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公里外的凝望上帝”

《混沌方程》分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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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提及的一个现实场景,新西兰特卡波,世界上最美丽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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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呼啸,雨声涟涟,伴着入夜的大雨,炸雷般的闪电时不时划过天空。光芒闪烁间大地一片萧条,自天际连绵而下的磅礴雨水,冲刷了一切喧嚣,此刻除了鼎沸的雨声之外,天地间在也没有了一丝动静。
  中科院地球化学研究所的院子里,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疾疾冲出大楼。顷刻间,雨水打湿了他的风衣,他没有理会,快步冲进一辆黑色轿车。发动引擎,轿车卷着雨水冲出了地化所。
  车速很急,走的路线也特别偏僻,似乎在有意躲避着什么。
  不多久,车驶进了一个旧街道,傍着一栋旧楼停了下来。引擎关闭,车灯扫向前方,漫天雨水中立着一道身影,黑衣黑帽、手擎雨伞,傍在路灯旁边,似乎等了很久了。
  扫了一眼来车,那人走了过去,来到近前左右环视了一圈,打开车门,闪身钻进了车里。
  “你来晚了。”那人看了看手表。
  男人面无表情:“是你来早了。”
  话音落地,男人顿了顿,看着那人问到:“这个时间约我见面,是上边有消息了吗??”
  “什么??”那人面色一变,“那张纸条不是你留的吗??”
  “什么纸条??”男人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咚”,一声脆响猛然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两声轻响,物体在车前盖上弹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两人面色剧变,同时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螺栓静静的躺在地上,雨水缓缓在其两侧流过。
  两人相视一望,同时打开了车门。
  倚着车身,两人面色及其凝重,不停的前后扫视。但他们却没发现,此刻,楼顶上那巨大的金属广告标识已经摇摇欲坠了。
  “走!!”没有发现异样,两人闪身钻进了车里,发动引擎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楼顶那巨大的金属广告标猛的砸了下来。一声巨响,轿车还未开动,便被狠狠的砸在了底下。
  大雨依然磅礴,街角的路灯依然昏暗,红色的血液带着那抹残忍的鲜艳,混着雨水缓缓流向了下水道。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刺耳的警笛便划破了宁静。
  一辆白色猎豹,闪着警灯,急速穿过街道,向着案发现场驶去。
  街道已经被警方封锁,案发现场内几个警察零零散散的调查着,脸上偶尔闪过疑惑的神色,不明真相的群众站在警戒线外探头向里张望,不时的议论着。
  一个急刹,警车停在了旧街道路口,车上走下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面相朴实,女的身材高挑,一身素净。正是刑警队队长李峰与刑侦科科长韩艺。
  两人快步走向街道,此刻案发现场已经清理完毕,黑色轿车与沉重的广告牌瘫在路面上,两具尸体蒙着白布被摆在了路边。
  负责的警察看两人到来,迎了上去:“李队,韩科。”
  两人向警察略一点头,李峰开口问到:“什么情况??”
  “广告标志年久失修,”警察向广告牌瞥了一眼,“昨天晚上又狂风暴雨,没撑住砸下来了,正好让这两位碰上。”话音落地,他看向了那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这么巧??”韩艺脸上生出诧异神色,抬脚向那辆车走去,来到近前抬头看向了楼顶,“这种事的发生概率有多高??统计过没有??”
  “没有。”警察摇了摇头。
  李峰接过话茬:“你认为这是故意制造假象??”
  “我只是感觉世界上不应该有那么多巧合。”韩艺向转头警察看去“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为痕迹。”
  “没有,楼顶和街道我们已经排查了,没有任何可疑线索,这确实是个意外。”
  “意外。。. 。。.。”韩艺面无表情,看向了尸体。
  “让我们进去,我们有权利对事件进行报道。。. 。。.”一阵吵闹打断了三人。
  韩艺和李峰向外看去,一群电视台的笔者站在警戒线外,正在和值班警员交涉,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冲进来了。
  李峰无奈的摇了摇头,向街道口走去。
  看两人走来,笔者们强行越过值班警员,瞬间将两人包围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了问题。
  李峰十分无奈,只好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大家不要吵,这不是凶杀案,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
  清晨,阳光明媚,柔和的光线透过高楼间隙撒在了马路上。一个30多岁的男人踏着路面,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车辆时不时的在身边呼啸而过,他丝毫不受影响,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昨天夜晚XX路发生了一起。。. 。。.”北京大学门口,路边忽然传来的一阵播报引起了男人的兴趣,他神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去。
  声音出自一个小报亭,报亭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事故报道。卖报的老大爷,全神关注的看着报道,脸上时不时闪过惋惜的神情。
  男人盯着电视,缓步向报亭走去,电视中缓缓浮现出李峰和韩艺的身影。
  “大家不要吵,这不是凶杀案,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死者是什么身份。”有笔者问到。
  “死者是两名科学家。一名在中科院工作,另一个在合肥科学岛,是可控核聚变项目的相关人士。”
  笔者们一惊,随即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李峰满心无奈,但又不好开罪笔者,只好捡着自己听得见的,想回答的回答。
  “死者是科学家,又是重要岗位,会不会是竞争者的蓄意谋杀。”
  “不不不,这是一起意外事故,这是一场意外明白吗!!”
  “这种意外并不常见,难道你就没有怀疑另有原因??”
  “没有!!常见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客观事实。案件调查已经完毕,没有任何可疑线索,所以这只是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也太巧了吧。”
  听到“巧”字,韩艺脸色明显一变。
  报亭外,男人捕捉到了韩艺神色变化,直直的盯着电视画面,似乎想要印在心上。
  “哎,太可惜了!!这可都是国家的宝藏啊,太可惜了!!”
  老大爷的感叹打断了男人的观察,他轻轻一笑:“大爷,你也懂这些啊。”
  “怎么不懂,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地方。就那可控核聚变,石油抽干了,煤炭倒腾没了,就得靠它活了。哎,你说要死也死那些杀人犯啊什么的,这些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确实啊,”男人笑容敛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沉重,“这种人才,真是可惜了。”
  “王教授,买报纸呢??”一道呼喊在身后传来,男人转头看去,同校老师田云,正朝自己缓步走来。
  “嗯,是啊。”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对老大爷说:“大爷,给我来份报纸。”
  “好嘞。”说着接过了男人递来的钱。
  接过报纸,男人和田云一起缓步向校园走去,边走边轻言自语:“但愿她别妨碍我。”
  “你说什么??”田云问。
  “没什么。”男人笑了笑。
  警局,局长办公室内。
  办公室设在楼顶,周遭围了一圈玻璃墙,站在在办公室内俯瞰,可以阅览大半个城市。
  此刻,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站在玻璃墙前向外凝望。韩艺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他身后,盯着面前的背影,脸上一片凝重。
  “张局。。. 。。.,”韩艺开口,那人却一挥手打断了她。
  “这是一场意外,我说过两次了。”
  话音未落,张局转身向办公桌走去,坐下之后,继续说到:“两年前说过一次,刚刚又说了一次。”
  “这不是意外事故,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
  张局面色一暗,脸上浮现出少许无奈:“我理解你,真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能改变客观事实。”
  “这与他无关。”韩艺声音暗淡。
  “亲眼看着爱人逝去,换做是我也很难接受,但你不能把情绪。。. 。。.”
  “这与他无关!!”韩艺声音骤升,惊得张局闭上了嘴。办公室外,骤然一静,同事们也被她的吼声震惊,纷纷向办公室看去。
  停了半晌,韩艺轻舒一口气,平静的说:“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不是一件意外事故。”
  她将文件夹打开,拿出了六张照片。
  “我承认,我是因为他的死才关注的这个案子,但这没影响我。”她将照片一张张摊开在张局面前,“四年来,类似的意外事件发生了六起,死亡九人。其中北京发生了四起,安徽和山东各一起。”
  “所以,你就认为这不是意外??”
  韩艺没有理会,继续说到:“这九人,都是意外死亡,虽然死亡方式不同,但现场都没有任何人为的可疑痕迹。”她直直的盯着张局,“最重要的,这九人都是科学家。”
  “你想说什么??”张局浮上一丝不耐,“有人在谋杀我们的科学家??”
  “这不是没发生过,”韩艺双手撑在桌上,“07年伊朗核物理学家意外死亡,所有人都认为是以色列摩萨德所为。10年贝赫斯提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在上班途中被摩托车炸弹炸死,媒体又把矛头指向了摩萨德。”
  韩艺指着六张照片:“看看这九个人,这九名科学家,你就没有任何疑惑吗??”
  张局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怀疑,某些组织有计划的谋杀我们的科学家。他们是国家宝藏,有人在破坏我们的国家安全。”
  “国家安全有国安局,我管不着。”
  “张局,让我调查这个案子!!”
  张局轻轻一摆手,看着韩艺,指了指门。
  “张局!!”
  “别逼我命令你。”
  韩艺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韩艺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蹭了进去。静悄悄的来到二楼,轻轻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坐在椅子上,韩艺的目光停了下来,她盯着堆放在桌子上的那摞书,思绪飘到了那个下午。
  “送给你。”男人开着车,递给了她一本书,书本上写着几个字——量子物理史话。
  “这什么呀??”韩艺看着男人,眼中充满笑意,接过书看了一眼,嗔道:“我又看不懂,你给我这些干嘛。”
  “你不懂这些会错过宇宙中百分之九十的美。”男人说。
  “我不要。”韩艺把书放在一旁,“那百分之九十的美,你讲给我听就好了。”
  说着,韩艺看向了男人,两人目光对视会心一笑,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说话间,车辆驶入了一座跨海大桥,两人握住手的同时,一阵强烈的横风猛然袭来,轿车一偏,狠狠的撞向了桥墩。一声巨响炸开,韩艺狠狠撞向了前挡玻璃,而男人早已是头破血流了。
  坐在椅子上,韩艺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水。
  “又想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站在了书房门口。
  “妈,”韩艺赶忙拭去泪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妈妈走到韩艺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妈知道,自从你爸爸离开我们之后,你心里就有阴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心爱的人,又出了意外,妈知道你心里苦,不过这么久了。。. 。。.”
  “妈,”韩艺面色肃然打断了母亲,“他不是我爸,从他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没爸爸了。”
  “呵呵,”母亲笑了笑,“那为什么还摆着他的照片。”
  韩艺抬手将那张小时候一家三口的合影卡在了桌子上。
  “我只是想有个完整的家。”
  “哎。”母亲怜爱的看着韩艺,揽住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轻声说,“你爸爸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韩艺心中一动,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
  清晨,上班时间,路上行人匆匆。
  擦着行人,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车内一个40多岁的男人,正一边开车一边戴着耳机通话。
  “今天的可见光频段隐身试验,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早点准备,我一会就到所里,务必今天拿下试验。”
  “有人去所里找我??什么人??”
  “那他们说什么了??”
  “上边有消息了??”
  男人面色一变:“好好,我马上就到单位,你们。。. 。。.”
  他丝毫没注意,正前方不远处,一方下水道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前往学校的路上,王教授边走边看着手表,几步之后开始倒数:“三、二、一。”话音落地,手腕翻正,五指张开,轻轻坐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一声巨响,井盖猛然爆开,狠狠的砸向了那辆车。
  男人还没来的及反应,井盖已然撞碎了玻璃,转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车辆失去控制,伴着行人的惊呼和躲闪,猛地撞向了路边的灯柱,巨响过后稳稳的停在了那里。
  警局停车场内,一辆白车嘎然而止。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韩艺从车里闪身而出。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向办公大楼走去。
  提步没多远,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韩艺面色一凝,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转瞬间她脸色猛变,提声说:“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
  话音落地,转身向停车场跑去。
  仅仅几分钟后,白色警车划着路面,急停在了路边。
  韩艺下车,对值班警察亮了亮执法证,快步向现场走去。
  一辆黑色轿车,前挡玻璃完全粉碎,下水道井盖砸在驾驶员身上,血洒四面,狼藉不堪。路边的灯柱已经倾斜,形态摇摇欲坠,似乎一阵轻风就能将其连根拔起。
  一名警察走来:“韩科长。。. 。。.”
  韩艺挥手打断了他:“我来猜猜,死者特别不幸,在上班的途中,无意间遇到一块和他有仇的井盖,井盖报仇心切与他同归于尽。”
  “韩科长。。. 。。.”
  “嗯,我猜这人是个科学家,应该还拿这个井盖做过实验,所以井盖一直怀恨在心,潜伏在路上等待今天这个机会。是吗??”
  “韩科长,你。。。。你怎么知道他是科学家。”
  韩艺面色沉重:“我还猜,你们没有找到任何人为痕迹,所以判断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的确没有,我们准备把情况报告给上级。”
  “报告给上级。。. 。。.”韩艺面带怒容,转头四顾,似乎想找出罪魁祸首。
  远处一个街角,王教授面无表情,静静的盯着现场内来回盼顾的韩艺。许久之后,眼睛微眯,转身离开了街角。
  街道尾端,一个咖啡店里,田云面色凝重,看着离去的王教授,拨通了一个号码:“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谁??”听筒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们同校的教授,王文利。”
  局长办公室内,韩艺面带怒容。
  “第七例了,”她盯着张局,“意外死亡,科学家,被井盖砸死的。你觉的井盖会自己飞起来吗??”
  张局没有说话,脸上疑云遍布。
  “你还认为这是意外??”韩艺提声。
  张局依然没有说话。
  “如果你还坚持,那根本不是我有情绪,而是你有情绪!!”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我一直就没认为这是意外。”张局开口了,声音平淡,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
  “你说什么??”韩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只认为这不是意外,而且前六例,我还调查过了。”
  韩艺满脸诧异。
  “从第三例,你男朋友之前的那一次,我就怀疑另有隐情。”张局站起身子,向玻璃墙走去,俯瞰着沐浴着阳光的城市,他缓缓说到,“国安局和你有一样的疑虑,所以让我配合工作,调查这件事。调查结果并不好,我们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甚至调动了三颗低轨卫星,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六次,一点线索都没有??”韩艺讶然问。
  张局点了点头:“你明白吗,就算你找到了那个人,只要他不公开声明,就算告诉你是他做的,你也拿他没办法,因为没有证据。”
  “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韩艺一脸坚毅。“只要做过。”
  “我也不信,”张局笑了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 。。.,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调查的??”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
  “不。。.,”韩艺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井盖不可能自己飞起来,一定有线索。我一定要去查这个案子!!”
  张局轻轻叹了口气,略一停顿,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韩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大学,阶梯教室中。
  王文利面带微笑,指着大屏幕上的图形,对台下的同学们说到:
  “先进种族与落后种族的相遇,一般都会带来战争与毁灭,尼安德特人与晚期智人相处同一时期,虽然没有确切证明尼安德特人灭绝与智人之手,但事实是尼安德特人的身影越来越少,而克罗马农人却欣欣向荣。”
  “有例外吗??”一个同学发言打段了他。
  “目前来看,还没有。当然,如果印第安人能再次发展壮大,或许会对这个理论造成一点点威胁。”
  “铃铃铃。。. 。。.”,铃声传来,王文利对同学们轻轻一挥手,“今天的课就到这儿,想挂科的同学,可以试着不要完成作业,下课。”
  伴着欢笑,同学们一哄而散,顷刻间,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便剩下了王文利自己。目送最后一位同学离开后,王文利撤掉课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文明高度与种族碰撞的关系。”声音从门口传来,王文利抬头看去,只见田云面带笑容缓步走进了阶梯教室。
  “这个课题立意很高啊。”田云说。
  王文利笑了笑:“兴趣爱好,选修课上给同学们分享一下。”
  “能给我分享一下吗??”
  “当然,我可以把课件发给你。”王文利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田云轻轻一摇头:“晚上有时间吗??陪我出去走走。”
  王文利一愣:“当然,当然,我的荣幸,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我去。”田云脸带喜色。
  王文利讶然一笑,似乎没料到这个女孩这么直接。
  “到时候我联系你吧。”田云也笑了。
  “好。”王文利点了点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田云甜甜一笑:“嗯。”
  王文利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略一颔首转身离去。望着王文利的背影,田云面色渐渐暗了下来,待他走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今晚试试他。”
  电话中,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传来:“切记,不能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不能见光。”
  “明白。”
  “咚。”刑侦科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韩艺大步走了进来。
  将一叠档案放在办公桌上,看了看有些诧异的科员们,指着档案说:“查这十个人,通讯记录、消费记录、住宿记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尽快把相关联的节点找出来!!王宏、李云晴,你们俩去市政公司调查井盖伤人事件,一定要查清楚来龙去脉!!”
  “是!!”众人点头,纷纷开始工作。
  韩艺扫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开办公室,来到楼下驾车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韩艺下车敲门,一个面容姣好、脸上犹带泪痕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直直向郊外开去。
  郊外,夜空无云,星空特别清澈。王文利与田云走下车,看着漫天星辰,王文利一脸诧异:“没想到,你让我来的地方是这里。”
  “怎么??失望了??”
  “不不,我只是有些不理解。”
  田云笑了笑没有说话,向前方不远处的草地走去。
  绿草之上,两人席地而坐,田云抬头看着星空,面带陶醉:“我喜欢这份宁静,和这份深邃。”
  “你很特别。”
  轻轻摇了摇头,田云说:“我只是很想知道,星空到底有多宽广。那些星星上是不是也像地球一样住着生命,它们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可以恨别人,也可以爱别人。”
  说着,她看向了王文利。
  那美丽的眸子让王文利骤然一愣,停了半晌,才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为什么??”田云看向了星空,“你看天上,那里有数不清的星球。而我们只不过是地球上870万个物种中的一个而已,地球也只不过是这星空荒漠中的一粒细沙而已,如果不懂得欣赏人类之外的事物,我们岂不是错过了宇宙中百分九十九的美。”
  王文利诧异一笑,脸上带着欣赏的神色:“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没向尘世外瞥过一眼。一般的女孩,没你这么宽广的视野,你真的很特别。”
  田云俏皮笑了笑:“那你喜欢特别的女孩吗??”
  “呵,”王文利愣了愣,“能先回答别的问题吗??”
  田云笑了,灿烂如花,仰面躺在草地上,望着无尽繁星:“你觉得那些星星,哪一颗上有和我们一样的人??”
  “和我们一样的人??”
  “智慧生命。”
  “哦,不知道,”王文利也躺了下来,“半人马座α吧。”
  “为什么??”
  “离我们最近,如果上边有人的话,或许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
  “天苑四也不远啊。”
  王文利好像没听见,只是望着星空。田云偏过头看着他,王文利似乎觉察到了,头一偏也向她看去。
  “明天十一长假,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王文利说。
  “什么地方,不会是半人马座α星C吧。”
  王文利笑了起来:“去吗??”
  “我最喜欢免费旅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望向星空。
  陈博士家,韩艺与陈夫人相对而坐。两人已经谈了很久了,陈夫人脸上的泪也早就干了。
  “陈博士平时除了工作,有没有什么嗜好??”韩艺问。
  “我们家老陈生活很简单,除了偶尔会出去参加个聚会,平时就窝在家里写文章。”
  “什么性质的聚会。”
  “我也不清楚。”
  “嗯。”韩艺想了想,略一点头“陈夫人,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你节哀。”
  听了这话,陈夫人眼圈又红了起来,站起身子问:“韩警官,老陈。。.老陈这事不是意外吗??”
  “我们正在调查,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多麻烦你们了。”
  “应该做的。”笑着点了点头,韩艺离开了陈宅。
  发动引擎,白色警车疾疾冲出了别墅小区。
  天色已暗,看着街边通透的路灯,她拨通了电话,不多时听筒中便传来回应。
  “韩姐,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调查的怎么样了??”
  “哦,线索从井盖那里就断了,完全查不到。”
  “线索断了!!怎么会断了!!井盖有可能自己飞起来吗!!”
  “市政那边的人说,下水道发生了意外爆炸,井盖是被崩出去的。”
  “下水道内意外爆炸,井盖被气流崩出去的??!!爆炸怎么会有意外呢??”
  “他们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那十个人的档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正加班查着呢。”
  “告诉他们,明天一早我就要结果。”
  “嗯,明白了。”
  翌日清晨,刑侦科办公室。
  “市政那边说,下水道里什么都有,很容易产生沼气一类的易燃物体,偶尔发生点意外很难说原因。”
  韩艺沉着脸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另外几人。
  “我们查过了,这十个人虽然都是科学家,但学科不同,所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偶尔的交集,也是在某些学手术交流会上,构不成可疑线索。”
  韩艺面色难看了。
  “不过。。. 。。.”
  “不过什么??”韩艺赶忙问到。
  “这十个人都和同一个人联系过。”
  “什么人??”
  “尽管号码换了多次,而且经常使用加密频段,但我们还是查出来了。这个人叫田云,天体物理学博士,目前在北大任教。”
  话音还未落,韩艺立即向门外走去。
  “哎,韩姐,你干嘛去??”汇报的人喊道。
  “找她谈谈。”
  “你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说。”
  “她现在不在国内。”
  韩艺眉头一皱,“去哪儿了??”
  “新西兰。”
新西兰,特卡波湖畔,特卡波小镇。
  傍晚,太阳西下,天际已经隐隐约约挂上了黑影,群山掩映间,特卡波湖那镜缘一般的面庞,似乎在轻轻述说着这个小镇的不凡与美丽。
  王文利和田云从旅馆中信步走出,田云一身素净,王文利单肩背了个包。
  “为什么非得现在去呢??”田云脸上带着疲态,“飞了6个小时,搭车3个小时,刚到目的地就要出去,你不累吗??”
  “去了那里,你什么都忘了。”
  田云俏皮嗔道:“能怀疑吗??”
  “不要错过了时间。”王文利笑着看了看田云,抬脚向郊外山坡走去,田云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待两人走远,旅馆角落转出一人,看着王文利两人的背影,他抬起手腕对通话器说到:“韩姐,他们离开旅馆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山上那个教堂。”
  旅馆房间里,韩艺点了点头:“跟着他们,接收器音量开到最大,我要听到他们的每一句话。”
  “明白。”话音落地,那人也跟了上去。
  不多久,两人蹭到了山坡,此时天色已暗,星辰还未升起,深蓝天幕下,一栋古老的房子巍峨屹立,那古老的风韵,斑驳的墙壁,都证明,它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
  “这栋古建筑在这里十分有名,”王文利望着这栋沧桑的建筑,“虽然不大。”
  “虽然很有名,但我却没听说过。”田云捶着腿,“这个房子是干嘛的??”
  “全世界最小教堂,是著名建筑师本杰明.伍尔菲尔德.芒福德在1935年建造的,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好牧羊人。”
  “好牧羊人。。.”田云讶然失笑,站直身子,“这么古怪的名字。你别告诉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它的。”
  “呵呵,”王文利轻轻一笑,“走进去看看。”
  “嗯,”点着头,两人推开了教堂的木门。
  房子不大,但却雅致,由于天色已晚,教堂内已经燃起了蜡烛,火光闪耀间,两人缓步走进了教堂。
  十字架前,两人停下脚步,王文利望着十字架,忽然问到:“你有信仰吗??”
  “有,”田云点了点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某个人??某种感情??某种事物??还是某种价值观??”
  田云摇了摇头,反问:“你呢??”
  “没有,”王文利盯着十字架,“我没有信仰,只有信念。”
  “有区别吗??”
  “信仰是长久的,信念是短暂的,信仰很难改变,信念时刻在变。”
  “那你现在的信念是什么??”
  王文利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田云,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停在门前,说:“你不是问我带你来这里干嘛吗??其实我想带你来看星空。”
  话音落地,他猛地推开了教堂的门。此刻天色已经全暗,天穹布满了星辰,银河横屹在天幕之上,原本深邃的星空在这里似乎变得拥挤了,那紧致灿烂的星团如锦绣花团一般,耀眼璀璨。
  田云目瞪口呆的望着宇宙,那是如此清澈,如此迷人。
  “这里的星空是全世界最美的,”王文利缓缓说到,“这个小镇也因此而得名,小镇上的居民正在申请全世界唯一的星空保护区,据说这里可以看到完整的银河。”
  旅馆中,韩艺眉头一皱,自语道:“只是为了看星空??”说话间,她走向窗台,推开窗户,仅仅看了一眼,便被天穹之上的无尽繁星所震撼了。
  王文利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圆通装置和一个全球定位仪,将背包一扔提着圆桶向前走去。
  边走边开口:“在我们看来,天上繁星密布层层叠叠,似乎很拥挤。但事实是星辰之间的距离很远,远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本来望着天空的田云,将视线转向了王文利。
  王文利继续说到:“尽管如此,它们之间并不孤立,它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密切的超出想像,就像地球和月球一样。”
  田云脸上升起兴趣盎然的笑意,旅馆中望着星空的韩艺不自觉的向月球看去,面色也认真了起来。
  “地球与月球之间相隔38万公里,它的一远一近、一圆一缺都影响着地球,大到潮汐变化小到生理周期,都与它有关。”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手中的定位仪,似乎是找到了放置圆桶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将地面扫平,拿出水平仪测量了一下,将圆桶放在了地上,一边细致的调整位置,一边说到:“所以,我们常说命运难测,其实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影响它而已,就像潮汐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支配者竟然远在38万公里之外。”
  旅馆中,韩艺听着王文利的话,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王文利终于摆好了圆桶,回身向田云走去,边走边问:“你相信命运吗??”
  田云面带疑惑,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但我相信今天之后我们俩的命运都将改变,你相信吗??”
  话音落地,他将手伸向了田云。
  田云甜甜一笑,将手搭在了王文利手中。王文利牵着她来到圆桶前,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创造命运吗??”
  田云脸色微微泛红,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王文利看了看手表,对田云说:“从五开始倒数。”
  田云一愣,问:“什么??”
  “从三开始倒数。”
  “哦,三、二、一。”
  “一”字刚出口,“咚”的一声,两人身边猛然炸开一声巨响。
  田云一声惊叫,下意识的扑到了王文利身上。
  伴着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飞到高空,轰然炸开,顿时天空一片灿烂,各种颜色的光点荡在星空之下,那璀璨的光波伴着微弱气息,四散飞去。
  烟花之下,两人靠在一起,衬着清澈深邃的宇宙,既温馨又深远。
  韩艺透过窗台,望着灿烂的烟花,脸上的疑虑更浓了。
  “吱。。. 。。.,”刹车声响起,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王文利和田云走了下来。
  “我到了,”田云说,“谢谢你,那里的星空特别美。”
  王文利笑了笑:“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嗯,”田云甜甜一笑,“那我上去了,明天学校见。”
  “好,再见。”
  话音落地,出租车载着王文利,疾驰远去。
  出租车走远,田云表情沉了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可以开始监控王文利了。”
  “是他??”
  “不确定,但这个人我看不透。”
  “为什么这么说… …”
  “就是看不透。”
  挂掉电话,田云向小区内走去,刚迈开步子,手机铃声响了。
  按下接听键,王文利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你的信仰怎么表达。”
  田云面色剧变,王文利继续说到:“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正在发生一件事。”
  某街道,一栋大楼旁,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他不时的看时间,似乎正在等人。忽然,一阵狂风吹过,风梢掠过楼顶,卷着一个卫星接收器向地面冲来。一声巨响,猛然砸在了那人头上。伴着周围行人的惊叫,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听筒中王文利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你做的。”
  话音落地,王文利立即挂掉了电话。
  “是我做的??”田云愣在原地,直直的盯着手机,心中不断翻腾着一句话,“我做了什么??”
  “铃铃铃。。.”又一阵铃声传来,田云一激灵,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王横死了。”
  田云面色猛变:“什么!!王横死了!!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清楚,不过不会超过五分钟。”
  “不超过五分钟!!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要控制王文利,一定是他干的!!”
  就在这时,手机一震,王文利再次来电。挂掉这条线,田云接起了王文利的电话。
古旧的大庄园内,某个房间里。
  “噔… …噔,”警报声忽然响起,房间里立刻沸腾了起来。操作电脑的人,指着屏幕:“王文利!!他在用电话!!”
  “立即追踪!!”房间内的一个主管模样的人吼到。
  小区门口
  田云按下接听键,听筒中传来了王文利的声音:“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身份。”
  田云故意一笑:“你当然知道,我们是同事,而且还一起放了烟花。”
  “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叮….”短信提示音响起,田云将手机切换成免提,边说边向短信看去。
  短信内容为:“已追查到地址,XX街XX栋XX号,速到。”
  看完短信,田云关掉免提,问:“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既然你说不是这个,那我是什么身份??”
  “其实,你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话音落地,电话戛然而止。
  XX街XX号,王文利的公寓。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和田云急匆匆的走向楼梯。
  脚步声停止,田云停在了一扇紧锁的木门前。抬头看了看房间号码,她冲黑衣人点了点头。
  黑衣人面色一凝,从怀里掏出手枪,盯着田云,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信号还在,目标还在。”看了看刚发来的短信,田云冲黑衣人略一颔首,黑衣人抬脚猛地揣向了木门,咔嚓脆响中,两人破门而入。
  刚冲入房间,一股刺鼻的煤气味便灌入了两人鼻腔,掩起鼻子,田云四处打量了起来。
  房间内井然有序、整洁异常,不过目力所及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这么大的煤气味,他是想自杀吗??”
  带着疑问,田云捂住鼻子向房门紧闭的卧室走去。
  王文利站在远处的一个路口,看着自己的公寓,缓缓点上了一支烟,抬起手腕,看向了正在滴答前行的手表。
  “咚”卧室门被撞开了,同样没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写字台上有一丝动静,那里平放着一支手机,正在不停的响着提示音。
  田云面带疑惑走了过去,拿起手机按下了接收键,一条语音短信缓缓响起:“你们追踪的是这部手机,我说过你的身份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你倒数那枚烟花的时候,已经注定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三、二、一。”王文利眼望手表,内心倒数,“一”字出口,扬手将还未燃尽的烟头向空中抛去。一股不大不小的风刮过,卷着烟头,冲向了王文利卧室那扇关的并不严实的窗户。
  “咚,”窗户被刮开了,田云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闪着红点的烟头随风而来。
  田云两人还未来得及惊叫,烟头已然飞入房间,浓厚的煤气立即发生反应,一声巨响,王文利的公寓已经淹没在了火焰和浓烟中。
  远远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寓,王文利面色冷淡,转身远去。
  警局,局长办公室。
  “这两人在新西兰对话,一直云里雾里,不着边际。”韩艺脸上带着疑惑。
  “没找到线索??”张局问。
  韩艺点了点头:“两人一直在谈论什么星空、宇宙、命运,我想要的一句都没有。”
  “还继续查她吗??”
  “砰。。.”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了。与韩艺一起去新西兰的小王,闯了进来。
  “东城区一间公寓爆炸了!!”小王喘着粗气。
  “那不是我们的辖区。”张局说。
  “不是!!”小王摆手,“那间公寓的主人,是和田云一起去新西兰的那个男人!!”
  韩艺面色一凝,提声问到:“她又杀了一个!!”
  “不不不,公寓里没有那个男人的尸体,田云死在里边了。”
  闻言,韩艺与张局相视一望,两人眼中皆是一片迷雾。
  韩艺皱起眼眉,略一思索对小王说:“找到那个男人,我要和他谈谈。”
校园门口,几辆车猛的停在了王文利身前。
  车内走下几个警察,对王文利说:“王教授,请你配合一下。”
  王文利面色平淡,点着头,坐进了警车。
  闪着警报,警车疾驰而去。
  韩艺办公室内,墙壁洁白,座椅淡雅,盆景清葱、书桌整洁,虽说限于警局的性质非常朴素,但房间内的感觉却和她的人一样,清丽淡雅,美而不俗。
  王文利推开了房门。
  “王教授。”韩艺站起身子。
  “王文利。”王文利微微一点头。
  “好,王文利,请坐。”
  王文利坐在了韩艺对面。
  “找你来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
  王文利点了点头。
  “你和田云什么关系??”
  “同事。”
  “你们同游新西兰,怎么解释??”
  “我在追求她。”
  “但现在她死了。”韩艺紧盯王文利的双眼。
  “那我就不追求了。”王文利表情如常。
  “但她死在了你的公寓。”
  “我很遗憾,不过这和我有关吗??”
  “她死在了你公寓!!”
  “你的意思是,有证据是我杀了她??”
  “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调查??”话音落地,王文利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等等!!”
  王文利停住了动作,韩艺从档案袋中拿出了一叠照片,盯着他的双眼,缓缓开口。
  “这十一个人都死与意外,很巧他们都是科学家。”从中间抽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是我的未婚夫,他死的时候,还差三天我们就结婚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这十一个人学科不同,没有任何交集,但却都和同一个人有过联系。”
  “田云??”王文利眉目一凝。
  韩艺点了点头:“所以,请你帮帮我,我只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王文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他略一失神,拿起了韩艺男友的照片,轻声问到:“你很爱他吗??”
  韩艺一愣,说到:“说说田云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些案子都能扯到她??”
  “我不清楚,我们俩只是同事。”
  “那为什么她会死在你的公寓!!”韩艺声调骤然提高。
  “我也是科学家,或许她只是想杀我吧。”
  韩艺直直的盯着王文利,冷面含怒,眼中带煞。
  王文利将照片放在韩艺面前,双眼淡然:“有些事永远没有结果,即使有结果可能你也无法接受,如果我是你,我就忘了他。”
  韩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王文利。
  “不过你放心,”王文利微微一笑,“有消息,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王文利起身走出办公室。
  韩艺盯着他离去的身影,摸起手机,冷声说到:“开始监视王文利,24小时不间断。”
  夜色降临,王文利驱车回到了自己的新公寓。
  拿出一张纸,写了几行字,压在茶几上,又离开了公寓。
  甩开两个跟踪的人,他驾车向郊外开去。
  不多时,车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内,王文利下车向工厂深处走去。
  地下室内,灯火通明,硕大的空间里,摆着数台电脑和一栋巨大的服务器。
  王文利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倦容,随手将衣服挂在衣架上,抬脚向那几台电脑走去。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洋流、季风、温差等气候演化程序。其中一台,其上上密密麻麻挂着各种数据,几条贯穿全球的虚线尤为显眼。
  除了几台电脑,桌上还摆着一张照片,照片很旧,其上的一家三口都已微微泛黄。
  王文利坐在电脑前,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中的男人,缓缓说到:“韩老师,网外的鱼都死了,终于可以收网了。”
  自语间,过去与导师的一幕幕,缓缓在王文利脑中浮现。
  “文利,”韩老师看着年轻的学生“他们很久没有接到上边的消息了,大概有十几年了。这是个很好的时机,接触者的人数不增加,便与我们行动。”
  “韩老师,”王文利面带迷茫,“你。。.有没有想过,做完这一切之后呢??”
  “呵。。.”导师笑了笑,“从我离开妻子女儿,就没想过以后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王文利看了看导师,低头缓缓说:“你不觉得我们有些残忍吗??”
  导师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口气。
  导师的身影缓缓消散,王文利静坐在地下室内,盯着照片缓缓开口:“不过,收网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话音落地,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枪,操起衣服夺门而出。
时值深夜,车停在了一栋老巷子前,王文利抬脚向巷子深处走去。
  躲过交通监控,王文利在一栋传统四合院前停下了脚步,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四周寂静无声,拿出一个仪器,轻松打开了四合院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院内十分素净,王文利打量了两眼,轻手轻脚的向其中一个二层小楼走去。
  二楼上只有一个房间,王文利轻轻靠近,缓缓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是一个卧房,一张大床一张书桌,床上躺着一个女孩,面色素净,赫然便是韩艺。
  王文利面色平淡,拿出手枪,接着缓缓掏出一个消音器,一边低头安装消音器一边走向了房间的另一边。边走边轻声说到:“韩警官,对不起,我不能允许变量存在。”
  装完消音器,王文利将枪对准了熟睡中的韩艺,忽然间,他眼角扫到了一个相框,相框立在书桌上,照片中一家三口笑容灿烂,而其中的那个男人赫然便是自己的导师。
  王文利面色剧变,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韩艺,收起枪离开了卧室。
  地下室内,王文利一脸倦容。
  坐在电脑桌前,他看着照片,缓缓回忆起导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离开家时,她的眼神。”
  王文利楞了一阵,盯着照片忽然笑了起来:“我们俩还真是师徒,你让她恨了你二十年,我又杀了他心爱的男人。”
  静静的看着照片,他脸上笑意渐渐消失,浮上一丝伤感:“我会让她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清晨,四合院的二层小楼内,韩艺身着警服,快步走下楼梯。
  推开房门,正要离开,忽然发现一封信静静的躺在地上。
  韩艺面带疑惑,捡起信,撕开了封口。
  信内一张纸,纸上短短两句话:“想知道为什么吗??后天机场等我,一个人。”
  韩艺看向远方,脸上一片疑云。
  古旧的大庄园内,庄严诡异的大厅里,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等待问讯。
  那人赫然便是同田云通话,示意她去王文利公寓的男人。
  “他去哪里了??”大厅中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人一惊,偷偷张望,却没发现说话之人的身影。
  “不…不清楚,他前天晚上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过。”
  “你不是一直在监视他吗??”
  “他…他肯定知道,把我们监视的人甩开了。”
  “找到他,明天之后我不希望听到他活着的消息。”
  “是。”点着头,那人离开了大厅。
  待他离去,大厅内再次响起了声音,不过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淡然。
  “难道二十年来,我们的人都死在了他手上??”
  “这个人不过才三十几岁,不可能。”另一个声音说,“之前的事,一定另有其人。”
  第三个声音传出:“无论是谁,这个人的确可怕,二十年全世界147个同志死了143个,只剩下了我们四个,要不是他故意暴漏,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难道你们没觉得我们已经危险了??”
  “所以,我让人去杀他,先下手为强。”
  “没那么简单,我总感觉,他早就把我们看透了。”
  与田云通话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王文利新公寓的门,端着枪缓缓走了进去。
  房内空无一人,茶几上摆着一张信纸。
  那人拿起信纸,其上写着几行字:“无论谁来杀我,我只想告诉你,现实与你所知的天差地远。替我转告他们,死期到了。”
  出租车停在了机场,韩艺走了下来。
  面带疑惑,韩艺缓步走进机场大厅,没深入多远,便发现了王文利。
  “信是你留的??”来到近前,韩艺开口问到。
  王文利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
  王文利未置可否,说:“跟我走,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韩艺盯着他,脸上布满了疑惑。
  “不然,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和怎么死的。”
  “为什么这么做??”韩艺盯着他。
  “我累了。”
  韩艺想了想,问:“去哪里??”
  “跟我走就行。”话音落地,王文利递给了她一本护照。
  接过护照,略一犹豫,韩艺随着王文利向机场深处走去。
一阵剧烈的颠簸,将韩艺从睡梦中惊醒,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是凌晨12点35分,距离她坐上飞往亚利桑那州的班机,仅仅过去了45分钟而已。
  王文利坐在身边,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工作肯定很累,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韩艺瞟了他一眼:“你什么都不说,我还能怎么样??在问你一遍,到底怎么做到的??”
  王文利面带微笑,只是看着她。
  “你以为在国外,我就没办法逮捕你??”
  王文利还是没有开口。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你让我来干嘛??杀人灭口??”
  “我知道你心情一直不好,”王文利声音温和,“所以想让你出来散散心。”
  “我和你有任何关系吗??”韩艺绷着脸,“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你放心,”王文利略一颔首,“旅途的最后一站,我会告诉你一切。”
  韩艺盯着王文利靠在了椅背上。
  美国,亚利桑那州西北部,巴布高原科罗拉多大峡谷。
  峡谷内,岩层嶙峋、层峦叠嶂,峡谷两岸的红岩断层上,处处可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韩艺与王文利漫步在峡谷内,眼神完全被这些亿万年前的地质沉积物所吸引,而王文利似乎并没关注这些,只是不停的向前走,似乎正在奔向某个目的地。
  王文利手持定位仪,身背单肩包,一步一检查的向前走着。
  韩艺则四处观望,紧绷的脸上略微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不时的观看定位仪,不时的观看改变方位,不知道多久之后,王文利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将背包放在地上,拿出一个圆球状的物体,设定好时间,轻轻埋在了这个地方。
  两人从附近的出口走出峡谷,王文利低头看时间,对韩艺说:“捂住耳朵。”
  韩艺面带疑惑,将双手贴在了耳朵上。
  “轰。。。。”大概三秒后,一声巨响猛然炸开。
  韩艺一惊,猛的看向了王文利:“那个圆球是炸弹??”
  王文利轻轻一笑,将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韩艺小声问:“你怎么会有炸弹??”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尤卡坦半岛,绿树成荫,郁郁葱葱,一条奔向乌斯马尔古玛雅城邦遗址的路上,正在疾驰着一辆公车。
  公车里,王文利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电脑,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滑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与贯穿全球的那条虚线不停的变换着。
  韩艺看着王文利,脸上露出不解神色。
  尤卡坦半岛,乌斯马尔古城遗址。
  王文利、韩艺两人,站在古城遗址中最高的那座金字塔的顶端。
  韩艺面带微笑看着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葱林绿树和古文明的魅力,暂时让她忘了内心的痛。
  王文利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将背包放在地下,拿出了一把发令枪。
  抬手将抢指向前方,拿出平板电脑看着屏幕,不停的变换手枪的高度与指向方位。
  终于调整结束,王文利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发令枪口喷出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向了远方。
  “你干嘛呢!!”被枪响下了一跳,韩艺怒容问。
  “呵呵,没干嘛。”随意敷衍一句,王文利将视线挪到了远方。
  天际,云团叠嶂,一架客机轰破锦簇云层,刺向了天空。
  前往希腊雅典的航班上,王文利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专注的摆弄着平板电脑。
  屏幕上的数据变了,那条虚线也变向了别的方位。
  韩艺看了看王文利,又看了看屏幕,满头雾水。
  “你到底在干嘛??”终于忍不住了,韩艺开口问到。
  “别急。”两个字后,王文利再也没有开口。
  山坡上,雅典卫城斑驳耸立,夕阳余晖洒在那屹立了千年的石柱上,犹如智慧女神的光辉,格外耀眼。
  “其实,我一直想来看看。”韩艺凝望着遗址,微微感叹。
  王文利似乎没有听见,只是蹲在地上,默默的摆弄的一个一米大小的热气球。韩艺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她没有开口,一路之上早就习惯了王文利莫名其妙的举动。
  不多时,热气球撑了起来,伴着熊熊火焰缓缓升空,王文利拿着平板电脑,不时抬头看向热气球。
  十几秒后,热气球已经快消失在天际之时,王文利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去。
  “咚,”爆炸声远远传来,热气球消失在空中。
  王文利轻轻一笑,转身对韩艺说:“其实,我也早就想来看看了。”
  大风吹过,地面飚起一阵风沙,细小的沙粒被强风加速度之后,飞快的击打在车身上,细听之下竟然还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公车内,韩艺扫了一眼依然抱着平板电脑的王文利,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荒沙漫天,一片寂寥,庞然无比的金字塔缓缓掠过韩艺的视线。
  王文利没有在意窗外的古文明遗迹,一手端着平板电脑,一手在其上不停的划动。
  韩艺凝目看去,那条虚线的一端已经移到了尼罗河上的某个点。
  尼罗河畔,远处映着寂寥的沙漠,和一片葱郁绿洲,河边的古建筑映在水中,随着水流波纹轻轻颤动。
  岸上,王文利和韩艺将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筏,拖到河边,推进了水里。
  木筏顺着水流,缓缓飘过古建筑映在水中的影子,荡起的波纹打散了遗迹倒影。韩艺盯着渐渐模糊的倒影,叹道:“文明的倒影,在河里还真脆弱。”
  “所以,我们要尽力自保。”王文利低头看着平板电脑,开始缓缓倒数时间,“三、二、一。”
  倒数停止,他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一声轻响,木筏被爆炸的压力横着冲进了水里,水流被木筏所阻,荡起了微弱的激波,激波之上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微弱气流快速冲起,疾疾荡向远方。
新西兰,麦肯奇盆地,特卡波湖畔,好牧羊人教堂。
  天色已晚,星辰布满苍穹,天穹西侧银河静静的挂在那里,让人心颤。
  两人坐在教堂门口的小矮坡上,仰望星空,不大一会,韩艺开口:“兜这么大一圈子,你不会是让我来看星空的吧。”
  王文利摇了摇头:“其实,我想向你道歉。”
  韩艺转头看向了他。
  “确实是我杀了你男朋友,对不起。”
  韩艺眼圈微微泛红,盯着王文利:“道歉,非得来这里吗??”
  “在这里道歉,最彻底。”
  韩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看着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明明在车里,为什么我不知道是你杀了他??”
  “你知道多米诺骨牌吗??”说完,王文利自嘲一笑,“你当然知道,谁会不知道多米诺骨牌。”
  他在口袋里拿出三张骨牌,一一排列在地上,开口说:“多米诺骨牌推到第一张,无论过程多复杂,只要不出错误,最后一张必然会倒。”说完,伸手一弹,三张骨牌依次倒掉。
  韩艺看着他,不发一言。
  王文利继续说:“其实,大自然也一样,也有第一张牌和最后一张牌。不同的是,我们不知道起点在哪里,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更没办法控制过程。”
  他顿了顿:“不过事情总有例外。”
  闻言,韩艺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王文利与田云一起释放的烟花,被卫星接收器砸死的王横,以及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与那条贯穿全球不断变换位置的虚线。
  韩艺猛的站身子,脸色剧变:“你….。”
  “没错,我就是那个例外。”
  韩艺脸上的愕然,已经无以复加了。
  王文力看着她,轻轻一拍地面,示意坐下,继续说到:“美国气象学家罗伦兹说,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美国的一场龙卷风,所以这个现象被叫做蝴蝶效应。不过,他并不知道蝴蝶效应不单单只是气候现象,他更不知道蝴蝶效应其实是可控的。”
  话音落地,他略一停顿:“有一套很复杂的数学模型,经过它的计算可以预知蝴蝶效应的走向。所以,我在美国安放了一枚炸弹。”
  “科罗拉峡谷的那个爆炸??”
  王文利略一点头,韩艺瞬间回到了7天之前,伴着王文利的话,画面一点一点的浮现而出。“那个爆炸会产生一股外力,这股外力随着当地季风方向进入加利福尼亚寒流,接着进入北海道暖流,然后是日本暖流,北太平洋暖流,阿拉斯加暖流,千岛寒流,最后随着东南季风进入中国,进入北京。进入北京之后,或许会吹落房顶上的接收器,或者会吹倒燃烧的锅炉,当然接收器可能会落到某个人的头顶,锅炉也可能引燃下水道内的沼气。”
  韩艺一阵失神,缓缓的说:“所以,永远都查不到你。”
  “谁能查出引起龙卷风的蝴蝶是哪一只??”
  韩艺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问:“蝴蝶为什么要暴漏身份??他感受不到敌意吗??”
  王文利似乎没听到韩艺的话,指着星空问到:“韩警官,你觉得那些星星上有人吗??”
  韩艺没有说话,王文利没等到答案,笑着看向她:“不用这样,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聊完之后随你处置。”
  韩艺生硬的回答:“不知道。”
  “你一定认为,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
  韩艺面色一变,看向了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韩艺没有说话,王文利看着前方的星空,缓缓开口:“1988年,一名大气物理学家,在做一项课题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个现象。他发现气流扰动、地质变换、生物的行为,乃至宇宙中的一切,都在相互影响着。上至星系银河,下至贩夫走卒,无论它们在做什么,其实最终的目的都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影响别人的命运。”
  说着他看向了韩艺,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什么:“从那之后,他明白了一件事,命运从来都不是无序的,命运只是一切相关联的事物,汇聚之后的唯一结果。更重要的是,因为这种启发,他发明了一种简单控制命运的方法,他创立的数学模型可以掌控多米诺骨牌第一张到最后一张的完整过程,他完美的控制了大气蝴蝶效应。”
  王文利将视线转向远方,凝望着夜色中的群山,回忆起过去的一幕幕:“从那之后他便开始了疯狂的研究。他在春暖花开的地方点燃了一颗土炸药,然后吹落了东北极寒之地楼顶的物体。渐渐的,他发现这种效应并不只局限于大气环境,宇宙万物都可以适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把命运挂在了嘴上。之后,他的视野跳出了大气圈,从一草一木,甚至是一行一动中,寻找多米诺骨牌的第一步和最后一步。”
  说话间,王文利捡起一粒石子,抛向了远方:“他沉迷在了这种寻找开始与结尾的游戏中,他对任何东西进行演算,找到他们的过去和未来。他甚至能通过我扔掉的这块石头,推算出你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韩艺看着躺在地上的石子,脸上布满了疑云。
  王文利叹了口气:“宇宙本来就是一个循环圈,一个相互影响的命运最终体,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计算的太复杂,终究会脱离地球的范畴,脱离人类的范畴。在某一次计算中,他发现某些影响,竟然在地球之外,而且还体现出了智慧生命的特征。他以为自己算错了,但几次从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算错。从那时候开始,他第一次知道地球上真的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王文利抬手指向了星空:“多次计算之后,他发现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来自10.8光年之外,而且计算结果显示,骨牌的位置距离地球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心中的不安促使他开始调查这件事。他查阅了各种典籍、阅读着各种实事,他渐渐的发现世界发展成今天这样并不是偶然的,这背后或许有一个推手。”
  韩艺脑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趴在书桌上阅读着各种图书,图书之上闪过各种画面,瓦特发明了蒸汽机,战争中军队的厮杀,现代银行的建立,古巴导弹危机,工业革命,犹太财团。。. 。。.。
  “一年之后,”王文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发现了一个隐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分布在世界各地,中国也有它的据点。凭着大气物理方面优秀的建树,他加入了组织。不出他所料,渐渐的他发现了这个组织与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的联系,这些人将这些地球之外的东西奉为神明,并在按它们的意愿影响着人类社会。”
  韩艺不可思议的望着星空,王文利继续说到:“不久后,他搞清楚了,组织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只有147人,这些人被称为接触者,都与神进行过精神交流。这些人中,有华尔街的高层,有卓越的科学家,有知名的政客。他们借用金钱、权利、影响力,改变着社会的发展。以期达到他们神的心愿,以期神降临时方便接收地球这个星球,而且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很久之前组织便和神失去了联系,没人知道原因,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接触者不会增加了,除掉这些人,成了可以做到的事情。”
  王文利看向了韩艺,此刻她脸色已然麻木,似乎一时间很难接受这种事实:“所以,他做了个决定,决定守护人类文明,除掉这147个人。他不想连累家人,也不想让组织有所察觉,所以他消失了,那一年他女儿才8岁。”
  韩艺惊愕,猛然看向了王文利。
  “没错,”王文利点了点头,“那个人叫韩刚,我的导师,你的父亲。”
  韩艺表情僵住了,许久之后,愕然的脸庞上,缓缓流下了一滴泪水:“他…现在怎么样了。”
  “五年前,他去世了,从那之后我就接替了他的工作。所以,很幸运,遇到你男朋友是我而不是他。”
  “他也是接触者??”
  王文利轻轻一摇头:“他只是小喽啰而已,他在接触者的安排下,误导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观察,阻碍人类基础科学的进步,所以我必须杀他。”
  韩艺似乎一时间很难接收这个现实,将头转向了远方,半晌之后,才缓缓问:“你。。. 。。.还要再杀多少人??”
  “最后四个,所以蝴蝶才放心的暴漏了身份。”话音落地,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圆桶,走下了矮坡。
  将圆桶放在教堂前不远处,看了看手表,对韩艺喊道:“倒数。”
  韩艺一愣:“三、二、一。”
  烟花盛开,星空之下,两人的身影虽然远离,但依然温馨。
  返程的飞机上,韩艺与王文利并排而坐。
  王文利看着平板屏幕说:“科罗拉峡谷的那条精控链,已经导入了东南季风,我们回到家就能看到了。”
  “另外三条呢??”韩艺问。
  “分秒之差。”
  韩艺点了点头,略一思索,问到:“那个烟花呢,它的使命是谁??”
  王文利笑了笑:“那只是个烟花。”
飞机降落在机场,两人打车向国贸三期大厦驰去。
  出租车飞驰在路上,与此同时,东南季风夹着四股气流向着北京疾驰而来。
  不多时,出租车在国贸三期停了下来,两人下了出租车,向大厦走去。
  夹着四股气流的东南季风,撞到了山峰,四股气流被撞散,分四个方向冲向了北京城区。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国贸三期的楼顶。
  俯瞰着北京城,王文利看了看“它们马上就到了。”
  话音落地,四股气流汇合在一起,狠狠落在了古旧的大庄园内。
  站在国贸三期楼顶俯瞰而去,一声巨响遥遥传来,远远看去,火光冲天而起。
  望着这一切,王文利一阵失神,许久之后缓缓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带着哭腔:“韩老师,我完成了…我终于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韩艺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文利,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翌日清晨,韩艺像往常一样,驾车来到警局。
  打开车门,迈步向办公大楼走去。
  “韩科,”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转头看去,门卫大爷正向自己摆手。
  “李大爷,”韩艺笑了笑,“有事啊??”
  “昨天晚上,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我让小王捎你办公室去了。”
  “哦。。. 。。.,”韩艺略一疑惑,道了声谢,快步向办公大楼走去。
  办公桌上躺着一封信。
  略一犹豫,韩艺撕开了信封,信纸上写着几句话:
  “从你男朋友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今天的结局,希望这样你可以好受点。”
  看着信上优美的字体,韩艺脑中猛然闪过几个画面。
  田云与王文利释放烟花时的倒数。
  王文利的公寓冲天火光。
  飞机上王文利的回答:“那只是个烟花”
  特卡波小镇上王文利说的那句话:“在这里道歉,最彻底。”
  自己倒数时。
  抛下信封,韩艺赶忙跑到局长办公室,打开了电视。
  郊外,摆着很多电脑的地下室。
  王文利,坐在地下室内,满脸平静,缓缓说:“韩老师,我累了…”
  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向了郊外的废弃工厂。
  气流撞向了废弃工厂内的水塔,水塔颤颤巍巍轰然倒塌,砸了地下室之上,水塔顶端的硕大圆盘狠狠的砸进了地下室内。
  局长办公室内。
  韩艺盯着电视。
  电视中正在播放资讯:“本台最新消息,郊外废弃工厂发生一起坍塌事故,一间地下室被砸毁。据了解,此次事故有一名死者,名为王文利,是北京大学……”
  韩艺一阵失神,走向玻璃墙,静静的凝望着北京城。
  “那案子怎么样了??”局长问。
  韩艺背对着局长,摇了摇头:“不查了,没证据。”
  话音落地,韩艺看向了天空。
  顺着韩艺的视线,越过大气层,越过月球,越过土星,越过冥王星,越过太阳系的边缘,越过奥尔特星云。
  一艘硕大的飞船,正在缓缓前行,舱内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犹如埋葬在宇宙中的棺材一般。
科幻概念介绍:
  整个故事的核心灵魂是以下三个科幻概念
  蝴蝶效应——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蝴蝶效应是气象学家洛伦兹1963年提出来的。对于这个概念最常见的阐述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就是蝴蝶扇动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的气流,而微弱的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它称之为混沌学。
  蝴蝶效应精控数学模型——现实中蝴蝶效应是不可控的。因为大自然太复杂,没有任何人有能力预知蝴蝶扇动翅膀后究竟会在哪个地方、什么时间引起一场龙卷风。电影中女主角的父亲韩刚,将这件事变成了现实,他创立了一个完整的复杂的数学方程式,或者称数学模型,通过这个数学模型的计算,他可以精确的预知蝴蝶效应的每一个步骤。也就是说,蝴蝶扇动翅膀后,他就可以知道在哪里、什么时间会引发一场什么级数的龙卷风。甚至通过这个模型,他可以自己制造蝴蝶效应,为自己服务。例如,在沈阳的郊区安放一枚C4炸弹,爆炸气流影响周围的空气系统,进而通过大气环流将这股能量推向北京,引起一场大风吹塌一股矮墙,将事先约到矮墙下的人谋杀掉。
  蝴蝶效应精控链——制造蝴蝶效应时,需要计算整个间接步骤,例如,在沈阳的郊区安放一枚C4炸弹,爆炸气流影响周围的空气系统,进而通过大气环流将这股能量推向北京,引起一场大风吹塌一股矮墙,将事先约到矮墙下的人谋杀掉。从沈阳郊区开始到北京的矮墙,这中间的所有步骤的链接,就是蝴蝶效应精控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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