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心脏疼,心脏,腿脚,胳膊,肠胃带点字与什么有关

京城诡事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京城诡事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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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校园,未名湖畔。?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伙子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从对面缓缓走来。
&&&&小伙子中等身高,看上去偏瘦,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手上拿了一本32开的黄皮小书。相比之下,老教授则显得高大得多,虽然已过了花甲之年,但他棱角分明,气宇轩昂,说话中气十足,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看不出一丝老态。
&&&&老教授左手托着一支青铜烟斗,吸了一口,说道:“佳麒,你听好了,我最后再说一次,就是,你不能把它当成史料。你是一个博士,不是历史学者,更不是跳大神的神棍!”
&&&&显然,那个被称作佳麒的青年对导师的话很不以为然,他立即反驳道:“康教授,别的暂且不论,就拿这本《搜神记》来说,它可不是干宝脑袋里想象出来的东西,而是像新闻一样对当时奇闻异事的记录。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也说过:鬼神志怪之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康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旁边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今天北京的天气不错,湖畔柳枝摇曳,凉风习习,湖中碧波泛着涟漪。他吸了一口烟斗,一边吐着烟气,一边伸手向佳麒要过那本中华书局版的《搜神记》,随便翻了翻,道:“这书你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怎么还看它?”
&&&&佳麒背着手站在教授身边,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这本书对我来说常看常新,每看一遍都有不同的收获。”
&&&&时近黄昏,落日的余辉打在青年的脸上,红彤彤的,看上去如同西方的油画一般。康教授把书还给了他,再去吸那烟斗,才发现已经熄灭了。
&&&&“你见过吗?”康教授突然看着佳麒问道。
&&&&佳麒一时没有明白教授的意思,满脸疑惑地反问道:“见过什么?”
&&&&“鬼怪啊,”康教授的身子前向移了移,饶有兴味地说道:“你不是说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么,你自己有没有亲眼见到过?”
&&&&这下把青年问住了,他停了一下才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过。”
&&&&康教授哈哈笑了起来,佳麒感觉被羞辱了一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急忙辩解道:“不过我有个大学同学,他的奶奶曾经……”
&&&&康教授摆摆手打断了他,道:“那些都是以讹传讹,不足取信。关于u的报道那么多,有哪个是经过证实了的。你记住,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啊,人的错觉有时候是很可怕的。”说到这里,教授决定把这个话题结束:“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的感情生活怎么样?”
&&&&佳麒没有料到教授会把话题引到这个方面,一时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教授是个爽利人,直接问道:“你就告诉我,你谈没谈女朋友吧?”
&&&&佳麒扶了扶眼镜,略有些扭捏道:“目前还没有。”
&&&&康教授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道:“今天周三,这个周六中午你来我家,一起吃个午饭。下午你把时间空出来,什么事都不要安排了。”
&&&&佳麒是个聪明人,教授的意思是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的教授怔住了,脸色变得煞白,眼睛睁得很大,嘴巴微微张开,充满了恐惧。他认识的康教授一向是一个自信满满云淡风轻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教授露出这样诡谲的表情。
&&&&佳麒扭头顺着教授的目光看去,那是燕园的最高建筑——博雅塔。等等!那是什么!塔顶有一个好像动物的东西蹲在那里!
&&&&博雅塔是一座古塔式水楼,修建于1924年,那时还叫燕京大学,当时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向全校供水,修建时参照了通州的燃灯佛舍利塔,塔级十三,高二百八十尺,围百四尺,中空。据说,由于古塔在中国古代多建于寺庙内,该塔的修建在当时还颇有争议。如今,博雅塔早已不做水塔之后,而成为北京大学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如果说未名湖是北大的眼睛,那么博雅塔就是炯炯的瞳仁了,“博雅”二字,凝聚了北大精魂中最不朽的图腾。
&&&&佳麒在北京大学待了五年,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博雅塔,他从来没有见到有任何活物在塔顶出现,哪怕是一只鸟!那个动物站起来了,他是一个人吗?好像是一个人,戴着一个红帽子,他好像要离开了,扒住塔沿一级一级往下跳,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不,那肯定不是人,人的速度不可能有这么快,更不可能有那样敏捷的身手。
&&&&可是,如果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
&&&&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燕园里的怪异事件好像只有这师生两个看到了,触目所及,大家要么在闲聊,要么在背书,要么在专注于走路,没有一个人对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发出惊呼。
&&&&当然,佳麒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康教授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咱们走吧。别忘了,星期六。”
&&&&就这样走了?佳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教授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看到什么了?”康教授一脸平静地问道。
&&&&“博雅塔顶上的那个怪人!”佳麒对教授前后巨大的反差有点不可思议,提议道:“我们应该去塔下面看一看,也许他还没有走远。”
&&&&“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康教授这时重新装了一管烟,并没有点燃,而是拍拍佳麒的肩膀,道:“别忘了我刚才说的,错觉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它可能会把你带到无边的黑暗。”
&&&&看着教授远去的背景,佳麒突然发现他的背有点驼。
&&&&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卢佳麒眉头紧锁。如今,在他心头又装进了两个谜,一个是博雅塔上的怪影,而另一个就是康教授。
&&&&第二天早上,卢佳麒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しw0。
&&&&“你好,我是京华快递,你现在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
&&&&佳麒随口说了句:“在家”,便把电话挂掉了。他一看时间,刚刚五点过两分,一股厌恶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这些送快递的每天都不休息吗?
&&&&昨天傍晚,康教授走后,卢佳麒一个人围着博雅塔转了两个多小时,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随便在学校食堂吃了点东西,回到家已经累得不行了,倒头便睡。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打进来,说有他一件快递需要送货上门,问他在不在家。
&&&&三天前确实在天猫商城上定了一把桃木剑,按理说应该快到了,但他一看时间,十一点,哪有大半夜送货的,于是跟对方约了第二天再送,对方好像在电话里说了明天会早点送过来,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早。
&&&&卢佳麒把手机丢在床头,伸手拉过被子捂住脑袋,按以往的经验,快递至少应该半个小时之后才会到,他还可以再趁机眯一会儿。
&&&&然而,他的眼睛刚闭上,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你好,京华快递!”门外传来刚才电话里那名男子的声音。
&&&&这下卢佳麒算是彻底醒了过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先喊了一声:“马上就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虽然心理很不高兴,但多年的教育熏陶,使他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做出不礼貌的举动。
&&&&快递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身材比自己矮了半头,穿着一件橘黄色的工作服,胸口绣着京华快递公司的标志。可能是由于长期在外奔波的关系,肤色比一般上班族要黑得多。
&&&&“你们几点上班啊,怎么这么早?”卢佳麒一边签单子,一边用问题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小伙子没有抬头,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签字的笔,道:“没有固定时间,跑得快就多送一点,多挣一点,跑得慢就少送一点,少赚一点喽。”
&&&&卢佳麒把回执单和签字笔还给对方,突然对他产生了几分同情,忍不住搭起讪来:“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云南人?”
&&&&快递员“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云南临沧人?”卢佳麒见对方转身要走,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快递员的好奇,他停下来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卢佳麒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跟一般人有点不同,黑眼仁特别大,几乎看不到眼白。
&&&&“我对语言算是有点天赋,全国各地的方言几乎都能听出来。”卢佳麒略有几分得意地说道。这其实要得益于自己的导师康一介教授,除了古典史这一块,他还是国内顶级的方言专家。
&&&&“哦,这样,”快递员收起了目光,准备要走。
&&&&此时,卢佳麒与其说对快递员产生了同情,倒不如说对他产生了兴趣,说道:“那个,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这样向一个陌生人发出邀请虽然有些唐突,但卢佳麒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为达到目的他并不在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看得出,快递员的身体迅速做出了防御反应,他的肌肉略微收紧了一些,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问道:“还有什么事么?”这句话本身就透出了拒绝的信息:我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很忙,你最好不要有其他额外的要求。
&&&&卢佳麒尽量掩饰自己的尴尬,道:“那个,有一件事情是想请教你啦。”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在脑袋里组织起来,就是这样的:“怎么说呢,你好像经常晚上送货,那么你在送货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事情,比如灵异事件啊什么的。”
&&&&等卢佳麒把话说完,快递员立即回答了一声:“没有。”便匆匆离开了。然而,卢佳麒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球在眼皮底下迅速地跳了一下。
&&&&回到卧室,卢佳麒先检查了一遍桃木剑,发现没有什么瑕疵,然后立即打开电脑,将送货快递的单号输进去,快递员的名字便在最下方显示了出来:孙游。
&&&&卢佳麒一周只有两节课,分别是在周一上午和周三下午,而今天是周四,他决定去一个特殊的地方——精神病院。
&&&&吃过早饭后,卢佳麒地铁倒公交,接着又走了十多里,才到达位于大兴的北京安泰精神病专科医院,前后总共花了两个半小时。
&&&&从公交站一路走过来,他发现这里极其荒凉,四周是没种任何农作物的农田,杂草齐腰深,公路很新,但几乎没有车辆经过,偶尔有一辆农用三轮车,开得像高铁一样快,如果不是躲得及时,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开往火葬场的车上了。
&&&&卢佳麒一眼就看到了马雅,因为紧闭的大门前只有她一个人。
&&&&“告诉你打个车过来的。”阳光下,马雅看着远处走来的卢佳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马雅穿了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吊带洋装,搭配白色皮包以及黑色矮跟皮凉鞋,看上去简洁大方。
&&&&“别提了,我在车站等老半天,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卢佳麒看着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味的大学同班同学心想,女人上班之后还真是不一样。
&&&&事实上,虽说是同班,但马雅比佳麒大两岁,所以本身就要显得成熟一些。
&&&&“你应该在地铁站就打车,”马雅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大门旁边,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小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马雅上前叫了声:“陈姨。”
&&&&胖女人点点头,把门缝开大了一些,道:“来看你奶奶啊?”还没等马雅回答,她又充满警惕地看着卢佳麒,问道:“这人是谁,你们一起的吗?”
&&&&马雅顺嘴说道:“啊,这是我男朋友。”
&&&&卢佳麒没想到马雅会这样介绍自己,愣在那里。
&&&&“走啦!”马雅招呼一声,径自向前走去。
&&&&卢佳麒连忙跟上来,只听到身后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又锁上了。
&&&&用高墙大院来形容这个地方再恰当不过了,沿着一米宽的青石板路走过去,两边绿树成荫,花草整齐。し路的尽头是一个两三百平米的水池,池中金鱼游弋,两边有回廊和假山。
&&&&院中随处可以看到一些病人散步,以老年人居多,大家看到这一对青年男女都微笑致意。这与卢佳麒心目中的精神病院完全不同,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马雅那天电话里说的应该是养老院才对。
&&&&前面有个地中海秃顶的瘦老头一直在盯着自己,脸拉得像马一样长,没有丝毫笑意。卢佳麒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加快脚步想绕过他,不料那老头却走过来,挡在了去路。
&&&&“你身上有钱吗?”老头莫名其妙地问道。他的牙齿漆黑如墨,上面的两颗门牙掉了,声音如同破风箱一般。同时,卢佳麒还闻到了一股露天粪坑里才有的浓郁的腐臭味。
&&&&卢佳麒强忍住恶心,反问道:“你要钱干吗?”
&&&&老头突然露出孩童一般可怜的神情,道:“我不白要你的钱,我给你东西。”
&&&&“什么东西?”
&&&&老头伸出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递出一只火柴盒,道:“棺材。”
&&&&正当卢佳麒不知所措时,刚才给他们开门的陈姨走过来,一把打掉老头手里的火柴盒,道:“老孙头,你留着自己用吧,没人买你的棺材。”这时,她突然闻到了什么,指着老头的嘴巴道:“****,老孙头,你又他妈吃自己的屎了。”说罢,她像被吓坏的母猪一般,捂着鼻子逃走了。
&&&&卢佳麒急跑两步,结果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感觉到,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善意的目光全都消失了,换之以嫌恶与鄙视。
&&&&马雅已经走出很远了,这时也返回来,从包里掏出面巾纸递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卢佳麒接过纸,抹了抹嘴,道:“这就对了。”
&&&&马雅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对了?”
&&&&卢佳麒道:“感觉对了,这才是精神病院。”
&&&&“你没事吧?”马雅问。
&&&&“没事,走吧。”卢佳麒瞥了一眼地上的秽物,急忙走开。
&&&&两人来到一幢五层的板楼,整个楼体是米分色的,可能是考虑到病人的关系,用的暖色调,一侧用浅蓝色的油漆涂了一个大大的“7”字。马雅的奶奶周秀芬就在这幢楼的108室。
&&&&据马雅说,她奶奶在老年痴呆之前的十多年里有通灵的本事。那时候奶奶一个人住在乡下,有一次马雅回老家看望她,走到窗根底下时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可走进屋却发现只有奶奶自己坐在床沿上缝衣服。
&&&&马雅壮着胆子,问:“奶,你刚跟谁说话呢?”
&&&&周秀芬抬头瞪了孙女一眼,骂道:“你眼睛瞎啦,那不你爷坐那马扎上呢么?”
&&&&马雅的爷爷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对这件事卢佳麒持怀疑态度,他觉得可能就是老太太神经不正常而已,不一定是真的见到鬼魂了。
&&&&马雅不认同卢佳麒的推论,她说奶奶通灵的事情有很多,还曾经有神婆到她家里来切磋“技艺”。那神婆需要扶乩才能和鬼神沟通,而周秀芬却不用。
&&&&有一次,村里丢了个小孩子,家长非常着急,请神婆来想问问“乩仙儿”,当时周秀芬也在场。结果那神婆的乩坛还没有摆好,周秀芬就说话了:孩子在村南的废井里。人们赶忙去找,那孩子果然掉井里了,已经昏死过去了,如果救的迟了没准就夭折了。事后人们问周秀芬,怎么知道孩子在废井里,她说是孩子的爷爷告诉她的。
&&&&马雅神秘地说道:“孩子的爷爷那时候也死了十多年了。”
&&&&周秀芬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正在扯卫生纸折千纸鹤。她折得非常认真,以至于有人进屋也没有察觉。
&&&&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多只叠好的纸鹤,马雅凑上去拿起一只,猛地叫了一声:“奶奶!”
&&&&周秀芬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道:“死丫头,大惊小怪的,你吓死我了。”她的神情非常自然,一点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不过,卢佳麒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知道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马雅把卢佳麒推上前,道:“奶奶,这是我同学,是个妖怪学专家,他想采访采访您。”马雅一向喜欢把卢佳麒叫做“妖怪学专家”。
&&&&没想到,周秀芬连看都没看一眼卢佳麒,便说道:“我没有什么好采访的,你们走吧。”
&&&&周秀芬的反应完全出乎卢佳麒的预料,他和马雅对看一眼,咽了口吐沫,道:“那个,马雅奶奶,我听说您能够和鬼魂交流,这个,是真的吗?”
&&&&周秀芬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着卢佳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卢,你想知道的事情属于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种事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危险,我劝你还是好好的研究你的,别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说完,周秀芬低下头继续折自己的纸鹤,无论卢佳麒怎么纠缠,再也不肯吐露一字。
&&&&两个人面面相觑,马雅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卢佳麒叹了口气,道:“走吧。”
&&&&走出108房间,卢佳麒说道:“你不说你奶奶老年痴呆么,明明是个正常人,哪里有痴呆的样子啊?”
&&&&马雅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道:“我也纳闷儿呢,我以前过来她都不认识我,这次怎么变得这么清楚了,难道……难道是回光返照?”
&&&&卢佳麒道:“我去,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亲奶奶的么?”
&&&&马雅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回事?”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卢佳麒一边走路一边摇头道,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问道:“你之前把我的情况跟你奶奶说过没有?”
&&&&马雅摇头道:“从来没有。”
&&&&卢佳麒又追问道:“连我的姓氏也没有说过?”
&&&&马雅道:“以前她连我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提你?百分百一个字没提过。”
&&&&卢佳麒道:“那她怎么知道我姓卢,还知道我是研究的,刚才你介绍我时好像说的是妖怪学专家吧?”
&&&&马雅惊叫道:“对哦,这太奇怪了!”
&&&&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远,周秀芬把头转向墙角,怔怔地说道:“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你也该走了吧?一会儿我老头子来了,他要吃醋的。”
&&&&卢佳麒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离开精神病院。;出了7号楼,他拉着马雅向与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经过食堂,绕过诊疗室,来到了浴室的后面。
&&&&旁边就是锅炉房,卢佳麒像小偷一样四下打量,马雅抽回自己的手,问道:“你找什么呢?”
&&&&卢佳麒猛然意识到刚才的逾矩行为,脸红了一下,随即装作无事一般,道:“我看有没有摄像头。”
&&&&马雅咯咯笑道:“就你这贼头贼脑的样子,要有摄像头人早把你轰出去了。说吧,把我拉到这来有什么事?”
&&&&卢佳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记得你上次提到过一个有十三重人格的女人?”
&&&&马雅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想去采访她对不对?”
&&&&卢佳麒道:“我觉得她有可能是鬼附身。”
&&&&马雅曾经说过,经过心理专家的分析,那个女人除了自己本身的人格之外,另外十二种人格之中只有一种人格被证实是确实存在过的人。他叫马大彪,起先是一个上访专业户,后来成了流民,以乞讨为生。有一天,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在火车站劫持了一个女人,警方赶到后发现劫匪神智不清,很难与之沟通,担心人质安危,于是便下令狙击手将其击毙。
&&&&马大彪死后过了一周,那个被劫持的女人突然说她是马大彪,说话的声音跟马大彪一模一样。家人立即将其送往当地医院,医生认为是受惊吓过渡,造成了心理创伤,经过心理治疗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于是便转院到了北京安泰精神病专科医院。
&&&&这些都是马雅以前来这里看望奶奶时,听一些患者提起的。这里的病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疯子,随时都在发疯,大部分人的发作都是周期性的,在平时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马雅想了想,道:“我觉得是不是会有危险,万一她发作起来就麻烦了,要不我们找医生帮忙,就说我们是做专题研究的。”
&&&&卢佳麒摇头道:“人家要看证件怎么办?拿学生证出来啊?我跟你说没有关系,我对心理学做过深入研究,也算得上是半个心理咨询师了,只要适当的进行心理疏导,肯定不会出事的。”
&&&&看着卢佳麒迫切的样子,马雅只好同意了。
&&&&因为马雅经常来,这里的大部分医生和护工都认识她了,所以看到她和卢佳麒在院子里溜达也并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
&&&&终于,马雅在3号楼前边的一个凉亭里找到了她的目标。
&&&&那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身材娇小,相貌算得上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追。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开衫,还戴了一顶遮阳帽,坐在石凳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的石桌。
&&&&幸好此时凉亭只有她一个人,马卢二人走了过去。
&&&&马雅跟她打过招呼,知道她叫罗冬梅,便道:“罗姐,你看什么呢?”
&&&&女人没有反应,仍然专注地盯着桌面,上面什么也没有。
&&&&马雅提高嗓音又叫了一声:“罗姐!”
&&&&罗冬梅抬起头来,把食指放在嘴上,压着嗓子道:“嘘,小声点。”
&&&&马雅点点头,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也小声道:“罗姐,你在看什么呢?”
&&&&女人突然露一个诡异的笑容,道:“嘻,春宫图,一起看,一起看。”
&&&&马雅纳闷,哪有什么春宫图,凑上前去发现桌上有两只蚂蚁在打架,便道:“罗姐,哪什么春宫图,净骗人,明明是蚂蚁打架么。”
&&&&女人突然伸手在马雅额头上点了一下,神秘地说道:“不是打架,明明是在**!”
&&&&马雅回头对着卢佳麒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是有病。
&&&&卢佳麒走上前去,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附和道:“咦,真的唉,两只蚂蚁在**。”
&&&&罗冬梅抬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看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两个蚂蚁打累了,分别向两边爬去。女人皱了皱,伸出食指将两只蚂蚁捻死了。
&&&&看着罗冬梅捻死蚂蚁时那狠毒的眼神,马雅不禁有点害怕起来,但卢佳麒并没有在意,他身上有一股书呆子的执着劲,这消弱他对危险的敏感度。
&&&&“罗姐,你家人最近有没有来看过你?”卢佳麒自以为聪明地用拉家常的方式切入。
&&&&女人抬起头来,以怪异的眼光看着卢佳麒,大约过了六秒钟,才说道:“你在跟我说话?”
&&&&卢佳麒心里咯噔一下,自知情况不妙,女人嘴里发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估计刚才在捻死蚂蚁的时候,她的人格已经变成了这个男人。
&&&&马雅拉了拉卢佳麒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但卢佳麒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拨开马雅的手,对着女人问道:“你是……马大彪?”
&&&&女人粗生粗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你是谁?”
&&&&马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卢佳麒却向前凑了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帮助你。”
&&&&马大彪似乎有些莫妙其妙,说道:“你,你,你帮我什么?”
&&&&卢佳麒道:“我帮你告状。”
&&&&马大彪似乎有些兴趣了,问道:“你是当官的么?”
&&&&卢佳麒摇摇头说:“不是。”
&&&&马大彪道:“那你怎么帮我?”
&&&&卢佳麒道:“我可以把你的事情写成段子放在网上,网民们讨论的多了,引起话题,逼得当官的不得不把你的事情给办了。”
&&&&马大彪摇头道:“你不是当官的,我的事儿你帮不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道:“再说,我也不想告了,人活一辈子不容易,我想重新开始过生活了。”
&&&&听马大彪这样说,卢佳麒心中涌起几分酸楚,完全忘记了危险的处境。如果他真的是马大彪的鬼魂,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么?如果他已经想开,决定开始新的人生,那么他为什么又会在火车站去劫持别人呢?
&&&&在此之前,卢佳麒曾经找过有关马大彪被击毙的相关报道,按理说在一片莺歌燕舞四海升平的北京城,这本身是一件极具轰动效应的新闻事件。然而,他只是在两三家报纸上的社会新闻版找到了豆腐块大小的报道,关于马大彪的背景几乎没有人去追踪。
&&&&此时,卢佳麒非常想听一听马大彪的故事。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告状么?”卢佳麒问道。
&&&&没想到卢佳麒这句话一出口,马大彪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嘴里开始口吐白沫。
&&&&卢佳麒慌了,上前扶住女人的胳膊,叫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突然,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卢佳麒扑倒,呼着粗气道:“你害得我家破人死,我咬死你!”
&&&&卢佳麒死命地抵住女人的脖子,马雅在一旁傻了,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大叫着:“救人啊!救人啊!”上前去拉扯女人的胳膊,一边拉一边叫:“罗姐!罗姐!你清醒一点!”
&&&&女人的力气太大了,两个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卢佳麒的下巴就要被咬住了。突然,她又停了下来,把卢佳麒拉起来,问:“你没事吧?”
&&&&这前后转变太大了,以至于卢佳麒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罗冬梅的声音发生了变化。虽然依然是男人的声音,但已经不是马大彪了。用心理学术语,是她的显性人格发生了变化,但卢佳麒更愿意相信是另一个鬼魂占据了这具肉身。
&&&&“你又是谁?”卢佳麒问道。
&&&&罗冬梅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赶紧走,赶紧走。”
&&&&卢佳麒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很熟悉,然而还没等他仔细琢磨,已经被几个护工上前,连推带搡地轰出了精神病院。
&&&&卢佳麒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马雅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卢佳麒看她的脸色不对,知道在里面挨骂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马雅忍不住爆粗口了:“光说个对不起顶屁用!”
&&&&卢佳麒难得一见地陪着笑脸继续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马雅白了卢佳麒一眼,没有绷住,扑哧笑了,道:“让一向孤傲的大才子卢佳麒认错,可真是不容易。”
&&&&卢佳麒见地雷解除,松了一口气,一边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一边问道:“那个,罗冬梅没事吧?”
&&&&马雅道:“没事,她现在很安静,已经恢复了她自己的人格。”
&&&&卢佳麒皱眉头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的事情好奇怪啊。”
&&&&马雅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女人有十三重人格,人格换来换去很正常啊。不过你还蛮幸运的,关键时候马大彪的人格被赶跑了,不然下巴被咬下来,破了相,将来找媳妇就难了。”
&&&&卢佳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马雅故意模仿着卢佳麒的语调,道:“那你说的是哪个?”
&&&&卢佳麒道:“我觉得最后那一个人格好像认识我,而且他说话的语调很像一个人。尤其是那眼神,跟那个人也很像。”
&&&&看着卢佳麒一脸严肃,马雅也冷静了下来,问道:“有这回事?他像谁?”
&&&&“我的导师康一介。”
&&&&卢佳麒说完这句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
&&&&“喂,您好。”
&&&&“你好,请问是卢佳麒吗?”
&&&&“我是,您是?”
&&&&“我是海淀刑警大队的,有一个案子希望你协助调查。”
&&&&卢佳麒一听说是刑警,心脏不由地扑腾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头。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案子吗?”
&&&&“哦,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导师康一介教授和他的夫人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家中……”
&&&&一股阴冷的气从腰部顺着脊椎迅速地往上蹿,卢佳麒感觉眼前一黑向前栽了下去。
&&&&天气阴沉沉的,雨滴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し
&&&&时近中午,正赶上学生下课,未名湖畔的行人并未因为将要下雨而减少。
&&&&警官邢天正指着湖对面的博雅塔问道:“你说的塔顶上那个人具体是一个什么状态?坐着,站着,还是靠在屋脊上?”
&&&&卢佳麒看了警官一眼,道:“我没说那就是一个人,我只说像人。”
&&&&昨天下午,在精神病院门外晕倒后,卢佳麒很快便苏醒过来。他随即和马雅打车直奔康教授家,那里自然早已围上警戒线,门口挤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卢佳麒表明身份后,警方并没有让他们进院,而是由一位年轻警员开车载他们回局里录口供。等卢佳麒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打电话才知道,警察听说马雅跟康教授没有交集,早就让她回去了。
&&&&回到家之后,卢佳麒脑袋里一片空白。康一介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博导那么简单。康教授夫妇和卢佳麒的父母是老友,他从小就经常去他们家玩。后来,卢佳麒的父母移居了国外,而他自己则选择了留存了国内,受到康教授夫妇的很多照顾。康教授自己没有子女,从心底里已经把佳麒当成了儿子,这点卢佳麒非常清楚。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之后,卢佳麒胡乱吃了点早饭,决定去教授的家里看一看。昨天他并没有从警察那里得到多少信息,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自称邢天正的人打开了电话,说想具体了解一下博雅塔顶出现怪影的事情。两人约好时间在博雅塔底见面。
&&&&见面之后,卢佳麒才发现邢天正并不是昨天给自己录口供的两个警员中的任何一个,他在警察局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且,邢天正穿的是便装。对此,他的解释是不想在校园里引起骚动。不过,卢佳麒还是看了他的警官证,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于卢佳麒的回答,邢天正似乎不满意地皱了一下眉头,道:“究竟是什么不重要,我问你他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你照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不要说些没用的。”
&&&&卢佳麒本起反驳,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道:“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是盘腿坐在塔顶的圆球上的,不,不,好像是金鸡**的样子半蹲在上面的,我不太确定,因为离得太远了,当时又是黄昏。”
&&&&“是这个样子吗?”邢天正说着摆了一个金鸡**的姿势问道。
&&&&卢佳麒摸着下巴摇摇头,道:“好像是吧,但我真的不能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那接下来呢?”邢天正问道。
&&&&卢佳麒回想着那天的情形,道:“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分钟的样子吧,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像猴子扒在树枝上一样,扒着塔侧的边沿一级一级往下跳,速度很快。”
&&&&“有多快?”邢天正问道。
&&&&卢佳麒想了想,说出来一句话,让邢天正精神一振:“就感觉比直接从楼上掉下来还快。”
&&&&“当时你们就在这个地方对吗?”邢天正问道。
&&&&卢佳麒道:“当时教授就坐在这条长椅上。”
&&&&邢天正问道:“康教授看到这个情形是什么反应?”
&&&&卢佳麒道:“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教授当时很震惊。”
&&&&“我知道你说过了,你现在需要再说了一次,”邢天正对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博士有点不耐烦了:“而且,震惊也有很多种,可能是惊讶,也可能是兴奋,或者恐惧。”
&&&&卢佳麒道:“我觉得应该是恐惧吧,不过他快就恢复正常了,而且想要有意掩饰刚才看到的异状,还说我是错觉。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
&&&&邢天正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塔顶看一看了。”
&&&&“去塔顶,怎么去?”卢佳麒问道。
&&&&邢天正道:“怎么,你不知道么,塔里有一个螺旋梯,能够直通塔顶,我已经向校方要了钥匙。”
&&&&卢佳麒从来没有想过博雅塔是可以从内部登顶的,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也不会乍一看到塔顶出现人影那么惊讶了。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紧走两步追上前面的邢天正,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天我看到的其实是管理人员到塔顶维修不小心掉下来的情形?”话一说完,他又犹豫了:“不过也不对,当时我是跑到塔底查看过的,什么也没有。”
&&&&邢天正道:“我已经问过校方了,不要说前天,半年之内没有人登过塔顶。”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塔底,塔底背面有个一人高半米宽的小门。邢天正掏出钥匙去开锁,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进过塔内了,锁具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了。捅了半天实在捅不开,邢天正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整个锁具被他扯下来了。
&&&&卢佳麒心想,不愧是干刑警的,力气就是大。
&&&&伴随着吱呀一声,小门被推开,与此同时邢天正不自觉地向后迈了一步,正好踩在想往前凑的卢佳麒的脚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顿了一下,塔内突然噗拉噗拉飞出几只黑色的鸟,让卢佳麒很是吃了一惊,差一点向后栽倒,但邢天正好像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看着门口。
&&&&“那是什么鸟?这么凶。”为了掩饰失态造成的尴尬,卢佳麒问道。
&&&&“乌鸦。”邢天正说着,向塔内走去。卢佳麒紧跟了上去。
&&&&一股灰尘的味道迎面扑来,惹得卢佳麒喉头发痒,强忍着不让喷嚏打出来,结果没想到反而打得更响。
&&&&尽管有天窗,但塔内的光线还是很暗,邢天正打开了微型手电。他先是围着位于塔心的深井研究了一翻。在建成时这口井深55米,喷水高于地面4米,喷水量达每小时60560升,如今早已弃置不用,被封了起来。
&&&&邢天正一把拉住想要直接去登梯的卢佳麒,把手电光对着阶梯俯身去查看,上面有薄薄的一层灰尘。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最近确实没有人来过这里,走吧,我们上去。”
&&&&虽然博雅塔只有十三级,高仅三十七米,但邢天正一路走走停停,两个人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塔顶。
&&&&塔顶天窗只能有一人通过,邢天正率先钻了出去,卢佳麒紧随其后。
&&&&爬出窗口后卢佳麒才发现,整个塔顶六面都是45度角的斜坡,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扒住塔沿,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而邢天正那样高大的身躯在这里却如履平地一般。
&&&&卢佳麒突然感觉脖子上有水滴滑落的凉意,在顷刻间就成了细雨纷纷。
&&&&走在路上的学生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来没有远行的打算,二来学校随处可以避雨,所以手上带伞的人很少。
&&&&两分钟之后,极目处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了。
&&&&因为雨水的关系,塔顶的青石瓦瞬间变得滑不溜丢,警官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搜集证据,卢佳麒感到闪光灯一闪一闪,知道他在用微型数码相机拍摄照片,所以不敢出言打扰。
&&&&卢佳麒一只手抓着瓦沿,另一只手扫了扫落在头发上的雨滴,这时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中涌现:当时塔顶上的那个怪物之所以匆匆逃走,会不会因为他发现了有人在看他,尤其是发现了康教授在看他!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像蚊子一般嗡嗡作响,挥之不去。他的眼睛不由自住地向当时康教授坐的那条长椅望过去。
&&&&与此同时,未名湖的对岸也有一双眼睛望向博雅塔的塔顶。他戴着红帽子。
&&&&等等!他戴着红帽子!
&&&&“没错,就是他。”卢佳麒太紧张了,第一句话失声了,喉咙里咕隆了一下才喊出声来:“就是他!邢警官!对面那个戴红帽子的就是那天在塔顶的人!”
&&&&说着,卢佳麒冲了出去,等他的脚尖离开青石瓦的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地上,而是在30多米高的塔顶上!
&&&&然而为时已晚,0。1秒的停顿之后,卢佳麒的身体迅速向地面坠落。
&&&&没有呼喊,没有人生走马灯,他的脑海中只有那顶血一样鲜红的帽子!
&&&&突然身子一震,卢佳麒感觉有一双巨大的手将自己兜底拖住,睁眼一看居然是刑警邢天正!还没等卢佳麒来得及思考,邢天正两手一翻,卢佳麒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怎么,被吓傻了?”邢天正一边问一边甩了甩胳膊。
&&&&卢佳麒虽然不胖,但也有130多斤,从将近十多层楼的高度摔下来,一般人如果去接的话,即使自己不被砸死,两只胳膊肯定也早就废了。
&&&&然而,卢佳麒并没有想到这些,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邢警官,那个戴红帽的就在对面!”
&&&&邢天正淡淡地说道:“来不及了,他已经跑了。”
&&&&卢佳麒双拳一捶,咬牙自责道:“他娘的,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冷静一下就好了。”
&&&&邢天正道:“也不能全怪你,即使不救你,我也追不上他,他的速度比高铁还快。”
&&&&卢佳麒哼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觉得邢天正是在夸张,高铁时速可以达到300公里,而由牙买加博尔特在德国柏林创造的至今保持的男子百米世界纪录才9。58,以此计算时速也不过38公里。现在,卢佳麒已经确定那不是一个动物,而是一个人!
&&&&“这么说,你看到他了?”卢佳麒问道。
&&&&“看到一个影子而已。”邢天正答道。
&&&&卢佳麒忍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个,我能问一下,刚才你是怎么从塔顶上下来的吗?”
&&&&邢天正似乎就在等卢佳麒这个问题,他抬起头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然而狠狠地盯着卢佳麒的眼睛,说道:“不能!不仅不能,而且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你听明白了吗?”
&&&&卢佳麒的目光迎了上去,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说出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邢天正没有想到卢佳麒会这样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换了个口气,道:“这不能算威胁,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明白吗?老话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要懂得感恩知道吗?”
&&&&卢佳麒本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见邢天正这样说,语气也不那么故作强硬了,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跟别人讲,但你得告诉我刚才你是怎么下来的。我很清楚,我在往下掉的时候你肯定还在塔顶,而你却赶在我落地之前接住了我。这事儿太不寻常了,我必须要弄清楚。”
&&&&邢天正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露出满脸厌恶的表情,愣了半天才指着卢佳麒的鼻子说道:“我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轴,”卢佳麒此时已经不单是书呆子的执拗了,而是一副无赖的架势。
&&&&邢天正举双手做投降状,道:“好,好,我服了,你听说过有一种功夫叫千金坠吗?”
&&&&卢佳麒道:“这么你是武林高手了?”
&&&&邢天正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卢佳麒又问道:“那么你能再告诉我,你从30多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为什么没有受伤吗?”
&&&&邢天正反问道:“你说,一个武林高手从这么高儿的地方掉下来会受伤吗?”
&&&&卢佳麒犹豫道:“也许,不会?”
&&&&邢天正肯定道:“当然不会!”
&&&&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好在一直是细雨蒙蒙,身上并没有完全湿透。
&&&&卢佳麒看了看时间道:“已经过了一点了,你饿不饿,我请你吃午饭,算是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邢天正摸摸肚子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是饿了。还是我来请你吧,我们警察是有纪律的。再说,救命之恩一顿午饭你就想搞定,也太简单点了吧。”
&&&&卢佳麒并不是个真正的书呆子,他知道邢天正在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从面前这个铮铮铁汉嘴里讲出来,还真是说多别扭有多别扭。
&&&&最后两个人商定去吃食堂,划卢佳麒的卡,邢天正付一半的现金给他。
&&&&卢佳麒将一块鸡蛋饼塞进嘴里,问道:“在塔顶上有什么收获吗?”
&&&&邢天正摇摇头道:“只采到两个鞋印,没有指纹。”
&&&&卢佳麒道:“怎么会没有指纹呢,我明明看到他扒着塔沿往下跳的。”
&&&&邢天正咬了一口肉包子,道:“可能下面的塔沿会有,可惜这场雨把什么都毁了。不过,即使采到指纹了应该也没有什么用,他的指纹不可能在指纹库里找到。”
&&&&卢佳麒问道:“为什么?”
&&&&邢天正道:“现在咱们国家的指纹存档系统还不完善,只有公务员和那些有犯罪记录的人指纹才会被存档,以他的身手,我不认为他曾经会落入警察的手里。”
&&&&卢佳麒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以一种若无其事的口气问道:“康教授究竟是怎么死的?”
&&&&卢佳麒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开始回想今天下午与邢天正的谈话。《
&&&&他的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是两具无头的尸体,一男一女,穿着睡衣,血液在脖颈处向四周漫延,一直从床边流到了门口。男的是他的导师康一介,女的是他的师母潘素云。
&&&&“死者的头好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牙齿齐根咬掉的,在边缘处可以清楚地看到参差不齐的齿痕,”邢天正是这样描述的。当然,他并不是在饭桌上讲的,而是在饭后送卢佳麒回家的时候。然而,卢佳麒还是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据邢天正说,昨天上午9点40海淀区110报警台接到报警,对方是用公用电话打来的,而且还用了变声器。警方接到报警20分钟后赶到现场,发现了康氏夫妇的尸体。两具尸体分别在不同的卧室被发现。其中男性尸体下半身在床上,下半身倒栽在床下,根据痕迹学来分析,当时教授睡眠中被惊醒,发现了危险起身反抗,不料对方太凶猛,结果一招致命。而女性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则是门边,上半身朝外,下半身向里,应该是听到丈夫房间的异动,起身查看时被袭击的。
&&&&“有没有可能是电锯之类带齿的工具所为?”与被某种动物一口咬掉脑袋相比,卢佳麒更愿意相信是人为。
&&&&“也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邢天正说道:“其他警官也有提出这种假设的,不过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两枚比藏獒还大一倍的犬科动物的足迹,这就使得动物说的可能性更大了。当然,我们咨询了一些动物学专家,他们都表示,这样的犬种在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邢天正还告诉卢佳麒,因为死者已经没有亲属,他们警方得到校领导的许可,对尸体进行了解剖,确定死因就是头部脱离,推测死亡时间为夜里11点至第二天凌晨1点。
&&&&“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卢佳麒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卢佳麒还请邢天正帮忙,带他去教授的家里看一看,邢天正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去的时间得由他来定。
&&&&“什么时间?”卢佳麒问道。
&&&&“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邢天正回答道。
&&&&卢佳麒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为什么?”
&&&&邢天正淡淡地说道:“在死者遇害的时间去犯罪现场是我的习惯,可时真实地感受到被害人的心境,从而获得信息量也最多。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还有可能碰到凶手,因为有相当一部分凶手有返回凶杀重温旧梦的心理。”
&&&&卢佳麒心说,碰到凶手应该是运气不好吧,我可不想和能够一口咬掉人脑袋的家伙面对面。不过他还是同意了邢天正的提议。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邢警官好像对自己完全不设防,作为当事人,很多信息应该是不能对自己泄露的,但他却事无巨细,有问必答。虽然觉得有些反常,但无形中也又增加几分对对方的好感。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卢佳麒的眼神渐渐迷离,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卢佳麒猛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浑身已经湿透了。
&&&&窗外已经漆黑如铁,梦中的情形已经忘记了,但他的心还在紧张地咕咚咕咚地跳个不停。
&&&&这时,手机上设定的闹钟也响了,已是夜里十点整。
&&&&昨天上午和今天中午的饭都吐了,这两天算下来,实际上被身体消化的食物也就今天早上那包泡面了。肚子里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实在不想以虚弱的身体去走进那可怕的宅院,于是自己给自己整了点吃的,吃完后邢天正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
&&&&看着卢佳麒一身的装备,邢天正好奇地问道:“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卢佳麒一边抖落身上一边解释:“这是佛,这是菩萨,这是十字架,这是辟邪手串,这是玉扳指,这些都是开过光的,我背上这把桃木剑是前两天刚买的,还没拿去开光。”
&&&&邢天正扑哧一声笑了,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真是看走眼了。”
&&&&卢佳麒脸皮薄,被邢天正一嘲笑有点挂不住了,说道:“你别不信,这些东西到了关键时刻能起大作用。”
&&&&邢天正强忍着笑,摆摆手说道:“对对,能起大作用,那你就戴着吧。”
&&&&卢佳麒住在蓝旗营,康教授的四合院就在颐和园旁边,相距不过5分里,驱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邢天正把车停在距离门口十几米远的巷道里,两个人徒步走了过去。
&&&&昏黄的街灯下,大门前仍然围着警界线,但已经没有警察了。此时大门紧闭,但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没有贴封条。
&&&&以前卢佳麒经常走进这扇朱红色的大门,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站在门前的他却感觉到非常的陌生,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邢天正一把拉住向门口走去的卢佳麒,指指那三米多高的青砖墙,低声道:“不走那边,走这边。”
&&&&受邢天正感染,卢佳麒也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
&&&&邢天正道:“如果里面真有情况,我们走正门岂不是打草惊蛇。”
&&&&卢佳麒道:“你说的是没错,这是这时候去哪里找梯子……”
&&&&卢佳麒“子”字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跃上了墙头。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脚下一空就要往下掉,与此同时他的嘴巴张开,正要发出“啊——”地一声惊呼,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发现自己已经落地了。
&&&&卢佳麒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止惊叫声从嗓子里发出来。
&&&&他第一次感受飞檐走壁,白天从博雅塔顶掉下来的时候完全是惊恐,这次在惊恐之余多少还有一点刺激。
&&&&“多谢,”卢佳麒小声说道,发现邢天正已经走远了,他急忙跟上。
&&&&这是一套北京城标准的三进四合院,前面临街有倒座房,后面有后罩房,中间正房一共有五间,左右两边各配有两间耳房。据北京市文物局统计,北京目前一共有超过3000座四合院,其中的600多座已经被挂牌保护,像这种规模的院子作为民宅的已经不多了。
&&&&康教授曾经对卢佳麒说过,他住的这套四合院建于嘉庆年间,距今已经两百多年了,是他从一个香港朋友手里相当于半卖半送得来的,质量相当好,他住进来之前只进行了简单的修缮。不过,虽然这个院子大大小小的房子有三十二间之外,但他们平时在用的也就正房那五间。
&&&&二人是从外院的街墙上翻进去的,然后通过一扇半圆形的屏门之后就到了二门,二门又叫垂花门,是四合院中一道很讲究的门,它是内宅与外宅的分界线和唯一通道。古代妇女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二门”说的就是这个门。进入二门就是内院,穿过内院便是正房了。
&&&&此时,二门大开,邢天正早已进去,卢佳麒正要进门,突然里面邢天正大喊一声:“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卢佳麒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被某个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砰地向后摔倒在地上,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平躺在地上邢警官正在掐他的人中。=
&&&&卢佳麒感觉胃里有些难受,拨开邢天正的手急忙翻过身,“噢”地一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卢佳麒猛地喘了两口气问道:“是他吗?”
&&&&邢天正道:“只有他有那样的速度。”
&&&&卢佳麒感觉吐完之后身体舒服了许多,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道:“你说过,高铁一般的速度。”
&&&&邢天正道:“不,是比高铁还快的速度。”
&&&&卢佳麒问道:“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邢天正摇摇头,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卢佳麒道:“也许只有子弹可以追得上他了,你当时就应该开枪的。”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邢天正之所以没有开枪,是怕射中自己。
&&&&沉默了两秒钟之后,邢天正道:“我们去里边看看吧。这里有一些好玩的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
&&&&邢天正说的好玩的东西不在正房,而在正房后面的后罩房。
&&&&后院一片漆黑,而且静得出奇,在这初夏的季节,卢佳麒感到一股侵入肌里的阴冷,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背后的桃木剑,幸好刚才没有折断。
&&&&突然啪地一声,眼前亮了起来,邢天正把灯打开了。然而,这里的灯并不是现在通用的节能灯,而是过去那种老式的白炽灯泡,估计也就十五瓦而已,整个屋子呈现出一种阴沉暗黄的氛围。
&&&&卢佳麒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古董架上的那些黑色的陶罐,因为数量太多了,至少有六七十个。他上前取下一个,发现原本罐口封了黄表纸,但现在纸已经破了,纸上用朱砂写了一些奇怪的字。这些字对卢佳麒来说并不陌生,这是道教的符字,也要做“符箓”“墨箓”“丹书”,据说有降妖镇魔的作用。
&&&&作为古典的教授,康一介懂得这些符字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问题是这些符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些罐子是做什么用的?
&&&&邢天正问道:“这些罐子你以前见过吗?”
&&&&卢佳麒摇头道:“不,从来没有,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来过后院。这些罐子是做什么用的,封纸怎么都破了?”卢佳麒把手上的罐子放回去,又查看了其他几个罐口,发现黄表纸都破了个洞。
&&&&邢天正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的导师不仅是个教授,还是个茅山道士。”
&&&&“这不可能!”卢佳麒立即坚决地否定道:“我的导师是个无神论者,他不可能去搞那种巫术。”确实如此,不仅教授自己不相信鬼神,就连别人信他也要反对。为这件事,师徒二人都不知道争论过多少次了。
&&&&邢天正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些罐子是装精魂的。”
&&&&虽然早有预感,卢佳麒还是难以接受,可如果不是如邢天正所说,那这些罐子究竟又是做什么用的呢?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康教授的音容笑貌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已经开始慢慢地变形了。
&&&&老师,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卢佳麒默念着,心里涌出一丝酸楚。物是人非,老师永远也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没准还有什么新的发现。”邢天正说罢关掉灯,退了出去。
&&&&卢佳麒急忙跟上,他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
&&&&正房里的尸体早已经运走,血迹也清理得干干净净,表面看上去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凶杀事件。然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收拾得可真干净啊。”卢佳麒感叹道。
&&&&邢天正没有理他,径自在屋里翻找。卢佳麒对这里非常熟悉,正屋一共五间,中间那间为厅房,起居待客都在这里,左边靠里一间为师母的卧房,外面与厅房相邻的是她的书房,与之相反,右边靠里一间是教授的书房,外面相邻那间则是他的卧房。对教授来说,读书的重要性超过了睡觉。
&&&&师母是清华大学物理学博导,两个人平时都很忙,所以从来不开火,通常都是在学校食堂把吃饭的问题解决掉,如果有客人来就到外面下馆子。
&&&&邢天正似乎对客厅很感兴趣,几乎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而卢佳麒则走进了康一介的书房。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记忆,很多对他的人生造成重要影响的书都是在这里读的。
&&&&他随手抽出了其中的一本,是《稽神录睽车志》。《稽神录》和《睽车志》分别是两本宋人撰写的志怪小说集,前者为徐铉,后者为郭彖,这是两本书的合集,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这两本书大致风格相同,都是承袭六朝志怪体,记录耳闻目睹之神鬼异谈,虽然在造诣上不算上乘之作,但卢佳麒却一直非常喜欢。
&&&&他随手翻了翻,正准备要放回去的时候,从里面突然掉出一张纸来。那纸掉在了桌子下面,他弯腰捡了起来,发现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人。
&&&&不,那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头!
&&&&邢天正听到卢佳麒的叫声,急忙赶了过来,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照片,脸色惨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邢天正问道。
&&&&卢佳麒把照片递给邢天正,没有说话。
&&&&卧室里的灯光很强,照片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邢天正乍一看之下,也不禁心头一怔。那是一个蛇身人面的怪物,那人脸上只在正中长了一只眼睛,眼睛下面是巨大的鼻子和嘴巴,看上去异常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邢天正拿着照片问道。
&&&&卢佳麒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已经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说道:“他是一目人,生活在远古时代的鬼国。”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书架上找,很快从最上面那格中抽出一本《山海经》,只翻了两下便用手指着上面某个部位道:“诺,你看。”
&&&&邢天正接过书,只见上面写道:鬼国在贰负之尸北,为物人面而一目。一曰贰负神在其东,为物人而蛇身。旁边还有配图,跟照片上的样子不相上下,只是没有照片那么可怕。
&&&&卢佳麒说道:“根据张步天教授的《山海经》考察路线图,鬼国位于现在的蒙古国境内。”
&&&&邢天正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难道真的有这种怪物吗?这是不是电脑合成的图片啊?”
&&&&卢佳麒道:“但愿吧,我们最好找专家来鉴定一下。”
&&&&遇害后的第五天,康一介夫妇的追悼会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小说
&&&&康潘二人一生从事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而且两人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都称得上德高望重,再加上闻风而来的记者们,所以追悼会现场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不计其数。
&&&&卢佳麒的父母也不远万里从美国赶了回来。两人都是国际著名的物理学家,谁也没想到他们唯一的儿子却偏爱。由于时间仓促,两人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卢佳麒作为康教授的得意弟子,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去接机。直到追悼会开始之前,一家三口才有机会寒暄几句。
&&&&卢佳麒看到母亲眼眶红红的,应该在飞机上就已经哭过了,他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父亲卢道雄迫不及待地问道:“佳麒,你电话里也没有说清,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怎么会两个人突然同时去世的?”
&&&&母亲轻轻把佳麒推开,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在网上查了相关报道,说是什么煤气中毒,这怎么可能,我和你爸爸都知道,这两口子在家里是从来不开火的。”
&&&&卢佳麒心中不禁咒骂起来,那些混蛋警察连扯谎都不会,不仅教授夫妇的老朋友们熟知他们的生活习惯,就连那些较亲近的学生都知道他们不做饭。而且,从常识来讲,你说两个堂堂的大教授去烧煤气,可能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警察越是这样,记者们就越会捕风捉影,母亲看到的还是之前的报道,这些天各种猜测全都出来了,什么入室抢劫,政治谋杀,黑社会结怨,甚至由夫妻二人分居联想到了桃色情杀。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将这一事件与幽冥挂勾。
&&&&卢佳麒道:“爸爸,妈妈,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头再给你们解释。你们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卢道雄和妻子对视一眼,道:“我和你妈妈有一项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在国内顶多只能待三天。”
&&&&卢佳麒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其实在心底还是希望他们多待一些时间。
&&&&这时,追悼会的音乐响起来了,有人招呼卢佳麒去护棺,他便急匆匆地向灵堂内走去。
&&&&看到水晶棺内教授夫妇安详地闭着眼睛,卢佳麒长吁了一口气。
&&&&关于教授夫妇真正的死因,除了警察之外,只有两边的校领导和教授夫妇带的几个研究生知道。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警方一再要求大家守口如瓶。校领导们顾虑学校的声誉,自然对警方的提议双手赞成。
&&&&然而问题来了,追悼会上两人没有脑袋怎么办?有人提议用塑料模特替代,还有人建议用白布蒙住不露头,但最后大家讨论认为,追悼会的目的就是遗体告别,如果不让人看到死者的真容,显然有违常理。现在外面已经是各种流言蜚语了,任何反常的举动都会带来火上浇油的结果。
&&&&最后,卢佳麒提议,制作两个蜡像头颅,然后水晶棺外面多摆一些花,护棺人把距离拉得远一些,远远看去,应该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个提议是不错,可如果要找人去做蜡像,难保消息不会泄露。”常务副校长提出了疑虑。
&&&&卢佳麒道:“不用找外面的人,我以前学过制作蜡像,应该可以试一试。”
&&&&副校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卢佳麒,道:“如果只是学过,水平应该也只是业余的吧?”
&&&&校长道:“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不像也没关系,总比摆一个塑料模特在那里的好。只是时间这么紧,你……”说到这里,校长看着卢佳麒。
&&&&卢佳麒立即道:“时间没有问题,肯定会赶在追悼会之前做出来。”
&&&&校长一锤定音道:“好,就这么定了!”
&&&&追悼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领导讲完话之后开始亲友发言,随后便开始遗体送别的环节了,夫妻二人的亲人都是一些远亲,朋友同事都是知识分子,然后就是学生们,大家表现得都很克制,虽然也可以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但没有出现激烈的哭丧场面,似乎也没有人发现死者的头是蜡像。
&&&&可能是担心现场出现意外,一些办案的警察也来了,但卢佳麟没有看到邢天正。
&&&&卢佳麒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女孩的眼睛没有去看遗体,而是在盯着卢佳麒。那女孩个子娇小,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梳着马尾辫,看上去应该是个大学生。女孩见自己被发现了,脸立即扭到一边,但仍然没有去看遗体。
&&&&女孩在走出灵堂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卢佳麒,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匆匆离开了。
&&&&卢佳麒心想,这个女孩是谁呢,我认识么?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认识。
&&&&参加追悼会的人实在太多了,走完一拨又一拨,卢佳麒估计得有几千人,遗体送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按照正常程序,追悼会结束之后应该有一个家属答谢宴,卢佳麒等几个学生也提议由他们出资办一个答谢宴,但校方觉得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定了这个建议。所以,十二点追悼会结束之后,卢佳麒便和父母一起回蓝旗营了。
&&&&三人在清华大学附近找个了饭店解决吃饭问题。
&&&&“为什么那个棺材里是一个蜡像,真正的尸体哪里去了?”刚一坐定,卢道雄就迫不及待地质问儿子。
&&&&卢佳麒心想,果然还是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他制作蜡像的本事还是跟着父亲学的。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父母。
&&&&听完之后,父亲眉头紧皱,母亲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你刚才说警方推测的死亡时间是5号的23点到6号凌晨1点?”卢道雄问道。
&&&&“对啊,按照现在的法医水平,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卢佳麒道。
&&&&“中国6日凌晨1点,纽约时间就是5日下午1点,整整差十二个小时。”卢道雄道。
&&&&“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卢佳麒道。
&&&&母亲高洁用颤抖地声音道:“你爸爸5号下午6点钟接到了康教授的电话。”
&&&&卢道雄脸色铁青道:“按你的说法,那个时候他至少已经死了5个小时了。”
&&&&不用父亲解释,卢佳麒也明白。嗓子里干干的,他吞了口口水,道:“康教授打电话说什么了?”
&&&&高洁道:“他叫我们把你带去美国,不要再留在国内了。”
&&&&接到佳麒电话的时候,马雅正在准备和相亲对象一起爬香山。し她毕竟已经28岁了,再拖下去就真成剩女了,之前母亲安排的相亲都断然拒绝,这次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本想随便应付一下交差,谁料到对方居然约她爬山。
&&&&一路上聊天马雅才知道,原来男方打的算盘是这样的:看场电影一个人得大几十,两个人就小两百,逛街吃饭挑费更大,而香山的门票才十块钱。
&&&&“你想不想要更好一点的?”马雅眼中的极品男人露出天真的笑容。
&&&&“怎么样更好玩一点?”马雅问道。
&&&&男人道:“我知道旁边有一条小路,从那上山就不用掏钱了,你觉得怎么样?”
&&&&马雅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装得像卖保险似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男人被看毛了,连忙道:“你要不愿意没有关系,我去买票,咱们真不差钱,我就是觉得那样更好玩一点。”虽然这样说,但男人却并没有动。
&&&&就在这时卢佳麒的电话打进来了,马雅只扫了一眼,紧绷的脸便展开了笑容。
&&&&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凑上前想去瞄,问道:“谁啊?”
&&&&“我男朋友。”马雅一转身,向迎面而来的那辆出租车走去。只留下那个卖保险的男人怔怔地呆立在香山脚下的春风中。
&&&&在坐上出租车了时候,马雅听到了男人骂道:“臭婊子,你他妈有男朋友还相亲,浪费大爷表情!”马雅没有理他,径自上了车。
&&&&卢佳麒正准备将电话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喂,啥事,说。”电话里传来马雅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大学的时候她的声音就比较低,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烟酒过度的女人。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卢佳麒问道。
&&&&“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得一天24小时侯着你电话?”马雅道。这时,出租车已经启动,她捂住话筒,对司机道:“师傅,往蓝旗营开。”
&&&&“清华大学那边对吧?”司机问道。马雅给了肯定的回答。
&&&&“好了,不说这个,你现在在哪呢?”电话里卢佳麒道。
&&&&“你管我在哪!”马雅似乎有意跟佳麒过不去,又道:“对了,你导师的事情怎么样,警察有结果了吗?”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卢佳麒道:“你能再带我去一次咱们上次去的那个精神病院吗?”
&&&&“去干吗?”马雅问道。
&&&&“我感觉有些不对,”卢佳麒沉默了一阵,道:“我感觉那天我的导师康一介就跟在咱们身边。”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卢佳麒继续道:“你知道吗?康教授死后过了五个小时,我爸爸接到了他的电话,这事太玄了,回想起那天在精神病院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奶奶当时看到了康教授,所以想去问问她。”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声音,卢佳麒道:“喂,喂,你听得到吗?”
&&&&马雅似乎被吓到了,咽了口吐沫,用更低的声音道:“别喂了,我听着呢,你去了也是白去,门卫见了你肯定给轰出来。”
&&&&卢佳麒想了想,道:“要不你帮我问一问?或者,你想办法让我跟你奶奶通个电话,你看怎么样?”
&&&&“到时候再说吧,”马雅把电话挂断了,随即对司机道:“不去蓝旗营了,找个最近的地铁口停车吧。”
&&&&尽管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但卢佳麒最终还是要留在国内,一方面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另一方面他必要查明导师遇害的真相。
&&&&开完追悼会第三天,也就是卢道雄夫妇回美国那一天,康一介夫妇的遗体,连同卢佳麒为他们制作的塑像头被推进了火化炉。那头制作的太逼真了,以至于连火化工都没有察觉出异常。
&&&&与此同时,经校委会研究决定,卢佳麒被调配给了一位女博导。她叫张秀美,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卢佳麒读硕士的时候曾经选修过她的课,给他留下的印象用两句话就可以概括:学识渊博,性格暴躁。有传闻说她家庭不睦,和丈夫彼此把对方当成移动家具,已经多年没有交流,但谁也没有提过离婚。因此,她上课的时候,好似台下坐都欠她的钱,动不动就发飙。不过,卢佳麒并不在意,他只要能够顺利拿到学位就行了。
&&&&卢佳麒打完电话躺床上闭目冥想了一会,琢磨着是不是给新导师打个电话,联络一下感情。他刚拿起手机,手机自己突然响了起来,给他吓了一跳,心想可能是马雅回心转意了,定睛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快递孙游。
&&&&卢佳麒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前几天给自己送桃木剑的送货员,当时他在网上查了他的姓名,把手机号存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哪位?”卢佳麒故意装作是陌生号打来的。
&&&&“你好,我是京华快递,请问你现在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孙游略显低沉的声音。他说的话跟上次送快递时一模一样。
&&&&“在家,请问是什么东西?”卢佳麒记得自己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东西。
&&&&“……”对方没有回答,卢佳麒一看手机已经挂断了。
&&&&几秒钟之后,门铃响了起来。
&&&&“哥们儿,既然你已经到门口了,直接敲门就行了,还打什么电话?”卢佳麒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孙游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卢佳麒把门打开,递给他一个京华快递专用纸袋,里面看上去鼓鼓的。
&&&&卢佳麒有意要把孙游引到屋里,所以并没有伸手接包裹,而是返身折回了客厅。孙游在玄关停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麻烦先把单子给我签一下。”孙游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卢佳麒站在沙发旁边,接过单子迅速签好递给孙游,随后把包裹丢在茶几上,问道:“上次我有话还没有说完,能不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你有什么需要请讲?”孙游似乎对客户的反常举动并没有反感。
&&&&“请坐。”卢佳麒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不用了,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吧,”孙游从包裹上撕下存单放进包里,道:“我很忙。”
&&&&“京华快递整个蓝旗营小区是不是都是你来负责?”卢佳麒问道。
&&&&孙游道:“没错,清华大学南边的几个小区都是我负责。”
&&&&卢佳麒道:“我记得以前是一个姓张的瘦高个儿,那以后我想要发件是不是也可以找你?”
&&&&孙游道:“以前的张哥回老家了,我是新来的。我只负责送件,收件是另外一个人,如果需要我可以留他一个电话。”
&&&&卢佳麒摆手道:“不用了,我基本上也没什么要寄的东西。”他看孙游四下打量屋子,似乎放松了警惕,便道:“我其实是想问你上次那个话题,你每天送快递应该进过很多人的家,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感觉特别诡异的人?”
&&&&孙游似乎对卢佳麒的问题感到很茫然,想了想才说道:“我干快递也没有多久,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如果非要我说一个的话,说完话,我遇到的最诡异的人就是你了。好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卢佳麒被说愣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行为在孙游眼里还真是挺怪异的。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这样想着,他的眼睛投射在了孙游送来的快件上。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怦怦地跳。只见送件人那一栏里写了三个字:康一介。
&&&&卢佳麒对老师的笔迹太熟悉了,那是他的字没错!他愣了一下,迅速的冲出门去,然而电梯口并没有孙游的影子,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显示屏并没有显示下行。他手上没有其他的快件了,不可能去别家送货,难道他走的是楼梯?可这是十八层啊!
&&&&卢佳麒急忙回屋拿手机回拨孙游的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卢佳麒立即扑向次卧的阳台,这个窗口正对着单元楼的门口,只要他走出这幢楼就一定能够看到他。然而,令卢佳麒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孙游已经向小区的大门口走去。电梯没有动,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孙游从十八层走到了楼底!
&&&&卢佳麒急忙拆开快件,发现里面是一本书,不
&&&&毫无疑问,《胜天法师金刚伏魔咒》是康一介教授亲手抄写的。;
&&&&随后卢佳麒又查了快递单号,这本书是昨天上午寄出的,也就是在教授离奇死亡之后的第九天。虽然寄件地址栏里写的是位于颐东苑的教授家里,但网上显示这个快件却是从昌平南口镇寄出的。
&&&&卢佳麒将这些天自己的诡异遭遇从头梳理了一遍,发现所有这些事件都是从那个星期三的傍晚在未名湖畔看到博雅塔幽灵开始的。卢佳麒不自觉地用到了“幽灵”这个词,这个词让他既兴奋又紧张。当天午夜时分,教授夫妇遭到神秘攻击,头颅被双双取走。5个小时候后,父亲接到教授从北京打来纽约的电话,让他把卢佳麒带离中国,这说明“他”认为卢佳麒是有生命危险的。又过了三个半小时,9点40分警方接到用变声器打来的报警电话,对方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至少说明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有可能他就是凶手本人,或者主谋(警方判定教授夫妇是遭到了某种动物的攻击)。10点整,警方赶到了犯罪现场。随后,卢佳麒在大兴的安泰精神病院感受到教授灵魂的存在。第二天,卢佳麒和警官邢天正一起,分别在未名湖畔和教授家里遇到了那个博雅塔幽灵。然后,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奇怪事件,直到今天收到这本奇怪的书。
&&&&这是一本古代各类咒语的汇编,其中一些咒语卢佳麒在国家图书馆里的一些古书中见到过,甚至还曾摘抄下来,但他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全的咒书,简直堪称一部《咒经》了。卢佳麒在网上查“胜天法师”这个条目,没有找到任何资料,百度网站显示的是:很抱歉,没有找到与“胜天法师”相关的网页。胜天,口气很大,应该是一个很自负的古人。
&&&&假如教授真如邢天正所说,是一个道教高人,具有降妖伏魔的本事,那么他有这样一部奇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教授一直反对自己研究鬼怪学说,显然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这一点在教授死后打给卢道雄的电话,以及在精神病院发生的事件可以佐证。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教授为何又将这本《伏魔咒》送给自己呢?
&&&&“教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卢佳麒手里命着《伏魔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也许,寄书给卢佳麒不是教授的本意?
&&&&今天发生的事件,让卢佳麒隐隐觉得,孙游很可能就是那个博雅塔幽灵。可是,如果是他杀了教授,逻辑同样讲不通。杀死教授,《伏魔咒》自然到了他的手中,可他为什么会将这样一部奇书亲手送到一心想要为教授报仇的人手中呢?
&&&&突然,卢佳麒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他终于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没有跟父母去美国,既然一心想着为教授报仇,那么教授如果有在天之灵的话,那么他自然会帮卢佳麒。他有了这本书才能够保护自己。教授寄书给他,就说明他已经决定正式收他为徒。从此,他们不再是师生,而是师徒!
&&&&想到这一层,卢佳麒眼中含泪,将《伏魔咒》恭恭敬敬地双手放于案台,自己退后两步,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并说道:“师傅,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徒儿不单会保护好自己,而且一定要查明真凶,为您报仇!”
&&&&卢佳麒从地上起来,刚拭去眼泪,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急忙把书藏好,透过猫眼看到邢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卢佳麒把门打开,邢天正进门后没有没有答理他,也没有去坐沙发,而是先在屋里四处摸摸看看敲敲打打。卢佳麒跟在身后也不吭声,直到他屁股粘到沙发,身子往后一仰,才问道:“你刚才找什么?”
&&&&邢天正抬头看着屋顶,道:“当然是监视器。”
&&&&卢佳麒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道:“我去,我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邢天正翘起二郎腿,道:“你电话里说你有生命危险,我才急吼吼开车过来的。”
&&&&卢佳麒起身去饮水机下边拿个纸杯接了一杯白开水,放到邢天正面前的茶几上,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邢天正身子依然靠在沙发靠背上,没有动,道:“我喝咖啡,谢谢。”
&&&&卢佳麒道:“我去,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他还是去给他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邢天正端起咖啡,好像一点也不怕烫似的抿了一口,道:“说说吧,你这边什么情况。”
&&&&卢佳麒把自己所遇到的怪事从头说了一遍,不过他用一本《幽冥录》替换了《胜天法师金刚伏魔咒》。《幽冥录》是南朝宋宗室刘义庆集门客所撰写的志怪小说集,共计30卷,原书已经散佚。康教授不知从哪弄来一套宋版《幽冥录》,这是真正的绝版书,他自己誊抄了一本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卢佳麒。
&&&&邢天正听完卢佳麒的讲述,啧了一声,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道:“精神病院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卢佳麒自然早想好了应对之策,道:“我当时并不敢确定,再说幽冥之事给你们警察讲,不被当成疯子才怪。”
&&&&邢天正道:“那你父亲接到康一介电话的事怎么不讲?”
&&&&卢佳麒道:“你们进行尸体解剖不都确定死亡时间了么,如果我讲了,估计我爸一时半会儿就不要回国了。”
&&&&邢天正哼了一声,道:“行了,你不要在这里给我狡辩了。既然有求于我,还不赶紧把那本书给我拿来。”
&&&&卢佳麒嘟囔了一句:“谁有求于你了。”不过,他还是从书架上把书取下来递给邢天正。
&&&&邢天正接过书,奇怪地看了卢佳麒一眼,道:“这么重要的书,你怎么会放到书架上?”
&&&&卢佳麒心想,这个刑警还真是厉害。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你刚才敲门,我自然先把东**起来才去看门。”
&&&&邢天正没有反驳,将书翻了一遍,问道:“你觉得有这本书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卢佳麒道:“教授生前一直说送我,但直到遇害也没送成,我想应该就是完成一个遗愿吧。”
&&&&邢天正摇摇头,道:“不,我觉得应该有更重要的意义,这书里一定透露了某种讯息。”说着,他又去一页一页的翻书。
&&&&那书本来就是一个幌子,卢佳麒担心邢天正判断失误,道:“我觉得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孙游就是杀害教授的凶手。”
&&&&邢天正抬起头了,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卢佳麒急道:“我不是说了么,今天我亲眼看到他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从十八楼下去一楼,正常人哪有这么快的速度。另外还有,你知道京华快递公司员工戴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吗?”
&&&&邢天正道:“红色的?”
&&&&卢佳麒道:“没错,就跟我们在博雅塔上看到的那个颜色一样。因为他两次来都没有戴帽子,我没有想到,现在想起来以前那个姓张的瘦高个儿来送快递时曾经戴过他们的工作帽,是红色的没有错。”
&&&&邢天正想了想,道:“那个快递员有可能确实是在未名湖畔出现的那人,但他应该不是杀害康一介的凶手。”
&&&&卢佳麒问道:“为什么?”
&&&&邢天正道:“如果他是凶手,就不会给你送那本《胜天法师金刚伏魔咒》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不是遇到神一样的对手,而是敌暗我明。看小说到网《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这句话后过来,你是被动的那一方,那么就是百战百败了。
&&&&此时的卢佳麒感觉自己如同罐子里的蟋蟀,玩命的去咬罐子里的另一只蟋蟀,而没有去想把他捉到这个罐子里此时正兴高采烈在罐子外面看他们咬架的那个人!
&&&&卢佳麒脸色煞白,急匆匆地在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子里走来走去,他要把那个可恶的罐子打破!床头没有,衣柜上面没有,窗户上没有,厨柜上没有,卫生间里没有,次卧也没有……奶奶的,那个东西究竟在哪里!由于快速走动,再加上气温偏高,卢佳麒的额头很快爬满了汗珠,但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邢天正一开始脸上还挂着笑意,似乎是大人在看孩子闹脾气,但渐渐地他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试图用和解的语气说道:“佳麒,安监控不是为了监视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卢佳麒没理他,继续在屋里翻天覆地的寻找,颇有一种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进棺材不落泪的架势。突然,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邢天正知道那本书的名字!
&&&&他立即折回客厅,从刚才放书的桌子往反向看,对面是邢天正坐的沙发,上方是父亲特意为佳麒定制的整体书架。他穿着鞋子直接踩在沙发上,越过邢天正的头顶,把书架里的书一本一本地翻开。
&&&&果然在这里!卢佳麒用食指在中华书局版《聊斋志异》的下面将其抠出——一个与封面同色的无线针孔摄像头。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卢佳麒在邢天正的面前将摄像头掰成两半,丢在了茶几上。
&&&&邢天正面无表情,屋子静得可以听得到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取下十几个摄像头,也丢在茶几上,道:“门外楼道里还有两个,如果你不想要自己可以去取掉。”
&&&&这些摄像头都非常的隐蔽,像变色龙一样,颜色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而发生改变。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发现它们。
&&&&卢佳麒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监控。如果不是邢天正自己取下来的话,这些摄像头可能还会一直待在他的家里。邢天正为什么要这样做?卢佳麒愤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继而充满了疑惑。
&&&&“你刚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就是安这些摄像头?”卢佳麒擦了擦额头上将要风干的汗液。
&&&&邢天正道:“这些早在我们见面后的第二天就装好了。我刚才只是想检查一下后来有没有人在这个房间里装其他监控。因为我们今天要说的话非常重要。”
&&&&“你想说什么?”卢佳麒问道。
&&&&“你还想听吗?”邢天正反问道。
&&&&卢佳麒在邢天正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不妨说说看,既然你想说的话。”不知为什么,虽然被监视了,但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却觉得邢天正是个值得依赖的人。也许是他的眼神,深邃中透着真诚。那是一双充满正义的眼睛,作恶多端的人是绝对不配拥有的。
&&&&邢天正又翘起了二郎腿,道:“那好吧,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康一介教授情同父子,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隐瞒自己驱魔人的身份,而不把伏魔术教给你吗?”
&&&&卢佳麒想了想,道:“我想是为了保护我吧?”
&&&&邢天正道:“错!是因为你不是那块料!”
&&&&卢佳麒一下子蒙了,他小时候被当成神童,长大了被称作,并且在上大学之前曾两次跳级,受到老师和亲友们的各种赞誉。从来没有人用否定句来评价过他,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说他“不是那块料”!
&&&&卢佳麒正要反驳,被邢天正阻止了:“我想,做为一个驱魔人,康教授多年来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接班人,他一开始就看中了你,因为你是至阳体质。”
&&&&“什么是至阳体质?”卢佳麒忍不住问道。
&&&&邢天正问题:“你的生日是不是6月21或者22?”
&&&&卢佳麒道:“我阳历生日是6月21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邢天正道:“一日之有阴阳,白天为阳,夜间为阴,一天十二个时辰,子时为至阴,午时为至阳。一年之内有阴阳,冬季为阴,夏季为阳,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冬至为至阴,夏至为至阳。凡是一年中夏至这一天午时出生的人,阳气就会格外的重。当然,在这个时间出生的人也并非一定是至阳体质,还要根据当时天气居住环境,以及父母体质等因素,总之几率非常的小,可能一千万人当中有一个就不错了。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至阳体质。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少生病?有时候梦到自己像鸟一样在天上飞?”
&&&&卢佳麒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医生,而且在梦里经常飞得很多,高到看不到地面,甚至有时候感觉飞机在脚下飞。怎么,这跟至阳体质有关?”
&&&&邢天正点头,道:“不仅如此,至阳体质的人还有一能力,那就是百鬼莫敢近身。康教授应该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所以才想要收你为徒的。”
&&&&卢佳麒被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搓着手道:“可是你刚才还说我不是那块料。”
&&&&邢天正道:“不错,你拥有这样优秀的体质,而且康教授一开始也打算把你培养成驱魔人,但是最终却放弃了。我想,他一定是在你身上发现了某种致命的弱点,一旦你成为驱魔人,可能因此而丧命。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为了保护你吧。”
&&&&卢佳麒推了推眼镜,道:“现在回想起来,我之所以会喜欢上志怪小说,去研究那些妖魔鬼怪,完全是受到教授的影响。我最初涉猎这一块,大部分书都是他推荐给我的,这应该是为我将来成为驱魔人做知识储备吧。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最终放弃了我呢?”
&&&&邢天正叹了口气道:“我想,这也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卢佳麒看着邢天正,问道:“那么你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根本不是什么警察,而是驱魔人吧?我从来没有见你穿过警服,也没有见你和其他警察一起办案。上次一起教授家,也是等其他警察都撤离之后不是吗?”
&&&&两个人的交谈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面对卢佳麒的追问,邢天正并没有显得不自然。他站起身一边轻车熟路地找到速溶咖啡给自己泡了一杯,说道:“这正是今天我要说的。”
&&&&卢佳麒躬在椅子上的背坐直了,探着头等邢天正继续说下去。
&&&&邢天正不慌不忙地泡好咖啡,回到沙发上,趁热抿了一口,道:“首先,我不是驱魔人,而是缉魔人。”
&&&&“缉魔人?”卢佳麒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努力地想弄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缉魔人。”邢天正翘起二郎腿,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驱魔人是私人侦探的话,那么我就是刑警。驱魔人用个人的方式降妖除魔,而我则是通过合法的途径把他们抓起来。”
&&&&“地狱刑警?”卢佳麒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地狱神探》这部电影。
&&&&邢天正掸了掸裤子上的灰,道:“你这么说也不算错。总之,驱魔人是业余的,而我是专业的。除此之外,你刚才说我不是警察也不对。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北京刑侦总队第三大队队长。”
&&&&卢佳麒道:“难怪警方的消息你全都能够掌握,我还以为你是像对付我一样,窃听来的呢。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邢天正一口气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将杯子往茶几上一丢,道:“实不相瞒,北京城里的妖魔越聚越多,如果不加以管理迟早要出大事。我奉命成立一个缉魔队,我想邀请你加入。”
&&&&卢佳麒连连摇头,哭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既不能上天入地,也不能飞檐走壁,怎么帮你降妖除魔?再说,我师傅都将我放弃了,正如你所说,我确实不是那块料。”
&&&&邢天正哈哈一乐,道:“这样消极的话从你这个北大第一才子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这时,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来,递给卢佳麒,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卢佳麒打眼一瞧,照片蹲着一个好似老虎的野兽,而与老虎不同的是,它的脖颈上面长了九颗头颅,每颗头颅上都生了一张人脸!
&&&&“这神兽叫做开明兽,《山海经·海内西经》有记载:昆仑南渊深三百仞。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仑上。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卢佳麒好像说相声的贯口一般,当当当把一大段的《山海经》原文背了出来。
&&&&卢佳麒刚一背完,邢天正鼓起掌来,道:“套用培根那句大俗话:知识就是力量!佳麒,你熟知这世界上所有的鬼怪妖魔,而现在你又继承了康教授的衣钵,拥有了《胜天法师金刚伏魔咒》,简直可以说是所向无敌了嘛。怎么样,加入我的缉魔队吧?”
&&&&看到卢佳麒仍然在犹豫,邢天正又补充道:“加入了缉魔队,你就可以亲手捉拿杀害你师傅的凶手,为你师傅报仇了。”
&&&&邢天正故意用师傅这个称呼替代了康教授,果然击中了卢佳麒的心,他一扫书生的气质,眼中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道:“好,只要能为师傅报仇,我加入缉魔队!”
&&&&邢天正站起来,拍着卢佳麒的肩膀,道:“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生死兄弟了,我们一起降妖除魔!”
&&&&“一起降妖除魔!”卢佳麒附和道。
&&&&这时,卢佳麒突然想到了什么,扫了一眼被拆下来扔在茶几上的无线摄像头,说道:“看来,你一开始就打算拉我入伙了,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来监视我吧?”
&&&&邢天正尴尬的笑了笑,道:“兄弟,做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不要事事都那么聪明。”
&&&&卢佳麒正色道:“不,我想说的是,你的做法很对。人尽其才,以德为先,一个品德有问题的人,本事越大,权力越大,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顺便问一下,缉魔队除了咱俩之外,还有哪些人,回头也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邢天正咳嗽了一声,道:“嗯,今天是我们缉魔队正式成立的日子,咱们一会好好庆祝一下,喝一杯。”
&&&&卢佳麒诧异道:“不会吧?!你说的缉魔队就咱们两个人?”
&&&&“到目前为止啦,”邢天正眉头一扬,道:“我们很快就会补充新的力量的。”
&&&&卢佳麒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是我的领导,那我以后要叫你老大喽?”
&&&&“没问题。”邢天正拍着胸脯道:“佳麒,以后咱们就是有组织的人了,遇到什么问题就找你邢老大,保准给你摆平。走吧,喝酒去!”
&&&&两人收拾东西,刚打开门准备往外走,猛然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女人!
&&&&邢天正这一惊非同小可,眼露凶光,问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看那架势,只要对方稍有反常举动,他一掌劈下去就会要了她的命!
&&&&卢佳麒赶忙上前,把女人往后推了一把,道:“老大,这是我同学马雅。马雅,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马雅是个非常硬气的女人,虽然受到了惊吓,但仍然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刚来的啊,正准备要敲门,你们就出来了,怎么啦?”
&&&&邢天正一听,知道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了,连忙微笑着点头致意,道:“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啦,啊,那个,马雅,对吧,初次见面,幸会,幸会。”说着,伸手要去握。
&&&&马雅没有伸手,躲了一下,道:“佳麒,他谁呀,怎么这么凶啊,想要吃人怎么着?”
&&&&卢佳麒赶紧打圆场,道:“这位是负责调查康教授案件的刑警,我们现在已经混成哥们儿了,正准备出去喝酒呢,怎么着,一块儿去吧?”
&&&&马雅也是个社会上混久了的人,知道得罪警察没好果子吃,也就顺水推舟,道:“我也是怕你把自己闷坏了,过来找你出去转转,说起来自从大学毕业以后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
&&&&三人说说笑笑一起走进电梯,却没有注意到楼梯口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们。
&&&&当天,三个人一开始喝得都很节制,聊得多喝的少,而且聊得也都是一些不走心的话。|只有一件,卢佳麒又提到了去精神病院找马雅奶奶周秀芬的事,马雅表示如果是警察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三人约定后天上午十点在安泰精神病院见面。
&&&&没过多久,马雅说有事先离开了。估计她也是查觉到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另外两个男人都不能尽兴。确实,等她一走,邢天正像换了个人一般,海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邢天正抱着卢佳麒的肩膀道:“兄弟,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喜欢你呢。”
&&&&卢佳麒也喝多了,吐着满口的酒气道:“老大,别逗了,我跟她也是兄弟,你看不出来吗?她是一个小宇宙多么强大的女汉子啊?我可消受不起。”
&&&&邢天正拿着杯子,用力地点点头,指着卢佳麒的鼻子,道:“兄弟,你是对的,这个女人很危险,跟她保持距离!”
&&&&卢佳麒摆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不是我的菜,兄弟我喜欢的是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而不是那种成熟的大女人,你明白吗?”
&&&&邢天正咧嘴一笑,指着卢佳麒道:“这么说,你已经有意中人了对么?”
&&&&卢佳麒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将半杯红酒灌了进去。他的眼前浮现了在师傅葬礼上见到的那个女孩。
&&&&那天,他只是觉得那个女孩有些反常,等他回到家已后却发现自己有些反常了。当天晚上,她便进入了他的梦境。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她飞了起来,他也飞了起来,两个人越飞越高,终于他把她抓住了,他剥下了她那雪白的纱裙,两个人开始在空中**。等卢佳麒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湿了一大片——他遗精了。
&&&&将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做为春梦的女主角,对卢佳麒来说还是第一次。从那天以后,他的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她的面容。
&&&&等卢佳麒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饭店走回家的了。
&&&&在检查钱包的时候,他发现里面多出一张68块钱的出租车发票,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半。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他花68块钱打出租车从距家不到一千米的饭店回到了家中。
&&&&不过,卢佳麒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昨天已经约了新导师张秀美下午两点在学校见面,而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给导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后果会很严重。卢佳麒急匆匆地冲了个凉水澡,穿上衣服便往外走,所谓忙中出错,等他快到楼下的时候想起来好像没有锁门,折回去一看果然没有锁,于是锁好门再次出发。而等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口的酒气,回去刷牙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拜托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一下,买了一盒口香糖,一下嚼了五粒。
&&&&还好,在1点55分的时候赶到了与导师约定的地点。导师还没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导师才姗姗来迟。这次见面比卢佳麒预期的要好,虽然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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