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迷茫 豆瓣上面高翔飞那个有什么原理

浮云之&往事如风&Part&3
路面渐渐倾斜,快要上引桥了。林云在分岔口把车向右转,驶离上桥的路段,开到了长江边上。
沉沉暮色下,黑色的风笼罩在江面,掀起一波波的水浪,撞击堤岸。市电视塔顶着白炽的灯光矗立在对面的山上,强烈的光亮刺破苍穹。气势雄伟的长江大桥横跨江面,顶层的车流穿梭不息,车灯闪烁。下层一辆南下的火车呼啸而过,轰轰的震鸣声掩盖了夜的寂寞。
林云点了支烟,猛吸一口,看着暮色苍茫的江面。引航标漂在水上,橘红色的光亮引领着夜行的船只徐徐前行,顺着河流摆荡而去。回忆,她不能遏止的回忆,像这引航标一样起伏不定,继续在脑海中重现。
在她二十五岁之前,人生是一场未知的际遇,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秒会发生什么,而这些人这些事,又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
走出高翔飞结婚礼堂的第二天,林云就遇上了杨晨,她的第三个男朋友。如果灾难是注定了的话,那么,也许是这个人的出现引发了它。
一觉醒来,和煦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刺激她惺忪的睡眼。晴朗的天气激活了她快乐的心情,她决定去电台领上次有奖征文的奖品。此前她原本是放弃了的,不愿为了那一本书或一张CD的奖励,跑到离家那么近的地方去,而她又已经是有一个月没有回去了。
林云打了辆的士,直接在电台门前停下,然后径直走到接待处,履行简单的程序后,就拿到了一张王菲的CD。上下翻看着CD的封面往回走,不小心被一个飞速跑进大厅的人撞了一下,她就跌在了地上,CD也飞出去好远。看着那人匆匆扔下的一句“对不起”和头也不回的背影,林云不由地火冒三丈。
坐在地上刚想要飙脏话,一只手就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吧?”她听见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没事,这人怎么能这样?”林云愤懑地说,拍着身上的灰尘。
“他是赶着去上节目,我替他向你说对不起,你别生气。”扶着她的人又说。
这声音很熟悉,林云抬起头来看他,眼前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她感到迷惑,声音熟悉人却从未见过,这是哪来的熟悉感?想想对方这么礼貌,她的火气也不好发作,便说了一句“没事”作罢。回头去找CD,对方却已经替她拾了起来,送到面前。
林云说了声“谢谢”,接过去,看着那被摔裂的包装,惋惜地叹了口气,转身要离开。这时,那人将她叫住了,“要不我给你换一张吧?”他脸上是诚挚的表情。
“可以吗?”她问。
他笑着从她手中拿过摔坏的CD,往接待处去,不一会儿就换了张新的回来。
“谢谢,谢谢!”林云看着他和善的笑容,一个劲地道谢。
“你是林云?”他看着她问。
林云一愣,说:“对呀,你怎么知道?”疑惑地盯着他。
“你刚才不是在接待处留下资料了吗,我偷看到了,呵呵……”他爽朗地笑,那种自然微笑的弧度在他脸上勾勒出一个十分俊朗的轮廓,“你的那篇《荼靡花事》写得很好,我非常喜欢!”他又说,真是神通,连她的文章也知道。
就在她想说些谦逊的话来客套的时候,楼梯上有人叫他了,“杨晨,到你报新闻了,快点!”
林云猛然间明白为何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每天晚上都听的那档节目的主持人,就是他。她刚才是被撞愣了,竟然就没有认出来。
“我要上去了,很高兴认识你,林云!”他留下一个温柔的微笑转身,害她又愣了好久。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时,她才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也是”,然后往自己腿上一拍,自己这是发哪门子呆啊?
林云走出电台没多远,果不其然地遇到了林恒辉和顾岚,看着他们的车从身边经过,她赶快转进路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可还是被林恒辉看见了,他下了车追上来。
“云儿,放假了怎么不回去?”他追逐着她的脚步。
“不想回!”林云停下,对着他冷冰冰地答道,然后把手操在口袋里,看着从他后面迈着小脚碎步走上来的顾岚,“真他妈的恶心,弱不经风的样子做给谁看?”她在心里骂着。
“云儿,反正都遇上了,就和我们回去吧!黄妈经常念叨着你好久没吃她做的酸菜鱼呢!”顾岚轻声细语地说。
“你想吃,就让她给你做去,别拉上我!”她没好气地顶上,一句话把顾岚震到了墙壁上。
顾岚低下了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林云蓦地就想到了“我见犹怜”这个词,然后又开始恶心。林恒辉面对她的嚣张气焰,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受委屈。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话说,林云冷眼看着他们,觉得很无趣,于是就迈开大步走。
“你的手机是不是没钱了,怎么天天都关着机?”看着女儿要走,林恒辉还是忍气吞声地问了一句。
“手机早被我摔了,见我妈妈去了!”林云恶毒地回道,冷笑地看着他脸上生起白色,然后将他无可奈何的叹息和顾岚孱弱的安慰抛诸脑后。
下午,林恒辉就让司机给她送去了一台新的手机。晚上,林云躺在床上,反复翻转着这不知又花上几千块钱的东西,脑袋里一片糟乱。妈妈的话又不停地在耳边回荡,“云儿,对你爸爸好些,千万不要恨他!”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在临死前还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仅仅是因为爱他吗?可她的感觉却不是这样,总觉得母亲还有不想说的话藏在里面。
心情像沉入了黑暗的谷底,难受得要死。打开收音机搜索频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林云听这档节目已经很久了,喜欢它不仅仅是因为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有好听的声音来陪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由文字和音乐构造的氛围适合在夜里来聆听,易于使一天浮躁的心情归于平静。杨晨的声音就像是因夜而生的,温柔,感性,为城市失眠的人而存在。
林云想起了白天和他相遇的情景,总感觉有点拍电视剧的味道。收音机里传来他播报电话号码的声音,他开热线了。林云不知不觉就在手机上按下了那一串数字,电话竟然很快被接通,导播将它切了进去。
“喂,你好!”他的声音在手机和耳塞里相继传出,她听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觉得十分有趣。
“你……好!”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打进了电话,她有些语噎。
“欢迎参加我们的节目,可以让我认识你吗?”他职业性地提问。
“我是林云。”她说。
“你是林云?”他的声音立刻变了,有故意抑制但还是流露出来的兴奋,“CD听了吗?没有再被摔裂了吧?”他爽朗地笑着,让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语噎状态很快被解除。
他们开始聊起来,愉快地,谈音乐谈文学,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王悦在对面的床上翻转着,发出哼哼的声音。林云感觉自己打扰到她了,于是披了衣服下床,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你是在哪打电话?”也许是听到了她移动的声音,他在那边问。
“宿舍外面。”
“今晚的天气有点凉,注意身体,别感冒了!”关心的话从热线那头传出,牵扯她的心脏快速跳动。这个晚上,他们就一直聊到节目结束,也就是说整整一个小时,他只接进了她这一个“听众”。
就这样,林云认识了这个叫做杨晨的电台主持人。很多年后她想,或许是这段关系造就了后面的灾难,然而也或许,灾难是早就注定了的,杨晨,不过是引子罢了。
林云和杨晨迅速地恋爱了,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将恋情开始得如此草率,也许是杨晨每夜陪伴耳边的声音,让她有了很久之前就认识他的错觉,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她说不上来。
杨晨是个温柔又有耐心的人,这可能是长期从事主持工作的使然。他对她百般的顺从,让她又重新找回了被陈曦和高翔飞磨折的骄傲。不过,杨晨的百依百顺中有一事例外,就是从来不去她的学校。这本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在林云的几次威逼利诱总被他的温柔绝招化解之后,她也就不再勉强。一个多月下来,这段关系在平稳中发展,直至那一天他们有了第一次冲突。
平安夜的早上,正睡得酣畅的林云被王悦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王悦暴怒的声调显然是被对方给气受了。
听她狠狠地把电话挂掉,林云侧过身子用手枕着头,懒洋洋地问道:“怎么,谁又招惹你了?”
王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气得像一只紫黑的茄子,“真他妈的王八蛋,说好一起过平安夜的,他竟然说要加班,你说我气不气?”
林云笑了笑,接口道:“这说明他有责任心呀,对工作负责任的人,才会同样在感情中负责!”难得她今天心情好,不想和王悦对抗,还破天荒地安慰了她一把。
“你以为他真的是加班啊,”王悦把脸凑到林云的面前,摆出一副凶相,“他最好别让我逮住和那只狐狸精在一起,否则不把他们剁成八块,我就不叫王悦!”这一副模样好像和她过招的人是林云似的。
林云在心中窃笑,一向脚踏几只船的王悦竟然也有被人红杏出墙的时候,看来老天真是长了眼睛!王悦这借人撒气的做法令她生厌,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她便翻了身准备再睡。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在一声恶狠狠的“喂”之后,王悦的声音立刻嗲气起来。林云用被子捂住了耳朵,不去听这令人反胃的声音。
挂了电话,王悦就哐哐当当地翻找东西准备出门了。乱哄哄的声响吵得林云再也睡不下去,于是她坐起来,不悦地问道:“你这是准备到男几号身上去寻找安慰啊?”
“男二号,超有钱的,一会儿开车来接我!”王悦答道。
林云看着那张茄子脸转眼变成夏日红玫瑰,想想呆会儿早餐也不用吃了,“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恶心,要走快走!”受不了她在眼前挠首弄姿的模样,林云不耐烦地说,走到洗漱台前去刷牙。
打扮完毕的王悦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到了她的身边,在镜子面前把头发一甩,冲着镜子中的林云说道:“不要以为就你有钱!”轻佻的声音里满是挑衅。
林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张妩媚的脸,不紧不慢地漱了一口水,慢慢吐掉,做足姿态莞尔一笑,“姑奶奶我就是有钱!”然后得意洋洋地目送王悦咬牙切齿地跺着高跟鞋出去。
送走忿然的王悦后,林云也打扮一番出了门。坐在电台附近的咖啡厅里,她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等待杨晨。很快他就带着一束玫瑰花出现了,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有关浪漫的事情杨晨总是做得比较周到,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这像他的节目那般有点空远和脱离实际。尽管如此,她还是欣然地接过了那一束花儿,并接受了他的亲吻。
那一刻林云问自己,“我是爱他的了,对吗?”
挽着杨晨的胳膊走在热闹的人流里,爱情的芬芳四处洋溢,这不仅是来自于她和他的身上,还有四周来往不断的恋人们。可偏偏这时,杨晨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让林云的眉头不经意间就皱了起来。这种不识相的手机现象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每次杨晨看了号码都不接,林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于是林云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果真,杨晨掏出手机看了看,眉头也像林云那样皱上了,林云知道是那神秘人物。
“赶快接吧。”林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想看看这神秘的手机人物到底是谁,杨晨仍是那句话,“没事,不理她!”他说得淡淡然的,林云的眼睛却锐利的很,看得出他在掩饰着什么。
她想要追问,但低头看见怀中鲜艳的玫瑰花,又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便忍住作罢了。可是五分钟不到,杨晨的手机又接连响了三遍,林云有些火大。
“到底是谁啊,烦不烦?”她嘟哝着,杨晨赶紧陪笑脸,“都是平常的那些听友爱闹,不理他们……”话还没说完,手机又没完没了地叫上了,这回连断线后短暂的停顿都省略掉,可以看出对方誓不罢休的决心。
林云彻底地火了,“手机给我,我来接!”她伸出手来,不容他拒绝。
杨晨的脸上是一片为难的神色,“给我啊!”见这样,林云的疑惑更大,脸绷得铁紧。
“没事,小云,真的没事!”杨晨想过来抱她,把事情敷衍过去。
林云一把推开他,努力按住即将爆发的脾气,“你到底给不给?”
杨晨握着手机讪笑,丝毫没有给她的打算。林云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花束往他身上一摔,掉头就走。花儿散落下来,掉了一地。
林云拨开人群,跑起来,杨晨在后面追着,很快拉住了她。两人拉扯中,她瞅见身旁有人拿着一杯可乐,于是想都没想,用力腾出一只手,将可乐抢了过来,再往杨晨的脸上泼去。
可乐泼出去后,杨晨愣了,林云也愣了,还有周围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愣了。她感觉整个热闹的街头忽然静了下来,听不到任何声响,只看见褐色的液体顺着杨晨的脸往下流。
杨晨抓着她的手放了下去,脸上呆滞的表情转为窘迫。林云看着他,这才明白刚才混乱中自己做了什么,想道歉却又开不了口。
对峙了几秒后,林云转身离去,擦到了身旁一个人的肩膀。看清他的脸后,她的尴尬更为浓厚,游风慵懒中略带惊讶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而他拿着吸管的手无所适从地挂在空中,似乎还在悼念那杯突然被抢去的可乐。
突然间她就笑了,为自己的冲动,为游风那支没有着落的吸管,而游风看着眼前这个怪异辅导员莫名其妙的笑脸,不知所以。
林云走开了,脚步沉重。不敢回头看杨晨的脸,他也没有再追上来,倒是游风像影子一样跟在了她的后面。
被他这样跟着,林云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追债似的。于是在过了几条街后,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道:“你不要这样跟着我,我不会为泼掉你一杯可乐道歉的!”佯怒的样子,说完两人却都笑了。
后来,林云还是在一家咖啡馆里补偿了游风的损失,“真丢脸,又让你看到了!”她自我解嘲地笑,游风却是嘴角向上扬扬,不发表任何言论,看来她就是在他面前杀了人,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的。于是林云很快得出结论,自己根本无须在他面前说什么,一切的解释和掩盖都是多余。
“去打球,怎样?”喝完一杯咖啡,林云暴躁的心情也平静了,她突然想去打球。
游风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学校。球场上,所有的篮下都已经扎了人,看来只能混到别人的圈子里打。游风示意她等一下,然后自己上前去跟别人交涉,不一会儿,就招手叫她过去。
正巧对方是四人,于是南风提议三人一组斗牛。见林云是女生,有人鄙夷地翘起了眉毛,“她行吗?”
听到这话,林云的火气就往上蹭,游风却淡然地接了话,“呆会儿你就知道了!”语气里满是笃定的信任。林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他俩果然让对方折服了,两人高超的技术和默契的配合不能不让他们侧目,而林云一次巧妙地运球过人、传球,游风远距离投中之后,对方的三人还傻傻地站着,神都回不过来。
对局进行到一半,篮球场旁已经聚集了很多观众,就连其它场上的人也都放下球过来观战了。
“林姐加油!游风加油!”有人在呐喊助威,原来林云那班学生中有人看到了如此精彩的对局,把同学们都拉来助阵了。林云向他们挥手示意,加油声更加起劲。游风虽然没有特别激动的反应,但会心的笑容停驻于他的脸上。
在两人强劲的实力和拉拉队热情的支持下,林云和游风那组狂胜对手。收了球,对方走过来佩服地说道:“你果真是女中豪杰!”先前的鄙夷荡然无存,林云和游风相视一眼,击掌而笑。
赢了球赛后,学生们嚷嚷着要庆祝,林云想想今天也不会有别的节目了,于是就和他们一起去唱歌。KTV里,这群活力十足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唱着各种流行歌曲,话筒在不同的手中传来传去,传播着青春的热情。林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青春洋溢的笑脸,蓦然间觉得自己老了,那种奔放热情的日子早已离她远去,而一路伴随她成长的仇恨磨折着她的心智,让她过早地衰老了。
在林云看着身旁快乐的学生、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有一双同她一样安静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窥探着她的内心世界。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游离在世人之外,冷眼观望着这个世界,淡然地看着,笑着,不出一言。而此时,他是在探索她的心灵,在这个屡屡在他面前失态的辅导员身上追踪索迹。林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找什么,会得到怎样的结论,但这样的目光是锐利的,足可以把她内心的防护刺破。于是,在这样的注目下,她开始惴惴不安。
“怎么不去唱歌啊?”林云开口,打断他恣意的窥视。
游风摇了摇头,无声地浅笑,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语言少得可怜,甚至达到了吝啬的地步。林云收回了在这种喧闹的气氛下与他交谈的欲望,继续欣赏另一面繁华似锦的青春。
在每个学生(除了游风)都高歌了一曲之后,有人怂恿他们的辅导员上台了。林云用各种的理由推脱着,却也抵不过众人的热情,最后被推到了台上,看着银幕上闪烁着《你的眼睛》几个大字,她的笑容中传达着无可奈何的讯息,“这是对唱的,好像不太适合我吧?”
爱你忘了苏醒
我情愿闭上眼睛
任凭此生此世长睡不醒
你就是我的来生
幸福的人不远行
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
宁愿和你漂忽不定
不让你的眼睛
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
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着你的眼睛
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
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一首歌下来,发现两人不仅打球配合得默契,歌也唱得不错。刚一唱完,学生们就闹哄起来,拿两人开涮。
“哇,林姐,你和游风唱得简直是天作之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有男生开玩笑。
“想找死啊你,不怕姐夫把你给灭了!”又有人应声而起。
“不怕不怕,我们顶你!”
看着这群调皮的孩子,林云无奈地苦笑,不经意看了游风一眼,他也正望着她呢。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脸上一片火红,心里也禁不住诧异,曾经和陈曦在一起时都没有过的脸红,居然在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少年时发生了。
林云跟学生们high到深夜才回去,此时平安夜已经过去了,转钟的时候,安泽和小蔓打电话给她,包厢里学生们闹得听不见说话,于是林云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线。不过可以听出安泽和小蔓过得很开心,也许这样浪漫的节日只有他们那样完美的情侣才能享受,林云这样想。
回到宿舍,里面是一片乌烟瘴气,王悦坐在椅子上抽闷烟,明亮的火星在她的嘴边上下移动,浓重的烟草味弥漫整个房间,呛得林云赶紧冲到窗台前开窗户。
冷风吹进来,浑浊的空气盘旋着出去,林云终于感觉到一丝清新,“你又是怎么啦?”她边去开灯,边问。
王悦倏地站起来,把她的手按住,“别开!”这声音很低沉,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然后王悦又一把将林云抱住,把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谁给你难受了?”看着王悦突如其来的亲密,林云真有点不知所措。
“真他妈的混蛋,竟然是个有老婆的!”王悦又开始骂了。
林云摇了摇头,对于王悦的爱情,她是生不出同情心的。王悦所受的这些气,纯粹都是她自找的而已,如果她会难过或者伤心,不过是她自作自受。而且谁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马上找到另一个人来填补空白,她身边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少于两个。所以在她受挫低落的时候,林云通常只是摇头,多少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味道。但今天,不知从哪里来的同情心,林云竟然有了规劝她的冲动。
“王悦,不是我说你,你这轻浮的作风也该改改了,老老实实待在一个人身边吧,玩来玩去的有什么好?”她不在乎王悦是否会因为她使用“轻浮”一词而勃然大怒,她是诚心劝戒她的,没有挑衅的恶意。
王悦没有生气,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林云,你有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她的声音听来陌生的伤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戾气。但这样的转变反而让林云更不能适应,她愣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没有啊,难道你有?不会吧?那太搞笑了!”林云干笑着,迷茫地想起了陈曦,那青涩无果的感情,算不算是种真爱?
“当然有!”王悦竟然这样说,毫无掩饰,让林云为她少有的坦诚而惊讶,“我们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但现在什么都变了。”王悦叹了口气,向林云袒露自己心里的伤痛。
也许她和自己都是一样的,只是她报复的方式太激烈而已,林云这样想。
“改改你的作风吧,对感情忠实点,也许他会回到你身边的。”林云又劝道。
“也许?”王悦嘲笑的语气,“他已经另有新欢了,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开心的,让我逮到那女的,一定剁她八块!”
林云发现自己并不是高明的驯兽师,没有再规劝的必要了,无可救药是她对王悦最后的定论。感觉这样让王悦抱着很恶心,于是她想松开手,谁知王悦却在先一步的尖叫声中放开了,“烧着了!”她说。
待林云把那件皮大衣脱下来时,上面已经有一个手指大的洞了,“王悦,每次对你好,我都没有好下场!”她气馁地说。
然而王悦没有一丝歉意,“你老爸有的是钱,烧一件算什么!”说得好像林恒辉的钱是她的似的。
林云不想与她计较,于是躺到了床上,手习惯性地打开了收音机。听到杨晨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他忘记了十几个钟头。这晚是杨晨自弹自唱的版块,他好听的嗓音在直播间里唱着那样深情的歌曲,一如往昔的动人。不断有人打进热线去,仰慕他的才华,或者委婉地表白,让林云听得十分好笑。不过林云又暗想,自己是不是也像这些小女孩一样,唐突地开始一段爱情,只是因为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了呢?
在这样的夜晚,林云听着别人对自己的男朋友倾诉着爱慕之心,竟然没有丝毫醋意,反而觉得她们和自己一样好笑。当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想要的是陪伴,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段声音,因此而在一起的两个人,拥有的并不是纯粹的爱情,假想的成分更多一些。这时候的林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和杨晨之间,就像一首歌一样,开始走调了。
杨晨的节目还在收音机里继续,将要结束的时候,他在里面唱了一首曾经迷倒众多听众的《爱的罗曼史》,他说这是送给自己女朋友的,今天惹她生气了,要对她说对不起。林云听着就笑了,不知所以地笑。
正在这时,对面床上的王悦突然说话了,“林云,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嗯?你说什么?”林云没听清她的话,拔下耳塞,问道。王悦没有再回答,翻身睡去了。
一场冲突在杨晨的求和下化解了,可林云对他的爱意却淡了,也许是看清了自己真实内心的缘故,林云犹豫着是否该在这场爱情中抽身而出,不去重蹈高翔飞的覆辙。杨晨却没有感觉到林云的变化,只道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是她小姐脾气的表现。
有了上次的教训,杨晨的手机再也没有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响过。林云问他原因,他小心翼翼地说是在每次约会之前,都把手机给关了。看着他余悸未消的脸,林云觉得很无味,这段感情也在她心里渐渐失去了温度。
林云约好安泽下午五点在公寓楼下见面,她的电脑莫名其妙地罢工了,开不了机,于是找安泽来帮忙。别看平时她挺威风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碰上电脑这类高科技的东西,却只能举手投降。
于是,她下了课就回到公寓楼下等,拉长了脖子像只鸭子似的盯着两幢公寓楼中间的路口。可看了半天,学生进出不断,没一个是安泽的身影,她在屋檐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就在她一个掉头往回踱的时候,游风从入口处来了,双手操在口袋里,与世无争地挪着步。他理所当然地看见了自己的辅导员,两人用目光打了个招呼,游风便往男生楼去,而林云依旧在女生楼下烦躁地等待。
一向守时的安泽今天不知怎么了,迟迟没有出现,打了十通电话也没有接。在他迟到一个小时之后,林云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抓着手机的手要发脾气。
“喂,轻点!”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循声望去,又是游风,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手还在裤袋里面,身体斜靠在公寓楼的大门处,看着她。
游风虽然是阻止的意图,但又是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看来你钱挺多的,手机像砖头似的,一部接一部地砸啊!”他戏谑地说。
林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自我解嘲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那广告是不是真的,上面说它用卡车轧,都不会碎。”说完两人都笑了,林云又问,“你这是往哪儿去?”
“哪都不去,就是下来看你砸手机。”游风答道。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游风竟然开起了玩笑,林云犹如发现新大陆的意外,同时又暗自汗颜,心想自己这个辅导员做得真失败,每次丢脸的事情都给他瞅去了。
“看不出你还挺爱凑热闹的。”林云回敬他。
“我不爱凑热闹,只是你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让我觉得有趣!”游风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林云真是哭笑不得,低下头打量自己。
“你在找什么?”游风又问。
“看看自己是不是像猴子或大猩猩什么的,要不然怎么老是被你当杂耍似的看。”林云打趣道。
游风听了,随即嘴角扬起,笑起来。和以前的浅笑不同,这次他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让林云觉得怪可爱的。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安泽还是没有出现,林云焦躁的神色又渐渐浮了上来,游风见她如此,就问怎么回事。林云心想他察言观色的能耐果真厉害,于是把电脑的事给他说了。
听她这样一说,游风把嘴一翘,无奈道:“原来你也有糊涂的时候,自己手下有二十几号资源,都不懂得用!”林云疑惑不解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她的这班学生,不就是学计算机的吗?
林云暗骂了自己一句“傻”,又问他:“游风,你行吗?”
游风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抗议“你这是对我能力的侮辱”。林云也不道歉了,把手一挥,如上战场般发出号召性的一句“跟我来”,就把他领上了楼。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不断明灭转换,一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啪啪”地快速移动。在游风检测电脑的这段时间里,林云的眼睛就一直未离开过他那双灵巧的手,它对键盘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十指如蜻蜓点水般在上面掠过,就像在格子上跳舞,而平时在她听来十分刺耳的键盘敲击声也不那么难听了,反而像是被赋予了旋律一样动听起来,真是奇妙!
“系统崩了,要重装。”在那双手结束一系列动作之后,它的主人朗声说道。林云对他点了点头,用门外汉的表情表示赞同。
他又问道:“知道怎么重装吗?”
这一次,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完全没了主宰的气势。他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回去拿软件,等一下我来做。”说完,就回去取软件了。
游风很快回来,急促的呼吸声像是一路跑上来的。他熟练地将光盘送进驱动器,安装,运行,屏幕上一行又一行的英文字母跳动,最后定格,他告诉她行了。
林云看着重新启动又能工作自如的电脑,不断夸游风能干。正当她高兴着的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看着他们,林云的脸色一阵惊愕,继而转为暴怒。此前失约的安泽现在就站在眼前,他手边搀扶着的是一瘸一拐但满脸甜蜜的王悦。安泽带着抱歉的笑容对林云打个招呼,正想把王悦扶到床上去,却被林云一声怒喝吓住了,“安泽,你在干什么?”
安泽条件反射似地收手。不知王悦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泽一放手,她就往他身上倒去,吓得他又急忙伸出手来扶住她。
目睹眼前这滑稽的一幕,林云的眼睛要喷出火来,原本盯着电脑屏幕的游风也感觉到身边情况不对,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我的脚扭伤了,是安泽送我回来的。”王悦故作娇弱地说。安泽怕王悦站不稳,不敢放手,又因为林云的一喝,脸羞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问你了,我要他说!”林云愤怒的目光一直盯住安泽,这样的怒视让他更加慌乱,于是他吞吞吐吐地解释着,说是在来这边的路上遇见了王悦,两人便一起走,结果下楼梯的时候王悦不小心扭伤了脚,安泽就送她去医院,所以耽误了与林云的约定,这样云云。
林云听完后,就开始冷笑,王悦的心思她非常清楚,洞知这从头至尾都是王悦的阴谋,于是她一字一句对安泽说道:“你以后离她远一点!”语气凶狠得完全不似平时待他的客气。
安泽不解的面容里还有几分尴尬,接不上话,这时王悦却杀了上来,怒问道:“林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安泽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你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凭什么管他?”
“凭什么管他?”林云冷冷回道,“凭我是他和小蔓的朋友,凭我了解你的为人!王悦,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在安泽身上打主意伤害到小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悦轻蔑地“哼”了一声,安泽此时明白了林云的意思,脸色更加难看,三人僵持在了那里。
而游风,一个自始至终的旁观者,望着这一切,很难理解为什么她突然怒成这样。林云不想再和他们说下去,准备出门透透气,这才发现游风还在这里。他脸上虽然平静,但没了平时的漠然,似乎还有一窥究竟的好奇。她一想完了,又被他看见,转念又想想反正都这样了,掩饰也没有用,于是对他说“我们走吧”,就带着他往门外去。
安泽见林云一脚踏出了门,忙问电脑怎么办,林云冷言道:“不用你操心了,有时间多去陪陪小蔓!”然后用力地把门甩上,把安泽讪然的神态和王悦不屑的脸色关在了里面。
很清楚自己是个不善于自控的人,在游风面前再一次失态之后,林云不知道自己这辅导员的形象已经糟糕到什么程度,但她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觉得一切都是多余。在校园里转悠一圈后,她在树林旁的石椅上坐下来,给了游风一个自便的眼神,便自顾自托着下巴,看着前面的草地发呆了。
芳菲四月,柳絮飞扬,清风吹动着那展开翅膀的绒毛飘舞。湛蓝的天空下,充盈着这漫天飞舞的小伞兵,待柳絮悠扬降落在草地里堆呈起来,远远望去,又像一层初冬的薄雪。一切都那么美丽,又那么凌乱。
林云的心情薄冷得像眼前的这场白雪,很气馁。如果要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那么她也只相信安泽和小蔓这一对。他们的爱情是她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如果要为他们作传的话,她就是那个作传的人。她把对爱情的信仰,全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所以绝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对恋人。而王悦的出现,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当她像保镖一样守卫着安泽和小蔓的爱情,却被王悦耻笑的时候,她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是她错了吗?
安泽的感知迟钝、小蔓的善良软弱、王悦的阴深城府交迭在她眼前晃动,叫她迷惘,如果注定王悦、安泽、小蔓三人之间有一场战争的话,她是否应该挺身而出,做一个捍卫爱情信仰的志愿兵?可是,如果王悦对安泽只是一时的兴起,她这样的兵戎相见,是否会刺激她抢夺的欲望,而使原本可以平息的冲突升级?她感觉很迷惘,一场战争在未发生之前,却已经在她的心里翻云覆雨,一片狼籍。
游风一声不吭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和她的沉默。林云感觉得到他的窥视,但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形影不离。将两人的冷酷比较,他的是沉默,而她的是暴戾。她感觉自己似乎永远都学不会冷静地去对待事物,特别是令她反感的事物,所以常常会与别人发生争斗。她的心中就像埋藏着一座火山,任何时候情绪的出口被阻塞,岩浆就会从这座山里喷涌而出,天昏地暗,烟尘滚滚,一派不可收拾的惨状。
很久的沉默后,林云开始和游风说话了。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那台手机上,他问她“那是哪来的”,她就说“别人送的”,末了还补上一句“就是那个老婆有心脏病的人送的”。她有意把话题引到这里,上次他的那句“不要去自找麻烦”,一直让她琢磨不透,兴许今天能得到答案。
游风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有说不出的感情在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流动。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有话要说,最后下定决心,冒出一句让林云跌下椅子的话,“我相信你没有他,也能养活自己,把他还给他老婆吧。”
林云听完,愣了半晌,然后就开始大笑,原来他把她当成了靠别人圈养的第三者。笑了片刻之后,她到他面前弯下身子,对他说“你真可爱”,还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眼睛闪亮闪亮的,问她:“是不是我说错了?”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在她脑中生起,于是她故做伤感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靠别人养活的人!”
他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她觉得玩过了头,刚想解释,这时却有人叫她了。
到今天,林云已经做了七个月的辅导员,这七个月来,她一直做得顺风顺水,挺惬意的。而那些学生也很听话,少有人会给她惹是生非。可就在她感觉不错的时候,一个叫李杰的男生给她带来了麻烦。
刚才叫她的学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喘着粗气向她述说发生的事情。林云一听明白是有人要跳楼,就拔腿往出事地点跑去,心中叫唤着“坏了,坏了”,如果出了事,她这个辅导员也别做了!
林云一步跨两个台阶地往上跑,冲到楼顶时,那来报信的同学被她甩了两层,只有心里感叹着她竟然有如此身手的游风还跟在后面。
那个叫李杰的男生正站在楼顶的护栏上,手舞足蹈地冲旁人叫喊着“你们不要过来”,宿舍管理员和其他同学手忙脚乱地劝着,急成一团。见林云上来,他们像是见到了救星,赶忙让了一条路让她过去。
面对这个情绪激动的孩子,林云深深吸了口气。李杰也看见林云了,他安静了一下子,不再叫唤,但林云一拔开脚向他靠近,他又立刻嚷嚷起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有记忆的砖块在脑海中松动,曾经同样的台词在林云耳边回荡,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告诉李杰说“我不过去”,然后平行着护栏走,在距男孩四五米的地方停下,爬上护栏,以一种很悠闲的姿势坐在上面,开始说话。
“坐在这上面的感觉很舒服,是吗?像是有一种凌空的感觉,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能飞起来,就像小鸟一样。可是我没有翅膀,不能飞,唯一能体会到飞翔感觉的,就是坐在这栏杆上,凌空。”
林云说到这里,停了停,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自己所说的感觉,“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坐在这种地方,想象着自己飞起来了,而且也不止一次想过跳下去,真正感受那感觉。”
她的话转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连游风也不由自主地抽出了操在口袋里的手,将原先的置身事外换成了认真聆听的神态。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坐在护栏上的女孩,感觉到了她的疼痛。
林云接着说道:“可是每一次在我决定跳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旁边对我说,如果你不跳下去,失去的只是一次机会,如果跳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我为了以后无数次的机会,一直都没有跳下去。你说我这样的选择,对了吗?”
男孩看着她,不说话,犹豫的眼神告诉她那些劝说生效了。她于是对他微笑,像对待弟弟那样,用温暖包裹着他的眼神。而在男孩后面,宿舍管理员正在悄悄靠近,终于在他发现之前抱住了他,把他拉了下来。男孩只挣扎几下就放弃了,危险解除。
林云从护栏上跳下来,缓步走到男孩的面前,“为了后面数不清的机会,珍惜自己!”
男孩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模糊的领悟,同学们搀扶着他下楼去了,宿舍管理员过来,问林云现在怎么做。
“叫心理老师来吧。”她悠悠地说,拨通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林云看着危险消除后的楼顶,一动不动。除了头上的白云流动之外,还有风在身边飘荡,而其它都是静的,静得可以让她看到回忆的存在。
两个孩子坐在护栏上,女孩问:“你知道往这跳下去的感觉是什么吗?”
男孩:“就像飞一样。”
女孩:“我想飞!”
男孩:“你想飞几次?”
女孩:“无数次。”
男孩:“如果你跳下去,只能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跳,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无数次,同样的对话在他们之间重复着,女孩最终没有跳下去。
林云站在这里,想着过去,记忆中陈曦的笑脸,笑得好纯净。
“是真的吗?”声音在后面响起,回忆像是受了惊吓,立刻变得支离破碎。
“什么?”林云问,知道后面站着的是游风。
“关于飞翔和机会的故事。”游风说。
“瞎编的,”林云给了他一个否定的回答,“心理老师来了吗?”
“来了。”
“那下去吧!”
看着她消失在楼道里,他觉得她就像一个手执长矛的小兵,习惯性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不让别人接近一步。她在防备什么,为什么而战?也许问她,她自己都不会有答案。
晚餐中,林云向杨晨说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杨晨听了,一口的鄙夷,说了一些现在的大学生心理素质太低的话,又说曾经也遇上过一些这样的听众,自己如何劝慰他们,怎样怎样的。
杨晨对她学生的鄙夷和自我的颂扬,叫林云生起了厌恶之感,于是她问他道:“如过有一天我想自杀,你会怎么做?”
杨晨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提这样的问题,语言堵在那里好久,然后回道:“怎么会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林云没理会他的话,抓起他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杨晨几乎是本能地推开她及抽回自己的手,并伴随疼痛的喊叫。
林云也松了手,看着惊恐的他,面无表情。
杨晨错愕和不解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移动,惊怯地问:“怎么了?”
林云默默地站起身,走了。在这一刻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所爱。
又是不欢而散。杨晨不知所以然地跟在她的后面,一个劲地道歉,却也挽回不了什么。
林云一反常态没有对他的不厌其烦发脾气,只是沉默地听着他用那非常好听的声音说“对不起”。她知道该道歉的是自己,明白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习惯他的声音罢了。她对他并没有爱,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爱,在她心里,放不下的还是那个背弃了她的陈曦。和陈曦的过去点滴总是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来侵袭,让她茫然失措,他给她的记忆就像她给他的那排牙印一样,烙印在了身上,抹之不去。
之后的几天,林云都拒绝再见杨晨,在她关掉手机后,他就失掉她的任何联系。他是不会来学校找她的,也从来不打她宿舍的电话,林云虽不在意,但是想起来还是觉得奇怪。
但是,她仍习惯性地在晚间听他的节目,他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动听。他把固定在周日才安排的自弹自唱版块扩张到了每个晚上,每次节目结束前都会用吉他弹唱一首动人的情歌,他说这是送给自己女朋友的,简单又叫人感动的一句。
林云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在感动的同时,也开始同情这个男人。他浪漫的示爱方式,却弥补不了一次本能对伤害的反应带来的隔阂。林云自认为自己对爱的要求是自私的,苛刻的,甚至是残酷的,而这种苛求,她想没有人能够承受,即使现在的陈曦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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