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门口丢了,村里的无线监控摄像头头可以拍到门口的情景吗?

摄像头正对床铺拍到房客穿睡衣 酒店:安全考虑
京华时报讯 昨天王女士反映,10月19日,她入住上海豫园宜必思酒店,次日早上发现房间窗外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正对屋内。据警方提取的监控视频显示,摄像头拍到了王女士在屋内穿睡衣、睡觉的画面。上海豫园宜必思酒店回应,安装摄像头是为了安全考虑,此事已经交由总公司解决。王女士称,这个窗外墙壁夹角处安装的监控摄像头,直接对着房间内的床铺。在和酒店沟通时,对方表示这确实是酒店安装的,治安用。但王女士对酒店的解释不予认可,随后报警。王女士表示,警方到酒店监控室提取了监控视频。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摄像头清楚地拍摄到了王女士住酒店时身着睡衣、睡觉等情景。王女士认为,酒店的上述行为侵犯了其隐私权、名誉权。
一位德国老人几年前丢了结婚戒指,怎么找也找不到,三年后发现戒指竟然“长”在了一根胡萝卜上。
&来源:新华网
对跌落枯井的河北保定蠡县中孟尝村6岁(虚岁)男童赵梓聪救援行动还在继续!11月9日11时,距离其家人求助已超过72小时。
&来源:澎湃新闻
11月8日,张靓颖冯轲意大利大婚,婚礼上二人甜蜜互换对戒,冯轲还贴心提裙摆,张靓颖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来源:东方头条
据生活报报道 最近在黑龙江省绥化市兰西县发生了一件恶性事件,一名初一女生在放学后乘坐一辆“黑出租”时,被该黑车司机带到一处坟茔地强奸。
&来源:中国网
夜生活对于大多数城市人来说似乎是生活的调剂,而有这么一群人,每当夜幕降临后,他们却依然忙碌,延续着白天的工作,他们就是城市的垃圾清运工。
&来源:摄客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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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晨报
11月7日,赵薇工作室在微博晒出一组赵薇为身边工作人员庆生的照片。照片中,赵薇素颜出镜看起来状态非常好,向寿星献吻的样子十分可爱。
&来源:东方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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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晨报
原标题:QQ群内撒优惠 捡便宜有风险▲QQ群内的置顶公告明确说明是帮商家冲销量。“尊敬的淘宝会员,您购物信誉良好,现邀请您进QQ群...
&来源: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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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头条问答
原标题:女孩扶起大妈被讹 网友:没有那个仗义直言的大爷会怎样?2016年讯,日前,一名50多岁的大婶跌倒,12岁小女孩主动过去扶起...
&来源:台海网
9日上午,救援人员正在枯井底部用脚手架向外运土。 吕子豪 于俊亮 摄中新网保定11月9日电 (记者 吕子豪) 截至9日10时30分...
&来源:中国新闻网为防盗车贼&超市门口装摄像头
西安市东三爻村一家个体超市为防止顾客放在大门口的自行车丢失,特意装起摄像头。
买东西和存车顾此失彼
一周前记者在这家超市内看到,装在收银台对面的监视器不但显示店内顾客选购货物的情景,屏幕一角还有店内顾客存取自行车的动向。一位收银员告诉记者,他们在店内装摄像头防止某些顾客顺手私藏店内商品;在店外装摄像头则是随时观察有无小偷对顾客的自行车下手。
这位收银员称,由于村内流动人口多,超市紧挨长安南路,附近又没有存车处,许多顾客停好自行车只是简单地买包香烟或两包方便面,还未交钱,就发现自行车丢了,只顾着抓贼,哪还有心思买东西。有的顾客想在店中多转一会儿,可一直担心门外自行车的安全,往往隔一会儿就拿着商品到店外看一眼,容易造成商家和顾客在商品交款上的纠纷。特别是店外丢了几辆自行车后,有顾客认为超市没有尽到看管责任,要求索赔,伤了超市与顾客的和气。
装上摄像头非常有效
去年给店内装监视器的同时,顺便给店外也装了一只摄像头,收银员及店员通过监视器就能及时发现店外顾客的自行车是否安全。收银员称,自从装上摄像头,已成功制止了两三起盗窃自行车未遂案。通过摄像头发现有人在门外自行车旁徘徊或做手脚,收银员会及时对店员喊:“到门外看看。”收银员说,在无人看管店外顾客自行车的情况下,装摄像头确实是一种防贼措施,特别是有些贼耳闻偷车时会被录像,就不敢在他们超市门口动歪脑筋了。在收银员的指引下,记者发现东三爻村村口也装有摄像头,附近的商户称,有了这些摄录设备,只要有贼下手,超市内不但能发现,就是贼强行推走自行车,村口的摄像头也能掌握贼的去向及体貌长相等警方需要的关键资料。
装摄像头外地也有
给店内装摄像头,预防店外自行车丢失的防贼措施,记者在渭南市城区一设在二楼的理发店中也发现过。老板称此招也是因频繁丢车,让贼逼出来的招术,就是当时抓不住贼,也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偷了车。老板称,这招儿还真灵,知道有摄像头的小偷谁都怕被拍到,哪敢下手,早吓跑了,要是外地贼偷车,老板没抓住,就会把贼的偷车经过发到网上,让全世界都知道。
除了装摄像头外,部分电动自行车车主还给自己的坐骑装上防盗报警装置。贼一但动手,警报就会响个不停。这些车主称,这笔开销相对于两三千元的电动自行车来说,还是值得投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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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酒店摄像头正对床铺 拍到女房客穿衣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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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酒店摄像头正对床铺惹怒房客京华时报讯(记者冯华妹)昨天王女士反映,10月19日,她入住上海豫园宜必思酒店,次日早上发现房间窗外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正对屋内。据警方提取的监控视频显示,摄像头拍到了王女士在屋内穿睡衣、睡觉的画面。上海豫园宜必思酒店回应,安装摄像头是为了安全考虑,此事已经交由总公司解决。王女士称,这个窗外墙壁夹角处安装的监控摄像头,直接对着房间内的床铺。在和酒店沟通时,对方表示这确实是酒店安装的,治安用。但王女士对酒店的解释不予认可,随后报警。王女士表示,警方到酒店监控室提取了监控视频。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摄像头清楚地拍摄到了王女士住酒店时身着睡衣、睡觉等情景。王女士认为,酒店的上述行为侵犯了其隐私权、名誉权。王女士的代理律师表示,酒店安装监控摄像头拍摄酒店室内情景,监控室知晓上述情况未尽任何提醒义务,显然存在严重管理问题,且不排除与不法分子勾结、利用录像牟取不法利益之可能。此外,酒店方事发后拒绝与王女士沟通、推卸责任,对于王女士遭受的侵害,视频录像流传至网上的严重后果,以及该监控摄像头长时间安装以来的受害面之广、社会影响之恶劣没有清晰认识及任何反省。对此,王女士要求酒店方公开道歉、消除影响,并对其进行精神赔偿。昨天,上海豫园宜必思酒店程经理接受采访时表示,豫园酒店是法国雅高集团旗下的宜必思酒店的加盟店,公司名称为上海悠家酒店有限公司,对于安装摄像头的行为,程经理解释是为了监控安全,但对于摄像头角度的问题,其表示无法回答。程经理称她对此事目前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要求记者和总公司联系。记者致电雅高酒店集团客服,对方表示,中国宜必思酒店的业务目前已经交由华住酒店集团,随后,记者联系华住酒店集团客服,其表示已将记者反映的情况上报公司相关部门,稍后会和记者联系,但截至发稿,记者未收到对方回复。
[责任编辑:林好男 PX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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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数:5808920别在家里瞎装摄像头,你的生活可能被全国人民监控 | 夜行实录0040 - 知乎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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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万客户记录遭泄露、学信网数据泄露。京东用户信息在网上售卖的事还没过去,又有数十人因信息泄露,被盗刷了支付宝账号。就连色情网站,都遭到了攻击,导致用户信息泄露。网络已经由藏身之地,变成了曝光之地。我的朋友小z,是个“白帽子”(黑客中那部分不会恶意利用漏洞的人),在他看来,互联网就是一个赤身裸体无处藏身的地方,一个人只要上网,无论做什么,用什么型号的电脑和手机——都毫无安全可言。最近查的一件案子,让我更深的感受到了这点。9月27日,田静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一闺蜜支付宝被盗刷了,损失比较大——余额宝里的三十几万都没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帮她。我问她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找我,直接找支付宝就得了,他们赔偿被盗的损失。田静说已经找了,但支付宝说没查到不正常消费记录——所有的消费记录都是通过她闺蜜的手机消费的,不在理赔范围内,这事现在正常途径解决了:“要不找你干嘛!”我说:“快到晚饭点了,你叫上那丢钱的闺蜜,我叫上周庸,咱去五道口吃京北扣肉,咱边吃边聊!”五点多一点,我和周庸到了局气,十几分钟后,田静带着一穿棕色大衣的姑娘进来,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她闺蜜李欣。握过手落座,我把菜单递给田静让她俩再加点东西,周庸凑过来:“徐哥,我发现物以类聚的这话还真对,静姐的朋友都是美女!”我让他边去,等她们点完菜,询问钱是怎么没的。日,上午10点到十一点多,李欣在公司开会,手机消了音。她开完会打开手机后, 发现从10点06分开始到10点35分,在20分钟内,连着收到了支付宝APP的9次通知,支付了9笔钱,一笔32000元,一笔44300元,在一个叫每天夺宝的游戏上。她立即打电话给支付宝冻结了账户,给银行打电话锁卡,但这时候她已经被刷走了三十二万了。我问李欣是否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短信,比如“你的微信被锁死”、“快递出问题”、“同学聚会的照片”、“你孩子的成绩单”、“你老公(妻子)的出轨照”、“积分兑换奖品”,同时短信里带一个附属链接。收到类似短信,千万不要点里面的链接。她说没有:“这种短信怎么了?”我说这是最常见的盗取手段——只要点了链接,就会自动下载木马病毒,盗取你的支付宝和微信密码,拦截你的验证短信,然后利用这些偷你钱。她摇摇头,说绝对没点过。我说那行,我再从别的地方找找思路。吃完饭,谈妥了佣金,我去了周庸家——他家是200M的网,翻墙或上些特别的网站都比较快。之所以需要网速快点,是因为我要用“社工库”查询李欣有哪些信息被盗——这些信息是否足以盗取她的支付宝。登录了一个常用的“社工库”,周庸在旁边看着:“徐哥,这什么网站啊,看着瘆得慌!”我给他解释了一下——各种被非法获得的个人信息,被盗取并出售后,有些白帽子会把这些放到网上,存入形形色色的“社工库”,供普通网友查询自己的身份信息是否被盗。2013年前,各种社工库层出不穷,13年之后,大多数被封停,少量服务器搬迁至境外,勉强维持——毕竟社工库除了查询是否信息泄露,也容易被人利用。(社工库,不是我常用的那个)我常用的这个社工库,是小z告诉我的,在黑客界首屈一指的社工库,只要你的个人信息有泄露,很快就会补充到这里。和大多数人一样,李欣泄露的东西不多不少。在社工库里,我查到了她的基础身份信息、毕业院校、工作单位地址、家庭住址,以及qq空间、人人网、淘宝账号、新浪微博、豆瓣、西祠胡同、时光等网站的账号,除此以外,还有京东的用户名和支付密码。这些信息能让人了解她的过往,却无法盗取她的支付宝,最危险的京东账号,不支持支付宝——所以不太可能是因为信息泄露被盗。普通的定外卖和上网买东西,也不太可能泄露支付密码——所以不是手机出了问题,就是她在线下快捷支付时被人盯上了,两条线都得查一查!晚上我给田静打电话,让她明天陪李欣去趟大柳树市场,把手机给小z检查下,我已经打好了招呼。第二天中午,我和周庸来到了海淀区的月季园小区,李欣就住这。小区楼下有家7-11,她说每晚下班回家,都会在这刷支付宝,买瓶三得利的乌龙茶——我想要看看9月24日前的监控,李欣被盗的前几天,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进了便利店,我在冷藏区拿了两瓶草莓味的味全,想趁着结账时跟收银员聊聊,让他给我们看下监控。这时周庸拍我:“徐哥,那俩人干嘛呢?”我转头看,两个人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对着便利店的监控摄像头竖中指,还一边嘿嘿乐。周庸靠近我压低声音:“是不是傻逼啊?”我说凑近去看看,说不定和李欣那事有关呢。顺着货架,悄悄走到那俩人身后,从身后扫了眼他们举着的手机——手机里正直播着便利店的监控画面,我和周庸在背后瞄手机的动作,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既然被发现了,不如大方点,我推了一下周庸,他凑上去搭话:“哥们,这什么啊,挺有意思啊!”对方说是挺有意思:“我们在监控直播网站上,看见有楼下便利店,就下来看一眼。”我问他什么网站,他说艾播网,我和周庸道谢了以后,上了一下这个艾播网——画面大概有五秒钟的延时,声音很清晰。周庸:“徐哥,这网站就这么直播顾客买东西合法么?隐私也太没保障了。”我说没经过同意就直播对方的图像、声音,有可能涉嫌侵犯肖像权,但这事又很难界定,因为侵犯肖像权是需以盈利为目的,但这事到底盈利与否不好判断。周庸:“是商家授权直播的么?”我摇摇头——但这个网站应该是盗转的。(都有监控被直播的情况发生)国内实时音频视频的监控摄像,一般就是360、百度和萤石——用户在使用这几家的相关设备时,系统默认设置直播模式为私密,不会对外公开直播。为了防止用户误操作,需要用户将其手动设置为公开,然后需要经过平台的审核后,才会将相关直播显示在网站上。网站方面,是无权授权转载的。周庸上前看了一眼:“还真是你说的其中一牌子——唉!能不能是李欣支付的时候,输密码什么的被摄像头拍下来,然后支付宝被人盗了?”我说够呛,这摄像头还没清楚到那个地步。周庸:“所以咱还是得管便利店,要那几天的监控。”我说不用——便利店的wifi密码就贴在墙上,摄像头连的也是这个WiFi,只要下载管理软件,在同一WiFi下,可以直接查看本地设备。”连上WiFi,安装上该品牌的监控软件,我在本地设备选项里,找到了存储视频——这个监控的内存只有32g,再晚来两天,9月24日前的视频,可能就看不到了。我和周庸站在便利店里,倒着看了看监控——李欣下班的时间比较晚,每天买乌龙茶时,都在十点以后,这个时间顾客不多,如果有问题,很好分辨。在李欣支付宝被盗的前三天,她掏手机结账时,身边除了收银员都没什么人。(视频链接——)一切正常,但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和周庸又看了两遍,周庸:“操,徐哥,我发现不对的地方了!”我点点头,说我也发现了。虽然结账时,李欣身边没人,但每次她来买乌龙茶,都会跟进来一男的,在李欣买完东西离开几秒后,又会出门跟上——虽然穿着打扮不太一样,每次都带着帽子遮住脸,可仔细对比体型的话,就是同一个人!李欣,在被人跟踪着。我刚想给田静打电话,说说这事,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李欣手机里发现两木马,问我要不要去大柳树看看。让她们在那等着,我和周庸开车,走北六环高速开了40分钟,到了大柳树。见到了他们,我提议去附近的木屋烧烤吃饭,边吃边聊。到烧烤店坐下,点了烤干贝和湛江生蚝,我问小z都检查出什么了。小z在李欣的手机里,总共检查出了三个问题。两个木马,一个是烂大街的货色,一个是没见过的高级货。还有就是,李欣的手机修过一次,有可能在维修过程中,有人动了手脚。周庸:“咱能反追踪么?通过木马直接找人,我看《黑客军团》里这么演过。”小z摇摇头:“烂大街那木马,在好多地方都能下载到,是不是黑客都能用,根本无从查起。那高级货也很麻烦,除非有人发出来,说不定能查到源头。”我问他这俩木马是通过什么传播的,他告诉我,高级的那个还不清楚,烂大街的那个,通过点击链接和扫描二维码都有可能中毒。周庸:“卧槽,扫码也能中毒。”小z说当然,这种木马病毒现在还不少,我之前看一个叫差评的公众号写过。李欣说自己没点过短信链接,我问她是否扫描过二维码,李欣点点头:“前一段在十号线上,有人让我扫个码,说自己正在创业,希望扫码支持下,我就扫了。”我说是在支付宝被盗刷之前么?她想了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就是在被盗刷的前一天。”转头看向小z,他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说过了,这种随便能下到的木马,根本无从查起。”我说那只去找那个修手机的了。李欣说不可能:“我这三星刚拿回来就摔坏了,换屏都得快半年了,而且我之前其他手机也都是在他家修的,他家不可能有问题。”我说碰运气吧,现在已经没其他线索了。吃完饭,跟李欣问清修手机的具体信息,我说和小z还有点别的事,让田静和李欣先走。看着她们出了门,小z问我还有什么事,我把发现李欣被人跟踪的事,告诉了他:“你觉得这和支付宝被盗刷的事,有关么?”他说不清楚:“你之前已经用社工库查过了?”我说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他点点头:“为保险起见,一会回我那,再查一遍吧。”周庸:“徐哥,小z查的和你有什么区别么?”我说当然有区别,社工库上的资料,都是免费的,小z能查到的东西,都是收费的——一般都是收费的资料没什么利润了后,才放到社工库上。京东资料2013年就被盗了,直到今年才爆出来,放到社工库里,就是因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我们回到小z在大柳树市场的家电维修,小z登录了一个隐秘的信息查询点,开始检索是否有李欣的信息。(小z登陆的隐秘站点)找了一会,没搜到,小z又登录了另一个网站——这个网站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给我们解释说,这是一个专门给黑客之间交流和交易的站点。需要再白框里输入正确的进入代码,输错了的话,会自动跳转到百度。在输入了一组极其复杂的代码后,小z进入了这个网站。他在黑客内网里,检索着和李欣有关的信息,十分钟后,他找到一条社工库上没有的信息——李欣的租房信息。这份信息并不完整,购买包含50万条租房完整信息的压缩包,需要2000元,本月销售记录是1。小z问我买么,我说买。付完款,把压缩包down下来后,我在里面找到了李欣的完整租房信息——其中包括李欣的具体住址,联系方式,租赁合同——甚至整租,中介回访信息、独居、身份证照片这些都在里面。周庸在旁边看着:“卧槽,徐哥,这么多信息,要是落到图谋不轨的人手里.....”我站起来说走:“咱赶紧找修手机的问问,晚上跟着李欣,别让她出事。”给李欣换屏的,是北京一家上门修手机的淘宝店,这是家老店,现在已经两皇冠了,李欣近两年在他家修过三次手机,三次上门的都是同一个修手机小哥。她把修手机小哥的电话给了我,但我决定先不打——万一这人有问题,直接打电话就打草惊蛇了。我看了介绍,这家上门修手机不仅有淘宝店,还有实体店——我决定直接上门找他。从大柳树路向西开一公里后沿东四环向北开,在中关村一桥下了四环后再向南开两公里有一个三层的手机商场,地上三层设有各种国产品牌的专柜——oppo、金立、vivo,而地下一层承载着整个中关村80%的维修业务和山寨手机销售。从扶梯下来那一刻,好几个人向我和周庸围来,嘴里问着——办卡买手机充电器吗?万能充要不要?说的同时还不忘互相推挪。推开他们,往前走到头,是一圈高档些的隔断间,一共有十几家。左数第三家,是这里最大的一家,也是我要找的腾达手机维修。这家店大概有六十平米,左侧的背景墙上写了主要业务——二手机收购、专业维修、包膜/保护贴、越狱改机、各式配件。右侧的背景墙上写了北京四家分店的地址。中间用宋体写着店名——腾达专业维修。左侧是维修区,五六个师傅在透明的橱窗内低头拆装手机,右侧是售卖区,除了各种手机和配件外还卖一些U盘、MP4、数码相框、行车记录仪,中间一个岁数不大的人,在给销售人员开会。望着店里忙碌的人,拿起手机打了李欣给我的电话,站在中间管事的年轻人电话响了,我挂掉电话,他的电话也断了。我上前和他握手:“你好,我们是李欣的朋友,徐浪,这是周庸。。”他眼神有点飘,不怎么和我对视:“你好你好,我叫赵腾达。”周庸看他的样子笑了:“哥们,你怎么有点儿心虚啊?甭紧张啊,我俩又不是坏人。”他还是不怎么和我们对视:“不好意思,我有点社恐,有什么直接问就行。”我点点头——社恐确实会有目光躲闪的症状。周庸:“是这样,李欣的支付宝被盗刷了三十几万,我们听说你半年前帮她换过屏,那时候手机检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赵腾达说没有:“我那时候检测就是换完屏,看能正常用就成,没想过检测手机软件。”我说你能不能帮我们分析下,这事怎么办?他想了想,问我支付宝被盗不是有赔偿么?我说是这样,支付宝说只能查到她自己手机的付款信息,这种情况只能鉴定为诈骗,不能鉴定为被盗,所以驳回了赔付申请。赵腾达问我,支付宝是怎么判定李欣是用自己手机付的款,我给他看了一张支付宝提供的数据单。那几日支付宝所有的登录和消费,都来自于“李欣的samsung”。赵腾达笑了笑,第一次正眼看我:“这什么都说明不了,我给李欣修过两个手机,手机的设备名都被她自己改成了“李欣的Samsung”——她之前那个手机,应该是挂闲鱼上卖了吧?”我恍然大悟,跟他道了谢,和周庸出了手机城。出了门,我给李欣打电话,问她之前用的手机是否出售了,她回答说是:“挂闲鱼上卖了。”我说我知道你钱是被谁刷走的了——李欣的钱,是被买她旧手机的人刷走了,那部手机的设备名与她现在用的相同,曾经也一直登录着她的支付宝,所以支付宝官方会认为是自主消费而非盗刷。而那个买李欣手机的人,可能就是跟踪她的人——他在黑客交易网站上买了李欣的资料,然后跟着她,找机会让她扫码,给她手机下了木马。而那个买李欣手机的人,可能就是跟踪她的人——他在黑客交易网站上买了李欣的资料,然后跟着她,找机会让她扫码,给她手机下了木马。找到李欣和田静,我让李欣联系那个买她旧手机的闲鱼买家,和他说不还钱就要报警立案——半个小时后,那个买家打电话过来,说愿意在三天之内把钱打回来,希望别报警。我告诉他可以不报警,但必须当面交易,从头到尾交代清楚事情的经过。两天后的上午,我们约在朝阳门的漫咖啡见面。十点半,一个黑瘦的男子走进来,站在门口打电话,听见李欣的电话响了,向我们走过来。他走到我们面前,我站起身,他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半步,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别紧张,只要你还钱并且说实话,我们还是很文明的。”他点点头。他说自己在闲鱼上买了李欣的手机后,发现支付宝没退登,余额宝里还有很多的钱——但他没有支付密码,或收取验证码的手机。他想了一个办法,根据李欣留下的电话,在网上购买了李欣的个人信息。我问他花多少钱,他说八百五一套:“只要提供一项准确的个人信息,如姓名、手机号码或身份证号。你就能查询包括开房记录、列车记录、航班记录、网吧记录、出境记录、入境记录、犯罪记录、住房记录、租房记录、银行记录、驾驶证记录等11个项目在内的材料,行话叫“身份证大轨迹”。”9月25日,他又花了二百块定位了李欣的位置——在定位位置附近,有个李欣经常买东西的商场。他在商场门口,通过李欣的身份证照片,对比到了真人,并跟着她上了地铁,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木马病毒,让她扫码。(别人可以根据手机定位你的ip)周庸很吃惊:“你不是7-11便利店跟踪那个人?”他疑惑:“什么便利店?”我拍拍周庸,说行了,他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不是便利店跟踪李欣的那个人——身形完全对不上。周庸说卧槽:“那便利店那人到底是谁啊,是不是那修手机的小哥啊?”我说不是,赵腾达更膀一些。他问我那怎么办,我说等下这哥们还完钱,咱去李欣租房子的中介看看。盗刷的买家转完账给李欣后,李欣直接转了60000给我:“徐浪,你的辛苦钱,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晚上请你们和田静吃饭。”和她客气过后,问清她租房的中介公司,我和周庸开车过去——到了她家小区楼下,我发现警察正在从那家房产公司往外带人。我们忙停下车,往那边冲,旁边几个大妈正在看热闹,我问大妈怎么回事,大妈说听说这家公司的中介售卖公民信息,所以被带走调查了。(房产中介,是信息泄露的重要来源)看着一个个中介被带上警车,周庸:“徐哥,这咱还查什么了。”我让他给他当警察的表姐打个电话——这事有点不对。周庸给她表姐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本来爱家中介被抓的事,她说知道:“我们收到不署名的线报,这事和最近专抢独居妇女的连环案有关,涉及刑事案件了,你和徐浪别瞎馋和。”挂了电话,周庸:“徐哥,警方说不许咱们瞎搀和。”我说先不管那个,我忽然想起一事。“赵腾达,他不是说就给李欣换了一下屏,没检查软件么——他怎么知道李欣两个手机的型号名都是李欣Samsung,他又怎么猜出李欣会把旧手机挂闲鱼卖掉,这也太神了吧。”周庸点点头:“所以,李欣手机里的另一个木马,可能就是他放的。”我和周庸开车又回了手机城,到了腾达维修,赵腾达看见我俩又来,笑了,但目光还是躲闪:“我就知道你俩得回来。”他把我们带到旁边一个小屋,关上门,拿出一个我熟悉的东西——金属探测器:“不介意吧,这玩意不来一遍说话没安全感。”我举起双手,他在我和周庸身上扫了一圈,把手机、窃听器、录音笔、追踪仪都拿出来关掉:“哥们身上货挺足啊。”我说还行:“你知道我是谁?”他说本来不知道,那天你们来之后,我就顺着李欣查她的朋友圈,然后在她朋友田静的朋友圈里,发现了你们是谁——你们故事写的还挺好看的,我昨晚看了一夜。我点点头:“李欣手机里有两个木马,除了偷她钱那个,另一个是你放的,能说说你还做什么了么?”他不看我的脸:“今天的话,我只在这个房间里说一遍,我喜欢李欣,第一次上门给她修手机时候就喜欢,但你知道社恐里有这样一种情况么——没法正常和女性交流,我就是这样。”赵腾达无法和李欣交流,但他又想走入她的世界——于是他开始窥窃她的生活和隐私,从她上小学开始,在网上发过的所有东西,都没逃过赵腾达的眼。逐渐的,赵腾达不满意只是窥窃李欣的过去,他想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他趁着上门换屏幕,在她的手机里中下木马,这个木马能同步收集数据到赵腾达的手机里,包括微信聊天记录,但这还是不能令他满意。他入侵了李欣从家到公司的路上,每一个能照到她的摄像头,包括便利店那个,并将这些连接到艾播网上,随时观看。9月25日,赵腾达通过摄像头发现,李欣被人跟踪了,他赶到李欣家的小区,装作在小区溜达的路人,让李欣身后的跟踪者无从下手。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直到他通过一个洗衣店的监控摄像头,发现跟踪李欣的人,进了旁边的中介公司。第二天他入侵了中介公司的系统,侵入所有员工的电脑,发现有很多人在售卖客户信息——通过一些聊天记录,他发现,其中有一个人,可能是最近专门入室抢劫独居妇女的人。(想要对黑客有些抵抗力,密码一定设的复杂点)(想要对黑客有些抵抗力,密码一定设的复杂点)我点点头:“所以盗刷支付宝那人,你也早发现了,是你故意引导我们去的。”他说是。周庸:“我就问一事啊,你到底跟不跟李欣表白啊?”他说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从手机城出来,我和周庸在车边抽烟。从手机城出来,我和周庸在车边抽烟。周庸:“徐哥,你平时不用微信和支付宝交钱,卡也不怎么用,只用现金,手机卡也用不记名的——是不是就怕这种信息泄露,被人追踪什么的啊?”我说是。本文虚构,文中人物姓名均为化名,图片和视频均来自网络,与内容无关。本文虚构,文中人物姓名均为化名,图片和视频均来自网络,与内容无关。知乎专栏更得慢,要想第一时间看到我写的《夜行实录》故事,可扫码关注公众号「魔宙」。","updated":"T05:51:37.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94,"collapsedCount":1,"likeCount":476,"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lastestTipjarors":[{"isFollowed":false,"name":"叶子","headline":"","avatarUrl":"/da8e974dc_s.jpg","isFollowing":false,"type":"people","slug":"xie-zi-48-90-33","bio":"作家","hash":"bcede87f6bbeb8cdaaed7","uid":466900,"isOrg":false,"description":"","profileUrl":"/people/xie-zi-48-90-33","avatar":{"id":"da8e974dc","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isFollowed":false,"name":"深白色","headline":"","avatarUrl":"/3cb5abd9a_s.jpg","isFollowing":false,"type":"people","slug":"shen-bai-se-44","bio":"批量销售096,99G,F22以及金鹿自行车。","hash":"a8cde634ca0","uid":60,"isOrg":false,"description":"","profileUrl":"/people/shen-bai-se-44","avatar":{"id":"3cb5abd9a","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isFollowed":false,"name":"派大星","headline":"","avatarUrl":"/4cf4f46a11aa4a775ff60f81ba80153c_s.jpg","isFollowing":false,"type":"people","slug":"pai-da-xing-31","bio":"在野午夜党党委书记邋遢大王","hash":"026cf46fdc735fc9d10df","uid":68,"isOrg":false,"description":"","profileUrl":"/people/pai-da-xing-31","avatar":{"id":"4cf4f46a11aa4a775ff60f81ba80153c","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isFollowed":false,"name":"Ryan","headline":"","avatarUrl":"/da8e974dc_s.jpg","isFollowing":false,"type":"people","slug":"ryan-47-61","bio":null,"hash":"3d0d1faaa05ecaec91afc","uid":44,"isOrg":false,"description":"","profileUrl":"/people/ryan-47-61","avatar":{"id":"da8e974dc","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titleImage":"/v2-ba5d42ae9edfed_r.png","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reviewers":[],"topics":[{"url":"/topic/","id":"","name":"夜行实录"}],"adminClosedComment":false,"titleImageSize":{"width":964,"height":730},"href":"/api/posts/","excerptTitle":"","column":{"slug":"mozhou","name":"魔宙"},"tipjarState":"activated","tipjarTagLine":"隐私?根本就没有!","sourceUrl":"","pageCommentsCount":94,"tipjarorCount":4,"annotationAction":[],"hasPublishingDraft":false,"snapshotUrl":"","publishedTime":"T13:51:37+08:00","url":"/p/","lastestLikers":[{"bio":null,"isFollowing":false,"hash":"60aa3a389f","uid":808600,"isOrg":false,"slug":"feng-qiao-ye-bo-66","isFollowed":false,"description":"","name":"柏原优介","profileUrl":"/people/feng-qiao-ye-bo-66","avatar":{"id":"433c837bf7ac","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bio":null,"isFollowing":false,"hash":"e9c8d13ceabc8","uid":868740,"isOrg":false,"slug":"feng-xiao-zhong-30","isFollowed":false,"description":"","name":"冯小忠","profileUrl":"/people/feng-xiao-zhong-30","avatar":{"id":"da8e974dc","temp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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是现代的都市传说,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reviewingCommentsCount":0,"meta":{"previous":{"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titleImage":"/v2-43a69f9e4ce2a_r.jpg","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topics":[{"url":"/topic/","id":"","name":"北洋夜行记"}],"adminClosedComment":false,"href":"/api/posts/","excerptTitle":"","author":{"bio":"都市传说/历史爱好者","isFollowing":false,"hash":"db496c3f8db5c408d35423","uid":776200,"isOrg":false,"slug":"jinzui","isFollowed":false,"description":"本人已委托维权骑士()为我的文章进行维权行动。","name":"老金","profileUrl":"/people/jinzui","avatar":{"id":"fc5d1b565b73ef03471b4","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column":{"slug":"mozhou","name":"魔宙"},"content":"【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悄悄流传过一盒磁带,叫《黑色的星期天》。议论的人多,真正听的人少,因为据说听了这首歌的人,都会自杀。▲《黑色的星期天》,又叫《忧郁的星期天》,传说是匈牙利自学成才的作曲家鲁兰斯·查理斯谱写于1933年的一支歌曲。据说,在欧洲有上百人听过这首歌后自杀身亡,这首歌因此遭到各国电台封禁。我听了,没自杀。至今,我都能想起在宿舍里,戴着耳机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那天晚上,宿舍里的哥们轮流看着我,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走近窗户,上厕所都得跟着。说实话,我当时很害怕,一宿没睡着。这个传说现在网上还在讨论,还有人专门搜集了类似的魔曲,录了研究视频,研究这些音乐的心理成因。两周前,我在太爷爷留下的笔记里,发现了他26岁时遇到的一件事,竟然和这种音乐有关。事情发生在上海杨树浦工业区(今杨浦区)。笔记里记录的一些地方,现在还存在,我去上海呆了两天,把这个故事记了下来。▲我太爷爷金木留下了一本民国初年的神秘笔记《夜行记》,里头讲的都是历史上没说的事儿,看似离奇魔幻,却是残酷的真相。图片是太爷爷笔记的扫描件。事件名称:鬼曲连环杀人案事发时间:1916年8月中旬事发地点:上海杨树浦地区记录时间:1920年10月这几年做夜行者,查过几百件大大小小的案子,除了记录下来,我并不愿和人聊起。直到前几天,戴戴突然问我:你见过最可怕的凶手什么样?她在写侦探小说,说想写一种“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很可怕”的凶手。小宝给她讲了安定门外的吃婴案件(详见《北洋夜行记003》),说这个凶手最可怕,看起来很温和,但却敢撬开小孩的脑壳吃脑髓。戴戴不满意,说有点恶心,但不够可怕。小宝又讲了好几个案子,戴戴听得入迷,但每回都摇摇头。我进卧室找出以前的笔记,翻到了民国五年(1916年)的记录,说:“几年前有个案子,小宝也没听过。这个凶手,我现在还在琢磨。”我泡上茶,拆了包烟,给他俩讲了这个我称作“鬼曲”的案子。那是民国五年(1916年)八月,我还在上海。半年前,我从报社(金醉注:《申报》)辞职,开始单干,但做的并不好。我住在虹口的一间日式旅馆里,没有助手,没有枪,也没几个朋友。而且,大烟抽得还很凶。为了安心抽烟和查案方便,我在黄浦江北岸的码头还有一间棚屋。那个地方是个巨大的贫民窟,住的都是“棚户人”。每隔十天半月,我都会在码头棚屋呆一阵,过过瘾,一点也不想戒掉。非要问我为什么,大概是当时黄先生的事(金醉注:指金木在报业的老师黄远生,1915年底被刺杀),我还接受不了。八月十二号中午,我在棚屋区过完瘾,外面有人敲门,是住在隔壁的女孩陈姗姗。这姑娘是安徽巢湖人,那年二十三,在棉纱厂工作,总是上夜班。姗姗是棚屋区唯一认识我的人,经常给我拿些水果糕点,问我在看什么书。偶尔,她会很小心地劝我少抽点烟。那天,她才剪过头发,梳了个学生头,脸圆圆的,肿着眼睛,穿了件蓝色短衣。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问我:“金先生,你是个读书人,你说世界上真有鬼魂吗?”我刚抽完烟,脑袋飘飘的,就敷衍了几句,说世上根本没有鬼,都是人编出来的。她没吭声,我又说了一句:“也可能有,报上不是很多人都在说灵魂科学吗?”她盯着看了我一会儿,说了句谢谢金先生,就走了。我当然不信鬼神,但懒得解释太多。那两年,不少人在研究一种西方的科学项目:灵魂学说,号称灵魂不死,可以与感知,甚至和活人一样有善恶之分,能做坏事。就在前一天,《申报》刚刚登了一篇广告:《伍廷芳演讲通神社事预志》,预告里说,江苏教育会邀请伍廷芳在上海做灵魂学演讲,演讲就在八月十七号进行。第二天,是农历鬼节。早上九点多,我出门时又遇到了姗姗。她刚下夜班,有点迷迷糊糊。平时下夜班,她都会换上自己的衣服,工厂里的女孩都这样,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工人,出了厂就会穿得干干净净,特别喜欢打扮得像个女学生。这天早上,姗姗却穿着沾满了线头的灰色油服(工作服的俗称),胸口有一大片血迹。我叫住她,问出了什么事。她说,鬼魂又作孽了,一个姐妹夜里自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跳的,早上下班的时候,在水塔下面发现了尸体,头全摔烂了。”姗姗说着弯腰呕吐起来。我扶她进屋躺下,倒了水,告诉她我是记者,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可以帮忙查查。她躺了半天才缓过劲,开口却说:“金先生,鬼魂是有的,因为它们有声音。”我问她听见过鬼魂的声音吗。她摇摇头,又发呆。我找了张椅子,坐着抽烟,慢慢和她聊。姗姗上班的棉纱厂,是个中日合办的工厂,叫恒和棉纱公司,车间设在杨树浦靠西边,靠近闸北,归中国人管辖,附近有火柴厂、卷烟厂,还有上海自来水厂和发电厂。从一个月前起,已经有七个女孩接连自杀,都是从高处跳下,有的在厂里,有的在外面。昨晚是第八个,死掉的女孩是姗姗的好朋友,泰州人,比姗姗大两岁。“她是我们姐妹会里的二姐,跟我关系最好。二姐总跟我说,只要好好干活,就能在上海熬出来。”二姐死前一段时间,连环自杀的事情已在厂里传的人心惶惶,报上也有各种说法。其中,议论最多的,说每个跳楼的女孩,死前几天都听见过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女人小声说话的声音,有人说是唱歌,还有人说是鬼魂在叫熟人的名字,叫到谁,谁也会自杀。”传言是怎么传开的,谁也说不清楚,就连报纸上登的,也没人分得出先后。那天下午,我在工厂区的一座茶楼见到了老赵,他是《大时报》的记者。以前做记者的时候,我经常和他聊天。见我打听恒和厂的事情,老赵很兴奋,从包里掏出他马上就登出的一篇稿子,标题叫《灵魂作曲杀人:恒和棉纱厂跳楼女工遗书曝光》。稿子里说,有人发现第一个女孩的遗书,遗书中写着:“灵魂永不消散,凡听见我的,必将和我一样。”我问他,遗书在哪,谁发现的。老赵说,是个读者投稿,说自己是第一个死者生前的朋友。连环自杀发生后,《大时报》收到不少读者投稿,都说自己听到的鬼曲传说。我说:“人人都是听说,你们总得查查。”老赵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摞最近的报纸放在桌上,一张一张翻给我看。每份报纸都有恒和厂传说的新闻。老赵给我点了根烟,继续说:“你不是没干过这行,每天那么多新闻,真等查清楚再写,早晚了。”说完,他又从包里翻出个信封,给我看邮戳:“我不是没调查,毕竟人命关天。说自己是死者朋友的这个人,一直在投稿,每多一个人自杀,他就投一篇新的,评论鬼曲的事。可能他真的知道点什么。”老赵说,正在和邮政的朋友打听,想法查查这个人。我点点头,说查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就没再问新闻的事,让他细说一下之前的自杀案。第一起自杀,发生在七月十五号,一个恒和厂的女工从工厂水塔上跳下,当场摔死。从那之后,每隔三五天,杨树浦一带就会有女孩从高处跳下自杀。算上昨天的第八个女孩,死者全是恒和厂的工人,其中七个是苏北人,年纪最小的才十六岁。我问老赵,真相信鬼曲这种事吗?老赵摇头大笑:“怎么可能?往报纸上写的,哪能真信?”他话音未落,一个影子从我俩面前的栏杆外闪过。走过去一看,一个女孩摔在地上,是从茶楼后面的烟囱上跳下来的,那是杨树浦发电厂的烟囱,差不多一百米高。尸体很快被人群包围,有人喊到:“又是恒和厂的姑娘!”那女孩的尸体十分瘦小,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身体摔成了畸形,脑袋趴在地上,很快淌了巨大一滩血。天气闷热,瞬间招来一群苍蝇,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捂住口鼻。老赵掏出相机,探出身子拍了几张,又飞奔下楼,冲进人群拍了几张。亲眼遇上女工自杀,他很兴奋,要马上回去写稿。我跟着跑下楼,看了一会儿,弯腰干呕了一阵,从旁边店铺里找来一张破布,盖在女孩尸体上。我和老赵招呼了一声,叫辆黄包车回了码头住处。晚上,让姗姗带我去了恒和厂。夜班六点开工,我和姗姗到恒和厂门口的时候,已经五点半,门口卖小吃的小贩已经支起了摊子吆喝。来上夜班的女工三三两两聚集在厂门口,有裹小脚的,有穿布鞋的,还有穿高跟鞋的,年轻女孩烫着卷发,留学生头,年纪大点的还盘着头。她们都在议论下午从电厂烟囱跳下的女孩。一辆坐着四五个女孩的手推车在门口停下,跳下一个梳辫子的女孩,跑到我俩跟前,她穿着和姗姗一样的蓝衣服。辫子姑娘拉着姗姗小声说了几句话,姗姗登时脸色苍白,哗哗掉眼泪,辫子女孩也跟着抽泣。下午死掉那女孩也是她们姐妹会的,是包工头从山东雇来的童工,住在包工宿舍里,在上海一个亲戚也没有。我问她俩:“她这几天听见过那奇怪的声音吗?”姗姗摇摇头,说:“没听她提过。上次二姐出事时,我们都被吓得不轻,姐妹们说好不再讲鬼曲的事情。”夜班上工的钟声敲了几下,两人哭了一会儿,进了恒和厂。我在工厂门口找了家摊子吃云吞面,问老板知不知道恒和厂出了什么事。老板指了指厂里的钟楼,让我仔细听。恒和厂里的广播正在放音乐,断断续续传来,像是大提琴。“听见没?以前午饭和下午放工,都只放半小时音乐,现在放一个小时,就怕工人心情不好。”我问为什么。面摊老板压着嗓子说:“这厂里不干净,不定什么时候就响鬼曲,厂主想了很多法子,恨不得天天放交响乐,压一压。”面摊老板说,那鬼曲每夜都会响,大部分人都不见,但只要听到的人,过不多久就会自杀。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在恒和厂门口等姗姗下班。她干的是接头工,每天下午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除了和拿摩温申领个休息签去上厕所,其他时间都站在纱架前,盯着木管上的纱锭,找出断掉的线头,打上死结接上,一分钟接六个。趁着白班交接的空隙,姗姗帮我找到了她车间的拿摩温,一个三十岁的无锡女人,烫着波浪卷,说话很干脆。在工厂里,她是姗姗的上级,出了工厂,她是姗姗的“干娘”——姗姗说:“我的理想就是努力工作,当上拿摩温,虽然我不是无锡人,也不是上海人。”拿摩温帮我找到了唯一目睹过自杀的女工。这是个山东女孩,十九岁,和第四个自杀的女工月娥很熟。上周的一天,她突然找到拿摩温,说月娥自杀前,自己就和她在一起。山东女孩和月娥是同一轮的夜班女工,都在摇纱间工作,两人下班后经常一起逛街,喜欢去小沙渡路(今西康路)的明月茶馆,花几毛钱听苏北戏。一个月前的一天,月娥突然说想去看教堂。“我俩都不信教,但月娥姐说自己很累,想看看教堂里的画,会轻松点。”七月十五号中午,她们去了八埭头(当时杨树浦的一个主要商业区)一座废弃的教堂。“我们坐在椅子上聊天,天太热,我就睡着了,醒来发现月娥姐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不见人。我就喊她,越喊越害怕,教堂里有回音。”她壮大胆子往礼拜堂后面走,在一个环形楼梯上看见了月娥。当时,她不知道那是通向教堂钟楼的楼梯。“我叫月娥姐,叫了好几声,她不理我,就一直慢慢上楼,也不回头看。(她)走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慢慢转身,我看见她的脸,吓得大喊一声,就跑了。”我问她为什么害怕。“月娥姐的脸色,又黑又红,她是长头发,披散着,像在看我,又没看我……而且,她拐弯的时候,先转过身子,再慢慢扭过头。”月娥上楼的样子,就像有什么东西拉着她走。这件事在厂里传了半个月,变得越来越邪乎。有人说,月娥是在教堂被什么东西吸了魂,有人说她听过鬼曲,还有人说她得了结核病,一直心情不好,上班的时候也会闹情绪。我问山东女孩,为什么月娥刚死的时候,没有说这些。“月娥姐死了,我怕人说跟我有关……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憋不住了,想起月娥姐的样子,不说出来我会更害怕。”我问:“月娥死前有跟你说过鬼曲吗?或是听到什么东西?”“没有,死了几个人之后,我才听说的。”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又说:“但是,看月娥姐的样子,说不定也是听见过那鬼曲。”我让拿摩温在恒和厂门口随便叫了几个女工,打听鬼曲的事。几乎人人都相信有鬼曲,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没人说得清。有的女孩不等问完,就吓得跑掉。下午,我让姗姗回去休息,跟拿摩温去了苏州河南岸的船民区,这里住着一个刚从恒和厂辞职的女工,江西人小梅。小梅二十一岁,有个刚满一岁的儿子,丈夫在自来水厂工作,她背着儿子在恒和厂做工,每天来回要走几个小时。四天前,她和同车间的姐妹说,晚上十点多,在车间外给儿子喂奶的时候,听到了鬼曲。因为有儿子,她不想死,当天就领了工钱辞职。我们到苏州河,已经下午五点多。小梅的丈夫站在船头,手里抱着小孩,小梅呆坐在船舱里,掉眼泪。一打听,小梅竟然差点死掉。她辞职后,每天在家带孩子,中午给丈夫送饭。那天上午,还没到午饭时间,她忽然抱着孩子去水厂找丈夫,却偷偷上了水塔,被检修水厂的工人及时救下。“我在家待着,心里不踏实,一会儿想没钱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起那鬼曲的事……就去水厂找他(丈夫),没找见人,心里更慌,看见那水塔,我就想上去......其实也不是我想,可人家都说,听见过那鬼曲……就会自杀。”我问她,那鬼曲听起来什么样。小梅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那鬼曲突然就冒出来,开始很小,越来越响,后来像很多声音在一起响。“听不出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厂里的广播,但那是做工的时间,不会有广播。这么一想,我才害怕,马上想起是不是鬼曲,可听着听着就呆住了,越听越害怕,就跑了。”“听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小梅发了一会儿呆,说:“送葬,我在想我死了,他(丈夫)抱着孩子给我送葬。”“一下就想到死了?”“也不是,脑子很空,忽然就觉得没意思——天天站车间里干一样的活,没什么指望。”又仔细问了问,小梅都说得很肯定,但鬼曲的说法,我始终不信。后来,我混进了恒和厂,去小梅说的地方看了看,除了几道灰墙,什么也没有。走之前,我把身上有的两块钱给了小梅的丈夫,让他停工几天,好好看着小梅。在日本留学时,我修过一点心理学。那天晚上,我回了一趟虹口的住处,查了查从日本带回的医书。小梅讲的情况,有点像幻听。第二天一早,我找到老赵,借了他的工作证,打算进恒和厂调查。走到工厂门口,被看门拦下。我掏出证件,说是记者,想采访一下厂主,那人进去问话,很快出来,说厂主不在。做不成采访,我就打算做一回新闻骗子。我上街买了几份报纸,仔细看了四五篇猜测鬼曲事件的文章,写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灵魂学家,分析冤魂传染的原因,预测下一个自杀发生的时间。花了半小时,参考报上的文章胡乱拼凑抄成了一篇文章:《鬼曲害人恒和厂连环自杀,冤魂不散棉纱女纷纷辞工》。到了工厂门口,我把文章和证件递给看门人,又给他两毛钱,说:“我是《大时报》记者,这篇文章马上要刊登,有几个地方要跟你们厂主确认。”五分钟,看门的急匆匆跑来,带我去了厂主办公室。厂主是个胖胖的小个子,戴着一副圆眼镜。他正拿着那篇稿子看,嘴里骂骂咧咧。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递上证件,指指他手里的稿子,说我是《大时报》的记者。他接过证件,眉头一松,呵呵笑了一下:“是赵记者啊,我叫Tango,先坐下喝杯咖啡。”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英文名。一问,果然是上海人,中文名叫唐刚。我说:“唐老板看了?有人给报社投了这个稿子,我想核实下,里头有没有差错。”我又补了一句:“编辑已经在排印了,我是留个神,怕有哪写错了。”唐刚扫了几眼,嘿嘿一笑:“赵记者的意思我了解,这文章里的事情,都是胡扯,就是几个苏北猪猡(上海人对苏北人歧视的称呼)自己闹情绪死了。厂里都安排妥善了,家家有赔偿。”我坐进沙发里,喝了几口咖啡,说:“我就知道里头有错,但这临时更换,报社确实得耗些费用,我得回去商量商量。”唐刚坐下,拍我的肩膀,眼一眯:“制版的钱,赵记者不用操心,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这稿子撤了,需要补一篇。我想写写恒和厂实业救国。”说完,我掏出烟抽,也给唐刚递了一根,“唐老板需要这样的新闻,免得那些小报还瞎写。”唐刚一口答应,马上找人,安排吃午饭,说:“赵记者有眼界,不听信那些装神弄鬼的。”我成了恒和厂的特约采访记者,十五号到十六号早上的夜班时间,可以在厂里随意参观。夜班车间灯火通明,机器轰鸣持续不停,唯一能听清的是拿摩温发号施令吹的哨声。几百个女工从头到脚都是灰白色的棉絮,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她们一声不吭地工作,站在机器前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我找了半个小时,才看出哪个是姗姗。我让她带我在厂里转转,她不肯,说会被扣分,只要被扣了一次分,以后就不会再有晋升的可能。我在车间里只待了一个小时,就逃了出来,眼花缭乱的机器流程和轰鸣不断,让我觉得头晕恶心,浑身上下难受。当时,我就一个想法:马上抽几口大烟,否则不如死了。凌晨两点多,我在恒和厂四处瞎走,把传闻说死过人和响起过鬼曲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两点五十,我困得不行,坐在水塔边抽烟。在车间低沉的轰鸣里,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飘忽不定。我猛然一下精神了:肯定是那个声音。我站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辨别不了。声音渐渐大起来,是多种乐器的混合,旋律起伏跌宕,又循环往复,虽然怪腔怪调,但确实是某种旋律。我扔了烟卷,沿楼梯上了水塔,用手拢住耳朵仔细听。有一瞬间,我听见了几句唱词,像南方的傩戏中的唱腔,但立即淹没在曲声里,再也分辨不出。我琢磨着那几句词,一步步走上水塔,声音从水塔下面飘上来,越来越小,但依然在耳朵里回旋。不知不觉走到了水塔顶上,空气变得凉爽,身上抖了几下,再听,那声音已经没有了。我站在塔顶往下看,恒和厂的车间汇成一大片灯光,风从下面吹上来,夹杂着隐隐的轰鸣声。当时,我突然觉得浑身难受,想抽上一口大烟,或者往前走一步,跳下去,那感觉一定和抽口大烟一样舒坦。恒和厂的夜钟救了我——每到凌晨三点,恒和厂就会敲一轮钟,工人可以休息十分钟,吃点东西提提神。钟声一响,我吓出一身冷汗,转身跑下楼梯。这时,一个人男人贴在水塔下的墙根闪过,我本能地喊了一声。那人却一眨眼转过墙不见了。恍惚的瞬间,我看见他手里好像拎着一个四方的小箱子。我走下水塔,身上发抖,胃里一阵阵发虚,浑身被汗水湿透。坐在地上抽了几根烟,脑子 清醒了点。我掏出笔记,记下了从那鬼曲里听到的几句唱词:血中有虎,罕中有我。情起升腾,亡魂难收。熬到六点夜班下工,我在厂门口吃了几口东西,去找唐刚,打听夜里见到的那个男人。还没到厂主办公室,却见唐刚带着个穿西装的瘦子急匆匆地走过来。这瘦子竟是唐刚请来做法事的,我拉他到一边问:“唐老板,不是不信装神弄鬼吗?”“赵记者,你也看到了,这事议论的太厉害,压不住。实业救国的文章你好好写,钱不是问题。但灵学也能救厂救国,我也得做。”说完,他指着那瘦子介绍:“这位是悟善社的罗社长,专做灵魂沟通的。”这罗社长留着分头,嘴上两撇胡子,戴着圆眼镜,身上的旧西装穿着有点晃荡,领口的衬衣皱巴巴,满是黄渍。唐刚说,他是伍廷芳博士亲自介绍的,特意从悟善社南京分社赶来做法。我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没说话。我问唐刚在哪里做法。他说,在钟楼前的大广场,全厂所有人都参加,“必须让人人都看见,才能让工人都心安。”我没再追问夜里那男工的事情,跟着俩人去了广场。广场上已经搭起了台子,台子用红布覆盖,摆着香案、沙盘,一副扶乩请神的架势。不同的是,沙盘对面,架着一台德国照相机。我听说过这种把戏,叫“灵魂照相术”,相机能拍到鬼影。工人们都知道做法是为了什么,很快在广场上集合起来。不少刚下了夜班的人,走路摇摇晃晃,面无表情地站着。仪式开始,先是飨鬼,烧了一顿香火,锣鼓钹铙敲打一阵。待鬼魂吃足了香火,罗社长捋起西装袖子,开始做法起乩,沙盘里的竹枝动起来。整个过程,罗社长都一言不发,头上渐渐冒出汗珠。旁边的助手时不时和他嘀咕几下,去捣鼓沙盘前的照相机,镁光灯一闪,照相机咔嚓了一张。唐刚小声说,他们要请的是最初跳楼的冤魂,怨气最强,才会不停地找替身。只有超度了它,连环自杀才能结束。过了一会儿,那助手跳下台子,跑到我和唐刚跟前,说留声机坏了,能不能找一台。唐刚马上叫来一个工人,说让广播室的阿成搬台留声机来。那工人很快跑回来,后面跟着个小伙子,戴着副很厚的眼镜,怀里抱着一台留声机。他把留声机递给助手,问:“相机拍鬼魂我听过,留声机是做什么的?”助手看了一眼台上的罗社长,说:“社长说过,跳楼死的,活着时都是下等人,魄力不足。死了以后就面目不清,俗话说的恶鬼,就是他们。祭祀做法,就是叫这些鬼魂吸点人气,魄力足了,就能跟人对话了,录下声音,就能了解死因,安慰往生。”说得起劲,罗社长在台上招了招手,助手赶紧抱了留声机上去。助手准备好留声机,罗社长刚刚站到沙盘前,台下有人大喊一声:“看楼上,那是谁!”我抬头一看,钟楼顶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左右慢慢移动。广场上一片骚乱,女工们大声尖叫,罗社长和助手站在台上,一脸发懵。唐刚啪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骂了一声“册那娘,碰着赤佬了……(上海话:他妈的,见鬼了)”。楼上的人纵身跳下。这时,台下飞出一只拖鞋,砸倒了台上的相机,有人大喊了一声“骗子,打死他!”人群轰然骚动,往台上涌过来。罗社长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冲着着助手吆喝了一通,跳下台往门口跑。他这一喊,我打了个激灵——他四川口音的官话里隐约透着一种腔调,和鬼曲里那几句人声很像。我冲到台前,一把拽下他,抢出人群,拉着他跑进旁边一条有铁门的小巷弄,把工人关在铁门外面。又接着跑了五六分钟,我看他脸色发白就要晕倒,就停了下来。罗社长弯腰猛咳一阵,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过去揪起他问:“你是哪人?”他没弄明白,说是四川人。我掏出笔记递到他眼前:“听过这句歌吗?什么意思?”他瞪着笔记看了一会儿,嘴里念叨了几下,脸更白了,瞪起眼问我:“你是从哪听的?”“这就是厂里传的鬼曲。”我挨着他坐下,点上根烟,把昨天夜里听见鬼曲的事情讲了一遍。罗社长听得脸色变了几变,缓了半天才说:“这是川藏交界地带的一种巫师送葬歌里的词,只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才会请巫师唱。要真在这听见了,可真是闹鬼了。”“这几个字,你写的不对。”他跟我要了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四句词:墓上苍柏,路中石虎;亡象亡象,望而却走。穴中有狐,函中有鹅;青气升腾,亡魂难收。我问:“听了这个曲子就会死?”罗社长摇头:“并没这种说法,但这曲子,除了送葬,没人愿意听。挺多了会伤到七情,便会致郁,严重了会伤害志意,魂魄受损,易生邪气。”我说不太懂,让他讲清楚。罗社长说:“简单说,就是经常听这曲子,会心里难受,觉得什么都不好。”他想了想,又说:“你是文化人,知道我们这些仪式多半是做样子,但你看那些女孩,一个个没睡醒的样子,心里肯定不舒坦。样子做足了,她们才会信。相信冤魂平息了,就不怕了,对不对?”他也不等我回答,又继续说:“民国以来,世风不古,无鬼无神之说荼毒大众,这才造成小人忌惮之行,长此以往,就是亡国灭种的大祸......”我没说话,默默抽完烟,找条小路离开了恒和厂。晚上,我和老赵见了面,告诉他我的推测:恒和厂里有人谋划了连环自杀。女工听见鬼曲引发自杀,是极有可能的。不是我信鬼神,而是这曲子确实存在,并且有人播放。我讲了那天夜里在恒和厂里遇到灰衣男人的事,“曲子是留声机播放的,那人应该就潜伏在工厂里。”老赵不明白,为何听了个曲子就会自杀。我说我也不太确定,但理论上是可能的。“你在杨树浦做记者这么久,不会不了解工厂里的情况,这些女孩状况都很糟,尤其是外地来的。她们的情绪很容易被感染。”我把悟善社做法时有人跳楼的事讲完,老赵也吃了一惊,说:“这事就是那唐刚傻了,搞这个就是承认自杀真是鬼魂作怪,工人肯定更信了。”我干笑了一声,骂他一句:“你们这些报社,还不如灵学社。起码他们相信自己的理论。”老赵脸一耷拉,没说话,从包里翻出一摞照片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七八张偷拍的照片,拍的都是马路边一个邮筒,有人在往邮筒里投信。“还记得上回我说那个连续投稿的读者吗?这人应该就是其中一个投信的。”老赵买通了负责杨树浦一带的邮差,查到那人之前的投稿都是从这个邮筒发出的。“我知道他会继续投稿,就每天偷拍寄信的人,让邮差开邮包提前看有没有投稿。”昨天傍晚,老赵在邮包里发现了几封分别投给几家报社的稿子,就是之前那读者投的。他很得意,吐着烟圈,说:“找到这个人,就能搞个大新闻。”老赵吹牛的时候,我把几张照片上的人仔细辨认了几遍,拿出一张跟他说:“我的新闻比你更大。”我找出的那张照片上,投信的人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做法那天从广播室搬留声机的年轻人阿成。我对老赵说:“为什么听了那个曲子就会自杀,是因为听得次数太多,早就被感染了绝望的情绪。整个恒和厂,能做这件事的,只有广播室。”“那你半夜遇到提黑箱子的,也是他?”我抽了几口烟,说:“不能确定,但很有可能。”第二天上午,我找到唐刚,和他打听阿成的事。他很惊讶,说这人很老实,又识字,恒和厂的宣传工作都是他做。半年前,恒和厂招工,阿成应征做了机修工,因为识字,在车间干了一个月就被安排做了宣传工作。“不但识字,还懂广播技术,我就让他直接管理广播室了。”唐刚不太相信我的推测,说阿成是地道的上海人,不可能懂南方那些送葬的东西,“就一点很奇怪,他说自己没大名,就叫阿成。”十七号早上,我和唐刚一起找阿成。恒和厂的广播室在钟楼边上的一座三层楼房的阁楼上,阁楼顶上装了三个大喇叭,是恒和厂的广播,除了给工人通知各种事情,每天早中晚交班和吃饭时间都会播放节目和音乐。到了广播室,阿成正在看书,脸几乎要贴在书桌上。见我和唐刚进来,他从书里抬起头,往我们身后看了看,起身给唐刚鞠躬,叫了声“唐老板”。我拿出阿成给《大时报》的一堆投稿,说自己是《大时报》的记者,想当面采访他,问问鬼曲的事情。阿成突然咧嘴朝我笑了笑,说:“都是我写的。我们见过面的,那鬼曲也是我放的。”说完,指了指广播室角落的留声机。唐刚啊了一声,张大嘴没说出话。阿成打开抽屉,拿出个笔记本,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照片,给我和唐刚看了看,说:“唐老板,我叫周宗成,是周清迪的儿子。”照片上是一家人的合影,一对穿西式套装的中年男女,中间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应该就是阿成。唐刚不太明白阿成的意思,抹了抹额头的汗,又看了看我。阿成把照片塞进衬衣口袋,对唐刚说:“唐老板可能早就不记得了,我就讲讲。”他在椅子上坐下,看了我一眼,“赵记者正好听一听,好写一写。”唐刚盯着阿成看了一会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你是周家的小儿子。怎么你做起工人来,周老板呢?”“他也早就不是老板了,两年前他就上吊死了。”两年前,唐刚和日本人合资,在杨树浦开办恒和棉纱厂后,周边城乡的棉纱作坊纷纷破产倒闭。周家原是四川山里人,清末移民上海,学着做起了棉纱作坊,一路顺风顺水,家里过得不错,姐弟俩都念了新学。恒和厂起来后,唐刚想收购周家作坊,周清迪不愿意,唐刚就设法招走了周家作坊的工人。“没了工人,家里的作坊很快垮掉,父亲一时气不过,半夜上了吊,母亲也发疯不知道去了哪。”阿成一字一句地说,非常冷静。唐刚紧皱着眉头,使劲擦汗,他没想到,自己的“实业救国”毁了另一个家庭。我问阿成:“你父亲的死,就算是恒和厂造成,你应该找唐老板,不该装神弄鬼害死这么多人。”阿成扶了扶眼镜,呵呵笑了两声:“我可没杀人,这些女孩听听音乐就自杀,还是得问唐老板。”他走出广播室,指了指下面的一排排车间,说:“这些人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就站那,活得跟螺丝一样,换我我也想死。我就是做个实验,没想到真的有效。”我问他怎么给工人听鬼曲。他走回广播室,接上几根线,打开留声机,三个大喇叭响起刺耳的轰鸣声,响了一会儿,开始播放交响乐。“我只是把鬼曲插在平时放的广播音乐里,每次播上一小段。”半年来,每天播放鬼曲的一点片段,这些旋律早就印在了工人的脑子里。当他制造了听见鬼曲杀人的传言后,就在找偏僻处放鬼曲。这样的杀人试验,简直就是赌博。唐刚说:“你觉得我害了你家,怎么不直接找我?杀这么多人算什么?”阿成又呵呵笑:“我说过了,我没杀人。就算是杀人,也是我们一起杀的,还有你们这些报社。”他边说边指了指我,“所以,我要让人人都知道,工厂是杀人的地方——报应很快就会到来。”我见他的神志已经有些恍惚,悄悄对唐刚说,下去叫巡警。唐刚走出广播室,正要下楼,阿成一把搂住他,往顶楼边缘的栏杆推。唐刚尖叫一声,紧紧拽住栏杆,把身子往下坠,阿成撞在栏杆上,想拖着唐刚往外翻。两人撕扯着,僵持在那里。我让阿成冷静,他哈哈大笑,对着唐刚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头顶上播放交响乐的喇叭声音巨大,我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钟楼,马上中午十二点,散工的钟声就要响,下面的车间整整齐齐,整个恒和厂里没有一个人走动。唐刚大叫着挣扎,脚却渐渐离了地面,要被阿成从栏杆上掀过去。我慢慢走到他俩跟前,一只手拽住唐刚的胳膊,猛地伸手打掉了阿成脸上的眼镜,他惊叫一声,抓唐刚的手一松。我往后一撤,把唐刚拽了过来。阿成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摸不清方向,从栏杆上翻了下去。我和唐刚坐在地上,呆了半晌。我问他,阿成刚才对他说了什么。“他说,就算鬼曲没有了,阴魂一样不会散去。”案子讲到这里,我停住了,走到院子里抽烟。戴戴问:“还是没明白,这凶手到底怎么杀人的?”我给她和小宝解释了什么是心理学上的催眠暗示,阿成很可能是想利用鬼曲杀人的强烈暗示来让工人进入催眠状态。小宝说:“所以,他给报纸投稿也是想让传说越闹越真。”我点点头,说:“其实这也是我在琢磨的问题。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案子没有杀人凶手。有时候,我又觉得很多人都是凶手。说不定,阿成说的报应真的会来。”戴戴拿起我的烟,也抽起来——本来,她自从开始写小说,已经戒了烟。她问我:“后来,那个叫姗姗的女孩怎么样了?”我伸手把她手里的烟拿过来掐灭,说:“姗姗死了,做法那天,从钟楼上跳下来的就是她。”戴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工厂后来怎么样。”我收起笔记本,没有告诉戴戴,鬼曲的事情结束后一个月,恒和厂又有工人自杀。后来,我曾登上过那座钟楼,才发现那地方非常高,不但能看见整个杨树浦,连苏州河都能看得见。站在那里,能听见整个城市都在轰鸣,跟那鬼曲一样。这件案子发生时,金木刚刚二十六岁。他说自己琢磨了几年,没明白凶手到底该算在谁头上。这种感觉我也有过。二十五岁那年,我查过一件学生自杀的案子,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不是他杀,但那学生的家人死活不接受警方的结论,他们认为,自杀也是有凶手的。女工连环自杀这件事,我首先想到的是自杀研究里说的“维特效应”,认为自杀是可以传染的。比如,今年某地连发多人集体在地铁内服农药自杀;再比如一件有点诡异的事情:2001年9月,浙江永嘉县有个青年妇女因吵架服毒自杀,她14岁的侄女和一名同学参加了送葬,在出殡当晚,两个女孩喝老鼠药自杀。我觉得,这种事情也是有凶手的。几乎人人都有这样的经验,站在高处会感到眩晕,会萌生纵身一跳的冲动。这种冲动叫做“坠落欲望”。2013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有自杀行为的人里,60%无精神障碍,均是冲动型自杀。37%自杀未遂者自杀前考虑时间不超过五分钟,60%考虑时间不超过两小时。这五分钟到两小时,就是杀人“鬼曲”存在的空间——一首多人联袂演奏的交响乐。贾樟柯的《天注定》,讲的就是这五分钟到两小时的冲动,有人选择纵身一跳,有人选择抡起猎枪。到底会怎样,人人心里有答案。知乎专栏更得慢,要想第一时间看到我写的《北洋夜行记》故事,可扫码关注公众号「魔宙」。","state":"published","sourceUrl":"","pageCommentsCount":0,"canComment":false,"snapshotUrl":"","slug":,"publishedTime":"T23:01:29+08:00","url":"/p/","title":"魔都往事:七个死在黄浦江边的苏北姑娘 | 北洋夜行记015","summary":"【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 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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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站在演讲台上讲话,厚棉袍里穿着西装,一手捏着顶白礼帽,朝着马路的方向比划。天太冷,听讲的人稀稀拉拉,走近听几句,是在讲人力车夫的问题。那年轻人说,东交民巷拉洋人的车夫,跑死了人,是大罪恶,人力车生意是将人当牛做马,应该取消。▲民国初年开始,政府提倡民智教育,设置有通俗演讲所,北京有13处演讲所。除了演讲所,普通民众也可以申请在庙会做演讲,主题涉及到爱国,民生,战争和各种社会议题,听众也不受限制。1919年后,人力车夫的生存状况引起知识界关注,主流论点认为人拉车有违人道,提出了“废除人力车”的倡议。台下不断有人叫好,也有穿着号衣的车夫三三两两蹲在底下,揣着袄袖子,边听边议论,时不时大笑几回。我正想找个车夫聊聊,忽然看见演讲台旁边几个人猫着腰溜过,是小光头几个人。我装作没看见,又站了一会儿,走出庙会去找郎少鹏,他正蹲在马路对过抽烟。走到马路边,我停下点烟,往后扫了一眼,果然有人跟着,但却是两个骑自行车的人。▲清末时,自行车传入中国,民国时逐渐流行起来,早期的自行车比较贵,差不多70到100元一辆,跟人力车价格差不多。有钱人和政府部门使用比较多,到1916年,北京有了四家自行车行,快马,荣利,云飞,绍芝,可以租车。我没再回头,径直过了马路。郎少鹏见我过来,就起身拉车,我说不急,掏出根烟递给他。他一笑,抬手给我看他手里的“别墅”牌烟卷,说:“甭糟蹋您的好烟,我抽别野就行。”(金醉注:别墅牌烟卷是当时的便宜烟,车夫总戏称别野)我把烟塞他手里,坐上车,告诉他还有人跟着,蹲下瞧瞧。他一愣,马上接过烟蹲下抽,边抽边四下里看。郎少鹏说,没看见小光头,就见俩骑自行车的,在马路对面抽烟。俩人都穿着青色大袄,戴着呢绒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嘀嘀咕咕。“金爷,这俩像是侦缉队的便衣探子,不是跟咱的吧?”郎少鹏有点结巴。我说没错,大冷天骑着车逛庙会,啥也不买,八成是便衣。郎少鹏抽完烟,我拿出手套,让他戴上。他接过手套,使劲点头说谢谢。我让他拉车走,先不回家,往什刹海去。郎少鹏拉着车往西走,约莫十分钟到了恭王府附近,他放慢脚步,叹了口气:“这王府还漂亮着呢,可惜了了,听说要被卖给洋人了,这群不肖的孙子。”▲恭王府原是和珅府邸,清末成为恭亲王奕?的王府。民国初期,还属于皇室的财产,1921年,被恭亲王的孙子溥伟以40万块大洋卖给了教会,据说是为了筹备复辟资金,后辅仁大学买回做校舍。恭王府四周,都是些又短又窄的小胡同。我让他慢慢溜达看看王府,走西煤厂胡同。“去什刹海沿大路就行,那小胡同窄啊?”我敲了下车篷,说后头一路自行车响,往窄了走,看看到底要干啥。郎少鹏犹豫,说不想惹探子。我说没事,进胡同里等着就行,咱又没犯法。拐进了西煤厂胡同,勉强通过,我让郎少鹏停了车搁下,拉他躲进拐角里。等了三五分钟,胶皮车后头一阵响动,有人小声说话。我和郎少鹏转出拐角,那俩便衣探子正站在胶皮车旁边说话,一高一矮,戴一样的鸭舌帽。我喂了一声,俩人吓一跳,高个说:“这车有问题,跟我们走一趟吧。”伸手从裤腰里掏出一把手枪。郎少鹏身上一哆嗦,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哈下腰:“两位探长,您拉走查,车是厂里的,我也不清楚。”矮个指指我,说:“那哪行,这人得跟我们走。”我说:“两位探长,有证件给看看吗?我是记者,多心。”高个没吭声,朝矮个看瞅了瞅,俩人对视了一会儿。正僵持,什刹海方向传来一阵嚷嚷声,接着警铃响起来。高个收起枪转身就走,说:“今儿先算了,我们有急事。”俩人跨上自行车原路出了胡同。郎少鹏马上拉我上车,往北出胡同去了什刹海,一路闷头拉车,一声不吭。我沿路看过去,没见有什么乱子,岸边的巡警都在慢悠悠晃荡。沿着岸边走了一会儿,附近没什么人了,我让停下车,叫郎少鹏一起抽根烟。我问他:“车有问题吧,哪来的?”郎少鹏蹲下叹气,吧嗒了几口烟,说:“都怪我鬼迷了心窍,车是拐(偷)来的。”那天,破车在路上放了炮,郎少鹏面子上挂不住,心里堵得慌,也懒得修车,就把车丢家里,到前门楼子附近瞎逛。逛到傍晚,经过西交民巷,突然听见几声枪响。“要搁平时,我肯定去瞧热闹,那天没心思,就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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