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就是男生用一只手把女生两只手都是断掌的男人抓在一起,然后把女生的两只手都是断掌的男人咚在头顶上面,那种是什么咚?

  我就是那个追爱的女人。我叫安,因为在外国居住,人家也叫我Ann。我三十五岁,有过很多男人,在我三十五岁之前,也将继续到我三十五岁之后。  三十五岁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数字概念,我根本不在乎。至于我,我自己感觉亦很模糊。生命像停在哪里,停在一个渴望的爱里,或者落在一杯不清不浊的水里,滴滴在渗透,却又永远持平。  许多个夜晚,许多个我一个人的夜晚,我试着,非常艰难的回想每一个细节,它们的纯粹和全部的虚假。  爱情轻如一缕烟,在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中就飞过了。第五天早上醒过来,挪开手臂,拉开窗帘。假如愿意在阳光里睁开眼,千万别转过头,转过头,也别去看我的眼睛。  爱,绚烂在可数的时间里,然后飘摇,熄灭。分开的时候,都是不回头的。  我怕破碎了我再也拼接不起,我怕擦净了看见斑迹。让生命就这样走下去,在放纵,假象和至痛里翻滚。肉体是唯一确定的东西。  多少次我费力的想摆脱规则,去创造奇迹。可事情的不可逆转之处就停在那儿,我甚至看也看得见。  我不可以让泉水永不枯竭,也不可以让树木耐冬天而不落叶。  我颤抖在这儿,我痛在这儿。哪里有新鲜的血液曾从我的心流到他的心,哪里有飞翔的鸟,曾相隔万里仍传达灵犀。  我痛在这儿,是身体的任何部位触痛空气因此触痛我。  我为所有曾在我心中停留过而最终夭折的好愿望哭泣。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行走,每天在大街上行走,从无数的人群中穿梭,经过无数的脸庞。我从今天出发,到达那想要的一天。  我安静的时候都是我悲伤的时候。我记不清多年前街上那把长椅怎样地在微雨中湿了又湿,目光怎样在晕黑透明的夜里留下刻骨铭心的注视。总有什么是永远无法了悟的,桥。光圈中的塔。深色的夜空。繁星。星与星之间奔走的脚步。月亮里的地狱。远方的家。梦想里的爱人。  有没有过一次感动象溪水流过旷野,不是一定要说出来,是要你终于能去感受。当我依然还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就伸给我一只手臂吧。一生中相依的日子不多,人说缘起缘尽,我不知是不是已经真的靠近了终点。  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快乐里真正温柔的部分?我们一岁一岁长到被小孩子叫叔叔阿姨的年龄,什么才是至此为止永恒美丽无与伦比的东西?  。。。。。。来听我讲故事的人,我要你熄掉床头灯,侧过身去睡,我的故事就是地板上那抹街灯暗黄色的影子,晃动着,游移着,那是记忆的影子,当我们愿意回忆的时候,它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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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的婚姻,我不知从何写起。婚姻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有的,很多是跟爱情无关。我的亦是。而大多两情相悦的恋爱却最终成就不了婚姻。  结婚的时候,其实很惶惑。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我有类似的感受。从出租车下来,到去政府婚姻登记处宣誓结婚。路很长,午后云端里的太阳不很明朗,热气潮湿地舔着外露的皮肤。我和他隔着距离走,他的家人围绕着我,旁边走着我的母亲。我只觉得惶惑,悄悄地跟她说,我还是不要去了。妈妈说,你疯了么?   许多年后我想,为什么当时的我不追随自己的心呢,只是因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们必须照章行事么?我们在做着人生重要决定的时候,我们真的反复问过自己的心么?  买来穿过的衣服,哪怕是最珍贵的一件,最喜欢不过是穿旧了,舍不得扔,压在箱底,不喜欢,随手丢在垃圾桶里,十步百步,相差不了千里。婚姻如此,就是一张纸,水洇即湿,撕扯即裂,阴天怕潮,热天怕光。  假如,我们没有在那张纸上彼此承诺无论贫穷富贵今生都要相守,假如,我们没有庄重地在证婚人的目光下签下姓名,假如,我们不在亲朋满座的酒楼摆下盛宴,假如,没有神圣的婚纱和戒指。。。。。。婚姻会不会简单如同恋爱,是个人的,小心翼翼的,更呵护的?  真的有奋不顾身的无条件的爱么,哪怕是只有诗人们才有的,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在时间浩瀚的长河的冲刷里,人所能抵抗的,微弱的,共同的意志所能坚持的?  人生很长,亦很短,相爱的时候不多,不爱的时候为什么相守?为谁守?还是我们根本怕去面对婚姻的失败? 失败里最灰劣的,无地自容在双方躲闪的注视里。  婚姻里没有中间道路。要么爱要么不爱 ,而我在第三条路上徘徊了很久。我没有给爱别人,亦没有给爱自己。是谁说的,要放爱一条生路,也是给捆着的两个人一条生路。  自私如我。其实也并没有特别地遗憾过。除了难过。我们度过几年安安稳稳的家庭生活,我做过很乖的几年人妻。只是内心越来越煎熬,我终于离去。 也不见得是个最坏的抉择,我给他也给我自己放生。  小小的圆镜子,正面映着白的一张脸,翻过去,是放大的一张白的脸。镜子纪录着我走过的每一寸时间,然而都是空的,没有痕迹。婚姻里需要的忍耐和坚持,在耗尽的一刻只剩下疲惫,现在连这疲惫也是多余的了。从这一分钟起,两个共同生活几年的人,如眼前大路的岔口,不再聚合。  最后一次的谈话,是一次清算性质的。从两个人认识的第一天说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说起,接着是第一年,第二年,按照时间顺序的回忆,然后发觉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已经没有多少美丽的事情可以给予陈述了。  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粗陶的杯子上画有半片枫叶,像被暴风雨斩断了一截,仓皇忧郁。然而就是这半片枫叶里,好像也跟他有过关联,象她身体的每个部分跟他有过关联一样,她转过头,眼睛里饱满的一滴泪就顺着杯沿滑过叶子,无声地碎了。  他说,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说这话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开始飘下细小的雪花,相隔很远,一朵一朵斜斜地落下来。  他慢慢地起身,拿起倚背上的外套,走了。隔着玻璃,看见他裹着围巾的半个脸庞,他正在穿过马路,有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这个男人,跟我共过婚姻的男人,就这样拐过街角,不见了。
  扶着胸口,在心的一个小角落里,或许每个人都在那里存放着一个少年时期单薄的爱人。他们的音容笑貌驻留在青春的光华岁月里,不随记忆模糊,也不会随容颜老去。  失去处女之身,我十八岁。他也是十八岁。在我的生命长河里,我把他算作第一个初恋情人。我叫他林。第一眼,我们对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会跟我牵扯不断。   他是个比较害羞的男子。长得高大英俊,衣着整洁。我喜欢视觉上洁净的男子。他不善言辞,很多的时候,他只是用他的眼睛凝视我,他要说的话都在他的眼睛里。我们拉着手,在海边的沙滩漫步,在夜晚的篝火旁跳舞,是年轻的男孩女孩,纯洁如纸。  一个月后他坐火车离开,我送他。他从车窗里探出头,看我,目光里漾着水的波纹,深情而忧伤。  我们居住的城市一个在天南,一个在海北。每隔三四天都有他的一封信静静的躺在信箱里等我。红蓝相间的薄薄的航空信封,背面折叠封口的地方勾画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心。信里他叫我: 安,我亲爱的宝贝。  一年后,我们有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我们分别搭乘火车,去到距离我们车程各一半的城市。他先到的,我第二天到。  他看见我,还是有些脸红,虽然在通信里他对我很亲昵。两人都没有钱,我们住在一个小旅馆里,开了两间房。晚上,他打了热水给我,说你去洗澡吧。冲凉房不在房间里,在楼下。他带着我进去,却不敢抬头看我。   我冲完出来,看见他居然一直等在外面。我把暖壶递给他,他亦是不敢跟我正视。脸色红红的。我想他一定是在等我的时候,听着水声,想象过我的身体。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在那座城市的街道流连了很久,似乎两个人都怕回去。 很夜,我们终于回来,他送我到我的房间里。他说,我走了。我说好,明天见。可是他没有动,一会儿,他又说,好,我要走了。  我们面对面站着,都很想给对方一个临别的吻,可是双脚那么沉重。 隔着一步的距离,我把头轻轻地枕上他的肩头,一只手插在他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他却是很震撼,整个身体都晃动了一下。他的反应让我无所适从,心里热切的盼望他留下来。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还是走了。  坐了很久的火车,很快睡着。第二天,去逛风景名胜,回来累得要死。但两个人都很兴奋,兴奋于晚上所有可能的进一步行动。  我们去了他的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我们面对面坐着,他的脸通红,我想我的也是。因为感觉到脸的热度。我们不约而同地探前身体,我们的鼻尖碰在一起,然后稍微侧一下,就是嘴唇。我们吻在一起,带着一年来对彼此的爱慕和渴望,吻得绵长深切。  是我们的第一次,他的和我的。两个人都疼。所有接触的地方都疼。包括嘴唇,舌头,两个人的下面。我看见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心里安稳。  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各自贮存了几百封信,可是见面的次数确是屈指可数。我们在长大,从少年到青年,从情窦初开到含苞绽放,我们都清楚有一天,时间和距离会将我们彻底分开。可是那天来的时候,我还是心痛如绞。
  那一年,他已经工作,自己租房子住。他迎接我,我们在他的小屋里过了几天很快乐的日子。直到一天晚上,有人敲门。他出去开门,我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他们说家乡话,我听不懂。我出来,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短发,大大的眼睛,个子小小的。他显然是不想她进来,他的身体横在门口。   我看着她,那女孩也看着我。她说,你就是安?我说,我是。她哦了一下,气焰有些低下来。他转头对我说,安,我送她下去,马上回来。我说好。  我从窗口看着他们从楼梯口出去,直到看不见为止。我退坐在床上,觉得一片空白,无法思想。  大约过了十分钟,也可能是过了十五分钟,我跑下楼去。看见他们两个站在拐角处,女孩儿似在哭泣,他似在安慰。他的一只手扶着她的脸庞。我从另一边离开,跑到大街上。  深夜的城市,晕黄的街灯下,我一条街一条街地走,听见自己的心不规则地跳动,可是我没有眼泪。我很想我能哭出来,如果我哭出来,可能总会有个好心的路人施舍一个眼神的关怀。   我急急地走,却是毫无目标。我看见大厦窗户里的灯火,希望有个人愿意在今晚收留我,管它是生是死,我就是不要回去面对他。  远远的,听见林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听见他的叫喊声一声一声传过来,听见风中他撕裂般的声音。我停下来,辨别他声音的方向,跑过去。暗黄的路灯影子里,我们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哭了。  可是我不能原谅。我坚持在第二天离开,从此再也不给他我的消息。  少年时的青葱岁月,固执骄傲的我,不肯低头去忍让。我的心我自己也驾驭不了,只知道慌不择路地往前走。  我人生的小女孩阶段就此结束。  以后画卷般展开的,是迭拓的山水画,那些汁墨是和着苦涩的眼泪调成的,晶莹饱满。每个浓重墨点的地方,我的心都驻足过。
  学生会的主席,是高年级瘦瘦的男孩子,白白净净的脸,长着一双女孩子才有的明亮闪烁的大眼睛,坚挺的鼻梁,红润的唇。宿舍里的女生谈论起他,说你们看见没有,沾着他的那个奇丑女孩就是他的女朋友。我很好奇,以后也留意到,在食堂校园里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其实是一个温温顺顺的女孩,小小的脸庞,五官的确不好看。跟他的秀美反差很大。  我发现我看他的时候经常跟他的眼神撞到,很明显,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着我。我就很有兴趣来得到他。  怎样开始密切以来,我已经不记得。寒假的时候收到他的信。问我可不可以提前返校。我说好。他的家就在学校所在的城市,他来火车站接我,说,我借了朋友的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房子在狭窄的小胡同里。是个带小院的独栋房子,里面却不大,两室一厅那种。  那天晚上是我们的第一次。在余下的一星期里,我们除了出去吃饭,基本上就呆在家里。不做别的,就做爱。年轻的身体好像用不尽一样。  开学的那天,我们走路去,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大太阳照着,两个人都飘飘的,那感觉很奇特。  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他换了女朋友。听说那女孩子病了一星期,整天以泪洗面,但并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在校园里碰见,她亦是低头而过。当时我想过,如果她来找我,如果她还愿意接受他,我绝对会拱手相让,我会退出来。可是她没有。  我和他就这样维持着公认的男女朋友关系,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回到小屋里,不做别的,就做爱。年轻的身体好像用不尽一样。  一天,他带我到男生宿舍去。我看见他,那个我要费些笔墨来写的人。他叫雷。  雷身体魁梧,最突出的是他平直的阔阔的肩,普普通通的衣服给他穿起来就特别好看。我喜欢他黝黑的脸庞,单眼皮的眼睛,笑的时候齐整整的白色牙齿,嘴角浅浅的窝儿,我喜欢他短短的看到头皮的头发,我喜欢他穿着北京平底布鞋穿过学校的操场。  是没有来由地喜欢他。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宠爱。  我说:雷,我要跟你在一起。  雷说:不行。他是我的哥们儿。  我说:我去跟他说清楚。  我约他见面。我们坐在图书馆对面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  他的脸色苍白,拿出一支烟来抽。  我说:我们分手吧。  他不看我,往空中吐了个烟圈儿,说:是为了雷?  我说是。  他腾地站起身,扔了手里的烟,用脚碾碎。大步走了。  我靠在长椅上,我知道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我没有跟过去。因为我想知道结果,没有我在场的结果。  结果是,他打了雷,雷没有还手。为了平息一下,我暂时也没有去见雷。至于他,听说那个女孩子又主动去找他,慢慢地看见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我觉得安慰许多。
  接着是暑假。我们各自归家。雷也回到他住的小城。临走留下他爸爸单位的电话号码,那时候还不是人人家里都装有电话。过了几天忍不住给他打电话,说坐火车去看他。中途需要转一个慢车才可以到他住的地方。要他来接我。  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了火车,穿过地下通道,一同下火车的几个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站了一会儿,前后左右地看着,他还没有来么?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把我环抱起来。是他。他第一次这样抱我,我好像为这一刻等待了很久很久,眼睛都湿了。  他是我初恋失败后第二个爱上的男人。我的心里永远留有他一个位置。假如我甘心情愿去做他的女人,我一定是个幸福的妻子。可是,我不能为他停留在那个小城相夫教子,我的世界不在这里。其实,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已经非常清楚。  他去推他的自行车。那种老式大骨架的自行车。他跨上他的大长腿,再让我坐好在后座。我抱着他的腰。就这样晃晃悠悠朝他家奔去。  后来看黎明和张曼玉的电影《甜蜜蜜》,看到黎明用那架老自行车带着张曼玉驶过闹市,张曼玉坐在后面前后晃着两只脚,我就会想起他,就像想念一个久远的亲密爱人。  渐进城里,街上热闹起来。昏黄的路灯下,小摊贩叫卖着水果,临街的人家飘出炒菜的香味。是暖融融的回到家乡的感觉。  他说,上了坡就是他的家。他下了车,却让我还坐着,他大力推上去。到了,他说。 推开矮的木栅栏门,把自行车随便在院子里放倒,就拉我进屋去。  他父母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大约就是在等我来了开饭。席间,他们没有审问我的家史,反而谈论他们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他们的态度让我很轻松。吃完,他带我去他的房间,他睡在客厅里。  他帮我铺好被子,又带我去院子里的厕所,说,如果晚上出来小解,一定要叫醒他一起出来。我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睡到床上,一觉就到了天亮。是他早上来叫醒我。他父母已经上班去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让他亲我。他笑,低头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我说,这个不算。  我拿自己去抱他,我的手臂围不住他宽阔的身体,他一提,就把我高高地举起来,说,去,去够天花板,够到么?够到,够到。我在他的手掌里吱吱地笑。  他说,大小姐,饿不饿呀?给你做饭。他做饭,我一直跟着他,他一停下来,我就去贴着他,抱他。他给我缠得不行,猛地把我拦腰抱起来,我们就一起倒在沙发上。  我们接吻,他把我压在身下,嘴里却说着不行不行。我说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他说。我说,你的肩膀,你的眉毛,你的胸,你的。。。。。。一边笑一边摸过去。  我们热烈的亲吻。他的头靠着沙发扶手,我趴在他身上,他紧紧搂着我,亲吻的时候,我用手去摸他,隔着厚厚的牛仔裤,他凸起的那个部位。他撩起我的衬衫,热热的嘴唇贴着我小腹的皮肤。我们压抑着的喘息。我们互相渴望着的身体。  人家还是处子呢。  他突然地闪躲,双手托住我的面颊,说: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确切说是看进我的眼睛里,假如我说谎,那时,我的眼睛是说不了谎的。我慢慢说,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给你。我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是明显的,两个火热的身体立刻降下温来。  吃了早餐,他带我去小城逛逛。我们拖着手,街上很多人认识他,他们笑眯眯地打量我,他羞涩地把我介绍给他们,脸上挂一个憨憨的笑容。 我想他是很自信有一天我成为他的妻子。我心里却隐隐地担忧。我不愿意伤害他,假如在我们之间必须有伤害的话,我也要把它降到最低点。  晚上回来,上坡的时候,我赖着让他背我。他蹲下身,我趴到他的后背上去,他的手抓着我的腿,就这样一悠一悠的回家去。到家,他把我往沙发上一扔,就压在我身上,吻我。我们一起滚在沙发上。这时他父亲进门来,我们连忙起身。我借故去了房间里。听见他父亲轻轻地跟他说话。后来我问雷,他说了什么。雷呵呵的笑着说,我爸爸让我别冒犯你,说你是个好女孩。我听了心里感动。  第二天他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是一片工地正在盖房子。他指着施工的地方,说,这里将是我的新房。转头看着我,轻轻的加一句,我们的。我叹气。说,肯定是你的,但不肯定是我们的。他还是自信地笑笑。  他带我去小城最好的饭店吃饭。第三天也是。第四天没有钱了,他搜索了所有有零钱的地方,捧了一大把钢崩去吃了两碗牛肉面。
  走的时候,我说,我要哭了,你别送我。他把我搂在怀里,用下巴蹭我的额头,说,你是我的宝贝。  他自始至终没有让我碰过他的神秘地方。哪怕是离开的那天晚上,他的手划过我光洁的身体,我是那么的渴望他,他也是那么的渴望我,可是他都没有动摇过。  他毕业后回到了他父亲的工厂工作。我跟他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结婚吧,不可以等我。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慢慢的少之又少。终于不见。  一日,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早上九点来敲我的门,我开门,说,怎么是你?梦境非常清楚,他的面容疲惫而憔悴,记得用手摸他的脸颊,留在手心里的温度和质感。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早上都下意识地看手表。九点。宿命的。真的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我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开门,雷站在我的门口。我说不出话来,就呆呆地看着他。他的面容疲惫而憔悴。我的左手去摸他的脸颊,温温的质感在指间。   他笑笑:你不让我进来么?  我:当然,你进来。  他:我跟父亲半夜在这里转车,在火车站一直等到天亮,好来看一看你。  我的梦是不是也是半夜十二点开始做的呢?他等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很强烈的想念我呢?而这想念又是怎样的穿过时空让我从梦中来感受呢?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心灵相通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人,他一定是爱过我,而我一定是也爱过他。可是我没有讲我的梦给他听。我怕他难过。  他家里装了电话之后,我们通过几次话。后来还是慢慢断了联络。我把他给我的照片锁在箱底。是我尘封起来的爱人。  这之后我毕业,工作,交男朋友,都跟他无关。  最后一次见他,说最后一次是觉得今生数来数去也没有别的机会和理由再与他相见。最后一次见他,是我途经那个城市,忍了又忍,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说,你等我,我来。那时,距离我们上一次的见面已经隔了大约三年。  我在那座城市的站前广场等他,而他要从他住的小城打的过来。是夏天,我坐在广场的木椅上,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刚从火车下来或者去赶火车的,拖着重重的行囊。我心里知道,我注定也是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在这个繁华尘世奔波却不愿意停下脚步。我突然的后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来骚扰他。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的心始终不能平静。预感到有一些我将控制不到的事情发生。可是不知道是什么。  轻轻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忐忑不安地等他,看着四处他可能出现的路口。 怕他路上出事,如果是为了见我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我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辆一辆的出租车停下来又开走,始终都不是他。我甚至怀疑我已经认不出他,他或许也认不出我。 我设想着各种我能设想到的意外,最后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可是那个可怕的预感越来越逼迫我,他如果再不来,我想我要疯掉了。  终于看见他。从拐角的胡同挥着手臂朝我跑过来。我冲动的想迎过去,跳到他的怀里,狠狠地去抱他。可是,分明的,我看见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她紧紧地随着他。  我没有动,身体僵在椅子里。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等他们到了我的面前,才站起来。我跟他握手。他指着身边的女子,说,这是我老婆。那女子微笑着跟我点头,是个面容温和的女子。  他说:我们结婚快两年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通知我?  他说:怎么不通知你,是根本找不到你。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他说,你一定要到我家看看。我鬼使神差地说好。我们上了他来时的出租车。他坐在前面,我跟他的妻子坐在后面。路上谈论着以前同学的情况,到了他住的小城时,已近午夜。  从车窗,我又看见熟悉的街道,小贩和灯火,这个生命里永远不属于我的地方,这样沉重的让我难过。
  车开去了他的新家。崭新的房子,围在一个小院落里。我跟着他们进去。她妻子说,接你之前都准备好了,你就跟我睡,雷去客房。我说,怎么可以?当然是我睡客房。我看着雷,他笑而不语。  白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男婴的巨幅广告画, 圆滚滚的四肢着地,咧着红艳艳的小嘴。 她妻子发现我在看,就说,我和雷就想有个男孩。我笑道,那就努力喽。那晚大家很快就去睡了。我明确表示说,第二天一早我就走。  早上醒来的时候,雷已经买来了豆腐脑和油条,我吃得贪婪,仿佛身体里驻扎着一支军队。 雷说,我上午就不去上班了,我送你。他妻子说好,跟我寒暄告别就走了。剩下我跟雷两个,那时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挨着我。我给他看我旅行拍的照片。看着看着,雷突然问,你现在有男朋友么?我笑道,当然。他听我说完,侧身猛地拦腰抱起我,说,我不管,我要要你。  我本能的挣扎,说,不行的。不行的。他不理,抱着我到房里去。进去,他把我放在床上,双手抻下我的裙子。我仰面看着他迅速解着裤子的皮带,我看着他的脸,我惊异于他的行动。  曾经多少次,我要给他,主动去给他,他都不肯。今天,在这样的境况下,他却不管不顾的要要我。已经没有权衡的余地,他正脱下自己的裤子扔到床下去。  或许我本来就欠他我的身体,我想,他如果要的话,就随他去吧。但是哪里就是觉得不对,因为我不快乐,我的心里满是忧伤。  就在他扯下自己的内裤时,院子里的大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他妻子的声音: 雷,雷,雷。她叫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绝望。雷腾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裤子边穿边冲出去。我知道,他怕他妻子进来看见这恐怖的场面。  我呆呆的,穿好裙子,从床上起来。听见两个人匆匆的跑出去,两个人凌乱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他去追他的妻子。  我悄悄的走出来。院子外面,一棵大树底下,面对面蹲着两个人。雷和他的妻子。两个人都低着头,好像在说话,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我转身回去客厅,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背囊里。  轻轻地走出院子,闪身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在院子的转角,看见一个小男孩,他的眼睛怀疑地盯着我,好像我是一个贼人刚刚偷了东西逃走。  我也确是个贼人,偷了人家的心,想还也还不了。  非常怕他追上来。我没有颜面去面对他。房子后面是一片空地,应该也是准备建房子。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给我藏身。但是如果我这样走,就是迟几分钟他追过来,都可以发现我。我恨不得我可以变身,或者有个洞给我钻进去。  我是这样的羞愧难当。  从他的房子,到看到公路,其实并不长,仓惶间, 我好像走了一千年。  冲上看见的第一辆出租车。从此再也没有给他我的消息,也不再打听他的消息。  有一年回国去,我妈妈说,你那个箱子,也该扔了吧。我说好。打开它,看见雷的照片,他站在那儿,微笑着。还有一些旧信。我不敢打开看。把里面的东西倾倒在一个白色瓷盆里,划着火柴,火苗腾的跳起,是一座小小的黑色坟墓,仿佛在埋葬着年轻的自己,这许多年在记忆里负担的,在夜半梦回时一闪而过的,那些忆在烟雨间的故事,终于有了一个了结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无声的流下来。  对他的爱,或者说,对他的向往,要给他都没有机会。或者根本就没有给过他机会。  亲爱的雷,假如有一天,我可以通过自己这一关,再踏上你住的小城,我希望我可以看见你和你的妻子,还有你们的胖儿子。我只需要远远的看一眼,让我知道你们过得很好,一直,一直,都过得很好。
  每个人好像都有过一次失败的初恋经历,它是我们感情路上的起跑点。我在这个点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来恢复身心,才重新出发。我换了工作,换了居住的城市。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学当地的方言,融入当地的环境。  过了不久,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一个老同学正好住在我工作的城市,可以让他来找我,互相认识,也好有人照顾我。他来的时候,我正好下班,出来看见他,个子不高,很结实,皮肤黑黑的,上来跟我握手,说了我同学的情况,说,一起吃晚饭吧,我请你,尽地主之谊,他说话爽朗,笑容可爱。  我认识他是夏天,天气潮湿溽热。他带我步行,穿过城市的街道,去到海边。他说要带我吃本地最著名的海鲜。我们聊天,原来我们同龄,我们说了很多话题,我们不停的笑,不停的说,像多年的老朋友。我喜欢这样无拘无束,毫不设防的感觉。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可以给与对方这种感觉,真的令人欢欣鼓舞。  接下来的周末我们又见面,他开车带我去到乡下他朋友的家里,他笑说是他的旧女朋友。一路上道路泥泞,夜晚刚下过雨,我们颠簸着走了很久才到。  是个农家小院,掩映在绿色的果园里。这时有个女孩跑出来,大大声说道,哇,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这是谁呀?他说,来,我给你们介绍,她是我朋友的朋友,现在是我的朋友,安。说完他自己先自哈哈的笑起来。女孩热情活波,一定要我们吃了晚餐才走。   之后的两个月里我们几乎各个星期都见面,我们出去跳舞,唱歌,去夜晚的海边吃烧烤。海风暖暖的,烤过的鱿鱼的香味飘着,大海静静的就睡在身旁,海浪一波波涌来又褪去,看见遥远的海面船只的灯火。我们喝冰啤酒。  我说:你不去找个女朋友,这样天天陪着我。   他笑: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当然我不是啦。   他:你不愿意呀。   我:我就当你是朋友,挺好的。   他笑。   又一个周末,他打来电话,说我们去打网球,下午两点我来接你。我说好。我听见汽车喇叭声,我已经换好网球服,白色的恤衫和白色带小碎花超短裙,一双白色的波鞋,把头发扎起一个长马尾。我跑下楼来。  一辆黑色的RANGE ROVER在门口停着。他下车开门让我上去,我坐到车上,驾驶座位的男子回过头说,你好。   他戴着一顶白色的网球帽,白恤衫白短裤,肤色黝黑,和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这时他也上了车,笑着说,跟你介绍,这是我哥哥维,刚从外地回来。我哦了一声,说,你们长得可真像。维回头笑道,我可是大我弟弟十来岁呢。我说,是么,真的看不出。  是真的看不出,我当时也真的不知道,今后的我会跟这两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打球。维说,他的反手球总是打不好,我们就专门来练反手球。后来天开始下雨。他说,我们正好休息去吃点东西。他跑去车里拿了雨伞,我躲到他的雨伞下面,他弟弟亦是。我们三个就打着一把伞。  他开车带我们去吃冰激凌。我要了一个香蕉船,新鲜的香蕉,芒果和香草冰淇淋,摆放在一个雕花的玻璃碟子里。维说,我可不可以尝尝啊。我说,当然可以。他用我的小勺子一下舀去一大块放进嘴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声清清脆脆的打到玻璃窗上,我们三个人说着话,吃东西。一切都是可爱的,快乐的,我的心里突然异常的安宁,我知道,是维给我的。  再见他是隔了一个月之后。其间我依旧跟他弟弟出去玩,吃饭。只是心里想念维,转弯抹角打听他的情况。维,离异,有个十岁的女儿跟他生活。而他经常出外工作。  有一天,同他弟弟面对面吃饭。他们两人的面容酷似,我恍惚地看到另一张脸,只是略带岁月的痕迹。我说,我非常的想念一个人。他仿佛明白,却不揭穿我,说道,我知道他是谁。我说是,我无端端的想念他。而且非常想念。   维回来后亦是开车来接我。我上去,坐在他旁边。他轻轻的摸了一下我搭在膝头的手。说,你好么?我说好。居然有些哽咽。好像他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出了远门的爱人。霎时间,我知道我在无可救药地爱着他。从第一次见他已经开始。  我们到达的时候,他弟弟还有维的几个朋友都在那里,他们打牌。我吃茶几上的绿色水晶葡萄。去了皮,塞到维的嘴里。后来他的女儿也来了,我就带她到上面一层的房间里玩。  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吃完饭送了他女儿回去他父母家里。我们整班人又回来。他们继续打牌。最后我支撑不住,我说,我去睡了。他弟弟带我去楼上,楼上有三个卧房,我去了一个最小的。他弟弟下去,我想了想,锁了房门。  一觉睡到天亮。看看表,早上七点。我轻轻地起来,开门出去。外面静悄悄的,房门都关着。我蹑手蹑脚踩着楼梯下去,他弟弟睡在沙发上,别的几个人睡在地毯上。我转身又上楼去。不知维睡着哪一间房。我轻轻的又回到我的房间,上床。 我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打开。我看见维进来,径直走到我身边来,上到我的床上来。   他说:我昨夜就想来,可是我进不来。   我说:我锁了。   他说:你为什么锁了,你知道我一夜没睡,在等你开门。   我说:你好霸道。   他说:你不也是么,我喜欢的就是你的霸气。   我刚要回话,他吻住我的嘴唇。他的吻深长而带着力量,我只觉得全身被水漫过。他的腿缠绕上我的腿,他一直搂着吻我,很久。  我说:你知道,我等了很久。  他说:我也是,从那天下雨的时候,你跑到我的伞下开始,我就想要你了。   他说着,身体退后,吻我。我呻吟,拉他的手臂,说,过来,过来。他大力的进去,床垫上上下下起伏的厉害,我抑制着自己的喘息,不想吵醒楼下睡着的人。  大家一起去吃早餐,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圆桌,我跟维对面坐着,隔着别的人。他的脸上挂着光彩,一直笑意盈盈。我想我的脸上亦是。他弟弟问,你看来睡得很好。我说,是,非常好。饭后他送我回去,说明天又要出门,晚上再来接我。
  从早上到晚上,那一天特别的漫长,时间仿佛停止。我在公司里魂不守舍,中间他打来电话,说在开会,可是满脑子都在想着我。我说我也是一样的。  终于看见时钟指向下班的时间,终于他来接我,终于我上去他的车,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头,我们的嘴唇终于胶在一起。他发动车子,嘴还是没有离开我。车子开去昨晚的地方。进了门,他就抱起我,直冲到楼上去。   心爱着的时候,身体也是爱着的。过了这许多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那个夜晚。他说,你的手一直抓着我的它,睡着了都不肯松手。  我始终不知道维跟他弟弟之间进行了怎样的对话,之后很多次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找借口不来。而在维出门工作的时候,他又会主动来陪我出去吃饭。只是避谈维的事情。  我说:你不用再花时间在我身上,你明白也全部知道是不是?  他说:你看,我们不是做朋友做的很好么?  跟维总是隔一两个月见一次面,等待的时间在我艰难而痛苦。每次他来,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钱,随便劈一半塞给我。他是我第一个用他钱的男人,第二个是我前夫,第三个是离婚后的男友。我生命中有过这三个男人,我心安理得的用过他们的钱,并且自豪。  那一年里,我几乎把所有的周末都给了维。不管他在哪个城市,只要他打电话给我,我就飞过去跟他会合。他亦是每次扑来机场接我,不管是半夜还是凌晨。我们去他住的酒店,甚至在他的办公室的办公台上做爱。他后来说,每次他坐在办公桌旁他都会想一想我,这习惯多年不改。  他不在的日子,他弟弟亦是来陪我,只是更加的沉默。我们常常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离开,不说一句话。他其实可能早就明白,维不能给我一个未来,所以他选择这样的陪伴我,可是,我亦是无法给他一个未来。我的心从来没有在他那里停留过。   又是一年夏天,我决定放弃。那时的我,年轻自负,以为一定他必须给我一个婚姻,如果不可以,我就宁愿什么也不要。   最后一次见维,一起吃了饭,也没有特别的告诉他我的决定。吃完饭,他赶着飞去另外的地方工作。我告诉自己别去回头看他,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那时他已经上了天桥,斜射过来的太阳光照过来,看得见细微的飞舞的灰尘。光芒里,我看不清他,只看见他模糊的身影。自此,十几年我没有再见到他。   他弟弟亦是,我甚至没有去跟他告别。失踪一样的离开他。听说他最近几年才结婚。当然我不会以为是为了我。而维,听说始终单身一人,没有再婚。   现在写着这些回忆的文字,心里还是有对他的爱,任何人都不曾超越。
  关于维,似乎言犹未尽。这十几年虽然没有见过面,其实有通过电话。我出国后,他亦去了国外定居。记得有一年回国过年,在陪父母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收到一个电话,对方说,请问安在么?我说我就是。他说,很兴奋的声音,他说,真的是你么,你知道,我几乎年年春节都会打电话来你父母家,不是你父亲听,就是你母亲听,说你总是不在。我也的确听父母提过,可是对方没有留下姓名,所以始终无从知道是谁打来的。   我还是感动,拿着话筒沉默很久说不出话来。自此,留了我在国外的联系电话给他。   我准备结婚的那年,一个深夜,他打来电话,隔着大洲大洋,时差大约没有算好,我迷迷糊糊拿听筒,一听,是他的声音,忙起来拿着电话去客厅。  我坐在地毯上跟他聊很久,不知多久。他说,我寄钱过来,你买飞机票来找我吧。我的眼泪哗哗地掉下来。我说,太迟了,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说着的时候,我未来的老公从房间里出来,给我光着的身体盖上毯子,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就回去房里了。   我知道我跟维在这个时刻,彻底结束。   我从此不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个痴情女子,假如我这半生对一个男人彻头彻尾爱慕过,言听计从过,只有维。  那个细细的带着小小钻石的项链我一直戴着,很多年。是维送给我的。后来细细的链子在我冲凉的时候断掉了,去珠宝店给它接好存放起来。在他送我不多的礼物里还有一只瑞士手表,在某个夜晚莫名其妙地从手腕上消失了。 也没有特别的心痛,觉得记载过的时间本来已经过去了。  人生的选择里,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多少个夜晚寂静,床上的我辗转反侧,听见遥遥的狗吠,小格子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缕月光,白白的照在墙上,象一盏小小的灯,灯下的房间,我睡着的木床。是在梦里吧,梦里多少次见到他,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一切好像都说过了,两个人就低着头笑,暖融融的笑容从我的心跑到他的心。。。。。。  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我们的生命轨迹里,谁与谁相遇相知,到共同走过一段里程,都已经被部署过?无从知道,我常常的,有的时候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恍惚觉得此时此景我好像已经经历过,甚至是街边店铺里播放的音乐都是一模一样的,觉得前世今生的惶然,也只有惶然,仓皇的。  离婚之后,我有机会去见维,也考虑过去不去见他。可是我给不到自己一个好的理由。事隔这许多年,见到他,我说什么呢?从分开的那个下午说起?从别后发生的一件件的事情说起?那么我们的见面是对过去做个结束还是对未来做个开始?两者似乎都不是我要的。他离开我的生命太久,除了这些尘封的记忆,我们之间再没有共同的东西。  我终于没有去。 我甚至庆幸我的没有去。  我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会一直往前走,旅途必定有一些结伴前行的人,有的走一程,有的走两程。有一个会走余下的一生。
  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对人说,一辈子都会选择单身的。而命里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了。我稀里糊涂地结了婚,可是我不爱。我曾经苦苦地试图去逾越两颗心之间的距离,终于疲惫,婚姻如花朵一般干枯萎谢,凋零。  离婚很长的时间里,我自己住。没有男人的日子,烟灰缸在阳台晒太阳,熨斗在储物室安睡,我的猫在沙发上横躺着看风景。我的翅膀在我的世界里飞翔。  人生的选择里,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前途的东西就让它在那儿,好的或者坏的,我愿意自己从此不慌不忙。  离婚后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的同事。他说,其实从你来报到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我当时也确实留意到在座的几个女人里,就他一个男人。坐着的样子已经看得出身形高大,眼睛蓝色的,头发是灰白交加的颜色。大约三十岁左右。他用他的蓝眼睛看我,眼神湿湿的。  不是记得很清楚,从认识多久开始亲密接触。经常地,在公司里,喝咖啡的间歇,他湿湿的蓝眼睛旁若无人地盯着我。一盯就盯很久都不移开。他单身,一个人住在城里的公寓里。  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吃了比萨。是冬天,在火车站附近的意大利餐厅。门口是圣诞节的夜市,华光锦色。我们并着肩走。我心里一直考虑着要不要主动,我尝试着伸出手,他也在同时伸出手,两只手就自然地握在了一起。  他的手大而暖。手掌扣住我整只手。 在这样的一个冬夜里,天空黑蓝色的,浓密的白亮亮的星星。突然觉得有一种类似恋爱的感觉,心中触动。  我说:去你家吧。  他说:好。  没有坐车,我们牵着手一条街一条街的走。临近圣诞,家家的阳台,窗玻璃都有装点。有的是正在攀爬的红衣黑靴的老人,他要从烟囱里爬过去给小朋友们派礼物,有的灯饰摆成圣诞树的形状,一闪一闪。我们不停的说着无关的话,但是分明的,两个人都紧张。  是那种老式的公寓楼,没有电梯, 我们踩着宽宽的石头阶梯一直到了顶楼,他开锁,弯着腰开了很久。楼梯上来人,跟他打招呼。我把手插在外衣口袋里,笑。  终于开了。他迅速反掩了门,把我一揽,扑靠在门上。  我们接吻。他的唇厚而潮湿。我们一直吻着往房间走,朝床的方向走。  在靠近床沿的地方,我们停下来。他飞快地除掉衣服,我用手摁开了床头灯。他的胸毛很多,一直延续到最下面都是浓密的。那个它高高地挺立着。他有点害羞地低头看一眼,轻轻地笑。我也笑。然后自己脱掉衣服。我不喜欢女人在关键时刻,扭扭捏捏。  他说:很漂亮。  他轻轻地用手指滑过我侧腰的纹身,菊花么?  不是,是莲花,我笑。静谧的莲花。  他蹲下来,从后面用舌头覆盖过来。最受不了这种方式。也最享受这种方式。  把他拖过来,我们倒在床上。他压在我上面。  我说:要用那个东西啊。  他瞥我一眼,微笑,从抽屉里拿。进去的一瞬间非常饱满充实。
  Xi寫小說?  
  标题党。但写得确实不错,必须给赞。
  还偷笑,楼主还继续写?
  很喜欢,顶
  喜欢这样婉约清丽的文字。
  吃完饭,我买单。自己不爱的时候,绝对不吝啬。  出来,慢慢地走。经过超市买了水。我已经决定明天早上提前回去了。但是没有跟他说,准备到酒店再说。一路上他说着第二天的安排,我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到了酒店,我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拿出旅行支出的一半金额,给他。他很惊讶的僵在那里。我说,这些欧元你收着吧,明天我坐火车回去。他知道他拗不过我。他转身平躺到床上,双臂枕着头,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其实心里不忍。可是我需要忍心。忍下心来。我跟他说,请你晚上别碰我。  自己冲了凉,裹着浴巾出来。看见他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并没有转头看我,我钻进被子。那时是八月的天气,他应该是不会用被子睡觉的。  很久他都没有进来。我也慢慢睡着了。后来仿佛也醒来,知道他睡在旁边。安静的睡在旁边。之前的顾虑看来是多余了。  心,有的时候可以柔弱,但是身体不可以撒谎。不爱的时候,我的身体不可以给他。  早上要赶第一班火车。跟他拥抱。他揽过我的头,在脸颊上吻我,停了很久。我不动,必须狠心到底。我说,别送我。他点头。我走出酒店去火车站。  坐电梯上到上面的一层,有很多小商店。我一间一间的看。偶尔有等车的男人跟我搭讪。毫无心思回应。  没有太阳,天气阴沉。似乎等了很久。火车轨并排的几排,有车停留守候。这景象好像在巴黎,有一次也是一个人等车。是跟一个女朋友一起去的,而我提前回来。  这半生,很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孤身上路。而且走的冷静漠然,一点也不会不舍得。  终于可以上火车,找到自己的车厢号码,坐好。靠着玻璃窗,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还是来了。手指贴在唇上,送个吻过来。眼睛看着我,眼神湿润。一如第一次见到的表情。火车慢慢动,他跟着慢慢走,终于不见。  以后的日子,在公司里,大家照旧说笑,只是不会单独在一起。我以为一切可以如此继续下去,好像一场春梦,去的了无痕迹。  一天晚上,刚吃过晚饭,门铃就响了。我答话,是他。我说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隔着门厅的玻璃,看见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插着外衣的口袋。我们亲了脸颊。他的眼睛在暗的灯光下幽兰透明,难掩兴奋的光彩。  我说:有什么事么?这是我们认识以来,唯一的一次他来家里找我。  他说:我要去墨西哥旅行,你也去好么?只要你答应,明天就可以取票。  我愣在那里,呆了一呆。才想起的确他有三周的假期。  我说:可是我不可以跟你去呀。  他的眼神如被一片云掠过,迅速的暗淡下来。我不忍,补充道:你看,我之前又没有请假,这样突然走掉,不是很不合情理么?他不语。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又说了一些无关的话。然后我祝他旅途愉快。他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决绝而灰冷的姿势。
  看不清楚楼主的生活态度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放纵享受人生吗?
  三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他没有回来。一星期又过去了,我们都以为他大概是病了。可是生病也至少打个电话回来,或者寄来病假单。结果是:家里电话没有人听,有同事去敲门无人应。他父母那边也没有头绪,只是听他说过要去墨西哥。  一个半月过去了。公司报了警。理由是怕他死在家里。听说警察打开了公寓,可是没有任何发现。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点消息。  大家开始慢慢遗忘他,我也是。我亦并没有觉得跟我有关,我要担负什么责任。我照旧过我的生活。只是偶尔在公司里,喝着咖啡,会想起他。因为他喝咖啡喝得很厉害,而且总是他,给我们准备好咖啡,并且用小托盘端过来。  趁没人注意,他会把糖和奶倒在咖啡杯里,拿粉色的塑胶棒搅搅好,用眼神示意我: 这一杯就是给你的。他湿湿的蓝眼睛好象总在那里,在我喝咖啡的瞬间,映在褐色的咖啡的波纹里。  之后我又去度假,差不多五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也回来了。的确是去了墨西哥,而且在那里呆了几个月,流浪。  我没有见到他。他离开了公司。他也没有再联系我。我亦没有去联络他。  又是一年圣诞的时候,我经过一个商业中心,隔着玻璃,我看见他坐在咖啡馆里,独自一人,咖啡杯捧在手心里,眼睛不知看着哪里入神,脸上亦是没有表情。他的灰白交加的头发长到齐肩,沧桑的味道。在我看来。  我在窗外远远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没有进去。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这样过去。但还是心里不舒服,像有个冷硬的东西堵在喉咙。  还见过他一次,他在路上走,亦是一个人。我在后面,跟着他穿过几条街巷。我想,假如他回头发现我,我就去跟他打招呼,那么我会象老朋友一样笑着跟他打声招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说一句,Hi,你好么?  可是他没有回头,始终都没有回头。我亦绕道离开。这个人的故事就结束了。  需要说明的,我也离开了公司。其实也没有人特别给我定罪。但还是有一两个人,经意或者不经意的在我面前提起他。好像我始乱终弃一般。  我其实也不很在意。但还是辞职了。并且下决定,以后决不碰同一个公司的男人,那怕他再优秀。  我想,这个世界上,男人脆弱如同女人。女人可以原谅,而对男人不可以。他不可以表现软弱。所以他选择逃避。  而我不会给与同情。我爱坚定的男人,分手的时候,如果他肯无所谓的离去,我会更开心。
  不知道楼主想说什么,乱七八糟,优美词汇很多,可全无营养,玛丽苏小女人,你想要表述什么呢,干脆直接果断点,不要无病呻吟。
  那年全世界都在流行网恋,我亦注册了一个当地交友网站,开始了我的网恋生涯。  对于黑人,我没有种族歧视。所以当他说要跟我见面的时候,我说好。这之前看过他的照片,非常爽朗的笑脸。  因为他要从另一个城市开车过来,所以最简单的,他把车停在了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我们见了面。互相亲了脸颊,是这里的方式。没有特别。特别的是,两个人好像自然如老友,旁边的人绝对看不出我们居然是陌生人。这感觉让我很舒服。  他长得高大,他说过他有一米八六,是黑白人的混血,父亲是非洲人,母亲是意大利人。牛奶巧克力颜色的皮肤,一口白牙。清澈的笑容开在脸上。见了面就问,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选定吃饭的地方,由于太远,所以跟他去取车。一路走,他说,我给朋友留了言,说如果明天找不到我,就是你绑架了我。我哈哈的笑。说,我绑架你这个大男人做什么?  到了饭店的位置,却找不到车位。只好又开车去一个较近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从地下走楼梯上来。那天我穿着一双鞋跟透明的高跟凉鞋,走楼梯时屁股自然一扭一扭,我明显感觉他的眼睛盯着我那个位置看。  席间他简单地跟我说了他的情况:父母,家庭,离婚。我惊讶他居然跟我说这些私人的话题。其实,我很愉快。对面的这个男人让我喜欢。  他送我回来。把车停靠在路边。我没有立即下车。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就呆在车里。空气里很浓密的暧昧气氛,我们都有些不舍。  他说:我周末来好么。  我说:当然好。呵呵。  周末我们一起吃了饭。我说我住城里,很少有开车的机会,可不可以我开车?他说好。跟我换了位置。我们上了高速,去他家里。车子崎岖着开往乡下。一路上田野碧绿,独栋的小别墅散落。他的家在山脚下,从阳台望出去,视野广阔。房子很大,有楼梯到上面。厨房跟客厅之间隔着酒吧。我们就坐在那儿喝酒。  我不能喝,超过两杯就开始晕。是中午,刚吃过饭,加上喝了两杯红酒,觉得身体飘飘然。我说,借你的房间给我睡一会儿好不好?他说好。我很惊奇他的睡房居然不在楼上。他笑道,我很懒,睡楼下方便。  里面不大,中间一张大床,拉着窗帘。他关了门出去。房间就如同黑夜一般。我趴着躺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觉得困意蔓延。但是身体分明的渴望他。门外听到电视的声音。我大声说,你可以过来么?  他开门。我说:你躺到我身边来。  他上床,躺在我身边。不动。我也不动。就拿嘴来吻他。我们就一直这样吻。我觉得当时的我,是用爱在吻他。他受不了,很快脱了衣服。非常漂亮的身材。肚子一点脂肪也没有,肌肉强健。他下面剃了毛毛。  他说:你真漂亮。当时我仰躺着,臀部挺起来正好到它的高度,迎合它。它以平的角度进去。我知道它会令我欢愉。它也真的令我欢愉。  他说,他喜欢性爱。我说,我也是,非常喜欢。而且如果舒服,会更喜欢。他说,我会让你舒服,会让你更喜欢。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掉到了地上,地上是我们的衣服,鞋子,还有用过的套套。  开着的门缝里透进午后的太阳,光的那边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男人女人互相伪装。我仿佛看到光中的自己,穿着得体,淑女打扮,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是赤身裸体的我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后来我们去客厅看碟。他有很多中国的片子。有的我都没有听说过。我也踩着楼梯上楼去,上面一个房间全是书,几排的书架,都是医学书籍,甚至本草纲目之类都有。他是医生。  在沙发上枕靠着他的腿,他给我讲他旅行的故事。一次在印尼的巴厘岛,那时他还没有离婚,跟当地的一个印尼女子3p,他说非常好。但是,他强调说,当然我更多地照顾我妻子的快乐。他是指三个人做爱的时候。很可爱。
  黑白混血的男人还有一个,虽然不是在网络上认识,亦归类于艳遇一类。  他有一间规模不小的汽车租赁公司,那天我是跟朋友一起去的。他接待的我们。人也是高大,皮肤是咖啡色。笑容迷人。我看人总是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天好像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他在转身的一瞬间,右眼调皮的朝我眨了两下。意思是说,你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微笑。  朋友不在本地,所以留了我的手提号码。以后的几天脑子里全是这个人,唉。女人爱色如我,也不知道有几多。  手机响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想到会是他。心里面已经笑容洋溢了。他说,晚上有空可不可以一起吃饭。当然可以。没空也有空。后面一句是说给自己的。  我们约了一个两人都熟悉的地方见面。他仍旧是西装领带,人也谦逊,在一些细节上面表现着绅士风度,让人很受用。吃完饭我们又去了一个酒吧,喝了一点酒,他放松了很多,手搭在我的腰间,不时用力搂一下。感觉到他的力量,让我非常兴奋。  如被人宠爱。  没有跟他回去。游戏总是要有些规则。  再见面,他开车来接的我。是那种Limousine,驰骋在路上,很多人行来注目礼,他把音乐开得大声。这样的车,当然可以招摇一下。  到了他住的地方。大厦有一条很长的走廊,是连在两个大厦之间的通道。夜晚穿过去,感觉对面真的是光的所在。  进去他家。门口一大株绿色植物,叶片巨大。宽敞的客厅,中间一张白色的办公桌,放着手提电脑,文件。角落里则是平面电视,白色皮沙发。从敞开的门看见睡房里白色的床,床上白色的被子枕头。厚的奶白色的落地窗帘,白墙上贴着大幅的黑白摄影画,画面上的男人或站或立,衬着几块石头或几片红色的落叶,简单而艺术。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他。  我笑道:你真美。  他笑道:你用了修饰女人的字眼,现在罚你,过来给我抱抱。  说着已经拥我入怀,额头上收到他干的整洁的一个吻。他轻轻地贴在我的耳边说:我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你。我笑道:在梦里。  被他包裹在他宽大的怀里,一分钟。
  这感觉应该是小说吧??!!
  继续  
  其实有的时候,女人并不是要求男人做很多,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她已经会得到很多。精神的和身体的。  我常常感动于初相识的男女,可以互相给与并且真心给与的这些简单的东西。这些在我看来,或者才是我更愿意寻找和得到的。  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去脱自己的衣服。然后脱下我的。衣服就堆在脚下。我们赤裸着还是抱着。他的手划过我的后背,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滑如绸缎,身体在他的手下如波浪起伏。他大力抱起我,我的双腿夹在他的跨间,我们就这样开始。非常的热烈和充盈。  我们就这样从客厅慢慢挪入睡房,再倒到床上。两个人的下面一直在一起,没有离开。觉得他的那个它是我接触的男人中最粗大的。后来才知道还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性学家说过,男人的身高跟私处其实不成正比。认识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身材高大,可是非常意外的,他的它却出乎意外的细小。  吸引我跟他见面的,是跟他聊天的时候觉得他的文化修养特别好。就约了个周末在一个汽车站等。我到的时候,看见一个金发的魁梧男人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他的年龄最多三十五岁的样子。他的眼睛湛蓝,你注意过天气晴朗,天空高远的时候,天空的颜色么?就是那种蓝。  他说:请问你是不是安小姐?我说是我。他马上伸出手跟我握手。他笑,露出白的整齐的牙齿。笑容有些羞涩。说,我们喝点东西去?  是夏天,我穿着牛仔裙,他是齐膝的短裤,露出两条健壮的毛茸茸的长腿。波鞋。至少四十四码。我们并排着走,去了湖边的露天酒吧。坐下来,天气不是很热,暖融融的太阳照着。我们要了两杯咖啡,他付了钱。我说谢谢。他很健谈,性格开朗,说到有趣儿的地方会像小孩子一样爽声大笑,笑声很感染人。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眼底的蓝色很美。  我是说,那对蓝眼睛如果长在一个女人的脸上,会让多少男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从来不讳言喜欢男人的美色。美丽总是让人赏心悦目。他应该算是一个外形很吸引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我们见了几次,主要是出来喝杯东西,他讲他的生活给我听。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女子。  跟他聊天很轻松,他就是一个大男孩。很容易让人投入到他的世界里去。有一次说起一个德国的唱歌组合Tokio Hotel,那个时候这个组合还没有解散。  我说我很喜欢那个主唱,很有个性。他就说,我也喜欢,我家里有他的CD。我说,那借给我好不好?
  就去他家。他的家在高档住宅区,在一楼连着一个花园。家里很乱,很多的书,很多的CD,很多洗过等待熨烫的衬衫。厨房里的中国茶叶,装在不同的罐罐里。他说是他去年从上海买来的。他给我冲了一杯,放在玻璃杯子里,是做成花朵状的手工茉莉花茶,开在杯子里很漂亮。  我蹲在地上翻看他的CD。突然手提电话提醒我收到信息。我打开一看,写的是:我想跟你做爱。是他发过来的。我笑。不理他。他从厨房探出头也笑。  我们喝茶,聊天。他也出出入入整理他的东西。突然手机又响了。我一看,又是他发来的。写着:我很想跟你做爱。我还是不理他。他也仍旧是笑一下。第三次手机响的时候,我没有去看,问他,这次写了什么?他害羞的笑,说,这次加了一个很想。是我很想很想跟你做爱。  可是我不想。我说。他轻轻的从背后抱住我,是很温情的男人的拥抱。我由得他抱了一会儿,没有动。然后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说,好了,我走了。他还是微笑,说,好。  又一个周末,他打电话来说,有没有空啊,我带你去山上走走。那天天气真的好,就答应去了。他开车来接我,又去超市里买了些吃的喝的东西。我很奇怪他居然买了青菜说中午就吃沙拉。我问,在山上你怎么洗菜呀?他神秘地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OKAY。既然是秘密,就让他保留他的秘密吧。我也没有多问。  他开车开得很好,盘山的公路,一点也不觉得忽左忽右的,特别流畅。一边开车,他一边跟着音响唱歌,身体也随着音乐舞动,我的情绪也给他调动起来。  到了山顶,说是山顶,其实是很大的平地。如果不往下面望,你不会以为自己身处山上。上面有汽车路,停车位,甚至有一个露天餐厅。我们没有停下来,沿着汽车路一直往前开。越开越远,路渐渐消失,前面只有青草地了。草地上有汽车碾过的痕迹。  他停了车。原来前面有一条铁链子挡住了去路。我看见旁边的牌子上写着,私人领地。这时他从背囊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开了那把上锈的锁,把车子开了过去。  我很好奇,从车窗探出头。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石头房子,房子前面就是河流经过的地方。他把车停在草地上,我下来,草地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枝高枝下的,很鲜艳。我问,我可不可以摘些花啊?他说,当然可以。我见他用一把很长的钥匙在木门的下面扭来扭去,试图打开那扇看来好像没什么机会打开的门。  大门吱呀呀打开,我已经摘了一小束花捧在手里。我们进去,哇,里面全是木头结构,是那种自然的纯木,没有涂漆,木头沙发给人接触的地方透明发亮。乌黑的壁炉,斜放着几块烧过的碳。一些发黄的书籍。  他大力地拉开遮挡窗玻璃的帘子,外面明媚的光芒照进来,一霎那,有时光交错的感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欣赏您的个性生活……支持你……
  他看见我脸上这样惊异的表情,就转过脸来笑,说,好了,现在告诉你,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盖的,这周围的地方现在政府已经不允许再建房子,所以这里前前后后都是我们的领地,很棒对不对?  绝对棒。没有别的话好说。我周围看着,原来地下还有一层,更大的空间。他进去厨房开始洗菜,厨房里全是现代化设施,油烟机,洗碗机一切俱全。我过去给他帮手。  我说:原来你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是不是整天带女孩子上来呀?  他笑:你是第二个。  呵呵,我心里说,是第几个我都无所谓。  他的沙拉做得很漂亮,绿色紫色的沙拉菜,小西红柿,奶酪,橄榄,罐头吞拿鱼。又切了面包。我们在木头桌子前坐下来吃,喝冰冻可乐。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跟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面对面坐着。  很快乐。  吃完,我提议出去走走。我们沿着河边慢慢走,河流狭窄,两岸是齐人高的杂草,树木,参差不齐。偶尔有长尾巴的褐色小松鼠猝的一下窜到树顶。  我们俩拉着手,他不时地停下来,亲我一下。之前从来没有过亲密接触,现在这样如情侣一样,却并不觉得突兀。  女人可能真得非常需要男人制造一种氛围,女人终究是浪漫动物。  算来认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私人关系一直没有进展。在男女关系上,我是一个很凭自己感觉做决定的人,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有想去走那一步。  今天,他做这么多无非是要我跨出这一步。  而今天,我很愿意。  他说:来。  他拉我去房间里,很温柔的环抱了我一会儿,才开始抚摸我,慢慢脱掉我的衣服。我顺从的由着他,心底如水流淌过,周围安静极了,只有轻轻的喘息。  只有轻轻的喘息,渐紧渐重。非常渴望他进入我。我伸手去摸他的那个部位,很意外的,坚挺的它却是很细小。我简直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到错愕。  我常常想,男女关系中,再好再坏都必有性的存在。性,让两个人真正的融和交织在一起,张爱玲说的,有身体,也有心。  这里有三种情况,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彼此倾注百分之百想让对方快乐,那时的性会是极致。因为那不只是肉体的,还有精神上相许的满足。反之,如果两个人单纯就是为了性,粗痞一点,没有爱只有性的话,肉体或许得到释放,但是精神的虚空会慢慢渗透出来,会让你在事后倍感失落。
  我现在的情况,是介于这两种之间,最多也就是互有好感。这时性的好坏,可能对两个人的关系直接起着作用。  我的走神儿,他可能感觉到。他抬起头,整个身体压过来覆盖住我。我搂着他的头,他金色的头发软软的。他吻我的颈部,耳朵。痒,夹杂着刺激整个身体都热起来,像是给点燃了。他举起我的双腿,进去我。带着他结结实实的,他的身体的重量进去我。我长长的叫一声,啊——,不像是从口里发出来的,而是从身体发出来的。  他应该很知道自己的优劣势。所以他选择的体位都是可以能给与他爆发力的。比如从后面。我跪着,双手扶着铁床床头的栏杆。呵,铁床较之木床有这个好处,手用力扶住,身体就比较容易定位。  跟他维持了算较长的时间,经常是他打电话来。我们一起去夜晚的露天音乐节,人头涌涌,我踮着脚都看不见,他就从后面抱起我,整个地给我举起来。  我们吃小吃,他就随着音乐跳舞。他的活波,快乐经常影响周围的人。他玩滑翔伞,从山顶跳下去,后来大约是闲山顶不够高,就去乘坐小型飞机,飞行到一定高度再跳下去。  记得有一次他带我开车去到边境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一个小型飞机场。十几个人等在那里。其中还有女孩。他介绍一个给我认识,是个年轻的越南女孩,她跟他们上去飞机去玩滑翔伞。  是一个生活积极的男孩子。  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这或许是个缺点,但我也有个优点,就是如果有性,必定是这个结束另一个才开始。  最后跟他见面,不记得是去做什么了,回来的时候,他把车停在加油站,加完油,他发动了车,问我,去我家里?我说,不去。他玩着离合器,车子就前前后后的动,但是车并不走。他又说,可是我想。我说,可是我不想。汽车还是前前后后地动着,他又说,要不要我发个短信问你?像上次一样?我摇着头哈哈大笑。  之后有电话联络过,我都是没有去,后来就渐渐断了消息。直至很久以后,我跟男朋友要分手,半夜跑出来,在大街上无处可去,突然想起他,拨他的电话过去。开始跟他问好,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在电话里抽噎。他说你在哪里?我说我在外面,他说,你等着我,我来接你。我说,不用,我去你家。  到了,摁门铃。他开门,我进来,他立刻把我拥在怀里。我没有抱他,只是垂着手,头埋在他的胸前。是熟悉的味道,我忽然无端的感触,眼泪又流下来。他就一直这样拥着我,很久。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很久。我说,好了,谢谢你。他松开我,我们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他说,喝茶?  分开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我们却都没有问对方的情况。他说一些无关的开心的事情,我笑。
  感觉会是我喜欢的好文  
  当时已经是凌晨,他说,去睡一会儿吧。我们就牵着手去睡房。脱衣躺下。被子下面,我们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我就爬到他身上去。  我们做爱。醒来的时候,看看表是早晨六点,我起来,轻轻地穿好衣服,带上门出去。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不知道,最终我是不是爱过他一点点,他是不是也爱过我一点点。谁也不肯去说这个爱字。因为我们彼此都给与不了。双方都是不肯低头屈就的人。我也并不觉得缺憾。  我们互相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在各自心中留有痕迹。在愿意想起的时候,那个有痕迹的地方会温暖发热。  有一次在公众聊天室看别人聊天,忽然有人说,某某是不是有问题呀,从来不搭理人。当时我看到那行字打出来,很是吓了一跳,才意识到我的确在上面混了几个月的时间,却从来不跟人私人聊天,谁发过来邀请我立即关掉。  信件每天大约都有一封,我每封必读。但是如果里面有错字语法错误,看不完就会删掉。那天收到一封法文信,措辞礼貌,文法优美,立即点击看他的自我介绍,巴黎大学计算机博士专业,身上流动着法国,奥地利,尼日利亚,意大利,卢旺达五个国家的血液,身高一米七五,看照片西装革履,很斯文的样子。就加了他。加了没多久,他就上来了,聊了几句,他就要求周末见面。他要开车一小时的路程到我住的城市,就约了火车站见面。  我系了条白色羊毛镂空长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还搭下来,站在停车场附近的出口等他。不一会儿收到他电话,说立刻出来。我一眼认出他,但是身材比照片明显的单薄。  他笑着说:对不起,刚才进城的时候塞车厉害。  我说:没有关系,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去对面的咖啡店坐坐。   面对面坐下来,才仔细看清楚他。人家说,血液的混合可以造就美丽。可是我对面的这个人,却是混合得很奇怪,确切说不是混合,是分别吸收了五个血统的一部分:白人的挺直的鼻子,清澈的眼睛,薄唇,黑人的棕色皮肤,卷曲的头发。。。我不是说他样貌不好看,就是觉得哪里不妥当。   他要了一瓶可乐,我要了一瓶TONIC BITTER。他坚持付了钱。说,我希望你别觉得我唐突,刚认识就见面。我说,呵,不会。  他:以前有过不好的经验,试过跟一个网友聊天几个月,大家对对方印象都好,可是见了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学聪明了,先见面,如果不行,就别浪费时间。   我:赞同。   他:呵,我在邮件里都写过,我在巴黎出生长大,来这里快五年了,刚开始觉得很闷,没有巴黎节奏快,而且又没有朋友。   我:我初初来的时候也是一样,从机场一路过来,是大冬天,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就这样说着闲话,说到有转折的地方,他经常会表情夸张地说,OHLALA。。。说实话,他不令我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
  @喜欢安
21:46:48  那一年,他已经工作,自己租房子住。他迎接我,我们在他的小屋里过了几天很快乐的日子。直到一天晚上,有人敲门。他出去开门,我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他们说家乡话,我听不懂。我出来,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短发,大大的眼睛,个子小小的。他显然是不想她进来,他的身体横在门口。  我看着她,那女孩也看着我。她说,你就是安?我说,我是。她哦了一下,气焰有些低下来。他转头对我说,安,我送她下去,马上回来。我说好......  -----------------------------  一开始的不美好,影响的是整个人生。经历多了,也就回不去当初。
  他说他会被公司派去北京为奥运会工作三周,他看起来比十三亿中国人还激动。他试着跟我说中文,诸如你好,再见之类,问我可不可以一周教他一次中文。我说我有一本中法的汉语初级学习,如果他感兴趣,我可以复印给他。至于授课就免了。他还是很高兴。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看看表,说,安小姐,不知道你肯不肯赏面一起吃晚饭。我说好啊。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西餐,吃毕已近十一点,他开车回家就会近午夜,我跟他告别,他揽住我亲我的面颊,说,我顺道先送你回去吧。我答应了,跟他去到停车场取车,他开OPEL的Tigra跑车。我一路指引方向,很快到了我住的街道,我说,你停在这儿吧,我下去。他把车停在路边,我开门下车,把手拍在玻璃上跟他说再见。   说再见,一是下次再见,一是永不再见。对于他,我的态度很不清楚。我承认男子的外形如果吸引不到我,他条件再好我也没有兴致。   之后没有联络他。周末他发来短信,问可不可以打电话给我。男人如此的礼貌也是不多见,我回复说,我打过来给你吧。他很高兴。  他说:你好么,工作累不累?周末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我说:周六周日都有事情做。  他立刻接过话:那么周五晚上呢?  我说:周五晚上你下班再赶来我这里,然后半夜回去,我都不好意思你这么颠簸。他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好吧。  他:那你想吃什么,选好个地方,到时我来接你,我们直接去吃饭,好不好?   好。就这样,我们又一起吃了一次晚饭。我始终提不起精神,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应付。穿过街道的时候,他甚至拉着我的手臂。   之后的一个星期又是,再下下个周末的时候,我居然怕了,我觉得我个个宝贵的周末都要这样的被他埋没了,我一点也不快乐。而他却是风雨无阻,每个周末必到,现在才知道,周末原来有三个晚上,周五,周六,和周日。我总不能三个晚上都有事情做,他必是可以得到我的一个空闲。我很烦恼,怎么办啊,看来见网友也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  苦恼之余,我分析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困境。照说一个陌生的男人,以我的角度,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悦他,但他并不是我要找的Mr. Right,陪他放纵一下也没有关系。一种是我不悦他,我大可以转身而去。可是目前的状况很明显是后者,我却徘徊着不走开。那么,是我对他存有好奇,性的好奇。只有把谜底揭开,才会了结这份好奇之心。   我决定去做一件事。我给他发了个短信,建议他周六下午来接我,然后去他住的城市吃晚饭。他很快回了短信,说好主意,晚上六点过来。
  他准时来了,我上了他的车,跟他打招呼亲吻。他照例衬衫,牛仔裤,把衬衫的下摆收在牛仔裤里,束一条皮带。他说,你最好把围巾摘下来,车里有暖气,你下车的时候会感冒的。我说好。我们上了高速公路,他问,你去过么?我说,去过很多次。他把车一直开去城里,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我们下车,他从车尾箱拿了他的外套穿上。   市中心的街道很多是铺了小石子的路,我穿高跟鞋,下坡的时候很难走。他说,你扶着我。我用手拽着他的手臂走。  来这里,是为了吃韩国菜。结果到了,铺位却是转手做了西餐。他周围看看,说,我可真不知道附近哪里还有韩国餐了,要不,我们取车,开车去找找?我说,也好,反正时间还早。   其实不是一定要吃韩国菜,而是连着的这几个周末,我们分别吃了中国菜,泰餐,意大利面,法国牛排,墨西哥烤肉,既然每次换一种,就每次换一种,没有别的理由。我们开车出来,他说,我负责看左边,你负责看右边,看到我们就停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伸长脖子,绕了几条街,看到中餐,泰餐,印度餐,越南餐,甚至新加坡餐,就是没有韩国餐。我笑说,再找不到,方向:巴黎。他也笑,说,真是奇怪了。那时已经八点多了,两个人都饿了。我说,不如随便吃点什么吧。刚说完,他大叫:看,看。   说着看,车子已经开过去了。他开了一段路才有个回旋处转回来,果然在一个大酒店的窗玻璃上写着韩国字。   进去看装潢,按法国人的说话,不是白给的,肯定价格不菲。以前总是他付账。那么最后一次,我是要请他吃的。我有点心虚怕身上的现金不够,我不喜欢用信用卡,从来没有申请过。现在才知道,信用卡有的时候真的可以救急。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饭菜自然是量小而精致,服务生垂首侧立,音乐柔和回绕,灯光暗红。一男一女对桌而坐,品酒小啜。  我的心却不知飞向了哪里,仿佛对面的人亦是换了容颜。换成另外一张脸。他的面容一下子覆盖住他的脸,他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说,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你就呆在他身边吧。   我的眼神闪过一瞬即逝的哀伤,我的手仍握着酒杯,脸却转向别处。他把手伸给我,说,喝不完,就别喝了。我微笑,说,没事。我借口去卫生间,顺便买了单,刚刚好清空了我的钱包。回来跟他说,看来还要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他听我这么说,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怎么你去买单。我说,总该我买一次。他说,可是我挣得比你多。我说,这不是理由。   本来我是有打算跟他回去过夜,可是突然的情绪波动,只想回自己的家去,守着我自己。   他拗不过我,大半夜开车送我回来,路上他不说话。我知道我毁了他的美好周末。   下车的时候我说,你如果联络我,而我不回复,就别再尝试。然后我跟他说再见。这一次是永不再见。
  之后对于所谓网恋彻底失去兴趣。在我的付费结束之前,我上去最后查了一次邮件。里面有一封英文信很吸引我,看他的简介,澳大利亚人,身高一米八四,体重七十八公斤。可惜跟我隔着十万八千里。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半身的,一张全身的,后面背景一样,好像是热带的丛林,人笑着,眼睛也笑得弯弯的,我只觉得喜欢,没什么来由地喜欢。按着他留的邮箱给他回了封信,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不久他就加了我进去,并发了些照片给我,因为我在给他的信里说喜欢他的照片。一天晚上,看见他在上面,就聊了起来。我说你可不可以开视频给我看,他说好,但是要交换才可以,我说当然。他先开了,我看见他对着视频跟我晃手,整体看来比照片白而成熟。我说你别光盯着键盘,给我看看你的眼睛。他笑,整张脸贴向摄像头。我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对着镜头眨眼,笑容欢喜。可能是双方都觉得距离遥远,互相影响不到,他给我留了手提电话号码,我也给了他我的。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他的短信,说跟我聊天很愉快,然后说,晚上下班后要去健身房,大约几点回家,几点在线上等我。   这样断断续续聊了大约两三个月时间,其间他发了很多很多短信给我,从他的工作到他的作息时间,无所不包。慢慢地,我觉得心力交瘁,就好像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他给你很多精神上,视觉上的愉悦,可是你触摸不到他,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形如空气。   我准备跟他说结束,他却给了我一个惊喜。原来他在伦敦的公司总部开会,会议结束后赶最后一班飞机来见我。我去飞机场接了他,看他拉了个小手提箱出来,身材略显瘦消,浅黄色的头发,洁净的一张脸,鼻梁挺拔,眼睛大而且清澈,非常好看。他径直朝着我走来,我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他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一只手轻轻地环住我,他说:Hi。  我说:Hi。  我们互亲了面颊,像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来接另一个的飞机。  他说:我的英语口音是不是很好笑啊?  我说:没有,就是很少听人说这么多英文,耳朵接受起来很奇怪。  他哈哈地笑。  因为他第二天就得离开,所以就在机场附近找了酒店。安排好我们立即就出来,打了车去城里吃晚饭。   他点红酒,让我翻译瓶子上写的酿造的葡萄种类,选了一种MUSCAT的。酒很清香淡雅。吃过饭,我们在街上走,店铺早就关了门,我们趴在橱窗上看,他说着他喜欢的牌子,说他在亚洲工作的时候,人们的品味。一边说一边笑。
  我下意识里很希望他肯主动来拉我的手,或者我肯主动去拉他的手,却都是没有。走到街的尽头,灯光稀疏暗淡。  我说:现在,我往左走,你往右走,我回家,你回酒店。  他站住,面对我,说:我想你能跟我一起往右走。或者我跟你一起往左走。你选择。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  他两只手抱住我,把我抱起来。说:你做好这个选择题才放你下来。  好。我说:我选第一个。   本来就想选第一个。从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已经做了选择。美丽洁净的男子,让我对他心存喜悦,和,渴望。   回到酒店,他打开他的小箱子,说有礼物送给我。我拆了包装,是四个手绘的彩色小碟子。他说是在土耳其公干的时候买的,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我说很漂亮啊,这些颜色和手工,谢谢。他听了很高兴。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到衣柜里,我顺手开了电视。正在播放Brad Pitt 的Legends of the Fall,我看过很多遍,每次看都跟第一次看似的,投入。   我:你过来陪我看好不好?  他:你不会是Pitt的影迷吧?  我:不是,只是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如果我是故事里的那女子,会跟他的大哥安稳的生活下去,有的时候,不能得到的爱,就应该放手,不可以这样的执著。  我说:不过,如果你没看过这部电影,跟你说也是白说。   他:我当然看过,很出名的片子,我记得那女子坐在摇椅里,等她的男人回来,说会永远等他回来,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她已嫁作他人妇,还说,永远,是太远了。   我:永远两个字,不适用于爱情。   他:那什么字才适合于爱情?   我:爱这个字啊。   他:你是说爱在的时候,就有,不在的时候就没有?   我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的理解。说着我拿嘴唇去贴贴他的嘴唇,感觉很软。   他:你亲了我,居然还能转头若无其事的接着看电影?   我:为什么不啊?电影比你吸引多了。哈哈。   他:你还笑,简直是无视我的存在。   我:绝对没有,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最理想的就是身边有一个英俊可人的男子,需要的时候,给我一个靠着去流泪的肩膀。  说完,我双手揽住他的头,我们的鼻尖碰在一起。  我说:中国有个叫做两情相悦的成语,就最适合用在现在。  他说:什么什么?  我说:就是一男一女互相喜欢,接吻的时候特别甜蜜。呵呵。
  他说:是不是这样?边说边把我的上下两片唇含在他嘴里。我们靠倒在长沙发上,他的头枕着我环绕他脖子的手臂。嘴跟舌搅在一起,我们亲了很久,两个人都开始呼吸加重,他悄悄地腾出一只手关了电视。  我嵌起上身把手臂抽出来,轻轻地抚摸他的腿,慢慢的把手移上来,顺着他衬衫跟皮带的空隙伸进去,我摸到他光滑的皮肤,出乎意料的柔软。之前他说过他每天坚持去健身房,这样软的皮肤很让我吃惊。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们去冲凉?他点点头,抱我起来,我的脚踩在他的脚上,我们的嘴仍然粘在一起,我们就这样挪向浴室。   我帮他解皮带,褪下他的西裤,那淡红色的东西就腾地弹出来,我把脸颊在它上面蹭了蹭,热热的,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一颗小心脏在跳动。他有点害羞地笑笑,我看着他,除去自己的衣服。他低下头亲我的乳房,轻轻地咬。   花洒喷下水,淋湿两个身体。他把冲凉液在手心里揉开,往我的身上涂抹。他的嘴唇始终在吃着我的嘴唇,他的吻深情而投入。单是亲吻,我的身体已经融化了。  我乖乖的由着他的手沿着我后背的脊柱伸向臀部,再转回来,轻抚我的小腹,我清理过的平滑洁净的三角地带,再往下。  我轻轻地说:你进来,我好想你进来。  他说:好,宝贝。  他把花洒挂好。水还是细细地喷着,他低下身,我把一只脚踏上浴缸的边缘。他是有力量的,他的力量是从骨头里爆发出来,跟他柔软的白皮肤没有关系。  他拿大毛巾帮我擦干身上的水,又擦干自己。我们手拖着手走向房间。我上床去,把枕头靠在床头上,看他光着身子去冰箱拿水喝,看着他光着身子走回来,也把枕头靠在床头上,递了瓶水给我,我们肩并肩靠着。   他跟我说话,略微地仰着头。我看着他的侧面,非常漂亮的男子的一张脸。他说英语,好像北京人卷着舌头说北京话。我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似乎又什么都听了,只觉得美好舒适。  陌生的两个人可以给与对方一些感情,哪怕是短暂的,也是好的。我伸出手,轻轻的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后来我们躺下,盖在一张被子下面,关了床头灯,只留下小酒吧的一盏,暗暗地亮在那里。我把手放在他的下面,把它放在手心里握着。对于喜爱的男子,我总是会在睡觉的时候用手握着他的它,这样会让我安稳。夜半醒来,我们侧身做爱,又睡去。   早晨起来冲了凉,就赶紧整理东西,他要赶飞机回悉尼。  我说:我不送你了,等一下我们各奔东西,这次没有左右的选择。  他呵呵的笑:你或许计划来澳大利亚看我。  我说:别说以后的事。   从酒店出来,我跟他拥抱,祝他一路平安,旅途愉快。他说谢谢。我转身离开。  之后我换了聊天方式,换了电话号码,我不想跟他再有联络。有的时候,陌生的美好的情感交换,本来就是在互不了解的情况下才能给与的,我从来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自此,我的网恋生涯结束。我不再染指网上虚拟的人物。
  一个和张爱玲很象的女子!
  长期对着电脑工作,脖子僵硬。特别是在冬天,冷的时候连着脊背都痛。脖子左右转动困难。去看医生,给一个疗程的物理治疗,每个九次或者十二次。几乎每年都做两三个疗程,基本选在离家或者上班不远的诊所,方便往返。换过好几个按摩医生,发现各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手法,绝不雷同。自是有好有坏。   国内做理疗,不会让病人脱衣服,国外不同。我的第一个理疗医生是男的,我进去后,他说,脱衣服吧。我说,都脱呀?他说,留下胸衣就可以。然后他出去了。我脱了上衣,剩下胸罩。开始对着我的裤子疑惑,脱还是不脱呢?想想,我是后背兼脖子有问题,屁股却是好好的,应该不关裤子的事。所以我安然的穿着我的裤子。一会儿他进来,看我一眼,说,裤子也脱了。病人听医生的话,天经地义,我立即把裤子脱了。里面是一条迷你丁字裤,早知道要我脱裤子,换上条老奶奶裤衩,可惜太晚了。他却不动声色。大概习惯了。   他习惯我不习惯,每次要作理疗,我先提前做好功课,选个颜色雅观一点的胸罩,绝对不穿丁字裤。还是百密一疏。有一次,算好时间可以先赶回家换衣服的,结果事情耽搁,直接奔去诊所。他叫我进去,我一下子想起来,天啊,我没有穿胸罩。我连忙说,对不起,我必须回家一次,给我五分钟。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同意了。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戴上胸罩,又冲回去。趴在理疗床上,喘不上气来。他问,你忘了关火还是忘了关门?我说,我忘了穿胸罩。他大乐。   有了这次经验,下一个理疗医生我选了个女的,女的跟女的,少了很多尴尬,叫我脱光了也不是问题。结果这里没有问题,那里却出了问题。问题不是我的,是她的。平生最怕八卦的女人,给我碰到了,大约我是她做的第一个亚洲人,对我非常感兴趣,比警察有过之而不及,上到中国的政治,台湾问题,西藏问题,下到百姓生活,计划生育,小到本小姐的私生活,无不涉及的拷问我,真的怕了,好容易挨完一个疗程立即换人。还是换回男的。   第一次去,摁门铃。一个高大的穿白大褂的男人开门,眼镜后面一双眼睛很温和清澈,下巴留了一撮胡子,修理得很有型。跟我握手,带领我去到一间房里,说,脱衣服吧。他出去,我脱了外衣,剩下胸罩,还是没有脱裤子,我有我的倔脾气。他进来,也没看我,说,躺到床上去吧。他脚踩按钮把床降低,我趴上去。   脸伏在按摩床上空心的位置,以便呼吸。从下面看到他一节腿,脚上穿白色的医用塑胶拖鞋。他坐下来,双手解开我的胸罩,在颈椎的地方挤上冰凉的油,用手滑开,揉动,手下有沉着的力度。   收音机的音乐台不停播放着歌曲,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窗外淅沥淅沥下着雨,没有开灯,昏暗里我闭着眼睛,几乎睡着了。半小时的时间里,他始终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做完,他起身,说,谢谢光临,下次见。然后开门走了。我慢慢爬起来,穿衣,开门,从虚掩的门缝看见他已经在另一间房里工作。
  一个疗程有十二次,时间都安排好了,有时是早上上班之前,有时下午从班上提前出来。有时到早一点,也没有久等过。一次迟到,他打我手提,我说,对不起,马上到。到了就是脱衣上床,他估计着我大约趴到上面等他了,他才进来。有时给我后背放上仪器按摩,他就出去。   我很享受自己就这么趴着,没人打扰的这半小时,心想终于给我找对人了,以后就跟着他好了。偶尔也跟他交谈几句,他不是好奇的人,经常话题到他那里就断了。我亦不引他说话,两个人经常静默着,听见他的手擦过我的皮肤,慢慢的觉得有一种暧昧的和谐的共同的空气在他的手指和我的皮肤间缭绕,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天气骤冷,右肩胛酸痛得厉害,连带着脖子,整个臂膀都沉重。跟他说了,他说知道了。拉了我的右臂到他的怀里,他几乎俯在我身上,我闭着眼睛感受到他鼻息的热气。他又把我的胳膊放到他的腿上,我的手臂也随着他按摩的幅度在他的大腿上前后运动,隔着一层布,他的大腿坚硬如铁。太接近他的私密地方,不由得让色女想入非非。   本来是脸朝下的,现在我给自己转过来,侧脸趴着,这样他可以看见我的一只眼睛和微张的嘴唇。假如他愿意看到的话。   此时他的手正从颈部沿着脊柱推下去,又推上来,断裂般的痛,但是很舒服。我轻轻地呻吟了一下,他说,痛了啊?我说是。他的手又推落去,顺着我牛仔裤跟腰的空隙进到下面,感到他热的手,我冷的屁股的两极温度。我搭在他大腿上的手不禁有了小小动作,就是伸展开了手指,贴上他腿的弧度。   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明显感到他双手力度的增大和速度的提高。一霎那,小小的按摩床跟床上的我都跟着这速度力度前前后后的运动,仿佛做爱。  环绕耳边的音乐还是他上次播放的印度Ravi Shankar的Chants of India,此时正是那首最喜欢的 Poornamadah, 西塔尔琴急速被拨动的琴弦,空灵得不慌不忙的神秘和高贵。  This moment is perfect.  This moment is complete.  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低吟,身体没有规律的开始轻轻抖动,听见他粗重的喘息,有两滴汗水滴到我的后背。   不知多久,门铃叮当,叮当响了。是下一个预约的病人来了。他停下来,把头伏在我的背上,我还是趴着,只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汗水淋淋。  他趴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大声说道,谢谢光临,下次见。然后出去。我没有立即起来,整个身体还空余着那兴奋。
  下次再去,大家都装作忘了。在这个法律严谨的国家,如果病人告医生猥亵,那罪名是可大可小,分分钟毁掉他一世声名,他不是不知道。而我亦是羞愧于自己,何以这样的把持不住。所以两个人都规规矩矩,好像第一次一样,没有说话,但是种子埋在了土里,不会死掉,伺机发芽。  我不知道别人对一夜情持着怎样的态度。我,是要几个条件一致成立才实施的,绝不会因小失大。第一:自己是自由的,没有男朋友的情况下。第二:对方是陌生人,互不知底细。第三:不伤害第三者。第四:对方的确有吸引的魅力。   经历过婚姻,最怕男男女女撕撕扯扯的恩恩怨怨。如果为了短暂的快乐,惹来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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