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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高考现代文阅读训练、普通话训练、汉字拼音对照、朗诵作品范例、高考试题阅读题(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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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害”了仙人掌
我从村里带回一瓣仙人掌,植在花钵里,放在阳台上,仙人掌疯长,不到一个月,竟长出三瓣手掌,高高地耸立着,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其实我知道仙人掌原产于北美、南美地区,耐旱,但我以为,那是在沙漠中没有水,现在有条件时多浇一点水和肥,岂不是更好?我试图让仙人掌再长快点,便试着施了一些化肥,每天加一杯水,大概花钵太小,肥料浓度过大,水太多,仙人掌不但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疯长现象,反而日胜一日地渐渐萎了,从下面一瓣开始腐烂,我知道我在重复着那个战国人揠苗助长的愚蠢。于是,我把仙人掌拔了出来,萎的、腐的部分全部削除,只剩下半瓣了,我不死心,仍把一半瓣绿色的梦植在花钵里,并新换了泥土,它慢慢地奇迹般复活了,但没有了先前那股活力,秋风一吹,长得更慢了。
又是一年春天来临,风和日丽时,我从十指山采回一株映山红,没有地方种植,只好让仙人掌让位,腾出花钵,我把那瓣要死不活的仙人掌随手一抛,抛在了三楼楼顶葡萄架下的墙角里。我每天专注地培植着我的那株映山红,浇水,除草,剪枝,费尽了心血。而仙人掌,不再在我的思考和照料的范围之列。偶尔,女儿会去看看我丢掉的仙人掌,她看过之后会跑下楼来对我说:“爸爸,那株仙人掌还没死呢。”
后来,我无意中到三楼楼顶去透透风,三楼楼顶是一个平台,我放了些土,上面有一株我以前种植的葡萄。刚上楼顶蓦见几朵朴素的仙人掌黄花儿,黄得逼人,鲜得逼人,活像一些小姑娘身着黄裙子在风中轻盈地舞蹈。这些仙人掌花,在墙角里静静地绽放,无声无息,我当时惊呆了。当仙人掌花用生命来铸造这份美丽时,竟没有人来欣赏,竟没有人知道它就是被我随手抛掉的那瓣仙人掌。这瓣寂寞的仙人掌,被我遗忘的仙人掌,它借助三楼顶上无比充裕的阳光,吸取着葡萄落叶腐殖质的养分,艰难地生长着茁壮着,直至孕育出了这么一片逼人的艳丽之花,打造这么一片辉煌色彩。仙人掌沉默着,并没有对我诉说它曾经被我抛弃的痛苦,也并不刻意展示于我这花儿的芳香美艳。它只是知道,作为一株生命,即使没有一声赞美,即使没有一丁点儿掌声,也必须竭尽全力生存,然后在某一个时刻渴尽全力绽放生命的美丽花朵。虽然仙人掌花开得很短暂,但它毕竟开花了,我为它的开花而欣喜了好几天。
面对独自开花的仙人掌,我迸出一丝丝内疚,我想把它再度移植到我的花钵中,但女儿警告我:“别又害了仙人掌”。我想了想,女儿说得有道理,仙人掌属于自然的,我这个不称职的太冲动的花匠,也许在某一次又会“好心”地施多了肥或施多了水而害了它,它有它的生长规律,我的娇纵与溺爱对它反而有害,我便没有再移动仙人掌。
对仙人掌不能过于溺爱,否则养不活,对仙人掌如此,对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还有,每当遇到挫折和困难时,想起那瓣仙人掌,我陡添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勇气。每当我事业有成时,我拥有一份平静的心情,一如仙人掌花一般在寂寞中尽心尽力地绽开。
&176号作品
这就是我用生命思念的那一片风景么?“嘿哟,嘿哟,挖煤哟,挖啊!……”唱了千年的挖山谣跌入黄昏,大洋江酿着轻盈的梦,从湘中樟树湾附近注入资水,二水交流处,一只瘦瘦的划子船在摇着江南水乡亘古的风情,撑船的老艄公从泥浆中抽出那长长的竹篙,向岸上轻轻一点,船晃悠一下就离开了岸。就这么一叶孤舟,载着我,掠过两岸平沙,时有礁石斑驳苍老,兀立江边,远处残阳如血,暮归的黄牛,盘桓着似火非火的永恒亮影。
江边有座山叫黄栗山,山下有一条小河叫芦茅江,据《新化县志》记载:“南宋景定元年(1260年)县乌石芦茅江开始采煤。”采出来的煤碴年复一年地堆积,把黄栗山的山腰都堆满了,把芦茅江的河床都染黑了。黄栗山的人用木架支起简陋的稻草或塑料布编的工棚,每一座棚子下面有一口小吊窑,一箢箕一箢箕的煤从窑口由辘轳源源不断地吊出来,堆放在煤窑附近,就如放大了的蚁窝。这些棚子零星地点缀着此起彼伏的山梁。
曾经不止一次,我和华丽到一处处吊窑坑道里去检查坑木。有一次我们踏进辘轳吊着的一个小铁架笼子,渐渐地从窑口笔直下降,一种跌入黑暗的窒息袭来,仰头,窑口犹如一个小光孔,“咣”的一声响,笼子降到了离地面50余米的窑底,我们钻入一条与地面略平行的松木桩支撑的潮湿的坑道,只能低头而行,支撑的木桩散发出一种腐败的气味,走到挖煤的档口,空气明显有点稀薄,档口处黑压压的一大片,那是煤,那是酣睡了成千上万年的煤,我为第一次发现了地底下的煤而发出一声惊叫,黝黑黝黑的煤在矿灯的照耀下发出诱人的光泽。几位持尖锄的男人(也称锄手)在半蹲着挖煤,尖锄有节奏地挥动,煤块在锄头的起落间不断地碎落,装入箢箕中,刚装满,另外的窑工用煤窝山里特制的超短弯扁担担煤,担到辘轳下面放在铁笼子上,吊上去。我试着接过一位锄手的尖锄的煤壁上挖了一会儿,好硬,震得手发麻,我明白,这是力气活儿。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锄手,只见他脸上身上涂满了煤灰,整个身体已和黑色的光芒掺合,是一位地道的煤黑子,我问他:“老兄,你挖一天煤能挣多少钱?”他回答道:“是按挖出来煤的重量定比例计算工资的,干一天一般能挣十五、六元钱,力气大的可挣二十多元。”我们查看了坑道里的坑木后,便急忙返回,由铁笼子把我们吊了上来。走出窑口,眼前一亮,才感受到天空是那么明媚,空气是那么清新,有苍翠的树木,有清脆的鸟鸣,有忙碌着把煤装上汽车的人们……一车车的煤装运出黄栗山时,谁想到过这是窑工一锄一锄从50米深处的地底下肩扛手挖挖出来的呢?这种原始的持续了几百年的掘煤方式,给黄栗山的漫漫黑色添上了一层扯不散的顽强和艰辛,小吊窑浓缩了代代窑工的生命和汗水,掩盖着窑工的艰难与辛酸。这些窑工,朴实、憨厚,每天为了挣到那微薄的工钱养家糊口,经受昏暗、潮湿甚至还要面临垮塌方、瓦斯爆炸等带来的死亡的侵扰,执着地活着,使一个又一个煤窝山中的日子,充满了惊恐和艰辛。这井下的活儿,也牵扯着窑工家中女人的心。在煤窝山女人们的眼里,窑工笨拙的掘煤动作,是一种世界上最优美的劳动造型。这些朴素的平凡的窑工,用他们粗糙的大手创造着朴素的幸福。
多少年后,很多孤独的黄昏,我曾经一次次踩着湿润的泥路,来到大洋江边,寻找曾遗落的诗行和梦想,草枯了又绿,绿了又枯,我信手捡起一块破陶片,也许是远古少女手中用野藤提着的陶罐不慎碎落的;捡起一块小石,也许是新石器时代原始人用过的磨制石器;捡起一块卵石,敲击,里面分明激荡着许多挖山谣,年代越来越走向久远,跌入黄昏,跌入洪荒,跌入历史的烟云,无数沧桑的积累,无数岁月的描绘,才有了大洋江今日黄昏的这般苍凉,这般朴素,这般美丽!挖山谣不经意间跌入黄昏,落日熔金,是浓缩的烈焰与光束,是一种自然的美丽,是一种自然的成熟,是一种诗意的辉煌!谁敢驮着情感与夕阳举杯相碰?是大洋江的挖山谣。
岳阳楼里的中国文人梦
一座岳阳楼,跃动着几多的的中国文人梦。
&文人爱温柔,岳阳楼楼下的水,醉人,灼人,也柔人。坐上小划子船,摇着两片桨,船儿晃悠悠地向前,远处,墨绿如黛,君山缥缈而朦胧,轻涛拍岸,似细雨微吟。人坐在船上,完全沉醉在与自然和谐交融的情境中,全然不知自己也成了这幅辽阔博大绚丽多姿风景的一部分了。波声悠然,似乎与那遥远历史的波声感应着,从历史的长河飘到眼前,又从眼前超越时空滑向邈远。波声,轻轻飘散,不绝如缕,是要漂我去岁月之源么?
&那不是东汉名将鲁肃检阅虎狼之师时战船划动的波声么?鲁肃站在为阅军而新修建的岳阳楼上,看樯橹如林,听波声如雷,左手按着宝剑,目光徐徐掠过连湖的舸舰,一脸的严肃从容。此时,波涛惊骇,风云变色。洞庭之波撼动了大地,撼动了岳阳楼,但撼不动这位东汉重臣决战沙场视死如归的雄心。
&那不是北宋范仲淹和滕子京划动的波声么?1046年,两个被当权者排挤的失意贬官,处江湖之远仍忧其君。滕子京重修岳阳楼,请范仲淹做了那篇家喻户晓的《岳阳楼记》,两人的思想在洞庭飘逸的波声中融合了,他们共同铸造了这座楼的灵魂,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早已成了一种伟大的文化精神,成了岳阳楼的灵魂,成了中国文人梦的最精彩片段,使这座普普通通的临湖木楼,成了一个有风骨的文化景点,这样一座楼,点缀了洞庭湖,光大了洞庭湖,它挺立在洞庭湖边一点也没有轻佻之感。
&波声中,仿佛听到了唐时风雨的激越,宋时风雨的温婉,听到了历史沉重的叹息,让人不得不发思古之幽情。波声淹灭了帝王霸主、谋臣战将、惊才绝艳,波声淹灭了烽烟战火、断戟枯骨、秦砖汉瓦;波声中掺和战鼓的雷鸣、琵琶的幽怨,掺和霓裳翻飞、渔歌互答;每一朵浪花浸有迁客骚人名流宿儒的风雅文墨,浸有美丽而略带神话色彩的传说故事。把酒酹清浪,祖先的血流成的千古一湖呵,谁能量准洞庭湖瞬息万变的体温?看浊浪排空,樯倾楫摧,波撼岳阳楼,谁在咏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谁在赞颂:先忧后乐,敢担当才是真英雄!
&坐上小木船,摇着双桨,去摘野菱,去赶湖鸭,去捞荷叶丛中半羞的莲蓬。白鹭悠闲地起落不止,满载的客船来往不绝。一眼望去,洞庭湖之波,古朴而单纯,一切的虚荣,在这巨大的朴素面前黯然失色。然而又是那么丰富多彩,采菱之喜,渔歌之乐,融合成一种柔曼亲近万般野性,找寻这湖南省的鱼米之乡的一段丝绸残片罩着一粒稻米,放大成粮仓的样子,远远望去,有一种温饱感,“湖广熟,天下足”啊。
&夜晚,岸上岸下一片灯火通明,古城高楼,倒映湖中,水天一色,一座蔚为壮观的不夜城。点点渔火,荡漾着洞庭湖的繁荣昌盛。洞庭波声以深厚的文化底蕴融入历史,以不断求索的姿态涌向未来。遥望岳阳楼,乾坤日夜在波声中浮沉。洞庭,被厚厚的波声淹成愈来愈宽的岸,柔柔的,每一朵浪花都在诉说一个个古老的文人梦梦境,每一片波声都牵动一缕缕莫名的先忧后乐的敢于担当的情绪,如同生命和希望。
探秘梅山龙宫
九曲回旋的水来自洞的深处。九条龙涉过遗世的洞中之河。以千万年的孤独,塑造着洞中王者的尊严与气度,龙宫洞呵,就这样气势恢宏地躺在资水畔湘中新化县的爽雨里。
&仰望天然的巨无霸似的洞门,“梅山龙宫”四字熠熠生辉,点缀洞门的天然灌木林,诗意地葱郁着。几个撑花伞的钓者,悠闲地在水洞口泻出的洪涛中垂钓,钓出一阙山野韵味的渔歌,和着岩江溪的清风,转眼融进了资水的苍茫中去了。
我们从旱洞口出发,刚进洞口,一股沉蕴了千年的清凉扑面而来,偌大的一个洞,在五彩灯光的映照下,一派富丽堂皇,洞为楼层结构式,分九层,上万个溶洞,大洞套小洞,迷宫一般,洞底阴河时隐时现,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水陆游道,皆景色奇美,是当之无愧的亚洲最大的洞穴博物园。开阔的石坪深处,偶尔有石田埂梯田,田水清冽,洞顶上点点滴滴的水珠,终年不断地灌溉着它们,田中水汪汪的,溢出的水妙曼地走过低矮的石田埂,梦境一般。梯田上方垂着的石乳,摸一摸,真有一种女性肌肤的柔滑感,有一种千百万年沉淀的亘古沧桑感,它们一百年才长一点点啊。
愈往里面走,景色愈加瑰丽,那千姿百态的乳石,有的突兀起落,有的断裂孤峭,有的连绵磅礴。借助想象,这里成了生命的网络,有的像巨兽,有的像盆景,有喜鹊迎客,有龙凤呈祥,有八仙过海,有瑶池仙境……看那神偷的贼手!那个飞檐走壁的神偷,居然想偷弥勒佛的宝灯,结果可想而知,留下两个仓皇的脚印和一只断掌,永远警示世人;看那定海神针,顶天立地,这云烟飘浮的仙境,全靠它把所有的重量都一齐扛!有隐隐的涛声传来,有隐隐的江南丝竹声传来,循着悠扬婉转的声音寻觅,洞回路转,但见一位秀美的南国少女在古琴台上弹琴,琴声涛声共鸣,美女胜景一洞,这就是我梦中美妙的江南家园么文?
如同蚂蚁钻进丝瓜络,我们跟着导游小姐在山洞中钻来钻去,上到洞顶时,光色迷离,美景缤纷,有如去中漫步,飘然若仙。下到洞底时,涧深壁陡,仰望上面,云雾缥渺,星星点灯,天遥地远,不可思议。到洞底码头了,这里泊着几只小划艇,被浪头颠来颠去,贯穿全洞的阴河,涡流汹涌,水怒涧险,飞珠溅玉,涛声如雷。导游小姐说,外面连降暴雨,无法乘游艇游水路了,我们只好遣憾地返回。
沿路偶尔看到的那些缠满红布的石观音,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石香炉,依稀可领略久远的仙道氛围,原来,很久以前,龙宫已是古梅山巫道两家栖修之所,那些巫婆道士靠着松明子照明引路,带着善男信女在这洞内烧香跪拜。日月轮回,新化柘溪库区投资开发该洞,龙宫以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亮出生命的本色和风采,才渐渐为外人所知道。
探访梅山龙宫,轻松地与已等我千百万年的绝世美景做一次深情的会晤。龙宫的博大幽深绮丽绝美洗涤着我浮躁的灵魂,我变得清纯澄澈起来,待走出洞时,我对梅山龙宫大美的守望已沧海桑田。
女性的泸沽湖
泸沽湖,云南丽江地区的一座女儿湖,盈盈地扑入我渴盼已久的探望里。
摩梭人称泸沽湖为“谢纳米”,意思是“母湖”,母湖位于宁蒗县北部永宁乡和四川省盐源县左侧的万山丛中,为川滇两省界湖,中有5个全岛、三个半岛和一个海堤连岛,形态各异,翠绿如玉。清朝乾隆年间的《永北府志》将泸沽湖中的“泸沽三岛”列为当地最美胜景之一。深入泸沽湖,泸沽湖处子般的千娇百媚徐徐展开:这一神秘的高原湖泊,风光旖旎,恍如仙境。但最具魅力的还是这里摩梭人母系部落民族风情和神秘的走婚现象。在泸沽湖边的家家户户,年长的妇女是家庭生产和生活的组织者,是管家。摩梭女人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社会中都享有崇高的地位,她们是家庭的主角,不论是野外劳动还是室内%持,都是她们一马当先。在摩梭人的家庭中,没有父亲,只有舅舅。
摩梭人散居于湖边,安居乐业,怡然自乐,与世无争。依靠道德和感情约束的走婚制,更使泸沽湖披上了一层传奇色彩。走婚,这是母系部落特有的性爱形式,一道世界级的未解之谜。相爱的摩梭男女互称阿夏,意即为情人,他们不举行结婚仪式,不组成新的家庭。每当夜深人静时,男人们纷纷走向自己女阿夏的花楼。摩梭人的房屋用圆木或方木垒墙,以木板覆顶,一般有四栋二层,分正房、花楼、经堂、门楼。花楼在摩梭语中称为“尼扎日”,专供年轻女子居住,以便于单独接交男阿夏。白天,男阿夏返回自己母亲的家庭。生儿育女后,孩子归母亲及家庭抚养。那一幢一幢散落于湖边的木屋,精巧而玲珑,一代代的摩梭人就朴素地生活在这些木屋中。那些木楼的窗口,视野开阔,被摩梭女人的思念和守望擦拭得光溜溜的窗沿,凝结着代代摩梭女人黄昏轻盈的情梦。
游客随便走进一幢木楼中,好客的摩梭人会为你端茶解渴,饿了,会为你炒上一盘香喷喷的陈年猪膘肉,摩梭人是善良友好的。打马大而来的摩梭女子,洒脱俊秀,英姿秀挺,红纱巾半遮着古典的羞涩,矫健的身姿生动了泸沽湖的四季。坐上摩梭女牵的黄膘马,沿着湖边小道溜一圈,惬意舒适,神清气爽,下得马来,所有的倦意和风尘都被摩梭女的回眸浅浅一笑融化了。玉米和情歌,倒映在湖的碧绿里,格外踏实,格外浪漫,这是对生活的一种向往,一种倾诉。暮归的牛群,给泸沽湖添上了一抹永恒的生动。活泼的云,是湖长出的美丽翅膀。一群鸥鸟,在水面上快活地掠飞,在水天一色里闪动,哦,那是泸沽湖的生命在跃动!那些活泼的鸥鸟,多像一群悠闲自在的摩梭男人,久久地眷恋着女性的泸沽湖。划猪槽船的摩梭女子,木桨欢快地划动着,她们的倩影倒映在碧蓝透明的水中,那么美!她们的笑话飘荡在粼粼的波上,那么柔!她们才是泸沽湖美丽飘逸的灵魂呀!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勤劳厚道的摩梭人使泸沽湖的生命充满张力,泸沽湖再孤寂。
入夜,湖边的篝火燃起来了,月亮也升起来了。火苗,闪动的熊熊火苗,照亮了去谁家投宿的男阿夏姗姗而行的步履?照亮了谁家窗口女阿夏火辣辣的心跳?无须厮守,每个静谧的夜晚,男人和月光被摩梭女人温柔地搂在怀里,羽化的情梦,一次又一次坠入泸沽湖湛蓝湛蓝的深处。跨越亘古岁月的湖,盛满摩梭女人的千娇百媚,盛满她们的欢乐、生动和一生一世的情感。女性的泸沽湖呵,在现代文明的侵蚀和冲击下,日渐清丽而优雅。我放飞的思绪,久久地,走不出泸沽湖女性目光柔柔的牵挽……
&180号作品
张家界的隐士梦
张家界是一个适于隐居的地方,多少年来,一直沉浮着不知多少隐士的梦。据传说,张家界第一位著名的隐士是鬼谷子,山上还有鬼谷子住过的山洞哩。第二位著名的隐士是西汉的风云人物张良,张良据此安家,张家界也由此得名。可以想像,留侯张良因遭朝廷排挤,愤然出走,看中了这块当时王气触摸不到的地方,是一种怎样的欢欣。自此,张家界成了隐士遗梦的去处。山风掠过,雾散云开,张家界绝世的美依次绽开,无论走到哪,都有我熟悉的从梦海中长出来的小溪、山树、流云、烟霭,以及那延伸至天际尽头的藤萝般绿幽幽,可否藏有我曾无数次找寻过的的属于我的隐士梦?
攀上窄窄的石级,危悬的石坎门,险绝的山路,连同劈面而来满山坡绝陡的绿,刹那间都抛在了身后。登上黄石寨空中观景台,放眼望去,三千多座奇峰拔地而起,直插霄汉,连绵透逸,秀绝天下,应惊叹大自然亿万年鬼斧神工之妙。峰回路转,穿峡谷,过天门,凌天子山顶俯瞰,又是一番景致,群山刚性伟岸,又不乏妩媚秀美。有的一柱擎天,有的如铜墙铁壁,有的危如累卵,有的如仙女献花,危崖崩壁,千姿百态,妙趣横生。看!张家界的每一座山都很生动,富有朝气。山顶、山腰恰到好处稀疏错落的松树,恍如梦境中点缀的羽翼;每一颗树都象天外来客一般,在飞鸟难于歇脚之处,倔强诗意地舒展着。山脚谷地满山满坡的幽草茂树,空蒙幽翠,构成座座天然氧吧,令人神清气爽。偶尔飞来的蝴蝶,像仙境的使者,翩跹着一种幸福祥和。听!潺潺的溪水声,飞瀑的撞击声,山鸟的鸣啾声,婉转悠扬,优美悦耳。绝壁奇峰中默默流淌的金鞭溪,是一位典型的笑不露齿的江南女子,溪水别出一格地纯净、清纯、温婉。水中的石头,历历可数。掬一口水,喝下,有一种灵性的甜,直钻肺腑!偶尔一只飞鸟掠过,倒影清晰,对歌的情侣,正款款而来,幸福而甜蜜。金鞭溪是张家界的精华,据说金鞭溪紫草潭和跳鱼潭是张家界的两只眼睛,张家界因金鞭溪而愈发生动妩媚。叩访号称索溪一绝的宝峰湖,湖水在峡谷中弯来弯去,碧波荡漾,似翡翠,似碧玉,又仿佛是蔚蓝的天掉下了一块,绿得让人心悸!湖中孤岛,绰约多姿,恍如仙境。湖边抚琴的女子,一如一朵绽开的龙虾花,艳丽动人。
不知不觉间撞人地下宫殿黄龙洞中,这数百米长的溶洞,堪称世界溶洞的全能冠军,但见洞内玉宇琼楼,令人耳目为之一新。那三股泉水,仿佛来自天界,终年不歇,飞珠溅玉,缤纷烂漫。捡一块小石子,叩击石壁,如叩击天然石琴,铮铮乐响,悠扬动听。那石笋、石慢、石林,错落有致,各具形态。那盈盈的地下河,是复活的远古之海么?累了,就到茅岩河去放松一下吧!乘上橡皮舟,逐河而漂,有惊无险,野趣横生。两岸猿声啼不住,游艇漂出万重山。茅岩河漂流,如同密林中探险一样,新鲜而又别致。
&张家界超凡脱俗,古老神奇。今天,张家界已成为一处著名的有风骨的驿站。沿着古代隐士的足迹,探访古拙幽雅的半边街,长满青苔的土家式木楼小院,苗族姑娘采茶舞的美丽姿势,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朴实生活,如一首古典的土家山歌,如一首粗犷的白族民谣,点缀着充满尚武之风充满乡情的岸地。
一路下来,但见石瘦成山,山瘦成石,树木像一个个隐士,隐士像一棵棵树,张家界本身就是一个善隐者,它隐藏着无数的美,隐藏在云里,隐藏在雾里,隐藏在梦里。也许,我的前世是日日穿山而过的隐士,才有我与张家界如此的亲近。午夜梦回之际,我着荷衣草履,行走于世俗和尘嚣之外。
涛声帆影长江梦
&一条江总在延伸着我们生活的热情,一条江总在触动着我们的灵魂,那就是长江。长江,是一条承载着中华民族梦想的中国龙。我的老家在长江支流资水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在老家时,我站在故园深处最高的山顶上,就能看到远处蜿蜒的资水,在我的一次次眺望里,我童年的梦常常沿着资江飘流。后来,我终于能到长江上找寻我童年时失落的梦呓,我不止一次贴着江面,细细地聆听。是的,我听到了,桨声、船笛声、波涛声混和着,那是长江在唱歌,沉稳的歌声里,帆影依旧,长江的千年一梦依旧,那可是古老中华的梦哦。我怕吵醒这亘古的幽梦,靠着船舷静立,可波涛却如温暖千年的船谣,却是如此地放纵,在我的脚下暄哗着。
&那日夜不息的流淌,是经历了6380多公里的起起落落么?风迎面扑来,是穿越了五千年的亘古而来么?发源于唐古拉山脉主峰各拉丹东雪山西南侧的长江,静静地和我一样迎风而立,无名的古渡口边,古渡亭栉风沐雨,驮着千年不飞的飞檐斗拱,粗石柱子剥蚀斑斓。老艄公刚从船上下来,扛着橹板,“唉乃”一声,把两岸端坐的生命和傍水而居的千千万万个日子都有抖动进水中,激起了纹理模糊的阵阵涛声。涛声中,人和历史都有在蹒跚;涛声中,想象和意念都特别遥远,如一种心情的飘零。蓦然惊觉,涛声是江水灵魂的抖动,是水与江岸吻别的呓语。涛声是交响乐,有万马奔腾,有一脉如壶滴,有古琴悠扬,有风雷闪电……万千种声音混杂着,似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梦境。一不小心,我把涛声层层剖开,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
&那雄浑的一层声音,穿越长空,穿越夜色,那不是曹孟德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豪迈吗?想当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逐鹿中原,睥睨天下,确为一世之雄啊,但转瞬间,历史老人弹指一挥,把他弹进了江涛中,金戈铁马诗酒文章,都化作千堆雪,化为悦耳的涛声了。世事如棋,莫听闾阎谈笑。涛声如旧,而今,老艄公在夜色中蹒跚,像江边的礁石挺立,与风雨浪涛抗争,与命运抗争,是胜利者,也是英雄,不唯使君与曹。老艄公的推船号子,日渐清癯,磨砺与哀伤,奋斗与追求,像堤岸承受涛声一样默默承受自己的命运,我把橹板看了,顿觉沧桑,想唤红巾翠袖,抹艄公泪。那厚重的一层声音,跌宕起伏,那不是诸葛亮带领将士“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悲壮吗?江边,那块用汉白玉雕刻的像鼓一样的石碑,不就是诸葛亮南征时立的么?渡泸水时牺牲的将士遗骨早已沉积成河底厚厚的泥沙了,多梦闺妇的悲哀也化作涛声的格律。我听见了狐狸夜啸,感受了山岚瘴疠,看见了那悬在千仞峭壁上的巴人之棺的磷火闪烁,水在风中,像一首寒冷的诗,试问卷帘人,涛声冷不冷?那柔软曼的一层声音,温柔细腻,是编钟伴奏下楚国宫女亭亭立在水中的妩媚么?是九寨沟徘徊天光云影的海子的温柔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李白、杜甫、元稹等数为尽的文人聆听江涛声声,留下了一篇篇风华绝妙的诗文,丰富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夜幕越来越重,伸手不见五指,在江边炼五色石以补苍天的女娲尚在传说中酣睡,只有野渡风冷,唯有李煜从皇帝宝座上走下来沦为违命侯时心情几多沉重,纵故国难再,但倾国倾城的佳人啊,可知风流天子夜听涛声,夜夜魂梦念奴娇,一曲《虞美人》绝唱千古:“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瑟瑟呜咽的一层声音,凄然悱恻,是屈原被放逐时幽怨赋写的《离骚》么?是王昭君出塞回眸故国时的凄美么?绝壁上古栈道的石孔,永远张着不闭的眼睛,千帆过尽,汉宫秋月,唐代霓裳,多少风花雪月,多少明姝珠泪,都在涛声中嘁嘁远去。谁在咏叹:“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生命其实就是一条河,摇荡的涛声就是人生的碰撞。船火如豆,飘忽如遥远迷离的神话,一艘不息的航船,自天边犁开远处的涛声,轻盈地抵达轻颤涛头的黎明。同饮一江水,两岸青山是我们吃不完的粮仓,青山之巅的墓碑里,住着我们共同的先祖,岁月如涛,冷静超脱,兀自在夜色中飘过。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我掀髯一笑,借一瓣涛声飘入古老的长江梦,飘入古老的中国梦,梦中,让灵魂长久地伫立江边,聆听阵阵歌声,我知道,我永远是中国梦的江上传人。&
苍茫紫鹊界&
&白云,飞鸟,翠林,垄田,木楼,石板路。置身于湘中新化县奉家山系紫鹊界,你不能不被它的苍茫它的朴素所打动。八万多亩梯田,美丽绝伦的原野,粗犷的基调,沉厚的民俗,一望无际哟,坦荡大气的造型,俨然梯田王国。紫鹊界是一本苍茫的历史典籍。一页页记载着这里的先民沉甸甸的生活沧桑,记载着他们通俗的悲喜和淳朴的传奇。触摸土地,似乎有一种体温抵达掌心,那是先民们剽悍的胸膛、精魂、气息、脉动。有风掠过,梯田上空弥散一种亲近的气息。紫鹊界梯田成型已有2000多年历史,想当年,那些避秦的遗民,逃亡到这逶迤的群山中,狩猎、开荒,他们的汗水他们的血肉他们的智慧融入了紫鹊界的苍茫,先民辉煌的杰作,是一种凝固的本土舞蹈。
至今那瑶人岭上的瑶人石屋,依稀残留有杀伐的痕迹,依稀迸发着原始的疼痛,一种无可奈何的疼痛,犹如一首读不懂的民谣。多少先民的开山拓界,多少先民的鲜血汗水,才换来了紫鹊界梯田今日的宏大规模和奇特景观。紫鹊界是苗、瑶、侗、汉多民族历代先民的劳动结晶,是山地狩猎文化与稻作文化融合的历史遗存。它是古梅山地域突出的标志性的原始文化景观。正龙村明清时的木楼群,依山而筑,古拙典雅。我到那幢已有200多年历史的木楼看了看,它古色古香,浓缩着的是古代匠人的智慧和历史的风尘。与我同行的女记者虽然走瘸了腿,走在正龙村的诗意石板路上依然一步一回首,仔细打量着这里每一幢老木屋的美丽精巧。
都市人千里仆仆而来,就是他们丢掉了许多原始的东西。紫鹊界的魅力在于它的原始。紫鹊界是一幅苍茫的自然画卷。密密农田,层层叠叠,依山就势,有的弯如月,有的圆如镜,有的细如带,有的精巧玲珑,有的婀娜生姿,步移景变,自然清新,美丽绝伦。偶尔点缀的木屋,如锦上添花,古朴灵动。这些梯田,有的地方垂直方向连达500多级,规模之大,形态之美,堪称世界之最。踩上去,窄窄的田埂是湿润的,颤悠悠的,踩钢丝一般的感觉,但就是颤而不垮。看那岩隙水,汩汩而出,入田间小渠,自流灌溉,浑然天成。这些真是奇迹呀!梯田是人间仙境,春荣冬枯,循环更替,四时美景,变幻无穷,美不胜收。梯田如一位奉家山美人,或雾里雨中,或月下霜天,仪态万千,引人入胜。田里,时有挥板锄的山农,山道上,有赶集归来的山姑。山顶是云中仙境,有采药人穿越,有猎人出没,有野兽奔突,有飞鸟盘旋。人和自然,已是浑然一体了。山溪潺潺,间或汇成醉人的潭水,水汪汪的,碧绿绿的,一如紫鹊界的眼睛,尤其是龙湘村的“三友潭”,三潭相连,谷深涧陡,如三颗稀世明珠。
做一棵紫鹊界的稻禾是幸福的。这里独特的地下水,愈旱愈丰收,紫鹊界的水稻从不缺水。这里,从育秧,到板锄开田和木耙扒田,秧苗移栽至田里,直至水稻成熟,都是手工耕作。山民对稻禾呵护备至,如同呵护自已的孩子一样,倾注了一种朴素的情怀。无怪乎紫鹊界的中稻米甜中带香,远近驰名。紫鹊界山顶植被保护完好,一年四季,野花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荫,美极了!楼下村的那棵千年樟树,郁郁葱葱,被当地人视为神木。入山中一游,丽山秀山,世外桃源,更能忘怀得失,融入自然了。
紫鹊界是一幅苍茫的生息劳作背景图。对于山民来说,紫鹊界平凡得如一只老碗,只是每天用它吃食。他们热爱自已的家园和土地,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民风崇尚劳动。他们伐木盖房,修整家园,储藏粮食,为子女计算婚嫁日期,山里的日子过得甜甜的。如龙普村、正龙村、楼下村的木楼,原始院落,每家每户,木楼,菜园,蓠芭,狗,牛,鸡,小鱼塘,井,是些居家过日子的主要硬件。辣椒、玉米棒、柴垛子、电视天线,则是不可少的饰品了。温暖的山窝子,散发古韵的油榨房,山泉在屋侧叮咚,水磨房唱着欢快的曲子。柴火腊肉一年四季溢出醉人的芬香。这里物产丰富,翠林中,茶叶,苡米,竹笋,谓之“山中三珍”。小溪中,泥蛙、草鱼、鸭子,谓之“水中三珍”。偶尔有野鸡、野猪、王蛤蟆、野草莓、猕猴桃等稀品。这里民风古朴:山民信奉梅山神,山民喜唱民歌,舞龙和武术是农闲时的必备节目。在水车镇集市上,偶尔可看到衣着斑斓的瑶民。在一些偏远的山寨,更是远离残酷、竞争与罪恶,山民与世无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里的山民不再是封闭的。在长石小学背后的弯里,我询问正在新木楼前剁红薯藤的母女俩,那女孩子羞涩美丽,她和她母亲脸上写满幸福,她母亲说还有一个孩子在广州打工,走出山外了。她说这里外去打工的人还很多。木屋坪前的电视接收器和打工现象,说明这里已不再是封闭的世界,这里的古朴开始进一步与山外文化融合。
登上海拔1263米的紫鹊界的最高峰白旗峰,山川开阔,阵阵清风送来鸟鸣,峰腰白旗峰寺的袅袅梵音驱走疲劳。杉树静静,冬茅飘穗。仰天一笑,气爽神清,确有羽化而仙之感。离开的时候,一群鸟儿划过紫鹊界的苍茫,在山顶的翠林盘旋一阵,转眼融入了天际。那鸟儿,亦或是紫鹊界先民的不朽精魂?
回望古台山&
远远地眺望,晨曦中莽莽苍苍的古台山,竟像一只硕大无比的战鼓,兀然挺立,傲视云天,尽情地在近六万亩的辽阔土地上泼洒着它的沧桑与雄浑。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闪入古台山,我们一行人踏着晨光向山上进发,山中的鸟儿,全然不理会我们这群不期而至的探访者,在茂密的枝桠间跳跃鸣叫,山显得更幽静了。我们穿密林,过峡谷,越险道,来到了神奇的擂鼓堂。
擂鼓堂是一块神秘的土地: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中间一块不足十平方米的土地,人一踏上去,自然发出“咚咚”的擂鼓声,连四周的草木也簌簌地抖出响声。相传北宋地理学家杨筠松曾在此地留下:“白岩底下有窝窖,黄桶装来铜锣罩;山民欲得盖世宝,只须拿出笔来号。”清末,当地瑶族人根据这一提示上山掘金,他们用干柴烈火把矿石烧红,然后用水淋碎,磨成精粉,从中淘洗金子。此后,淘金这一行当一直延续至今。古瑶人采金的矿洞遗址,是古台山金矿开采史上的一个清晰的层次。叩打每一块金矿矿渣,都似乎凝结着一段沉甸甸的历史,似乎是一声穿越时空的带血的探问。
离开擂鼓堂,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上爬,一条石脉不经意间倚在山脊上,精致得如同镂空雕琢的巨大香炉,这就是香炉岩。站在香炉岩上俯瞰,群峰摩肩接踵涌来。隔香炉岩不远,突兀一峰,峰顶有一座清幽古寺,现在只留有断壁残垣,杂草萋萋。古寺遗址背后的石板上,有一个状如石碓窝的石坑。据导游介绍说:古时候,这个石碓窝里有仙米一升,取之不竭。后来寺里新来的住持贪心,下令将石碓窝凿大,以期多出仙米,结果事与愿违,没想到凿大后的石碓窝不再涌仙米出来,此寺香火从此断绝,可怜那几个和尚都饿死在寺院里头哩。峰回路转,偶尔扑入视野的老木屋,布满苔藓的杉树皮屋顶,折射着山区人民生活的艰辛;猎人牵黄狗背长铳的身姿,古朴而又鲜活。终于登上海拔1512米的主峰了,有风扑面而来,远眺四野空阔,云卷云舒;俯瞰层峦叠嶂,林海葱郁。那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怀疑古台山绝顶不是人间的风光,是仙境!
我们在崇山峻岭中穿越,偶尔险径幽深,古木森森;偶尔涧阔水清,如环佩叮当。来到一处千仞陡壁之下,仰视,但见一挂风情万种的瀑布从天而降,似银练悬空,又似白锦低垂。瀑布落涧时发出“隆隆”的震撼声,轻盈晶莹的水珠溅在身上,凉丝丝的。这就是湘中第一瀑布――高岩洞仙女瀑了。
仙女瀑也有一个优美动人的传说:古时候,美丽的少女阿姣与当地青年猎人阿端两情相悦,私订终身。她的父亲知道后,嫌阿端家里太贫,不准她与阿端来往。但阿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父亲不准她与阿端来往,她就不吃不喝。她父亲没法,只好答应,但他要求阿端采一对灵芝送给他。阿端便到高岩洞绝壁上采灵芝,不幸坠崖身亡。阿姣闻讯后,伏在高岩洞一块岩石上哭泣,哭了七七四十九夜,阿姣与岩石融为一体了,泪水化作了瀑布,瀑布落下的地方,正是阿端的遇难处。瀑布底下那块巨石,不就是阿端的化身么?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荫,古台山的美景,俯拾即是。看那山,在美丽的氛围中妙曼逶迤地衔接着,五线谱一般,游人呢,成了点缀青山绿水的串串音符了。欲行不行之际,陡见一处山峰,势如彩凤冲霄,欲飞还驻。一座宏伟瑰丽的观音庙掩映在那片古杉之中,幽幽静静,玲珑别致。
从高山上下来时,已是残阳如血了,古台山漫山遍野披上了绛紫色的袈裟,它的古朴粗犷、它的神秘富饶、它的启迪世人心灵的美丽传说刹那间凝成了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画。
古台山,雄浑苍劲,美轮美奂。它犹如一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随着新化县古台山森林公园的全方位开发,才渐渐向游人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回望古台山,我的灵魂完成了一次轻轻松松的穿越和征服,顿觉一种抖落一身浮躁后的愉悦和空灵。
梅山龙宫看水
乍一进去,一阵阴凉扑面而来。有清脆的水声柔和地回旋着。踩在我们脚下的是一个蕴育了亿万年的惊天之谜!涌往洞的深处时,我再一次在心底呼唤:梅山龙宫,我又来了!这是梅山龙宫水最娴静最温柔动人的季节。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水洞内水势汹涌,激流迸发,地动山摇,那时无法从水洞进入,错过了水道的游览。这次,径直从水洞出发,可以弥补上次留下的遗憾了。
坐上小划艇,悠悠地往洞的深处划着。“哇,太棒了!”大家异口同声惊叫着,“多美啊!”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摆着不同的美妙造型,洗涤着我们尘俗已久的双眼。如同划过甜美的梦境,如同划过岁月的童年,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龙宫水洞,欲露还羞,迷朦奇美。九曲回旋的水,九曲回旋的洞,如果不是扑面而来的钟乳石提醒,我还以为是在哪一条暗夜中的小河狭谷内漂流呢?遥遥洞顶那忽隐忽现的灯光,恰似是天际的星星,那么遥远,那么深邃!伸手划水,水很凉很润,很温婉。细碎的水珠溅落声,与艄公的桨声,与游客的惊叫赞叹声,在佛性的祥和中袅袅弥散。够味儿,这就是梅山龙宫的水!
梅山龙宫的水是一位出色的雕塑家,她时而轻柔,她时而粗犷,用亿万年的潜移默化之功,雕塑出了这么一个有九层的巨大地下溶洞群,洞府现已探明的长度为2876米,包括那466米的世界罕见的神秘阴河。看那“水中金山”绝世景观:景点顶部有数百万根洁白无瑕、美妙绝纶的鹅管和姿态各异的钟乳石,而底端是一个巧妙天成的瑶池,鹅管和钟乳石倒映在水中,上下映照,形成一座五光十色的巨大金山,徜徉其中,如醉如痴。看那“孔子游学”景观:一尊原生钟乳石,与真人等同大小,老态龙钟,形象逼真,恰似孔子在游学途中小憩。它是梅山龙宫的标志景观之一。
梅山龙宫的水是一位绝世的魔术师,她吞云吐雾,变幻莫测。看她妙手天成的“洞府云天”景观:上下高达80米的层楼空间结构,规模宏大,布局天成,它上下映照,水陆遥遥呼应,各种石钟乳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层次清晰,令人叹为观止。看那“雾淞”景观:是开似雾淞的非重力沉积物绝世奇景,它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一尘不染。这种沉积物全世界独一无二,具有极高的科研价值。
梅山龙宫的水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她竭尽心力,精心孕育了洞内千姿百态的飞禽走兽、虫鱼花草、玉树琼枝、仙宫楼阁……看那“哪吒出世”景观:由一个从中裂开的巨大的天然钟乳石莲、一叶剥落的花瓣以及带有红色血团的哪吒肉身组成,惟妙惟肖。看那“宝中宝”景观:她是梅山龙宫最精巧最秀丽的景点,尽显女性的温柔之美。整个景点约六米高,被一个罕见的薄薄泥沙沉成的古河床断面分成上、下两层,石笋、石幔、鹅管等巧妙组合,在灯光的映照下富丽堂皇。
梅山龙宫的灵异之水,妩媚妙曼,摄人心魄。如果说长江的水壮美、九寨沟的水净美、漓江的水柔美的话,那梅山龙宫的水则有一种闲适的静美,这种深埋在湘中新化油溪乡地底深处的静美之水,从洞内流出后汇入了资水的壮美中了。
&185号作品
泪染卢沟桥
一座沧桑的石造联拱桥,横卧在北京西南的永定河上,抚摸着桥栏上的石狮子,我分明感受到了芦沟桥曾经的痛,我莫名地泪水流淌下来,泪水一滴一滴地洒在石板桥面上。&也许卢沟桥最初的建造者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1937年,卢沟桥的枪声揭开了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序幕,震惊了世界,卢沟桥成了一位历史的证人。
自古以来,太行缓坡是进出京城的交通要道,而卢沟桥则是要道的咽喉。金代以前,卢沟桥是浮桥,金章宗于1189年开始建造这座11孔联拱石桥,三年后建成。清朝康熙于1698年重修此桥,桥西头有一石碑,记述着康熙重修卢沟桥这件事,桥东头则立有乾隆题写的“卢沟晓月”石碑,重修后的石桥保存至今,桥长260余米,桥面宽7余米,有11个桥拱,桥上铺设的大石板被踩踏得油光发亮,它是华北最长的古代石桥。最有意思的是,卢沟桥边的桥栏281根栏杆是汉白玉造的,每根栏杆顶部有雕工精巧的石狮,这500余只石狮,神态各异,或静卧,或远望,或张牙舞爪,许多嬉戏的小石狮子则在躲猫猫,各种姿态,引人逗笑。月夜站在这座桥上,可凭栏远眺朦胧的西山,可近看桥东古老的宛平县城,如在画中游,许多人慕名来桥上赏月,来欣赏久负盛名的燕京八景之一:卢沟晓月。
这么一座古老的桥,这么一座壮丽的桥,在和平年代,是一种美的象征。然而,日本侵略者的野心就是要肆意糟蹋美好,要破坏和平,要骑在中国人民头上。1936年春,国民革命军29路军三营营长金振中带着他的加强营到卢沟桥接防,日寇不分昼夜地围绕宛平和卢沟桥演习,随时有可能过桥入侵,即将开始的将是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殊死拼搏。
日夜,盘踞于永定河西岸的日寇以一名士兵失踪为借口,强行要过卢沟桥到宛平城内搜查,遭到了29路军守军的拒绝。于是日寇炮轰卢沟桥,大举武装进攻桥东,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一座平凡的石桥,当日寇的铁蹄踏上去时,整个中华民族都疼痛了,中国人民都愤怒了。“七七”卢沟桥事变之后,中国进入了长达8年的艰苦抗日战争,我国国共两党爱国将士英勇抗战,以血肉之躯御强敌,左权、赵登禹、佟麟阁、张自忠等将军殉难前线。当然,侵略者是注定要失败的,1945年8月,日军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此时,度过漫漫长夜的卢沟桥,静静地在黎明中展示着中华民族不屈的壮美。刻骨铭心的8年抗战,中国军民牺牲2000多万人,他们战死沙场,他们填于沟壑,他们血染大地。但中国人民是威武不屈的,不屈服于世界上任何强权与暴力。
抗日战争的硝烟已远去,“七七”事变的枪声似乎已很遥远。多灾多难的中国,现在终于以崭新的雄姿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但是,卢沟桥曾经承受过的痛,中华民族永远不能忘记。我们要万众一心,为祖国富强奉献自己的全部力量,对日本的日益复活的军国主义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让日本侵占我国钓鱼岛的阴谋得逞。我们应该铭记:卢沟桥是一本落后就要挨打的活教材。
1937年南京的血
记住1937年南京的血,记住中华民族曾经的伤口。
1937年的南京大屠杀,是二战史上的三个特大惨案之一,是日本侵略中国时实施的最惨无人道的法西斯暴行,它给中国人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1937年南京的血腥&,一直在历史深处很醒目地弥漫着。真不想再次撕开历史的伤口,但苍茫的历史终究掩不住1937年南京城的死亡血腥。这一年,日本侵略军占领中国南京。在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和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指挥下,日军使用集体枪杀、活埋、刀劈、火烧等惨绝人寰的方法,进行了长达40多天的血腥屠杀,疯狂的日军犯下了烧、杀、淫、掠等惨绝人寰的暴行,南京被俘军民惨遭屠杀者达30万人以上,其中被集体杀戮者约19万人,被分散残杀者约15万人;日军大肆奸淫妇女,在占领后的一个月中,发生了两万起左右的强奸事件,许多妇女在被强奸后又被杀害;日军向老百姓抢劫他们所想要的任何东西,无数住宅、商店、库房、机关都遭侵入和抢劫,他们并且经常在抢劫后把房子烧掉,全市约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被毁。南京人民蒙受了空前的浩劫。长江变成了血河,尸体堵塞了长江航道,南京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南京大屠杀惨绝千古人寰!1937年,南京城的死亡血腥,染红了日本的杀人魔手,中华民族的历史翻开了惨痛的一页。
在沉重的悲哀中,我流泪、叹息、思索,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在南京大屠杀中,究竟死了多少个国民党高级将领?带着这一疑问,我翻了翻历史,大致的历史轮廓却是这样的:当时,蒋介石决定迁都重庆,国民党中央机关各部门都已纷纷迁往武汉。日寇迫近时,蒋介石已走了,市长马超俊等高官也都悄然离去。
12日晨日军攻陷城西南之中华门。留守南京的唐生智判断已无力回天,到了最后关头,于12日下午5时召集紧急会议,传达了蒋介石11日晚上的来电:如情势不能久持时,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随即下令于当晚11点放弃南京,各野战师从阵地正面突破日军包围去安徽,卫戍司令部机关、宪兵部队从下关渡往江北。会议只开了20分钟,临结束时,唐生智又补充了一句:“74军、84师等如不能全部突围时,有船的话也可渡江北撤。”当时,有些部队没有把突围命令传达下去就一走了事。到13日敌人进城后,下关一带还在纷纷地扎木筏抢渡,自相践踏,有的淹死江中。也有许多士兵,徘徊在南京街头,像无舵漂船不知往何处去好;有的只好向难民国际委员会交出武器请求收容了事。守南京的十多万大军,就这样一阵风吹散了。
在撤退中,宪兵副司令肖山令算是个热血男儿。宪兵部队到江边时,已过午夜时分,各军正在你争我夺抢渡,至有相互拔枪而对者。肖山令痛心疾首,指示所部不与友军争渡,自扎木筏渡江。13日凌晨,尚有万余人壅塞江边,这时日军已追踪而来,成半圆形包抄开火。国军在溃退中大部分已手无寸铁,枪炮声中纷纷倒下。此时,肖山令挺身而出大声疾呼:“没有武器的退后卧倒,宪兵部队就地抵抗。”
历5个小时激战,宪兵部队已伤亡殆尽。敌人又一次冲了上来。已临最后一刻,肖山令振臂高呼:“成功成仁,今日是也!”所剩无几的官兵挺着刺刀迎上前去,与敌人白刃格斗,全部壮烈牺牲。肖山令不愿被俘受辱,射出最后几颗子弹后,举枪自尽,杀身殉国,年仅46岁。接踵而来的是日军惨无人道的大肆劫掠、屠杀,南京成了人间地狱。
1937年南京的血已经凝固多时,南京大屠杀已成为过去,但时至今日,日本仍对我们的钓鱼岛动作频频,虎视眈眈,我们对侵略者的本性要有清醒的认识,侵略者绝不是来播撒仁慈的。我们绝不能让1937年南京的血白流,我们要永远牢记这笔血债,强我国防,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泊在南湖里的红船&
一条船,一条中国革命的红色之船静静地泊在浙江省嘉兴南湖的碧波上,展示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历史的深厚,透射着一种平静质朴的庄严。据说,这只船不是原物,而是1959年根据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等人的回忆,特地仿制了当年中共“一大”开会的游船,作为中共“一大”纪念船,停泊在湖心岛烟雨楼前的万福桥旁。这是一艘中型单夹弄丝网船,船身全长约16米,宽3米,内有前舱、中舱、房舱和后舱,中共“一大”就是在中舱内举行的,当时,这是一种极普通的画舫游船,但这艘不起眼的船,却是中国共产党党史的起点。1921
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召开,但很快被反动巡捕盯上了,不得不立即休会转移。代表之一的李达,他的夫人王会悟是嘉兴人,王会悟提议到嘉兴开会。8月1日,王会悟、李达、毛泽东先从上海赶到嘉兴,租了南湖的一只普通游船作为“会场”。8月2日,其余代表分散行动,从上海陆续来到南湖,来到这只小木船上开会。下午,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李达等十余个代表参加会议,大会通过了最后两个文件,中国共产党就在这只船上诞生了!
&江南多胜迹,烟雨又何止一楼台?我在烟雨楼里看红船,在红船上回思曾经的故事。我细心地在南湖的波声涛影中寻找着历史陈迹,在青翠的柳叶上寄上我的敬仰。我登上这艘不平凡的木船,仿佛窄小的船舱里依旧回荡着一个政党“呱呱”诞生的嘹亮的童音。遥想当年,参加会议的党的“一大”代表,在红船上,穿透黑暗与苦难,分明已勾勒出一个红彤彤的的中国雏形,分明已给速朽的蒋家王朝贴上了一只死亡标签!刚刚从这里开完会议的那个叫毛泽东的湖南汉子,后来登上了井冈山,后来登上遵义城楼,再后来,爬雪山,过草地,打败日本鬼子,终于在1949年月10月1日这个中国人民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豪迈地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在他的身后,南湖红船迸发的革命火焰,奇迹般的渐成燎原之势,共产党人历尽坎坷历尽血雨腥风而日益茂盛,中国人民挺直了腰杆,自由之花在中国大地上灿燃绽放。
&南湖红船,风雨无阻地恒久地泊在那里,承受着中国几千万党员的殷切的回忆与向往,承受着十三亿人民的殷切的关注与爱护。红船啊,你浓缩了中国大地的风风雨雨,你浓缩了共产党人和爱国志士前仆后继的奉献与追求!与中国革命一同完成了千万次悲壮的征战,历尽沧桑的红船呵,共产主义的火种,在你的胸膛里依然鲜活如初。兴亡盛衰,贤愚忠奸,逃不脱历史公正的法眼。红船经久不沉无惧风雨的经历仿佛告诉我们: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人民才是托起红船经久不沉的真正源泉。
泊在南湖里的红船&,是中国共产党人强国梦的最初起点,毛泽东等一批革命先驱,在这里率先描绘了中国强国梦的蓝图。倾听红船,有一种幸福一种和平的气息渗入我的肌肤里,一种信仰一种奉献的精神弥散在我的灵魂里。南湖红船,一艘无敌无畏的中国航船,在新的时代里,又将载着伟大的中国强国之梦,扬帆起航。
卑微的冬茅草
冬茅草是故乡的一种很普通的草本植物,叶子呈长剑形,草茎却在地下。冬茅草一蓬一蓬地生着,山里田边到处都是。或许是因为太普通,因为太多,在家乡人看来,冬茅草是卑微的,随手能抓一大把。在老家的时候,接触春天嫩嫩的绿绿的冬茅草有一种浓浓的幸福。牛们最爱吃嫩冬茅,真羡慕牛们长了一副好胃口,长舌一卷,把青嫩的冬茅卷进嘴中津津有味地嚼着。春耕季节,人们牵牛耕田去了,我们则去山上割冬茅草用牛料。冬茅草有锋利的锯口,割草时要背着它的锯口捏紧,否则,它在手上割开一道道的口子,露水一浸,痛得直钻心。入秋的冬茅草,其根可是一种好饮料。那时,农村没有什么副食品吃,山里有野果和地下的冬茅根倒是我们取之不竭的一种天然副食品。我和伙伴们牧牛时,常窜到田坑边山洼地刨冬茅根吃。取一根尖木棍,刨开冬茅草根部的泥土,只见露出洁白细嫩的节状冬茅根,活像一根微型的洁白干蔗,抹尽泥土,放进嘴里细嚼,一股清新的甜味直入肺腑。
故乡小山村没有煤,干冬茅草充当着燃料的一种。田家少闲月,秋风一吹,人们则忙着备过冬的燃料。院子附近方圆几里内的冬茅因年年刈割而一般只有柴刀那么长,因此,人们常到南边很远的深山去割茅。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黄昏,一锅小麦粑粑在厨架上冒着热气,我和弟弟饿了,可是去山里割冬茅的父亲还没有回来,我遂与弟弟去接父亲,暮色中,山道上,父亲担着两大捆比人还高的冬茅草,在弯弯石径上艰难地朝我们站的地方走来,那情景如同一副陈年古画,永远烙在我的记忆深处。一次,我和姐夫从天马山麓的湘黔线铁路边走过,姐夫指着高高的天马山崖壁说:“爷老子(指我父亲)曾在这天马山上砍冬茅,不知打了多少饿肚!”哦,天马山就是当年父亲砍冬茅的“那南方很远的深山”。天马山隔我家有十多里路远,全是崎岖的山路,肩扛手挑,还要忍受饥饿,当年父亲砍冬茅的艰辛可想而知。
不久前,我约好二哥、弟弟一起回湘中农村看望在老家住的母亲,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老家附近时已是中午时分了,我们在岭上一片松林处休息一下,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位老者,只见他头发花白,背有点微驼,脸上精瘦,冒着汗气,穿着简朴,还打着赤脚,裤子上还沾有湿湿的泥巴。老者见到我们,先是一愣,待得知我们是本地人时,他也憨憨地笑了。不过,一刹那间的笑容之后,老者又挂满了焦急,他问我们:“你们上山时看见一个担冬茅草的女子没有?她是我儿媳妇,跑了!”我们摇了摇头。“没有看见?那怎么办啊!她是我儿子花钱买回来的啊,这次她上山割冬茅草时,趁机跑了,糟了!”老者边说边淌出了泪水。二哥对他说:“那你从漏天井那边去追看看,说不定从那边跑了。”因为我老家在高山上,只有两条路可以下山的。“对呀,我就去!”说完,老者匆匆折返,颤颤地往西去了。望着老者佝偻的背影,我们都同情地叹起气来。老者在我们村落里算得上是一个一生勤劳的人,终日里起早贪黑,土里扒食。以前我在家时,每每能看到他在山上割冬茅的身影,他是勤劳的,但仅靠种那份自家地的庄稼,他一生的的勤劳也仅够养家糊口。大山里面像老者一样经济拮据的家庭还有一部分,山里的女人往外飞,山外的女人不想嫁进山,山里的男人娶妻难,儿辈的婚事一直是家乡父辈的最大心事,像老者那样老实巴交的人,用大半辈子积蓄的钱用于儿子买妻,到头来,买来的女人又跑了,无疑会给他的本来就不那么富有的家雪上加霜。
眼下,又起秋风了,故乡的冬茅草一定又泛黄了。我想象着一阵风过,故乡远远近近的冬茅草像黄色的波浪,起伏着。不起眼的冬茅草,虽然卑微,却是故乡不可缺少的风景,它年年茂盛着故乡的山野,它常常勾起我对往事的深深回忆和对老家那些朴实而平淡地生活着的乡亲们的缕缕牵挂。
幸福不堵车
&幸福有一条秘密的心灵通道,每一个人的幸福通道上,一列列的幸福车辆会不期而至。如果幸福通道堵车,那么,要及时疏通,力求幸福不堵车。
&幸福有标准么?没有。按常理来说,经济越发展,收入越多,物质条件越丰富,幸福通道越会畅通,人应该越来越感到幸福。而事实上则不然,大多数人一天到晚,或浑浑噩噩沉醉于玩麻将、玩纸牌,或忙忙碌碌事无头绪,或活得很烦躁很无聊,许多的幸福感与其擦肩而过了。可见,心灵通道不会因钱多而改变,相反,欲望太多,心灵的幸福通道么而越堵。所以,幸福与否,是人的心情关系更大,因为幸福是一种心灵感觉。
&听听这样一则故事吧:从前,一位国王生了大病,医生说要把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衬衣买来,烧成灰用开水冲服,方可治愈。于是,大臣们四处寻找最幸福的人,问遍了丞相、将军、富商、贵妇,他们都唉声叹气说自己此生太不幸了,最后唤醒了一个睡在树洞中的流浪汉,问他,流浪汉睡眼惺忪地回答:“什么?我很幸福呀!”大臣喜出望外,向他买衬衫。可是流浪汉从树洞里跳出来时,大臣傻眼了:流浪汉脊背光溜溜的,连衬衫也没有。不是所有的王公大臣、达官显贵都不幸福,而是他们的幸福通道被名利等众多的欲望堵塞了,正所谓“生在福中不知福”,反而觉得很不幸。他们过分地强调了一生中的某些失意与挫折。可以说,肉体感官的享乐并不能代表幸福,幸福是朴素的,是一种心灵感觉,并不一定与财富与成就成正比,相反,太多的时候,一旦给予人的幸福太多,那人的幸福感反而会下降。
&还听一个故事吧:有一天,师傅对徒弟说:“来,我带你去看看幸福”。他们走进一个房间,许多人围着一只正在煮食的大锅坐着,他们面带戚容,又饿又失望,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只汤匙,但是,汤匙柄太长,所以食物没法送到自己嘴里。接着,他们进入了隔壁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跟上一个房间的情景一模一样,也有一大群人围着一只正在煮食的锅坐着,他们的汤匙跟上一个房间的那群人一样长,但这个房间的人善于用汤匙喂对方,因而这里的人看起来笑容满面,又饱足又幸福。可见,一个人的幸福不是孤立的,是与周围的人际关系和环境密切联系的,可以说,关心别人,等于成倍地拓宽了幸福的通道,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关心爱护自己,施予别人幸福的同时,正在给自己创造幸福,并且出自内心的关心爱护别人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获取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生命之河中,完成一项工作后的喜悦、听几声清脆的鸟啼、感受心爱的人投来的多情一瞥……这些引起心灵微微震颤的感受,就是一种幸福。我有一个朋友,她在过生日那天,她的爱人为她喂了牛,炒了菜,她就喜滋滋地感到很幸福。因为在平时,她的老公常在外工作,根本就不做这些家务事,她老公回家偶然做一次,她便受宠若惊。还有,看过电影《火烧圆明园》、《南京大屠杀》等影片后,会深感到一个人能不做亡国奴能做一个太平百姓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生了病卧床不起行动不便时会感到健康原来就是一种幸福,通过与他人的苦痛或以往艰辛的对比,通过清楚自己对社会的责任,幸福通道会无限扩大,内心的幸福感会陡然滋生许多。
&幸福不堵车,幸福的会不期而至。有时,幻想一个个破灭时,幸福可能一次次地被淹死,但只要幸福不堵车,幸福随时会来。幸福宽阔无边,犹如人身体上健康美丽的肌肤,而忧郁、失意、挫折、苦难等不幸则如一道疤痕,很显眼,但只占很小的比例,关键是我们不要过分地强调这一疤痕的份量,我们要善于在每一负面事情中找出正面意义,把挫折苦难视为挑战的本领。幸福并不意味着企求我们所没有的种种,而是尽情享受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幸福是一种心灵感觉,不会固定在某一个时空,随时随地,别忘了轻轻告诉自己:我已经很幸福,我的幸福不堵车。
幸福不堵车
&幸福有一条秘密的心灵通道,每一个人的幸福通道上,一列列的幸福车辆会不期而至。如果幸福通道堵车,那么,要及时疏通,力求幸福不堵车。
&幸福有标准么?没有。按常理来说,经济越发展,收入越多,物质条件越丰富,幸福通道越会畅通,人应该越来越感到幸福。而事实上则不然,大多数人一天到晚,或浑浑噩噩沉醉于玩麻将、玩纸牌,或忙忙碌碌事无头绪,或活得很烦躁很无聊,许多的幸福感与其擦肩而过了。可见,心灵通道不会因钱多而改变,相反,欲望太多,心灵的幸福通道么而越堵。所以,幸福与否,是人的心情关系更大,因为幸福是一种心灵感觉。
&听听这样一则故事吧:从前,一位国王生了大病,医生说要把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衬衣买来,烧成灰用开水冲服,方可治愈。于是,大臣们四处寻找最幸福的人,问遍了丞相、将军、富商、贵妇,他们都唉声叹气说自己此生太不幸了,最后唤醒了一个睡在树洞中的流浪汉,问他,流浪汉睡眼惺忪地回答:“什么?我很幸福呀!”大臣喜出望外,向他买衬衫。可是流浪汉从树洞里跳出来时,大臣傻眼了:流浪汉脊背光溜溜的,连衬衫也没有。不是所有的王公大臣、达官显贵都不幸福,而是他们的幸福通道被名利等众多的欲望堵塞了,正所谓“生在福中不知福”,反而觉得很不幸。他们过分地强调了一生中的某些失意与挫折。可以说,肉体感官的享乐并不能代表幸福,幸福是朴素的,是一种心灵感觉,并不一定与财富与成就成正比,相反,太多的时候,一旦给予人的幸福太多,那人的幸福感反而会下降。
&还听一个故事吧:有一天,师傅对徒弟说:“来,我带你去看看幸福”。他们走进一个房间,许多人围着一只正在煮食的大锅坐着,他们面带戚容,又饿又失望,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只汤匙,但是,汤匙柄太长,所以食物没法送到自己嘴里。接着,他们进入了隔壁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跟上一个房间的情景一模一样,也有一大群人围着一只正在煮食的锅坐着,他们的汤匙跟上一个房间的那群人一样长,但这个房间的人善于用汤匙喂对方,因而这里的人看起来笑容满面,又饱足又幸福。可见,一个人的幸福不是孤立的,是与周围的人际关系和环境密切联系的,可以说,关心别人,等于成倍地拓宽了幸福的通道,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关心爱护自己,施予别人幸福的同时,正在给自己创造幸福,并且出自内心的关心爱护别人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获取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生命之河中,完成一项工作后的喜悦、听几声清脆的鸟啼、感受心爱的人投来的多情一瞥……这些引起心灵微微震颤的感受,就是一种幸福。我有一个朋友,她在过生日那天,她的爱人为她喂了牛,炒了菜,她就喜滋滋地感到很幸福。因为在平时,她的老公常在外工作,根本就不做这些家务事,她老公回家偶然做一次,她便受宠若惊。还有,看过电影《火烧圆明园》、《南京大屠杀》等影片后,会深感到一个人能不做亡国奴能做一个太平百姓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生了病卧床不起行动不便时会感到健康原来就是一种幸福,通过与他人的苦痛或以往艰辛的对比,通过清楚自己对社会的责任,幸福通道会无限扩大,内心的幸福感会陡然滋生许多。
&幸福不堵车,幸福的会不期而至。有时,幻想一个个破灭时,幸福可能一次次地被淹死,但只要幸福不堵车,幸福随时会来。幸福宽阔无边,犹如人身体上健康美丽的肌肤,而忧郁、失意、挫折、苦难等不幸则如一道疤痕,很显眼,但只占很小的比例,关键是我们不要过分地强调这一疤痕的份量,我们要善于在每一负面事情中找出正面意义,把挫折苦难视为挑战的本领。幸福并不意味着企求我们所没有的种种,而是尽情享受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幸福是一种心灵感觉,不会固定在某一个时空,随时随地,别忘了轻轻告诉自己:我已经很幸福,我的幸福不堵车。
童年是一首老歌&
如果童年是一首老歌,我会时时唱起;如果童年是一个旧梦,我会时时重温。我忽危害长大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再也触摸不到我的童年了,我把我的童年关在了窗外。月明星稀之夜,我的童年会敲打我的窗棂吗?久居城市,一回想起乡村长大的童年,我的心再次被乡情检阅,记忆如不可触摸的网,唯有童年的岁月,如网上浮着的露珠,璀璨夺目。虽然,我走出了故乡的门槛,却走不出故乡的小溪、山峦、老井和炊烟所编织成的童年。
天很高远,阳光灿烂。一到开春,父亲就吆喝着水牯牛背上木架子犁,母亲扛着捶田埂的木棰,走向田野,去亲近土地。我呢,和小伙伴们像群呢喃的燕子,满山野乱跑,在地毯似的红花草上翻筋斗,在金黄的油菜花中捉黄蜂,或坐上稻草做成的小游艇,放飞于塘水中,一不小心栽进塘中,塘水毫不客气地钻进喉管,不知一口喝下了多少小蝌蚪。小山塘,映照着我童稚的身姿,漂洗着我童年的梦。夜晚,我用豌豆壳做成的萤火灯,照亮了村头的童谣。父亲悠闲地坐在门坎上抽老旱烟的姿势,成了我一生的羡慕,母亲转动纺车的断断续续的纺纱声和风吹过老桂花树密密叶子的响声一齐涌进我的睡梦中。
风车潇洒地挺立在晒谷坪上的时候,便是收获的季节了。故乡在70年代初的收成是微薄的。挂在生产队队部楼梯口的小铁锣一响,大人们都聚集到晒谷坪来,借着月色和昏暗的马灯记工分,分粮食,那小山似的谷堆、红薯堆,在吵吵嚷嚷中被慢慢地分光。那时,一年到头,人平能分到口粮100多公斤,温饱是故乡当时最大的奢望。麦子、红薯米、野菜成了主食,青黄不接时,能吃上石碓舂出的小麦糊糊已是不错的了。狗犬三声,有远方亲戚来了,这时,能吃上一顿白米饭和一顿肉食,父亲还会吩咐我去打半斤烧酒,因此,来亲戚是我童年的诱惑和联想。石磨,碾着贫困的山里日子碾着我童年的梦呓,镰刀割倒成熟的庄稼割破我童年的手指。艰难的生活,不断地磨砺着我的童年。
我童年的主旋律是上学校读书和在家放牛,除此之外,我记忆中还有打不尽的长脚蚊。&江南,一到夏季,屋前屋后的杂草疯长,长脚蚊借杂草藏身,借粪坑等地繁殖,一入夜四处乱飞,咬人吸血。我小时候最讨厌长脚蚊,见了就打。那时,我家的木楼后面有一个斜土坡,土坡上长满齐人深的杂草,成了长脚蚊出没的天堂。黄昏时,成群的长脚蚊窜进屋中,晚上,它们开始算计我们。我们不断地与长脚蚊作斗争,从山上砍来黄荆叶、蒿草,晒干,用干稻草缠成条子,黄昏时,点一根放在屋内,浓浓的烟雾,把长脚蚊熏出屋去。剩下的少量蚊子,是靠挂蚊帐阻挡的。但我们睡觉时如果不小心把蚊帐掀起一个口子,在帐子外巡逻的长脚蚊蚊就会乘机钻进来。有一次,窜进来十多只蚊子,趁我在睡梦中时咬我,我醒来时,天亮了,身上到处是长脚蚊叮后长出的肉疙瘩,很痒的。我气极了,开始报复,我对准这些吃饱喝足的家伙下了毒手,把这十多只吸饱了我的血的长脚蚊一一拍死在蚊帐上,蚊帐上“战果累累”。我喜滋滋去向父亲报功。谁知,父亲看到这么多血迹和死蚊子粘在蚊帐上,父亲骂我,原来我破坏了卫生,那蚊帐上的蚊子血很难洗净。从此我懂了,做任何事,不要总是想着为了得到别人喝彩的虚荣。
我依然茁壮地成长,光着脚丫上山去捡松果,摘水杨梅,掏鸟窝,或呵着红红的小手堆雪人,摘冰叶,敲开冰层摸鱼。藏在月牙下的谜语,草垛下的迷藏,踩平了新割后的水稻残茬,踩响了豆荚怦然爆裂的音韵,扰乱了葡萄、瓜果架下的幽静。柴火灶逸出的炊烟,烧熟了我童年的一个又一个日子。
扔掉用木板自造的手枪、机枪,扔掉用泥巴自造的手榴弹、小火车,我背上书包走向山外世界的时候,蓦然回首,童时的小伙伴都已长满胡茬,童年生活依然站在故乡一排排无言的庄稼中,兀自茂盛。&
&192号作品
樟树湾码头怀古
樟树湾码头位于湘中新化县西游家镇境内,是资江上一个古老而又重要的渡口。大洋江穿越亘古的岁月,一路潇洒,在樟树湾码头与资水汇合,水势渐趋平缓,宛如玉带,温柔而缠绵。码头上陡峭的石壁、斑驳的石级和栉风沐雨的渡亭,镌刻着古老和沧桑,江水在这里打了一个湾,又继续向前流去。
我站在码头上,极目楚天舒,几只小鸟在空中飞来飞去,河水绿得醉人;江岸上浅草平铺,绿得醉人;堤上的易杨林连成绵一片,绿得醉人。不远处,那耸入云天的十指山,状如人手,跌宕起伏,又似飞龙;山上红霞片片,那是映山红开得正灿烂,据说那是块风水宝地。几只划子船泊在渡口,随水浪花轻轻摇动,犹如摇着一首不老的歌谣。一个红衣少女在划子船边的浅水处捣洗衣服,手中的小木捶有节奏的上下起落,轻轻地敲打着衣服,溅起一片雾一般的小水珠,江中一字儿排着十多只淘金船,“隆隆”的淘沙声日夜不绝。
码头石壁上是蜿蜒的纤道,如今早已不拉纤了,纤道上积满了历史的灰尘。我攀上岩壁,走过历史的风雨,抚摸着隆起岩壁上纤绳打磨出来的道道纤痕,犹如抚摸着历史的伤口。
樟树湾码头缄默不语,它阅尽人间沧桑,石级上履痕深深,岩壁上纤痕深深,它兀立江边,穿透几千年历史,于是……
它看到了古梅山蛮民衣制斑斓,言语迷离,出%戈戟,居枕铠弩,烧山围猎,网罾捕鱼,饮则引藤,大碗喝酒……
它看到了战国的杀伐。战国时期,樟树湾一带属楚地,在这里,人们依河而居,但是,无休止的
战争和杀戮,鲜血染红了江水,染红了码头,宝剑埋入了地下,樟树湾码头沉默了……1996年,在樟树湾码头附近发现了战国时期的剑塘墓群,出土了一柄战国青铜剑,自将磨洗认前朝,应感叹尘世的沧桑。
它看到了毛板船的盛况。明清时期,大洋江流域的炉观、洋溪、大石一带盛产木材,流运到樟树湾码头后,组编成大型木排,运往益阳、武汉出售。附近的龙潭一带盛产煤炭,亦在该码头制成毛板船载运到益阳、武汉出售,年量在200艘以上。毛板船和木排的大量编制,带动了该码头铁钉业、制缆业的发展,该码头有专造各式铁钉的铁匠铺、制缆店100多家,每年春夏发大水时放毛板船和木排,船和木排遮江蔽水,顺江而下,盛极一时。放船和木排时,船工都要喊号子:“呜……嗬嗬,嗨……嗬!毛山毛树锯毛板,毛钉毛货毛板船,河水一发人上劲,四根桡橹闯江天……嗨……嗬……嗨!”歌声粗犷激越,久久在码头上回荡。1962年,柘溪大坝建成,航路阻绝,樟树湾码头又平静了一些。
它看到了端午节的狂欢。每年农历5初5,码头附近的人们自发聚集到码头上,先往江中抛粽子、包子,祭祀屈原,然后划龙舟举行赛会。附近乡镇的青年男女、小孩都有换上新装,起早赶到码头边,饿了就买粽子吃,龙舟赛至高潮时,江上鼍鼓震天,舟飞碧浪,岸上观众如云,喝彩声声。龙舟靠拢了,还会燃起鞭炮迎送。
它看到了多少荣华富贵,笙歌舞影;看到了多少乌纱帽落地,朱门坍塌;它看到了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看到了多少痴男怨女在码头上演绎的曲曲悲欢离合,看到了渔父樵夫相逢一笑,古今多少事,都有付流水中……我虔诚地站在码头上,用心灵和它对话,平凡朴素的码头,它容纳古今深沉博大,它超越时空飘逸空灵,它引导着我完成了一次精神的穿越。
一天的奔波,我的确累了。斜靠床沿,想浏览一下书,看着看着,还是睡着了。一会儿后醒来,书已掉在了床下,我俯身把书捡起来,再细看这本书,抚摸这本书。看着,看着,对书,对知识,突然心生起感慨来。人生之路上,我们的眼睛能看清东西,心灵能辨别方向。天黑了,开一盏电灯,能照相照明;迷茫时,我们读书来获得知识,而知识会点亮一盏盏心灯,从此,心灵不会再迷失。我的一生所取得的成绩,离不开书的滋养。
我站起来,踱到窗前,透过窗玻璃的雾珠,我打开寂静的午夜,一站就是几十年,或几个世纪。俯瞰大望路,我依然浮在五彩的街灯之上。那灯,多像故乡的江上的渔火。此刻,那轮弯弯的月儿躲在哪里了?谁还在用知识的星星在点亮心灯?谁的知识能穿越这夜的厚?我的缄默的知识把天空涂抹得更幽邃。我想起有一次,我从书店买书出来,走到街上,撞见一位朋友,他说:“这年头,你还有心思买书啊!在校读书时班上的差生混得比优秀生还好,读书没多大用呀!”粗听似乎有一定道理,细细推敲,朋友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差生成功的例子当然很多,差生通过后来的努力也是可以赶上来的,差生的成就多半归功于后来的努力,也有的差生在信息与金钱方面有独特的思维。看问题不能以偏概全,不能误导别人,也许确有个别不学无术的人靠一时的钻营而暴富,但人生之路漫长,笑在最后的还是有知识的人。借用外国一句名言:“一夜之间可冒出一个暴发户,但培养一个绅士要十年之功”,也就是说,何况差生与优秀生在总体上的成功的比率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就在这样的夜里读书,我爱夜的静。夜静如海,夜的海,隐了波涛。夜的城,安静了许多。我读书的夜晚没有叹息,我穿越夜的蕊,把知识装进脑中。有了知识,我自信满满,我笑对人生,我所有的伤口会在读书的夜里复原,我的微笑迸裂如水,不必寻找与我共醉的知音。我在静夜里倾听凡高的鸢尾花开的声音,我在静夜等待遥远的情歌响起。我的午夜之歌里有书的的温暖,我的午夜之歌里有和平鸽的幸福呢喃。人的一生是有所追求的,读书使人变得更加豁达与智慧,读书会为人们的追求插上翅膀。有了知识基础,就有了事业成功的基础,就有机会抓住从身边溜过的任何机遇,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时,我们难免遭遇失败,会留下心灵的创痛、灵魂的孤寂、和挫折后的失望。除去亲人、朋友的慰藉外,更多的时候是自己静静地舔伤口,此时,在书中逛逛,去知识的海洋中潜水,能遣散忧郁,能振奋精神,读书本来就是一种享受。
读书是一种社会氛围。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读书气氛比较浓的地方,售书量很大,售书种类很多。与这里的浓厚文化氛围与学风是分不开的。对我个人来说,我是个“书迷”,逛书店是我的嗜好。我从进县城读高中,到省城工作,直到进京城在这里生活,风风雨雨,几度春秋,书成了我忠实的伙伴,我每每与人约会,地点一般选在书店门口。假若商店突然消失,我会买不到东西,会带来饥饿;假若书店突然消失,我会感到精神空虚,心灵痛楚。
夜风轻盈地依偎着,我在与书共舞,我的思维在书中自由自在飘,我把书盖在夜的额头,我把书中的每一个字纷纷扬扬地撒入大地沉的梦中。我爱夜的蛊惑,街柳潜伏,残雪在墙角发抖,我悄悄的在书中拨响这早春的琴弦。我环视书架上我从书店买回来的书,现在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重要的是,通过阅读这些书,我的视野不断开阔,能够与时俱进,加上自已的勤奋写作,已在全国各地的刊物发表文学作品,样报样刊源源不断涌入我的房间。书本,时时为我点燃的心灯添油。悄悄地,我与书猝不及防地,像水与乳之舞,融入这夜。
土父亲是指父亲的土味儿浓,虽是土父亲,但并不妨碍父亲成为我一生最欣赏的男人,我很喜欢父亲的那股土气,对父亲的土,潜意识里还模仿过。父亲的土,有二层含义,一是父亲是农村人,不好打扮,土得掉渣;二是父亲是土郎中,还当过赤脚医生,喜欢用土办法治病。父亲有一句名言:“泥土是能吃的”,我一度怀疑这句话科学。
父亲只读过2年私塾,但他很重视对子女的文化的哺育,他希望子女们走出这块乡土。昏黄的油灯下,一个小男孩趴在长凳上做作业,母亲在一旁忙碌着编织草鞋,父亲借着余光,“几哐几哐”踩着石碓舂米……这不是乡土小说中描绘的情景,这个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我。那一年,大哥的婚事需要一大笔钱,读高中的二哥和读初中的我也巴望着要学费,我看见了父亲紧蹙的眉头深深掩着沉重的焦灼,我看见了他和母亲从缺乏营养的身躯中继续挤出一点一滴的心血,我看见了他到十多公里外亲戚处错钱深夜归来依然两手空空的无奈。但父亲紧咬的嘴唇还是发出清晰的语句:“再穷,也要想办法让你们读书!”一字千钧啊!如同父亲种下的庄稼,我们在贫瘠的土地上蓬勃地生长着,很茂盛。接连地,姐姐出嫁外地,大哥结婚分家,一切都有平静很平常。二哥、五弟、我相继考上了大学,高山岭上飞出三只金凤凰,这在小山村一度引起了轰动,这时,我看见了父亲脸上荡起的笑容。
我小的时候,家里较穷,父亲在异常艰难的日子里,依然乐观开朗,他喜欢唱那些朴素的土歌谣,唱那些土得掉渣的乡村歌谣,如《杨益与潘九娘》、《十里亭》、《资水滩歌》等。每每父亲挑着粪桶或扛着犁耙从田野中走回家来,雨淋湿了蓑衣和脚上的草鞋,父亲的竹斗笠和蓑衣挂在木楼的屋檐下滴着雨滴,刚刚放下活计的父亲先是点燃一枝老旱烟,接着坐在厅木上哼一些快活的乡村小调。父亲的乡谣如丁达菜一般朴素,是一种对土地生死相依的情感,清晰地录入我心灵深处的,也是父亲的那些乡谣,父亲教晓了我世界上最美妙的土音乐。父亲是家中一棵大树,他从不向命运低头,从不向苦难低头。
父亲粗通医术,尤擅长治刀伤、火伤、无名肿毒之类的病,是我家乡那个偏僻山村的良医,是村民的及时雨。在我幼小的记忆中,父亲常常深更半夜被人喊醒,他披上衣服,背着药箱,打着火把,走四、五公里山路为急病患者诊治,从未含糊过。父亲一生用那些普普通通的从附近山上扯回来的草药救治好了无数的乡邻。父亲用泥土入药的方法,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比如,用磨刀石下的泥土涂在狗咬伤的部位,用新鲜的黄泥涂在蜂蜇的部位,用厅堂屋地底下的砂土涂在刚挖过鸡眼的脚板处,用东边日晒雨淋的老墙上的陈泥土涂疮等等,连灶土、屋梁陈灰、蚂蟥泥、蚯蚓泥、田螺泥、燕子窝土、白瓷土、枯木里的虫土等都列在父亲的土药谱里。多数时候父亲在用一只土沙锅或半边铁锅把一些从木料里刚挖出来的虫子和着草药炒成黑泥,甚至用真正的黄泥土入药,常弄得鼻子上黑黑的。
父亲扶着犁,在田野上耕作,就这样将贫困的山里土日子磨看鲜活鲜活,将犁铧磨亮将岁月磨老直到将生命磨尽。直到有一年,父亲终于累倒在老家田地的土埂上,因脑溢血突发而去世。我和二哥、五弟及外甥女,挥舞着镰刀,收获父亲种下的还未来得及收获的稻谷,一种生命和情感的悲怆融入汗滴,握紧稻子,如同握着我那劳苦一生而今永隔幽冥的父亲的大手一般,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亲切的鲜活的父亲,平凡的朴素的父亲,深情地与泥土倾诉了一辈子,又返归于泥土,葬在故乡的一块他曾耕种了多年的一块菜地下,一个圆圆的土丘,便是父亲的最后归宿了,父亲永远属于了这块与他血脉相连的土地。
&父亲去世的这些年月里,我常梦见父亲和母亲在老家的土地上辛苦劳作。我也常想,劳动是光荣的,土地是我们最亲的邻居,父爱是一条不竭的河呵,我就是一颗土父亲遗下的土粒。
成长掉落的烦恼
一切的一切,都要经历,都要忍受,多少次在迷糊中问自己:“我静静地等待过成熟么?”也许,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会突然间觉得:“我成熟了!”年少时,我总爱追着叫蝉子满树林跑,如撞落树叶的翻飞,我还相信童年,相信山那边是天的尽头,我还相信爬上那棵高高的树就可飞到天上。不经意间,我会发觉自己长大了,初涉社会的迷茫,十字路口的艰难的抉择,刚走上工作岗位上时的那份惊喜,随之,羞涩的恋情融化一个又一个飞雪的夜晚,温情的女人带着一种迷香,冲动地扑进我的怀抱,爱情之花悄然绽放在我未曾开垦过的原野,那么艳丽,那么娇媚。小家庭的温暖,小生命的降生,天伦之乐让我感到幸福。一次次新的机遇,一次次加薪提级,有时春风得意时,我一日观尽街头花,我放开嗓子歌唱,我张开双臂仰天长啸,我不断拧紧生命的发条在时光里招展生命和青春,阳光灿烂呵,幸福的翅膀拍击着晴空。但是,我拥有了一片视野,便狂言我看清了整个世界;我拥有了一次经历,便固执地肯定所有的结局。那么,这是我不成熟的表现。
&不容拒绝,成熟打马而来,不断叩响我藏在诗歌中的铃铛。从水葱葱的南方,走到野茫茫的北方,悠悠的铃声,不断叩打着我的灵魂。终归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已不再是当年离家时的翩翩少年,面对我的儿女的呢喃、尘世的喧嚣和生活的涩味,我会在有圆月的夜晚假装失眠,我会偶尔登高山以长啸。我学会了沉思,学会了回忆,“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那挂在树梢上的最后几枚叶,会令我怦然心动,一如爱突然把柔软展直,化作锋刃,扎过我的心头,留下深深的伤口,尽是无情。所有的苦,我不会让人瞧见。不要问我为什么,扛得起时,尽管扛。
&是不是成熟得太快?总会有一些瞬间,我再次膜拜了魂梦中故乡月光下的小河,还有资江河边静谧摇曳的苦艾草,湘江岸上青樟树叶晃动的幻影,还有那些随京杭大运河流水而去的亲手折叠的纸船。也许,我永远错过了那片盛开的桃花林,错过了那个山坡上满目绽放的芙蓉,错过了长虹桥那一滴一滴的檐雨,错过了深恋情人在故宫槐花雨中的回眸一笑,错过了雪地上刻画的一个又一个的“爱”字……此时,有泪滴无声无息地模糊我的视线,虔诚与梦幻,奋斗与期望,抹去时光这伤痕,只为最终的那蓦然一个回顾。一切都会时过境迁,往事无须解释,我低低的一声感叹:“那时我们太年轻!”
&不知不觉有一天,终于脱下了那个泥土一样厚重的壳,不再做蛹,飘浮在明静的天空,化作一只飞蛾,拥有一种轻盈。麦穗泛黄的季节,我握着年龄的镰刀,弯腰收割金黄色的喜悦,收割成熟的美丽,收获成熟的沉甸甸。像一只飞过千山万水的鸿雁,回首来时路,早已布满时间的沧桑。痛过吗?累过吗?留意过吗?即使千帆过尽功名未成,即使努力打拼多年仍是草根,也是无妨,因为,成熟也是一个动人的站台,我依然能看到人生亮丽的风采。
&岁月的丝,缚不住天空,缚不住大地,缚不住荣耀,缚不住成熟的蓬勃美丽。让我的心灵与岁月对话吧,留下几许回味,几许依恋,几许感叹,不再多愁善感,不再拍打离亭曲栏。成熟是一种壮美的感觉,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时间的骗子可以骗昨天,骗不去昨天的思想。打手可以打烂肌肤,打不烂人生的信仰。我早不在意盆满钵满,终于想开了,金钱与权力,是谁也抓不住的东西;终天想开了,只有健康最重要,只有真情最可贵。童年在一次过河的早上流失,青春在抽一支烟的功夫中消逝,我还有什么不可以丢失的呢?我不再透支梦想,即使有丝丝拂不走的碎碎念,也是想去红日阁后山的灵岩坡筑庐隐居,也是想去九龙桥看看那一抹五彩的夕阳,也是想去天坛摘一枚青青柏籽。
&有一个那样的早晨,我坐在林间的小石凳上,媚语轻盈的人为我压茶,几杯过后,蓦然惊觉,我不再倔强和清狂,不再羞涩和腼腆,像挂在树上的一颗成熟的果子一样。一杯冲了多次的茶,淡淡中有一股深沉,暖暖中有一股说不尽的清凉。挤在这个世界,我成熟得太快,许多东西变得太快,许多东西都在飞。这个世界很精彩,这个世界很无奈,捞世界,捞生活,捞每一个明天,到头来,原来幸福就在今天的平常中。我读懂了头顶秋天的红枫,我读懂了脚下泥土的芬芳。暗暗地,我为成熟喝彩,我为成熟骄傲,因为,成熟的本身,散发出一种异样,是成长中掉落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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