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去哪个医院恶心呕吐十几年了,吃了好多去疼片,看了好多医院,磁共振做了两次都说没事,就是天天疼,今天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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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痛,伴吐
状态:就诊前
希望提供的帮助:
1、不知道这个症状是不是偏头痛?
2、需要吃药吗?吃什么药为好?
3、周末中山医院有看神经内科吗?
4、这种情况需要做CT或者可磁共振吗?
&副主任医师
月经都正常吗
状态:就诊前
正常,正好在月经期
&副主任医师
你先去查一下头颅CT或核磁共振,没有问题再看一下眼科,还没有问题就去吃点中药调理一下
状态:就诊前
挂号挂神经内科吗?
&副主任医师
副主任医师
张平大夫通知通知:自9月份开始,开通浦西专家门诊,周四下午半天
大夫郑重提醒:因不能面诊患者,无法全面了解病情,以上建议仅供参考,具体诊疗请一定到医院在医生指导下进行!
疾病名称:单个鼻塞,偏头痛&&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医生给我一些治疗上的建议
病情描述:5月初开始单个鼻塞且右边偏头痛,症状一直持续,下午右边偏头痛厉害,期间看过神经内科拍了脑部ct显示脑内无问题,医生开了些药之后无好转,之后看了耳鼻喉科,照了鼻镜怀疑鼻炎引起头痛,开了香...
疾病名称:偏头疼&&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医生给我一些治疗上的建议
病情描述:医生,您好!我是一位偏头痛患者,未去医院就诊过!隔三差五会出现偏头痛现象,主要为左侧偏头痛!没有用过药!有两次同事帮忙扎针疏通血脉!想问下如何能缓解这种偏头痛!主要多为太阳穴位置疼...
疾病名称:偏头痛&&
病情描述(主要症状、发病时间):头痛,时间不一定但很频繁,在吹了风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痛,痛的时候反胃、畏光。
曾经治疗情况和效果:在当地市级医院诊断过,吃了太极通天口服液、和血...
疾病名称: 偏头痛&&
病情描述: 用药,定期复诊/门诊小手术(备注:患者定期复查)
——以上来自于日的病历记录
疾病名称:偏头痛&&
希望得到的帮助:希望提出针对性的解答
病情描述:女,50岁。头痛欲裂,像抽筋一样一阵一阵的痛,一疼就是一天
疾病名称:近期上夜班右侧偏头痛&&
希望得到的帮助:静脉曲张引起的偏头痛要手术吗
病情描述:右侧头痛,检查说是静脉曲张引起的要做手术
投诉类型:
投诉说明:(200个汉字以内)
张平大夫的信息
倦怠乏力、口苦口干、慢性咳喘、慢性胃炎、亚健康、失眠、头痛、女性月经不调、内外并治不孕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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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痛知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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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梗在没有出现症状是做磁共振是否能检查出来并预防
状态:就诊前
希望提供的帮助:
我父亲,四月份的时候脑梗发病,在医院住了1个月,现在右腿可以走路了,但是右手还是不会动,说话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前几天又头晕,恶心呕吐,手脚发麻,但是入住后一直内再出现这些症状,请问该如何治疗?有人说在没有症状的情况下做磁共振也差不出病情,是真的吗?有不必要再做磁共振检查吗?
所就诊医院科室:
临沂市第二人民医院 脑神经内科
用药情况:
药物名称:阿司匹林,血栓通胶囊
服用说明:阿司匹林每天晚上2片,血栓通胶囊,一日三次,一次2颗,吃了8个月
1、 建议就诊血管外科,进行颈部血管听诊,有无收缩期杂音。由于脑梗塞多由于颈动脉及椎动脉狭窄和斑块引起,建议检查颈部血管超声或颈部及头部血管CTA,判断颈动脉及椎动脉有无狭窄以及狭窄程度、动脉斑块及血栓形成。并检查血压、血脂、血糖。
2、 目前防治脑梗塞的国际标准是(狭窄程度超过50%-70%):颈动脉内膜剥脱术。如不适合手术,也可以采用脑保护下的支架技术。&
3、请将检查结果发来,以便进一步诊断和评估。再联系。&
4、勿按摩颈部。
&5、请参考我的网站上文章栏目中的《颅外颈动脉狭窄及脑中风》文集。
您的病情已经了解,建议:
孙蓬大夫通知出停诊:因临时工作安排,于日(周四)全天停诊,至9月1日。血管外科专家门诊由沈超副主任医师替诊。
大夫郑重提醒:因不能面诊患者,无法全面了解病情,以上建议仅供参考,具体诊疗请一定到医院在医生指导下进行!
疾病名称:左侧颈动脉内壁增厚,双侧腔隙性脑梗塞&&
希望得到的帮助:时有头晕,突然心跳下降,浑身没劲,动弹不得,类似于晕厥,需要缓一天才见好。颈椎病...
病情描述:左侧颈动脉内壁增厚,双侧腔隙性脑梗塞,脑袋发晕及晕厥发生在头中午居多。
疾病名称:脑梗塞后认知障碍、癫痫、糖尿病&&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医生给我一些治疗上的建议,目前病情是否需要手术?,是否需要就诊?就诊前做哪些准备...
病情描述:病人有近40年癫痫病史,从开始的5年大发作一次(口吐白沫,倒地抽搐),逐年加快发作频率,近年一年发作1-2次。2013年起,病人出现幻觉,恐惧感强烈。2015年2月,病人因脑梗塞高血压住院,出现意...
疾病名称:脑梗塞&&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问医生这个该如何诊断治疗,是否一定要等到核磁和血常规结果出来才能确诊,那样是不...
病情描述:我爸,58岁。 1月8日晚上20时突然摔倒,右边肢体无知觉,流口水。意识不清。22时左右已经到达漯河市中心医院,做了脑CT,医生说是脑梗塞,开始要求医生做溶栓,但医生说只是轻微并且当时条件不足...
疾病名称:腔隙性脑梗塞 高血压 甲状腺功能异常&&
希望得到的帮助:想请医生介绍一下 腔隙性脑梗塞,甲状腺功能异常,当前这个情况需要动手术治疗吗? 有...
病情描述:2015年在医院检查出院诊断为高血压 腔隙性脑梗塞 甲状腺功能异常,具体的检查资料在上传的图片上面,我们都对这个病知道的很少,请问医生,这个可以动手术治疗吗?还是可以自己慢慢调理身体就好...
疾病名称:脑梗塞&&
病情描述:脑梗塞一年,今天晚上泡着脚,突然患侧的腿从盆里拿出来,整个身子往右侧倾,家里人吓坏了,扶正患者问怎么了,患者一直向前方瞪着眼,也不说话,持续了大约五分钟,说是感觉从腿到脑袋有跟筋一...
疾病名称:脑梗死引起的偏盲能治疗么&&
希望得到的帮助:1.想知道偏盲能治好么?
2.脑梗死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什么
怎么能防止以后的复发!
病情描述:医院诊断脑梗死 双眼左侧偏盲
看东西花 眼眶疼
投诉类型:
投诉说明:(200个汉字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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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脉夹层;胸、腹主动脉瘤;颈动脉疾病(颈动脉斑块、颈动脉瘤、颈动脉体瘤、颈动脉狭窄性脑供血不足);...
孙蓬,男,扬州大学附属医院大外科副主任,血管外科(二级学科、扬州市临床重点专科)主任。主任医师,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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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医大一院《读者》201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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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1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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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言而能不言
六朝的清谈名家刘惔话很多,但也欣赏不说话的人,他见江权不常开口,非常欢喜:“江权不会说话,而能够不说,真叫人佩服。”
不要以为“不能言而能不言”是那么容易的事,人之患,好为人师,社会上鸡毛蒜皮之事,往往引爆口舌之战,议论纷纷,说个不停,明明不大会说话,偏偏说个不停,自暴其短。
可不可以不说呢,英国人讲“如果需要你意见的话,我们会询问阁下”,人家没问,就不用开口,还有,当友人抱怨配偶子女如此这般,借出耳朵即可,不用置评。
最怕爱说话的男人,男人老狗,滔滔不绝,讲就无敌,做就无力,多么讨厌,辩才越好,越像师爷,男儿膝下与口角,都应有黄金。
能说话而爱说,情有可原,但最好还是不说,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都不大开口,剩下不会说的沾沾自喜,不停地讲。
江权知道自己不善言谈,懂得藏拙,真一等一聪明,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在什么地方。
有自知之明,是挺难得的,不应当讽刺说:“他总算有自知之明!”
妈妈说我必须跟她去火车站,去接从劳改营回来的姥爷。我和弟弟从来不知道姥爷犯了什么法,只知道他是政治犯,够资格枪毙的。后来不知怎么,他案情的重大性就给忽略了,死刑也延缓了,一缓三十年。我们都要走了,看见车尾巴上站着个老头,穿一身黑不黑、蓝不蓝的棉袄棉裤,黑暗的脸色,又瘦又矮。老头唤出了妈的乳名,妈脸上显现出轻微的恶心和过度失望的表情。妈推我一把:“叫姥爷!”
这是她坚持让我陪她来的原因:我叫一声“姥爷”便省了她叫“爸”了。姥爷哭了一下,妈也哭了一下,这场合不哭多不合情理。
不久,姥爷就成了我们家很有用的一个人。我们都抓他的差,叫他买早点,跑邮局寄包裹,拿挂号信。自从我们多了个姥爷,家里就开始丢钱。
有一天,我把他逼到洗碗池边,问:“你今天去哪儿了,姥爷?”
“去门诊部了。”他已能很流畅地扯谎。
“我在电影院看见你了。”我脸上出现捉贼捉赃的笑容。
“在劳改营里没电影看。”我说,“三十年都没看过电影了吧。”
“怎么没有电影?”姥爷扯起一脸皱纹,鄙夷我的孤陋寡闻,“场部一个月放映一两部新片子!”
“你们劳改犯也能去?”
他被我问住了。见我要走,他忙说:“你妈演的电影,我就是在那里头看的!”
“妈演的哪部电影?”
“那天我在井台上,王管教隔好远就喊我:‘老贺老贺,我跟你讲个事,我看见你女儿了!’我一听腿都软了,插在雪里拔不动了。王管教鼻子、嘴通红地笑:‘看了你女儿演的电影!’你姥姥隔一两年给我一封信,信里提过你妈给提拔去演电影了。我随身带的相片是1947年拍的全家福,你妈那年才八岁。”
“你去看电影了吗?”我问。
“场部离我们大队有三十多公里,还要请假。一个请假报告等大队长批下来,起码要两个礼拜。两个礼拜,早就换别的电影了,你妈也不在上头了,我跑三十多公里去看谁?”
妈这时进厨房倒烟灰缸,然后去洗手,身子尽量绕开姥爷,尽量不去闻姥爷身上的气味。
“一整天我都在想,”姥爷等妈妈出去后说,“唯一的办法是偷跑。每天晚上十点要点名,缺席的人以逃跑论处。怎么都没法子过点名这一关,除非哪个管教肯帮你打掩护。我马上就想到王管教,他人和气,心眼多些,就是喜欢贪点小财。
“我把一点家底都翻出来了,总共只有一支派克金笔和一小瓶没启封的进口止疼片。刚到里头我有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保住了我的老命。实在饿得吃不消,我就拿件东西去跟干部换羊油。派克金笔是我留着到顶难挨的时候派用场的,止疼片是我给自己留的,牙疼起来,我的头能把土坯子墙都顶出个坑来。
“下午我见了王管教,小声跟他说我有事跟他私下讲。他一听就明白,让我吃过饭到他家去。我揣上东西——药瓶子我装在左边口袋,钢笔装右边——能少拿出来一样,就省一样。走到离他家院子差十来步了,他七八岁的女儿背着他两岁的儿子跑出来,拦住我说:‘我爸说中队长在我家,你有话跟我讲就行了。’
“我呆掉了。这种话小孩子怎么能传递?再说还要来来回回地讨价还价。看我为难地直干笑,小丫头说:‘没事!我趴在我爸耳朵上跟他讲,谁都听不见!每次都是这样的!’
“我跟她一个字一个字把话交代清楚,小丫头就回去传话了。几分钟后又跑回来,告诉我:‘我爸说批准你去看女儿,他会跟大门岗的哨兵打招呼。不过,你要在早晨五点之前赶回来,不然他就不管了。’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我打算早上点过名就走,三十多公里路踩着大雪要走一天。十点钟我就上路了。到了大门岗跟前,我正要走过去,岗楼上的哨兵一下就把枪对着我,叫我不准动。我说:‘我是三队的老贺!’哨兵喊:‘你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我一再跟哨兵说‘我是三队老贺’,哨兵一再叫我‘滚回去’。我心想王管教受了那么重的贿,不该诓我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丫头耍了我,自己要了那支笔。
“我怎么也找不到王管教。我不能等啊,一等就错过那最后一场电影了。
“我想了两个小时,午饭后我把罗桥找来。罗桥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他在十五岁时把他妈给打死了,判了死刑,要等他满十八岁才能枪毙。我把那瓶进口止疼片给他,问他肯不肯帮我忙。他知道一片止疼药能换一个馒头,那里头天天都有人犯牙痛,他只要拿一片药出来,那人就肯把晚饭的馍换给他。我把事情跟罗桥一说,他就答应下来。
“下午三点,西北风紧了。罗桥不知从哪里弄到一小碗青稞,把它炒了,跑到岗楼下去吃。哨兵在两层楼高的岗楼上冻得要哭了,看见罗桥吃热乎乎的炒青稞羡慕得骂娘,让罗桥请他吃两口。罗桥爬到岗楼上,跟哨兵又打又闹地抢吃青稞。那里头的人,管教也好,当兵的也好,都不防备罗桥。趁哨兵和罗桥耍闹,我不紧不慢走出了岗楼下的大门。
“大门外是一大片开阔地,寸草不生,这样有只老鼠跑过都逃不出哨兵的眼。眼看就要走出那块地进向日葵田了,一进那里就好得多。砍下的葵花秆子给捆成一人多粗的垛子,一垛一垛竖在那里。要是哨兵不开口先开枪,那些葵花秆子能挡一下枪子。还差一二百步,岗楼上传出一声:‘站住!’我装作不知他在喊谁,继续往前走。我都不晓得自己怎么有那么大胆子,一下子不知道害怕了。哨兵嗓子都喊破了:‘我开枪啦!’枪还真开了,打得我脚边的雪直开花。我还是那个步子,坦坦荡荡地走。我就是想看看我女儿,我就一个女儿,真给他们毙掉我也就不必想女儿想得这么苦了。
“这时候我听见王管教的嗓音,喊他们不要开枪,说:‘你姥姥的,那个样子像逃跑的?’他又喊我:‘贺智渠,你姥姥的,站好了给他们看看,你那三根老丝瓜筋挑个头逃不逃得动!’我转过身子,脸迎向枪口。我看见王管教那小个子蹿得老高,要那些枪放下。他对警卫兵说:‘就派他去趟中队,我派的!’我看他直朝我挥手,就几步跨进了葵花田。”
我说:“他还不算太王八蛋。”
姥爷说:“就算好人啦。那种人,报德报怨都快。”
我问姥爷后来怎么样了。
“我就上路了呗。”姥爷说,“二月天短,五点多就黑下来。场部我顶多去过三回,只记得在东南方向,路上要过个小镇。我进镇子的时候,看见军用大卡车占了镇子大半个地盘。我赶紧进了镇口第一家店。店主人一看见我的粗布灰棉衣上的号码就说:‘你怎么敢到这里来?没看见镇子戒严了?’我问为什么戒严,他愣住了,瞪了我一会儿才说:‘跑了个人!昨天跑的!’我又问是哪个大队的。他还瞪着我,半天才说:‘噢,不是你啊?’他把我当逃跑的那人了。我不敢再进镇子,就从一片荒地往场部去。还好,雪把天色照亮了。绕过小镇,我还得回到公路上。刚要出林子,我看见有烟头火星子在前头闪。对方也听到了我这边的响动,手电筒一下就照过来。我赶紧蹲下去。电筒光柱子就在我头上晃,我一点一点趴下去,肚皮贴地。那边叫:‘看见你了!还往哪儿躲!’我心跳得打鼓一样。那人又喊:‘还往哪儿跑?我打死你!’手电一下子晃到别处去了。
“我才晓得他在诈我。他又瞎喊几声,就闭了手电。我往前爬几步,发现他也藏起来了。我必须找到他的方位才能决定我下一步怎么走。风硬起来,我汗湿的棉袄结冰了,跟个铁皮筒一样箍在身上。我差不多要冻死的时候,听见划火柴的声音。他把火光遮得再严我还是把他的方位认准了。他不晓得我离他那么近,我闻得到他纸烟的味道。
“我算着那个兵的行动规律,然后撑起身子,慢慢站起,全身已经冻得很迟钝了。我必须在他向右走的时候从他左边穿过去。我一步都没算错,他转过身的时候,我已经在他的另一边了。出了警戒圈,我也不指望搭车了,就顺着公路旁的防风林带小跑。时间不早了,我怕连电影尾巴都赶不上,跑得棉袄棉裤上的冰又化了,周身直冒白汽。这就看见场部的灯了。
“我进礼堂的时候,电影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场子里挤满了人。没座位的人站着,挡了坐在长凳子上的人。后面的人干脆都不坐了,全站到凳子上。有个十多岁的男孩站在两个摞在一块的凳子上。我对他说:‘你肯让我站上去看一眼吗?’他先不理我,后来看见我手上有张两块钱的钞票,马上跳下来。
“我站到两个凳子上面,动一动就会跌下来。电影上的人是男的,过几分钟,还没女的出来。我脑子急得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只晓得那个男孩子在下面拽我裤脚,越拽越狠。这时电影上出来个女的,大眼、尖下颏,跟你妈小时候一个样。十几年没见了,怎么看怎么熟悉!我呜呜地哭啊,泪水把眼睛弄得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什么都看不清,就用两只手满脸地揩眼泪。
“我那样呜呜地哭,把那男孩子唬坏了——他肯定没见过老头像我这样不知害臊,号出那种声音来。我不晓得哭了多久,也不晓得人都走光了,就知道自己一下子砸在水泥地上,直挺挺地从那么高就砸下来了,脸跟身子一块儿着地,一嘴的血,一嘴的碎牙渣子。”
“那男孩子抽凳子了?”
姥爷不答我,换了个语气,带一点微笑地说:“我都不知道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我趴在地上,清场子的人说叫三中队来认尸首——我衣服上有中队的编号。三中队一来人我就完了,我是偷跑出来的,逮着会给我加刑。我这刑还能往哪儿加?再加就是死了。
“等他们一转身,我就忍着疼爬起来。还好,嘴上的血不流了,冻住了。从场部回我们队是迎风。那风是满头满脸地吹,满嘴地钻——没牙了嘛。我怎么也要在天亮前回到队里,赶上早晨六点的点名。我看到我们队那片土坯房的时候,天泛白了,也不晓得我怎么就倒在雪里头。后来那些人说,他们从我的棉袄棉裤里剥出个血人。我们犯人都没有内衣内裤,六七斤重的粗布棉衣里都是光身子。布料是回收的旧棉花织的,又粗又硬,跟油毛毡差不多,加上棉花也是‘废物利用’,用了再用,不知轮回了多少次。那东西能穿着走三十多公里路吗?给汗湿,又结冰;人走一步,它就跟锉刀一样在皮肉上锉一锉,一身皮还不都给它锉烂完了。我醒了,看看身上——俗语说‘不死蜕层皮’,那是真的,一块好皮都没了……”
姥爷忽然不说了。
妈眼下在电影中演的角色越来越次要,也越演越无声息。不经常地,晚报会有一两行字提醒一下人们:她尚活着,尚演着。妈有成大角儿的本钱,却不知怎么就错过了,她一向认为这主要得归罪于姥爷。在那个政治背景、家庭出身左右个人命运的时代,妈的推断或许有道理。我从来没有听过妈叫姥爷“爸爸”。
姥爷在哇哇乱响的电视机前睡着了。我把妈拉到客厅门口,小声跟她讲了姥爷刚讲给我听的那事。妈想了一会儿说:“那他肯定看错了,那个电影里我的戏不到五分钟,他看见的是女主角。我本来该演女主角的,要不是……”她嗓音开始爬音阶,我嫌恶地制止她:“行了!”
我狠狠地要求妈,不准她把实话讲给姥爷,让老人到死时仍不知道这是个误会,让他认为他曾为女儿做过一个壮举。
姥爷在1989年被彻底平反了,恢复了名誉。我们家的日子还是那样往下过,妈照样发牢骚,她有积了三十余年的对姥爷的牢骚;姥爷照样搜刮家里的钱,去看电影。只有我在唤“姥爷”时,心里多了一分真切。我静静地设想:姥爷去看电影中扮演次要角色的妈妈,因为妈在银幕上是和悦的,是真实的,姥爷能从银幕上妈的笑容里,看见八九岁的她——他最后锁进眼帘和心底的女儿形象。
去想想风吧
读书时,有时会有一段文字萦绕脑际,永不离去。好像是在十八岁时读杜鲁门·卡波特的短篇小说《关上最后一扇门》,那最后一节就紧黏在脑袋里。是这样的文章:
“于是他把头紧贴在枕头上,双手捂住耳朵。他这样想,去想无关紧要的事,去想想风吧。”
我非常喜欢最后的这个句子。
我曾在希腊一座小岛上生活过,那是座此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岛。
当然,除了我们两人(我和妻子)没有日本人。靠着只言片语的希腊话,好歹对付日常所用,此外就只管伏案工作,工作间隙常去散步。那时候,我们仿佛就生活在风中。大多是微风,不时会变大。大多是干燥的风,不时会含有湿气,极其罕见地还会带来雨,但总之风无时不在。我们与风同时醒来,与风同行同止,与风同时沉入睡眠。不管我们到哪儿去,风都如影随形。在海港的咖啡馆前,风匆匆忙忙将遮阳伞的边缘吹得哗哗作响;在无人的游艇码头,船桅不停发出咔嗒咔嗒的干燥响声;步入林中,风拂过绿叶四处飘飞。它将漂浮在海上的白云运往遥远的岸边,它让桌前窗边的九重葛花翩翩起舞。它浓淡不匀地运走街头小贩的吆喝,送来不知何处的烤肉的香味。我们几乎片刻不能忘记风的存在。
迄今为止,我去过世界上许多地方,可是再也不曾像生活在那座希腊小岛时那样,深切感受到风的存在。我们简直像三个人相依为命一般,默默生活在那座岛上——我们两人,再加上风。这是怎么回事?也许那儿本是那样的地方,也许那儿是个风拥有灵魂的所在。因为那真是一个除了风几乎一无所有的宁静小岛,再不就是碰巧住在那里的时候,我正好进入了深刻思考风的时期。
思考风,这并非人人可为,也并非随时随地可为。人真正能思考风,仅限于人生中一小段时期。我这么觉得。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 北岛
〔西班牙〕胡安·拉蒙·希梅内斯 原 野译
我不是我。
走在我身边却看不见的人,
有时我会探访他,
其他时候我会忘记他;
我说话时,他一直保持冷静和沉默,
当我憎恨时,他温柔地包容我,
在我不在的地方他行走,
在我死去的时候他会伫立。
我走向雨雾中
乌云是起飞又落下的时辰。
鸟儿四散。
蓝色的斜线,
抽打着幽暗的树林,
仿佛在抽打一千支手杖,
抽打一千颗老人的心。
——心啊,何处是家,
何处是你的屋顶?
草叶,在啜泣中沉醉,
雏菊,模仿着苏醒。
风对雨说:
你本是水,要归于水。
于是雨收敛最初的锋芒,
汇成溪流,注入河中。
冰上无声的闪电,
使沉沉的两岸隆隆退去,
又骤然合拢。
无情对面是山河
大概在十几年前,一个大雪天,我坐火车,从东京去北海道。黄昏里,越是接近札幌,雪就下得越大,就好像,我们的火车在驶向一个独立的国家,这国家不在大地上,不在我们容身的星球上,它仅仅只存在于雪中。稍后,月亮升起来了,照在雪地里,发出幽蓝之光,给这无边无际的白又增添了无边无际的蓝。当此之时,如果说我们不是在驶向一个传说中的太虚国度,那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就坐在我的对面,跟我一样,也深深被窗外所见震惊了。老妇人的脸紧紧贴着窗玻璃朝外看,看着看着,眼睛里便涌出了泪来。良久之后,她对自己的丈夫,甚至也在对我说:“这景色真是让人害羞,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多余得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记了十几年,但是,却也爱恨交织。它提醒我,当造化、奇境和难以想象的机缘在眼前展开之时,不要喧嚷,不要占据,要做的,是安静地注视,是沉默;不要在沉默中爆发,而要在沉默中继续沉默。多年下来,我的记忆里着实储存了不少羞于说话之时:圣彼得堡的芭蕾舞,呼伦贝尔的玫瑰花,又或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它们都让我感受到言语的无用,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羞愧。
我说的害羞,不是要强制我们蜷缩在皮囊之内,而是作为一段偈语,一声呼召,让我们去迎接启示:世界何其大,我们何其小;我们站在这里,没有死去,没有更加徒劳,即是领受过了天大的恩典。
就像有一年,我去了越南,那一日黄昏之际,在河内街头,我目睹过一场法事:其时,足有上百个僧人陆续抵达,坐满了一整条长街,绿树之下,袈裟层层叠叠,夺目的夕光映照过来,打在僧人们的脸上,打在被微风吹拂的袈裟上,就像此地不是河内,而是释迦牟尼说法的祗园精舍;随后,吟诵开始了,这清音梵唱先是微弱,再转为庄严,转为狮子吼,最后又回到了微弱,当它们结束的时候,一切都静止了,飞鸟也都纷纷停落在屋顶,在场的人足足有二十分钟全都默不作声,就好像释迦牟尼刚刚来过,又才刚刚离开,但就在这短暂的聚散之间,地上的可怜人接受了他的垂怜。
袈裟,绿树,梵唱,夕光,还有羞愧得说不出话:此时言语是有用的吗?乃至我们去看去听的感官,难道不应该被取消吗?应当让这奇境和狂跳的心孤立地存在,像海市蜃楼一般地存在,如此,当我们回忆起来,才要一遍遍地去确认它的真实,确认我有过羞于说话之时。如果你没有忘记,那么,这些羞于说话之时,不管是寥落还是繁多,它们就是散落在你一场生涯里的纪念碑。
无情对面是山河。羞于说话的人,往往最安静,也最无情,他既然可以忍受最枯燥的安静,自然也能接受必须穿越众多枯燥的无情:革命时的呼号,受冤时的哭诉,你们只管来,我都受得起,我都发得出声,切莫说这小小的情欲,无非是几声欢好时的叫喊。
可是,天分四季,月有圆缺,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人这一世,越是在反对什么,你就越是被反对的东西限制得更深,反之亦如此:但凡物事,你越是增添爱欲,它便越是成为你的救命稻草;但,活在凡俗的日常里,更多时候,我们要的只是一饭一蔬,而不是救命稻草,稻草多了,造化多了,都会压垮自己。
或早或晚,我们要活成最厌恶的那个自己。既然结局已定,我们越往前走一步,便越是在背弃自己的路上更往前了一步,而得救还遥不可及,我们仍须丢弃害羞,去争吵,去斥责,去辩论,去滔滔不绝,唯有经过了这些,安静下来,想起自己如何度过了无数虚妄里的困顿和奔走,这才害羞,这才说不出话来。事实上,时代变了,你我也变了:世间照样存在叫我们羞于说话的物事,但它们不再是雪和玫瑰花,也不再是袈裟和海市蜃楼,它们渐渐变作了我们日日制造又想日日挣脱的妄念与不堪。
我未能甘心。多少滔滔不绝的间隙,我还是想念札幌郊外的那场雪。《五灯会元》里记录过这么一段——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东海浮沤。”曰:“如何领会?”师曰:“秤锤落井。”好吧,我既无法重回到十几年前,暂且就不再将那羞于说话之时看作中心,看作一段行路的终点,而是看作浮沤,随缘任运,无所挂碍,随处漂流,时有时灭。说不定,到了最后,那些沉默、震惊和拜服反而会像秤锤般结结实实地落入了井中,就像十几年前的那列火车,它没有停,穿过太虚国度之后也没有停,一直开进了我此刻的生活,只要我还能发现、遭逢和流连羞于说话的时刻,我就可以拿它们作为车票,不断朝前走,一直不下车。
无事此静坐
苏东坡被贬谪到海南岛儋州,在室内题了一首诗:
无事此静坐,一日似两日。
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
东坡还告诉朋友:“世界上没有任何延年益寿的方药能有此效果,既无反胃呕吐和其他副作用,又省药费,并且人人有效。只是没有好汤送服,好多人咽不下去。”纂辑《苕溪渔隐丛话》的宋人胡仔说:“鄙人运气不好,当了四十闲散差事,深深体会东坡此方是好药。
但儿女婚嫁,妻子啼饥号寒,也十分累人,正所谓‘无好汤送服’。所以说,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他这段话的意思是:东坡说的好汤,指的是钱。但有了钱,钱会作怪。除了不愁儿女婚嫁、妻子衣食之外,人有了钱,便野心勃勃去赌钱,换宝马车,买屋,领绿卡,夜总会卡拉OK……身心忙碌纷乱,一日不得安宁,总之,浑身不得闲暇。
钱多,如何支配,也是一大烦恼事。股票、汇市忧涨忧跌;楼市,谁知会怎样?俗话说“十年兴废几多人”,何况不到十年?所以“钱”也不是送药的“好汤”,反而是催命的鸩毒。“无事此静坐”,真不是“等闲之辈”能做到的。做和尚如何?“袈裟未着嫌多事,着了袈裟事更多。”一宰官问赵州禅师:“和尚也入地狱?”师答:“入。”官说:“和尚如何也入地狱?”师答:“不入地狱如何救你。”和尚要入地狱救人,怎能“无事此静坐”?
雅俗这两个概念,也是我几十年来常常想到的问题。雅俗是文化的两种境界,没有高低之分。
我今年九十岁了。家父家母当年都是时新知识分子,我却是从小在俗文化——木板年画,佛、道雕塑艺术,地方戏,渔鼓,春倌调,傩祭诸般文化的影响中长大的。
因为时代、家庭和个人际遇的复杂原因,我没能受到正常的高等教育,长大之后漫长时间里用以谋生的美术手段都是得自儿时俗文化的熏陶。掌握的另一些现代艺术观点和感觉,都是长大成人以后的事,不是根本。
讲到俗文化,不免就想到俗文化哺育下那几千年,老祖宗得以快乐、得以存活的千万条道理。
“万物生长靠太阳”,其实也靠沃土。俗文化是贴着土地生长的。
周敦颐先生是个趣人,写了一篇《爱莲说》,称赞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他老人家光顾着说荷花好,却忘记“淤泥”与荷花的关系。
淤泥者,泡水之沃土是也。无淤泥焉有荷花?
雅俗是不论高低上下的,都要看从事这番行当的个别人士的修炼功力如何。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侯宝林老兄在世的某一天,我和他参加完什么会从人民大会堂出来。我们都被分配在丰台一家招待所居住,他搭我的车一起回那个招待所,就我们两个人。半路上他问我:“你还教不教课?”
我说:“奶大了孩子把我的奶头都咬掉了!”
停了几秒钟,他说:“怪不得现在都改用奶瓶……”
俗文化的功力,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球王贝利,人们庆祝他进球一千个的会上,他说:“一个进球刹那的偶然,是十万个勤学苦练的必然堆起来的。”
春节期间,朋友不断,一个朋友半夜十二点还不走,死盯着我的电视看节目。
“你家里没有电视机吗?干吗不回家看?”
“我家的那台电视机旧,晚会节目都是上个世纪末的!”他说。
马悦然是湘江京剧团专画舞台布景的,山啊,水啊,亭台楼阁啊,画得活灵活现。这个行当,圈内人叫作“舞美”。他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脸黑且窄长,配着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论长相还真上不得台面。
他爹马正雄虽是个码头搬运工,却是个京戏迷,爱看戏,爱谈戏,也爱唱几嗓子花脸戏。这种家风对马悦然潜移默化,但他更钟情那些舞台上的布景和演员形形色色的脸谱。在小学和中学,他的美术成绩总是被同学称赞。后来他考上了省戏剧学院的舞美系,一毕业,就被分配到故乡的湘江京剧团工作。
马正雄高兴,儿子到底与梨园行沾点儿边了。马悦然也高兴,可以近距离地研究京剧脸谱的画法,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舞美”忙在平日,演出时倒很轻松。但马悦然总是和演员一样,准时进入后台,为的是看生、旦、净、丑和跑龙套的怎么化妆,怎么勾脸,还会问一些相关的问题。散戏后他回到家里,再根据记忆画出谱式,做出详细的说明。
渐渐地,他“登堂入室”了。
脸谱在图案结构上,分整脸、六分脸、三块瓦、十字门、碎脸、无双脸、歪脸、揉脸、花脸、精灵脸……在色彩上,归类为红、粉红、紫、黑、油白、蓝、黄、青、金、赭、灰等等。还有眉、眼窝、鼻窝、脑门、嘴,各种各样的画法,他都懂。
在家休息的日子,他会忍不住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勾勾画画。他的脸,最适于画丑行的角色:蒋干、时迁、胡里、陶洪……马正雄也是个热心人,看了总是喊“好”,还会求儿子给他画《坐寨盗马》中窦尔敦的脸,然后得意地唱:“将酒宴摆至聚义厅上……”
1966年冬,马悦然28岁,结了婚,只是还没有孩子,仍和父母住在一起。这个小巷中的小院落,关上门,自成一个天地。
京剧团早就不演戏了,有身份的主角、配角都成了“牛鬼蛇神”,扫地、清理厕所、接受批斗、写检讨。马悦然出身好,又没有成名成家,而且做事扎实,不喜欢多说话,被拉进了“造反派”的行列,成了看守、监管这群人的骨干力量。
马正雄说:“可不能作孽,睁一眼闭一眼吧。不能骂,更不能打,多关照他们。将来,老百姓不看戏了?我才不相信!”
马悦然连连点头,说:“爹,我记住了。”
团里“造反派”的主要头目是文化局派来的,叫吴廉。他忽然想出了新招:要押解这些“牛鬼蛇神”游街,而且必须化妆、勾脸,还规定脸谱越丑越难看越好。现场的总监,指定是马悦然。还交代,如果谁抵制,就由马悦然强行给他们化妆、勾脸。
又丑又恐怖,是神灵鬼怪的脸谱,《西游记》中的金钱豹、《探阴山》中的油流鬼……还有丑行的脸谱,《巴骆和》中的胡里、《时迁盗鸡》中的时迁……
这些人是马悦然的前辈、同事,一个个古道热肠、技艺高超,能勾画这样的脸吗?那是对好人、对艺术的亵渎,他不能这么干!
马悦然把这事告诉了爹。
马正雄一拍桌子,吼道:“这些狗杂种,居然想出这样的坏主意,缺德!可这些名角如果硬扛,会遭更大的罪。你不是总监吗?你让他们勾画别的脸谱,梨园行得有自尊。出了事,你担着,你是工人阶级的子弟,能把你怎么样?”
这个上午,被点了名去游街的人,早早来到办公楼的一间大会议室里,每个桌子上早备好白粉、胭脂、油彩、画笔。
马悦然让人把门关了,然后沉重地对各位说:“生活中,你们不是小丑,不是鬼怪,你们应该有本色当行的脸谱,想怎么勾画就怎么勾画,这是我允许的!唉,我们这几个前来督促的人,也商量好了,和各位都是一出戏里的人物,也同样化妆、勾脸!不过,我们原本担当的就是小丑角色,所以一律的丑行脸谱。大家加紧吧,然后游街去!”
一片寂静后,各处便响起细碎的声音。
生行中的诸葛亮、关羽、海瑞,旦行中的佘太君、李慧娘、窦娥,净行中的廉颇、姚期、窦尔敦、焦赞。但没有丑行中的人物,谁愿意勾画呢,不如暂入另外的行当。
马悦然和几个本可以不化妆、勾脸的人,倒真的成了粉墨登场的小丑!他成了《问樵闹府》中的老樵夫,角色属于丑行,老脸上双眉如飞蛾展翅,面纹好似游鱼摆尾,行话是“腰子粉脸、棒槌眉、老脸纹”,再戴上毡笠,挂上髯口,真可谓阅尽沧桑。
他站起来,问道:“各位方家,我的脸勾画得如何?”
众人左看右看,喊起“好”来,声音又焦又脆。
催促的擂门声咚咚乱响。
门打开了。
马悦然迎上去,笔直地立在吴廉跟前。
吴廉惊诧地问:“你,还有其他监督的人,怎么化妆、勾脸了?”
“这样热闹些!”
“他们都成了正人君子,你们倒成小丑了?”
“都是我安排的。我们不是小丑是什么?”
“胡闹!”
吴廉一甩手,气呼呼地走了。
游街的事,还搞得下去吗?无疾而终!
但此后,马悦然被开除出“造反派”队伍了,吴廉当然也不敢把他塞进“牛鬼蛇神”的行列。他成了一个谁也管不着的“逍遥派”,有的是时间去琢磨脸谱,其喜洋洋者矣。
马正雄说:“儿子,老爹嫉妒你,啥事不干,成天弄的就是京剧脸谱。脸谱好,有定式,不会变得让人不认识。”
“爹,我懂你的话。再苦再难,人不能变心、变脸,这叫万变不离其‘谱’。”
“这才是句人话哩!”
偷带禁书的日子
芭芭拉·阿梅隆等
在民主德国,追求自由阅读的人寻找的不是在民主德国境内经过审查而出版的书,而是在境外出版的书。因此,在柏林墙建起之后,寻书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就成了一个非法携带图书入境的问题。因此,边境、海关、口岸便成了带书和查书的战场。
偷带禁书的日子
关于私自偷带图书的各种回忆
〔德〕芭芭拉·阿梅隆
我在德累斯顿一直生活到1957年,1957年10月我和父母一起离开了民主德国,从那以后就定居在联邦德国。最初是我一个人去民主德国探望亲戚,后来便和丈夫一起。大家最渴望的东西向来都是我们偷偷带往民主德国的图书。
我父亲1956年时还住在德累斯顿,当时通过新教教会的介绍去联邦德国疗养了一段时间,然后在那边买了本沃尔夫冈·莱昂哈德的《革命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在火车过边境前,他想着怎么才能过关,然后当机立断关掉了厕所水箱的进水口,按下冲水按钮让水流尽后,把书包裹在塑料膜里藏了进去。当时厕所水箱没有被检查,过了边境之后——估计他一直待在厕所附近等着——再把书取出来塞进夹克,然后回到他的车厢。父亲私下里把书借给可信赖的朋友亲戚阅读,这本书给我们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哥哥的一位朋友曾公开宣称自己是体制反对者,1957年从柏林弄到了一篇赫鲁晓夫反斯大林的文稿,然后大方地借给朋友们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边境检查的,反正那篇文稿被带到了德累斯顿,朋友们拿来互相传阅。当时我哥哥和他这位朋友刚刚高中毕业,但由于政治信任度不够不被允许读大学。还没等到举办毕业典礼,那位朋友就因持有赫鲁晓夫的文稿而被逮捕进了有“黄色噩梦”之称的包岑监狱,被判10个月监禁,之后被驱逐到了联邦德国。
1974年我和丈夫为探望亲戚去了趟东柏林。我把给表姐用来做衬衣和裙子的纸样塞进了我的大包,还有必带的咖啡,下面放着施太格缪勒的《当代哲学主流》,表姐说对这本书感兴趣。在柏林弗里德里希大街的火车站,我连同我的大包一起接受检查——当然是一位女士查的。她用手指尖从包里拿出了纸样,认为这纸样属于印刷物,不能带到民主德国。接着我跟她解释,这只是用来缝制衣服的样本,几乎没有字在上面。她叫来一位女同事一起商量着把纸样在桌子上铺开,两个人非常仔细地检查起来。然后那位女同事用悦耳的萨克森方言说道:“这个可以带!”她们没查施太格缪勒那本书,我把书带到民主德国给了表姐,她非常高兴。
1981年,我和女儿经沃尔夫斯堡去德累斯顿。在沃尔夫斯堡,一位妇人上了车,她体态异常丰腴,气喘吁吁地在车厢角落里坐下。然后来了人开始检查,我们不被允许下车。我女儿的小箱子里藏着苏联作家安德烈·阿马尔里克的《苏联会生存到1984年吗?》和奥威尔的《动物庄园》。查到我们时,他们要求打开箱子把每一件东西拿出来看,但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他们没有查女儿的小箱子。火车开过边境后,一沓报纸从那位胖妇人的衣服里“现身了”,她说:“想偷带过境只有这个办法,我每次都把当下所有最新的东西带去,我那些亲戚都特别高兴,没有什么能比这种感觉更美好。”把藏着的报纸拿出来后,她看起来苗条无比呀!
我们每次都带了书去民主德国,当然都是禁书。有一次我给姑姑带了一本里斯的《古斯塔夫·格林德根斯》,这本书政治上无害,之前我也把它作为圣诞礼物寄过,但被当作禁书从包裹中拿了出来。一位女邻居来串门,我们本以为她属于体制批判者的一员。我姑姑骄傲地说侄女把这本书带了过来,接着邻居说道:“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没有人这么要求她,不是吗?但把书带到民主德国终究还是不被允许的。”看来我们想错了,我们沉默不语。
图书走私商雷纳·埃克特
〔德〕科琳娜·布绍 玛利亚·多布纳
“如果有人将你阻挡在了某一个图书世界的大门之外,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雷纳·埃克特1950年生于波茨坦,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在他生活的国家不允许他读那些他喜欢的图书。
柏林墙建立以后,埃克特的外婆同他和他的母亲分开了,独自生活在西柏林,会时常给他寄一些图书到波茨坦。作为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外婆总共寄来了26本卡尔·麦的书,没有一本被没收,其他图书也都顺利过关。只有历史学家尤阿西姆·费斯特写的希特勒传记,埃克特收到包裹时发现不在里面。“我不知道那本书是否由于政治原因被择出,显然也可能是某位海关关员对历史感兴趣,拿出来留着自己看。”
还有一种阅读的途径是来自联邦德国朋友的馈赠,他们大多是大学生,通过邮寄的方式或者来民主德国时顺便带过来,他们用的办法听上去都比较外行。埃克特从来都为他的书标注好购买日期或者送达日期,还有为了弄到这本书有哪些特殊的故事也记下来,他对这种走私图书的方式记得非常清楚:“我那些联邦德国的朋友大多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书里,遇到海关检查就要编故事了。”朋友们编造的借口“这是我旅途中看的书”让所有海关关员都相信了,那些书从来都没有被送回去。
埃克特高中毕业后在波茨坦国家档案处整理普鲁士的海关资料时了解到,可以用一把钥匙或者简易螺丝刀把火车厕所的镶板墙揭掉。于是埃克特也学着把书藏在那儿,等过了边境再取出来。把书藏在火车厕所的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无法识别藏书者的身份。此外,埃克特还用了一个办法,把书装在塑料袋里然后挂在火车厕所里的十字钩上,厕所底部是对着铁轨通道的,这样藏起来的书也没有被发现——或许海关缉查人员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后,也就懒得再去探个究竟了。
然而有一次埃克特偷带图书差点儿坏了事儿,连他自己也心惊胆战。讲起这件事,他说道:“我们坐在从布达佩斯开来的火车上,远远地坐在一边,又累又饿。我们把那些来自联邦德国的图书装在旅行背包里放到了地上,然后一位海关关员来到处查看,还查了包里的东西,一直翻看到包底,发现了那些书,然后操着德国靠近捷克边境的口音要求我们跟着走。那节车厢里还坐着一位老妇人,就像一位好妈妈,灰白的头发,上了年纪,体形很丰满,突然也操着这种奇怪的口音冲这位关员喊道:‘放了那些年轻人。您肯定知道,带他们走会有什么后果,您会把他们的生活全毁了。’那位关员红着脸走了,我们继续坐车。然后这位妇人对我们说:‘嗯,成功了吧。我给你们看看我都带了什么东西。’她是一个宗教走私团体的成员,带了一个老奶奶式的小箱子,箱子里装满了俄文《圣经》,这些俄文《圣经》在慕尼黑印好后,被从慕尼黑带到维也纳,又从维也纳带到布拉格,接着由她带到民主德国,然后再从民主德国带往苏联,她肯定冒了相当大的风险。如果那位关员再狠毒一点儿,就可能会说:‘请您也一起跟着来。’”
如今,雷纳·埃克特为他的反对态度感到骄傲,他甚至认为受到追踪调查是一种“乐趣”:“是这样的,民主德国反对派一直都有这种自由感,自成一个生活世界。我们也轻视了大多数人民的能力,进而有一种深深的优越感。”这种狂妄——埃克特选用的这个词——最终也在他这一观点中体现出来:每个人都能够拥有每一本书,只需要花费一些努力。但是,埃克特又加以限制性地强调,需要更久的时间和更多的付出。
默克尔:以幽默克尔
日,被誉为德国“铁娘子”总理的默克尔再次在大选中获胜,将第三次出任总理。如果默克尔完成第三个任期、执政至2017年,将超过执政11年的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执政时间最长的女性国家领导人。默克尔自2005年至今已执政八年,她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镇定自若、和蔼可亲、务实理性,但又不失幽默本色,常常妙语连珠、意趣横生,深受大家欢迎和好评,征服了选民和政敌,正是:默克尔——以幽默克尔!
我的足球瘾比丈夫大多了
默克尔是众多国家元首里出了名的狂热球迷,被称为德国队的“第12人”。她曾这样谈到足球的魅力:“这真是一种神奇的运动,球场上的千变万化用物理定律甚至都很难解释。”那么,默克尔到底懂不懂足球?面对媒体的这个疑问,默克尔倒是显得很豁达而且不乏幽默地解释说:“我从不假装自己是个‘足球专家’,我并不是那么深入地了解足球。但另一方面,我也绝不是什么‘菜鸟’,我通过了多次‘测试’。我对世界杯、欧洲杯与德甲都保持着关注,我非常熟悉德国传统的电视足球节目,我还能比较正确地解释‘什么是越位’——而这个问题曾考倒过不少男性国家领导人。”
作为德国头号足球迷,大家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默克尔的丈夫萨乌尔与她一同出现在球场。当媒体向她抛出这个问题时,默克尔风趣地说:“我的足球瘾比丈夫大多了,每次到球场看比赛,我都会把丈夫独自一人留在乡下的度假小屋里。”
德国队真的是千年老二吗
德国国家足球队一直都保持着非常高的水平,但是近十年来他们总是离冠军差一步,从2002年世界杯到2012年欧洲杯,拿了七个亚军,三个季军,因此被人称作“千年老二”。有一次,一位西方记者提问默克尔:“你能告诉我德国队真的是千年老二吗?”不少人纳闷,怎么提这种尴尬的问题?大家都关注默克尔怎样回答。默克尔肯定地说:“不是!”全场哗然,议论纷纷。默克尔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补充说了一句:“因为我们偶尔也拿个第三。”她的机智和幽默打动了在场所有的记者,顿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幽默答“八卦”
德国国家电视一台的谈话节目里,节目主持人问及默克尔是否是“手机短信迷”时,默克尔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说:“我每天发的短信最多不会超过15到20条。”主持人接着就老百姓间关于默克尔开会时经常在桌子下面“盲打”发短信的传言进行追问,默克尔幽默地回答说:“这种说法不对,我是看着手机键盘发的。”
德国总理是女生
默克尔在应邀出席挪威奥斯陆国家歌剧院的启用仪式上,一改裤装中性打扮,穿了一件紧身的低胸礼服。未料想,她的这一性感晚装引发国际热议。随后,在接受电视访问时,默克尔一句幽默就化解了尴尬:“很简单,因为德国总理是女生。”
趣谈“车经”
默克尔在出席德国“金方向盘奖”颁奖典礼上,不仅自爆糗事,还拿开车与领导一国政府作了一番有趣类比。她大方坦言说道:“我的驾驶技术的确不过关,当年为了通过驾照考试,不得不向考官行贿。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前东德时期,我还是一名收入微薄的大学物理学教师。我在上了38节课后,还是无法通过考试。于是,我就此向一个朋友抱怨。当他问我给了教练多少钱时,我回答说一分钱没给。很快,我就从朋友的话中明白了其中的‘潜规则’——如果你不行贿,就别想通过驾照考试。最终,一向自命清高的我不得不‘随波逐流’。结果,我在私下塞给考官好处之后,一切都出现了转机,仅用一次就顺利通过了考试。自从我当了总理就没开过车,当我丈夫开车带着我时,我感到紧张。我总是以为车子里的油马上就用光了,因为当油箱快没油时,他还坚持开。我比他还紧张。我现在越来越懂得,驾驭经济列车速度过快易出轨,政府已经听取建议主动‘松油门’,把税率降低下来,以刺激经济复苏。”
不是“铁娘子”,是“铁哥们儿”
因为被称为德国的“铁娘子”,默克尔不可避免地被拿来和英国“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作比较。记者问她有什么看法时,默克尔俏皮地回答说:“我们都是女人,都是科学家,在家中都有一位低调的‘贤内助’,这些相似之处很有趣。虽然我说话直来直去,雷厉风行,但不是铁娘子。我更愿成为每个人的‘铁哥们儿’!”
妙解话筒尴尬
默克尔在一次拉选票演讲中,遇到了一点麻烦,她手中的麦克风突然哑了。默克尔表现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有意两手一摊,耸着肩膀,做成一副调皮样,大声说道:“这可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动啊!”她的机智幽默赢得了选民们热烈的掌声和笑声,现场气氛变得更加活跃起来。随即,活动组织者赶紧给她换了一个,但在热烈的现场中仍旧是不闻其声。这样无声的尴尬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活动的组织者终于送来了一个能出声的话筒,默克尔拿到话筒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前进的路上总会有不平。”一举化解了方才的尴尬,赢得了长时间的掌声。
难得洗“啤酒浴”
日,默克尔在其家乡出席一个活动时,一名服务员手持托盘为宾客送酒,突然失去平衡,将五杯啤酒全部洒在默克尔的背上,衣服都湿透了。默克尔起初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不仅没生气,斥责这名粗心的服务员,还冲服务员微笑。看到周围有人用手机拍摄视频时,默克尔还自我解嘲道:“难得洗了一次‘啤酒浴’,洗去了我一天的疲倦和压力,可以帮助我恢复身心活力。”一阵笑声过后,穿着湿漉漉衣服的默克尔,还走上主席台发表了一番演讲。默克尔平时形象严肃,然而她在“泼酒事件”中表现宽容淡定,幽默风趣,使她亲民指数飙升。
现代男性应仿效秦俑
默克尔在我国千年古都西安访问时,来到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参观,进入一号坑展馆,看到一排排整齐列队的秦代兵马俑雕塑规模宏伟、气势磅礴,默克尔连说:“真美!真美!”在一尊造型矫健的陶马旁边,翻译告诉中方人员,总理知道在中国的十二生肖里有“马”。秦俑博物馆馆长吴永琪随即提议默克尔与陶马合影留念,默克尔欣然允诺。她一边拍照,还一边风趣地说:“我是1954年出生的,按中国传统历法推算,我是属马的。我知道在中国有一个词叫马到成功,我这次访问中国,已经是马到成功。”引得现场一片笑声和掌声。默克尔还对秦俑的发型、服装颇有兴趣。当她听到介绍说,这些兵马俑的塑造,是以当时秦军为模特,艺术手法细腻明快,陶俑装束等级分明,仅发式就有很多种,可谓千人千面。随即,默克尔指着兵马俑头上的发髻笑称:“这个发式很漂亮,现代男性的发式太单一了,可以仿效一下。”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妙语解颐,自嘲形象
掌管德国已经八年、三度蝉联总理宝座的默克尔,曾七次被《福布斯》评为“世界最有权势女性”。然而,生活中的默克尔却不喜奢华和张扬,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她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丈夫做早餐。业余时间,她自己去超市采购、做饭、烤蛋糕,完全是一种邻居大婶的感觉。她更是衣着简单,甚至有点不修边幅。过时的齐耳短发、并不窈窕的身段。默克尔曾一度自嘲缺乏魅力。当一些反对派人士公然诋毁她的形象时,默克尔妙语解颐地回击道:“真的有话可说的人,是连化妆都不需要的。要是大家都来担心我的模样好看不好看,他们一定是生活得非常幸福。”
邵逸夫,最后的旧式生意人
许多年了,这个清瘦的宁波男人总会坐在轮椅出现在香港最大电视台的台庆夜里,左右各伴着一个如花似玉的是年港姐。做为这个电视台的创始人,他笑嘻嘻地享受着镜头与众人的欢呼,成为台庆夜永不变化的一景。他总是笑嘻嘻的,如果喜欢看旁边的姑娘他就呆呆地多看几眼,最多拍一拍她的手背,人们像嗔怪调皮的孩子一样夸他“精灵古怪”,他也就笑容满面地收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听不听得懂——毕竟,2007年时邵逸夫就已经一百岁了。
邵逸夫:最后的旧式生意人
一百岁了,他似乎永远也不老,在他面前,时间也凝固了,他活成一尊神祗,人们惊诧于他漫长一生的风景,几乎经历过所有的娱乐世代,也几乎影响了所有的时代,从默片到有声,由黑白到彩色,由时装到古装,由黄梅到武侠,由电影到电视,由电影摄影师到影院老板再到制片人……他几乎是香港最有权力的人。但他很少说话,他几乎是对内地最为慷慨的慈善家,几乎每一省的高校里都有他捐助的邵逸夫楼,但他很少露面,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他几乎年年捐出过亿的资金,他说“人们都说赚钱难,但懂得将钱用在最适当的地方更难。”
邵逸夫究竟是谁?
大娱乐家?大慈善家?大富豪……他从来不要这个虚头八脑的称号,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父亲做颜料生意,他继承了血液里的生意基因,按着父亲那一代人的方式做着生意,脸上带着那股子不松不紧的笑意,低调而精明地扩展着自己的生意帝国。旧式的生意人不同于新式的生意人,他们从不张扬,也从不多话,他们从不志在必得,更不以成功者自居;他们通常笃信命运,谨小慎微,虽然秉承着商人那不断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本质,但又带着些传统农耕社会文化下的体贴人情;他们一方面精通商业奥秘,另一方面又深谙世事人心;他们在翻腾险恶的时代里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维持着体面,追遂着利润,保持着自己合适而漂亮的身段。
人人都知道邵逸夫精明过人,他看人选片的眼光极准,又懂得与时俱进,什么好卖拍什么,电影时代称霸一方,一旦电影式微,他又毫不犹豫转战免费电视。1967年他与利孝和成立TVB,垄断了五分之四香港人四十年的夜晚生活,TVB的讣告里有一句话用来评价他最为精确:“他以无比的精力和视野,带领无线电视成为香港最大的电视台和全球中文电视业最具影响力的电视之一”。他当然是天赋异禀——天赋异禀会做生意,天赋异禀勤力过人。十八岁就去哥哥的电影公司帮忙,1927年,跟着三哥邵仁枚跑到南洋推出流动放映车,跑遍了东南业的穷乡僻壤。名作家蔡澜回忆当时他的老板真是个怪人,不抽烟不喝酒,工作已经是最大嗜好,每天只睡5小时,早上五点即起,工作至深夜十点再睡,片子拍得不好就烧掉,“最高纪录,一日看过九部电影。”“我喜欢做事,这样做人才有乐趣。”他说,他一生不做赔本的买卖,那不是怕亏钱,而是有关智力。人家问他为何不支持艺术,只拍赚钱的娱乐片,他正色道“少人看的戏,就少人得益,所以我宁愿专门向大家都喜欢的娱乐着手!我是在做生意,I am running a business。”
是的,business is business,生意要赚钱,不代表不支持艺术,他捐钱盖了香港艺术中心。他的想法很商人,如果你钟意艺术你就去艺术中心,不必苛求我拍艺术片。他的公司出了名对待员工锱铢必究,手下的艺人从来拿的是全世界最低的工资,但他个人却会赞助有才华的顾嘉浑去美国留学,做他的担保人,照顾他香港家人的生活。这是老派生意人的条理明顺,属上帝的归上帝,属恺撒的归恺撒,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他一生人笑口常开,重要的艺人从来亲自交涉安抚,客客气气迎来送往,走的是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路数,走了的人都念邵老板的好,多恨邵氏主管方小姐抠门,但最后有趣的是,再和气不过的邵老板娶了厉害的拍挡方小姐,邵老板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这个谁说得清?
“全世界那么多制片家,我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不过是幸运一点”,和所有老派的生意人一样,他对于自己的成功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得:“成功,当然要努力苦干,要对自己的工作有兴趣,但是,运气都几重要!”对于命运,他深深敬畏。命运鬼使神差让他在一毛钱一块地的时节买下许多的荒地,在经济起飞的八十年代他本可以大赚特赚,但他宁愿把地荒着,淡然地说:“我不想挣这么多钱,我的钱就算到孙子辈也吃不完,挣这么多钱来干什么呢?所以我不做地产。”
关于人生,他有许多独特的看法,“我不赌钱,也不想lead a wild life(拥有狂野的人生)。”他将之简单地归结为“不做不正常的事”,他人生里最爱的也许就是美女,盛年时也曾名花簇拥,但从来也不见有什么荒唐的事爆将出来。他老实承认盛年时爱和女明星出街吃饭跳舞,但一定说明“我like to风流!But never下流!”他总将方方面面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对于宽容自己的黄氏夫人,人前人后都称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不曾亏待跟随他一生的打下汗马江山的红颜知已方小姐,哪怕九十岁了也要跟她正式结婚,因为他欠她一个名份。
2011年,他以86亿元卖掉他一生创立的TVB,做完了他人生最后一笔生意。三年之后,1月7日的早上,他终于在西贡嘉澍路清水湾大厦里驾鹤西去。他这一生行事周到有致,似乎从没有辜负任何人,也没有一处不合于礼仪规范,他是那个时代留给我们最完美的中国式生意人的榜样,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拥有几乎完美的一生,做了一辈子只赚不赔的生意,他精明利害但又讲究人情,他满口英文却又留恋那种宁静悠闲的古旧商业情调,他本是权势滔天但甘守着抱雌守缺清静无为哲学世界——人家问他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逸夫,说惯英语的他蹦出一句广东话“安安逸逸咪好咯(安安逸逸不是更好)。”
他的离去,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在时间之内又在时间之外。人们之所以震动莫名,大约因为他的离去带走了一些永难恢复的东西,那种焚香静坐安闲丰浓的旧式生活真的就此渐行渐远……是的,台庆夜永远地没有了邵爵士,人间也永远地没有了 sir run run,斯人远去,告诉我们天荒地老总有尽时,此时此际也就只余惘然。
文人的操守
中国是一个敬畏权力的民族,无论什么事,权力一说话,咱们小百姓立刻俯首帖耳,连个扁屁也不敢放的。所以找工作、办执照、打官司……诸如此类的事情非找“门子”不可。“门子”者,权力之谓也。一件事情,对于寻常百姓,如同塌天大祸,但是,权力一句话,如同一个炸雷,漫天云彩一下子散去,不由人不五内俱热,感激涕零。旧中国的官场,有所谓“请托”之说,其实就是找有权的人从中说话。
这件事情发生在1927年,距今已有七十多年。钱基博先生(钱钟书的父亲)任南京东南大学国文系主任,梅光迪任文学院院长。国文系要重新改组,但各方面推荐教授、副教授的信件已成堆。梅先生让钱先生起草国文系教师的聘任条件。这天,梅光迪先生领来一位先生见钱先生,介绍说:“这是支伟成先生,蒋总司令介绍给张校长!”一句话,我们也可知这支先生的来头了。一是由当时中国最高统帅介绍给校长,又由文学院院长亲自带来,那么,此人即使是白痴,安敢不任用为教授也?这支先生果然取出蒋中正的亲笔信给钱先生看。不料钱先生说:“总司令给校长的信,我不敢看!不过我觉得总司令可以委任一军长、师长,而没有资格聘用一小学教员,因为不在他职权以内;并且小学教员需要哪一种人和哪一种知识,做总司令的人,他不会了解。”
支先生大窘,又取出段祺瑞、孙传芳的两封信。原来这支先生也非等闲之辈,他撰写的清代朴学大师传,寄给那两位“大人物”,段、孙二人来信称赞他。他想拿这两封信使钱先生惮服。不料钱先生却说:“大著读过,极佩宏通;不过因着段祺瑞、孙传芳的话,价值却减低了!从前孔子作《春秋》,没有听到送给季孙、陈恒(鲁国的权贵)看,得到恭维。”支先生怫然而怒,追问道:“国文系能否聘我为教授?”钱先生说:“正在拟订聘用条例,如果先生符合条件,即使没有总司令的信也会聘用,如果不符合条件,有总司令的信也难以从命。”支先生遂大怒而去。后来,钱基博先生终因人事上的权力掣肘,留下一信,不当这国文系主任,提着皮箱走人了。
这件往事,让人慨叹久之。不巴结权贵,看重读书人的操守,像钱先生这样的人如今还有吗?文人写了一本书,屁颠屁颠地送给权贵,如果得到赏识,立刻拿来炫耀,这不是常见的吗?堂堂总司令,既可任命军长师长,推荐人做个教授,算得了什么!从孔夫子那里开始,中国古时的文人历来看重操守,明末的阮大成、钱谦益因为品行有亏,被人骂了几百年。可是如今,讲操守的文化人有几个?像钱基博这样的先辈大约被视为傻子了吧!
画画也得实事求是
1934年,张大千曾画了一幅《绿柳鸣蝉图》。画上是一只大蝉俯趴在柳枝上,蝉头朝下,作欲飞状。齐白石见了这幅画便说:“大千此画谬矣!蝉趴在柳枝上,其头当永远朝上的,绝对不能朝下。”张大千得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却不服气。
1939年,张大千到四川青城写生。那时正值盛夏,住处附近的蝉声此起彼伏。张大千想起齐白石的说法,不禁跑到屋外仔细观察。只见大树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蝉,绝大多数都是头朝上,只有极少数的头朝下。张大千想起齐白石的话,不禁大为感佩。
1945年抗战胜利后,徐悲鸿夫妇在家中设宴,专门招待齐白石与张大千。饭后,徐悲鸿提议请齐、张二人合作一幅绘画作品,但要“反串”,即请齐白石画张大千擅长画的荷花,而张大千则画齐白石拿手的虾,共同组成一幅画。张请齐先画,齐白石乘兴挥毫,用黑墨画了三片荷叶,另又着色用赭红画了两朵荷花。接着,张大千在齐白石的图上补绘上几只小虾,在荷花及荷叶下的水中嬉戏,动静结合,组成了一幅完整的作品。
忽然,齐白石向张大千使了个眼色,把张拉到一边,红着脸悄悄说道:“大千先生,虾……虾身只有六节哟﹗”张大千一听,有些疑惑,就在画面上又添了些水草与水纹,把节数不准确的虾身给盖了起来。
宴席散后,张大千回到旅舍后,马上派人买了一大篓河虾,仔细观察后发现,虾不论大小,其身子通通都只有六节。此后,张大千更佩服齐白石的绘画境界了。
疯狂文明人
每天早上挤在地铁里,周围是一群和我同样睡眼惺忪的上班族。巨大的移动铁盒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是带着人们去一千米深的矿井。这个时候,我常会想起一个人——经济学家梅纳德·凯恩斯。
凯恩斯在1930年《我们后代的经济前景》一文中,做了两大预言。第一是大萧条最终“只是短暂的调整期”,我们的后代将更加富足。他关于“一百年后(2030年)英国的人均收入将再要提高四至八倍”的预测可以说是准确无误。经济学家估算,英国人比1930年祖父辈及高祖辈的收入增加五倍,到2030年,下一代的收入将是他们的八倍。
凯恩斯所做的第二个预测是:到21世纪初,每周工作时间将缩减至15小时。这一点他大错特错。我们仍然深陷在起早摸黑的深渊中,即便是美国和欧洲,每周工作时间几十年都是雷打不动超过40小时。
如果凯恩斯深入研究过人类学,对初民社会有所了解,那么他可能收回他的预言。人类并非物质越丰富,科技越发达,工作时间就越少。
在非洲南部,几千年来生活着一个靠狩猎和采集为生的原始部落,300多年前登陆南非洲海岸的欧洲殖民者称呼他们为“布希曼人”,意思就是“灌木丛里的人”。布希曼人能够根据动物留在地面的痕迹追踪猎物,还能在缺水的地区找到富含汁液的瓜果和块茎。这些技能让他们吃得好,干得少,凯恩斯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而每天获得的食物有2500千卡热量。
今天我们发明了各种金融产品,华尔街的精英们还在黑屋子里捣鼓出各种复杂的金融衍生品(直到金融危机爆发人们还是不太搞得清楚)。而太平洋西部加罗林群岛的雅普岛土著使用的金融系统却是无与伦比的。他们采集一种大石头,然后做成巨大的石轮(称为“费”), 在雅普岛,根本无需担心通货膨胀。1900年的时候,一个“费”可以买一只独木舟或一头猪。“费”陈列在家门口,商人把货物卖给别人后,仅仅查看一下主顾的“费”的外貌及所在位置或做一个记号,对这些超级钱币并不实际占有,全凭信用。而今天的金融黑客们看到这些钱币一定傻了眼,恨不能一头撞死在这些石头上。
现代经济学建立了各种产权制度,这些在初民身上却毫无用处,当他们一个人在森林吃饭时,便唯恐自己独享,总是大呼大叫,希望旁人来和他分享。而我们“文明人”碰上好东西则是关上门,拉上窗帘独自享用。美国历史学家特纳告诉萨摩亚人关于伦敦穷人的事时,这些未开化的人很吃惊地问:“怎么样的穷?没有吃的?没有朋友?没有房子住?他的朋友也没有吃的?没有房子住吗?”这些纯朴的话语让人想起君士坦丁主教的名言:“当我们说出‘我的’与‘你的’两个字时,已熄灭了我们慈悲的火焰,点燃了贪婪的欲火。”
经济学家告诉我们,战争和破坏也能增加GDP,然而当爱斯基摩人第一次听到白人之间会有如海豹般互相杀戮,并互相盗取土地时,他们震惊了,指着土地喃喃自语道:“如果他们的土地也覆盖着冰雪,那该有多好;那些岩石中他们所渴望的金和银,被深藏在雪中,使他们无法获得,那该多好啊!”
再回头说说那些曾经每天工作两三小时的布希曼人,他们追踪猎物的本领被军队和农场主用来像猎狗一样搜寻游击队和盗猎者。他们的领地也越来越小,只能受雇为排队的观光客表演狩猎,或者卖一些旅游纪念品,他们起早贪黑地工作,开始酗酒,并且,他们还得对付比猛兽更可怕的东西——老板。这些都是凯恩斯所没有想到的。
今天的文明让我们拥有了喷气飞机、摩天大厦,但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好自豪的。我们发明了汽车却把自己堵在路上,发明了机器却为机器在工作,发明了社交网络人心却隔得更远。而“原始人”再愚笨,起码不会在自己吃的食物里、喝的水里、呼吸的空气里投毒。
有本电影叫《疯狂原始人》,其实“原始人”并不疯狂,真正疯狂的是文明人。
生命的真相是什么
天空中有一种蓝色的小鸟,躯体像飞萤一样细小,羽毛如天空一般蔚蓝,所以地上的人们看不见它,但是人们可隐约地听到它美妙动人的歌声。这种小鸟自出生即不停地在天空飞翔,不停地歌唱。它永远不着地,也不栖枝。有一天,当它力竭而落地之时,也就是它生命终止的时候。 & &——夏烈《蓝鸟》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可由不同的角度观察。
在生物学上,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延续后代,创造继起的生命。生物学是科学,不讲性灵,所以在生物学上人类和其他禽兽相同。
佛教认为人是因为因果来到这世界,没有选择。而基督教强调的人生观是人为上帝作见证而来,要信仰上帝以赎原罪,以达天堂。
基督徒在日常生活中要操持着爱。《旧约圣经》有云:“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然而其他万物,如马、狗、狮、虎均非依上帝形象创造,所以人是万物之灵,有权利及义务统治万物,以彰显及代表上帝之意。而基督教重视来世,人必须回归到神的面前,享受天堂的生活。希腊精神则正好相反,不以现世的生活为手段以达天国,而是以现世生活为目的,充分享受它、拥有它。这两种相反的哲学观是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而且在15世纪融合为一,形成了欧洲的“文艺复兴”。
存在主义认为,人来到世界,他的未来有许多选择的可能,他要自己做决定,也是为了未来而活。因为强调“存在先于本质”,所以人不可能是上帝创造的,否则上帝在创造人时,必然赋予他一些本质。人不是上帝,所以他孤独无助、痛苦,完全要靠自己奋斗。然而痛苦不也是一种快乐吗?海德格尔说:“人是一种奔向死亡的存在。”
美国《独立宣言》说“追求快乐”是上苍赋予人不可被剥夺的权利之一。“追求快乐”到底是什么?享乐带给人快乐,但读书、工作、追求功名利禄……都能带给人快乐,甚至牺牲自己、照亮别人也带给一些人快乐。
俗语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那是不是就不要再去想生活或生命的意义了?
我的同学隐地说:“人活着,每一阶段都让人迷惑,小有小的问题,老有老的问题,只要活着就有麻烦,就充满了问题。人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就算你不麻烦别人,别人也会麻烦你。”但隐地又说:“人活着是因为世界有趣,有光明,有罪恶。如果发生了疯狂热烈的爱情,人生更有意义。”
尼采曾云:“人的伟大在于他是一座桥梁,由禽兽到超人之间的一座桥。”所以尼采认为人类的进化还没完成,下一步是进化为“超人”,那是什么?你想得到吗?
年轻人有困惑
年轻人对生命的意义或生存的价值有困惑;年纪大了,想开了,活够了,豁出去了,就没有困惑了。
所以老年人沉迷在“中发白”、卡拉OK、八点档连续剧及各式餐馆中,这些就是他们的鸦片。当然,老年人还是有隐地所说的“麻烦”,而且“麻烦”比年轻时更多。
高中生不停地考试,不停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加油的声音,但迷惑自己是否为别人而活。“我要完全地为自己而活!”那是胡说八道,你要为别人而活——活在别人对你的期盼及压力中。你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唱高调及理想化的口号在现实生活中无济于事。生命中不合理的事比比皆是,有些你要反抗,有些要回避,或等到以后有机会再作战,再算账。生命的意义更可能因年龄的不同而改变,你要自己去摸索及领悟,因为每个人不一样,没有一定的答案。
你读书,因为读书带给你快乐,让你能用学识来装点门面,让你用学识做谋生的工具。你生活,因为生活中有许多乐趣——游山玩水,欣赏音乐、艺术、舞蹈、电影,学会新的知识、新的花样,击败你的对手或情敌……总之,生活要有进步,生活在一个使自己退化的环境里,你就是一个老人,就是一个病人,年轻人就是要“好高骛远”。
到了老年,许多人开始探讨生命及死亡。他们戴上苍老的面具、被打上时间的烙印,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韶光的销蚀,唯有作家在构筑一座文学大厅,科学家在建造一所科学殿堂时,找回了失去的韶光。他沉静地面对死亡,欣悦地看着作品诞生,整个身心沉浸在永恒中。
人到最后是否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全看你自己,也全靠你自己。最糟糕的是失去斗志、放弃的人。因为失恋、失望而自杀的人,只会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正的同情者寥寥可数。政治上的自杀者更可笑,竟变成他人的垫脚石。
你要努力作战,击败对方,你要成为胜利者,因为老天爷喜欢胜利者,并且永远站在胜利者那一边。
宋家:做伟大人才
宋耀如敢想敢做。他经南洋辗转到美国生活,八年后回国来到上海。他就完全成了我们中国人所说的上层精英:奔走教会,驰骋商海,投身革命,创造了个人从一名学徒到享誉海内外的实业家、从一个虔诚的牧师到民主主义革命先驱的辉煌人生。
在送女儿去美国留学时,宋对孩子们说:“爸爸要你们到美国去,不是让你们去看西洋景,而是要将你们造就为不平凡的人。这是一条艰苦的、荆棘丛生的路,要准备付出代价。不管多么艰苦,都不能终止你们的追求。”
宋家的家教家风今天仍值得犬儒时代的中国人重视,只要有梦,人的生命能量可以无限大,就可以从底层进入一个社会卓越伟大的行列。他们对中西文化的汇通也是今天心灵封闭的中国人所应该学习的,用社会学家费孝通的话,他们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世界大同”的实践者。
四五年前我在云南大理做短期逗留时,遇见一个同龄人。初以为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海外华人,阳光、敦实、健康、沉静。吃饭时才听说是孙科的外孙,大家一时惊讶,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跟历史相撞。我马上问跟孙穗芳是什么关系,答说母子。我很高兴提起几年前有朋友送我的一本孙穗芳编的国父纪念图集来。有人介绍说这个看着还像小伙子的中年人有三个硕士文凭,现又读中医博士之类。我其时正对“人身难得”这样的古老格言有兴趣,对现代人对身心的浪费和糟蹋多少有些觉悟;看着这个后来才知道叫王耀祖的同龄人,有些感慨,人可以活得如此健康,精气神含而不露,身心不受人类的垃圾污染。
王耀祖在饭桌上提起大陆人多不知道孙先生,我说是也不是,我们每年“五一”等节庆日的时候,天安门广场还是要竖孙先生的像的;至于一般人,不知道是正常的。王先生感慨说人们多不了解三民主义,大陆的生态、心态、世态污染其实可以从三民主义中找药方。我部分同意。看着这个也将在大陆生活的同龄人,禁不住想到他外公,我在《非常道》一书中提到,胡汉民评论孙科:“因为他是中山先生之子,所以有革命脾气;因为他在外国长大,所以有洋人脾气;因为他是独子,所以有大少爷脾气。他有时只发一种脾气,有时两种一同发,有时三种一起发。”
回北京后我告诉一个朋友说遇到了孙先生的后人,朋友问说是什么样子,我大致描述了一下,朋友叹一口气:“怎么都变成了知识分子啊?”这让我想到看人的视角有所不同,我看到的是王耀祖先生的个人成就,朋友看到的是孙先生后人跟国家社会的关系。
的确,从大于个人的角度来看问题,王先生所在的一个庞大家族对中国现当代史有着最大的影响。无论孙中山,还是蒋介石,还是孔祥熙,都属于宋氏三姐妹所在的宋氏王朝,更无论孙科或孙穗芳。孙穗芳先生很精准地用爷爷孙中山的话“至诚如神”来激励自己,这四个字也当得起国父的家教或说精神。只是这种家教跟宋氏王朝的家风比,显然有所不同。
什么是宋氏王朝的家教?在我看来,用宋氏家族的创始人宋耀如的话就是:培养孩子做成人,做伟大人才。这个从海南文昌县走出来闯世界的普通农家的孩子,首先把自己培养成人,把自己培养成当时世界一流的人才。
宋耀如的学习精神值得称道,他一生似乎没停止过学习:十来岁时,他的舅舅判断他非等闲之辈而决定收养他,养父母让他受益的教育是:“要别人尊重你,就必须比别人干得出色!”当他想求学而养父不同意时,毅然离家出走。在家乡他学会了织吊床,在漂洋过海的轮船上他学会了吹小号,他向牧师学做人,向将军学经营……这些经历只是小菜一碟,因为他向孙中山学习革命并资助革命,以西化之人回归中国传统……这些举动更能证明一个学习者向世界敞开的心灵。
宋的创业之路是艰辛坎坷的,但他从不畏难而退。在昆山传教时,他自制小船在昆山和上海之间搞营运,短短几个月便筹足了建教堂所需的费用。在七宝,他购置单驾马车,载客运货。丰富的经历培养了他的冒险、开拓精神。从海南到爪哇,再从南洋至美国,途经美洲南端麦哲伦海峡时经历了惊涛骇浪、船撞冰山、漂流至南极圈、遭遇海盗抢劫……大凡一流人才的身心时空感是强大的,宋耀如可算是一个例子。
清末民初的中国有混乱的自由,世人称之为“冒险家的乐园”。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当一个社会旧的结构崩解而新的结构未定型之际,最易出现一些超乎常规的现象,所谓“梦想成真”的几率要高得多。一个本名韩教准的农家少年被舅舅收养改名宋耀如,他的人生路上没有条条框框,但他的亲侄儿韩裕丰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宋子文要堂兄韩裕丰到南京做事,并想收养堂兄的儿子时,韩裕丰想的似乎也很合乎常理:自己只念过三年书,是个半文盲,没什么本领,哪敢去南京瞎闯,宋子文虽然是他的堂弟,毕竟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官至国民政府经济委员会委员长,他不敢也不想高攀。至于把儿子交给宋子文抚养,他更是不愿意,因为他只得这么一个男孩,怎舍得让他离开自己呢?
宋耀如则敢想敢做。他经南洋辗转到美国生活,八年后回国来到上海。他就完全成了我们中国人所说的上层精英:奔走教会,驰骋商海,投身革命,创造了个人从一名学徒到享誉海内外的实业家、从一个虔诚的牧师到民主主义革命先驱的辉煌人生。资助宋耀如进美国达勒姆三一学院学习的卡尔将军在回忆监护、担保宋耀如入学就读这件事时评价说:“这一天是达勒姆历史上难忘的日子,它影响了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现代史。”
宋耀如在有生之年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孩子们的部分成功,但更辉煌的还在他死后。他的六个子女都在美国留学,其中三个是经济学博士。用后人的评论,他的六个子女中,三女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天后,三男都是潇洒倜傥的豪门相公。他的家族出了三位国家元首:中华民国开国大总统孙中山,中华民国委员长蒋介石,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宋庆龄;出了两位政府首脑:中华民国行政院院长孔祥熙、宋子文;出了两位“第一夫人”:“国母”宋庆龄、“第一夫人”宋美龄。
宋耀如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说:“只要一百个孩子中有一个成为超人式的伟大人才,中国就有四百万超人,还怕不能得救?现在中国大多数家庭还不能全心全意培养子女,我要敢为天下先。”
宋自己的超人能力表现在家教上。他平时忙于上帝、实业、革命,他对上帝虔诚,对实业敬业,对革命忠诚,但他从未忽略自己的家庭责任。无论事务如何忙碌,他一回到家便同孩子们亲个没完没了,跟孩子们打成一片,一道玩耍,一起游戏,在共享天伦之乐的同时,对孩子进行潜移默化的教育。美国作家埃米莉?哈恩称他为“模范公民,教堂的台柱,出色的丈夫和优秀的家长”。
在送女儿去美国留学时,宋对孩子们说:“爸爸要你们到美国去,不是让你们去看西洋景,而是要将你们造就为不平凡的人。这是一条艰苦的、荆棘丛生的路,要准备付出代价。不管多么艰苦,都不能终止你们的追求。”
但他和夫人又从不溺爱孩子,“简直像对待男孩子那样对待女孩子”。他们是“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实践者,遵循孟子“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教诲,并借鉴司巴达式训练勇士的方式,宋耀如夫妇对孩子们实行近乎严苛的生存训练和意志训练,他们要求孩子“纳于大麓,列风雷雨不迷”。在雨横风狂的日子里,宋耀如带着孩子们顶风冒雨,忍饥挨饿,在野外徒步跋涉,以此锻炼孩子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他要孩子成人,宋子文曾说,父亲生前嘱咐过他,做不成人,不能回去文昌认祖宗、见父老。但他又绝不专制,当宋庆龄跟孙中山相爱,他和大女儿宋霭龄一度想以禁锢的方式来阻止时,最终又容忍了女儿的自由。他是严父,也是慈父。
他的孩子们也都在自由和专制、独立和干涉之间寻找到平衡。宋庆龄自主选择了自己的婚姻,宋美龄同样如此。当宋美龄要跟蒋介石结合时,宋家人也多反对,时已成为一家主心骨的大姐宋霭龄也不同意,但后来被宋美龄说服。“这桩婚事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做主,与阿姐何干?至于蒋介石和我结婚是为了走英美路线,那更是天大的笑话……”从而促成蒋宋联姻。
宋氏子女政见不同,情感也一度受到影响,但他们都最终超越了党争。远隔千山万水,远隔十年三十年,但他们间的亲情难为外人道。据说,1981年宋庆龄去世时,远在美国的宋美龄,虽对内对外都没有公开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唁电,但她当时就失声痛哭,并且私下里多次流泪,虔诚为二姐做祷告。
用我们当代人的话,像宋耀如这样的超人极懂得资源的优化组合。他为孩子们操心婚事,当他遇到孔祥熙时,能够迅速理解孔宋联姻的意义。在当时的中国,还没有哪个家族可以跟孔家相比。历代帝王都要举行祭孔大典。孔子后裔不论散落何地,一直保持着族谱不乱的排辈,这是一个有文化象征的家族。而宋耀如自己出身寒微,子女受的都是西洋教育,对中国传统、中国文化都缺乏很深的了解,这种联姻的优势不言而喻。
当然,跟宋耀如一样理性、强势的宋霭龄也懂得欣赏、发现异端之美。尽管在遇见孔祥熙之前,她见了太多优秀的男人,但她还是看到孔祥熙之于她人生的意义。宋霭龄见识过现代生活的繁华奢侈,她想象孔祥熙一类山西土财主的家,以为“那里的生活是艰苦的、原始的”,但当她坐着一乘由16个农民抬着的轿子,进入孔祥熙的故乡山西省太谷县时,她惊异地发现了一种前所未闻的最奢侈的生活。在山西大院里,服侍她的佣人仆役就有几十人之多。这样的生活还不是个案,当地的许多商人家族都过着同样的日子。
当然,宋家人的能耐在于他们能够支配最好的资源。民间传说,宋霭龄爱钱,宋庆龄爱国,宋美龄爱权。这其实低估了宋氏家族成员们生存的意义。他们可能有私心杂念,但他们不是暴发户,他们的聚敛与其说是本能,不如说是立功立业的必须。一句话,他们都有使自己的社会变革起来的功利心。尽管他们之间也不和,但他们懂得边界和沟通。徐家涵就说过:“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三个家族发生内部摩擦,闹得不可开交时,只有她这个大姊姊可以出面仲裁解决。她平日深居简出,不像宋美龄那样喜欢出头露面。可是她的势力,直接可以影响国家大事,连蒋介石遇事也让她三分。”
宋耀如去世后,是宋霭龄做了家族第二代的核心。她也无愧于这一角色。《纽约时报》在她死时形容她:“这个世界上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掠夺成性的居民昨天在一片缄默的气氛中辞世了。这是一位在金融上取得巨大成就的妇女,是世界上少有的靠自己的精明手段敛财的最有钱的妇女,是介绍宋美龄和蒋介石结婚的媒人,是宋家神话的创造者,是使宋家王朝掌权的设计者。”宋霭龄的“贪婪”大概有很多种原因,用宋庆龄的话说:“倘若大姐是个男人,委员长恐怕早就死了,她在十五年前就会统治中国。”
谈论宋家,最令人惊异的不是他们的能力,从宋耀如倪桂珍夫妇,到宋霭龄、宋庆龄、宋美龄,经济天才和外交家的宋子文,以及同样有才华的宋子良宋子安,都可圈可点,但最令人惊异的是他们那种强悍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绝不缺少人生的深度和重量,也不缺乏对外界的接纳和弘扬。有人专门盯着宋家的自负一面,却少有注意他们对世界的包容,对人类文化的熟悉和运用。
抗战期间,宋美龄在美国参众两院演说,引用中国谚语“看人挑担不吃力”。宋美龄说:“我们不要忘记在全面侵略最初的四年半中,中国孤立无援,抵抗日本军阀的淫虐狂暴……中国国民渴望并准备与你们及其他民族合作,不仅为我们本身,且为全人类建设一合理进步之世界社会,这就必须对日本之武力予以彻底摧毁,使其不能再作战,解除日本对于文明的威胁。”
宋美龄的宣传努力——据说有25万美国人听过她的演说——使得美国朝野和公众相信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相信蒋委员长确是为自由与日本毒龙奋战的圣乔治,从而为中国争取到更多的美援。
宋美龄作为“第一夫人”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以至于对蒋介石不屑一顾的宋庆龄说:“没有美龄,蒋介石现在会更坏。”
宋美龄死后,“中华民国政府”通过“总统”陈水扁颁布褒扬令给予褒扬,褒扬令有这样的话:“故总统蒋中正夫人宋美龄女士,资赋颖秀,维四岳之通灵;才慧双修,随百花而诞降。”
据说宋霭龄的去世,使尚存的宋氏家族成员悲痛不已,这个在父亲宋耀如辞世后独力支撑大厦的铁女人的离开,预示着曾经显赫一时的宋氏家族从此再也不能登上荣耀的巅峰。宋家第三代没有了核心和灵魂,没有了进入社会上层并呼风唤雨的机缘。
但这个家族足以自豪。他们的家教家风今天仍值得犬儒时代的中国人重视,只要有梦,人的生命能量可以无限大,就可以从底层进入一个社会卓越伟大的行列。他们对中西文化的汇通也是今天心灵封闭的中国人所应该学习的,用社会学家费孝通的话,他们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世界大同”的实践者。
这个家族的成员不是弱者。宋美龄有一篇优美的英文《行为决定命运》可以说明这个家庭的家风是如何阳光。英文原文是:
If the past has taught us anything, it is that every cause brings effect-every action has a consequence. This thought, in my opinion, is the moral founda it applies equally in this world and the next.
We Chinese have a saying: " if a man plants melons, if he sows beans, he will reap beans." And this is true of every man' s life: good begets good and evil leads to evil.
True enough, the sun shines on the saint and sinner alike, and too often it seems that the wicked wax and prosper. But we can say with certitude that, with the individual as with the nation, the flourishing of the wicked is an illusion, for, unceasingly, life keeps books of us all.
In the end, we are all the sum total of our action. Character cannot be counterfeited, nor can it be put on and cast off as if it were a garment to meet the whim of the moment. Like the markings on wood which are ingrained in the very heart of the tree, character requires time and nurture for growth and development.
Thus also, day by day, we write out own destiny, for inexorably we become what we do. This, I believe, is the supreme logic and the law of life.
中文表达也很优美:
如果过去的日子曾经教过我们一些什么的话,那便是有因必有果——每一个行为都有一种结果。依我之见,这种观念是宇宙的道德基础;它也同样适用于今生和来世。
我们中国人有句谚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也适用于每个人的生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的确,圣人与罪人皆会受到阳光的披泽,而且常常似乎是恶者大行其道。但是我们可以确信地说,不管是对个人或是对国家而言,恶人猖獗只是一种幻象,因为生命无时无刻不将我们的所作所为一笔一笔记录下来。
最终,我们就是我们行为的总和。品德是无法伪造的,也无法像衣服一样随兴地穿上或脱下来丢在一旁。就像木头纹路源自树木的中心,品德的成长与发育也需要时间和滋养。
也因此,我们日复一日地写下自身的命运,因为我们的所为毫不留情地决定我们的命运。我相信这就是人生的最高逻辑和法则。
皇家宴席不过如此
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经历的磨难不少,吃过的国宴也不少,几乎每到一个国家,都会受到国王的款待。比如说在朱紫国吧,国王是这么招待他们的:
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斗糖龙缠列狮仙,饼锭拖炉摆凤侣。荤有猪羊鸡鹅鱼鸭般般肉,素有蔬肴笋芽木耳并蘑菇。几样香汤饼,数次透酥糖。滑软黄粱饭,清新菇米糊。色色粉汤香又辣,般般添换美还甜。君臣举盏方安席,名分品级慢传壶。
这段描写很精彩,修辞很华丽,好像宴席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我等土鳖一辈子也尝不到似的。可是仔细一琢磨,“龙缠列狮仙”只是兽形的糖果,“拖炉摆凤侣”只是成摞的烧饼,“汤饼”是片儿汤,“黄梁”是小米,荤菜只有猪肉、羊肉、鸡肉、鹅肉、鱼肉和鸭肉,素菜只有竹笋、豆芽、木耳和蘑菇。很寻常,很家常,根本不像皇家宴席。
我原先以为《西游记》的作者出身贫寒,没见过世面,所以才把皇家宴席写得这么寒酸,后来看到了宋朝的国宴,才知道皇家宴席有时候确实很寒酸。
《东京梦华录》第九卷浓墨重彩描述北宋皇帝的寿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和外国使节全部到场,正殿和偏殿都坐满了人,场面很宏大,仪式很庄严,教坊司的艺人在丹陛之下吹拉弹唱并表演杂技,既隆重又热闹,可是给大伙吃的那些饭菜却并不给力。
容我把北宋皇帝寿宴上的所有饭菜全部列举出来:索粉、水饭、干饭、肚羹、缕肉羹、爆肉、肉咸豉、群仙炙、炙金肠、炙子骨头、天花饼、白肉胡饼、莲花肉饼、排炊羊胡饼、独下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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