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舞蹈是很少用手的,因为你在我的左手边txt骨折过

  最近有些空闲,挖个坑,荒唐共一笑。  第一章 我穿越了  我叫李鹤,属于无房无车无存款的草根男,本人品貌端正,身体健康,无任何不良嗜好,欢迎有房有车有存款的未婚女性与我联系,要是长得漂亮,离过婚的女性也可以考虑,要是长得非常漂亮,带小孩的也可以商量。  我出生在一个叫庙台村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村民大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日子过得都挺紧巴。记得我小时候,只有在生日和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猪肉。前几年母亲生病,向村东头的赵老二借了两万块钱,到现在也没有还上。要说这个赵老二原来也是个泥腿子,改革开放后,赵老二不种地了,在信用社贷款承包了乡里的砖厂,干了不到两年就成了万元户,评上了县里的劳模,后来又当上了乡长,不卖砖头改卖地了,那钱挣得海了去了,听说光二奶就包了三个,去澳门赌钱,一次最少也得输个五十来万,在村里看谁不顺眼就修理谁,老狂了!  我家的隔壁住着一个算命的周瞎子,村里人手头紧,他的生意不是很好,就时常到我家来蹭饭吃。我出生的那一天,周瞎子过来道喜,说他运慧眼见到一只仙鹤自西方而来降落到我家,随后我就哇哇出世。我爸一听十分高兴,连忙请周瞎子上炕吃饭,周瞎子也没客气,甩开腮帮子便是一顿狂造。酒足饭饱之后,对我爸说,他来之前已经用先天神数给我算了一卦,我乃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前途不可限量,不过名字须要取好,否则倒有一些麻烦。我爸一听就急了,给周瞎子倒了一杯酒,又塞给他十块钱,求他给我取个好名字。周瞎子接过钱后,掐手指算了算,就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李鹤。因为周瞎子的预言,我爸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盼着我能出人头地,好让他在村里扬眉吐气。虽然家里经济困难,还是供着我读书,我也算挺争气,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县高中的人。我那时真是意气风发,一心要跳出这个小山村,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天妒英才,第一次高考前夕,我在学校的厕所里摔了一跤,把右手摔骨折了,回家养了几个月才好,我爸咬着牙借钱交了复读费,我就又回到了县高中读书。第二次高考前夕,我发起了高烧,喝了周瞎子包治百病的符水后,上吐下泻,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在县医院躺了一个月,又与高考失之交臂了。  两次无缘高考之后,我有些心灰意懒,就断了继续求学的念头。有道是穷家不养闲人,我也老大不小了,实在不好意思在家里啃老,可要我子承父业,做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又有些不甘心。知子莫若父,我爸看出了我的念头,就厚着脸皮去找赵老二帮忙,看看能不能在县城给我找个工作。  我爸到赵家的时候,赵老二正和几个乡里的干部打麻将,见到我爸进屋后屁股都没动一下,也没和我爸打招呼,抽了一口烟说今天真他妈倒霉,连点了好几炮,不知是哪个倒霉鬼催的。我爸的脸当时就红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赵老二的媳妇是个老实人,让我爸进来坐,又问我爸有什么事。我爸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求赵二哥帮我的小子在县城找个工作。赵老二听后,阴阳怪气地说前几年借我的两万块钱到现在还没还上,还想着让我帮你儿子找工作,再说你儿子不是挺能的么?学习那么好,应该自己到外国找个工作。赵老二的媳妇见我爸有些下不来台,就对赵老二说,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外甥不是在县里当包工头么,你给说句话,让老李的儿子到工地上干活。赵老二偷偷地在外面包了二奶,对糟糠之妻心里有愧,见老婆帮忙说情,就不耐烦地对我爸说,让你儿子明天去县城东关找我外甥郑金水,他在那盖国税局的集资房,我晚上给他个电话,让他给你儿子安排个工作。我爸听说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对赵老二千恩万谢,说借的两万块钱一定尽快还上。赵老二没有答话,一门心思又摆起了长城。  我爸回家后就对我说了到郑金水的工地干活的事,我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愿意,就没有吱声。这个郑金水是我二姐的同学,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了,原来在村里游手好闲,是个二流子。后来赵老二当了乡长,郑金水借着舅舅的光就当上了包工头,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我妈倒是挺高兴的,对我说在工地上干活挣得多,比在家里种地强,再说乡里乡亲的,郑金水也能照顾照顾你。  第二天,我骑着自行车到了县城,在东关找到了郑金水。这小子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张嘴喷了一口烟雾,对我说,看你长得像个小白脸,胳膊细得麻杆似的,要不是我舅打招呼,你就是倒给我钱我都不用你。我听了这番话后,忍不住心头火起,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想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就强做了一副笑脸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请郑大哥帮帮忙。郑金水一只手掐着腰说,那你就干小工吧,一天八十块。我连忙答应,就在工地上干起了小工。所谓小工,就是卖苦力的,给泥瓦匠递砖、和水泥、搬石头。一天干下来,我手上磨起了水泡,脊背像要断了似的,晚上在床上睡得像条死狗。我以前很少干农活,没吃过苦,初来工地当小工,真有些吃不消,可我是个男人,我得赚钱养活我自己,我就咬着牙一天天坚持了下来。工地上没有什么娱乐,晚上睡觉前,男人们谈的最多的就是女人,我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有时听得脸红耳热,抓耳挠腮地睡不着觉。  工地上有个做饭的女孩叫刘春妮,比我小一岁,是前头沟人,初中辍学后就到县城打零工。刘春妮长得盘靓条顺,一笑两个小酒窝,性格也挺开朗。我晚上做梦的时候经常梦到她,我知道我对刘春妮动心了。想我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材,那时候梦想着将来娶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共度此生,可现在虎落平阳,村妞就村妞吧,只要能生孩子,为了传宗接代,我就委屈一下吧。  张爱玲说过,征服一个男人通过他的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自从想通了要娶刘春妮后,我很想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可我担心万一刘春妮事后报警,那我就成了强奸犯。看来还得事先做充分的沟通,让她了解到我这个斯文潇洒、才高八斗的小工垂青与她,这可是刘春妮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相信这样她就不会拒绝我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可是怎么沟通呢?请刘春妮吃顿大餐再借机表白?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那吃什么呢?一定要吃最好最有档次的,肯德基还是沙县小吃?还是沙县小吃吧,肯德基没有什么内涵,还是中国餐馆文化底蕴深厚。那么钱呢?我到工地上干了一个多月了,郑金水还没有抽出时间给我发工资,好在工地上管吃管住。我兜里还有四块六角,只够买一个烤红薯了。不管了,烤红薯就烤红薯吧,关键是我这个人够出色。  这天晚上,我带着一个烤红薯向工地的厨房走去,此时月黑风高,天边隐隐有雷声传来,我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刘春妮看到我走进厨房,对我笑了笑说,晚上没吃饱么,倒是还剩下一些饭菜。我突然感到有一阵紧张,强作镇定地对刘春妮说我请你吃烤红薯。刘春妮大大方方地接过烤红薯,用鼻子闻了闻说好香啊。我这时两个手心里全是汗水,心脏急剧地跳动起来,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平时我自诩风流倜傥,事到临头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懦夫。想到此,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头部,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如此怯懦。妈的,大风起兮云飞扬,我是猛士我怕谁?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我冷静了下来,我鼓了鼓勇气,对刘春妮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刘春妮理了一下头发说你是个好人。我一听有门儿,顿时心花怒放,勇气像潮水一样澎湃起来。我清了一下嗓子,用浑厚的声音对刘春妮说,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刘春妮的回答却让我如坠冰窟,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不愿意。这三个字仿佛三把锋利的钢刀,狠狠地插进我的心房。刘春妮又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昨天晚上还一起看月亮、吃肉夹馍,虽然我比她男朋友帅一些,可是她宁愿吃着肉夹馍哭,也不愿意吃着烤红薯笑。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厨房,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忽然神经质似的仰天长啸:“老天啊!你开开眼吧!救救我吧!”  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到了我的身上,我感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次日的早间新闻报道:“一青年男子被闪电击中,随即消失,公安部门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下面请听专家评论。”随着电视画面的切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镜头前。“近期太阳黑子活动频繁,导致全球经济动荡,著名投资公司雷曼已于上周倒闭。据可靠消息证明,该失踪男子为雷曼公司首席执行官,而雷曼公司所有资金来源于雷神托尔,雷曼公司的倒闭引起连锁反应,雷神托尔已经宣布破产,并在奥林匹斯山向宙斯提出申诉,由于太阳神阿波罗放出大量黑子干扰地球经济,阿波罗应该赔偿雷神的一切损失。而阿波罗认为雷曼公司的倒闭主要由于其首席执行官投资失败,与自己毫无关系。宙斯被雷神和太阳神吵得实在受不了,就劈了一道闪电,把该失踪男子带到奥林匹斯山接受问讯。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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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恶狼和女鬼  我全身的骨头好像散了架一样,脑子里一团浆糊,耳边仿佛开了一个水陆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过了好一阵子,我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这是在哪里啊?”当我费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山林之中,四周尽是参天大树,林子间黑黢黢的,不时有野兽的低吼声从远处传来,显得阴深可怖。  我扶着身边的一棵大树,艰难地站了起来,又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我记得我走出厨房后,天上下起了大雨,一道闪电劈到了我的身上。  “难道是闪电把我带到了这里?我穿越了?”一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非常有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悲愤了。“老天啊!你真是瞎了眼睛啊!想我也是一个五讲四美、尊老爱幼的好青年,你不能这么玩我啊!”  一阵山风刮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正东一条西一条的随风飘荡,把我古铜色的肌肤无情的曝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脚上的鞋子也不知哪里去了,靠!我现在这个样子比一个乞丐还惨。  “我平生没做过什么恶事啊,就算是对刘春妮有非分之想,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不算什么啊?何况我还是发乎于情而止于礼,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老天何以如此对我啊?”  又是一阵山风刮来,我感到身上冷得紧,就用双臂抱紧了肩膀。突然,我瞥见对面的林子里有两点绿油油的鬼火向我这边飘来,越来越近。  “我的妈呀!”我浑身的汗毛吓得都竖了起来,两条腿有些发软,胯下的二兄弟也是十分紧张,好像马上就要尿了出来。  我很想转身逃跑,可两条腿已经吓得不听使唤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火慢慢地飘过来。  “太上老君啊,如来佛祖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来救救我吧。”  好像冥冥中的神灵听到了我的呼救声,鬼火飘到离我大概三米远的地方时,就停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动。  “你奶奶个熊的,你过来啊,老子可是处男,小心老子一泡童子尿灭了你的道行。”我见鬼火不动了,胆色就稍稍壮了起来,记得周瞎子以前给我讲过童子尿有辟邪的作用,我只和我的左手发生过几次超友谊的关系,应该也算是个处男吧。  这时,一阵狂风吹散了遮月的乌云,月光照进了林子里,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毛色青黑的恶狼蹲在我的面前,刚才慌乱之下没有看清,错把恶狼的两只眼睛当成了鬼火。  “原来是一只狼啊!”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又一看这只恶狼爪牙狰狞,身子比我家养的土狗阿黄还要大上三四圈。虽然最近在工地上干活使我强壮了不少,可无论如何,我空手也斗不过一只牛犊大小的恶狼啊!  “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啊,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对面的恶狼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一尺多长的舌头伸出了嘴外,吊着细亮的涎水。  “妈的,你看我,我也看你。”我使劲的瞪大了双眼,脸上做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露出了一口雪白的大板儿牙。  “你有牙,老子也有牙,你有爪子,老子的指甲一个星期没剪了,挠不死你!”我虚张声势地对着恶狼怒吼。  恶狼仿佛被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眯缝了起来,舌头也缩了回去。  熟话说麻杆打狼两头怕,狼这个东西虽然狡猾凶残,其实也怕人,单对单的情况下,狼是不会一上来就主动进攻的,它会等着人胆气变弱的时候再扑上来。  我一见恶狼有些害怕,心中暗喜,大脑便又重新夺回了双腿的控制权。  “你奶奶个熊的,老子不陪你玩了。”我冲着恶狼凶狠地挥了挥拳头,便转过身慢慢地离开。  走了能有五六米,我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心脏蹦蹦蹦跳得厉害。回头一看,那恶狼正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我操,你还挺执着,我都一个月没洗澡了,身上比臭豆腐还臭,你还是去吃小红帽吧,别跟着我了。”  我心里一慌,喘气就变得又粗又急。  又走了七八米,我突然感到双肩搭上了什么东西,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原来是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到了我的双肩上。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场景:皎洁的月光下,茂密的山林中,一只恶狼趴在一个年轻人的后背上,张着血盆大嘴,踮着两只后脚好像芭蕾舞演员一样走路。  “这算是什么?我和你又不熟,怎么能和我勾肩搭背的?难道你是个母的?可就算你寂寞了一千年,我也不愿意和你来一场人兽情未了。”  我知道我不能回头看,一旦我回头看,恶狼就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我的咽喉上,那我就真的哏屁朝凉了。  我心里一阵阵的恐惧,恐惧又引发了绝望,绝望又让我感到不甘,而强烈的不甘又激起了我内心那蓬勃的斗志,我忍不住高声唱了出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咳咳参北斗哇……”  在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武松、李逵、鲁智深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我的第八感仿佛从灵魂深处探出了触角,我的小宇宙好像爆米花出炉一样,碰的一声爆发了起来。  不知是被我的气息所震慑,还是被我的歌声吓到了,恶狼嗷的一声叫了起来,爪子离开了我的双肩,蹲在我的身后有些瑟缩。  “你奶奶个熊的,天生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我转回身骂道。  我正得意着,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将那头恶狼从头到尾劈成两半,便如是划定了线仔细切开一般,连鼻子也是一分为二,如此剑法,当真是骇人听闻。一个青衣女子随后出现在我的眼前,单手持剑,娇叱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擅闯后山禁地?”  我一看眼前这个女子年岁不大,身材高挑,肤色白皙,一张樱桃小口,脸上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风流姿色,只是两只好看的丹凤眼露出千般杀气,有些怕人。  “这个小妞长得可比刘春妮好看多了,要是能做我的媳妇那可就美了!”我不禁暗暗意淫。突然,我想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中,怎么会出现一个如此美貌的古装女子,莫非是鬼?想到此,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胯下的二兄弟又有些紧张。  “你不要过来啊,我可是处男,小心我用尿浇你!”我的两只手放在腰间,作势要脱裤子。  “无耻!”  我眼前一花,就被女鬼单手捏住了后脖颈子,给提了起来,我感到身体一阵酸麻,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这女鬼身轻如燕,提着我在山林间疾步穿梭,好像游刃有余。我感到两耳生风,两旁的树木不住地往后倒退。  我想这下可完了,才出了狼口,又落到了女鬼手里,不知道这女鬼是要生吃了我呢,还是要红烧了我。反正都是一死,爱咋咋地吧。我又一想,如果这女鬼是要吸我的元阳呢,那倒是死得其所了,临死前也能快活一把,不枉我做了一回男人!想到这,我开始用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鬼的身材,最后目光落在女鬼小巧可爱的胸部上久久不能离开。  “小是小了点,不过小的可爱,小的玲珑,正好堪堪一握,也不知道弹性怎么样,嗯,应该不会差!”  那女鬼忽然看到我用色咪咪的眼神盯着她的胸部,脸一下子就红了,随后柳眉倒竖。  我刚说了一句“小妞还挺怕羞。”就感到后脑勺挨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三章 大赫王朝  “小哥,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老头,我和他被关在一间破屋子里。  这个老头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长着一张干巴巴的猪腰子脸,老鼠眼,塌鼻子,两张薄嘴唇,一副山羊胡,个头虽然不高,浑身却透着一股精气神儿。  “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火辣辣的疼。  “这是蛇盘山啊,你怎么得罪了粉面罗刹?昨天是她亲自把你送到这关起来的。”  “粉面罗刹?粉面罗刹是谁?我不认识她。”听了老者的问话,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哥是外乡人吧,粉面罗刹袁小青是蛇盘山大当家的亲妹妹,手中一口青冥宝剑,三十六路太阴绝户剑法鲜有对手,那可是岭西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你连她都不知道?”  “粉面罗刹,蛇盘山,太阴绝户剑法。”我喃喃自语着,脑子一时有些乱。“请问老人家,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大赫王朝,德宗皇帝六年啊。”老者说完之后,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起了糊涂话。”  “大赫王朝?德宗皇帝?赫德宗?”我读书的时候,历史学的还算不错,可在我的记忆中,中华上下五千年,压根就没有大赫王朝德宗皇帝这一说啊。“老人家,您知不知道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成吉思汗,是番邦胡人吧?”老者被我问得一头雾水。  听完老者的回答,我有些明白了,我应该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这个世界和我所熟知的中国古代既相似,又有很大的不同。佛说三千大千世界,一尘含数刹,种种光怪陆离不可思议之事,凡夫俗子又岂能尽知?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老人家,我家数代居于海外,最近才回到大赫王朝,倒是让老人家见笑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撒了一个谎。  “我早看出来了,我们中原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留着一头短发,要不是讲着一口中原话,我还以为你是番邦人呢?不过我倒是奇了怪了,这粉面罗刹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居住在蛇盘山的后山,那里是不准闲杂人等出入的,你怎么会遇到她?”  “我是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后山,想必是触了粉面罗刹的霉头,便被关到这里来了。”  这个老者很健谈,我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老者姓唐,人称唐铁嘴,是个说书先生,因为蛇盘山的山大王袁洪爱听评书,便把他掠上了山。  “老人家,这么一直困在土匪窝里也不是个办法,你就没想过要逃走么?”  “逃走?我为什么要逃走?我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不用挨饿受冻,现在世道不好,老百姓也没闲钱听评书了,我一个孤老头子呆在这里挺好。”唐铁嘴捋着山羊胡说道。  这个唐铁嘴其实是个话痨,可能太长时间没有和别人聊天了,一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好在他是个说书先生,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又讲得绘声绘色,什么天文地理,野史正史,官场江湖,都能诌上几句,我听得倒也津津有味。  两天下来,通过和唐铁嘴的对话,我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大赫王朝采用郡县制,全国共有十六个郡,境内一座落龙岭横贯南北,一条太始江发源于落龙岭的最高峰,流经中原数郡,复归于大海。所以按地理划分,又分为江南六郡,江北七郡,岭西三郡。江南乃鱼米之乡,民间富庶,自古有“江南熟,天下足”的说法;江北地广人多,有盐铁之利,大赫王朝的都城玉京便位于江北;岭西多是穷山恶水,民风剽悍,土匪盗贼多如牛毛,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赫王朝的开国太祖皇帝名叫邢无病,本是前朝的左御卫大将军,当时前朝皇帝尚在年幼之间,朝政由太后和一干外戚把持。一日边关急报,塞外胡族元戎、白狄、铁勒三部共三十几万骑兵南下进犯中原,闻听这个消息后,满朝文臣皆束手无策,武将们胆战心惊,不敢出战,唯独邢无病临危请命,率兵北上抗击。先是在长城外摆下一字长蛇阵,以攻对攻,灭了胡骑八万先锋大军,又趁势攻入塞北草原。这邢无病白天拎着大刀与胡族骑兵作战,晚上则在军帐中抱着抢来的胡族美女征伐不休。经过七次大战,全歼元戎骑兵,斩下元戎可汗的头颅。又把白狄、铁勒两部骑兵围困在斡延河南岸的一个山谷中,并趁着草原刮起大北风,放了一把大火将山谷中的白狄、铁勒两部骑兵烧得哭爹喊娘,最后全部下马投降。  邢无病大胜之后,纵兵肆意劫掠胡人的财货美女,胡人不但不敢反抗,反而对邢无病更加畏服。白狄可汗忽图不忽在一次酒宴上对邢无病大肆奉承,称邢大将军的勇猛可以压倒三胡的全部勇士。邢无病哈哈大笑,对忽图不忽说道压三胡勇士甚易,压三胡美女甚疲。闻听这番话,饶是忽图不忽脸厚如牛皮,也是窘迫得无言以对。  后人将邢无病出征塞外的故事写成了评书《太祖征北》,在民间流传甚广,又有诗人赞曰:“金樽美酒映勾月,胡姬帐下舞霓裳。突闻辕外马蹄急,宝刀飞斩可汗头。”  话说邢无病班师回朝,走到离玉京城五十里处的新桥驿,见天色已晚,便下令安营下寨,士兵埋锅造饭。邢无病连日来行军劳累,吃过酒饭后,便在军帐内呼呼大睡,他手下的几个得力将领却聚在一处,悄悄商量。明威将军谢精忠说道:“皇帝正是吃奶的年纪,太后一个老娘们儿懂得什么治国之道,现在外戚专权,弄得天怒人怨,我们在塞外几番血战才平定了三胡之乱,也没见朝廷对我们有什么封赏,如此不公,倒不如现在拥立邢大将军做皇帝。”其他将领听了,都赞成拥立邢无病做皇帝,便各自下去暗中串联,没多久,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三更天的时候,邢无病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军帐外一片吵杂。接着,一群将领冲进了帐内,嚷着说:“三军将士一致拥戴大将军做皇帝。”说完,便一齐跪在地上高呼万岁。邢无病见众意难违,就顺坡下驴,答应了将领们的请求。  天亮后,邢无病率领大军进了玉京城,将一干外戚全部抄家,又攻入皇宫中,用弓弦把太后勒死,见皇帝年幼,不忍下手。谢精忠在一旁说道:“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况且当断则断,谋大事岂能有妇人之仁?”邢无病听谢精忠说得有理,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便把幼帝交给谢精忠,后者倒是心狠手辣,亲手把幼帝丢在一口井中淹死。  邢无病做了皇帝后,国号大赫,封谢精忠为上柱国大将军,一等魏国公世袭罔替,对其他将领也是大加封赏,从龙兵士俱有优待,自是皆大欢喜。
  第四章 天运循环  自古天运循环,有兴有废。每个朝代的轨迹都好像是一个圆圈,有的圆圈画得大些,这个朝代就存在的长久,有的圆圈画得小些,这个朝代就有些短命。可不管长短,圆圈的终点总会与起点重合,二者之间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太祖邢无病虽说是个马上皇帝,却是兢兢业业,又能广开言路,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工商繁荣兴盛,边关太平无事,真个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到了太祖皇帝驾崩前的一年,国家的粮仓充盈,府库里堆满了金银和铜钱,有的铜钱多年不用,以至于穿钱的绳子都烂了,散钱多得无法计算。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赫王朝传到了德宗皇帝邢兆基手里,才是第三代,便已是江河日下。这邢兆基自幼体弱,别说压倒三胡了,就是压倒女人的本事也是差强人意,都已经登基六年了,后宫三千佳丽仍是颗粒无收,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邢兆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性子宽厚,很少责罚太监宫女,且酷喜书法绘画,一笔瘦金体字写得入木三分,花鸟山水样样画得栩栩如生,倒是个文艺青年。  文艺青年邢兆基无心问政,登基伊始,便将国事一股脑儿的推给了太傅曾希圣。当时曾希圣已是古稀之年,却是披肝沥胆,一心要把国家治理好。  曾希圣性格刚直,为官清廉,年轻时在地方做过县官。辖区内凡是农民和财主打官司的,一律判农民胜,虽然其中不乏冤案,使曾希圣遭到当地士绅所诟病,可曾希圣却是满不在乎,对他的身边人说道:“那些财主打输了官司,不过是赔上一些财货,无关痛痒,可农民要是打输了官司,便要伤筋动骨,甚至家破人亡。”  曾希圣主政初期,国库空虚,全国土地兼并严重。一些世家大族勾结官府,巧取豪夺,使越来越多的农民失去了土地,沦为佃户,即使遇到丰年,交完租子后,剩下的粮食也仅够糊口。  太祖邢无病是谋朝篡位才当上了皇帝,当初为了笼络全国的士绅,便颁布了“士绅不纳粮”的政策,而农民则是按人头收税。当时大赫王朝的人口没有现在这么多,农民大多拥有自己的土地,生活还算富足,所以这条政策既得到了士绅们的支持,对农民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害。可到了德宗皇帝这一代,全国人口较开国初期翻了五倍,农民们大都赤贫,即使没有土地也要按人头交税,搞得民怨沸腾。而坐拥万亩良田的世家大族却一个铜钱也不用交,整日里穷奢极欲。曾希圣发现这个情况后,便决心推行变法,规定士绅一体纳粮,废除了以前的“人头税”,按拥有土地的多寡收税,土地多的多交税,没有土地的不必交税。  变法得到了农民的支持,可却遭到了士绅们的强烈反对。由于很多官员出身世家,本身就是地主,因而对曾希圣的变法阳奉阴违,甚至拒不执行,弹劾曾希圣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到宫中。可德宗皇帝是个文艺青年,没空儿看这些奏折,便让太监打好包都交给曾希圣处理。曾希圣看到奏折后,勃然大怒,下令罢免了二十几个反对变法的官员,又斩了一名变法不力的郡守,这才勉强把变法推行了下去。  曾希圣的儿子曾修贤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在一处饮酒,闲谈间听说那个被斩的郡守家人如何嚎哭凄惨,心中不忍,回到家中后便说给了曾希圣听。曾希圣闻听后,喟然道:“一家人哭,强于一路人哭。”  变法执行了不到一年,国家的税收便翻了好几番,国库也充盈了起来。可由于劳心国事,曾希圣的身体却是垮了下来,最后油尽灯枯,在德宗二年薨逝了。德宗皇帝闻听噩耗,失声痛哭,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曾希圣死后,首辅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后来德宗皇帝听了皇后的枕头风,便任命国舅爷董元为首辅。董家乃是江南世家,素来反对曾希圣的变法,所以董元上任之后便立刻下令,各郡县恢复“士绅不纳粮”的祖制,重新按人头征税。德宗皇帝不管这些,变法也好,不变法也好,他只想舒舒服服的做一个文艺青年。  话说德宗四年的夏天异常炎热,德宗皇帝热得心烦气躁,都没有心思写字画画了。这时皇后娘娘向德宗建议,何不在玉京城外的清泉山建一座避暑行宫,皇帝夏天的时候就搬过去住,如此岂不是好?德宗皇帝闻听之后大喜,当天就下了一道圣旨给董元,命他都造避暑行宫。  董元接到圣旨后,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皇帝妹夫喜欢什么样的建筑风格,万一造出来的行宫皇帝妹夫看不上,那就大大不妙了,于是他连忙进宫向皇后妹妹请教。  董皇后看到哥哥进宫,十分高兴,问明了哥哥的来意后,便说道:“皇帝的心思我最清楚了,这行宫一定要大,但不能俗气,要大的雅致。宫殿的地面得铺上大理石,要打磨得像镜子一样光滑;宫殿的柱子得用汉白玉的,而且要雕刻龙凤;宫殿的屋顶要用琉璃瓦,必须用黄色的;宫殿内的家具都得是金丝楠木的,而且一定要南洋的金丝楠木。对了,皇帝喜欢名人字画,宫殿内就多挂上几幅名家之作吧。”  董元听了妹妹的意见后,当夜便召集工部的主事官员开会,商量建造行宫的相关事宜,最后还嘱咐道:“这是为我皇建造避暑行宫,一定要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让皇上满意,不能怕花钱。”  德宗四年夏,朝廷征发十万民夫在清泉山建造避暑行宫,国库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很快便见了底。面对资金困难,董元倒是毫不畏惧,先是下令在全国各郡施行“纳资捐官”,五品以下的官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后来发现卖官得来的钱还是不够填修建行宫的大窟窿,便又下令发行四万万两宝钞,等同白银在大赫王朝流通。要知道大赫王朝一年的税收才两千万两白银,四万万宝钞那可是大赫王朝二十年的税收之和。宝钞在民间很快贬值,本来朝廷规定一两面额的宝钞可以兑换一两实物白银,可实际上在民间是一百两的宝钞兑换一两白银。有的地方官利用宝钞和白银的差价,大发其财,他们强迫老百姓用白银交人头税,而向国库上缴的却是宝钞。  这一年的秋天江南大丰收,御史赵泽南向德宗皇帝上书,为防止谷贱伤农,朝廷应按照去年的价格收购粮食。德宗皇帝那天心血来潮,跑到御书房批阅奏折,看到赵泽南的上书后,觉得十分有道理,便批准了。这本来是个好事,可朝廷派到江南的钦差却用宝钞向百姓购买粮食,弄得江南百姓苦不堪言。  江南有一个读书人叫张玉郎,三十岁那年染病发起了高烧,病好后逢人便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八太子转世,奉上天旨意下凡间救民于水火,还自任教主,创立了天公教。他听说朝廷用宝钞向百姓收购粮食,便跑到钦差行营,向钦差请愿,要朝廷停止使用宝钞,用白银收购粮食。钦差觉得张玉郎是妖言惑众,不仅没有接纳张玉郎的请愿,还把他关进了大牢。这下引起了众怒,天公教的教徒和老百姓冲进了钦差行营,救出了张玉郎,又乱拳打死了朝廷的钦差。  张玉郎获救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家乡扯旗造反,江南六郡的百姓群起响应。朝廷先后五次派兵征剿,每次都把天公教打得落花流水,可天公教就像不死鸟一样,每次都能死灰复燃,并且越来越强。  到了德宗六年,国家的吏治愈发糜烂,百姓愈发穷苦,各地的盗寇也是越来越多,可董元却总是在朝堂上对德宗皇帝说天下太平。德宗皇帝也乐得清闲,继续躲在深宫写字绘花鸟。
  第五章 立志为匪  一转眼,我被关在蛇盘山的这间破屋子里已经大半年了,由于太久没有嗮太阳,我身上的皮肤都捂白了,头发也变长了。唐铁嘴找了一个破布条,帮我把头发束了起来,他还说这是当下绿林道最流行的发型。我摸着脑后好像马尾一样的头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不男不女,这绿林好汉的审美观念也太前卫了点吧!  和唐铁嘴呆在一起,倒是不会寂寞,这老头的一张铁嘴果然非同小可,纵使唐僧穿越过来也定然不是对手。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的时间,只要一醒过来,这老头的嘴就没停过。开始的时候,我还觉着和这个老头聊天挺有意思的,后来就实在是受不了了,耳朵里都长出了茧子。可就算是我不答言,这老头也能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唐铁嘴隔三差五的就会被带出去给山上的土匪讲评书,每次都是讲《太祖征北》,山上的土匪也听不腻。有时候大当家袁洪听得高兴,便会赏唐铁嘴一个鸡爪子或是一个猪耳朵,唐铁嘴虽然嘴碎,倒也挺仗义的,每次都把赏他的吃食带回来和我一起分享,我也就能打打牙祭。  今天一大早,唐铁嘴就被带出去讲评书了,难得如此清静,我便躺在破草席上想睡个回笼觉,可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了家乡的父母,也不知道二老现在怎么样了。儿子不孝啊,不能给二老养老送终了,可儿子也是身不由己,大姐二姐你们两就替我多尽尽孝道吧!想到家里还背着两万块钱的债务,父母年已花甲还要下地里干农活,遇到村干部便要低声下气地陪着小心,我的心里不禁一阵酸痛。我其实挺羡慕聚啸山林的绿林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不平事则拔刀相向,那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妈的,老子在那个世界是个老实巴交的顺民,在这个世界,老子要做个快意恩仇的山大王。”我的胸中突然冒出一股戾气,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  我虽然长得文弱,胆子也小,以前在家里连只鸡也不敢杀,可我的骨子里却有着浓重的暴力因子。年少时读《水浒传》,看到鲁智深拳打郑关西,武二郎在鸳鸯楼手刃仇人,便忍不住心向往之,全身热血沸腾。  天下之间,什么最大?拳头最大。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法,不从的便是违法。这世间本没有什么道理,道理都是强者让弱者遵守的。自古以来,四书荼毒生灵,五经钝化人心,三纲生产奴才,五常捆绑性情,依着官法打杀,依着佛法饿杀。  我现在虽然立志做一个土匪,可我却不愿意加入蛇盘山,我觉得蛇盘山的土匪成不了大气候,跟着他们混没什么前途。你想啊,身为一群土匪,业余时间却喜欢听评书,也不好好专研一下业务,研究研究怎么打劫、绑票、黑吃黑,这才是正经!  我正胡思乱想,门一开,唐铁嘴走了进来,随后一个小土匪又把门锁上了。  “你老可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我见唐铁嘴回来了,便从破草席上爬了起来,口水像喷泉一样涌动了出来。  唐铁嘴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烧鸡递给我,便坐到破草席上唉声叹气。  我一见烧鸡,顿时两眼冒出了蓝光,每顿都吃玉米糊糊,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这下可以大块朵颐一番了。  好像风卷残云,一会儿工夫,大半只烧鸡便进了我的肚子,只剩下鸡屁股了,我这才想起唐铁嘴还没吃呢,便把鸡屁股递到唐铁嘴的面前,讪笑着道:“老唐,鸡屁股上的油最厚实了,你吃吧。”  唐铁嘴没有接鸡屁股,说道:“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我一看唐铁嘴神色不似往常,便问道:“老唐你今天是怎么了?放着这么香的鸡屁股不吃,你还想吃龙肉不成?”  唐铁嘴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在山上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大祸将至啊!”  我听唐铁嘴说得莫名其妙,便说道:“老唐你有话就直说,可别吓唬我。”  唐铁嘴说道:“昨天蛇盘山二当家王蛤蟆和三当家刘东狗联手干了一票买卖,得了一万两雪花白银,大当家袁洪十分高兴,所以今天让我去讲评书。”  我一听这没什么啊,土匪打劫天经地义,要是土匪不打劫,那倒是咄咄怪事了。难道是分赃不均,引起了内讧?哎呀,要是闹起了内讧,袁小青不会出事吧?这袁小青可是我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个人,这就是天大的缘分,更何况我擅闯后山禁地,她却没有杀我,只是把我关了起来,要不是对我有意思,又岂会如此?我是打定决心要娶袁小青做老婆的,天灵灵,地灵灵,要保佑我老婆没事啊。  唐铁嘴接着说道:“这一万两白银乃是杨凌县令王凤阁送给青州郡守宁国栋的寿礼,王凤阁为人阴狠毒辣,蛇盘山劫了他的银子,又岂会善罢干休。”  我一听蛇盘山没有发生内讧,那袁小青自是无恙,便笑了笑说道:“老唐,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是说过蛇盘山兵强马壮么?难道会怕一个县令?”  唐铁嘴叹了一口气,说道:“杨凌县东南二十里外驻扎着一个巡防营,有一千官军,听说那巡防营千总叫牛达通,外号牛大刀,本领非常高强,与王凤阁的关系很好。蛇盘山虽说有两千人马,可除去老弱,真正能战的也就一千多人,这里面还有很多人拿着锄头和菜刀,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和官军干啊?唉,要是官军攻破了蛇盘山,咱俩的脑袋可也保不住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咱俩又不是土匪,官军攻进了蛇盘山,咱俩正好就得救了。”  唐铁嘴蹬着眼珠子说道:“你懂什么!咱们大赫王朝的官军最爱干的就是杀民冒功。去年朝廷派怀化大将军谢英征剿天公教。这谢英乃是老魏国公谢精忠的嫡孙,和你一样也是个小白脸,可打起仗来却着实厉害,楚门镇一战打败了天公教六万乱匪,可谢大将军却向朝廷上报全歼天公教八万教众,原来楚门镇的两万百姓也让官军当成乱匪杀掉了。”  我一听此言,也有些害怕,心里暗道:“这蛇盘山的土匪没事招惹官府干嘛?平时有几个钱就胡吃海塞,也不想着置办兵器。妈的,你们要是打败了,还得连累老子掉脑袋,老子还真是倒霉啊!”
  第六章 一字长蛇阵  杨凌县令王凤阁今年四十多岁,是个矮胖子,他本来是个生意人。德宗四年,朝廷在各郡“纳资捐官”,他就花了三千两白银捐了一个候补县令,后来又用两万两白银,走了青州郡守宁国栋的门路,这才弄到了杨凌县令的职位。上任之后,王凤阁疯狂敛财,不仅要收回买官所花的本钱,还要打着滚地收回利息。杨凌县的老百姓都说,王县令用算盘断案子,谁给的钱多,就判谁赢。  这一日,王凤阁在书房算账,铁算盘打得劈里啪啦直响,扣除给上级各路官员的孝敬,半年下来净赚四万两雪花白银,这当官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这时,九姨太端着一碗杏仁茶走进书房,媚笑道:“老爷啊,这大热天的,你可得小心着身体,别太操劳了。人家给你熬了一碗杏仁茶,你快尝尝啊!”  王凤阁一见九姨太便是眉开眼笑,原来他虽然有九房女人,可只有九姨太在去年底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有道是母以子贵,所以王凤阁对这个九姨太格外地宠爱。王凤阁放下算盘,喝了一口杏仁茶,对九姨太调笑道:“这杏仁茶倒是熬得不错,可就是没你身上的杏仁茶好喝。”  九姨太闻听之后,扑到王凤阁的怀里,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酒糟鼻子说道:“老没正经的,这大白天的,就说这些疯话。”  王凤阁被撩拨得心猿意马,便搂着九姨太上下其手。正在这时,管家于德福没头没脑地闯进了书房,叫道:“大事不好!”  王凤阁挥手让九姨太退下,皱着眉头向于德福喝道:“你这个狗头,好没规矩,发生何事?怎么如此慌张?”  于德福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给郡守大人贺寿的一万两白银,被蛇盘山的土匪抢去了,护送白银的二十几个衙役都被打死了,要不是小的腿快,就再也见不到大人了。”说完,便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  王凤阁一听此言,顿时大怒,瞪起一对斗鸡眼,咆哮道:“反了天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你这就拿我的名帖去见巡防营牛千总,让他带兵速速剿灭蛇盘山的狗强盗!”  于德福一听,不敢怠慢,连忙去巡防营见千总牛达通。这牛达通乃是行伍出身,长得五大三粗,打起仗也是一把好手,更兼膂力过人,擅使一口六十多斤的大刀,运转如飞,人送绰号“牛大刀”。要依着牛达通的本事,做一个小小的千总实在是委屈了他,可牛达通嗜酒如命,当年喝醉酒后得罪了上司的公子,所以就一直升不了官。  牛达通听明于德福的来意后,把手一挥,高声道:“蛇盘山一群乌合之众,竟敢触县太爷的霉头,当真是狗胆包天,我明日便带兵征剿,管保杀他个鸡犬不留。”  于德福笑道:“如此便有劳牛千总了。”  第二日,牛达通便带着一千官兵杀向了蛇盘山。  蛇盘山大当家袁洪听到探子来报,哈哈大笑,对左右道:“听说这牛达通是个硬茬子,我早就想会会他了。”说罢,点齐山上两千喽啰兵,在山下摆出个一字长蛇阵,不料这官军实在凶猛,不出一时三刻,便将这一字长蛇阵打了个稀巴烂。袁洪拿着一条镔铁棍和牛达通过了十几个回合,便招架不住,转身就往山上跑,众喽啰兵见大当家的扯呼了,也就都跟着往山上扯呼。牛达通在后面率领官军紧追不舍。正在紧要关头,袁小青带着三百喽啰兵舍命殿后,熟话说狗急了咬人,人急了拼命,这人一旦拼起了命,也就无所畏惧了。这三百多喽啰兵拿着锄头菜刀横冲直撞,倒是打了官军一个出其不意。牛达通见袁小青的剑法凌厉异常,好像砍瓜切菜一样,转眼之间便打倒了七八个官军,心里着实有些忌惮。便停止了追击,率领官军在蛇盘山下安营扎寨,断了山上的粮道水源,要活活困死蛇盘山上的土匪。  话说蛇盘山大当家袁洪吃了败仗,又听说官军把蛇盘山团团围住,心里十分憋闷。暗想当年太祖征北,在长城外用一字长蛇阵破了胡骑先锋大军,怎么自己使出同样的阵势,却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当真是邪门。这袁洪越想越气,就借酒消愁,可是他的酒量不大,喝了五六杯,便觉得头晕眼花,倒在虎皮椅上呼呼大睡。  今天上午,我正在身上捉虱子,忽然听到山下喊杀声震天,唐铁嘴在一旁凄然道:“唉,想必是官军杀到了。”  过了好一阵子,山下又渐渐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官军打败了土匪,还是土匪打败了官军。到了下午,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土匪从破屋子前面经过,唐铁嘴好像和他比较熟,就问这个土匪:“王四丙,上午山下闹哄哄的,是怎么了?”  王四丙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了,大当家的和杨凌县的官军干了一仗。”  唐铁嘴陪笑道:“那大当家的一定是旗开得胜了?”  王四丙哼了一声,说道:“旗开得胜个屁!要不是大小姐相救,大当家的早被那官军千总一刀劈死了。”接着,便把上午交战的情形給唐铁嘴讲了一遍。  唐铁嘴听完后,咂着嘴说道:“这一字长蛇阵乃是根据蛇性推演而来,攻首则尾相救,攻尾则首相救,阵势运转,犹如巨蟒绞杀,威力奇大。当年太祖最喜用此阵,屡建奇功。大当家的如果摆出一字长蛇阵,怎么会败了呢?”  我一听,强忍着没笑出来,这大当家和唐铁嘴还真是天真啊,不知道评书就是娱乐大众的么?赵括虽然纸上谈兵,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兵书,只是实际经验不足。这大当家和唐铁嘴倒好,直接把评书当成兵书了。你丫的就是一个土匪,见到官军赶紧麻溜儿地逃跑啊,非要和人家死磕,还摆出什么狗屁一字长蛇阵,这不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找死么?  唐铁嘴又问道:“大当家如今可有退敌良策?”  王四丙摇了摇头,说道:“那可就不知道了,大当家中午喝醉了,现在还没醒酒呢。二当家和三当家现在也没咒念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那个金刚钻,就别去惹一身骚。”
  第七章 醒酒汤  天刚檫黑的时候,两个小土匪走进了破屋子,不由分说,便把我架了出去。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不是唐铁嘴,不会说评书,你们找错人了。”  其中一个小土匪脸上有一道刀疤,怪笑着说道:“没错,找的就是你,大当家头疼,正要找你做醒酒汤。”  我有些诧异,便说道:“醒酒汤?我不会做醒酒汤啊,两位老兄,你们还是和大当家说一声,换个人做醒酒汤吧。”  另一个土匪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剽悍的肌肉,对我说道:“瞧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倒是能做一锅上好的醒酒汤,大当家要是吃得高兴,说不定就想出什么退敌妙计了。”  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后送到我的嘴边,说道:“小哥吃下些,一会做的醒酒汤就更有滋味了。”  我见那包东西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便不想吃,就推脱道:“我肚子倒是不饿,这么好的东西,还是两位老兄自己吃吧。”  刀疤脸说道:“这里面是葱花、花椒和青麻油,好吃的紧,小哥还是吃些吧。”说完,便把这包东西往我嘴里送,我咬紧了牙关,怎么也不肯吃。  肌肉男晃了晃手里的木棒子,凶狠地说道:“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是要讨打么?”  我平生最讨厌武力威胁,面对肌肉男的木棒子,我二目圆睁,心一横,脚一跺,便把包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刀疤脸笑了笑,对我说道:“你小子还算识相,一会儿我做得利落些,让你少遭些罪。”  我不知道这帮土匪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只会做西红柿鸡蛋汤,哪里会做什么醒酒汤。我倒是听说过醋能解酒,实在不行,一会儿就做一锅西红柿鸡蛋汤,多放些老陈醋,也许就能凑活着解酒了。  两个小土匪把我押到一个大厅中,厅中点着二十来根牛油大蜡,照得大厅亮如白昼。大厅正中放着一把虎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虎背熊腰,却天生一副娃娃脸。左下方坐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两只灯泡眼,嘴如覆船;另一个中等身材,二目如电,十分精干。右下方坐着那个人正是袁小青,多日不见,却是美丽依旧。她此时面如寒霜,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该碰那笔银子,可你们俩就是不听,背着我哥哥做下了买卖,出了事却要我哥哥替你们扛着,现在官军把蛇盘山围得铁桶似的,你们俩说怎么办?”  那个头发花白的人说道:“如今事情做都已经做下了,我和三当家后悔也来不及了,实在不行,便把银子还给官府好了,自古杀人不过头点地,想来官府也不会做得太绝。”  袁小青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叔,你说得倒轻巧,官军现在风头正盛,就是咱们退了银子,他们也不会退兵。况且攻破了咱们的山寨,银子还不是照样归人家,哪有放着现成的功劳不要的道理。”  那中等身材的男人站起身来,凛然说道:“这事其实与二当家的无关,要怨就怨我,本来二当家也是不赞成劫官银的,后来经不住我的劝说,这才同意和我一起干。现在连累到了山寨,大当家的要杀要罚,我一个人担着,绝无二话。”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妈的,分银子的时候,你们兄妹拿大头,现在出了事,便一推二六五,过错由我来扛,你们兄妹还真他妈的会做人!”  我听了一会,便明白了,坐在正中的一定是蛇盘山大当家袁洪,如此雄壮的身材却配了一副有够天真的娃娃脸,真是有性格,怪不得能把评书当成军事行动的指导思想。坐在左下方第一位的应该就是二当家王蛤蟆,人如其名,长得还真挺像蛤蟆的,不过看他两方嘴角下垂,一张嘴仿佛是翻过来的船。我听周瞎子说过,嘴如覆船者,命运多舛。坐在左下方第二位的想必是三当家刘东狗,一看就是个难缠的狠角色,不过我看他长得也不像狗啊,为什么叫刘东狗,很让我费解。  大当家袁洪敲了敲脑袋,喝道:“都别说了,大敌当前,其他事都先放一边,如何退敌才是正经。”又冲着刀疤脸说道:“我现在还有些头疼,快给我做醒酒汤。”  刀疤脸陪笑道:“大当家的莫急,小的这就动手,现杀现做,管保新鲜!”说完,便吩咐肌肉男把我捆在大厅中的一个柱子上,那柱子上有一个豹头环,肌肉男把我的头发缠在豹头环上,又剥了我的上身衣服。  这时,刀疤脸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我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小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啊,谁叫咱大当家的好这一口呢。我一会儿把这桶凉水照头淋在你身上,你的身子一抖,我便分心一刀,挖出你的心来,再切成一片片的,放到锅里给大当家的做醒酒汤。”  我一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老子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是要吃香的,喝辣的,享尽人间美色,可不是给什么狗屁大当家做醒酒汤的。我又看向了袁小青,心想你老公我就要变成比干了,你还不赶紧救我,我要是死了,变成鬼也要天天缠着你。可袁小青听不到我的心声,我和她还没有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眼看着刀疤脸举起了水桶,我情急之下,高声大喊:“我有退敌之策!不要杀我啊!”  那肌肉男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说道:“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八道。”  可生死攸关之际,我也顾不上疼了,继续叫道:“我有退敌之策!我有退敌之策啊!”  刀疤脸丝毫不为所动,一桶凉水便浇到我的头上,我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就看见刀疤脸满面狰狞,持刀向我的胸口刺了过来。我两眼一闭,心想这下老子可交代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耳边突然传来了天籁之音,“住手!且听他有何退敌之计。”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袁小青出言救了我。亲亲老婆啊,果然是打虎亲兄弟,救命靠老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我和你还没睡过觉呢,你就对我这么好。将来我一定好好待你,你要吃面条绝不给你包子,你要星星绝不给你摘月亮。  我正想着,却听三当家刘东狗说道:“他一个小白脸,能有什么退敌之策,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  我一听,心里那个气啊,你妈的刘东狗,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子要是这次没死,将来肯定和你没完。
  第八章 扶乩请仙  蛇盘山大当家袁洪站起身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见我年岁不大,心里就有些犯疑,又听到三当家刘东狗出言反对,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妹妹袁小青。  袁小青说道:“这个人是我亲手所擒,说不定他还真有些来头。”  袁洪重新坐回到虎皮椅上,说道:“小妹,你是怎么擒到他的?细细地给为兄讲来。”  袁小青说道:“大概是半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独自在后山的登仙台练剑,忽然听到黑松林里有人唱歌,觉得十分奇怪,便下了登仙台到黑松林里查看,看到这个人正对着一只恶狼说话。我出剑杀死了恶狼,见这个人留着短发,虽然衣衫褴褛,但身上的服色绝对不是我中原的样式,便出手擒了他,和那个唐铁嘴关在一处。后来我又问过唐铁嘴,他说这个人自称祖居海外,最近才回到了中原。”  袁洪听完妹妹的讲述,凝神想了一会儿,便让刀疤脸和肌肉男把我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向我问道:“你即然祖居海外,为何要回到中原?后山乃是我妹妹居住的地方,把守甚严,向来不许男子入内,你是怎么进的后山?”  这袁洪一连问了我两个问题,急切间实在是不好回答,可我要是回答不上来,或是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那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我毕竟是得过奥数一等奖,脑子可不是白给的,电光火石间,我便想出了一条缓兵之计,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假装晕了过去。  那刀疤脸见我倒在地上,向大当家禀道:“这个人可能是刚才惊吓过度,这才晕了过去,料想不妨事的,一桶凉水浇上去,便会清醒过来。”说完,便让肌肉男到大厅外取了一桶水来,浇到我的头上。  我这时还没有想好对策,就继续装晕,直到肌肉男在我身上浇了十几桶凉水,我才理清了思路,便啊的一声装作清醒了过来。  刘东狗见我不晕了,便翘着二郎腿对我说道:“刚才大当家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我清了一下嗓子,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以保全性命,便说道:“小弟我姓李,单名一个鹤字。要说我为何回到中原,怎么进的后山,这话可就长了,请各位当家的和大小姐听我仔细道来。我家先祖原来也是中原人士,在海边打渔为生,有一日出海遇到了风浪,渔船被打沉了,我先祖抱着一个木桶随波逐流,飘到了一个小岛上这才活了下来。这小岛四季如春,岛上居民虽然也讲中原话,但风俗习惯却是与中原迥异。我先祖问过岛上的居民,才知道这个小岛名叫瀛洲岛,在瀛洲岛附近还有两个岛屿叫做方丈岛和蓬莱岛,这蓬莱岛上却是住着一个仙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因为瀛洲岛离蓬莱岛比较近,岛上的居民吸到了仙人的仙气儿,便身体强壮,百病不生,光是活到一百岁以上的老人就有五六十个。我先祖见回家无望,便在瀛洲岛住了下来,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到了我这一代,李家已经成为瀛洲岛上人丁最旺的家族。有一天晚上,我心里烦闷,便在海边闲溜达,不料突然刮起了龙卷风,我逃跑不及,便被卷到了天上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便落在了蛇盘山的后山,所幸身体无恙,之后便遇到了大小姐。”  听完我的讲述,二当家王蛤蟆说道:“这小子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倒不像是胡说,听他的意思,他也是因为意外才落到了后山,倒不是有意为之。”  我一听这话,恨不得跑过去抱着王蛤蟆亲上两口,老王啊,你可真是个厚道人。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刘东狗在一旁说道:“就算这小子说得都是真的,可他刚才说有退敌之策,倒是要让他说来听听,要是说得没有道理,照样还是要宰了他给大当家做醒酒汤。”  袁洪听了刘东狗的话,便向我说道:“是啊,你有什么退敌之策?要是真的有用,便饶你一命。”  我故作高深地说道:“大当家,瀛洲岛上的居民每遇到难事,便要扶乩请仙,仙人有求必答。小弟我不才,正好精于扶乩请仙之术,倒是可以问问仙人,如何才能打退官军。”  袁小青问道:“何为扶乩请仙,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我一听袁小青相问,便想对她说你要是答应做我的老婆,我就告诉你。可我一想到袁小青那天劈死恶狼的剑光,就不寒而栗,便改口说道:“这扶乩请仙么,乃是通过扶乩之人请仙上身,用乩笔在细沙上写出所问之事的解决办法。”其实这扶乩请仙就是装神弄鬼,我在村里经常看到周瞎子用这招骗吃骗喝,早就学会了。  袁洪对我说道:“那你这就扶乩请仙,需要什么东西,我让崽子们给你准备。”  我淡淡一笑,说道:“取一个簸箕,里面装上细沙,记住了,细沙一定要用清水洗过三遍。再找两个桃木棒,钉成丁字形。等一会儿我施法的时候,在大厅里点上三十六炷香。”  袁洪连忙叫刀疤脸和肌肉男按我说的下去准备,一会儿工夫,便准备好了。  我把簸箕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两手握住一根桃木棒的两头,使另一根桃木棒的底端插在簸箕里的细沙中,而后大喝一声:“点香!”  当三十六炷香全部点燃,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我彻底地进入了状态,身子以一赫兹的频率,大幅度地哆嗦了起来,脑袋晃得像拨楞鼓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Go,go,go, ale, ale, ale……”  随着我身子的哆嗦,桃木棒在细沙之上划出了痕迹。过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我实在是哆嗦不动了,便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大厅中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来这土匪也挺迷信啊。  我对众人说道:“仙人已经离开了,请大家过来看看,这细沙之上写得是什么?”  袁洪第一个走了过来,看了半天,然后大声说道:“这是一个火字。”  众土匪便都附和道:“对,这就是一个火字,大当家英明啊!”  我一听,差点儿就气得吐血了,坑爹啊,我哆嗦了半天,明明是写了一个逃字,你袁洪怎么能看出是一个火字,什么眼神啊,赶紧戴眼镜吧。我的计划这下可被袁洪打乱了,本来我是想让蛇盘山的土匪下山突围,这样我也许还能趁乱溜之大吉,可袁洪觉得我写的是一个火字,这可如何收场呢?  袁洪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明白了,当年太祖皇帝在斡延河畔火烧胡兵,仙人是让我也用这招啊,怪不得今天上午咱们吃了败仗,原来是用错了招数。”  这袁洪还真是个奇才,我觉得他应该去当编剧, 因为他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不过好在他替我解了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这时,袁洪走到我的面前,向我抱拳说道:“多亏了鹤先生,才让我知晓了破敌之策,大恩大德,我袁洪没齿难忘。”  我听袁洪称我为先生,便知道性命无忧,心里一高兴,嘴上就跑起了火车,对袁洪说道:“大当家客气了,我和仙人的关系好着呢,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袁洪又抱了一下拳,对我说道:“我记得当年太祖皇帝是借着北风才放起了大火,目前山下无风,既然鹤先生与仙人相熟,那就再向仙人求一阵北风来吧。”  我彻底无语,看着袁洪那诚挚而又热切的眼神,心里大叫一声:“干你妹啊!”
  第九章 铁锅辨童男  因为我已经放出了大话,所以面对袁洪的二百五请求,我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可怎么才能蒙混过关呢?我哪里认识什么仙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怎么办呢?我的大脑高速地运转起来,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了诸葛亮借东风的典故,便决心照葫芦画瓢,关键时刻就得拼拼运气。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成败在此一举了。想到此,我对袁洪说道:“这个求北风么?凭着我和仙人的关系,倒是不难,不过需要的东西太多,我怕大当家办不到啊。”  袁洪问道:“不知鹤先生需用什么东西?”  我说道:“大当家需命人在正南方取土筑坛,坛高九尺,方圆二十四丈,名曰七星坛。在坛四周插上二十八面星宿旗,坛上放一个香案,香案上在放一个香炉,香炉里点上三炷香,还要杀九只五彩雄鸡作为献祭,另外给我准备一身八卦紫金衣,一顶冲天冠,一柄桃木剑。我做法求风那日,需要七七四十九个童男在坛下护持,一个童女在坛上相随,正和大衍之数。”  袁洪听我说完,面露难色地说道:“其他事倒还好办,只是这童男童女比较棘手。”  我一听这话,正中下怀,便说道:“这童男童女是万万不可少的,否则便求不来北风。”  王蛤蟆在一旁向我问道:“鹤先生,不知道未曾婚配的男女算不算是童男童女。”  袁洪闻听此言,眼睛一亮,没等我回答,便说道:“怎么不算?没行过房事的都算是童男童女,王叔你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你老这就下去,在崽子里面挑出四十九个童男来,每个童男赏一两银子。”又对袁小青说道:“小妹,在伺候你的丫鬟里挑出一个来,随鹤先生登坛。”  我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又熄灭了,可我又一想,蛇盘山上都是积年的土匪,一群酒色之徒,哪里就能找到四十九个未经房事的纯洁土匪。  过了一会儿,王蛤蟆带着一大群土匪乱哄哄地走进了大厅,对袁洪说道:“这一百多弟兄都说自己是童男,来向大当家的要赏银哩!”  袁洪一听就乐了,说道:“我山上的崽子里竟有这么多的童男?”又对着其中的一个土匪说道:“张蛇皮,我记着你小子有老婆啊,你怎么会是童男?”  那张蛇皮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大当家的,我老婆嫁过来后,嫌我家里穷,说什么时候我赚到一百两白银才和我圆房,我因为这才上山入了伙,干了两年才攒了三钱银子,我是货真价实的童男啊!”  我一听,差点笑喷了,这张蛇皮还真是一个痴情男,可照这个攒钱的速度,他这辈子是别指望和老婆圆房了。我对袁洪说道:“大当家,这童男童女甚为重要,若是坛下护持的童男里有一个是假的,便会污秽三光,使天地动怒。我有一法,可辨别真假童男。”  刘东狗阴阳怪气地说道:“鹤先生还真是博学多才啊,是不是童男你都能看出来,要不要弟兄们现在就脱裤子给你检查啊。”  我看了一眼刘东狗,心想我又没有挖你家的祖坟,怎么老是为难我,难道是得了狂犬病?我说道:“脱裤子倒是不必,可取一口铁锅,待我在铁锅上做法之后,将其悬于一个暗室内,让这些弟兄们一个接一个的单独走进暗室,伸左手摸三下锅底,若是假的童男,铁锅就会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若是真的童男,则铁锅便不会发出声音。”  那一百多个土匪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王蛤蟆说过我有扶乩请仙的本事,现在又听到我能用铁锅辨童男,立时有很多土匪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被我一一看在眼中。  袁洪吩咐刀疤脸找来一口铁锅,我装模作样地念起了咒语,又围着铁锅跳了会儿大神,便对袁洪说可以开始检验了。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所有的土匪都经过了检验,铁锅至始至终也没有发出响声。  我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站在那一百多个土匪的面前,要他们亮出左手,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地朝我走过来。凡是左手上没有黑灰的,我就让他们站在大厅的东面,凡是左手上有黑灰的,则站在大厅的西面。  袁洪看得莫名其妙,就问道:“鹤先生如此做,有何深意啊?”  我说道:“大当家,站在大厅西面的四十八个弟兄才是真的童男,站在东面的都是假的。”  我这话一出口,那些站在东面的土匪便一齐嚷嚷道:“铁锅又没有响,我们也是真童男。”  我笑了笑说道:“摸过锅底的人左手都是黑的,你们的左手干干净净,一定是没有摸锅底。如果你们真是童男,怎么会不敢摸锅底?分明是见财起意,想浑水摸鱼罢了。”  那些站在东面的土匪被我说的理屈词穷,一齐跪在地上,向袁洪求饶道:“大当家,我们错了,便饶了小的们这一回吧。”  袁洪气得鼻子都歪了,厉声道:“要依着我以前的脾气,非把你们打得屁股开花不可,现在没功夫料理你们,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些个假童男如蒙大赦,屁股尿流地往外就跑,张蛇皮也在其中,却被王蛤蟆一把抓住,打趣道:“张蛇皮,你不是还没和老婆圆房么,怎么就不是童男了?  张蛇皮唉了一声,说道:“后来我没忍住,偷偷地和村里的王寡妇好上了,这两年攒的银子大半都给了王寡妇。”  王蛤蟆哈哈大笑,照着张蛇皮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看你瘦得只剩下一张皮,肯定是去王寡妇那里太勤了,以后悠着点!”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袁洪说道:“大当家,这童男只有四十八个,还差着一个,看来是无法求北风了,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袁洪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过了好一阵子,才忸捏地说道:“我自幼练的童子功,不到四十岁不能娶妻生子,我到坛下给你护持吧,这样就能凑齐四十九个童男了。”  我听了这番话,强忍着没笑出来,说道:“如此便有劳大当家。”
  第十章 升坛求风  五日之后,一切准备停当。二当家王蛤蟆屁颠屁颠地跑到我面前,说道:“鹤先生,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升坛求风了,本来大当家要亲自过来请你,可他要率领童男在法坛下面护持,实在抽不开身,就命我代他前来,你可不要见怪啊。”  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二当家无需如此客气。”  这王蛤蟆是个老迷信,自从那天我在大厅中大发神威,他就总过来找我,让我给他看面相、批八字、算运程。想我也是被周瞎子熏陶了十多年的人物,对付这等没有文化的老土匪自是不在话下。一顿神侃下来,王蛤蟆对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看王蛤蟆心眼儿不多,便趁机套他的话,这才知道,他原来和袁小青的父亲乃是磕头的把兄弟,是看着袁小青长大的,也算是半个娘家人。  王蛤蟆取出了一柄木剑,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我,说道:“鹤先生,这把桃木剑是我亲手所做,我年轻时干过木匠,你看这手艺怎么样。”  我见这桃木剑三尺来长,表面光滑如玉,确实是手艺精湛,便说道:“这桃木剑做的甚好,有劳二当家了。”  王蛤蟆一听我夸赞,便高兴地嘿嘿笑了起来。  我又问道:“那八卦紫金衣和冲天冠,准备好了么?”  王蛤蟆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鹤先生,这山寨中实在是找不到你说的八卦紫金衣和冲天冠。要是在以前,倒是可以下山去买,可现在山下有官军围着,实在是出不去。我这里有一件狗皮袍和一顶狗屁帽子,你就凑合着穿一下吧。”说完,从身后的小土匪手中接过了一件狗皮袍和一顶狗皮帽,递给了我。  我一想,算了,凑合就凑合吧,便穿上了狗皮袍,戴上了狗皮帽,心里感觉有点别扭,我现在这身打扮和座山雕肯定有一拼。  我又单手拿着桃木剑,在空中虚劈一下,对王蛤蟆说道:“前头带路!”  王蛤蟆带着我走到蛇盘山南面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指着一个土堆,说道:“那便是七星法坛了,大当家已经在法坛下面恭候先生了。”  粉面罗刹袁小青这时也站在法坛下面,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见我身穿狗皮袍,头戴狗皮帽,手里拿着一柄桃木剑,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对袁小青说道:“小姐,这鹤先生的打扮怪有意思的,好像一只癞皮狗一样。”  袁小青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可马上又恢复了面如冰霜的表情,对丫鬟说道:“不许胡说,待会儿在法坛上要听鹤先生的安排。”  丫鬟好像并不怕袁小青,小声嘀咕着:“我看他年岁和小姐差不多大,算什么先生啊!”  我昂首阔步地走到了法坛下面,见四周插着二十八根粗大的竹竿,便指着竹竿,向大当家袁洪问道:“这些竹竿是什么意思?”  袁洪答道:“鹤先生有所不知,你说的二十八星宿旗,实在是不好找,我就让小崽子们插了二十八个竹竿,对付着用吧,反正你和仙人比较熟,应该没问题吧?”  我有点被雷到了,无可奈何地说道:“没问题。”
  袁洪挠了挠脑袋,又说道:“山上的公鸡都给炖着吃了,我昨天亲自射死了九只乌鸦,已经扔到法坛上了,就算是给仙人的献祭。”  我一听,就好像是五雷轰顶,被雷得外焦里嫩,真恨不得一脚踢死袁洪。你这也太离谱了,有拿乌鸦当祭品的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做土匪也肯定没前途。  我把心中的怒火压了又压,心想反正也是一场闹剧,主要是碰运气,就这么着吧。要是我真的点背,没碰上北风,还可以说是准备不足,这也是一个理由。想到此,我便释然了,脸上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大喝一声:“童女何在?速随我登坛!”  我话音刚落,一个长着小兔牙的女孩,便嬉皮笑脸地走到我的面前,说道:“鹤先生,你是叫我么?”  我板着脸说问道:“你是何人?”  那小女孩答道:“我叫翠兰,我家小姐叫我跟着你上法坛。”  我嗯了一声,便伸出左手,对翠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搀着我!”  翠兰吐了一下舌头,便走过来搀着我的左手,心想:“这个鹤先生年岁不大,谱儿倒不小,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走路还得要人搀着!”  我扶着翠兰走上了法坛,果然见到九只死乌鸦扔在香案的下面,我也无心理会这些了,用手正了正狗皮帽子,对翠兰说道:“把香点上。”  翠兰按我的吩咐点燃三柱香,便退在一旁。  我看万事俱备,便把桃木剑向天上一指,摆出了一个霸气横溢的造型,而后憋足了中气大叫一声:“Action!”  翠兰被我的叫声吓得一缩脖子,脸都白了。  接下来,我一面挥舞着桃木剑手舞足蹈,一面晃着脑袋念道:“各路大仙莫要忙,且听小弟我一言。小弟被困蛇盘山,山下官兵把山围。再过十天半拉月,山上弟兄全饿死。欲破官兵须火攻,火攻尚需北风吹。小弟如今没办法,告求大仙赐北风。备下香火和祭品,还望大仙能笑纳。大仙发发慈悲心,事后一定有重谢!”  刚开始念的时候,我还有些不自然。当我念完第三遍的时候,我便渐渐地进入了状态,激情在我的内心燃烧了起来,桃木剑舞动得越来越有力,声音也是越来越高昂,我想就算是周瞎子跳大神也无非是我现在这个水平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朝坛下一看,围观的土匪都是垂手肃立,袁洪和王蛤蟆一脸的虔诚,袁小青则是双手合十,好像在默默祷告。这就是封建迷信的力量啊,此时我好像是一个开着演唱会的天皇巨星,七星法坛就好像是舞台,而台下的土匪则全是我的歌迷。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女歌迷向我献花,如果这时候袁小青能捧着一束红玫瑰登上舞台,我一定用力地抱住她,再狠狠地亲上一口,并当着全体歌迷的面,对她说:“我爱你,嫁给我吧!”  我这就样一边意淫着,一边跳着大神,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中午。这才感到腰酸腿麻,嗓子也有点沙哑,实在是折腾不动了,便停了下来,对站在坛下的袁洪说道:“大仙在东海龙宫喝酒,现在没空儿给咱们刮北风,我正好也有点饿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吃饱了继续求风,说不定大仙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袁洪一听,马上叫一个小土匪给我端来了吃食。我一看,是三个窝窝头,一根大葱,外加一碗白开水。袁洪又在下面朝我喊道:“鹤先生,山上快要断粮了,你将就着吃点吧,等打败了官军,我顿顿请你吃红烧肉!”  我没有想到跳大神这么消耗体力,这时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窝窝头就往嘴里塞。你还别说,这窝窝头就着大葱吃,还真是一道美味。吃饱喝足之后,我有点发愁,要是下午还不来北风,那我就还得跳一下午,照这么跳下去,我可能就会成为古今往来第一个跳大神跳得累死的人。可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跳下去,希望老天开开眼,给我刮北风吧!  我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躯,又跳了一下午大神,可北风还是没有来。这时坛下的观众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有的土匪嚷嚷着说道:“这小子都求了一天的北风了,怎么还没求来?”   袁洪这时也有些焦急,听身边的三当家魏东狗对他说道:“大当家,弟兄们都在坛下等了一天了,我看求北风这个事有点悬。熟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个鹤先生乳臭未干,能有多大的本事,怎么可能求来北风?”  王蛤蟆说道:“我看这个鹤先生还是有点道行的,他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仙人喝酒去了么?没准仙人喝酒喝醉了呢,等酒醒了就能给咱们刮北风了。”  袁洪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阴沉着脸说道:“再等半个时辰,要是还求不来北风,便休怪袁某人手辣!”  半个时辰后,我实在是跳不动了,感觉浑身好像是虚脱了一样,便一屁股坐在了香案的边上。忽然见到刘东狗走到了坛上,一脸狞笑着对我说道:“小子,北风还是没来啊,大当家请你下去,要好好地谢谢你!”  我一听,便知道大事不好,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是死,也不能在袁小青的面前丢脸。便振作了一下精神,站起身来随着刘东狗下了法坛。  袁洪一见我的面,便不客气地问道:“鹤先生,怎么没有求来北风?”  我理直气壮地答道:“大仙已经听到了我的祷告,只是东海龙王十分好客,喝完酒后又拉着大仙看龙女歌舞,所以大仙现在还是没工夫刮北风。估计等一会儿,大仙出了龙宫,便可以给咱们刮北风了。”  刘东狗嘴角一歪,说道:“你小子别胡说八道了,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让弟兄们在坛下白白的等了一天,可不能轻饶了你!”  有些个和刘东狗关系比较好的土匪,便随声附和,喊道:“是啊,不能轻饶了这小子,宰了他!”  袁小青见众人喧哗,便眼睛一瞪,厉声说道:“嚷什么?听大当家发落!”  土匪们好像很是畏惧袁小青,便不再嚷嚷,一齐看向了大当家袁洪。  袁洪对身边的刀疤脸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里一紧,便知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忍不住仰天长啸。别了,袁小青,我那没过门的老婆!我忘不了你好看的丹凤眼,忘不了你火红的樱桃小嘴,忘不了你小巧可爱的胸脯!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今日我先你而去,希望你早日与我相会于地下!别了!  正当我绝望地对着袁小青发出无声呐喊之时,一阵风儿从北面刮了起来,越刮越强,风力最后达到了六级以上。  王蛤蟆在人群中大喊:“大仙出龙宫喽!给咱们刮北风啦!”  我一见北风刮起,就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我一高兴,一激动,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先发十章,我会坚持着每日更新,若大家看得高兴,欢迎交流!
  @浮瓜沉李7
14:41:01  @射日南隐
10:35:30  先发十章,我会坚持着每日更新,若大家看得高兴,欢迎交流!  -----------------------------  - -~! 先发十章,难不成这是楼主的终身大作?  -----------------------------  何以见得?兄弟我君子也!
  @蓝色玫瑰恋
14:29:53  楼主威武楼主是个淫贼。。。鉴定完毕  -----------------------------  何以见得?兄弟我君子也!
  主人公厉害,童男也能分辨,人才!
  袁洪却是比较坑爹
  刘东狗 ,什么狗屁名字
  晚上还有没有更新?
  “各路大仙莫要忙,且听小弟我一言。小弟被困蛇盘山,山下官兵把山围。再过十天半拉月,山上弟兄全饿死。欲破官兵须火攻,火攻尚需北风吹。小弟如今没办法,告求大仙赐北风。备下香火和祭品,还望大仙能笑纳。大仙发发慈悲心,事后一定有重谢”  这求风咒语还挺高
    小可来了,顶个先!
  在当下的中国,我也想当土匪
  第十一章 大败官军  巡防营千总牛达通,独自一人坐在军帐中,心里十分得意。数日前,他带领官兵大败蛇盘山土匪,又向杨凌县令王凤阁夸下了海口,一月之内必要攻破山寨,蛇盘山上的土匪一个也跑不了。王凤阁闻听后非常高兴,当场打了包票,如果能剿灭蛇盘山土匪,他一定要亲自给青州郡守宁国栋写信,保举牛达通。牛达通知道王凤阁官儿虽然不大,却是手眼通天,和郡守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有王凤阁的保举,那郡守大人一定会给自己升官,没准儿还能弄个游击当当呢。  牛达通当了八年的千总,本来在德宗三年,已经传出了他要升官的消息。他一高兴,便请了几个同僚在艳春楼吃花酒,酒到酣时,一个同僚说起艳春楼的头牌玲玲姑娘,那可真是柳腰玉股、风情万种,而且吹拉弹唱样样都有独到之处,要是能和她春风一度,便是做鬼也不枉此生了。牛达通一听,便让老鸨请玲玲姑娘过来,不料那老鸨百般推托,惹得牛达通火起,借着酒劲儿,一脚便把老鸨踹倒在地,又打翻了七八个妓院里的龟奴,就闯到了玲玲姑娘的房中。看到她正和一个青年公子调情,这牛达通也是精虫上脑,三拳两脚便把这个青年公子打得满地打滚,又将玲玲姑娘摁倒在床上,也没有什么前戏,便强行入港。第二天,牛达通才知道那个青年公子乃是郡尉府王参军的儿子,那王参军公报私仇,压下了牛达通升职的调令,又找了几个郡尉府的高手,在一个僻静地方,把牛达通打得遍体鳞伤,光肋骨就断了三根。  牛达通想起了以往的遭遇,拍了一下大腿,暗道:“娘的,这年头有钱的才是大爷,那王凤阁之前就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要不是有钱,郡守大人能搭理他?我当这个千总没什么油水,每年吃那么点空饷,还不够我的酒钱。这次攻破了蛇盘山,那一万两白银自是要交给王凤阁,剩下的可就全归我了。等俺老牛有了钱,也去走走郡守大人的门路,就不用再受王参军的鸟气了。”这牛达通越想越高兴,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出军帐,望着蛇盘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袁洪啊袁洪,遇到了俺老牛算你倒霉!你妹子袁小青,我倒是要留她一条命,这小女子手底下够辣,身条和脸蛋也不错,比当年的那个玲玲可强多了,等捉到她之后,我可要狠狠地蹂躏一番。”  这时,一个亲兵过来禀告:“杨凌县令的管家于德福带了猪羊和酒水,奉命前来犒军,正在营外等候。”  牛达通连忙亲自到营门口,将于德福接到了营中,分宾主落座后,说道:“于管家不辞辛苦,前来犒军,有劳了!”  于德福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小的也是奉县令大人之命,此次带来了二十坛好酒,十头肥猪,二十只肥羊。”  牛达通一听有酒喝,顿时眼睛一亮,对于德福说道:“俺老牛别的不好,就好喝酒这一口,县令大人的酒必是好酒,我可要好好的尝一尝。”说完,吩咐左右在军帐中大摆酒席,宴请于德福,又把犒劳分给了众军,一时军营中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须臾,军帐中酒席摆好,于德福站起身来,向牛达通敬酒道:“这第一杯酒,祝千总大人早日攻破蛇盘山,为百姓除害,为县令大人解忧。”  牛达通哈哈大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于德福又敬酒道:“这第二杯酒,祝千总大人指日高升,以后荣华富贵,封妻荫子!”  牛达通被于德福说中了心事,便更加高兴了,二话不说,又喝了一大杯酒。  接着,军帐中觥筹交错,那于德福巧舌如簧,又连连给帐中其他军官敬酒。牛达通喝得兴起,便向众人吹嘘道:“蛇盘山大当家袁洪和他妹子粉面罗刹袁小青,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可遇到我老牛,立马就歇菜。那天要不是袁小青挡着,我早就一刀劈死了袁洪,也是我心软,不舍得辣手摧花啊!不过话说回来,这蛇盘山的土匪就算是老虎,也被我关进了笼子里,再围上十天半拉月,老虎饿也饿死了,还不是手到擒来。”  帐中诸人一听,纷纷大拍马屁,这个说千总大人勇猛过人,那个说千总大人谋略超群,牛达通被拍得晕晕乎乎,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晚间时分,刮起了大北风,一时飞沙走石,好不怕人,那营外巡逻的士兵趁着军官们都在牛达通的帐中饮酒,便擅离职守,躲到了营中避风。  到了戌时,于德福告辞离营,牛达通和一干军官继续在军帐中饮酒。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忽然从军营的北面射来数百支火箭,借着风势,刹那间便将军营点成了一片火海。官兵被大火烧得哭爹喊娘,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整个军营乱成了一锅粥。正在这时,随着山崩海啸似的呐喊声,蛇盘山土匪在大当家袁洪的带领下,冲进了军营,逢人便杀,好似凶神恶煞一般。  牛达通此时已经醉了九成九,迷迷糊糊地听见帐外有喊杀声,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正好碰上粉面罗刹袁小青提着青冥宝剑杀到。  袁小青一看到牛达通,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一剑便刺了过去。  牛达通见到面前剑光一闪,本能地便想拔刀格挡,可酒醉之下,动作有些缓慢,佩刀刚拔出一半,心口就中了袁小青一剑,立时气绝身亡。  袁小青抽出青冥剑,一脚将牛达通的死尸踢倒,又冲进了军帐,将帐中的军官杀个尽绝。  官兵此时群龙无首,虽也不乏悍勇之徒拼死抵挡,可也无法力挽狂澜。不出一个时辰,便被蛇盘山土匪杀死了一大半,余下的不是投降,便是逃跑了。  此役,蛇盘山土匪伤亡甚微,却以弱胜强,大败官军。  后世史学家认为,此役奠定了李鹤神棍的地位,为未来左右天下大势的一代巨匪,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而后世之人对李鹤扶乩请仙、升坛求风、火烧官军,佩服得五体投地,称赞李鹤有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而一代巨匪李鹤初出茅庐的神来之笔也一直被后世兵家所模仿,却一直未被超越,因为他们没有李鹤那么狗血的好运气!  若干年后,粉面罗刹袁小青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福和慈爱,再也没有了当年那摄人心魄的冰冷杀气。孩子们总是缠着母亲,要她讲父亲年轻时候的故事,袁小青推脱不过,便说道:“当年你们的父亲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大家都叫他鹤先生。别看他现在武功高强,那时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连为娘的一个小手指头也打不过。你们故去的舅舅慧眼识珠,看出你们父亲不同凡响,便请他为山寨出谋划策。山寨的三当家见你们的父亲年轻,便心生不服,总是下绊子。可你们的父亲真是厉害,先是在聚义大厅扶乩请仙,又在七星法坛之上呼风唤雨。你们可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真是好笑!穿着一件狗皮袍,戴着一顶狗皮帽子,就好像是一只癞皮狗一样。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们父亲在七星法坛之上踏罡布斗,口念咒语,号令天地鬼神,硬是求来了北风,那个样子可真是太帅了!”说到这,袁小青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看到了法坛之上那个威风凛凛的身影。  那一眼,便是心生情愫,芳心暗许。  那一眼,便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那一眼!那些年!谁能想到他日后会成为手握雄兵、叱咤风云的一代豪杰?只是因为喜欢!
  报个到先
  那一眼,便是心生情愫,芳心暗许。  那一眼,便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那一眼!那些年!谁能想到他日后会成为手握雄兵、叱咤风云的一代豪杰?只是因为喜欢!  楼主挺有文采.
  袁小青的戏份有点少
  那一眼!那些年!
  更新的挺早
  此役奠定了李鹤神棍的地位
  刚吃完午饭,怎么还没更
  @鬼马双灬星
11:07:44  注意一下细节及人物心理描写,会好一点。  写小说就是自己摸索思考把玩人生的世态炎凉,虽把玩二字似有玩世不恭之感,但要真想玩出一篇好文章,比挖一颗百年老山参还不容易呀,兄弟!  -----------------------------  兄台说的有道理,谢谢
  @bibeng806
10:26:43  @射日南隐
07:56:59  第十一章 大败官军  巡防营千总牛达通,独自一人坐在军帐中,心里十分得意。数日前,他带领官兵大败蛇盘山土匪,又向杨凌县令王凤阁夸下了海口,一月之内必要攻破山寨,蛇盘山上的土匪一个也跑不了。王凤阁闻听后非常高兴,当场打了包票,如果能剿灭蛇盘山土匪,他一定要亲自给青州郡守宁国栋写信,保举牛达通。牛达通知道王凤阁官儿虽然不大,却是手眼通天,和.....  -----------------------------  先支持一个,晚上回来细读!
  射日男淫,你是不是找嫦娥妹妹去了,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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