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副驾驶那扇门麦克风杂音很大大

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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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被父母遗弃了的孤儿。
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出色,只想过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
但最终敌不过现实,甚至连自己是如何死去也不得而知。
当再次睁开眼睛,前世的记忆变得零碎破败。
而我又变回成一个小孩,同样被遗弃在孤儿院。
不同的是,这次我是男孩子并且被一户人家收养。
一户被X市称为传奇的人家。
而我的命运之轮也就此再一次运转。
在一个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出现后,
我前世的记忆也开始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而这段记忆只是让我承载前世的痛苦。
直到她的执着好似暖心魔咒让我不再承受陷入记忆漩涡的痛苦……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性别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东景书东汐瑛┃ 配角:东明琰溥琞等 ┃ 其它:女变男伪百合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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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拽着她走到车道旁,随后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身后的男人抓住她的左手腕,手掌朝着他的胸口,接着小退半步。等着汽车快要接近他们时,男人顺势将她的身体往前一推,自己又同时往后一退。满是惊慌地朝她大喊一句:“小心!”
  汽车的急刹车传来了刺耳的声音,接着她感觉到了身体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量狠狠地撞了出去。接着头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那种刺疼感让她有了小片刻的清醒。感受到的也只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脑后慢慢流淌出来。
  这样的结果多么悲凉又多么可笑。在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局……
  我缓缓醒来,眼角的泪早已顺着脸颊滑落。我睁开眼睛,又猛然闭上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个梦境是如此虚幻又是如此真实。明明梦中的我是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着这场事故的发生,可女孩倒地时的疼痛感却又是如此真实,仿佛我的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我用小臂挡着自己的眼睛,这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还是无法去面对。我已经无从知晓,我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身上也满是冷汗。这是一场梦魇,还是……
  有人用手移开了我挡在眼前的手臂,她在移开我手臂的同时柔声问我道:“是身体不舒服,做噩梦了吗?”东汐瑛布满担忧的脸呈现在我的眼前。这时,我才发觉原来自己那简单的动作竟吵醒了睡在自己身边的她。
  我含着歉意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唇。接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稍稍搂紧了她的身子。又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宽慰她的同时又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样很好。”她没有多闻,而是体贴地用手在我胸前一下一下轻柔地替我顺着气。末了便也应了我一声:“嗯,都过去了。”
  可刚刚的那个梦境却又是历历在目,犹如幻灯片般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于是我忍不住地问她:“汐瑛,你相信所谓前世么?”她起初没有回答我,我轻轻低下头,见怀中的她闭着双眼,便只当她又睡着了。
  半响,她却又忽开口道:“相信吧。人们不是常说,缘分是前世注定的嘛。”说完她抬头,下巴抵着我的胸膛对着露出了笑容。我愣了神,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些画面。
  开始发冷的身子理应被人遗忘,可是有个人拉住那具几乎是尸体的手,一阵带有体温的清香飘落。那清香的主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已然记不清。只记得那个是女人,一个善良的女人。意识彻底消失之前的愿望竟不再是与妈妈相认,而是希望自己能够看这女人一眼,记住她的样子。于是拼尽全力地半睁开眼,可惜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张笑脸,她似乎在为自己有一线生机而感到高兴……
  之后的事情却再也想不起了。
  脑海里那张模糊的笑脸与此刻的东汐瑛重叠了。我有些孩子气地拉高趴在我身上的她,接着脑袋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惹得她一阵轻笑:“书书,好痒啊。”
  那股清香……
  没错,就是我此刻闻到的这股清香。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不禁自言自语道:“原来那句话是真的。”东汐瑛听见了我的自语,可惜没有听明白:“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双美眸中的不解,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狠狠地亲吻上了她的朱唇。随后又开始亲吻她的耳垂,她的身子开始微微发颤,于是我又坏心眼地往她耳中吹热气:“我是在说,老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她的身子因为我的话而开始发烫,而我也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开始进行我们的造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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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推了推我,示意要起来,我只好从她身上起来,坐回原来的位置且耷拉着脑袋。她不紧不慢地整理起自己的妆容,待整理好了才开口道:“这段时间贺久昌也盯着我呢。虽然稍稍对我这里放松了些,可是他不会轻易放过东兴这块肥肉的。”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了正事,在暗地里不由也嘲笑了自己一番。也不知道东汐瑛是否注意到了我的心理活动,她轻轻靠在我的身侧,头枕着我的肩膀,轻轻闭上眼睛:“书书,知道么。这段时间我睡的很不好,都已经习惯了被你抱着睡。突然身边没了你的体温,我真的很难入睡。”说到这里,东汐瑛轻笑了几声,“说起来,我当初还挺鄙视说这种话的女人。结果今天轮到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多半就是当局者和旁观者的不同吧。”
  我缄默不语,拉过她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东汐瑛随即掌心朝上,与我十指相扣。我微微地笑着,脸上多半是幸福的表情。侧过头亲吻她的头发,东汐瑛又问了一句:“书书,你会不会讨厌我这么脆弱的样子。我一直觉得女人过于脆弱就只能当个花瓶。”
  “不会。”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她,“不妨告诉你,你这么说让我自私的心灵有了极大的满足感。没有哪个男人讨厌心爱的女人说你是不可替代的。”
  我的话惹得东汐瑛又笑出了声,她却又故意装傻充愣地说道:“不可替代,嗯……我似乎没有这么说过吧。”
  “是的,你没有说过。可是我心里明白就好。”我顺着她的话成功地躲过她的玩心。她也不再玩闹地说道:“你们要小心,贺久昌对这次的事情似乎是胜券在握了。”
  “会小心的。还有贺久昌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
  等我与东汐瑛分开回到住所,溥琞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医学杂志。他没有理会我的回来,似乎书中满是他喜爱的内容。我换上室内拖鞋走到了他身边的那张单人式沙发坐下,也没有着急同他搭话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待将杯中的水喝完后,我开口道:“你觉得什么时候让贺久昌垮掉才是最佳时机。”
  溥琞不紧不慢地继续看着手中的杂志,就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我想他现在多半觉得还未到时机。我略觉无趣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沙发上休息。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溥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大概是短信来了。溥琞的视线这才从杂志中离开,拿起手机瞧了眼屏幕上的文字。溥琞眼镜上的镜片折射着手机屏幕上的光亮以及隐约的文字。他含笑放下手机,视线又一次回到手中杂志上。他这一举动让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我泄了气也多了几分失落,难道今天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
  “你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才适合让贺久昌垮台么。”溥琞眼睛不离杂志,斯条慢理地说道,“明天先让我们看一出他喜爱的好戏,然后再将他从云霄上拉下来。这样才能让他摔得体无完肤。”溥琞终于抬头看我,浅笑补充一句:“让他彻底回到他的地狱。”
  第四十六章(二)
  第二天X市的头版新闻就是关于东兴与贺氏总经理失踪新□□,上面的内容令我不由一愣。这就是溥琞说好戏么,可是很明显这些内容不利的对象只会是桓氏而不是贺氏。我抿了下嘴,对溥琞的这种行为无解。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端着奶咖的溥琞,淡然与往日无异,可见这件事情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溥琞,你是想让贺久昌先高兴一阵子么。”我猜想了一下溥琞大概的用意便开口问道。溥琞微微抬头瞧了我一眼,接着下放手中的咖啡杯:“景书,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公布于世,那么桓氏与贺氏,东兴都会是媒体的关注点。东兴那边大约不会做出什么表态。桓氏么……我想如果桓秋明让桓沄伊出来应对的话,媒体大约也只会吃闭门羹而已。贺氏,以贺久昌一贯的习惯,多半会坐实无辜受害者的角色。这样的话,我们第一步的计划也就达到了。这棋有时候快虽好,可是我个人更倾向于慢工出细活。但是,我这也算是一步冒险的棋。”
  “冒险?你的意思是贺久昌会有所怀疑?”
  “他的个性,我很了解。他就是属于宁可把无辜的人杀掉也要保全自己。这段时间,他对絮秀姨有所怀疑。”
  “什么?”我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可是她在这件事情上是根本不知情的啊。贺久昌怎么可以……”溥琞伸出一只手拉了下我的手:“景书,贺久昌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就算你舅舅当初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了,他也依旧是提防着他。更何况是絮秀姨,絮秀姨一直很介怀当年自己孩子的死。她大约也是猜到那件事情与贺久昌脱不了干系,而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她也能大致猜到这幕后的真正黑手是谁。所以贺久昌多半是担心她调查的太深,惹的自己不得不除去她。”
  “所以她暂时不会有事情是么。”我又坐了下来,“可是这并不代表贺久昌不会再监视他。”我想起了之前那次与王絮秀去挑选礼物后发生的事情。
  “也许絮秀姨会成为贺久昌的鱼饵。”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接着顿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说贺久昌会利用王絮秀引人出来?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话,那么他应该也就知道马章并没有将我和贺曲锋抓住。那么,我们的计划不就……”
  “不,我想他就算是半信半疑。可再怎么说马章也在他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就算怀疑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只要你不出现在絮秀姨的面前,那么我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可如果你出现了,那么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溥琞分析给我听,我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想也没什么机会和她见面,大约也应该会安然度过这段时间吧。”
  “恐怕你想的太好了。今天她会去桓氏。”溥琞淡然地说出了让我不禁慌张的事情。
  “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桓氏监视了?”我苦笑地问道。
  “没事,你先去。只要你撑住气就没事。”听完溥琞的话,我张了张嘴,可又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溥琞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相信自己吧,怎么说你也当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东兴总经理了。”
  当我看见王絮秀出现的那一刻,我握紧方向盘,心里想着的多为也许我要辜负溥琞的信任,我也过于自信以为自己不受到她的干扰。她是我的生母,即便她没有养育过我,可她确确实实生下了我。我注意到了她后方约莫十一点种的方向站在几个交头接耳的男人,也许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王絮秀,可很明显是埋伏在那里的贺久昌的手下。
  我即便离王絮秀有些远,可是我依稀能够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消瘦了不少的身影,好似一阵轻风就可以将她给吹飞。二十几年前失去爱人,如今自己唯一的孩子又下落不明。我想她的心理应该是彻底崩溃了,可她还是用自己的意识支持着自己生活下去。此刻我是多么想要从车里出去,冲到她面前让她知晓我还活着。可是,我不能……
  我迫使自己闭上眼睛,头抵着方向盘。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来,眼眶里的眼泪终究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出来,我在心底对她道歉,也只能默默地向她道歉了。
  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阵杂音,我猛地抬起头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王絮秀出事情。然而事与愿违,王絮秀倒在了地上。我的耳机里传来桓沄伊难得紧张起来的声音,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过去,不能暴露在那些人的面前。桓沄伊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些什么,她一边将王絮秀从地上拉起来让其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又悄悄朝我这边瞥了一眼。我的心跳忽然加快,我害怕桓沄伊下一个动作就会是冲到我这边,要求我送王絮秀去医院。我下意识地朝那几个男人看去,他们似乎并没有发觉桓沄伊朝我这边瞥的动作。
  我又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关注王絮秀那边的状况,接着耳机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走向了王絮秀与桓沄伊。是溥琞,可他不是不愿意与桓沄伊见面么?
  “把她交给我吧。我送她去医院。”对于突然出现的溥琞,桓沄伊先是愣神,随后抓住了溥琞的手臂,身子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而开始发颤:“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溥琞将靠在桓沄伊身上的王絮秀接过手横抱了起来:“我想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先送她去医院。”桓沄伊听后理智胜过了她的情绪,她松开了手:“但我想你最好给我交待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说完就跟着溥琞往他的车子那里走去。
  当他们的那辆车飞驰而去,我整个人便瘫在了驾驶座上。王絮秀被溥琞带走,那我就放心了。随后耳机里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东景书并没有出现。我想这次计划要么是事先被他知晓,要么就是他真的不知道。”
  “知道了。”马章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希望快点结束。看着身边的人被伤害,自己却又是无能为力。
  我接到溥乐寻的通知,提前回到住所。溥乐寻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头发似乎是修剪过了,多了几分干练,多了几分清爽。我拖着疲惫脱力的身子朝沙发边走去,然后将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
  “你很累么。”溥乐寻语调淡淡地问道。我苦笑一声:“还好。只是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知道。”溥乐寻浅笑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你今天看了最新的新闻了嘛。”
  “新闻?什么新闻?”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溥乐寻笑而不语地将她挡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推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手,拿起来后细细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话让我不由睁大了眼睛:“幕后黑手是贺久昌,这件事情也公布出去了?可是现在贺久昌还掌控着贺氏的大部分股权,这么说出去,他完全有能力说是有人胡诌。”
  “那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许久不见的贺曲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现在他名下的股权基本已经到了我的名下,也就是说我现在完全有能力将他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么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明天就是我们和他摊牌的时候了。”溥琞身后跟着桓沄伊出现了在门口。我惊讶于桓沄伊的出现,不解地看向溥琞。他耸了耸肩:“她非要跟过来,我根本拿她没办法。”
  溥乐寻笑出了声,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暧昧在溥琞与桓沄伊之间徘徊。接着走到桓沄伊面前,伸出手正式介绍自己道:“桓**,你好。我是阿琞的堂姐溥乐寻。”
  桓沄伊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光芒,是一丝喜悦的光芒。她的嘴角终于带有了一丝笑意,伸手握住了溥乐寻伸出的手:“乐寻姐,很高兴认识你。”贺曲锋偷偷挪到溥琞身边,用手肘撞了撞溥琞的手臂。用唇语对他说道:“我感觉你今后的日子会比较糟糕。”溥琞轻挑了下眉,笑而不语,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那也不一定。”
  第四十七章(一)
  戏剧来源于生活。所以生活中若是发生了些戏剧化的事情,也许我们不该惊讶。是的,至少对于我们来说不会有多少惊讶。可是对于贺久昌呢……我将今天的报纸递到正喝着奶咖的溥琞,他显得很是漫不经心。接过手的那一刻,我却没有遗漏掉他嘴角边那抹笑。
  他仅瞧了眼报纸上的首版主题,没有任何表示就将报纸随意地放到了一边。咬了一口三明治,咀嚼完才说道:“看来今天的贺氏会很热闹了。”我瞥了眼报纸问道:“那么你要去看么。”
  “嗯,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溥琞放下手中的马克杯,双手抱胸,身子往后仰,“可是,这主角还没有要我们去凑热闹的意思。”他似乎特意等着我失落的表情出现后才去做点什么般,待我默不作声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他便说了一声:“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呢,肯定是不适合过去的。”
  “又要化妆?”我一想起那个胶水沾在脸上的感觉,不由伸手抓了抓脸颊。那种感觉一直都很不好受。溥琞轻挑了下眉毛:“就说你想不想去吧。想去的话,那你就必须得化妆。”
  “就只需要我化妆?”我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那你呢?贺久昌如果看见你出现了,就知道这多半是你搞的鬼。你就不怕……”
  “就算我不出现,他也是会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溥琞说着话伸手点了点那张报纸,“既然他这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否和我有关系,我又为什么不知道让他知道个清楚。也好让他好好知道做了坏事的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乐寻姐不是已经出去了。那么……”
  “这一点不用担心。”溥琞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她昨天晚上就把你要用到的东西给准备好了。你呢,就只需要把这个头套戴上,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他说话间就掀开了放在一边的一个小架子。上面放在一个□□,而那个面具,我很熟悉。看着那□□的质地,我皱了皱眉表示怀疑地看着他:“这个效果真的能和上次那个效果比么。这个质地看上……”
  “不用担心,今天不用你站的离贺久昌这么近。你到时候站在贺曲锋身后就好了。这次你的身份是程渠的助理。”溥琞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轻笑几声,我的身份还真是多变啊。
  待我变装完毕,打开大门,正准备同溥琞去取车。门口却不知道何时早就停着一辆车,这辆车我虽没见过几次,但也很是熟悉。而车子的主人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看着我们时,我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
  “上车。”
  驾驶座上的桓沄伊没有和我们打任何招呼,很直接地就给了我们指示。溥琞站在那里看着桓沄伊,没有上去也没有走开的意思。桓沄伊也耐着性子地和他对视着,可终究觉得这样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便又开了口道:“溥琞,我说过的这件事情以后,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和我说清楚。况且,这次事情和桓氏有关系。我身为桓氏的总裁就有权力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和结果。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上车。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自己不是也说过的么。越早解决这件事,对大家来说就是越早地脱离麻烦。”
  “那我们上去吧?”我用商量的语调对溥琞说道。其实我不过是想说句话化解一下这个微妙的气氛。当然,溥琞也很给面子地上了桓沄伊的车。只不过,他将我赶到了副驾驶座,自己霸占了整个后座。我偷偷透过后视镜瞧了眼溥琞,又愁了眼桓沄伊。真是没有想到溥琞竟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还是对着桓沄伊的时候出现。按理来说,桓沄伊算是溥琞名义上的妹妹?哥哥对着妹妹孩子气……我忍不住地偷笑了一声,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看见了溥琞笑嘻嘻的脸。糟糕,他定是瞧出了我的小心思。我忙收了笑意,开始在心里期待溥琞在这之后,不会对我实行什么所谓的“报复”行为。
  我们到了贺氏,可以说时间拿捏的很准确。贺曲锋身上穿着干净笔挺的西装,仪态很是干练又潇洒。当他看到我们的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对他来说似乎是久违了。
  “你有信心扳倒他?”
  “当然。”
  贺曲锋坚定地回答了溥琞的话。
  “理由。”
  “他的债,他欠下的东西。都该还了。这是他该有的结局,不是么。”
  贺曲锋回答完看向我说道,“景书,我希望即便是这次事情过去了。我们还能是朋友,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使你和汐瑛困扰的事情了。这次的事情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强求。即便强求来了,那也是你终究有一天要还的债。所以请答应我,今后我们一直会是朋友。”贺曲锋朝我伸出了手,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不再是当初的那种戾气,而是如清泉般清澈与真挚。我不知道人是否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可是,我想我还是愿意相信一次的。毕竟,这段时间我对他也有了许多新的认识。
  “好啊。我答应你。接下来我想你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估计也没什么时间来打搅我和汐瑛吧。”我握住了他的手,说出的这番话惹来他的笑:“嗯,说的也是。这之后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确定要上去?”
  溥琞微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桓沄伊。
  “为什么不?溥琞,我想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桓沄伊下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易改变。这一点,你应该一直都很清楚才对。”
  溥琞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可以说是晴空万里,可溥琞的内心多半还是氤氲弥漫:“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便你设法解答,不单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甚至是这一辈子。因为这道题,本身就是一道无解题。”溥琞给了桓沄伊这句话后,便不打算和她再多说些什么。自己一个人先往贺氏的大楼走去。
  “贺氏的大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上了。”
  当贺曲锋直面贺久昌对着他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一场无硝烟的战场就此拉开序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这么突然地回来了,就可以剥夺了我在贺氏的地位么。真是笑话,别忘了,我是你老子。你这翅膀都还长硬就回来和我叫板。”贺久昌冷笑着瞥了眼贺曲锋身旁的溥琞,“一定是你小子怂恿阿锋的吧。早上的那篇报道肯定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给扳倒么。那些胡诌的话,你以为有多少人真的会去相信。”贺久昌说到这里,就想反客为主,“相信在座的各位董事也很清楚我贺久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给大家都带来了不少利益。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定是之前被人绑架后就有些神志不清,听信了歹人的话,才出现了今天这么可笑的场面。希望在座的各位多多包涵,阿锋年纪还是太过年轻,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指导他。”这满是慈父的话真是令人作呕不已。贺久昌没有看漏桓沄伊:“桓侄女也在这里。难道阿锋之前的失踪真的和你们桓氏有关系?”
  只见桓沄伊微微一笑道:“贺伯父可真是说笑了。您刚刚不也已经说了嘛。那些用笔头吃饭的记者又有多少写的是真事,又有多少是杜撰的。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是清楚。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桓沄伊说着话,伸手将我拉了过去,“这位是程总监的助理。现在贺伯父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吧。程总监突然派他的助理到桓氏告知我说,要取消了同桓氏的合作。要和贺氏合作,我想这其中的原因,贺伯父应该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个……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这毕竟是程总监自己的意思。”
  “是嘛?”
  “这是当然的。我贺久昌是什么样的人,我一向讲究公平竞争,又怎么可能会……”
  他的话语未落,溥琞取出了那只录音笔开始播放着当天他与弥生白商的话语。在场的董事开始窃窃私语。贺久昌明显脸色开始不佳:“你这录音是从哪里来的。这纯属是伪造。”
  “是不是伪造,我们可以找公安相关的技术人员来检验一下。那样只会让贺董事,哦,不,贺先生更加难堪吧。”溥琞往前走了几步,对在场的董事道:“各位董事,贺曲锋先生刚刚说的话,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是真是假。董事会的最新股份统计单,我想各位董事应该有看到上面显示的数据。那个飓风公司是现在拥有股份最多的股东,也就是说贺氏已经被飓风收购。而那个飓风的总裁就是贺曲锋先生,那么贺曲锋先生就是现在持有最多股份的股东,也就有资格入选董事会成为董事长。”
  “不,不!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贺久昌突然咆哮起来。然而溥琞却不理会他的失态,给贺曲锋打了个眼色,贺曲锋便微笑着对在场董事道:“各位董事,接下去我们和前董事长贺久昌先生有些事情要处理。董事会的会议改日再进行。希望各位董事多多谅解,这件事情之后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解释。”
  第四十七章(二)
  “你怎么可能拥有贺氏的股份。这根本不可能。”贺久昌怒得眼睛都发了红,大约是气极了竟指着贺曲锋的鼻尖,咬牙切齿地说道,“逆子啊,逆子!别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可以逃过我的眼睛。你这番话终归不过是空口白话。我每日都会去留意股份去向。根本就没有听过什么飓风公司。”
  “贺先生没听过并不代表没有。”溥琞说着话,拿出一份文件,很是体贴地替贺久昌打开文件,“这是股东的转让书,上面的印章和签名,身为董事的你,应该很清楚是真是假。”
  “这……”贺久昌气息开始不顺,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溥琞淡笑着将那份文件递给了贺曲锋。上前小半步,低着声同贺久昌说了几句话,我只能依稀听见:“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你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的某些行为付出点什么了。”
  “那……那件事情……你……你不是应该去找……找……桓秋明嘛。”贺久昌断断续续地说道。
  “找我?”
  贺久昌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溥琞背对着门,丝毫没有打算回头瞧上桓秋明一眼。我瞧着他那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倏地就变得平缓,甚至有些冷峻。我偷偷瞧了眼桓沄伊,她似乎没有看桓秋明的意思,眼神一直关注在了溥琞的侧脸上。见他那散去的笑意,聚起的寒意,眉头微蹙。约莫停顿了好一会儿,在弥生白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便迫使她不得不转了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淡然,几分冷漠。
  “沄伊,我就说今天你怎么没有来上班。原来是到了这里。”弥生扫了眼在场的人,“通知我们来这里的人是你们中的谁?”
  “通知你们来的人?”
  “是我。”
  我们转过身便看见溥乐寻和赵絮雅一同出现,以及桓茗溪与东汐瑛。东汐瑛知道我今天是要变成另一个身份来,直径走到我的身旁,瞧了眼弥生白商,略显不满地憋了下嘴,接着将目光投向贺久昌。
  “当年的那件事情,阿琞,你说的是哪件事情,是我想的那件事情吗?”赵絮雅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想她多半也已经猜想到了溥琞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
  溥琞慢慢转过身,没有去看赵絮雅,而是直视着桓秋明:“桓先生,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论是否真的同你有关,你是不是也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桓秋明皱起眉头,一脸思索无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这表情是真是假,商场打滚多年的他,也算是一个能很好掩饰自己情绪的演技派吧。
  偏偏这个时候,贺久昌大笑了起来:“桓秋明,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居然敢说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别忘了。那件事情可也是了却你一桩心愿。”贺久昌猛地止住了笑,带着冷笑从齿间蹦出一个名字:“溥童筠。”
  桓秋明眼中闪过一丝东西,可是消逝得太快,就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赵絮雅听见这个名字时,那双眼眸倏地泛出了泪,身子开始颤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苦出声,哽咽地问道:“这是真的嘛。”她的目光直视着桓秋明的背部,她身旁的桓茗溪扶住了她的身子,深怕她下一刻就会软瘫下来。虽然桓茗溪不知道他们具体说的是些什么,但是她多少也能够猜测到一些,可多半还是心存一些侥幸又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溥叔叔的那件事情真的和您有关系吗?”
  只有站在我身旁的桓沄伊缄默不语,丝毫没有发难与说话的意思。只是溥童筠……这个名字今天是我第一次听见,若说和桓秋明有关系的应该就是溥琞的父亲,可是溥琞的父亲不是叫溥缙生么?
  等等……
  缙生,记得曾经听人说过缙有继往开来,或许这个名字是他后来改的。继续活下去,是这个意思么。我心中思量了一番,猜出了八九分。可这个时间不适合告诉他们,他们口中的溥童筠实际上还活着。
  “怎么会和他没有关系呢。茗溪,你那年虽然你小,可现在你也算是大人了,所以你多少应该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父亲和溥童筠的恩怨吧。”
  “贺久昌!”
  桓秋明终于开了口,对着贺久昌怒目而视。贺久昌却是一派要死大家一块死的样子:“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现在也算是得到你想要的了。这么些年,也亏得你能对着你老婆一副稀松平常,好像和你一点没关系的样子。絮雅,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好了,溥童筠的死就算他桓秋明没有直接关系,可这间接关系他可是一点也摆脱不了的。”赵絮雅听到这里就煞白了脸,险些晕过去。好在溥乐寻和桓茗溪在他的两侧扶住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地开了口。贺久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很清楚只要我开了口,他就极有可能将我认出来。不曾想他居然有些失心疯地笑:“好,好,好。好的很,东至渊的儿子也来了。这下那天死去的两个人的儿子就都在场了。”我有些窘迫地看向溥琞,他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只是朝我淡淡一笑,随后又示意我取下面皮,身旁的东汐瑛好似早就猜到我定然是沉不住气的,对着我微微一笑,使我不由红了耳根子。
  “既然都在了,我就把这件事情给你们好好理理也就没有什么不行了的。”贺久昌坐回了他的那张舒适的皮椅上,打开了话匣:“我想东景书你现在多半也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对付你的父亲吧。”
  “是为了那张秘方么。”
  “是的。就是为了那个秘方,那么关于那个故事,你也应该知道了。没错,我是那个姑娘师兄的后人。祖上一直有交代,得到那张秘方是曾祖的夙愿,后人若是寻得机会就要去得到那张秘方。可惜,我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我得到了东至渊的唐三彩厂,却依旧寻不得他的那张秘方。多半是被他藏于别处,至于现在,我想多半已经在你手里了吧。”贺久昌的双眼如鹰般地瞧着我,我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愣了神,或许在他的预算当中,我应该是个畏首畏尾的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便当我是默认。
  “所以,我想对付你的父亲是迟早的事情。至于溥童筠,我也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我派人去找那个秘方,得到了可靠消息,原来东家的曾祖和溥家的曾祖是旧相识,出于某种原因东家曾祖将秘方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东家一半又藏在溥家。溥家的工作一向弄得周密,我也想的很明白,若是想直接从溥童筠那儿得到溥家那一半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和溥家有关的无非就是与香料药材有关的。这无非就是少了点香味的事情,溥家那半即便是拿不到也无所谓。赶巧的是我后来听说了原来溥童筠同桓秋明也有些恩怨,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你说,如此合适的盟友,我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呢。”说到此处,贺久昌嘴角多了一抹笑,狡黠意味掩饰不住。可他也说的很清楚了,桓秋明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有间接关系。
  “所以,桓董事拒绝了与你合作,可你却还是特意把一些讯息告诉给他。因为你很清楚,那个时候的桓秋明并不想和溥童筠扯上太多的直接关系,可即便如此并不代表他不想知晓你的计划以及溥童筠会有的结果。”我瞥了眼桓秋明,眼前这个衣装得体的男人,即便是颇有风度之人,只怕也难免会有自私与贪婪的时候。
  贺久昌拍了拍手:“没错。东景书你很聪明。那么接下去一些事情,我想我也不用再多细讲些什么。总之,桓秋明清楚一旦溥童筠上了那辆车就意味着他要送命。可他并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任之由之也就是说他内心深处多半还是希望溥童筠就这么死了。这样很多事情都可以简单化,甚至根本不需要他再费什么力气去解决了。”
  第四十八章
  “贺久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也不知道桓秋明是因为被贺久昌说破了藏在心底处的秘密,还是他真的只是被贺久昌诬陷了。桓秋明冷着一张脸,怒目而视地对着贺久昌。像是在阻止贺久昌说出更多的事情,又像是怕贺久昌往自己身上泼更多的脏水。我看不透也读不懂,有的只是下意识地望向两人之间的溥琞。
  溥琞的脸上是不曾改变的浅笑,一丝冷漠又是一丝嘲讽。就如同一个位居高处的观看人,看着舞台中央贺久昌与桓秋明跳梁小丑般的演出。
  “哈哈!!我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不是么。如果我不是疯了,又怎么会去干出杀了东至渊和溥童筠的事情。”贺久昌如同着了魔障般,双眼中猛地布满了血丝,伸出手指指着桓秋明,眼睛却又看向那一派淡然的溥琞,“小子,我想不用我多说些什么,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桓秋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外面的人总说他桓秋明是个光明磊落的正派生意人,生意上从来都是与别人公平竞争。可谁又会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生意人,也会有失意的时候。什么夫妻恩爱,什么家庭和睦,也总归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嘛。”贺久昌讲话的声音愈来愈大,开始不甘心地吼道,“可是为什么。明明是两个用了同样手段的人,我却满是骂名。难道就因为我对东至渊的孩子也下手?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谁都懂。”
  “所以,我和溥歆的那次车祸,也是你的斩草除根。”溥琞终于开了口,“可惜,你还是留下了我这个祸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的孪生姐姐溥歆居然死死地将你抱在怀里,替你抵挡了所有的伤害。”说到这里,贺久昌猛地将目光聚集在了溥琞的身上,“你这个小子,我也不得不说是个好演员啊。从医院里出来,满是一副忘记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加上你最终被你的家人带去了国外,所以我就暂时放下了对付你的计划。可惜,我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决定而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即便没有我,你的事情迟早也会被其他人给抖出来。”
  贺久昌听完溥琞的话,冷哼了一声:“你说的是王成阳么。他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当年没有处理掉东至渊孩子的事情?他真的以为我会笨到这种地步嘛。东景书,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不忍心看到絮秀因为失去你而那么难过,我一定会在东先君找到你之前就杀了你。”
  “那么说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喽。谢谢你让我活到了现在。”我冷笑了一声直视着贺久昌的那双眼睛。从中我似乎读到了一丝很微妙的情绪,是宽慰?贺久昌怎么会有这种情感呢。
  “能活到现在是你自己的福气。你毕竟是絮秀的孩子,你虽然和你的生父长得很像,可你更多是象絮秀。每当我看到你脸上的一些表情,我就会联想起她。其实在你来贺氏给我发邀请函的事情,我就已经认定了你就是絮秀的孩子。那个二十几年前我想处理掉的孩子。”贺久昌的话让我不由握紧了拳头,剪得很短的指甲却还是能深深嵌入我的掌心肉里。身旁的东汐瑛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现在的情绪,她双手抓住我的手,伸出手指试图将我的拳头松开。我没有挣扎,任由她处理。不自觉地低下头,眼眶中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也是如此无能……
  “可说到底,你最爱的那个人还是你自己。”溥琞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不杀景书,不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些形象,想让絮秀姨知道你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心狠手辣。”
  “哈哈,哈哈哈……”贺久昌仰头而笑,笑到最后声音开始沙哑,难以置信地从他眼眶中竟渗出了泪水:“说实话,溥琞。如果不是因为溥歆已经死了,我真的很怀疑你是溥歆复生。因为在那次车祸之前,你是那么的笨拙单纯,而溥歆虽然年纪小,可却是心知肚明,很多事情都可以理出思绪来。到底是双胞胎啊,你现在可是比当年的溥歆还要厉害上好几分啊。”
  桓沄伊听完贺久昌的话,那双美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期待,目光停留在溥琞的脸上。似乎是想从他的神情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这人死了怎么可能会复生。我看贺先生你真是太会说笑了。”这话不是溥琞说的,反而是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过的弥生,他吞咽了一下唾液,先瞥了眼桓沄伊,见对方没有阻止他说下的意思,就有些理直气壮地说,“那些人死而复生的事情都只存在神话和小说之中,贺先生现在这么说,难免不是为了故弄玄虚,拖延时间而已。我看贺先生还是赶快把罪都认了吧,也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桓叔叔的身上。”
  “莫须有,真的只是莫须有嘛!”不知何时平复心情醒过的赵絮雅责问桓秋明道,“桓秋明,我想有些事情,你今天必须要给我在这里说清楚了。我和童筠毕竟是夫妻一场,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嫁给你,茗溪都已经出生了。你怎么……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你怎么不能不阻止贺久昌对童筠和至渊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我的溥歆,那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够……”说过难过之处,赵絮雅哽咽,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发声哭泣起来。抱住了在身旁的小女儿桓茗溪,而桓茗溪也煞白了眼,看父亲的眼神也仿若是陌生人一般。也许在桓茗溪心中宁可今天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
  “絮雅,茗溪。”
  桓秋明没有去解释些什么,似乎是默认了被赵絮雅所指控的罪名。弥生忙解围道:“絮雅阿姨,茗溪。你们不要相信贺久昌这个人说的话啊。他现在是丧心病狂地想拉别人给他陪葬而已。”
  “陪葬。哈哈,说到陪葬,弥生君。你不是最应该同我陪葬的人么。桓氏的事情,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桓秋明,你一定想不到吧。你这个千挑万选的未来女婿,可就是我在桓氏的内应。之前桓氏所发生的事情,若果没有他的配合。我想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给你们桓氏制造出那些麻烦了。”贺久昌的话很成功地动摇了两个人,一个是桓秋明,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弥生,他可能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个害桓氏前段时间造成这么多负面影响的人竟然是自己为女儿桓沄伊挑选出来的丈夫——弥生白商。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弥生,他没有想到贺久昌在自己倒下之前也把他给供出来了。可是之前贺久昌明明答应自己不会把自己给供出来的啊!
  “贺久昌你……你诬陷完桓叔叔就来污蔑我!桓叔叔,沄伊你们要相信我啊。桓叔叔,我都快和沄伊结婚了,那么桓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呢。”弥生用舌尖湿润了一下自己开始发干的嘴唇就开始和桓秋明与桓沄伊解释起来。桓秋明是半信半疑,桓沄伊她始终就没有打算去相信弥生,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不是你都不重要,反正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桓沄伊的话对弥生而言无疑就是一枚**:“沄……沄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不是也没有拒绝我们的婚约么。我们,我们也快要结婚了啊。你看,东总经理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么东总经理和汐瑛的婚礼不是也可以按照他们约定时间如期举行嘛。”无论弥生如何垂死挣扎,也不论他对桓沄伊如何深情款款,情意绵绵。但这两个人就如同两条平行运作的列车,虽然有相会的一刻却也终究不可能触碰到彼此。
  “沄伊,我们……”
  “弥生君。”东汐瑛挡在了桓沄伊的面前,挡住了弥生靠近桓沄伊的去路,“请你不要把我和书书的事情与你和沄伊的事情放在一处,我们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我也不妨直白地告诉你,当初听见你与沄伊订婚,我就没有看好。你人确实是不错,可并不适合沄伊,而且沄伊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不,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执着呢,如果沄伊不喜欢我,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桓叔叔说的婚约呢。她又怎么可能……”
  “弥生君。我不管你和桓家到底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今天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一些我想弄明白的事情,看看那些事情是否如何如同我之前所设想的那样。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是,而有些事情。”溥琞说到此处,嘴角微微上翘,他似乎不畏惧贺久昌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在他耳畔说了些话。我不知道他对贺久昌说了些什么,但从贺久昌那睁大的眼睛就可以看出那些话是如此出乎贺久昌的预料。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贺久昌再一次癫狂般地发笑,“我自作聪明这些年到最后还是败在了东家和溥家手里。……”
  “溥琞。”
  溥琞对贺久昌说完话,就转身打算离开这里。我忍不住地叫出了他,瞧了眼桓沄伊,接着又看向溥琞。溥琞微微侧过头微笑着对着桓沄伊说道:“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可也注定改变了的东西就永远回不去了。更何况,我想有些事情桓先生应该好好和家人交代一下才对。”说完便走出了大门,桓沄伊愣在那里没有阻拦,溥乐寻瞧了眼桓沄伊,叹了口气就与溥琞一同离开。
  “……溥童筠!为什么我千算万算就是算不过你!”贺久昌的这句话令桓秋明与赵絮雅都为之一振。
  “你是说童筠没有死?是不是童筠还没有死!”赵絮雅期待又害怕地看向贺久昌,希望听见贺久昌告诉自己溥童筠没有死,可又害怕那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溥童筠,哈哈,溥童筠。他已经死了!以前的他已经死了!哈哈……”贺久昌说到溥童筠已经死了的时候,赵絮雅险些又一次昏过去,越是期待,那么听见相反的答案就会摔的更疼。可贺久昌那句“以前的他已经死了!”却又让赵絮雅万分惊喜,这大悲大喜之际,她终于支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
  “妈妈。”桓茗溪蹲下身子让赵絮雅靠在自己身上。赵絮雅脸上挂着眼泪却又是眼中含笑:“茗溪,你听见了嘛。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桓茗溪明白母亲现在的心情,既然溥童筠没有死,那么父亲身上的罪孽也就可以减轻些。她不断地对赵絮雅点头道:“是啊,太好了。太好了!”
  我转过头看向桓秋明,他脸上的表情道不清说不明。很微妙的表情,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在担忧些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来到贺久昌的面前:“贺久昌先生是么。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二十几年的一宗事故以及前不久的绑架案有关系,麻烦你和我们去一趟警局。”接着领头的那个人又走到弥生面前,“弥生白商先生,虽然你是外籍人士,但我们怀疑之前桓氏出现的经济问题与你有关系,桓沄伊**,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详细内容,也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把。”
  “我和你们去好了,我是桓氏的董事长桓秋明。桓氏的经济问题我比她更了解。”桓秋明也许是终于看清了一些事情,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领头的那个人起初有些为难,可后来又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么就麻烦桓董事长同我们走一趟吧。”
  此刻有些神志不清的贺久昌任由着这几个人将他带走,而弥生却一边试图解释一边被那几个人强行带走。
  望着贺久昌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贺曲锋缄默不语,可还是不能让人完全忽视掉他眼神中那依依不舍的情绪。桓秋明看着一旁的妻子和女儿,低声对着赵絮雅说了一声:“对不起。”赵絮雅没有抬头看他,桓茗溪咬着自己下嘴唇看向桓秋明,桓秋明故作常态地对她嘱咐道:“茗溪,好好陪陪你妈妈。”
  “什么叫作有些东西改变了就永远回不去了。溥琞,你这就算是给我的答复嘛。”桓沄伊似乎也终于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双眸中流露出了一丝鲜活和明亮的情感。接着她挣脱开东汐瑛拉着她的手,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不顾随时可能崴脚就往电梯那里跑去。
  “书书。”
  我侧过头看向东汐瑛,朝她微微一笑,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不由自主地道出了自己此刻的心声:“还好,我们还能在一起。”东汐瑛温顺地靠在我的怀中,双手环住了我的腰。贺曲锋知趣地默默走开。赵絮雅与桓茗溪也不知道何时已然离开。
  我同东汐瑛就这么彼此不语地抱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口道:“汐瑛,我想去看看妈妈。”
  “好,我陪你去。”怀里的东汐瑛抬头对我微笑。
  待我上车后,接到了溥琞的电话:“景书,我很抱歉。看来你和汐瑛的婚礼,我是赶不上了。”我浅笑着摇了摇头:“溥琞,你真的不打算和桓**在一起嘛。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可我们之间有些芥蒂也许很难化开。即便她现在说要和我在一起,我却不能保证今后若是发生一些我们没有预计到事情,她是否还会这么坚定。”
  “溥琞,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她?”
  电话那头的溥琞沉默了,接着轻笑一声:“也许两者都有吧。好了,我准备回家了。希望你和汐瑛今后幸福。”电话那头传来了机场的广播声。这是我所意外的,没想到他和溥乐寻这么快就准备离开,虽让我觉得仓促却又是如此不突兀与意外。
  “你们也一路顺风。”
  “再见。”
  “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副驾驶座上的东汐瑛握住了我的右手,我微微转过头看向她。她对我报之以笑,朝我倾身在我的嘴角落下一吻,以慰藉我的那份离别伤感。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轻轻阖上眼,让我细细描绘她的轮廓。接着,我终于开口道:“老婆,我们走吧。”
  “嗯。”
  东汐瑛轻轻应道。
  有人曾经问过我,什么叫做幸福。我想我现在的这种状态就叫做幸福吧。幸之所得、失而复得、贵人相助……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荣幸我这一世遇见了东汐瑛,她虽不是传说中的魔女,但魔力却又胜过魔女。
  我想我这一辈子因为东汐瑛而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吧。我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那扇门前,门后的那张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呗我称呼为妈妈的女人。她这一辈子很苦,忍受了失去丈夫和孩子的痛。而下一刻,我想要给她一份惊喜,她的孩子带着儿媳回来看她了。
  可我又免不了地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惹得身旁的媳妇一阵偷笑,待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她却朝我地伸出了手,轻柔地拍打了几下我的脸颊,温柔地说道:“书书,乖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的笑靥卸去了我的顾忌。我打开那扇门,微笑着对此刻那个对着我们露出惊讶又惊喜的女人说道:“妈,我回来了。”
  番外 关于前世
  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雨天,瓢泼大雨并没有阻止女孩那匆忙的脚步。忘记带雨伞的女孩任由这场雨打在自己身上,原本宽松的衬衣紧紧地黏在身上。好在衬衣是深色的,紧贴在身上的衬衣却衬得女孩的背影更加清瘦。牛仔裤上也早就被淤泥和雨水弄得脏兮兮的。
  街道上的车辆停停走走,行人也按照自己的步伐往自己的目的走去。当女孩路过这些行人身旁,招来的异样眼光至多是对因为女孩奔跑的脚步飞溅起的水渍往自己腿上来而感到不满,咒骂一句:“有病……”
  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速度与人们的冷漠态度形成正比。因为物质的条件越来越高,人们眼中看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利益。人们也早就不知可怜别人为何物,看到别人的不幸也只会想到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那些人的不幸就是被这个社会抛弃的产物。没有人会去猜想女孩为什么会在如此一场大雨中奔跑。也正因为如此,就没有人看见女孩怀中抱着一个挎包。
  女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究竟跑了多远。她气喘吁吁地在一座高大贵气的大厦前止住了脚步。这是她才感觉到了双脚发软,呼吸起来喉咙是如此难受,但她也是抑制不住地高兴。而老天爷还算是带点人情味地竟在这时停了雨,乌云也在此刻缓缓散开。不变地是那时不时吹来的风,原本应是徐徐微风,吹在身上理应舒适。可吹在此刻浑身湿透的女孩身上却令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自己,也将怀里的那个挎包搂的紧紧的,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包里放着一些资料,那是关于她的身世,关于她是否能顺利找到妈妈的凭证。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似乎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还能再与父母见上一面,直到某天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是她的哥哥。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是因为女孩的生母早些年就嫁给了他的父亲。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说他会给女孩一个多年来想要知道的真相,只是她的妈妈早就以为她已经死了,这个原因很有可能导致的就只有她的生母觉得这个女孩是在撒谎。
  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到的却是妈妈无法相信自己的那个孩子还活着。于是她的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窖中一般,接着又被一个人恶作剧般轻巧地摔在地上,粉碎得彻底。失了心的她,已经有些无法正常思考一些问题,于是发了疯般怀揣着那些凭证站在这座大厦前。带着些许期待,希望能够遇上她的妈妈。
  也许,命运不过把她当作一个可笑的玩偶。就特意将她塑造成一个悲剧性的人物。
  她没有看清是谁用一条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依稀感觉到是一个高出自己一些的男人,她下意识地死死拽住怀里的包。可最终还是没了力气地软了身子,怀里的包开始滑落,但身后的男人及时抓住了那只挎包。行走的路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遭遇,因为在他们看来就是两个很可能是情侣的年轻人搂在一块亲热而已。
  托着她身体的男人将她的身子转了个方向,面朝车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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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总监。关于那件事情,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沄伊呢。”弥生忙接话道。溥琞故作惊讶道:“可是,那个项目我公司已经进行筹备了。X市中除了桓氏可就再无他人能够胜任。上次弥生先生不是也早就给我答复说桓**已经看过我公司的资料与合同条款了,正在考虑中么。怎么这次却又突然变成这样的态度了呢。这可与桓氏的诚信形象全然不符啊。”
  桓沄伊先是不接话地在弥生与溥琞之间来回打量,确认了溥琞这边并没有说谎而弥生的脸色好不到哪去。一旁瞧着的东明琰冷哼了一声,小声地同东汐瑛说了一句:“姐,我看一定是这个家伙瞒着沄伊姐,想私吞下这笔款项单。”
  “程总监,之前确实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资料与合作条款我也确实看过,只是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如果程总监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同你约个时间谈一谈。你看如何?”桓沄伊不紧不慢地说完。溥琞点了点头又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是明天我需要飞B市。不过如果桓**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在电话中解决一些小细节,至于具体的内容,还希望桓**等我从B市回来后再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细谈。”
  “无妨。只要程总监定好时间,我定会把日程安排好。”桓沄伊淡淡一笑。溥琞故意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又对他们说道:“各位不好意思,等会儿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行离开了。还望各位在此宴会上过的愉快。”说完举了举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微笑点头后便又带着我离开了他们。依旧是头也不回的。
  “这样就好了么?”
  待我们一回到车上,我就立马撤掉了脸上那碍事的东西。
  “要不然呢。刚才你也应该是瞧出来了吧。”
  “弥生白商么。”
  溥琞先是笑而不语,随后淡淡地说道:“他自然是有问题。桓沄伊为了顾及桓氏的面子,现在不会痛他算账,可回去之后就难说。这就看桓秋明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那么桓沄伊也就只好作罢。不过,我猜想桓秋明就算不知道这件事情多半也会说自己知道。让桓沄伊不能和弥生白商计较。”
  “他就不怕自己信错了人?”我皱了皱眉,“他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眼光么。他就这么确信弥生白商一定会护着他?”
  “护不护着他无关紧要。他要的不过是个愿意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并且能够帮助自己对付别人的人。”溥琞语调平淡,可我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那个别人多半指的是他溥家,可是我却不明白桓秋明与溥家到底有什么恩怨,难道就因为赵絮雅曾经是溥缙生的妻子么?还是因为他知道赵絮雅爱着的人早已不是他而是溥缙生?
  第四十四章(一)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正在低语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原本就已经塞着耳朵的耳机又正了正。听着他们两人在那儿的对话,我听着有些吃力毕竟他们的对话说的是我并不擅长的日语。我看了眼那亮着的小框上不断增加的数字,最终在那两个人分开之后按下了停止键。
  尝试着去理解他们的对话,同时也是为了确认自己已经将他们的对话悉数记录下来,即便那些对话自己只是一知半解。这个时候就很是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学习日语,心不甘情不愿地只得作罢。有些脱离地靠在驾驶座上,看了眼车窗外的那泛灰了的天空,不知何时便会飘下雨来。
  距离报道我的失踪已经过去半个月,在大多数人以为我已经不能活着回来的时候,东汐瑛依旧坚信我能够回来。而因为这个计划,我与她的婚礼已经变得有点无限期延迟了。知道我失踪了的东先君也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与东明琰一同打理东兴的事物,至于东汐瑛则推掉了一切工作,老老实实地待在度假村里。
  “她说等着你回来,怕自己出去的时候,你悄悄回来。然后再悄悄躲起来不让她找到你。”溥琞淡淡地同我说出了东汐瑛的现状,他知道我也很想与东汐瑛见面,可惜那不能因为时机未到。
  一通电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溥琞的电话:“溥琞,是汐瑛那边发生什么状况了么?”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先是没有任何回音,我只能听到一阵呼吸声而这个呼吸声很明显不是溥琞的呼吸声,下一刻对方用颤抖的声音叫唤着我的名字:“书书……”哽咽沙哑又带着委屈与幽怨,虽然只是两个字,可是我却没有听错是东汐瑛的声音。我闭上嘴,吞咽了一下唾液心底开始犯虚。不是说不能被她们知道的么。怎么东汐瑛却用溥琞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书书,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失踪,你也没有死。”东汐瑛的声音发颤的厉害,带着央求的语调和我说道。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呼吸不由开始急促起来,溥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东汐瑛并没有听见我说的第二句话,有了几分失落,手机被她转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景书,你真的不打算和汐瑛说说话么。”
  是溥琞的声音。我终于松开了嘴,有些抑制不住地问他道:“溥琞,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我们不能和她们有直接的接触,也不能有任何的联系么。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忍住不去见她。你却……”我发泄着心底的不满却全然不知道溥琞这个家伙似乎料到一旦他接听电话,我就一定会说话。他便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又将手机交到了东汐瑛的手上,还没等我抱怨完,电话那头便响起了东汐瑛喜悦的笑声:“果然是你,你真的没有离开我。”
  我咽下了剩下的抱怨,暗暗叹了口气,嘴角边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意:“汐瑛。”
  “嗯,是我。”
  “这半个多月,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我不会去阻止你。但我只希望你能小心,我不希望我们再次碰面的时候,看到你身上有一丝伤痕。少一根头发也不行。”东汐瑛略带任性地说道着。我轻笑着应了下来,随即便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溥琞跟踪你的?”
  东汐瑛先是笑而不语,接着才开口道:“不是我发现的。虽然我有点感觉,可溥琞隐藏得很好。今天是他自己主动和我接头的。”我听后不由一愣:“主动和你接头,可是他跟我说不能和你们有太多的联系。”
  “因为需要我和他演一出戏。”
  “演一出戏?”
  “你上次不是也在场嘛。”
  得了,溥琞竟然已经把上次的事情也告诉给了东汐瑛,我只好在电话这头干笑几声:“汐瑛,能把电话先给溥琞么。我有点事情想和他谈谈。”
  “他说不用,一会儿就过去和你碰面。”东汐瑛很快就给了我答复,我的这句话多半也在溥琞的预料之中,这再一次证明了我和他斗法的话,绝对会死的很惨。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不由一愣。桓沄伊站在桓氏的大门口,像是在等着谁。双手抱胸地站在那儿,如果只是这样并不会造成我的愣神。关键是她的目光很明确地注视着我这里。像是很轻易地看到了车中我的愣神,竟对我淡淡一笑,微微挑了下眉。我不由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唾液,觉得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可是没有理由这么快就被桓沄伊给发现了啊。更何况……
  就在我努力理清思绪的时候,桓沄伊径直朝我这边走来。我忙对电话那头说道:“汐瑛,桓沄伊似乎发现我了。她正往我这边走过来。”
  “那就和她说话啊。”
  “可是我们不能和她接触太多。”
  “她问什么就回答她什么。”
  这句话不是东汐瑛说的而是她身边的溥琞,“她知道也有利于我们之后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局面不是和你的初定计划全然不同了么。”我不禁苦笑看着走到我车边的桓沄伊用右手食指与中指的关节敲了两下副驾驶的车窗。我憋了下嘴,按下了解锁,电话那头的溥琞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没什么不同的。只是我当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而已。”说完这句他便挂断了电话。而我这边的桓沄伊也已经打开了车门准备进来。
  我猛然想起了还在播放的录音,忙按下停止关闭了电源。心脏一直狂跳个不停,有些不安赔笑地看着已然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的桓沄伊:“桓**中午好啊。”
  “东总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啊。消失了大半个月,大家都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你却在这里观赏桓氏大楼。”桓沄伊淡淡地说着,她的声线与东汐瑛有些不同,如果东汐瑛是带着些暖意的话,她则是清洌冷淡,虽说不上没什么感情,但却也让人不太敢过于靠近。全然与溥琞在场时的感觉不同。亦或者在溥琞面前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我干笑着伸出食指微微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不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桓**应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和我碰头吧。”
  桓沄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有了一丝变化,接着暗暗叹了口气,语气稍稍软化一点道:“是不是溥琞让你来的。”
  “是。”
  “所以他也已经知道了?”
  “大概吧。”
  我的第二个答案似乎让桓沄伊有那么一丝不满,她不着边际地撇了我一眼,又很是自然地继续问道:“那么他是真的打算和我撇清关系了?”
  “嗯?诶?”
  这第三个问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之前……”还未等我说完,桓沄伊微微侧过头对我投来一记眼刀。我忙咳嗽了一声,大抵是有些要强不想被提及自己曾经哭过的事情:“可是就我个人理解,他既然都愿意帮桓氏处理掉麻烦了。不就是等于在努力和你创造机会么。”
  桓沄伊一言不发,像是在沉思,微微蹙起眉头:“他……才不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个理由做这件事情。多半是为了他爸爸,顺手将桓氏的事情也给处理了。他以前就是这样,总让你觉得他在对你好,可他又总能有理由说出来让你觉得他对你的好只不是顺带而已。为了不过是不让我记得他的好。”桓沄伊的语调平缓中带着一丝忧伤,一丝抱怨,更多的却是一丝无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
  “我知道他爸爸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还有……妈妈的事情。也许,他的心结就在这里。说什么怕我错将依赖当成爱情。”桓沄伊说到这里,不由嘲弄地一笑,“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她转过头问我道:“溥琞等会儿是不是会过来和你碰头?”
  我点了点头。她随后又问:“约好了是什么时间过来嘛?”我又摇了摇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回去等着。等他过来再……”
  “那倒不用了。我只想请你替我转达他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告诉他,我的答案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我分得清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情。如果他还用那种理由来搪塞我,不要以为离开X市,我就会彻底找不到他。”扔下这句话后,桓沄伊便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清瘦窈窕的身上穿着宝石蓝的OL连衣裙外面一件白色西装外套,浓密偏棕色的大波浪头发散在肩上与背部,脚上则是一双亮黑色的高跟鞋。走路的步伐并不算快,很平缓但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掉的气场。
  直至桓沄伊彻底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我才彻底松了口气。心底不由念叨了一句:“这哪里是小女孩啊。”
  也不知道溥琞是不是故意的,就在这会儿,他竟出现在了我的车窗边,与桓沄伊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我摇下车窗,开头第一句并不是他什么时候来的,而是求饶道:“溥琞,我拜托你下回能不能不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桓沄伊啊。”溥琞却没心没肺地取笑我道:“我可不记得你胆子这么小的。”
  第四十四章(二)
  “溥琞,你这是……”我一觉醒来,溥琞已然换上了那名为程渠的模样。我下意识地愣了神。只见“程渠”对着我挑了下眉,用他的声音说道:“醒了。今天我约了桓总谈项目,至于杨新民在德国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去不了了。”
  “可是,你确定你一个人去。就不怕……”我脑海里是挥之不去桓沄伊那表情以及那句坚定的话语。吞咽了一下唾液,“不怕被她瞧出来?”程渠淡淡一笑:“即便她再厉害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因为溥琞在她的印象中是不喜欢和弥生打交道的。可是程渠不一样,那天你也瞧到了。我可是想和弥生打了招呼才知道她是桓沄伊。”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对。只要我不跟过去给你添麻烦就行了。”程渠不改笑容:“那么你就在家里先吃早饭。我呢就先去忙了。别忘了昨天定好的事情去约定的地点。”
  程渠出门前还对着我用手指了指耳朵,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等他出门后,转过身发觉原来溥乐寻一直坐在餐桌边,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啃着手上的三明治。我抱歉地对她笑了笑:“乐寻姐,你也起来了啊。”
  “不是起来了。是根本就没睡。吃了早点,我就去睡觉了。”溥乐寻的话让刚端起水杯的我不由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眼睛下有些发青的黑眼圈,还有那一脸的倦意。彼此沉默了小片刻,我忍不住地问道:“这次溥琞去……”
  “嗯。差不多就可以进入重要环节了。”
  “什么?”
  我满是惊讶地看着溥乐寻。溥乐寻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景书,虽然你管理度假村算是块料。可是这个EQ真的是有点糟糕啊。”我尴尬地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溥乐寻叹了口气,从她边上的椅子上取出一只小盒子简单粗暴地直接扔到我怀里,“等会打开这个。你就可以基本看到阿琞和桓沄伊之间的对话了。”
  “你在桓氏安装了偷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溥乐寻,“可你不是儿科医生么。怎么还懂这些。而且这些不是……”我话还没说完,溥乐寻拿起边上的杂志直接敲到了我的脑门上:“景书,我怎么发现你自己不去上班后,这个脑子怎么越来越不灵光了。谁规定能看的到桓氏内部的情况就一定要自己特意去安装摄像头。还有昨天那段录音我也弄好了。内容什么的,阿琞也已经知道了。至于你么。吃完就乖乖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你的智商都快比不上你家那只小朋友了。”溥乐寻说完又给我扔下一句:“我去睡觉了。”便将自己手里的杂志直接甩到茶几上,往二楼的卧房走去。
  “我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瘪了瘪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
  等我到了和溥琞约好的地点,我才打开溥乐寻给我的那只小盒子。果然里面跳出了桓沄伊与程渠以及弥生白商的画面:
  桓沄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大约就是程渠早上说的那份方案。额角的发丝滑落,她伸出手指轻轻将发丝往耳后一带。原来桓沄伊工作时也不散着头发而是将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嗯,这确实是一副女强人的架势。刻意坐在她边上的弥生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很明显眼神中有了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异样。倒是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坐着程渠舒坦地靠着沙发背,面带笑容地看着瞧了眼弥生又看向桓沄伊问道:“桓总,这份方案是目前我公司认为对于我们合作双方都有大大利润和升值空间的计划。之前弥生总经理和桓董事长也都瞧过这份方案,都觉得很不错值得去实施。”
  “桓董事长也瞧过了?”
  桓沄伊的眉头算是松弛了下来,她平淡地瞧了眼弥生,这眼神虽然平淡。可不在现场的我却能看到弥生那暗暗地打了个冷战。得,看来弥生也难以镇得住桓沄伊这个主。
  “这个方案是不错。但这只是纸上的内容,我想知道如果真的实施起来,这中间的风险。程总监贵公司又会承担多少责任。”
  “既然是我们双方合作,这自然是每人承担一半的责任。”
  “承担一半责任,我可以同意。但投资的款项我希望能够削减一些。这利润也相对地削减,多给贵公司一些利润。我公司占四成就好。”桓沄伊的话语刚落,程渠这边还没有什么表示。弥生反而激动起来说道:“沄伊,这,这是为什么。这原本是我们占六成,程总监他们公司只要四成。怎么,怎么就成了我们公司四成,他们占六成。”
  “是啊,桓总。我也很想听听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断。”程渠似乎对桓沄伊这个决定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嘴角边还微微上翘。桓沄伊似乎也瞧出来了,她的脸上呈现淡淡的得体的笑容:“程总监,我想问一句。贵公司也承担了一半的风险,甚至可以说这个项目是你们基本打下地基。桓氏只需要进行一部分的后期却能拿下这个项目的六成利润。”
  “我公司目前在X市的名气并不大,人脉也不稳。而这两方面很明显桓氏是本市的龙头,如果说由桓氏主掌,我公司辅助。这样在别人看来也较为合理,这要是本末倒置只怕别人就会觉得这个项目不靠谱。”程渠神气自若地给出自己的理由。见桓沄伊没有接话而一旁的弥生白商很明显也做不了什么主。于是起身道:“看来今天我们还有些异议。不如这样,我的司机就在楼下,我可以让他带我们去施工地点看看。”
  “不,不用麻烦程总监了。我看今天就劳烦程总监先回去,我和沄伊再好好沟通一下。我很快就会给您答复的。”程渠听见弥生的话点了点头:“好,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希望桓总能尽快给我答复。我公司确实很期待与桓氏的合作。”
  “这个一定,一定。程总监请放心。”弥生送走了程渠立马转身问桓沄伊道:“沄伊,你怎么能那样呢。这个项目我和桓伯父都去现场考察过了。那些照片和视频,你也都看过了。之前你不也在桓伯父面前答应他,接手这个项目了嘛。怎么今天又出尔反尔了呢。”
  “这份方案里还有些纰漏。等我把这些纰漏弄清楚了。我自然会和程渠签合同。弥生总经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去完成你自己的工作。”桓沄伊说完这句就按下了电话对自己的秘书说道:“小秦,叫林述上来。”
  弥生见桓沄伊开始自己的工作,也不会理自己心有不甘地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怎么样?”
  程渠上了我的车,我就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他:“很明显桓沄伊是不打算和你合作了。”溥琞扒掉程渠的那副面皮,也懒得理会脸上残留些特质胶水的印痕笑道说:“不打算合作这确实是她的风格。但不是弥生的风格。”溥琞话语刚落,他以程渠的身份办理的那部手机就开始作响。他示意我不要出声,关掉了小盒子,按下接听键:“弥生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程总监,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替沄伊向您道歉。不过,她后来又重新看了那份方案,发现自己刚才是多虑了。现在已经答应下来,明天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溥琞微笑地朝我挑了下眉毛:“明天?是我去找桓总签字么?”
  “不,桓董事长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了。具体的地点以及时间,我随后就会发给您。”
  “好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溥琞挂断了电话。我皱巴了一下眉头:“桓秋明真的把这个项目交给弥生了?这个项目的利润是很高,可很明显其实就是个陷阱。如果失败了,那么桓氏的资产都会转到弥生企业名下。”
  “只怕不单单是弥生企业,如果只是弥生企业一个是不了解桓氏的全部。只怕弥生幕后还有个主谋。”我恍然大悟地看着他:“你,你是说……”溥琞抓了抓脸上的胶水印痕:“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们该回去了,我想赶快洗把脸。”
  第四十五章(一)
  我以为依照贺久昌的性子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他确实就坐在了程渠的面前。而一只手抵着沙发扶手支着脑袋的程渠对于贺久昌的出现,竟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的嘴角带着笑意,我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紧了紧,嘴里不由嘀咕了一句:“这就是好戏的开场?”
  “弥生先生,我记得我说过我要合作的对象是桓氏而不是其他集团。”程渠的话表面上看有点失望,可又没有丝毫生气意味仅是瞧了眼贺久昌,“今天贺先生和弥生先生同时出现,我还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弥生赔笑道:“程总监,其实贺先生今天来也不过是给我们做个见证人的。你也知道这单生意虽然利润很丰厚,可也是有一定风险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对桓氏造成极大的损失。我在沄伊那里也是好说歹说也把她给说通了。可我也不好由她来担这个责任,所以我就主动请缨让她把这个案子交给我。贺先生在本市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想必这一点程总监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弥生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程渠也会意地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弥生见程渠点了头,嘴角边的笑意便泛开继续说道,“而我虽然作为桓氏的总经理,但经验甚少,这种时候自然要请贺先生这种经验丰富的长辈来替我把把关。”
  “把关?”程渠轻挑了下眉,略带冷意地说道,“弥生先生,这单生意对我公司也是尤为重要。没有哪家公司会乐意把自家的前途拿来做玩笑当幌子。难道在弥生先生看来我公司还会作假么。”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程总监也应该知道我们日本人做生意已经习惯了要谨慎。多一个见证担保人对我们这单生意来说就会多一份保障。”程渠听完看向贺久昌:“我记得贺先生做事情有个规矩。就是凡事经过你手的生意就要提取一部分的利润作为报酬。那么这我公司和桓氏的单子,贺先生打算提取多少做完报酬?”
  贺久昌默不作声盯着程渠的眼睛瞧了好久。那如老鹰般尖锐的眼神似乎是要把程渠看透,瞧到这里我不由吞咽了一下。这若是换做是我,只怕会很糟糕,我虽然能大抵应付一下可指不定心底会发虚。待瞧程渠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微笑以对,甚至于忽视掉贺久昌看着自己的这个举动:“怎么,贺先生的这个规矩既然我已经知晓。贺先生便只管报个数目出来,只要不太过分,我就可以代替我公司应下。”
  “倒还真是后生可畏。你比东家那个小子厉害多了,定是也历练的更多。”贺久昌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柔和了一点,“我喜欢和聪明的年轻人合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规矩,其他的我也就不去多说。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和你挑明。你的这个单子我贺氏要定了。”
  “贺先生!”
  弥生有些激动地叫声,脸上满是惊讶。我原以为他是因为贺久昌竟然直接挑明了要拿下这个单子而驳了他的面子,不想他开口却是道,“程总监还未被我们说动。您就这么快和他挑明了。就不担心程总监会拒绝我们嘛!”
  “不用担心。你也瞧出来了,程总监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我想我今天的到来对于程总监也是在意料之中了的吧。”贺久昌看着程渠,只见他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耸了耸肩。便继续说道,“既然程总监对我的做事风格有了一定了解,也就知道我迟早会来找你谈这笔生意。”
  “我是知道贺先生可能会来同我谈生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要知道我在前不久才听闻贺先生的儿子贺曲峰下落不明。我想着贺先生大约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处理,想来也没有空暇时间来搭理我。而X市很明显既然贺先生的贺氏没有空闲,那么桓氏必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公司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之前我公司董事会还在贺氏与桓氏之间徘徊不定。但,今天贺先生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倒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不知道我能不能问问贺先生这其中的原因。”程渠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副想要能够听得更清楚仔细些生怕自己错过些要点的模样。
  “程总监难道不知道么。我已经私底下找人调查过了。我的儿子和东景书都是被桓秋明派人给软禁起来了。”贺久昌的话令我瞠目结舌,程渠也满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贺久昌,难以置信地问道:“真有这种事情?可是桓先生做出这种事情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程总监来本市之前应该知道本市最引人注目的三大企业。除去桓氏就是贺氏以及东氏的东兴度假村。曲锋是贺氏的总裁,东景书是东兴的总经理。这两个年轻人可以说就是两个集团定下来的继承人。而桓氏虽然有桓沄伊打理,可董事会里还是有不少元老因为桓沄伊是个女人而有些匪夷,甚至想过从她的堂兄弟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人员来。前不久听说已经基本敲了她的堂哥桓泽,桓秋明极有可能会为了替自己女儿稳住现在的总裁地位才会出此下策。想想看若是另外两个集团的继承人消失了的这段时间里,桓沄伊再做成一笔好的生意就能稳固住在桓氏的地位。”贺久昌一副头头是道地给程渠洗脑。
  程渠点了点头又有些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可是我记得桓沄伊的声名和能力不论是在桓氏还是在X市里都是知名人物。她的父亲确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这么做不显得太容易被人把这个案子牵扯到自己身上了么。”
  “恰恰相反。不知道程总监是否知晓前段时间桓氏也曾经受到黑客的功绩,险些损失了一大笔资金。好在桓沄伊想了办法解决,现下也正是恢复元气中。这既然桓氏是第一个受到攻击的人,那么众人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把曲锋和东景书失踪的事情联想到桓氏身上。”
  “照贺先生这么说,桓氏受黑客攻击也很可能只是桓秋明为了达到目的而故意找人做的手脚。而其目的就是为了稳固桓沄伊在桓氏的地位?”程渠顺着贺久昌的话问道。贺久昌点了点头:“程总监果然是个明白人。”
  “可是这是你们三家的事情,和我公司与桓氏的合作又有什么关系。”
  “程总监。”一旁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弥生开口道,“你可以这么想。既然桓秋明对付贺氏与东氏都能如此自如。那么对于贵公司一家在本市刚刚起步的公司来说,那么他就更容易运用一些手段控制你们。”
  “控制我们?”
  “是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和贺先生商议叫你出来和我们详谈。现在的状况,我想程总监应该也已经基本了解了。”弥生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看着有些没晃过神来的程渠道,“程总监,我弥生以我的人格向你担保。你若真是为了贵公司好,就请相信我的建议。正因为我身在桓氏知晓里面的大多数□□。桓秋明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说是和我们弥生家合作,但实际上现在我们弥生家的三分之二的股权都已经被他拿走。弥生家的资产迟早也会被他归到桓氏名下。正因为有我这个前车之鉴,所以请程总监务必谨慎小心,不要羊入虎口。被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是……桓沄伊知晓弥生先生今天同我来谈生意。这要是被桓沄伊知道弥生先生……”程渠有些动摇地说道。
  “这一点程总监大可放心。我自然有自己对付的方法。既然程总监信得过我,对弥生来说那么丢了自己的饭碗也无所谓。”
  “弥生先生可真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程渠露出一副被感动到的表情,“那么贺先生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要什么时候谈。”见程渠被他们说动了,弥生与贺久昌暗暗对视了一眼。也因此错过了程渠嘴角边那微微上扬的弧度。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贺久昌就开始计划起这个事情。他的目的就仅仅是吞并桓氏?不,以他的野心而言,吞下了桓氏后多半就该盯上东兴度假村这块肥肉了。
  贺久昌就像是一只贪婪的貔貅,不将这钱财尽数吞入腹中便是不快活。想到这里,我不要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个人再不想办法处理掉,我们这些人迟早都被他给秘密处置掉。
  “你很累了么。”
  溥琞去掉了程渠的面皮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我下定了决心抬头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道:“溥琞,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对付贺久昌了。”溥琞缄默不语地瞧了我好一会儿才浮现起一丝笑容问道:“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既然想好了。那么晚上我们先去和汐瑛碰个面。”
  “诶?”
  和东汐瑛见面,我不由愣了一下。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错愕。溥琞用湿巾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一副打趣的表情瞧着我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好久没见面了。让你们见见面先,省得到时候以为要生离死别了。”
  “什么生离死别。”我撇过头不敢让溥琞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只不过是一段时间没和东汐瑛见面,我竟然还如同一个暗恋者般红了脸颊。等等!我和东汐瑛可是早就已经结了婚的了。什么暗恋者的比喻真是太合适我了。我听见了身旁溥琞的笑声,好在他没有再取笑我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既然知道要见面还不快开车回去准备一下。”
  第四十五章(二)
  我端着自己的那杯果汁咬着吸管喝着杯子里的果汁,别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我瞥了眼身边正和溥琞忙着讨论事情的东汐瑛,丝毫没有在意我这边的状况,请告诉我这还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丈夫的妻子的行为么。
  时间先倒退到一个小时之前,我特意回到溥琞那个住所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有一段时间没照面的贺曲锋躺在沙发上,与其说躺着也许用瘫在沙发更合适。他抬起一只手朝我挥了挥手:“要出门啊。”
  “嗯,你这今天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贺曲锋停顿了一下,思索了小半秒,“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溥琞是怎么搞定马章的。那家伙一点想给贺久昌通风报信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你去问他本人吧。我先出门了。”我给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懒得再去听他接下去的话。虽然有些不厚道,可是在此刻的我看来没有比和东汐瑛见面更重要的事情了。
  只是……
  坐在驾驶座上的溥琞微笑对我,我嘴角抽了抽:“不是说是我和汐瑛见面么。怎么……”
  “我可没说我不会去。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她商量的。”有了溥琞的这一句话就注定我不可能单独去找东汐瑛,不想认命却又不得不认命。我没再做多余话语,上了副驾驶座。心里思量着就算是溥琞和我一块去,但东汐瑛看见我还是应该会和我先打招呼的。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当然这是在真的见到东汐瑛之前,我是真的这么认为。可是,失算这种事情即便你再不想也还是会发生,于我而言不得不说这是个能足以让我暂时石化了的失算场面。
  “溥琞,你来了啊。”
  东汐瑛端在那里,对着溥琞点了点头,没有起身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就好像是没有看见我这个人一样。所以我被无视了?之前那个电话里的东汐瑛哪去了,还是说现在这个东汐瑛不是本尊?
  我默默地在东汐瑛身边那个空位坐下,盯着东汐瑛的侧脸看了好半会儿。比之前清瘦了些,也因此显得五官越发的精致与立体,脸上是淡雅的妆容不失青春又展现气质。除了人瘦了些,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连憔悴的痕迹都看不出。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能确认不是看花眼。
  而这位当事人很是大方,一点也不介意我这么死盯着她的举动。竟是神态自若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便和溥琞说起话来:“想喝点什么?”
  “清淡点的吧。这家似乎有新产的普洱茶。”溥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竟配合着东汐瑛无视掉我。我侧过头又开始试图通过眼神给溥琞提个醒。可是此刻的我过于天真,现在每每想起当时那个画面,连我自己都很是无奈。被东汐瑛嘲笑那绝对是我一段黑历史。
  “嗯,那就点一壶吧。”
  东汐瑛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壶普洱茶后又补充了句:“给他一杯什锦果汁。”服务生的眼睛往我这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的。还需要点其它的嘛。”
  “那就再来份水果拼盘,还有一份爆米花综合盘。”说话的溥琞特意把后面那个加重,眼神也毫不忌讳地直接看着我,用直视的。我嘴角抽了抽,服务生确认点单后便去准备了。我以为这总是我找存在感的机会了吧。刚张开口要说话,溥琞又抢先了一步:“汐瑛,有个事情希望你帮一下忙。”
  “说吧。”
  “这个麻烦你让欧星那边找个合适的人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向那些八卦杂志投稿。这段录音么,先做个录音处理再发出去。”东汐瑛接过溥琞递来的U盘和录音笔:“你打算怎么做?”
  “让这个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一方觉得顺心,一方觉得闹心。顺心的一方就可能会露出马脚。”溥琞的话在我听来就是有点哑谜的感觉,但多半是和桓氏与贺氏有关系?
  “可是你不怕被发现这个消息是你发出去的嘛?”
  “担心什么。这个坏消息在那个人耳朵里不一定就只是坏消息。起码他也成功让对方和现在这个没有解决的失踪案扯上了关系。如果他要是想查录音是那里流出的话,你手里这份录音大可以毁掉。我手头上还有备份。”溥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留着这份源文件吧。”东汐瑛嫣然一笑地对着溥琞轻挑了下眉,“那么沄伊那里呢?”溥琞没有马上回答,我以为他是在思考,但服务生的声音响起,我才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服务生在才没有马上回答。
  “先生,您的什锦果汁。本店的果汁都是新鲜时令水果制成的,希望您能喜欢。”服务生客客气气地将那杯果汁放在了我的面前,也没有忘记那份爆米花综合盘放的离我近一些。体贴得让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能马上告诉她。即便她能忍,但多半在态度上也会让弥生看出些问题。”
  “沄伊的态度?”东汐瑛轻哼了一声,“我可不记得沄伊对弥生白商的态度有多大的改变。和一开始的即便没有变化。”
  “语调上有一点。她情绪稳定的话,语调会平缓一点,就算有点冷倒也不至于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如果情绪控制不好,就会有点起伏,只要细心一点就很容易察觉。而弥生白商一向敏锐,若是被他察觉到就会比较麻烦了。”东汐瑛嘴角上翘地听着溥琞给出的理由,一边颌首一边“嗯……”地应道:“溥琞你果然很了解沄伊呢。”东汐瑛话中有话,溥琞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死命地吸着杯子里的果汁,虽说味道确实不错,甘甜度也是刚好但我心情不佳。总有种被当孩子看待了的感觉。一杯果汁很快被我喝得见底,我还故意在空了的杯子里又吸了几下制造出了点声音。尝试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奈何她是做了不论我干什么都不过问的意思,没有理会我,端起自己那杯普洱茶啜了一口,自语道:“嗯,味道果然不错。”
  我泄愤地抓起一把混合在一起的爆米花和鸡米花塞进了嘴里,快速地嚼着,大约抓到第三把塞进嘴里后,我才注意到坐在对面溥琞脸上的表情:左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轻抵着太阳穴,那对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我,嘴角上翘得明显又像是刻意摆出这副表情给我看。我不禁被他惹怒地瞪了他一眼作为回敬。他竟憋不住地笑了出来,笑得不算夸张却也有些大声,好在我们是在包厢。若是换成大厅只怕不知道要惹来多少其他客人的侧目了。
  “诶呀呀,我怎么没有发现原来景书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家伙啊。”溥琞不失调侃地说道,同时他说到我,也就是表明他还记得我就坐在边上。
  “现在想起我了?”
  我略带不满地对其挑了下眉。
  溥琞不接招地扯开话题,伸手抓了几颗爆米花和鸡米花:“我呢,觉得这个看上去不错。”说着就扔了一颗进了嘴里,“嗯,果然味道不错。景书,你可以多吃点,确实很不错。”接着拿起空着的茶杯给我也倒了一杯普洱,“不过,这总归吃太多也不好。而且这气体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喝杯普洱润润。”
  “气体饮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大约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很明显溥琞说的气体饮料指的是他瞧出来我因为被他和东汐瑛无视掉而生闷气了。
  “是啊,喝杯普洱润润。我呢,要谈的事情也基本说完了。”他瞧了眼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微微一笑,“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你们小两口好好温情一下,嗯,肉麻一点没关系,麻酥酥的。”
  “溥琞!”
  溥琞的身手终究快过我,我刚站起身,他就已经出了包厢的门并将其阖上。而我身边的东汐瑛纹丝不动,对溥琞的话好像是不为所动?难道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我吞咽了一下唾液,重新坐下:“汐瑛。”
  “嗯。怎么了?”
  东汐瑛很自然地微微侧过身莞尔地对着我,还眨巴了几下眼睛。明明已经是成年的女性了,可是做起这么少女的小动作居然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她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这便给了东汐瑛占据有利位置的机会:“书书啊,说起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和我报告一下最近的行踪和反省一下你的某些行为了呢?”我看着她的笑颜不由打了个冷战,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然后妥协了:“好的。”
  第四十六章(一)
  东汐瑛也没有强迫我立刻交代,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小口。擦去唇彩的朱唇上经过茶水的滋润又添几分别致的水润。她的嘴角缓缓上翘,好似故意让我瞧见甚至还朝我挑了下眉。双手环抱放在身前,侧过身子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满是一副等着好戏的模样。
  我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只淘气的猫玩弄地用尾巴轻轻扫荡而过,痒痒的却又没办法去抑制住一种兴奋感。这与一部分人口中的M属性无关,怎么说呢。也许,现在的我更像是一只东汐瑛饲养的宠物,中途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主人一段时间,此刻从迷失的路途中归来。东汐瑛没有责问,而是希望我自己去同她述说旅途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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