雨,今天我们去个好地方。”刚上车,他就卖起了关子。
“好地方?”
“对,你现在可以闭上眼睛小睡,一会谜底揭晓。”
“你不会想把我卖了吧。”
“不敢不敢,这么漂亮的小姐,无价。”
“好吧。”
我悠然地睡去。
一觉醒来,只觉周围噪杂无比。什么?游乐园?
“好了,邹雨小姐,目的地到了,请下车。”这个姚世诚搞什么鬼?
我们随着拥挤的人群向前。
“什么?旋转木马?这是年轻人玩的吧,我可不要。”他带我来到售票处,我一看,煞觉不妥。
“怎么,你很老吗?”他轻笑。
“至少不年轻了。”
“邹雨,来吧,很有意思的。”
我还是很犹豫。
我们的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们兴高采烈的。
“要不我们打赌。”
“赌什么?”
“赌你一定会喜欢。”
“好吧。”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答应了。
木马慢慢启动了,我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敢放。
“邹雨,睁开眼,有我在,别怕!”
“快看,很有意思的,来。”
我试着微微张开眼睛,但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我握得很紧,生怕一不当心就掉下来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被眼前一座座旋转的木马怔住了!哇,好多好多的木马在旋转,太美了,到处都是木马,金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旋转,旋转,不停地旋转……这简直就是天堂,木马的天堂!
“世诚,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我惊呼起来。
“邹雨,我也飞起来了。”
“世诚,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让你忘掉烦恼,忘掉哀愁,忘掉自己……”
“我真的做到了………”
欢声笑语飘荡在空中。
晚上,我把今天我看到的,发生的一个字也不漏地告诉邹天。
“太有意思了。下次约上梦婷,我们一起玩。”我还意犹未尽。
“真的?”
“是啊。”我完全沉浸在兴奋中。
“你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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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第一部的摧残忍不住找了续的文~~~还好~~~结局他们两终究还是在一起了~~~~慢慢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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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中国际的事情圆满结束,为表示谢意,世诚特意请我们事务所的人吃饭。
吃罢,大家各走各路。高展旗送郑主任。满嘴酒气的郑主任开腔说:“姚总,拜托你一件事,能否麻烦你把邹律师送回去,她可是我们事务所的震所之宝。”
大家一阵哄笑。
“好,一定。”
“帅哥送美女,很般配啊。”高展旗在我耳边调侃。
“去你的。”
我系好安全带,偶然看见他手上有些许的抓痕。
“你的伤?”我指着他的手问。
“哦,没事。”
“是那天我抓你的手留下的?”我猛然想起那天我紧抓不放的情景。
“哦,没关系。”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真是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点算什么,别多想。”
我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
“世诚?”
“别对我这么好。”
“我看还不够好吧。”
“不,我心存感激。真的。”
“那么,除了感动呢,有别的吗?比如心动什么的。”
我沉默了。
“呵,邹雨,你真过分,如果你说你有点看上我了,我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
我还是沉默。
“难道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
“对不起。”
“不用说抱歉。”他安慰我。
“那么在你心里,一定有段刻骨的感情,那个人、那些事至今还未曾忘记,对吗?或许我早就应该猜到,第一次在商场,那些泪水,是为了他?”
我微微点头。
“那么,那天在茶楼,你哭红了双眼也是因为他?”
我没有否认。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还真有点妒忌他。”
“后来呢?”
“因为他脚臭,所以我把他开除了。”我开玩笑地说。
他也跟着笑了,淡淡的。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的人相交了一辈子也不可能交心,有的人,虽然相识不久,却可以信任地坐在一起。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有缘份,这个缘份能让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论以前发生过的事。在他面前,我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不会害怕,只有坦然和如释重负。
又过了几天,姚世诚打来电话。
“邹雨,陪我去一个地方。”
“颐年养老院。”
“去那?”
“我父亲的一位世交病了,父亲托我去看看他。”
“哦。那要不要买点鲜花、送点补品什么的?”
“不用,人去就可以了。”
来到敬老院,幽静,安详,让人不忍惊扰。
走进一间病房,看到一位老人背靠着床,专心致志地看报纸。
“何伯伯好。”世诚说道。
“何伯伯好。”我也跟着叫。
“好。你们来了,我跟你爸说没事,可他不信,硬要你跑一趟。”
“没有,晚辈应该做的。”
“贤侄,这是你的女朋友?”他看到我,问。
“哦……”他面露难色。
“是的,我是他女朋友。”我不想他为难。
“真漂亮啊,郎才女貌,贤侄,你好福气啊。”
他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
突然,护士小姐敲了敲门,说:“对不起,病人要做复建了。”
“我陪何伯伯做复建。你去花园走走?我很快就回来。”姚世诚有点报歉地说。
“对不起,借你的心上人用一下。”那边,何伯伯调侃道。
“你不用担心我,去吧。”我爽快地说道。
送走了他们,我决定去花园走走。
绿色的草坪上,老人们有的打牌,有的晒太阳,有的正在学打太极拳。
或许几十年后,我也会在这里度过我最后的岁月吧。人生苦短,这里的每个老人,谁不是写满了故事,充满了回忆。
“邹律师。”突然有人叫住我。
我回头一看,是林董!
“您好,林董。”怎么会在这遇到他,我忍不住想。
“你来这?”
“哦,陪朋友来的。”
“陪我去那边走走如何。”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他的气色虽不如从前,但是精神很好。
“最近忙吗?”
“还好。”
“自从遗嘱的事情,我们就再也没有碰面。启正回来过,你们见面了吗?”
“碰到过几次。”为什么每次见我他都要提到林启正,难道他希望我和他还有联络,真是可笑。
“邹小姐,你快乐吗?”他突然的提问让我应接不暇。事实上,每次面对他,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开心,打心底的满足?”
“人生在世,怎可能事事如意。”我轻描淡写。
“那么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有吧,很多。”
“我开始后悔当初的想法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想法?”
“为启正把前面的路铺好,让他走下去。”
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我该怎么回答?
“他那么孝顺懂事,一定能体会您的苦心的。”我有点言不由衷。
“你恨我吗?”
“恨我将你们拆散。”
“如果两个人真要分,不管什么原因都会分的。”我安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您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我不喜欢在老人家面前撒谎。”
“邹小姐,你实在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心疼?我不用任何人心疼。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呃?”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希望你不会拒绝。”
“哦,那要看是什么礼物了,我先声明,我不接受商业贿赂的。”我打趣道。
“哈哈,邹律师,你真风趣。”
我还依稀记得,当年他是如何高姿态地要我抽身,那时我恨过他吗?没有,但至少,痛苦过。而现在呢,他的转变,他几次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证明什么?为什么没有往日的气焰,往日的高高在上。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个垂暮的老人,所以诸事内疚?诸事补偿?
我想不明白,这个老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的故事?我也期待,不要再有这样的巧遇。
又走了一段,他突然停下。
“过阵子,启正就要回来了,我会正式把董事局主席的位子让给他。”
回来?董事局主席?真的?假的?幸?不幸?
“我朋友来了,失陪了。”他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您请便。”
“老张,刚才遇到一个朋友,聊了会。”看到前面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走上前去打招呼。
“哦,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那人说道。
哪知,这位老先生视线落到我身上,就不住地打量着我,那眼神简直让我受不了。我下意识地躲开了。隐约听见那位老先生对他说:“她好像当年的……”
告别了林董,我松了一口气,真希望下次再也不要碰到他。
“邹雨。”世诚叫我。
“好了。”
“嗯。我们走吧。”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他问我。
“致林的林董。”我实话实说。
“Ken的父亲!”
“哦,是吗?”我假装不知。
“你认识Ken的父亲?”
“不,公事而已。”
一路上,电台传来了张学友的歌声。
“想和你一起去吹吹风,去吹吹风……”
“这里离市区多远?”他突然问我。
“不远,大概半小时的路程。”
“那么,走进你的心里需要多久?”
呃?!我无法作答。
“我真希望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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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楼fantasynijie
我也是,看完的时候就是心里很难过,很奇怪,一部小说竟然能这样带动人的情绪,呵呵~~所以我看了两遍
可能是我太过投入了,觉得邹雨太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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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听见高展旗的声音在事务所里飘荡。
“我说,你可真是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啊。我还没进门就听见你扯着大嗓门乱喊一气,干嘛呢?昨晚酒喝多了?”
“酒喝多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没个正经。”
“有个花边新闻,想不想听?”他神秘地说。
“不想。”
“真不想?”
“真不想。我说高展旗,这世界上就没有能让你安静一会的事?”
“有,就是你啊。”
“你少来。”
“我知道我比不上人家什么国际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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