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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集合，那连续而短促的哨声
&&&&&&&&&&&&&&&&&&&&&紧急集合，那连续而短促的哨声
&&&&&&&&&&&&&&&&&&&&&&&&&&——燃情的军旅岁月（102）一山
在军营生活时间长了的人，对两种声音很敏感：号声、哨声。士兵最熟悉的号声应该是起床号和熄灯号了。在部队比较集中的营区，每天的起床号和熄灯号声一般不是号兵所吹，而是通过广播播放的唱片。还有开饭号、出操号、冲锋号、集合号、紧急集合号等，使用得就比较少了。因为平时以连为单位的活动比较多，而各个连队的生活和训练安排不尽一样，如果一个连队响起号声，整个营区可能都要“草木皆兵”了。因此，在大营区，除了起床和熄灯号声统一外，其他号声大多是以哨声代替，由各连管制使用——出操、开饭、集合、紧急集合均以哨声为令。
在连队，最使我忘不了的，是那短促而有力的紧急集合的哨声……
紧急集合，是战争袭来、突发事件爆发时部队集结命令。而平时，它是使军人始终保持高度戒备状态、培养士兵紧快干作风的一种方式。可是，这也是很折腾人的一件事，许多新兵对紧急集合的哨声，就有一种“神经质”的反应。我们那年在新兵连训练时间只有一个月，其内容主要是队列、射击、投弹，最后阶段还有一项打背包、紧急集合训练。虽然，连队给我们透露了一个夜间紧急集合的大致时间，可并没有告诉是今天还是明天，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在新兵连的最后几天时间，我们一连几天都在练习打背包。白天练晚上也练，集体组织练个人独自练。虽然打背包很熟练了，可一个个还是对紧急集合担惊受怕。因为夜晚摸黑穿衣服、鞋袜，打背包，还要带上挂包、雨衣、水壶、毛巾、牙缸、牙膏、牙刷、冲锋枪或步枪，和白天做这些事大不一样了。我们的新兵班班长叫殷玉林，平时训练对我们要求很严，但也担心紧急集合时我们班落后，因而也会“刺探”连里紧急集合时间。可是连长、指导员保密很严，不会轻易让下面获知这一消息。班长只要得到一点信息后，就会给我们打招呼：“今晚注意呢”，可等我们戒备了一夜也没有哨声。他让上半夜注意，结果下半夜才有哨声；他说下半夜注意，结果是上半夜突然哨响，这可能就是连长、指导员们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或者说是连长、指导员有意临时改变时间。
那几天熄灯号后，班长、排长和连队干部都会来查铺，当发现有人和衣而眠时，班长、排长有本位思想，会轻描淡写地说几句，睁只眼闭只眼。而连长、副连长就不一样了，非让没脱衣服的将衣服脱了。可等他们一走，有些兵又摸黑穿上了衣服，有的甚至打起了背包，枕着它等待紧急集合哨声。就这样，有的战士冻一夜而连队没有什么行动，可有时也“瞎猫逮上了死老鼠”。
紧急集合时不能开灯，不能讲话，一切都须摸黑进行。听见一阵阵短促而连续的哨响，宿舍里一个个黑影跃然而起，顿时出现高低床摇晃撞击的声音、脚下拌倒小凳子的声音、牙缸咣当落地的声音，在枪架取枪时弹夹磕碰的声音，和这些响声引起的兵们的忍不住的笑声。我有一位叫田金堂的同乡战友，在忙乱中将牙缸掉在地上了，“咣啷咣啷”不知滚到哪里了，慌忙之中，摸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就高声问“我的缸子找不到了怎么办”。有人在旁边告诉他：“不准讲话”。他却说，“毛主席说，不懂不要装懂，我不懂不能问么！”他这时根本就忘了紧急集合不准讲话的规定。后来，他的这句“不懂就问”的话成为许多人的笑谈。
在集合地点，连长已经掐着秒表等在那里。他会把最前面的几名和最后的几名记了下来。然后要进行检查。这时会看到，出洋相的五花八门，有的只穿了一只鞋；有的将裤子的前面穿到后面了；有的忘记带了水壶或是雨衣；有的背包打的不是“三横两竖”，而是捆了个“十字”；甚至有的来不及直接夹着被子出来。不过，经过几次训练，这种情况大大改观。
分到了建制连队，我们以为可以松一口了，没想到，又要进行队列训练的包括叠被子、打背包在内的内务训练。当然，紧急集合这一项训练是少不了的。在我们下连队前，老兵已经退伍有段时间了。我们一到，为了给我们新兵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了让相对松了一段的老兵紧张起来，拉几个紧急集合是连长的“杀手锏”。新兵到了，原来的新兵就成了老兵。紧急集合，我们担心，他们却不怎么在乎。我的班的老战士颜文灿就很有经验地对我们几个新兵说：据我观察，我们连队以往搞紧急集合，一般上这样两个时间：一是熄灯号响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一是起床前的一个小时。我们都记住了他的话，那几天，熄灯后我们都静等着那一个小时内的哨声，在这个时间没听到哨声，我们便断定是起床前的那一个小时了，于是放心大胆地睡起觉来，可是半夜却突然听到哨声，把我们弄了个措手不及，我们的动作都不迅速。连长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只好说是老兵介绍的经验不准。班长叶志兴说，颜文灿看的是“老黄历”，原来的连队是喜欢选这个时间。可我们的连长换了啊，这个连长“鬼点子”多得很，他能让你牵着鼻子走？班长这样一说，我们可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了。
后来我被抽到师政治部当报道员，老干事给我们讲，要学新闻最好从小故事写起。我采访了步兵A团一个叫王春山的排长，就写了他抓紧急集合的几个小故事。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件事：王春山发现有的战士用背包绳拉起凉晒衣物，突然吹哨紧急集合，虽然是白天，由于有的战士因要解背包绳，把时间给大大耽误了。他的目的就是通过抓住这样一点一滴的事情，举一反三地对战士进行战备教育,让大家平时想到战时。现在这样做或许觉得是小题大做，而在举国上下绷紧战备弦的那个年代，王春山这样敢于管理部队的干部是深得上级欣赏的。王春山后来不断得到提拔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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