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下雨有好多变异怪物的怪物从我妈家地下冒出来

梦到下雨有好多变异的怪物从我妈家地下冒出来 _ 商洛汽车网
梦到下雨有好多变异的怪物从我妈家地下冒出来
还可以吧,你自己看看这个吧,
每个人都会做梦,很多人因为做了奇怪或恐怖的梦,醒来后会很不安。 如果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梦,不仅能消除内心的不安,也会让你通过梦了解自己的身体,思想状况。梦其实是我们在睡眠时,大脑在部分功能关闭的情况下,对外界刺激(触觉,声音等)的解释和演绎。相对于白天,由于这时候只保留了很少的记忆和理解功能,因此梦经常是不连续和不合常理的。
人在睡眠时无法知觉外部刺激,会不同程度的感到紧张,因此梦里伴随的情绪更多是紧张甚至会有噩梦。 而最近你比较关注的问题,也会随着大脑思绪的打开,更容易进入到你梦里来,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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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做梦 因为我在梦里可以控制剧情 所以我让大家叫我梦王。在梦里就是你的大脑和潜意识抗衡的时间 控制就潜意识就控制住了梦。说来说去 不过一句话 浮云而已 你不可能为了这个梦改变什么。《违章动物》
例如你白天的时候很伤心,你心里有点发怵。“女孩会弹钢琴”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什么人来你家会弹钢琴或者你想象过一个会弹钢琴的女孩来做你的朋友或女友,渴望有一些自己的秘密,渴望有人安慰你。或许也是因为你最近心情较低落,也可能是因为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有人给你弹钢琴。打字打了那么多也不容易,晚上做梦的时候就会梦到自己哭了有人来安慰自己;同性朋友来你家。“偷偷带上钢琴来到我家”可能是因为你被父母了解的太多一般的梦都是人的心理在作怪,同学们都欺负你之类的,也或许是因为父母不允许异性&#47!求采纳。“打雷下雨出现了几只怪物”可能是因为最近在下雷雨
想的太多了,平静下来
你是男是女?多大?婚否? 你和家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吗?比如家里反对你做什么? 以前解梦,有人也是类似梦境,结果是她家里反对她和男友交往,所以梦里她和男友被大雨阻隔无法回家。 你有更完整详细梦境吗,越完整越详细越好。 比如入梦时,梦里...
每个人都会做梦,很多人因为做了奇怪或恐怖的梦,醒来后会很不安。 如果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梦,不仅能消除内心的不安,也会让你通过梦了解自己的身体,思想状况。 梦其实是我们在睡眠时,大脑在部分功能关闭的情况下,对外界刺激(触觉,声音等...
你好,这个梦预示着,在你的周围有小人作祟。提示你,最近做事要多留意。
吉凶未卜之兆啊,天地有不寻常的变化时所得的一切都不会长久,梦解:乱世之中,宝不久持。玉还是重器,是重宝。最近你要注意不要贪图小便宜,不义之财不可得,保住自身的财产才是最重要,否则不得反失!
雨--商圈。漏水--生意。(好事)。到我的贴吧找--梦为何物
佛经上记载,凡梦到佛或菩萨,都是吉祥的征兆。 代表什么我辈凡夫不能具体知道,但这是很吉祥的梦,建议常常默念观世音菩萨名字,平时多多积德行善,帮助别人,一定全家吉祥。
一般的梦都是人的心理在作怪,例如你白天的时候很伤心,渴望有人安慰你,晚上做梦的时候就会梦到自己哭了有人来安慰自己。 “女孩会弹钢琴”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什么人来你家会弹钢琴或者你想象过一个会弹钢琴的女孩来做你的朋友或女友。 “偷偷带上钢...
梦见下大雨,意味着事业会遇到障碍,提醒梦者即使处在蛰伏期也应该继续储存能量,以便在适当的时机掌握机会,采取行动,一举成功; 梦见在路上下了雨,表示梦者在工作中,将有很多机会,只要抓住机会就将提升财运; 梦见雨天外出,则可能表明梦...
做梦而以,代表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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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片灰色。  当太阳刚落入地平线以下时,忽然灰暗之气弥漫整个城市上空。一只金属鸟穿过一层厚厚的尘埃和灰雾,在如末日一样的天空飞过。  忽然,天地之间响起钟声,然后地面上的蚂蚁开始蠕动。有一柄利剑从地面升起,把天凿透了一个窟窿,那是整座城市的最高建筑——无限丰碑。  高达三万三千米。  这座碑立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它在天上看了多少人间的故事,也没有人知道。就像人类不知天如何掌控命运,就像天不知人类如何思考。  张小风独自蜷缩在沙发里,听着耳边日复一日的钟声,并没有多大感触,只是微微皱眉,暗自想着王胜利怎么还没有回来。  忽然,吱的一声在别墅内响起。  张小风从沙发上跳下来,手舞足蹈。  每天他都在担心王胜利会死在那矿区地下,所以每天等他回来,他都要给王胜利一个拥抱。  “王胜利,你回来啦!”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径直向王胜利跑去。  王胜利蓬头垢面,脸色乌黑,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  突然,他被少年的行径吓了一跳,赶紧躲开,然后一边躲,嘴里一边说着和往常不一样的话。  “你都十四岁了,算是个小大人,不能再这样粘着我。”  张小风满脸困惑,但借着屋内昏黄的黄线,他并不能看清王胜利脸上的神色。  但他有种感觉,王胜利似乎变得怪怪的,但至于哪里奇怪,他还得上前才能看得清楚。  “王胜利,你不是说要把每一天当余生最后一天过吗?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拥抱啊。万一你突然死了怎么办。”张小风停下来望着眼前王胜利,忽然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说,“王胜利,你的眼……你的胸口在冒烟……”  王胜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毫不在意说:“这里吗?我也不清楚,但我差不多快要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把生命当成今晚吃什么一样来描述。  张小风不止一次的想到王胜利会死,也幻想过自己有十数种痛哭的方法,但真当这一刻来临,张小风傻眼了。  他看着眼前平静的王胜利,竟一时忘记了想哭是什么感觉。  他只觉得内心悲痛,然后是混沌一片的平静。  “人总有一死嘛,而且我活的也差不多了。等我死后你去找陈凯旋,就说我让他照顾你。这样的话,你也就不要住在这个死人屋里了。”  王胜利忽然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整个人散发着浓浓黑雾。  “王胜利!”张小风大叫一声,像一个被提着线的僵硬木偶一样,赶紧跑去扶他。  当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王胜利时,“王胜利”忽然抬头,嘴里发出怪笑。  只见“王胜利”双瞳漆黑一片,身上乌光涌动,仅在瞬间,整个屋子渐渐被一股莫名的黑气缭绕。  “你是谁!”张小风一边往后退,惊恐问道。  “我是你的死神啊!”  张小风极力敛去悲痛,希冀的喊了一声:“王胜利,我是张小风啊!”  桀桀!  “张小风?人类?”  张小风半坐在地上,在黑色怪物的注视下显得十分茫然而又惊恐。  “恐惧吧!待会你就会成为我降临阳界的第一个祭品!桀桀!”黑色怪物伸出一只手,这只手瘦的皮包骨头,却闪烁着黑色光芒,上面升起黑色火焰。  黑色怪物用力一握,凭空响起嘭的一声!  王胜利,黑怪,杀人?  外面已经夜色凄迷,花园里到处是乌黑的枯草和枯叶,没想到这屋内的主人,也在今日生命走向了干枯。  但现在,怪物在前,一身骨架上升起腾腾黑雾,又像是一种黑色的火焰,没有给人温度的感觉,但却心悸。  那黑色火焰越烧越盛,难道今晚都要终结?  这究竟是时运不济,还是天意如此?  然后张小风眼睛一眯,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眼前的怪物嘴巴一张一合。  王胜利变了,他也变了。  然后身子在地上一个翻滚,手中握着一个合金球棒。  怪物在前,后无援兵,张小风此刻单薄的身影在灯光下如此寂寥。  他脸色有些苍白,是紧张,也是伤心过度。  但他整个表情却是冰冷的,看来是那么冷淡,似乎忘记了王胜利已死,似乎忘记了眼前站着的黑怪。  只见那黑怪动作僵硬的在地上挪行,似乎不太适应这幅躯体。  合金棒球被抡出一条银影,慢慢在黑色怪物眼中放大。  桀桀!  黑色怪物竟然无动于衷,任由合金球棒打在脸上!  嘭!  下一刻,一声痛乎声响起。  张小风手腕吃痛,但他依然镇静,完全不在乎已经被震飞出去的合金球棒。  那一边,黑色怪物的半张脸被打的变形,脸上黑色雾气淡化了许多,可以看见出现裂纹的黑色骨骼。  黑色怪物怪叫一声,看来是发怒了。竟然由于自己太得意忘了这是一副人类的身躯,竟然被一个弱小的人类打伤。  黑色怪物十分愤怒,决定现在就要杀死眼前的这个人类!  咚!  黑色怪物向前踏进一步,如一座黑色小山一样欺压前进!整栋别墅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地上木板瞬间纷纷碎裂,脚掌深深陷入了水泥之中!  张小风盯着眼前怪物,目光中充满痛苦,也充满快意。  他明知道眼前的躯体属于王胜利,可他还是希望眼前的黑怪死。  它只要一死,王胜利才算解脱。  张小风年级虽小,但是所学甚多,他被藏在这间别墅里十四年,每日都觉得孤独和寂寞。  他没有玩伴,只有看书,偶尔进入帝国网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多么想离开这座充满死气的祖星,他多么渴望身边有许多鲜活的生命和活泼的灵魂。  但他不行,祖星的百万工人都离不开祖星。  当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开始和孤独做朋友,他得是多么孤独?  站在他对面的,是愤怒的黑怪,黑怪身上,是王胜利的身体,他就平静看着它,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孤独。  黑怪愤怒吼道:“胆敢伤我古魔塔利斯?”  张小风白痴的看了他一眼。  黑怪气的浑身颤抖,然后大笑起来,身上飘出数只黑气幻化的黑色打手,向他抓来。  张小风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精芒,在黑色大手间连连左闪右避,有惊无险的全部避了出去。  黑色怪物脸上出现一丝茫然,然后双手向前一推。  一道黑色的墙凭空出现,张小风再也无法躲闪。  嘭!  张小风从墙壁上掉下来,地板上多了许多泥土和白色粉尘。  那黑怪学着人类一样嬉笑道:“真是结实的身体。”  张小风从地上爬起,甩了甩头,低沉道:“所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黑怪笑着走近,三两步就走到身前。  张小风望着退无可退的境况,绝望的笑了笑。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从没想到只有短短十四年。  他不愿死前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张脸,他闭上了眼睛。  黑暗。  但是比外面的黑暗,要干净千万倍。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总会睁大了双眼,因为王胜利会回来。  现在变了。  王胜利回来,他闭上了双眼。
    就在前一刻,塔利斯还畅想着自己擒住张小风后的情景,先是剥夺心智,再混入人类矿工中,吸收他们采集出来的黑晶石。  他刚寄生在王胜利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置身家乡一样。虽然能量杂质很多,但胜在澎湃。要知道,地下可是有一座人类采集好的圣晶山啊!  但谁知,就在自己离梦想即将实现的前一秒,异变突生!  张小风胸口忽然散发出一团乳白色光芒,把层层魔气挡在身外。  “是生日那天王胜利给我的那块玉?”  张小风心有一喜,有些绝处逢生的感觉。他低头把白玉从衣服里拿出端详,只见白玉中间不知何时生出一丝黑纹。  “这些年,难道都是它在保护我不受魔气侵染吗?”  张小风眼中出现一丝困惑和温柔。  塔利斯见此,顿时莫名暴躁起来,四肢匐地,地下一股黑色能量丝丝如缕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向体内灌来。  万千道细流汇聚,他满身的黑色骨骼漆黑如夜,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甚至渐渐出现裂纹,塔利斯眼中浮现一丝痛楚,愤怒的低吼一声。  下一刻,他眼中忽然升起丈高黑色焰火,明明没有丝毫温度,但眼前的空气却奇异的扭曲起来。  噗!  塔利斯眼中的黑色焰火,喷射出一道如手臂粗的黑色能量柱,目标直指张小风。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上的光罩传来,虽然隔绝了魔气的入侵,但那强大的撞击力,直接让张小风倒飞出去,稀里哗啦撞到了墙壁之上。  张小风从地上艰难爬起,虽然浑身疼痛,但却并无大碍。  一击过后,塔利斯切断了与大地的联系,想来施展这秘法,也让他承受了莫大风险。  但看到毫发无伤的张小风后,眼中贪婪更盛,黑色焰火隐有红色。  此时张小风被包裹在一个通体漆黑的圆球里,要不是身上的白色光罩死死撑住,恐怕自己身体再结实也得咳出两口血。  忽然,他惊叫一声,只见白玉中间那道黑线越来越粗……  咔……!  在地下那源源不断的魔气侵蚀下,白玉终于坚持不住,就此破碎。  塔利斯脸色一喜。  下一刻,张小风浑身魔气缠绕,七窍生烟。  魔气刚把张小风缠绕住,塔利斯就觉察了异常。  同时觉得古怪的还有张小风。  “没有什么感觉啊。”电光火石间,张小风来不及心疼就被一丝古怪代替。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誓死把自己折磨成精神病自残的下场,也不愿便宜眼前的恶魔。  但结果却是……  “早就说过,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张小风此时已经外强中干,却也十分嚣张。  “你找死!”  塔利斯虽然嘴上凶狠,但心里也在暗暗嘀咕。自己的秘法竟然失去了作用,魔气沾在眼前的可恶身上,就然如泥牛入海,一点踪影也没有。  他望着正在对自己嗤笑的人类,一发狠,伸出一拳,把张小风再次打到墙壁上,然后沿着墙壁瘫倒在地。  这时,缠绕在张小风身上浓郁魔气忽然燃烧了起来。  慢慢的,张小风全身都蒙在一团黑色焰火之中!  他躺在地上,半边脸贴着冰凉的地面,但嘴角依然阴冷,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塔利斯简直要气炸了,要不是看上了这幅好皮囊,自己早已把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何至于现在对自己如此不敬。  他遥手一指,张小风身上犹如火上浇油。  张小风痛苦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塔利斯见此,阴沉的脸上终于缓和了几分。如果这还不行的话,自己肯定怀疑魔生了。  一股灼热感从腹部出现,张小风痛苦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看着张小风在地上疼的青筋暴露,脑袋生烟,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作怪。  塔利斯心底暗暗狐疑:“剥夺心智不是这样的表现啊?难道是在底下呆了太久,自己的能力发生了异变?不对,进化?”  忽然,他觉察到体内有一股灼热感,这让他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力量在流逝!”眼前古怪的事实告诉他,身上的魔气已经不受他掌控了,因为张小风身上的的黑炎腾的一下升了近三米!  塔利斯彻底惊慌了,不仅没有感受到张小风被魔化,自己的魔气更是不可掌控的离体而去,这样不用很久,自己肯定会变成一堆骨灰!  赶紧切断!  塔利斯顿时严肃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眼中升起三尺长黑炎,但又迅速灭了下去。  啊!  他发出一声痛呼,半跪在地上,身上的魔气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淡,最后露出一身黑骨!  塔利斯瘫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副黑色骨头,怎么看,怎么吓人。  那在地上打滚的张小风,浑身通红,仿佛置身火炉一样,从外面看去,就像黑炉中的烧的一块炭火,而那碳火,就是张小风!  张小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觉得腹中绞痛难当,至于身上彤彤的红光,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要命的全都在腹部。  他痛的快要昏过去,浑身上下青筋暴路,在腹部红光的照耀下,经脉恍惚间也变成了淡淡红色,看起来比变成一身黑骨的大黑怪好看不了几分。  就在这时,塔利斯身上的黑色骨头上升起淡淡黑炎,然后化成魔气沿着黑线一路输送到张小风身上。  “我靠!”张小风在地上气的直蹬腿,罕见的爆了声粗口。  只见塔利斯身上的黑炎越来越来淡,渐渐露出的身上的一片白骨!那是王胜利的骨头!  张小风定睛一看,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  塔利斯身上的白骨越来越多,已经露出了双脚,然后是双腿,腹部,然后一直往上显现!  被输送魔气的张小风好过不到哪去,疼的已经痉挛,牙齿咯咯作响,但硬是没咬住舌头,也算是好汉一条!  塔利斯此时已垂死挣扎,只剩下眼窝里藏着两团微弱的红黑交替的焰火,迟迟不肯散去。  这一刻,他感慨良多,有种被命运戏弄的感觉。但细细品味,又觉得蹊跷!一个人类,为何无惧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气?  塔利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心惊肉跳,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心,也没了肉,只有两团焰火跳动,但他依然为此感到震惊。  啊!  忽然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思考,原来张小风昏了过去。  “难道真的要死了?我堂堂九级古魔竟要死在一个矮小人类手里?”塔利斯感受到越来越淡的意识,觉得一切都如梦境。  二十年前,他找机会潜伏了下来,今日刚苏醒,就遇到了他最不能理解的东西,难道天道终要灭我?所以一出现就安排了这场“戏剧”。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这是一场上天安排的一场戏,不然怎会倒如此血霉。  王胜利与张小风相处十四年,他于近年来慢慢觉醒,看着这一对人类父子的生活,羡慕,然后是深深的憎恨。他要占据王胜利的身体,然后再寄身那个身体强硬的人类少年。  没想到,一个贪婪的想法,造就了他最意想不到的死法。  嗡!  嗡!  一阵玄妙的气息出现在空气中,万物仿佛静止。  塔利斯眼中的淡淡黑炎剧烈跳动着,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凶险!光是一分淡淡的气息就差点让自己最后的心神散掉!  这是什么气息?他心中震惊!  只见躺在地上的张小风不知何时被魔气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然后浑身缭绕的黑炎以及魔气像是被漩涡吸引一样往同一个方向涌去,那是张小风的腹部!  原来一切都是它在作祟!难道张小风的体内藏着自己那个世界的魔主?  不敢想象!  塔利斯感受到张小风身上传来的强烈吸引力,强撑着最后的心智。  看来没有意识的张小风无法奈何住只剩一线的塔利斯,双方陷入了僵局之中。  忽然,张小风腹部显现淡淡红光,一份古老的气息一闪而逝。  那是?!  塔利斯如果有眼珠子的话,恐怕得震惊的瞪出来!  之前自己离死神只差一步,如果再进一步会怎样?  塔利斯眼中黑炎噗的一声全灭!  紧接着,一身白骨寸寸碎裂化为人形粉末!  当最后一缕魔气被吸入腹中后,张小风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身上红光隐退,跟常人无二。  
    张小风从地上醒来后首先摸了摸后脑勺,因为这部位实在太疼了,好像被人用钝器敲了一下。  “没有血。”  他看着自己手,忽然想到屋里还有个大黑怪,腾的一下坐起来。  环屋四顾,哪还有大黑怪的踪迹,只有地上的人形粉末。  张小风清楚的知道,那是养育了他十四年的王胜利的骨灰!  赶紧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窗户,要是有风进来把骨灰吹散自己可就睡不踏实了。但又一想,自己真是急糊涂了,要是有风,早就散了,哪还能等到现在。但张小风不敢大意,万一忽然老天变脸了呢,于是又老实检查了一遍。  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小罐子。罐子一看就不凡,通体银光,看来又是合金做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张小风一边捧着骨灰,一边对骨灰埋怨道,“十四年的养育之恩,还没有报答。你要让我对你愧疚一辈子吗?”  “哼,我才会为你伤心,你之前差点杀了我啊。”  张小风脸色倔强,却越说越伤心,眼看着就要流出泪来。  不论他怎么坚强,他依然是个十四岁不经世事的少年啊。  虽然他在书上学了很多,但当他经历这一不太真实的一晚后,他明白那都是纸上谈兵。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王胜利不经意对他说的那些事,隐隐的都是在说着遗言。  “看来得去帝都才行,在这的人看来都活不长。王胜利你死了,估计你让我找得陈凯旋也差不多要被打给怪吃了,万一再生出一个黑怪,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么好运。”说到这里,张小风心里十万个疑问。  为什么自己从佩戴的那块玉会发出白光?  为什么自己不怕已经被黑化的魔怪?  他开始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强烈好奇。  王胜利曾坦言说过,自己不是其亲生。其实这一点张小风懂事之后一猜就明白,哪有给儿子取名字不用自己的姓的?即便是随娘的姓,但长相也相差太远了吧?一点基因因子也没有啊。  当时王胜利说的很含糊,只是说自己是被收养,听意思好像是强塞过来的。还说什么一定要去红雨学院,红雨学院在哪里?  张小风平时在家中不是**练就是被逼去学习,对这个世界虽不说很了解,但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所以,他并不惧怕自己一个人,只是难过这种孤独的感觉。  如今帝都的宇宙网络辐射五大陆和祖星,人们可以在其中无限畅游,张小风虽人在祖星但时刻都在关注宇宙动态,不过现在信号越来越微弱,相信在不久祖星就要跟五大陆隔绝了。  如今家破人亡,正是离去的时候。  不过,又有一个难题摆在张小风面前。  怎么走?当然是做宇宙飞船。可是,矿区工人被送来之后就被打下烙印,终生都不能离开。  “难道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张小风对此表示怀疑。既然王胜利肯定自己不属于祖星,那自己就一定能走出去。  装好骨灰,张小风望着眼前银光闪闪的罐子,这让他想起了王胜利那闪亮的眼睛,虽然他经常取笑王胜利脸色跟地下要挖的黑石一样黑,但他有一口白牙,在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也会发光。  “我那可爱的黑脸老爹,怎么突然间就被装进这个罐子里了呢?”  张小风紧紧捏着银色罐子,好像王胜利真的站在眼前一样,又在自说自话。  “那天你很晚才放工回家,你喝了两瓶酒,醉醺醺的说包工头又用拳头砸你的头,你说你本来就偏头痛,还经常脑袋混沌,被这么一砸,脑袋就更加混了。”  “第二天你记忆断片了,完全不记得你哭了一个多时辰,说了很多从未告诉我的话。”  “你走路的时候喜欢摆一些奇怪的姿势,你说那是一位高人教你的武技。你笑起来的时候喜欢露出一口白牙,你说你身上只有这一点能引起人注意。”  “你确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总是坚信你的儿子却不会像你一样普通。所以,你还真是一个普通人。”  张小风脸色平静,缓慢的陈述王胜利生前的一件又一件往事。  往事本来都是美好的,但因为里面的人不在了,于是就成了伤心往事。  伤心的人自然不适宜一直沉浸在过去当中,张小风抽了抽鼻子,终于忍耐不住放声痛哭。  虽然他无意间杀死了一个黑色怪物,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他依然是个没有经过世事的单纯少年。  不一会,张小风就红透了鼻子,眼中泛滥成灾。  透过带着水汽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朦胧的白色。  他从有意识起就没有见过一片白色的天空,王胜利总是会安慰他说,你长大后一定会离开祖星,到蓝天白云的地方去,到时候,替我看一看,闻一闻那边的花是什么味道。  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里,王胜利不止一次的跟他提及过,好像不反复说明自己就会忘记了一样。可是,自己怎么会忘记呢,这样的星球即使是死人都不愿被葬在这里。  “一定要去帝都!”  已经死去的人最好的归宿是安息,活着的人最好的选择是好好活下去。  张小风又在屋子里逗留许久,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用手摸了一遍。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带上王胜利平日出行需要准备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他的骨灰放进背包,张小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居住了十四年的家,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投奔之路。  关于陈凯旋这个人,王胜利之前就交代过,离自己有四个区。自己在无人区第九区,这里终年笼罩着一层灰雾,这是开发地下矿晶引发的结果。越往无人区里面走,灰雾越重,当然,人在里面死的也越快!  听说无人区的中心,无限丰碑竖立的地方,已经被黑雾笼罩,天鸟都无法探测到里面的情况。  幸好陈凯旋还年轻,矿主不会让他死的太早,仅在第五区而已,但即便如此,也够受得了。恐怕陈凯旋也活不过四十,甚至,三十岁都可能熬不过。才三十岁啊,现在五大陆的人均寿命已经到了两百岁了,祖星的最长生命才存活四十年。当然,除了那些送来之后就八九十岁的人。  同为一个种族,却存在着截然两个命运!  由祖星孕育出来的人,全部跑去了五大陆。五大陆衍生的后代们,却被送回祖星压榨生命,提供整个五大陆所需的庞大能量!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但帝都的财团们控制着经济,经济又控制了权利,互相牵制,最后牺牲的只能是平凡的人类。  有时,仅仅是为了关心的人能够活的好一些,于是典当了自己的余生。  张小风坐在胜利列车上,看着外面仿佛一成不变的灰雾,有些茫然。  不知道陈凯旋会不会接受自己,更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但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前路的方向。  ……  清晨,陈凯旋刚要出门,一开门,一个东西倒在自己脚下。这可把还有些困意未消的陈凯旋彻底吓醒了。  定睛一看,是一个十分稚气的少年。  陈凯旋心中万分疑惑,难道是乞丐?开什么玩笑,祖星上哪有乞丐,难道是说,大爷,赏两天的活路?但若是说是亲戚,那更不可能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眼前的小家伙到底是谁,急得挠心的陈凯旋赶紧推了推小家伙。  “你是谁?”陈凯旋问。  “投奔你的人。”少年睁着朦胧的双眼回答。
    陈凯旋夜里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世外高手开着宇宙飞船来祖星接他回帝都,他还清晰的记得宇宙飞船停在他家后院上空的情景,草坪上的青草都被压弯了腰,真实的都让自己笑出了声。刚沉浸在这美好的梦境中,谁知恼人的闹钟却响了。  既然签了“卖身契”,那就得履行义务,不然遭殃的还是自己。  吃了一粒高能药丸,陈凯旋急匆匆出门。  这不,刚把门打开,倒进来一个少年。  “都说梦是反的,还真邪门了。刚梦到被人接走,醒了却给我送来一个。”陈凯旋暗暗嘀咕,又赶紧催促着男孩说具体情况,“喂,小子,你说你投奔我,什么意思?”  “王胜利让我来找你的。”张小风打量了陈凯旋一眼,老实说道。  “咦?那王胜利呢?”  “死了。”  “死了?!”  “死了!”  陈凯旋惊讶的嘴里能塞进俩核桃,他揉了揉头顶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好像要揉碎一个带入现实的梦。  “他是你什么人?”陈凯旋还是不敢相信,又问道。  “养父。”张小风答。  他又问了少年好几个问题,后者都不假思索的答了上来,但他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悬着的一颗心越来越沉。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己如果今天再迟到的话,肯定又要吃些苦头,但眼下的情况忽然复杂起来,单独把男孩放家里他又不放心,因为他收到了一些风声,最近可是除出了不少奇怪的情况。  忽然,陈凯旋瞪大了眼睛,想到了王胜利的突然死亡,难道这两者之间也有关系?  陈凯旋很想弄明白其中曲折,但身不由己,时间就是生命。  “你……今天自己在家可以吗?”陈凯旋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陈凯旋赶紧问道,“王胜利可没跟我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儿子呢?换句话说,你怎么证明你是他爹?哦不,他是你爹?”  “你不是想去星辰大海吗?”张小风白了他一眼,反而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陈凯旋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是跟王胜利之间的私密理想,加上小小年纪,在自家门口不知蹲了多久,看来情况属实。  “叔叔跟你开玩笑呢,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陈凯旋赶紧岔开话题。  “张小风。”张小风撇了这个自称叔叔的黑脸青年。  “真是养子啊。”陈凯旋惊奇。  张小风有些怒气的望着他,意思是,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怪不得王胜利说你说话老是不经大脑思考。  陈凯旋有些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直肠子。忽然,陈凯旋很神秘的凑到张小风跟前,小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被送进来的?我只好奇而已,当然,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就不用回答。”  张小风奇怪的望着他,直接说道:“什么被送来的,我出生在祖星。”  “什么?!!!”  张小风赶紧捂起耳朵,站起来离陈凯旋远一些,因为眼前的陈凯旋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大惊小怪,嗓门大,直肠子,一身缺点的人,而且长得也黑,这让他想起昨天的大黑怪,不由得心里更加不愉快。  忽然,张小风伸出手。  “什么?”陈凯旋问。  “钥匙。”  “什么钥匙?”  “你家的钥匙。”  陈凯旋感觉现在脑子转不过来,还想着刚才张小风说的惊人之语。后面完全就是下意识回答,现在赶紧把一脑袋问号压下去,赶紧处理完眼前的事,赶紧活去。  张小风接过钥匙,向陈凯旋摆摆手,说:“行了,你可以走了。”  陈凯旋一阵无语,想着张小风的遭遇,也渐渐没了脾气,赶紧转身就走,不然又得挨呛。  只见街道上多了一个撒丫子狂奔的青年,大口呼吸着灰色空气。  张小风也确实不客气,这世上现在只剩下自己了,按照网络上的话来说,自己现在就是光杆司令,可以不怕天,也不怕地。  “就怕跑不出去啊。”  张小风感叹了一声,赶紧开门躲进屋里。自从昨天遇到了大黑怪以后,他总觉得灰雾有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  进门之后,张小风四处转了一下,打量了眼前的“豪宅”,加上王胜利之前对陈凯旋的评价,心里差不多有了谱。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赶紧不客气的自己动起手来。  “还是原始一点好,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嘛。”张小风感叹。  张小风在“新家”美滋滋的享用早餐时,陈凯旋依然再大口的呼吸着祖星的新鲜污染空气。每天都是新感觉,每天都有新味道。  忽然,陈凯旋看到前面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为了避免发生碰撞,他赶紧停下来,快走过去。  “桀!桀!人类!”  “我靠~!什么玩意!”陈凯旋撒开腿就往后跑。  应该甩开了吧?陈凯旋心想,紧张又害怕的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一看,哪还有什么黑影。陈凯旋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暗骂祖星的辐射把自己污染成了被迫害妄想症。  咦?哪来的风声?  陈凯旋抬头一看,眼皮子乱跳,差点翻白眼。  “妈呀!妖怪呀!”陈凯旋边叫边扇自己脸,确认眼前的一切真不是梦,赶紧逃命。  这个时间,第五区的人差不多都去上班去了,加上人本来就少,灰雾又重,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陈凯旋想起那个黑色怪物的模样,满脸黑气,黑气下还露着骨头,特别是那张脸,吓得他都快哭了。  陈凯旋边跑边感觉后面的每个五秒就发出咚的一声响,马上联想到黑色怪物跳到半空再落下来追击自己的情形。  “难道是来吃我的吗?”陈凯旋心里暗暗想着,“不能跑回家,不然就全完了。”  在来到家门口时,陈凯旋顿了一下,赶紧继续往前跑。  “咦?我眼花了?那是陈凯旋?”  陈凯旋现在想回答也没有时间,因为包工头来了电话,表示再不来的话,就请让过去“喝茶”。  “队长,我现在走不开啊。”陈凯旋差点带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以为你现在喘,就表示你很忙是吗?!”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被一个,不,一头,算了,一个黑色怪物追杀啊,他要吃我啊,他不走路,一蹦三米高,一步二十米远。”陈凯旋绕了一圈,躲到一栋陌生的别墅后面。  “陈!凯!旋!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剁了你?”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嘶吼。  陈凯旋赶紧把电话从耳朵上拿开,知道他不信,赶紧发了一段视频过去,恰巧大黑怪来到别墅附近,迷茫的在街上瞎转悠。  “喂?队长?你还在吗?”陈凯旋低声问道,“能不能派个援兵过来啊。你看,我还年轻,还能挖很多黑晶啊,要是被吃了,公司得多亏啊。”  “厉害关系算的挺明白的嘛,记住,你今天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准向外面说出一个字,要不然……”  嘟嘟……  陈凯旋把手从耳朵上拿开,思量着队长的意思,忽然眼睛一瞪:“灭口?”  难道这黑怪物的出现,他们早就知道?  难道祖星的问题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陈凯旋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想办法回家,今天这个班是上不了了,也不知道街上已经出现了多少这样的怪物,得赶紧回家,万一张小风被吃掉了,自己真的对不起死去的王胜利了。  第十区地下矿区内,一个鬓角发白的中年人站在一面通透的玻璃墙前,暗暗思考着陈凯旋这通电话背后的问题。  然后,他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第五区也发现异常。”  “先压住,今天有大人物过来。”  “是。”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站在窗前自语。  “院长好雅兴。”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白如玉,你也应该学我一样,打打杀杀不适合你。”老人依然看着窗外,却道出了身后人的身份。  白家,掌管着整座帝都的能源制造,其中祖星上每天逾万吨衡量的黑晶就是输出在白家。而白如玉,则是当代白家家主白石的亲弟弟。身份显贵,放在祖星以前,那可是响当当的王公贵族般的存在。  只见这白如玉,长发留头,穿绫着锦,一身白衣白鞋,面目俊朗,眉如卧藏飞刀,就这么站在老人背后,静静凝视。  “哦?我倒是觉得打打杀杀挺好的,也算是为人类清理垃圾。”白如玉道。  “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似乎不是你的权力吧?”谢家池皱眉道。  “倒先不说晚辈,永叔您这次来祖星又所为何事呢?这里没山没水不说,更是魔气缠绕,早已破败不堪,您身份尊贵,何必趟这趟浑水?”白如玉轻轻站在老人身边,微笑说道,“那里更是一群将死之人,江河破败,祖星堕落,再也没有昔日风光。”  “这又是为什么呢?”老人望着窗外,话里不起丝毫波澜,平静的像是一池清水。  下一刻,池里凭空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老人眼神凌厉,轻飘飘问道:“你们白家可知?”  “顺应历史发展,是整个人类的心愿。”  窗外,本应该一片湛蓝的太空却只有灰蒙蒙的颜色,看的人觉得心上也蒙上了一层灰雾。  白如玉忽然眉头一挑,如一把小刀在空中斩过。  忽然,一股中正平和之气生在两人之间,如一阵微风吹过,再也生不起波澜。  “都说了,打打杀杀不适合你。白石也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谢家池想起什么,不在意他刚才的莽撞,盯着他微微笑道。  白如玉被他的盯得浑身难受,好像被看了个精光,只觉得好生愤怒,但不敢过分顶撞,忽然叫道:“别再跟我提白石!”  说完,他顿时有些失神,想到即使自恃家族身份,也不应该如此无礼,只因为他是谢家池。  两袖清风的人间儒圣,一袖惊天地,一袖泣鬼神。  即使无名山的大金刚秦七,在他谢家池面前,也被压得不得动弹。  但谢家池出奇的脾气好,不知是因为红雨学院跟白家合作的原因,还是与白石的交情允许白如玉偶尔耍脾性,亦或是外面的景色实在让人提不起动怒的心情……  然后他莫名的叹了一声:“你们白家跟红雨学院这些年关系密切,所以你看,要说这份责任里,肯定也有我的份。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白如玉特别不喜像谢家池这样的人,当初点头答应的也是他,现在悔不当初的也是他,更可气的是每次都在自己面前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如此虚伪,比光明正大拍自己的马屁的手下还让人讨厌。  白如玉假装不出话里的悲叹,讥讽道:“等降落之后,你不正好弥补犯下的过错么?”  谢家池叹道:“弥补肯定是要弥补的……”  白如玉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奈何等了半天又没有了下文。  白如玉站在身旁,发现谢家池开始对窗外发呆,他忽然想到自己以前看到出自《第十二夜》的一句话:  “弥补者,弥而补之也。道德的失足无非补上了一块罪恶;罪恶悔改之后,也无非补上了一块道德。”  但是,真的能弥补吗?他并不这么认为,这些年来,白家一直虚报祖星状况,世人只是祖星有大量辐射无法适应居住,却永远不会想到祖星上已经生出了魔。  或许是冥冥注定,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家池来了,带来了一片大陆的浩然之气。  浩然之气谢家池,世人冠之小儒圣。与那陆地神仙秦七比肩。  可惜了,两位陆地神仙,一位半截身入土,一位将泯然于祖星。  白如玉重重松了一口气,被这两座大山压着,他白家这些年的崛起的异常艰辛。  白如玉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一晃三百年,世道终于变了。  忽然,他又暗暗咒骂,世人狼心狗肺,一边享受着帝国文明催生的种种果实,一边跟着老一辈的缅怀古文明抨击他们为万恶之源的白家。  “最深莫不过人心,最贱莫不过人性。”白如玉心里暗想。  这是他们白家的飞船,专门为白氏子弟远行打造。当然,眼前的这座集帝国顶级文明于一身的豪华飞船,那些偏系和不受重用的子弟肯定与之无缘。  飞船如被放大的千万倍的一根针,把沉沉宇宙刺了一个窟窿。  白如玉看了依然发呆的谢家池,无趣转身离去,把手放在耳边,说道:“马六,还有多久降临祖星?”  电话那头迅速回答:“回少主,还有两个小时便可。”  白如玉听着电话里传来毫不掩饰的谄媚语气,眼中拂过一丝厌恶,比起面对可折腰的小人们趾高气扬,还不如跟光明正大之辈一起轰轰烈烈。  别人可以不顾惜生命与前途,但他不行,这是从出生就已经设定好的。  白如玉有些失神,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紧张的询问。  “少主……?”  “何事。”白如玉语气有些冷。  “哦……我……属下为少主准备了特殊呼吸器,要不现在给您送去?”  “不用!”  被挂断电话后,马六眼神有些阴冷。嘴里咒骂着希望祖星的无限丰碑倒下来把那狗屁少主给压死。这样,从第一区到第十区的工人们都可以解放了,包括自己。  白如玉当然不知道这些,暗暗想着这次降临祖星,自己又要消耗掉多少明净丹,祖星的百年库存,这次又要挥霍多少。  飞船通体漆黑,以光速前行,安静的宇宙不时响起一串气爆声。  两个小时以后,祖星三万多米上空。  谢家池与白如玉站在舱门前,身后是马六和一众侍从。  武系高手三名,浩然院弟子五名,加上祖星秘密组织的红衣卫,身旁还站在一位人间儒圣,这等阵仗,就是地下爬出了神魔也得吓得缩回去。  谢家池望着窗外脸色沉重,忽然有所感应,突兀问了一句:“你们谁是从红雨学院出来的?”  白如玉眉头微皱,马六微微躬身,与身后两名青年爆发出一股正气,三人齐声道:“学生是。”  谢家池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报以善意的微笑。  马六和那两名随从对自己老实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更骇然的发现眼前老人的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比现今红雨学院的院长还要深不可测!  那两名随从对视了一眼,马六眼睛溜溜转,双双震惊!  “见过院长。”三人躬身行礼,眼神无不尊敬与炽热。  白玉如见到他的两名随从如此“低声下气”,脸上自然无光,哼了一声,道:“这是要开师生交流会?”  马六和那两名随从脸上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谢家池深深看了白如玉一眼,犹豫道:“太计较,和有锋芒,是两回事。”  然后看了看他们三人,诚意嘱咐道:“注意安全。”  白如玉出奇的没有反驳,看着窗外的漫天黑雾不知想些什么。  忽然,飞船整体轻微顿了一下,一只金属鸟与舱门玻璃擦出一串火花。金属鸟两眼红光渐灭,四肢粉碎掉了下去,玻璃上却连一丝痕迹都有。  “到了。”谢家池开口说。  众人定睛一看,下面是从云雾中露出尖的石碑。  整整三万三千米!直插云霄!  众人惊颤,即使是谢家池也露出惊容,却不是全表现于石碑,而是整个祖星环绕的黑雾。  在谢家池看来,祖星已然入魔!  即使隔着一层防护罩,祖星上的魔气依然让他心惊。  而生活在祖星上的人们,又有多少人将会惨遭此难?  他谢家池今日为自己而来,同时也是为祖星数百万工人而来。  ……  此时张小风眼前就有一头魔兵,正在花园里无意识的走来走去。  陈凯旋已经从别人家的别墅后面匍匐着绕了回来,见到张小风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花园里的黑色怪物差点吓破了胆。赶紧把张小风拉回来,把沙发全部顶到门后,窗户关死,窗帘拉上,利用家里重物把所有能破开的口全部堵死。  “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张小风望着腿有些打哆嗦的陈凯旋讥讽道。  “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陈凯旋说。  “不对,你这不是不怕虎,你这是不怕死啊!”陈凯旋忽然低声咆哮说,“你脑子有病吧!”  
    张小风被陈凯旋的一顿臭骂训的头脑发懵,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一句话竟惹得他如此生气。  “你咋了?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张小风好言相劝。  “好你妹!你这样我能好吗?把那……那玩意招惹过来咱们都得死!”陈凯旋压着嗓子,张牙舞爪,看来真的又怒又气。  “虽然你刚来到我这,但王胜利让你来找我,自然是信的过兄弟我。如果你发生了意外,我该怎么向他交代?”陈凯旋想着王胜利的意外死亡,又望着自家院子里的黑色怪物,心情沉重。  张小风察觉,笑嘻嘻道:“大兄弟,不要怕,我已经解决掉一头大黑怪了。”  “啥?!!!”  陈凯旋这次彻底被惊住了,竟然没压住声音,一声尖叫从别墅里传了出去。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陈凯旋后悔万分,害怕把那怪物招来。但压不住心中好奇,出口问:“你说……你……解决了……”  话说一半,陈凯旋用手指了指,意思是,你,张小风,解决过一头这玩意?  张小风秒懂,重重点头。  陈凯旋把身子靠在沙发上,用手在黑色怪物和张小风身上来回指,说:“王胜利有没有告诉你,吹牛遭雷劈啊?”  “你才遭雷劈,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凯旋被张小风的认真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的年仅十四岁的张小风,怎么也想象不出他“解决”掉一头黑色怪物的画面。  大黑怪可是在他眼前跳来跳去过啊,那黑色骨头散着幽幽黑光,难道一掉就散架?陈凯旋不信。  “你小子差点就把我唬住了!”陈凯旋挂不住面子,故作凶状。  张小风刚想要“坦白”,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嘭的一声。  砰!砰!砰!  连续三声传来,陈凯旋腿肚子一颤一颤的,嘴里念叨着:“死了啊,死了啊!”  张小风看着地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沉静了下来。  慌张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让问题更加麻烦。  张小风被王胜利藏在家十四年,身边没有一个朋友,除了学会孤独之外,就是与孤独相处。  读书是张小风最喜欢消磨时间的方式。  “冷静,却是解决问题的钥匙!”  张小风拉开自己的背包,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银棍。  “银棍?”陈凯旋疑问道。  “你才淫棍!”张小风怒怼。  陈凯旋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赶紧解释道:“这是银棍子?”  虽然加了一个“子”字,但意思好像还是有些怪怪的。  张小风不理睬,在“淫棍”上摸来摸去。  陈凯旋眼神怪异,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忽然,棍子奇异的旋转起来,渐渐变成了将近一米的银色棒球棍,棍子顶部之前的黑晶已经碎裂,但除去多加出来的黑晶,现在的棍子看起来好像更加顺眼了。  “哦,原来是棒球棍,搞得这么神秘。”陈凯旋后知后觉。  忽然,陈凯旋好像意识到什么,结结巴巴问:“你不会是要去打怪兽吧?”  张小风微笑说:“回答正确!”  陈凯旋刚要阻止,忽然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糟糕!早知道就把玻璃全换成防弹的了。”  陈凯旋心中懊恼,祖星上盛产宇宙最珍贵的能源,当初祖星文明时代遗留的技术早已被舍弃,他要是把家里玻璃全部换成防弹的都是分分钟的事,但谁会想到跟死人星球一样的祖星忽然有了“不速之客”。  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  黑色怪物在前,退路都被自己亲手堵死了。  真是如困兽之斗!  张小风手持银色棍棒,面无惧色。  桀桀!  黑色怪物望着眼前二人露出迷茫之色,行动看起来迟缓又有些挣扎。  “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迷失!”张小风惊叫。  陈凯旋一脸茫然,不知何意。  这时,张小风抓住机会,踩在沙发上一脚凌空,双手持棒狠狠砸了下去。  大黑怪双手举过头顶,但又机械的慢慢放了下来,好像在等待棍子砸在自己头上一样。  果真如张小风所想,眼前的大黑怪没有被彻底黑化。  陈凯旋惊掉了下巴,眼中露出喜色。  砰!  张小风落到地上后滚了两圈,手心发麻,但眼神炯炯。  大黑怪头顶溢出一大蓬黑气,可以看见头盖骨彻底裂了开来!  比起之前,眼前的大黑怪更加渗人恐怖了。  陈凯旋大骂一声,表示对此结果并不满意。但看见大黑怪如此好解决,也来了胆气,刚要抓起身边的椅子开始战斗,忽然身子颤栗了一下。  “多谢你把人类的意识打散,我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桀桀,为了表示感谢,我最后把你吃掉!”  陈凯旋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蹦三米高已经够惊奇的了,现在还能开口说话?  “怪物啊!”陈凯旋惊慌大叫,赶紧逃到沙发后面。  陈凯旋在沙发后面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大黑怪过来吃它。心中虽惊惧万分,但念着张小风的安全,紧张的把头探了出去。  陈凯旋看见大黑怪的手上飘出一根黑线,正向自己伸来。  忽然,陈凯旋神经似的挤眉弄眼。  大黑怪眼中疑惑,自己还没有吸**气,这人类怎么就不正常了呢?而且还是不正常情况下的不正常。  很快大黑怪懂了挤眉弄眼的含义。  砰!  彻底劈开了大黑怪的脑袋,银色棍棒卡在变成两半的头盖骨中,在往后拉的时候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  大黑怪痛苦的怪叫一声,身上忽然升起满身黑炎。  顿时,银色棍棒上也爬满黑炎,张小风赶紧松开手,不愿再沾上黑气。  “喂!大黑怪,头脑清醒了吧!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去,我们家里可是藏着好多这样的棍子,小心下一次劈死你!”陈凯旋站在沙发后色内厉荏。  “我!要!你们死!”  大黑怪发生一声低沉的咆哮,把棍子从脑袋间拔出来后发现双手竟然无法折断,又低吼一声把棍子丢到脚下,双手分别从脑袋两侧一按,黑炎仿佛如水一般流进头骨的裂缝里,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修复好了。  “我到底见证了什么?”陈凯旋喃喃自语。  张小风依然在大黑怪身后,寻找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忽然,大黑怪转身,盯着张小风,说:“先杀死你!”  大黑怪纵身一跳,想要把眼前的人类一脚踩死。  张小风在地上打了个滚,迅速的躲了过去,顺势把棍子又捡了起来。  大黑怪眼神发光,大步朝张小风走去。  黑色骨头上黑光渐盛,大黑怪打出了绝对有力度的一拳。  张小风举棍相迎,棍子被打飞出去,狠狠的插进了天花板中。  大黑怪怪笑一声,双手扑来,同时身上结出一张黑色大网,想要把张小风围住。  不管眼前的人类有多灵巧,只要沾上我的气息,他就死定了。大黑怪暗暗心想。  网越结越大,有渐渐把客厅都给网住的趋势。  陈凯旋在后面焦急的大叫:“大黑怪,过来吃我!老子有肉!都是精肉!”  大黑怪继续向前逼近,此时张小风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再无退路。  张小风心中一狠,拼了。  张小风向前一步,灵活的弯曲着身子,向大黑怪的腹中打了一拳。  陈凯旋好像看到了石头与拳头相撞后的情景,有些不忍,但被一张黑色大网隔绝,无计可施。  咚的一声,大黑怪向后退了一步!  张小风欣喜,好像是确认了什么。  一击得逞,不再顾忌。  抓住大黑怪力气大但灵活度不高的劣势,张小风像是打靶子一样咚咚咚出了数拳。  大黑怪在蹭蹭倒退!  忽然,大黑怪双手向前一推,张小风直接被打飞出去。  这一推,竟然退了五米开外,硬生生撞到了墙上。  陈凯旋忽然红了眼,抓起身边的椅子、杯子往大黑怪身上砸。  大黑怪身后忽然生出数条黑气幻化的触手,把那些东西一一拨开,然后把身上已经结成的大网一分为二,向着陈凯旋笼罩过去。  原来大黑怪竟是要同是吞掉二人!  陈凯旋望着张小风,有些绝望的笑了笑。  张小风心里戚戚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踉跄的向大黑怪走去。  这一刻忽然天地寂静,张小风听不到耳边任何声音,只看见陈凯旋嘴巴一张一合。  下一刻,张小风拥大黑怪入怀。
    “不!”  陈凯旋发出一声野兽般怒吼,双目通红,他只觉得胸中似火中烧,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那么傻,难道求死大黑怪就会放过他们俩吗?  陈凯旋觉得眼中突然流了两行液体,觉得对不起刚死去的王胜利,更觉得对不起即将被大黑怪吃掉的张小风。  “我跟你拼了!”陈凯旋怒目圆睁就要冲上去。  大黑怪不明所以,看着“投怀送抱”的结实人类心里顿时感到舒畅,这一刻,他原谅了人类冒犯了他,还打伤了自己的头骨。  大黑怪身上的黑炎慢慢流到张小风身上,眨眼间就把张小风裹的严严实实。  “不要过来!”里面传出一声大喝。  陈凯旋顿时僵住,心里更加悲痛了。  “你这个脑袋被门夹住的家伙,你以为你去送死它就会放过我?再说了,谁让你去送死了!”陈凯旋哀嚎。  “它还吃不了我。”黑炎中又传出张小风的声音。  “喂!怎么回事?”陈凯旋赶紧追问。  不明白真相的还有渐渐冷静下来的大黑怪,眼前的人类简直刷新了它的认知,有生以来第一次夺取失败,竟然连一丝魔气都依附不了。  此时大黑怪的感觉,就像一个孩子在攀爬涂满油的竖直墙壁,就像水努力的想要挂在杯壁上。  大黑怪眼神渐渐变成了茫然,甚至惊恐,眼前的人类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整个身体就像一座虚无的太空,一片漆黑,它的满身魔气进去之后就像黑夜里多了一丝黑雾,根本辨别不出!  陈凯旋注意到大黑怪的异常,刚才嘎嘎开心的乱叫,现在安静的可怕,而张小风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按理说,好歹也得痛苦的叫两声意思一下。  张小风要是知道陈凯旋一分钟从痛苦中脱出还站在一旁看戏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毫不犹豫的对大黑怪投怀送抱了。  但他也是头脑发热,特别是每当看到大黑怪他的脑中就开始浮现王胜利的身影。如果王胜利遗言中的陈凯旋也消失了,他真不知道在祖星上还能依靠谁。  但这不代表他会傻傻送死,要不因为昨天的那件事,他也不敢贸然尝试。  但这依然是赌博,赢了,他们生!输了,他们被大黑怪吃掉!  张小风心中不平衡,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被“吃”两次,刚想到这里,肚子又开始疼起来。  “好疼啊!”黑雾中传来张小风的声音。  忽然听到声音,陈凯旋吓得一哆嗦,赶紧问:“哪里疼?”  “肚子疼!”  陈凯旋眼睛一转,赶紧问:“要不要泻立停?”  “谢你妹!”  “我妹算起来可比你大,你得喊姐。”陈凯旋认真的解释道。  张小风是在无暇再跟这个混球扯皮,因为他感觉这次痛的比上次来的快、准、狠!  大黑怪眼神闪烁,开始打退堂鼓,眼前的人类除了身体结实之外,还奇怪的异常。  试想一下,连怪物都觉得奇怪,那得多怪?  大黑怪心意一动,撤回黑炎。  等了一会,没用!  大黑怪心中从忐忑变成了惊恐,赶紧拼命地努力。  好像是得到了某种刺激,张小风腹部迅速通红起来,一种人类不可察觉的微渺漩涡开始流转起来。  于此同时,身上的黑炎也渐渐被吸入腹中!  张小风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大黑怪身上顿时黯淡,身后的大网也迅速收缩,只可惜最后并不是收缩到自己身上,而是全部流向了躺在地板上的人类。  陈凯旋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一口。  “竟然还在吸食!”大黑怪彻底惊慌了,身上渐渐露出黑骨。  “先杀了你,看你如何吸食!”  陈凯旋一直盯着大黑怪,见它有所动作,毫不犹豫的拎起手边的椅子砸向大黑怪的后背。  大黑怪察觉,身上分出一条触手,却摇摇晃晃。  “原来你虚弱了!”陈凯旋大喜,更加有底气,“吃老子一记!”  嘭!  椅子破碎,陈凯旋被打飞出去。  噗!  陈凯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艰难的又坐了起来,颤颤巍巍拾起被打散的木棍,想要再对大黑怪来一记。  此时,大黑怪身上的黑气已经全部进入了张小风腹中,只留下森森黑骨。  张小风腹部忽然红光大盛,腹部与大黑怪连接的黑线猛地变粗!  大黑怪痛呼一声,双脚渐渐变成白骨!  不再迟疑,大黑怪抬起右脚狠狠的向张小风踩了下去。  这一脚用了全力,即使踩不死,也总得打断这奇怪的吸食力吧!大黑怪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这一脚。  咔!  张小风腹部由内而外升腾起一片红光,仿佛一座光照把张小风包裹。  大黑怪右脚白骨寸寸断裂!  竟如此怪异!  大黑怪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忽然,眼角一撇,看到一个正在幸灾乐祸的可恶人类。  眼中黑炎大盛,一丝淡淡的黑线漂浮离体,迅速朝陈凯旋奔去!  我就不信你也有吸食力!大黑怪决定一搏!  下一刻,一丝生之力传来,如此鲜活,大黑怪舒服的差点叫出来。  虽然很淡,但对于处在无比痛苦的大黑怪来说,犹如沙漠中滴了一滴水,虽然很少,但总会变成大雨磅礴。  陈凯旋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阵大雨,他迫切的需要陈凯旋滋润正在枯竭的身体,甚至,能够一举挣脱目前的生死境地。  大黑怪嘴里念念有词,眼窝中升腾此更加热烈的黑炎。  陈凯旋在地上滚来滚去,但始终摆脱不了沾在身上的那道黑线,仿佛扎进了血肉力。  陈凯旋渐渐觉得头脑发昏,仿佛有根针在扎自己的脑袋。  张小风吸食大黑怪,大黑怪吸食陈凯旋。  陈凯旋想到这里,他自己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被吃掉?便宜这怪物?  忽然陈凯旋在地上大叫:“张小风,赶紧吸他!”  “张小风,你醒醒,大黑怪在吸我!”  “大黑怪在吸我……”  “吸他……”  “吸……”  陈凯旋觉得脑袋越来越沉,他觉得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困过。  然后,他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祖星万米上空,一座通体黝黑的恐怖飞船慢慢降了下来。  谢家池特意嘱咐船长先沿着无限丰碑降落,但飞船依然最多在千米外徘徊,众人心惊肉跳,特别是船长,被那黑炎滔天的魔碑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谢家池想到自己二十年前来过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沉沉的大雾。如今,黑雾滔天,如魔神降世。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谢家池感叹,但更让他心中不安的,则是无限丰碑的“变异”。  传说八百年前,陈氏人拖着半死之躯从魔界逃出来时,精血把无限丰碑染的红光四射,仿佛上面刻着晚霞。这算是无限丰碑的第一次变异!  后来,为了稳固阳界与魔界的空间壁垒,陈氏人又在无限丰碑上刻了无上封印之法,从此镇压阳魔两界的结界。无限丰碑被赋予了整个人类的伟大希望,这算是第二次变异!  自那以后,陈氏人圣体衰退,一身精血又因开创五大陆挥霍殆尽。没有了陈氏人的浩然气镇压,无限丰碑有些难以支撑,最终两百年后,丝丝魔气从地下渗了出来。无限丰碑被染上了一层黑雾,再也看不清碑上阵法纹路。这算是无限丰碑的第三次变异!  这些密辛,五大陆上鲜有人知晓,出处更是密不可见。  谢家池回想着往事,看着彻底陌生的无限丰碑,眼神微寒。  “连我都觉得不安的生物,祖星要有浩劫。”  虽然机舱可以防帝国最先进的热武器,但隔绝不了那玄而又玄的气息。  飞船落地,谢家池吩咐把舱门打开,他决定要亲自去确认一些事。  “院长,这不合适吧?”白如玉望着外面如活物流动的恐怖黑雾,即便是心高气傲的他也不愿轻易涉险,他可是明白这黑雾的厉害,沾上容易,除去却比刮骨还难!  谢家池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自然不必跟来。”  一道防护门忽然从中间升起,隔绝了谢家池与后面众人。  谢家池自嘲一笑,大步跨出。  一道乳白色光晕自谢家池身上发出,把外面黑气全部挡在外面,不留一丝。  乳白色光罩与黑雾接触发生嗤嗤的声响,好像一滴水滴落在烧的通红的铁块上。  浩然气!  白如玉眼神一凝,马六与两名随从眼神炽热,竟然亲眼见到传说中的院长,更见到了如此中正平和的浩然气。  世人皆知,浩然院的浩然气是天地间唯一正气,八百年前陈氏人单枪匹马杀进魔界,重创魔族魔帅就是凭借一身无量浩然气。  异魔克星!更让鬼魅魍魉无所遁形!  但浩然气也有他的缺点,就是难以大成。  聚气简单,养气难!  便纵是谢家池修身养性三百年,也始终没能踏出那一步,只停在小儒圣境界。  黑暗中撑起一盏明灯,顺着这团白光,众人看到了无限丰碑的真面目。  此时乳白色光照上仿佛粘着一层黑色粘液,粘液从万米丰碑上流出,怎么烧也烧不尽。  “大胆邪魔!”谢家池心中震惊,然后心底一抹失落,恐怕这丰碑以后只能被称作魔碑了。  无限丰碑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本以为可以撑上十年八载,看来三年五载便要出事。  “我不信没有人察觉。”谢家池暗暗揣测。  生出如此大的变故,五大陆静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决定了一些事来到祖星,恐怕大难临头都还不知。  这无限丰碑下有股让他都心悸的力量,不像死物,如沉睡雄狮。  “这是造了什么孽!”  谢家池心中无限悔恨。  忽然,他感知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股波动,十分微弱,但却刻骨铭心,如果不是他站在无限丰碑前静心思考恐怕都不会注意到。  “这是……?”谢家池身体微微颤抖,浩然气微微猛烈了许多。  但越激动反而越要冷静,仔细一想,这种波动出现的未免太怪异。  明明不属于世间的气息,怎么会重新显现?  难道是错觉?是这魔碑让我产生了心魔?  谢家池有些恍惚,仔细感受,却又感受不到了。  “难道真是错觉?”谢家池低语。  既然被外物乱心,再难饰平静。谢家池又在四周安静转了一会,在众人焦急等待中安然返回。  “院长可有所获?”白如玉平静询问。  谢家池沉声摇头,道:“如常,如常。”  白如玉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然后很好的掩饰过去。  “院长,我们接下来去哪?”白如玉在身后问道。  “接下来给我安排一住处就可以了,最好不要离无限丰碑太远。”谢家池说,“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住处倒时好办,白家在这里也有落脚之地,保证让院长满意。至于我们先行离开,恐怕家中责怪我怠慢了院长您。”白如玉说。  “我可享受不了你们的白家的成果。”谢家池说,“让你们先行离开,是为你们好。难道要在这陪我一把老骨头到腐朽?”  白如玉暗骂老狐狸话中有话,但不敢明面有所表露,也正好顺势而下,在远处观望。  “那就听院长的。”  白如玉招手,马六赶紧上前,低头把耳朵贴在跟前,聆听旨意。  交代完,马六赶紧转身打了一通电话。  包工头此时正纳闷第五区出现的一头魔怪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影,忽然接到马六的电话,立马来了精神。  “头儿?”  “我看你才是头,我不在的日子里,恐怕过得很滋润吧。”  “您永远是头,我怎么敢不老实。”  “闲话少叙,先问你,离无限丰碑四五个区的距离,哪一区比较安静。”马六说完,又补了一句“适合养老的。”  包工头愣了一下,来祖星养老?嫌死的慢?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肯定不敢说,忽然想着上午遇到的怪事,加上马六刚才提到的第五区,赶紧回报:“报告,第五区……”  包工头想着如何措辞才能掩盖自己的过失,忽然听到了一阵忙音。  嘟嘟~  自己还没说完,电话挂了!  完了!包工头心想!  飞船内,马六屁颠上前回报。  “第五区?好,那便第五区!”  
    挂了电话的包工头心急如焚,生怕自己闯下大祸。他可是清楚地知道今天又大人物降临祖星,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从白如玉作陪,马六只能当跟班的情况,傻子也知道怠慢不得。  包工头赶紧给马六打电话,但那边一直没人接。  “再打!”包工头已经急的跺脚。  飞船内,马六看着院长同意他选的住处,内心开心的不得了。能见到传说中的老院长已经是天大的运气,现在更是能帮上忙,马六觉得此生无比荣幸。  但手心一直震动的电话让他有些心烦,以为是包工头也想趁此机会大力讨好,有些不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关机。  “完了!”  包工头听到电话关机后,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只能在内心祈祷出现在第五区的那个魔兵已经被解决掉,或者,跑到其它区域。  魔兵确实被解决掉了,而且是再一次的意外死亡。  如果那个魔兵泉下有知,恐怕会无比郁闷吧,早知道就挑挑人再吃。不过,地上的一摊白灰明确的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  “哎呦!”房间里出现一声痛呼。  张小风从地上坐起来,这次不是先摸后脑勺,而是肚子。  这次跟大黑怪接触后产生的异变让他觉得生不如死,想起上一次,简直就是享受。并且,在昏过去的一瞬间,张小风甚至做好了肚子被烧穿的打算了,现在醒来一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张小风从地上爬起来,跨过那堆白灰,来到陈凯旋身前。  他好像模糊记得陈凯旋曾经大叫他的名字,不知真假,就像一场非常真实的梦。  “醒醒。”张小风拍了拍陈凯旋的脸。  此时陈凯旋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不过已经干了,但不难想到他肯定是被大黑怪打伤。  “不会是被打死了吧!”张小风把手放在陈凯旋的鼻子下方,又趴在胸口听了一会,放心的松了口气。  可为什么还不醒呢?  外面蒙蒙灰雾里露着些许红色,那是天边的晚霞艰难在黑雾上涂抹的结果。  忽然,天地间想起一道钟声,在这难得见到晚霞的时间里,仿佛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意义。  钟声在灰雾里肆意传播,从第一区到第十区,每个人都听到了这道钟声,宏达,光明。  或许每天能够听到钟声,有些人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人吧。  张小风蹲在陈凯旋身边发呆,他宁愿蹲在这里乱想,也不愿去不愿处的沙发上躺一会。  从现在开始,张小风与陈凯旋,也算是出生入死了。  他不愿陈凯旋死,因为陈凯旋是唯一能够提醒他自己一定要出去的那道钟声。  张小风此时正在细心的观察眼前的陈凯旋,第一感觉是这人怎么如此黑,好像皮肤是碳做的。记得刚开始见到他时,还没有那么黑。然后就是发现陈凯旋长得非常有“个性”,眉毛宽厚,好像被人用毛笔画了一道,鼻子高挺,颧骨突出,安静的时候看起来很酷,但一张口就是嘴炮一个。  “看够了吗?”陈凯旋忽然张口问道。  张小风被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坐在了地板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陈凯旋惊怒问道。  “刚醒啊,这不看见你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陈凯旋撑起身子做起来,揉了揉酸麻的手臂,一脸坏笑继续道:“幸亏我及时醒了,不然,谁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  张小风听闻,立马给他一个大白眼。刚说完他张嘴就嘴炮,果然是张口就来,一点都不含糊。  陈凯旋用手揉了揉揉太阳穴,只觉得里面隐隐作痛。  “你快帮我看看,我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陈凯旋叫道。  “什么?”张小风一脸白痴的望着他。  “又想歪了不是?我是让你检查一下我的头,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陈凯旋解释。  “你这也算是解释?我看没有什么不同啊。你就是脑子有问题,根本不用检查。”  张小风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凑了过去。玩笑归玩笑,但他心里还是很担心的,沾染那古怪的黑气后,不是被夺取心智,就是夺取心智后凄惨的死。他现在很担心陈凯旋体内要有残留的黑气,生怕他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要离去。  张小风检查的很仔细,拨开他的头发,检查每一寸头皮。  “哎,我说,你是在给我捉虱子是吗?”陈凯旋拨开他的手,愤愤道。  “不然怎么检查?”  “简单看一下有没有长出什么犄角之类的症状。”  “……”  “有吗?”  “没有!”  “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怎么不把我扶到沙发上等我醒来?”  “我力气小!”  “那你怎么打得过大黑怪?”  “……”  谈到大黑怪,他二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陈凯旋想着外面会有还有这样的大黑怪,而张小风则思考着如何从满是大黑怪的祖星上逃到帝都。  陈凯旋起身走到那摊大黑怪化成的白灰面前,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但王胜利就是这么死的。”张小风语气低沉,如实告诉他。  陈凯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你说外面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大黑怪?”陈凯旋扯开话题问。  “肯定有!”  张小风有种直觉,总觉得这漫天灰雾之下掩藏着巨大的危险。他已经凭借自身的奇异赌对了两次,如果再遇到大黑怪,还要继续赌吗?到时候自己的肚子还能受得了吗?恐怕真的会被烧穿吧!  “你能使用那种……力量吗?”陈凯旋好奇问。  “不能。”  陈凯旋有些失落,外面肯定是出不去了,但又不能躲在家里等死,两边犯难。但想着自己竟然把希望放在来投奔自己的张小风身上,忽然有些羞愧。  “没事,再遇到大黑怪,哥哥保护你。”陈凯旋拍了拍胸口。  张小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依旧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好了,咱俩也别掐了。赶紧收拾一下,把这晦气的骨灰给扔掉,老子看着就心烦。”陈凯旋刚说完找照顾张小风的话,下一秒就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吩咐道。  张下风满脸鄙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咳咳,算了,我自己收拾。”陈凯旋指了指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的窗户,说,“你去看看怎么修一下窗户。你个头小,心又细,不容易被发现。”  张小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起身去修窗户。  站在窗户前,望着破坏的彻底的窗户,张小风有些头大。但院子里还有些木料,或许还能简单的修补一下,总比想敞着第二扇门一样强。  站在院子里,感受眼前一望无际的灰雾,张小风第一次对命运充满无力感。  忽然,眼角一撇,看见隔壁院子里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躺在摇椅上,手里捧着一壶茶。椅子摇摇晃晃,老人悠然自得。  这幅景象简直太过怪异,张小风赶紧低声喊陈凯旋来观看。  “咦?从来没有见过这老头啊。”陈凯旋也疑惑。  “新邻居?”张小风猜测。  “靠!祖星上都是送来不要命的人,但起码也是能干活的吧!”陈凯旋指着老人道,“你看这老头,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年轻的时候或许是一位富家公子,或者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  “说重点!”张小风无语,赶紧打断他的联想。  “我的意思是,他一把老骨头了,肯定不是送来的。应该就是祖星上的人。”陈凯旋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满意。  “听王胜利说,祖星上人的寿命都很短。有活到这把年纪的吗?如果有,他怎么还不怕死?”张小风继续问。  “这个……”陈凯旋也被这句话点醒了,觉得脸上火辣辣。  “老爷爷!”  陈凯旋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张小风大叫一声,老爷爷?  这时张小风早已跑了出去,眨眼间到了那神秘老头身边。  陈凯旋感叹:“果然,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最简单的方式。这小子聪明啊!”
    谢家池正在椅子上安心的喝茶思考人生,想着之前在无限丰碑前感受的那道气息,心里好像被人挠了一下。  正打算推演一番时,忽然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他并没有转头,到他这种境界,只要有正气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睛。  祖星虽然沉沦,但还没到死星的地步。  他清楚的感知到身边的一切。包括附近矿区出现的魔兵,包括近在眼前的奇怪组合,一个黑脸青年,和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  咦?不对,黑脸青年身上似乎有种让人讨厌的气息。难道是他脸黑的缘故?还是祖星的环境让我太敏感了?  咦?这少年怎么喊我爷爷?我年轻时没有造过孽啊。  感受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谢家池忽然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出现,连他自己都吓一跳。看来祖星真的有大问题,连他都受到了影响。  这时少年离的更近了,突然喊了一句:“爷爷好。”  用眼睛看,和用元气感受是两回事,从少年的眼睛里,谢家池感到了亲近。  “你叫什么名字?”谢家池问。  “张小风。”  “你怎么来到祖星的?”谢家池对此十分感兴趣,难道是哪个黑脸青年带来的?  “被他带来的。”张小风早就想好了回答,用手一指陈凯旋。  “果然。”谢家池感叹。  陈凯旋正在花园里装模作样的修理窗户,其实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忽然看到张小风和老人朝自己看来,赶紧转过头去,一紧张,锤子砸到了手上,低声痛呼。  张小风觉得很丢人。  谢家池觉得这个黑脸青年又坏又笨。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谢家池忽然很严肃的问。  “祖星啊。”张小风本来想给眼前的老人一个象征性的白眼,但想到自己的来意,赶紧收敛了起来,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  “那你应该听说过关于祖星的种种说法了?”谢家池躺在椅子上,端起手中茶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问道。  “王胜利说过,祖星是坑杀人命的星球,谁住在这里谁完蛋!”张小风想起曾经在家里的温馨时光,忽然有些伤感。  “唔……虽然对祖星的评价很低,但说的也是事实。”谢家池忽然一瞪眼,继续道,“既然那么危险,为何你还要跟那个黑脸青年来这里?不怕死吗?”  不是谢家池想要管闲事,就好比他明明知道隔壁的第四区就有魔兵出现,虽然暗中有人用特殊武器收拾它,但也是很麻烦,他明明可以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净化那些异类,但一直都没有动手,反而藏在这里喝茶。  为什么?因为他谢家池明白要救众生必先救自己。  张小风在自家花园安心的修窗户的话,不管他如何境地凄惨,那都是路人。但既然走到了眼前,不得不“看见”的,那自然要管一管。  谢家池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受周遭掺杂古魔气息的灰暗空气,叹息道:“那么小就来到祖星,恐怕没几年可活了吧?”  “你才没几年可活了呢?”  张小风听完后顿时气的眉毛挑了起来,愤怒的怼回去,然后有些后悔现在的自找没趣了,眼前的这个头发花白的爷爷真是太可恶了,太不会聊天了!  谢家池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落到旁人耳中还以为他一个几百岁的老头子在诅咒一个正在健康成长的少年呢,那岂不是把两袖清风贬成了两袖眼红了。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聊天的?”谢家池打折哈哈赶集转移话题,一语道出了所有问题的关键。  张小风有些惊愕,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连他都看不过去,但既然被人问到了,正好可以借机说出来。  “老爷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里有怪物,大黑怪,会吃人!”张小风偷头压力了声音,神秘兮兮说,“不过你不要怕,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哦?这关我什么事?”谢家池有些惊讶眼前少年的惊人之语,尽管他自己也很疑惑少年跟那个黑脸青年是如何解决掉的,但他相信他会把真相都告诉自己的。  “咦?你难道不怀疑我说的话?”张小风惊讶问道。  “不怀疑啊,这里到处都是你说的大黑怪啊。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啊,你想啊,你一个老人家,一把老骨头……哦,不,口误。”张小风有些尴尬,看着老人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个有所变化,轻呼一口气,继续道,“总之,你现在处境很不安全。”  “不过,我们可以保护你。”张小风拍着胸脯保证。  “我需要保护吗?”谢家池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不需要吗?那可都是怪物啊。”张小风觉得眼前的老人一定是被祖星上的“辐射”污染的脑子都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大黑怪?如果相信了怎么还会坐在院子里安静的喝茶?  祖星上的人虽然不怕死从五大陆来到这里成了亡命之徒,但亡命之徒也有惜命的,明明活不长,如果还让自己长时间暴露在这灰雾中,不早死才怪。眼前的老人,要不已经傻了,要么就是在求死。这是张小风接触之后得出的结论。  “可是,我还是不需要保护啊。”谢家池无奈道,他当然不怕外面的空气,但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来到这里只是想要意中人的吧。  张小风忽然有些同情眼前的老人了,在祖星上呆的头发都白了。别人要么在五大陆养老,他却在这里等死,实在是太可怜,更可怜的事,脑子还出了问题。  同情心泛滥的结果就是,张小风居然坐在地上跟谢家池理论了起来。  从祖星空气污染指数到对身体寿命的影响……  论一个快要死掉而且头脑还有些问题的老人在大黑怪面前生存的几率……  不论谢家池怎么解释他没毛病,张小风都觉得眼前的老人绝对有毛病,因为只有神经病才会老是强调自己没毛病。  谢家池自恃养气功夫人间不说一流,但排进前三还是没有问题的,但竟然被眼前的少年折磨的有些烦心,关键还被误以为是得了老年痴呆的病人!  “活了三百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我面前如此话唠天真的对手。”谢家池有些玩笑有些无奈的感叹。  “你看你,又说什么傻话呢?就你,还三百多岁?”  谢家池彻底无语了,干脆学那无名山的老怪物做闭口禅。  张小风见状,也为是自己说服了老人认清了自己的现状,赶紧跑回去跟陈凯旋说明情况。  “什么?咱们搬去跟那老头一块住。”陈凯旋瞪着眼睛问道。  “当然啊,你家还能住人吗?万一正睡觉的时候被大黑怪摸到床头给吃掉,那不就惨了。”  陈凯旋忽然明白张小风为何要跑去跟老头聊天了,原来是为了他们寻找新住处了。  陈凯旋被张小风说的心动,想着反正也不能住了,灰雾都跑进屋子里了,窗户一日不修好,他们就只能一直吸着黑雾,况且,现在很不安全,心里太不踏实了。  “这老头没病吧?我怕传染给咱们。”陈凯旋被吓怕了,觉得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老头十分不正常。  “不要歧视,他脑子有问题,已经很可怜了。”  “说的有道理,看他也活不长久了,我们正好给他送终。”  就这样,他俩三两句就把事情拍板,然后进屋抓紧收拾东西去了。  谢家池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听说讨论自己脑子有问题的时候,差点忍不住要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但又听到那个黑脸青年要给自己养老送终,脸色终于有变化。  “花间一壶茶,独饮无相亲啊。”  当晚,张小风跟陈凯旋就大大方方住进了谢家池的新家里,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  陈凯旋下厨烧了一桌子好菜,谢家池泡了一壶好茶,张小风第一次跟那么多人一起吃饭,觉得好生幸福……
    别墅上空一只金属鸟飞过,眼中红光渐盛,好像是在传达信息。  从谢家池住进这座无人居住的别墅时,隔壁一个街区的一株灰暗的树上就多了一只金属鸟,然后金属鸟慢慢增多,渐渐形成了一个网络。  白如玉站在一块光影面前,看着传来的图像,眼睛微眯,问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马六站在身后低着头,虽然他是矿区的总头目,但私下这些细致活,都是包工头在处理。  于是他朝包工头方向撇了一眼,后者直接吓得一激灵。  包工头望着光影里的少年,眼神迷茫,对这张脸完全没有印象,而且,这也太年轻了,祖星上根本没有这么小的矿工,恐怕还未成年吧!  “属下……属下从未见过。看面相,好像是刚老祖星不久。”  包工头颤颤巍巍回答,唯恐眼前的白少主一气之下办他个失职之罪。听说关小屋出来之后都疯魔了,他可不想尝试,还不如神志清醒的去死有尊严些。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未成年少年是乘坐我的飞船来的?”白如玉问道。  包工头噗通一声跪下,哪里还有什么尊严。  光影里少年蹲在老人面前“指手画脚”,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也能看见画面中少年在讲的滔滔不绝。  忽然,老人朝在场的众人“看”了一眼,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白如玉眼神有些冷,马六和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虽不见其手法,但众人大抵都能猜测到这是谢家池为首的浩然气一脉惯用的手法,气势压人,现在用来压物,调用天地之力瓦解一只“灵鸟”还是很轻松的。除非“天鸟”体内完全真空。  一只天鸟失联,然后在谢家池院子附近三千米内所有灵鸟全部被瓦解!  监视了一下午,直到少年来到之时,灵鸟才被强行瓦解。表现看起来,一切都是少年所引。  “给我查!”白如玉平静道。  如果能看到白如玉正面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眉毛已经挑了起来,好比一把刀被抽出了鞘,这次的“意外”让他真正失去了谢家池,使自己变成了瞎子。  恐怕以后谢家池周围的天鸟都会失效,而更加糟糕的是,随着祖星情况的恶劣,天鸟似乎正在一步步失去作用,相信不久,天鸟系统就会完全瘫痪。  身居高位,最基本的便是要掌控大局,但现在别说掌控了,看都看不到。  马六听到白如玉平静的话语,心里一点都不平静。早在白家飞船三月前要降临祖星时,他就调动一切关系资源来大厅白如玉的喜恶和脾性,知道此人该发火却平静,那就说明此人心里已经多了一座火山,稍有不慎,便是葬身火海。  “属下这就去查!”  包工头本想说一些保证的话,但想到这凭空出现的少年出现的实在诡异,心里也嘀咕,忽然想到少年身边还有一个黑脸青年,那不是……陈凯旋?  包工头心头一紧,赶紧上报。  “他曾打电话说有一个大黑怪在追他?”白如玉问。  “是的,就在上午,听起来他很惶恐,而且古魔也是这两天才偶尔出现,外人不会知道这些,除非他是真的撞见了。”包工头语气坚定,“后来我派人去附近查看,但是第五区并没有魔兵的踪迹。”  “那既然少年和那个叫陈凯旋的工人都没事,那古魔自然是死了。”白如玉自言自语道。  身后众人一惊,他们在其他画面中看到过古魔的杀人手法,虽然躯体坚固程度不高,也不灵活,但那一身黑炎实在是恐怖,只要沾上就会被魔化,简直无解。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这是众人心里的疑问。  所有人心里有疑问,同时也都有一个答案方向:问题出现在少年身上。  看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包工头感到场间气氛让他快要窒息,额头上冷汗开始冒了出来。白如玉知道他现在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挥一挥手把他打发。  如遇大赦的包工头正长舒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句声音:“查不出来就别回来了。”  包工头一个踉跄,双腿顿时吓软了,差点栽倒在地。  白如玉身后其中一名武者开口道:“少主,待我趁那少年独自出来时,把他抓来询问便是。”  他叫周密,只因为在无名山闯下了祸才不得已跑去了帝都寻求庇护。外人都以为他如众多抱头鼠窜的流浪武者一样前来讨口饭吃,但真正的明眼人,比如白如玉,他可是清清楚楚眼前这个看似鲁莽的男人背后有多么惊人的背景。能够在无名山搅风搅雨却多年安然无恙,能够无视各路强权和巨阀还能够安然的出现在帝都上,没有人点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周密的男人背后站着那一位先生。  马六像是没有听到抓捕少年计划,依然低着头,保持沉默,其余人也是如此。  白如玉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笑容,拍了拍周密肩膀,吩咐道:“别惊动院长。”  周密毫不避讳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扛着大刀大步流行走了出去。  众人心思各有打算的时候,计划中的正主正在陪谢家池下棋。  ……  “咦?你怎么把棋子下到这里?”谢家池盯着棋局奇怪问道。  “不能下到这里?”张小风反问。  “能是能,只是没有你这样的章法。”谢家池的眉毛快要拧巴成一团,望着眼前的少年吞吞吐吐说。  “我这是什么章法?”张小风笑问。  “毫无章法!”谢家池大手一挥,情绪不满说道。  “毫无章法,就是我的章法,专门治你这种老年痴呆啊。”张小风蹲在椅子上,挥斥方遒,口中飞沫横溅。  他现在已经知道眼前的老人其实根本没什么毛病,想着之前自己还强行的安排“毛病”给他,竟有些羞愧。而陈凯旋也搞清楚了,老人其实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更是好心收留。  “对!我是老年痴呆才会答应收留你们,下完这盘棋你们可以卷铺盖滚蛋了。”谢家池捏着一颗黑子在手中把玩,向着逐渐黑着脸的少年讥笑道。  “我们是经过你的答应此搬进来的吗?”张小风忽然脸色一变,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问道,但这幅贱贱的表情,陈凯旋坐在不远处都觉得讨打。  “呃……”  谢家池此时觉得自己或许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自动收留了一个专门克制自己的人。  “咦?你怎么把棋子又下到这里?”谢家池惊怒,然后抬头看到张小风一脸坏笑,气哼哼的离开喝茶去了。  张小风觉得没了乐趣,好不容易生活一个三口之家,他可不想让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度过,看到陈凯旋坐在沙发上发冷,张小风从后面偷偷过去,然后大叫了一声,吓得陈凯旋从沙发上直接掉到了地上。  “你小子找打!”陈凯旋从地上爬起来怒道。  “我是看你思考的太深沉,给你一点灵感。”张小风躲在沙发后,探出头来继续道,“你有心事?”  陈凯旋确实有心事,而且还伴有一大堆问号,但还得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解决,首选要解决的就是……  “包工头派人来抓我怎么办?”  张小风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在王胜利的熏陶下,旷工应该知道的事情他都了解,当然也知道陈凯旋的担心,现在安顿下来之后,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  “你们连大黑怪都敢打,还怕打人?”谢家池坐在茶桌旁,慢悠悠说了一个解决之法。  “谢老头,你说的很对。”张小风伸出大拇指难得赞同。  “不客气。”  谢家池心安理得的误会张小风的意思,心里想着终于也呛了你一句。  虽然陈凯旋脸上一片愁云惨淡,但看着他们一老一少,你来我往,额头上的雾霾也淡了几分。  “真是一个三口之家啊。”  陈凯旋在心里嘀咕,只是自己这个“爹”有点太嫩了,或者张小风这个“儿子”太老!  屋子里有了极度饥渴热闹的张小风后,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全然不知道黑暗之下的阴影越来越重。  谢家池受到情绪感染,心头难得一暖,但心上的那一缕黑气怎么都挥之不去。  黑夜降临,这方寸之地,还剩多少净土?
    夜里,张小风挑了一间之前跟王胜利在一起时住的房间,结果被陈凯旋先住进去了。不过,在发挥了老赖的精神后,陈凯旋怒气冲冲的卷着铺盖睡进了隔壁了的房间。  咚!  “张小风你个无赖想干嘛?”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陈凯旋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是惊怒。刚眯着眼正在进入状态,结果吓得一个激灵,困意顿时消了一大半。  “我睡不着”张小风用头顶着墙在那说“悄悄话”。  “你睡不着,但是我想要睡啊,哥今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明天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继续去上班,内心已经够纠结了,你就大发善心放过我行不行?”陈凯旋掀开被子,转头对着墙大声说道。  “那怎么行?王胜利让我去投靠你,但我总得表示点什么吧。就先从为你排忧解难开始吧!”张小风嬉笑道。  “表示个屁!”陈凯旋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仍然觉得不太真实,但是身下陌生的床和房间里陌生的氛围告诉他,这是真的,而且已经发生了。  陈凯旋突然觉得心累,想简简单单的当个出苦力的短命鬼都不行?  “那既然这样,我不是应该得照顾你吗?王胜利可是说了,让我们以后共舟共济,共甘共苦。”张小风说。  说到了王胜利,张小风忽然想到他跟陈凯旋认识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讲过几句话,现在停下来了,突然觉得自己有好多话可以说。  王胜利曾经云云……  张小风声音也不大,嘴巴快要贴到墙上,对着那堵墙说了很多从王胜利口中听到的关于陈凯旋的话。  说到他们一起乘坐胜利列车回家的故事……  说到他替王胜利顶罚的故事,王胜利回家后就说陈凯旋是个好人,怕自己被折磨死,仗着自己年轻在小黑屋里过了三天……  说到后来,陈凯旋蒙上了被子房间里传出来很响亮的呼噜声。张小风对此不管不问,好像把说话对象转移到了墙本身,把对王胜利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恐惧一并说了出来。  夜深人情,恰逢变故,正是一个人悄悄吐露心声的时候。张小风一夜说了很多,但有些话他还是放在了心里,因为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嘴上比较难以表达,还是喜欢放在脑袋里去消化。  张小风声音很低,陈凯旋早已经睡死,肯定听不到自己的小秘密,谢家池又睡在楼下,更听不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粗重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叫做王胜利的,看来对你影响不小啊……”谢家池躺在床上自语,把楼上的对话全部收进耳中。  其实谢家池对张小风十分感兴趣,身份奇特,虽然他说自己是陈凯旋把他从帝都带来的,但问及到帝都的事情时,全部都在打哈哈,有礼貌并且热情的回答,但每一句有用的。  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生活在充满魔气的祖星上,何其诡异?  听他们说早上的时候跟大黑怪周旋,陈凯旋说的吐沫横飞,但是大黑怪怎么变成骨灰的他是一问三不知,张小风也是把头摇的根拨浪鼓似的,眼睛里即茫然又害怕,演技也是了得。  处处透露着古怪。  难道说,张小风是进化中异魔?为的是接近人类?  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谢家池否定了,要是一个异魔在他的“邀请”下跟自己住了一起,还有说有笑,自己对此毫无察觉那干脆撞死算了,哪还有脸叫两袖清风,干脆叫两眼都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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