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淘宝卖高仿鞋的店铺里的星星传奇数码店买的小米4为高仿机,如何维权

【上海和互联网】上海不相信互联网
来源 | 微信公众号“朱思码记”(ID:zhusimaji88)
文 | 狐狸安
上海互联网,真的快不行了吗?
6个月内,3代上海互联网龙头企业仓促完成了历史性的交接班。
日,腾讯投资30亿元入股“18岁”的盛大游戏,让这家曾极度辉煌又一度迷失的首任上海互联网龙头最终选择与曾经的对手携手共进,江湖恩怨就此画上圆满句号。
日,上海拉扎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更新了其最新股权信息,来自上海交大并获奖无数的创业四人组:邓高潮、张旭豪、康嘉和汪渊已经全部退出,新任股东为杭州阿里巴巴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这标志着4个月前95亿美元的超级收购案的最终落下,“10岁”的饿了么成为阿里旗下的外卖平台。
北京时间日晚间,上海寻梦科技有限公司成功登录纳斯达克,市值突破200亿美元,“3岁”的拼多多正式接棒饿了么成为第三任上海互联网公司龙头。
上海是中国最有腔调的城市之一,上海人也是全中国最讲究“卖相”和生活品质的一个群体,而今天拼多多这家来自杭州的年轻互联网公司带着中国第三大电商平台的头衔和恶评如潮的舆情成了上海互联网公司的代名词,不知道算不算是对上海本土互联网行业和这座城市的莫大的讽刺?
据日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在102家互联网上市公司中,注册地上海的占比18.6%排名全国第二,而估值10亿美元以上的77家独角兽中上海占比23.4%,同列第二。乍看来,上海互联网行业发展总体上是好的,甚至远超杭州,深圳。但台面上的数据统计像极了老底子上海人发明的“假领头”一样:表面光鲜,外套一脱吓死人。
据权威数据显示,上海市2017年GDP高达3.013万亿元,同比增长6.9%,继续排名全国第一,但据内部相关人士透露上海市互联网产业仅仅只占上海GDP的5%左右甚至以下,对比杭州2018年上半年信息经济增加值1592亿增长14.7%,信息经济占GDP25%,其中电子商务、软件与信息服务增速均超过20%。
互联网+是当下中国的既定国策之一,任何否定未来趋势的个人、群体、组织甚至国家都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谈笑间,与上海城市性格接近的日本东京,新加坡,乃至香港都已经被中国大陆互联网大潮甩了不止10年,儿时羡慕的亚洲四小龙现在已经全部沦为了中国广大中产阶层日常旅行观光和购物的目的地之一。
上海会是下一个吗?
对比历史上那个“二线旅游城市”的杭州,因为互联网行业的迅速崛起产生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杭州的人才年均净流入率以13.6%高出第二名3.36个百分点而领跑全国。在彻底甩掉那个侮辱性的标签——“上海的后花园”、”乡下”后,杭州互联网人甚至开始向上海发起了挑战。“沪杭一家亲”只是一句善意的谎言,稍有常识的老上海人或者老杭州人都明白:沪杭从来都是谁也不服谁的对手。
爱时髦的上海人显然热爱互联网,但极力追求稳定和低风险的上海却始终不相信互联网。
历史上曾拥有盛大领衔的一众上海系网游公司(后文称“上海系”)吊打腾讯多年,拥有过淘宝死敌的易趣网,拥有京东商城早年的敌人易迅、新蛋,也拥有大众点评,1号店,土豆网,以及饿了么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互联网企业,可是今天这些公司又在哪里,他们又所属何人?明天的拼多多,bilibili,携程,小红书,沪江,喜马拉雅,陆金所这些硕果仅存的企业在面对未来当地监管的大棒,以及外部资本的推动下,又该走向何方?上海互联网人自嘲多年“上海没有互联网”的说法值得商榷,但更值得深思其背后真正的逻辑。
弱小和无知也许从来不是生存的最大障碍,傲慢才是。
日-6日,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举行的CHINAJOY2018是广大游戏爱好者和游戏制作公司们的年度盛会,历史上除了2003年首届CJ在北京举行外,上海已经连续承办了后续十五届CJ展会,从某种意义上肯定了上海在游戏制作和发行产业居于中国互联网行业里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著名的1号馆也见证了国内一线游戏公司间过去十几年来的角逐、夺冠、黑马、让位和离场。
然而今年12号台风云雀的突袭上海没有浇灭参加CJ展会的玩家和制作方的热情,但却意外的摧毁盛大互娱的经典作品——《传奇》中具有象征意义的那把屠龙刀。更为吊诡的是6个月前,腾讯将一度吊打自己多年的盛大纳入了自己的游戏版图中——今天腾讯互娱帝国在中国游戏产业中唯一能配得上对手称号的只剩下了网易,而当年威震华夏的六大上海系游戏公司几近全灭。
屠龙刀的断裂归为天意,「上海系」的瓦解实为人谋。
如果我们翻阅上海互联网行业的起家史,首先必须感谢两家堪称黄埔军校的国外互联网公司:一家是来自美国的Ebay,一家是来自法国的育碧。前者输送了几乎所有上海互联网电商平台和O2O项目的早期人才,而后者培育了几乎所有后来上海游戏公司的早期团队。甚至今天腾讯在上海布局最大的部门——“北极光“工作室群,其负责人于海鹏的早年履历中最醒目的一条就是育碧上海。
2009年前,国内游戏公司的竞争如同战国末年一般胶着。盛大在彼时依靠《热血传奇》、《泡泡堂》、《梦幻国度》等一系列作品的成功占据榜首地位,网易则依靠《梦幻西游》、《大话西游2》等游戏名列次席,巨人网络依靠《征途》牢居第三,腾讯在彼时尽管名列第四位,但其后是拥有《劲舞团》的久游公司、拥有《魔兽世界》的第九城市,拥有《跑跑卡丁车》的世纪天城,以及《传奇3》的运营商光通在内的4家上海系游戏公司,他们每一家都非常不好对付。
彼时国内前8家游戏公司里,6家都出自上海系显然不是什么偶然巧合而是明摆着的实力写照。与此同时在2008年之前腾讯手上其实连一款特别叫座的游戏作品都很难找出来——毕竟腾讯只是一家做QQ起来的产品型互联网公司,腾讯至今仍然并不是一家纯正血统的游戏公司。
然而不可思议转机发生在2009年Q2季度,彼时腾讯财报显示其游戏收入在过去1年时间里猛然暴涨并迅速超越盛大,从第四逆袭到了第一。从那以后,腾讯就没掉下来过。
「2008年诞生了腾讯内部的游戏 ‘四大名著’——《QQ飞车》1月上线,《QQ炫舞》5月上线,《地下城与勇士》6月上线,《穿越火线》7月上线,最后还有10月份上线的《寻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全部命中目标,且这些作品的同时在线人数都破百万级,关键还不是像我们当时那样在特定节日测算的。」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朱思码记,在他看来腾讯推出4款百万级爆款确实有些许运气成分外,但逆袭背后更大原因显然是出自腾讯战略决策上的调整,以及「上海系」与生俱来的那些问题正在被不断放大的恶果,内外因素的同时爆发导致了上海系自2008年后便走了下坡路。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六国论」
即便是在盛大最盛之时,上海系游戏公司也是保持长期以来的各自为政,甚至远交近攻,最终今天上海系基本包括盛大在内都已经沦为腾讯和网易的合作对象。
那么,彼时上海系六大游戏公司究竟存在哪些问题?
爆款作品一枝独秀,战略极度短视。上海系的优势是每个公司都有一个特别火爆的现象级作品,但每个公司似乎都指望着靠这一个游戏赚钱。实际上游戏发行和电影发行有着极为接近的血缘,因为都属于创意项目,任何一家发行公司都没有实力保证在稳定出产的情况下每一部作品都火爆,即便是前作火爆的情况下续集玩砸的概率也不低,因此对于一家游戏公司而言你应该优先保证产品间彼此的新老交替,即便是成熟生命周期较长的产品也需要考虑其后续替代品,但上海系赚快钱思路偏向保守,6大游戏公司绝大部分都是依靠角色扮演游戏起家的,因此这类一条路走到黑的恶果是一旦爆款类型作品出现问题,公司会瞬间崩溃。
一位业内人士向朱思码记举例依靠引进暴雪旗下网游作品《魔兽世界》而迅速崛起并在2004年登陆纳斯达克上市的上海系网游公司代表——第九城市,因为与暴雪合同到期后又在与网易竞标中失败,而彼时旗下除去《FIFA ONLINE》外引进清一色的角色扮演游戏均表现平平,使得丢失《魔兽世界》代理权后对第九城造成的“极恶影响”是其股价跌幅高达87%。而腾讯的情况则是四大名著分别属于竞速、音乐、动作、射击四个点,即使其中任何一方面出问题,也不影响整体业绩的走强。
强调代理模式赚快钱,忽视独立创作。整个游戏行业存在一种共同现象是重代理,轻创作:因为游戏公司花一笔钱代理引进后进行市场投放测试,如果反响较差则可以再次引入新的作品进行投放测试,但若是独立创作需要付出较高的研发制作成本和数年之久的时间成本,而市场显然是不等人的。绝大部分的上海系公司都采取了急功近利的纯引进模式,或极个别例外的会冒着高风险选择一条道走到黑的自主研发但又无法顾及市场走向。
腾讯采取的模式是引进+独立研发错位递进的模式,特别是当一个代理项目成功时,作品数年之久的游戏生命周期可以同时为多个团队提供数年时间的研发周期来创作后续替代作品。举例当前《王者荣耀》作为腾讯天美工作室群于2015年前后研发的独立作品,但腾讯在2017年推出的两款《绝地求生》则是从韩国蓝洞工作室引进后联合开发的作品,这种一代引进+一代自主创新的模式非常类似于国防工业层面对高尖端技术兵器的军购与独立研发工作,归根结底还是将立足点放在降低成本风险,同时发展方向可控两个基本点上。
中国空军遵循一代引进一代研发的思路:上-90年代初引进俄制苏27 下-2004年服役的国产歼10
内部管理混乱,大企业病横行,制度低效而无序。盛大与腾讯在早期战术上极为接近,它也是国内彼时不多见的拥有引进+自主研发能力优质作品能力的游戏公司,同时它在大文娱的多个赛道上投钱又投人的做法也一度让腾讯颇感吃力,但要追述最终为何逐步走向衰退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是出自内部架构陈旧导致的管理低效与混乱引发的大企业病。据腾讯互娱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内部曾发生两次重大架构调整:
第一次:2009年开始率先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将过去的项目组演变为工作室制度,其架构隶属于腾讯公司,但介于项目组和公司之间对内完成统筹安排,向上完成对接,实际上保证了自由度,使得工作室可以有足够空间探索新的方向。
第二次:2012年底,开始实行工作室群制度,目前全国拥有四大工作室群:天米、北极光、光子、魔方。调整前一个工作室拥有300~400人,动辄100人级的大型项目仍然过于低效且反应迟缓,这次调整后四大工作室群旗下拥有20多个小工作室,平均每个工作室人数变成几十人,由于更多的放权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小工作室更大的自由度,让工作室逐步走向自负盈亏道路而非公司持续由输血的好处是自己有了核算成本的能力,除去上缴的部分利润外,对整个工作室的收入调配空间也更高。
腾讯在占据领先地位的同时通过革新工作室-工作室群制度极大的提升了效率,但盛大这边却仍然按照陈旧的项目组模式继续进行,加之陈天桥后续退出核心决策团队后产生的内乱,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王者荣耀」开机画面显示其隶属于成都天美工作室群L1 工作室
看到趋势,却没有更多进展。移动互联网还没到来前,手游时代即将来临是公认的大方向,特别是在彼时《我叫MT》和《刀塔传奇》两款手游的出色表现让人看到了智能机的未来,这点上海系想必也非常清楚这个赛道在今后的变现能力,但最终迟迟没有更大的动作的核心点还是策略上的求稳而不敢放手一搏。
据一位业内人士称在上海系公司内部,手机端项目通常是由公司新组建的项目组由新人来尝试性的去做一些开发和市场投放,但整体还是要以老业务维持稳定作为主基调,这样做的好处是如果这个手机游戏只是一阵风,那么试错成本或许能最小化,但手游却是决定未来十年中国游戏市场走向的超级赛道,上海系公司直接错过了一个时代。而另一头占据优势的腾讯则是拿出了all in的气势,只保留现有《英雄联盟》业务稳定的情况下,让四大工作室群下辖的十几个工作室展开手游项目的终极赛马(可类比2011年”微信”项目all in)。
值得注意2011年曾在微信项目赛马中因为晚了一个月而败北于张小龙广州邮箱团队的成都游戏团队,其中隶属于天美工作室群下原本只在2007年产出过《QQ三国》的L1 工作室一度因为表现不佳而即将解散,但正好是在这一轮手游赛马中L1工作室绝地反击的做出了《王者荣耀》这款现象级的作品,上演“终场绝杀”。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很显然,上海系被腾讯打垮后所产生的影响远不止行业排名变化那么简单,更为严重的后果是上海系公司中高端人才逐步开始外流。当中最典型的代表:一位是前光通公司总经理,因为引入《传奇3》而名声大噪的马晓轶于2007年加盟了腾讯,现任腾讯公司高级副总裁,总管腾讯全球游戏发行业务;另一位来自前盛大网络首席财务官张勇,2007年加入阿里巴巴的他是现任阿里巴巴集团CEO兼董事局董事,「逍遥子」。
上-腾讯高级副总裁 马晓轶 下-阿里巴巴集团CEO 张勇
「上海系衰落后没有新的游戏跟上是人才流失的一个关键,然后腾讯网易起势以后,游戏人才开始愿意去深圳、杭州、广州,甚至成都,紧接着腾讯又在上海布局北极光工作室群本部+两个天美的工作室,那最后结果就是整个上海游戏行业的顶尖人才逐步被瓜分完,这就是当下的情况」
来自前巨人网络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朱思码记,在他看来上海未来所面临最坏的结果就是只将上海当作是一个应用与消费的市场或场景,但却会因为高房价、高物价、人才外流短缺而导致本土创业公司无法生存:只长了几棵外人种的参天大树,其余四周寸草不生。显然上海系游戏公司的弊病并非本行业所独有,因此这一赛道从崛起到短短10年间被腾讯、网易瓜分只是上海互联网衰败的一个缩影。
一切只是刚开始。
日,饿了么创始人张旭豪在内部信《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里第一次对外宣布公司正式被阿里巴巴集团全资收购,这封信当然也可以解读为一封告别信。自2016年4月饿了么获得第一笔12.5亿美元投资,到2017年4月,第二笔4亿美元的投资完成时,阿里已经占股32.94%,成为最大股东后实际已经可以取代饿了么管理团队,并拥有一票否决权。
自阿里资本进入的那一刻起,张旭豪和原管理层的出局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毕竟天下只有王兴一个例外。
「应该是签署了对赌协议,时间到今年3月底,然后要求是2018年Q1要完成盈利,因为我记得2017年6月到2018年4月份这个时间整个公司都在说要把帐做平,甚至最后说要每一单都盈利,做不到也没有办法,尽管张旭豪还是每个季度都会说一次这个季度的战役要打响了然后鼓舞一下士气,我想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来自前饿了么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朱思码记,即使身为在上海本土作战的本土企业,饿了么的渗透率也只有60%左右,尤其对这家年才起势的公司来说,2015年O2O风口结束后没有更多的融资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去打二三线市场,而美团本身的地推优势就明显要大于饿了么,跑赢千团大战的王兴绝不是吃素的,拥有成熟的手法预测市场商家潜力,还有来自阿里中供铁军的嫡系血统,更重要的是背后还有腾讯的流量+资本支持的优势。
「但至多也就是在上海能与美团打一打,一出上海城以后所遭遇的问题和大众点评是一模一样的状况——也就是上海互联网公司的通病:成本高的不喜欢成本低的。上海的地推成本是非常低的,因为商业环境很成熟,但是你其他地方的情况是需要跟当地监管执法部门处理关系,还有补贴吸引商家入驻,事实上饿了么BD拓展的市场时候给到的商家补贴和拉新成本远高于上海本土,这样的亏损是避免不了的,但是面对称为‘商业环境不文明’的地区,美团玩了那么多年地推很清楚如何针对性的在同等环境下用差不多一样的资源来尽可能把帐做平,饿了么野路子肯定要交学费,但是两大外卖平台可是日均千万单俱乐部的成员,边际成本那么高所以注定也只有阿里能接盘买单」
面对王兴这个凶悍的对手,张旭豪的公司之所以能够存活如此长的时间并杀出一条血路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饿了么是一众上海互联网公司中极为罕见的拥有「路子野,作风强硬,敢打仗敢拼」的特性,而这个“唯一”的头衔一直保持到2015年后拼多多出现后才被逐步替换。
作风强悍的饿了么曾与美团外卖在线下多次爆发冲突
张旭豪和其创始团队从上海交通大学创业起家,拿过校级、区级、市级在内创业大赛一等奖,可以说是由上海市政府一手栽培起来最纯正的本土互联网公司,但张旭豪却多次在内部与外部场合发表关于「我是上海人,但是我不招上海人」的言论。值得玩味的是据一位接近上级部门的人士向朱思码记透露,该言论酿成的后果便是招致了领导们的对饿了么特别是对张旭豪本人的不满。
「我想他的本意还是批判上海本地人不愿意拼,毕竟工资都不低,有腔调的上海人都热爱生活,时薪概念很强,如果累的死去活来换来高工资,然后又缴那么重的税,我干嘛那么玩命而不做一个轻松但薪水不低的活呢?更何况本地人基本都不需要买房。」
一位来自香港的新上海人告诉朱思码记,在最近2~3年,香港的豪车销售量迅速攀升,同时香港本地居民的出境游比例也不断攀升,且受众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显然在无法承担高房价的情况下,香港年轻人试图用提高生活品质的方式来缓解买不起房的痛苦,这点恐怕对于同属国际大都市的上海人同病相怜。
归根结底,上海的互联网公司对比北京、杭州、深圳会有哪些的异样?
不相信加班文化。长期崇尚西方工作制度,因此上海公司除去日企、台企以外绝大部分的外籍公司都不鼓励在公司加班而是建议把工作带回家处理,外企显然更十分注重员工在8小时上班时间内的工作效率,而不关心加班时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简单的说法就是会跟公司玩命的比例较低。
朱思码记随机调查了携程、饿了么等上海互联网公司员工加班时间和正常下班时间,发现其比例基本保持55开,至多也就是要求手机24小时开机以便于随时联系沟通。这对于整天拍杭州淘宝城、北京西二旗后厂村,和深圳滨海大厦凌晨灯火通明的互联网人来说,没有996的生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不过当前上海互联网公司中唯一例外的是“拼多多”疯狂的加班行为被全国各地的人力资源同僚和行业猎头评价为沪上“有钱没命”的典型企业。
上海选择互联网行业的大多为中等以上人才,但不一定是最顶尖的。上海是长三角的金融航运工业中心,教育水平优良,人才密集的同时汇聚了大量世界五百强企业在上海的入驻,这也使得人才在院校毕业后的选择空间远高于杭州,深圳,乃至北京。由于西化程度较高,外语普及率位居全国之首,出国留学比例也位居全国前列。如此看来,上海的人才被国企、外资企业、金融系统、政府公务员等几道筛完后,余下的才有互联网公司的机会,而上海唯独没有BAT这样的大型互联网公司,所导致的结果就是互联网行业并非当地人才的首选,甚至备选。“类似当班上考满分的人都走完以后,老师只能把考卷的难度要求降到足够让80分的人能够拿到满分,不然考试将无法进行下去”。
上海互联网公司的离职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互联网行业是离职率较高的行业,原因不外乎业务的发展高速度决定了公司潜在的风险和回报的概率几乎一致,这导致的结果是公司几年就解散或者公司几年就上市的概率近乎1:1,而上海的情况是互联网公司虽多,但BAT这样的巨头却是一家也没有。
朱思码记饿了么员工的平均在职时间基本都在2年左右,这在上海互联网行业已经算是离职率非常高的公司了,而对比携程的员工在职时间平均动辄都是6~8年,这意味本地真正发展稳健且又业务良好的互联网公司其实极少,在上海互联网圈跳槽选择不多的情况下离职率自然下降了,但稳健的发展只应属于上市公司或者传统企业,对于中小型互联网公司来说——“稳健发展”四个字绝对不是VC,老板自己,甚至互联网行业所希望看到的那样。
「上海生存压力真的大,可以说是中国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一座城市,因此这座城市对于互联网的态度跟国外很多城市遇到状况是类似的:我得先看到有什么,所以我才要什么;但是北京,杭州他们面对新生事物不会过于谨慎,因此他们对待互联网的态度是:我听说国外有什么,所以我想要什么。综合说起来,上海还是太现实了点。」
来自上海的一位互联网创业者告诉朱思码记,上海最先起来的互联网公司之所以出自做游戏的盛大和做本地生活的饿了么,其核心不外乎是上海本土的传统经济过于发达导致线下大饼已经被彻底瓜分完的情况下,不得不在基础极佳的环境下寻找那些细分的切入口。这也是为什么阿里、滴滴、腾讯这类找到大方向、大市场的公司不可能诞生于上海的原因:
上海的互联网总在微创新,也就是不打破既有的成熟游戏规则下所进行的小调整,不触及规则就属于怎么规矩怎么来,但实际上互联网的使命就是要革命与颠覆,为此上海互联网公司总是纠结与矛盾的共同体,往往导致的结果只是乐坏了北深杭那些豺狼虎豹般“等着你自己犯错”的竞争对手们。
「A和B是一样聪明的两个孩子,A需要从90分提到100分,B开始是希望从40分提到90分,很可能最后出现的结果是A一分没提,B却在短时间里提了40~50分,如果是老师,我相信老师会认为B比A更努力,但A不是不努力只是做出来的结果没B的好看,可结果为导向的互联网行业里A就是不如B的,你可以把AB分别看作上海的饿了么和北京的美团」
随着阿里管理团队上任饿了么,新任CEO亲自送餐走秀上头条,是是非非的收购案大幕算是彻底落下了,而美团与饿了么的大战显然还将继续下去,王兴的对手从野路子张旭豪变成了马云亲自点将的王磊。饿了么的断腕求生,可叹但不可惜,毕竟这场依靠补贴和地推进行的惨烈大战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越了本地生活O2O这个赛道真正的商业价值和潜力,而是上升到了王兴与阿里多年未了的私人恩怨。
送走了饿了么,但迎来了拼多多,十里洋场至今仍然还是大侠们的乐园,但上海却不一定欢迎小虾米。
日晚间,拼多多创始人黄峥缺席了纽约当地时间的敲钟仪式而改在上海地标性建筑物——上海中心进行远程敲钟,这种极度反常的举动成了国内众多媒体关注的焦点的同时也成了一桩悬案。
直到副市长出席拼多多敲钟仪式,和几天后“拼夕夕”的横空出世,疑案似乎就此被解开——显然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GR秀,其目的是为了做实“上海新经济代表”的这个拼多多急需的title,因为自知存在这样那样问题的拼多多需要在舆论风暴来临前通过GR手段来获取一个官方庇护的许诺甚至是一个保证。
从本质上说,拼多多是一家由杭州籍创始人于杭州创办起家后,带着原杭州拼好货团队在最近几年才“移民”上海的“上海公司”。上市当天黄峥接受采访时说移民上海是为了招人方便或许只是一个说法,实则腾讯投资的大背景和业务上与阿里的直接冲突而选择远离其杭州大本营势力范围而移植上海的拼多多,根基并不稳。
拼多多需要上海,上海也需要试着相信一下类似拼多多这样能「胜天半子」的互联网公司。这一幕就像18年前的阿里巴巴和杭州一样熟悉。
相比于上海互联网公司,杭州互联网公司通常更善于也更重视处理政府关系,当然这与两座城市的在当下所采取的策略在历史上是有直接关联的。
日,上海开埠后英国人率先在上海设立租界,现南京路西路以北区块为原英租界势力范围,该地区奉行自由主义的放任模式。而6年后,法国人开辟法租界,南京西路以南为法租界势力范围,该地区争锋相对的奉献国家主义,即以大资本家、大企业和大工厂的税收利润支撑起福利和保障的社会主义模式。上海人在彼时选择了腔调十足的法租界,而隶属于法租界的徐家汇成了老上海乃至今天繁华的市中心。追溯今天上海为什么会拥有如此之多的大型跨国公司,其根源便是出自法租界模式。
但从现在看来,杭州则是选了英租界的自由主义模式。
2000年后,杭州还是一个依靠观光旅游业+中大型民营企业作为经济核心推动力的二线城市,甚至为了拓展杭州观光旅游业的市场天花板,市政府连续数年举办西湖博览会+休闲博览会的同时还于日起免除了西湖风景区周围130个景点的门票,并拆除了西湖风景区围栏,实行永久免费开放的策略,可谓用心良苦。然而娃娃哈、万向集团在内的一系列大型民营企业在彼时出现了这样那样问题导致了企业发展速度迟缓。
既然连鲁冠球、宗庆后都靠不住了,时任杭州市委书记王国平也只能靠马云碰碰运气了。随后几年来杭州开始扶持小微企业,尤其着力于是打造天堂硅谷并重点培养互联网企业,后续阿里巴巴和一票杭州互联网公司崛起的故事我们都看到了。
「上海核心还是一个非常精打细算的城市,核心说法就是路径依赖程度很低,即使是在经济最落后的金山区你也看不到杭州余杭区那种互联网产业高度集中的业态。对于政府而言,互联网是甜品而金融贸易和工业才是主菜,但要衡量吃甜品还是吃主菜,抛开喜好的直接因素就是真金百银的税收——法租界就是税收比英租界好。趋势?趋势能多交税么?!」
一位上海互联网创业者向朱思码记举例上海著名的「张江高科」:该产业园区真正涉及纯互联网行业的公司少之又少,而绝大部分入驻企业都是医疗、航天工业、半导体芯片、精密仪器制造等尖端技术的公司,对于这些直接卖了可以带来收益和税收的公司,政府当然会扶持,可是类似饿了么这样能够间接带动多少就业岗位,为多少餐厅提供营收的互联网概念,对于上级部门而言是没办法写入工作报告的,有时候可能还不如一家跨国企业入驻上海来的有效。
「你看南京西路上一个又一个大型的商场和高端shopping mall:久光百货、苪欧百货、嘉里中心、中信泰富、太古汇,这些哪一个是我们上海本土的零售品牌?可对于政府来说这并不影响税收地租和周围带动的经济效益。再去看看杭州,清一色的银泰集团。前几天我自己的公司被罚了10万,就是宣传文案多打了一个“最”字,这就是上海的思维模式:这里是一个特别不care小微企业的城市,大门只为强者而开」
监管一直都是互联网公司的头顶的一把刀,而上海监管执法力度让本地的互联网公司的内心凉了半截。仅过去2个月,拼多多和携程被约谈是事出有因,上海联璧金融被查还在意料之中,可Bilibili被下架就有些突然,好奇心日报被封一个月就属于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一系列上海籍互联网企业在享受着这座城市带来荣耀的同时,也遭受着中国近乎最严苛的执法力度和规章制度。
来自出行行业的一位业内人士甚至向朱思码记透露,2015年上海市交委曾经颁发了一张滴滴上海的准生证,而滴滴方面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在彼时放弃其在上海的快车与顺风车两大业务,同时为了保障上海出租车行业定价的稳定,也在上海放弃了司机端的加价,甚至阉割了显示目的地这样重要的功能,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配合上海当地政策和规章制度。不过在付出业务上牺牲的代价后,上海市又重新开展了打击专车乱象的专项行动,而2015年滴滴的那张准生证则被官方否决作废了。于是包括Uber在内的一众竞争对手,就是找准了在上海市场满口没牙的滴滴往死里打,美团打车于2018年开年以来在上海频频得手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出自滴滴的无奈——上海是全中国滴滴渗透率最低的城市。
因为上海不相信互联网,维稳是这座城市的根基。
「上海和北京的差异可以在地铁安保上做个对比,上海绝大部分的市民都普及了地铁卡,而上海的地铁安保力度是全国最好的,那意味着上海愿意守规则的市民占了绝大多数,而北京刷卡比例明显低于上海不是说北京人不守规矩,而是说明北京的规则依然是严格的,但是在执行力度上是却是有一定弹性的」
显然站在地方角度看,上海本地极高的公务人员优秀素质保障了条款政策的清晰与滴水不漏,可是规则毕竟只对被规则的人有效,而制定规则的人从来不会制定不利于自己的规则。守规则的人愈多,社会的秩序性也就愈强,但所造成的结果是秩序井然下的冷漠与无情。因为事物是永远都是发展的,只有经过一定的过程才能实现自身的发展。
「前阵子我有个朋友做了一个类似INSTAGRAM的照片墙社交平台,后来因为有用户自己上传涉黄内容而被上级部门处罚,开始我朋友觉得就是整改,罚款至多如此了,互联网公司刚起步谁不是野蛮的呢?结果一看处罚通知:300万元罚款,平台永久封掉。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互联网人都去杭州了」
既然上海对互联网选择了质疑,那么杭州势必会继续选择相信。如同张五常先生论文里所说的那样——只有曲线竞争才是中国发展的动力,今天上海与杭州在经济、人才、互联网三方面的角逐如同美国东海岸的纽约和西海岸的洛杉矶一样,此消彼长的胜负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但只有竞争,才会发现不足,也只有竞争才会拥有新的对手。
《财经》杂志2018年8月刊中《少年头条对垒中年腾讯》一文里曾写道:这场战役让腾讯内部兴奋了起来。中年腾讯在过去7年没有打过像样的公关战,且过去4年因为战略转型成功而一路凯歌猛进未尝败绩,如此突入起来的大战在猝不及防之余势必会推动腾讯内部重新思考自身问题以及在短视频和内容方面的产品思路,或许只有让素来好战的腾讯产品团队通过赛马制来祭出杀手锏级的产品,接下来行业的发展才能走得更好。
谦逊往往基于力量,只有傲慢基于无能。
同理上海互联网的发展,只有像杭州这样的城市把上海彻底打醒,中国互联网行业才能走得更健康,上海互联网创业者才会更多的机会拥抱变化。
因为未来的互联网是去中心化的,而去中心化的中国互联网绝不能没有上海。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36氪,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延伸阅读:上海是怎么错失这些年的互联网机遇的?
今天你去问一个刚毕业的人,如果要从事互联网行业你会选择去哪个城市打拼?他一定会首选北京深圳,原因他也许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只是因为他的同学们——其他打工者也会这么选。
今天你去问一个互联网创业者,你会首选在哪个城市创业?他也不会首选上海,因为风投家们都扎堆在北京组饭局,那里才是中国互联网的第一试验场。
而BAT这种级别的公司,和上海从来没关系。几年前上海的大领导就让下面反思,为什么阿里没有来上海。现在几年过去了,啥也没反思出来,倒是我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都去杭州工作了——上海人为了工作去别的城市当硬盘,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现在连香港的banker们都跑了不少人去了杭州,上海人再不敢说什么“西湖是上海人的后花园”这种陈年大话了。
据说当年支付宝找建行合作,上海几个支行都不太愿意接手,现在这些支行来自支付宝的存款能占所有存款的一半,跪舔还来不及——这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当年爱理不理,如今高攀不起。浙江海宁原来是的口号是:接沪融杭,前年改成融杭接沪,一字之差,一叶知秋。影响力是时间和质量的累积,等人家都成型了,你再要争取,当然不容易了。
曾经上海是妥妥的互联网第一梯队:先有全中国最高调,最烧钱的亿唐,然后是电商先驱的易趣。论内容输出平台,谁能比榕树下要早?论游戏吸金利器,80后男生谁没买过九城和盛大的点卡?现在十几年过去了,除了查餐馆(大众点评)和叫外卖(饿了吗)以外,你还在用几个上海本土互联网公司的服务?连携程我都很少用了,直接上官网买机票更省心。
上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掉队的?
要知道上海的位置得天独厚,本不缺资源和人才,为什么跟过去十年来的历次互联网风口好像一直都不对付?
就连风投都普遍不喜欢投上海的公司,认为没有发展性。曾经火热的互联网企业只要是上海的,总是没几年活头,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势头消沉得特别快。要知道当年上海的易迅是可以PK 京东的,上海原来的新蛋、丁丁地图、百姓网,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没一家做大的。
但凡有一点做大苗头的上海互联网企业,也总是逃不出被人兼并的命运:本来上海出了个土豆,结果创始人自己闹离婚作死,最后被优酷收购。大众点评本该是上海本土最有希望的互联网公司,结果被美团合并,管理层出局。易迅被京东收购,德佑被链家收购,安居客被58收购,一号店被京东收了。
等自己的种子选手全倒下了,上海政府意识到不对劲了,终于开始推动互联网了,然后整个思路居然还是做好服务。这个反应太迟钝也太晚了。因为上海长期没有互联网大公司大平台的存在,因而难以获得人才集聚效应,没有人才聚集就没有活跃的氛围,不信你自己去发几个招聘广告就知道在上海创业有多难了。
现在互联网跑马圈地都差不多了,各种共享经济就是烧钱打仗,马太效应。中国的城市间竞争不是闹着玩的,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上海在互联网方面只会与北京深圳乃至杭州越差越大,已经没有了赶超的希望。
很多人自我安慰说上海靠的是金融贸易制造业,互联网只是很小一个Sector,这其实是格局和眼界不够才会有的看法。互联网和水、电一样已经成为全球基础设施的一部分。因为丧失了先机,所以也就丧失了其后一系列的新事物落地和爆发的可能性。一轮10年的机遇损失,影响可能会持续整整一代人。错过这波互联网红利可以说是上海近年战略发展上的重大失误。
这口锅到底应该谁来背?
简单的说,这口锅和上海的金融机构、上海的头头脑脑、以及每一个上海老百姓都有关系。三者结合到一起,给外人的印象就是这座城市相当缺乏企业家精神和互联网基因。
上海金融机构有牌照的1500多家,全国第一多,本外币存款十几万亿,上交所,人行双总部,各大银行总部或者地区总部扎堆。但是在如此的金融加持之下,新兴企业在上海依然很难拿到融资。
现在互联网创业和十年前那种车库文化早就不一样了,现在就是拼钱的游戏。
idea谁都有,你能想得到的东西别人也都能想到,做法步骤没有质的区别,所以一开始起跑线谁也不会差对方多少,关键就看谁弹药充足,钱够烧,看谁先拿到融资,看谁先用低价打名气抢人头,看谁先发动兼并大战。上海的金融机构对新兴企业如此保守,年轻企业家们一开局手里弹药就比别人少,怎么和人家拼?
当年有好多互联网草根企业都跑去浙江落户了,当地政府提供各种税费土地等的支持。如果同样规模的公司跑上海来,上海眼皮估计都不会翻一下。当年的张江和漕河泾都是荒的不能再荒的农田,才会拿来做所谓创新基地。现在真的有点名气以后,要再吸收新的初创公司又把门槛提的很高。上海这个地方从上到下,只会正眼看待“已经是个人物”的人,对于“尚未证明自己”的人,充满了无限的警惕。
樱桃好吃树难栽。风霜雪雨的风险又不想承担,怕脏,怕事儿,只想等着摘果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起步阶段没有深圳那么risk taking,发展阶段又没有杭州那种扶持,最后的结果就是留给更有背景和政策的北京资本摘了果子。没被北京同业竞争者收购的,结局基本都是投靠了腾讯系或者阿里系。
过去的成功也可以成为一种负担
不可否认上海90年代引入外资总部经济是一场巨大的成功。
外资在铁幕外足足等了几十年,憋足了一股劲快速涌入,这波资金直接引爆了上海经济的起飞,再加上国家在当时放松了对上海的税收上缴义务,上海财政终于有钱进行基建升级,这才有了徐匡迪时代和“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
力波啤酒在2000年的时候推出了一个电视广告歌叫《喜欢上海的理由》,给上海人黄金般的90年代做了个里程碑式的总结,当时几乎所有上海人都会唱这个歌。
在90年代的时候中国本土民营经济还很弱鸡,基本上都以初级加工品为主,苏南浙江的乡镇企业只能做做炒瓜子和塑料脸盆,传说中的牛仔裤换飞机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而当时进入上海的外资都是通用,大众这种公司,一来就是一条先进生产线,产值把民营小虾米爆成渣。上海人骨子里二三十年代留下的买办血液被瞬间激活,立刻把这波红利啃了下来。
因为这轮大发展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外资和总部经济深深的刻入到了这座城市的记忆里,严重影响了其后的发展路线。上海人上到政府官员,下到街坊大叔,对外资往往充满了无限的敬仰,而对民营经济留下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村炮和土鳖的阶段。这种偏见造成了整个城市的买办文化和高级打工仔文化成为主流价值观。
上海的国际化其实就是买办文化。过去上海的名校学生以进世界五百强为目标(当时500强基本可以和外资划等号),在五百强里打工的人都觉得有面子。哪怕是国企个个都觉得土。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最有成长性的反倒成了中国本土企业。
前几天问了一家荷兰500强上海办公室的人,他们居然到现在工资还停留在6,7年前的水平。中国本土互联网公司现在已经开到多少钱?没概念的上网去搜一下,吓死你。那些一毕业就进外企的,现在也就过个中产日子,基本都卡在玻璃天花板进退不得,一把年纪了还要天天看大老板的脸色,和那些身家过亿的BAT早期员工同龄人的差距早已是几辈子也追不上了。
拜错师傅学香港
董建华说得一口老派上海话,比90%的上海人说的好听的多。因为香港上流社会中的上海籍政商人士和上海的特殊历史渊源,这群人一直以来是上海市政府的座上宾。也因为两个城市有共同的西方殖民地背景,导致上海的管理层在90年代的时候直接借鉴了香港的许多城市发展经验。
这些经验在当时看来是先进的,但现在随着香港自身问题逐渐暴露出来,回头看这些发展思路,其局限性其实给上海埋下了不少祸根。
香港给上海上的最坏一课就是房地产经济。董建华后来自己就掉到这个大坑里到今天也没爬出来。当然房价这个问题其他城市也不能幸免,但因为其他城市除了房价以外的成本并不高,所以房价造成的营商成本尚可接受。上海则不然,各方面成本高企,房价再翻上几番,那中小企业基本就没活路了。
香港自己现在就为此所困,如果你很久没去香港的话,你再去会发现很多老字号现在都找不到了,因为房租太贵,所以每天都在不断的关张。沿街能活下来的都是那些高附加值的金店化妆品店,以及满街的房产中介。老字号尚且如此,普通年轻人要创业搞点小餐饮什么就更没戏了。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怨念,成天搞事。如果能像大陆现在这样,互联网提供这么多新的机会和可能,我想香港年轻人也不至于戾气爆棚。
上海学香港学错的第二课是精细化管理,直接后果就是上海开一个企业,合规成本太多。精细化管理其实是好的,能带来更好的城市管理水平。但错就错在时机不对,上海和整个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还很低,还远远没到能承担的起精细化管理的时候——要知道精细化管理对一个发展中国家是非常非常昂贵的成本。
中国的互联网企业,讲究野蛮生长,先污染,再治理,先擦边,再洗白,太规矩是做不成事的。像马云这种人,在杭州他可以胆大包天搞出支付宝,如果在上海,大概老早就被经侦抓起来了——几十个亿沉淀在支付宝里是闹着玩的?赶快给我研究合不合规,赶快给我关掉。广东那边就更是了,为了留住大户什么都可以谈,连劳动法可以商量。这在上海不可想象,所以需要容忍踩线的行业,上海都发展不起来。
过度谨慎同样也让香港错失阿里,几年前阿里ipo的时候首选香港,结果一群腐儒跳出来说AB股不符合香港公司治理传统,最后马云去了纽约敲钟。香港政府后来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操我干吗要和钱过不去,终于同意双股权了,但黄花菜都凉了。这种鸡掰气质决定了香港是搞不出互联网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深圳把港科大那帮人吸走,自己的数码港最后只能沦为一个房地产项目。
屌丝完胜体面
无论你是否接受,得屌丝者得天下已经是互联网这个最依赖规模效应的行业的第一信条。整个中国互联网过去10年的发展路径就是一部rise of the rest的故事合集。我们几乎是眼睁睁见证了各种应用和软件一步步的堕落,见证了娱乐内容不可救药的向低智商方向滑去。到今天为止,体面和高雅已经全面溃败。
屌丝们的数量是压倒性的,这意味着从商业最大化的考虑,最理性的选择是把你能动用的所有的资源都堆给屌丝们——你要揣摩屌丝的心理,你要压抑自己critical的品味,你要忍着恶心去伺候好他们那些愚蠢恶俗的需求。而作为回报,你可以从中国无穷无尽的屌丝身上榨出巨量的财富。而这正是大部分互联网巨头崛起的不传之秘。
这个过程对上海人来说,实在太难了。因为对高级品味的追求和对低级品味的鄙视是刻在他们血液里的东西。他们很难忍着恶心去serve那些自己所鄙视的人。上海的城市气质和残留的互联网人才,相当不适合中国互联网后半场那种数量扩张型的发展模式。可以说他们在对产品的设计和理解这件事上已经跟不上中国屌丝们狂奔的步伐了。
这种“节操”和“底线”让上海在互联网大潮中错失了无数发财的良机。因为本次互联网泡沫本质是以消费傻逼为动力的泡沫,哪个地方屌丝越多,哪里的互联网发展的就越好;哪些人骗屌丝的水平越高,哪些人的互联网创业就能做的越好。假医假药广告,卖假货,约炮色情,这些都是BAT的第一桶金。企业都有原罪,越是爆发原罪越大。上海太decent,第一桶金就这么没了。
我身边的上海人,要创业的人说出来的想法都无比文艺高端清新——这显然不可能有前途,因为他们幻想中那些高层次高消费的人们,数量级比起屌丝那是沧海一粟。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上海本地的网红店根本赚不了钱,只是场面好看而已。
这种差异在文化领域体现的最淋漓尽致,上海的本地文化决定了他们生活方式和文化是一种“小资、矜持、低调”的文化特色,像很多地方卫视那种大大咧咧,说话和行为经常出格的综艺根本不是上海人的菜,但也正因为如此,以雷人、奔放和大尺度来吸引屌丝的内容制作团队,能抓住全国的屌丝的心,迅速获得流量而暴富。
根深蒂固的打工文化
BAT起家玩的是偏门,恰恰上海人是最不愿意玩偏门的一群人。上海普通老百姓相比北京,其实不是很待见互联网企业,这其实是个导致出不来互联网独角兽非常重要的因素——人都是有社交压力的,当你的父母,你的同龄人都反对你瞎折腾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扛住不受到一点影响。
几个年轻人合伙搞个皮包公司,中老年人感觉就是吃青春饭,胡闹。年轻人有很多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所以你想靠一个初创公司招到上海本地年轻人是很件稀奇的事情。上海人讲究的是大平台当买办,就像《围城》里相亲的张小姐那一家一样,用着洋货,过上有腔调的生活,讲求的是一个生活的品质。这是一个城市的基因,就跟一个人的性格一样,很难去改变。
上海人对于高大上的工作环境有极强的偏爱。我记得最夸张的一个例子是几年前开心网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候上面流行各种话题投票,我记得有一个上海本地的投票是,如果可以在环球金融中心(当时上海最好的写字楼之一)工作,但是每个月少1000元工资,你愿意吗?我看了觉得这也太可笑了,这还能有人愿意?点开发现居然有几千人点了愿意。
在我毕业的那几年,一份所谓的好工作,指的有且仅有陆家嘴的高楼大厦里的各大金融机构,或者静安寺、淮海中路附近的咨询、律所、奢侈品巨头、快销巨头。再不济混个四大,方便以后跳槽。连进政府做公务员都自觉低人一等,你互联网是什么鬼?跟一群屌丝混一起,想想就丢人。张江那么远,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荒芜之地,鬼才去的地方。
十年前,复旦出来的人,去商业银行都是差的。你们别看现在复旦系的基金经理数量全国第二,掌控的金额全国第一,新财富排名什么blabla的,当年去中资的都是二流货色,经院和管院最好的学生都被GS掳走了,刚毕业起薪就快小一百万港币了,下面还有一堆麦肯锡什么的追着要我,我为什么要像去开宝箱一样的互联网行业?
所以出不了BAT那种大型互联网公司上海人民根本无所谓,也不捉急,过得开开心心,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对于互联网企业和民营企业来说,上海这个城市最一流的人才都被外企和垄断国企刮的一干二净,你能在市面上看到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还招个屁呢?
阿里巴巴创业的时候,十几个人挤在小区一套房子里,换了上海这么高的机会成本,有几个人才能够坚持下去?当年蔡崇信放弃了百万美金年薪跑到阿里巴巴跟马云混,年薪只有600美金。上海人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了,所以活该人家今天发大财。
年轻人进取心严重不足
外地人看到这里可以不用看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下面的内容是写给上海本地男小为的。
我知道看到这里很多上海人都要在评论区骂我了,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自己就是上海人,所以我非常了解上海这代年轻人在想什么。所以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一个事实:
有句刚句,我们上海年轻一代确实就是进取心不足,而且我们极其贪图安逸。
饿了吗大概是上海少有的现在还算拿得出手的一个互联网公司,他们CEO也是上海人,交大的。他对上海人的评价如下: “上海人不行的,互联网行业就没有上海公司做得好的。上海人,想赢怕输,喜欢守着自己的自留地,没有搏性、没有赌性、没有狼性!”
除掉狼性这个词到底好还是不好我们不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评价还挺确切的。上海整座城市的气质就是这样,精致而又现实,慵懒又胆怯。顺便说一句,饿了吗这个公司一点都不像上海人办的企业,据说他们里面的上海人背后都当他们老板神经病。
上海现在的年轻人,对于吃喝玩乐有重的迷恋,而对上进心过重,事业心很重的的人评价非常低。上海话里有一个字是形容吃相难看的奋斗逼的,这个字是“要”。千万别被这个字挂钩上,一旦挂上了,那你本地社交圈瞬间就崩坏了。这字在别的地方也许是中性词,但在我们大上海绝对是个贬义词。
相反,如果你努力往“要”的反面走,那你就会被赞誉为有腔调,有个性,总之肯定是褒奖你的。比如那个阿大葱油饼就很反应上海人的观念:五点下班,不管排队多少人,人不稀罕你那几个钱。关键是涅节一定要过的瑟瑟一一,这是最重要的。
年轻人缺乏进取精神,安于现状和他们的上一辈人有很大关系。上海的上一辈老人被体制化的特别厉害,导致上海人大部份普通人遵纪守法的占绝大多数,独生子女多,不爱来事,小心谨慎,亦步亦趋,讲究和家人在一起随遇而安,平淡过一生。到了我们这一代的观念就变成只想当标准模范员工,但当不了也不敢想,去做一个腥风血雨杀出来的老板。
有点钱的上海家庭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上海历史遗留人才都来和欧美外企有关系,习惯了那种压力和氛围工作,根本无法接受初创互联网式的鸡血工作方式。最向往的工作一定是事少离家近的,钱多不多是次要的。某网站的创始人,河南理科状元,据说是娶了上海弄堂女后也开始喜欢小资生活了,后来就没声音了。现在进入上海的外地人也学上海的样子追求小资情调,喝喝咖啡,泡泡女人,这样自然是不可能有创业氛围的。
前面我们已经说了,活的太精细是个很奢侈的事情。现在这个年代想赚大钱都要拿命搏。过度的守成思想和既得利益的稳定 使得上海很难有那种草根拼命自己创出份天的土壤。就算出的苗子也很难长成参天大树,持久力也不够,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局面。
我们父辈这代就快要要推出历史舞台了,但是我们准备好了接班没有呢?
没有上海的发展,那现在的中国经济不可能上一个台阶,上海对国家有恩。但上海这几年逐渐没落也是事实,作为上海人,我们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
上海没有抓住这十几年的机会,足以让人痛心疾首。上海这十几年来优势已所剩不多。 互联网这种发展潜力巨大,政府插手又少的东西可以说是几十年才有一次的机遇,上海没抓住。没有优质企业冒出来,外资红利也没了,大量的高薪高位流失到其他城市,最后本地人只能混日子,搞到连地铁划旗子都有大学生去抢。
互联网是一个极度年轻化,特别需要坚持和冒险的行业。京东曾经持续巨额亏损,亏到连外人看了都害怕,小米的崛起像极了一部玄幻小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时代发展的潮流已然这样。最近几年,属于中国战略机遇期,人们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都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以后的十年变化更大,我们这代上海人要是抓不住,前途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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