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翅膀,伸出手我的肩膀她们的翅膀———

我的肩膀,她们的翅膀:书写黄磊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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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肩膀,她们的翅膀:书写黄磊诗意人生
  书名:我的肩膀,她们的翅膀   作者:黄磊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作者简介:  黄磊  日生。毕业并任教于北京电影学院  演员、编剧、导演、歌手  1990年演出第一部电影《边走边唱》  2000年在《人间四月天》中饰演徐志摩  2002年自编自导自演《似水年华》  2004年,出版个人随笔集《十七楼的幻想》  2006年至今,在舞台剧《暗恋桃花源》中饰演江滨柳  2009年至今出演《婚姻保卫战》《男人帮》《夫妻那些事》《我爱男闺蜜》等多部电视剧  从昔日的文艺青年,到今天的“家庭煮夫”  黄磊细述家长里短,展现演艺生活外的家之艺术  内容简介:  “不会演戏的厨子不是好老师”是黄磊在拍《爸爸去哪儿》第二季时,大家对他形象的精辟概括。  银屏里黄磊细心体贴,是个搞笑的全能暖爸。多多在他的细心呵护下,也逐渐长成一个充满浪漫情怀的女孩。就像书中说的:“家庭是一门艺术,我要使之分外精彩。”黄磊在书的前半部分,抒写了与多多成长的点滴故事、与妻子的浪漫生活、与小狗乖乖的缘分以及对友人的态度和情深意重。那是他的诗意生活,他的在人间。  从年轻时的孤独惆怅,到中年后的家长里短,他说:“孤独是一种宿命,我能做的只是与它和解。”因而本书的后半部分,是黄磊年轻时候与孤独寂寞的对抗,是对梦想的追逐,对《暗恋桃花源》8年的坚持,从苏州、乌镇到香港、台北等,一路的行走与筑梦。  “她们在上空舞蹈,命令我歌唱”。  60余篇文章,近百张珍藏照片,另附多多温馨绘画,是他们的生活,也是黄磊给时间及读者的礼物!  书摘正文  PART ONE 家庭是一门艺术,我要使之分外精彩  01你是我的诗  口香糖要回家  我与小女同车回家。我驾车,她坐在副驾驶的儿童椅上,车行驶在河边的林荫道上,树影掠过车窗,在我们身上投下斑斑印迹。这场景,温暖、安详,让人很幸福。  她最近迷上了吃口香糖,嚼起来活像个大女孩。其实她才两岁半,每次看她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口袋里时,我都会想象她长大后某一天,会这个样出现在我面前,一想到这儿我就会充满期待和不情愿。  她开始叫嚷着要吃口香糖,摸摸口袋我没带在身上,还是她眼尖,突然指着零钱盒说了句“这有口香糖”。我低头一看还真有,但不是她爱吃的草莓口味,是一盒绿箭双倍薄荷的,这个对于她太刺激了,之前我给她吃过,她坚称这种糖是辣的,专属于大人。  “这是辣的,爸爸的。”我说。  “要吃。”她说。  “上次你不是吃过吗?辣!”我警告她。  “不辣,要吃。”她坚持。  “马上到家了,家里有草莓味的。”我劝她。  “不到家,不草莓。”她不听劝。  “那吃吧。”我屈服,打开盒子给她一粒。  几秒钟……  “辣!”她接受事实。  “吐了吧!”我赶忙说。  她将糖吐在手心里,开始玩那粒糖,我驾车继续前行,她拿起口香糖盒子比弄了几下。我偷眼望她,她一手持盒子,一手捏着刚吐出来的糖,似乎在想着什么。她用小手掰开了糖盒子。  “别吃了,不是辣吗?”我再次提醒她,她并没理睬我,也没吃,却将吐出的那粒糖放进了盒子里。  “多多,别放,吐出来的脏。”我开车无法伸手阻止她,她还是将“口水糖”放进了那一整盒糖中间,然后盖紧了盖子,还晃了晃糖盒,接着她仰起头望着我。  “你把糖放进去,就弄脏了。”我无奈。  “这是口香糖的家。”她认真地说。  我沉默了,或者是不敢出声,生怕会打搅了她这奇妙美好的思维。  口香糖的家,这是大人不可能想到的,原来在她心里一粒糖也是有家的。  车在行驶,树影掠过。收音机里传来好听却不知名的歌。我眼望前方,不时偷眼望一下身边两岁半的女儿,她手握着糖盒,一脸认真。我们也快到我们的家了。  长颈鹿,我不哭了  她的窗外有一只长颈鹿,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想起来,都会要人抱她到窗前,然后她会告诉你:“那儿有一只长颈鹿。”  她两岁时,有一天天气转暖,虽然是二月的北京,却像是四五月的春天,估计是全球变暖吧,不管,反正天气暖,我与妻就带她去了趟动物园。她是第一次看见长颈鹿,从那天起就有了只长颈鹿一直跟随着她。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一天我哄她睡午觉,她闹着不要睡,缠在我的身上扭来扭去,接着就闹着要看长颈鹿。我说这儿没有长颈鹿呀,她说有,我说哪儿呀,她指了指窗口。我把她抱到窗边,撩开窗帘,问她在哪儿。她认真地看了看窗外,然后神秘地说:  “你看。”  “在哪儿?”我望向窗外的树。  “在那儿呢!长颈鹿!”  “哇噻—长颈鹿!”我作惊讶状。  “哇噻!”她重复她的口头语。  “好高的长颈鹿呀。”我装模作样。  “长颈鹿—哇噻!”她可没装。  “你喜欢长颈鹿吗?”  “喜欢。它喜欢我吗?”  “它也喜欢你!”我望着她,又望了望窗外那棵合欢树以及树梢后面的那片还算蓝的天。  从那时起,那只长颈鹿就每天跟着她跑来跑去。  她去我们的朋友家,那只长颈鹿就站在门外我的车旁边等她;到饭店去吃饭,长颈鹿就在外面吃树叶;要是去了奶奶家的十七楼,长颈鹿就一下子长高到几十米;麦当劳门口的长颈鹿就更是不得了,头顶的鹿角就是个M形。她吃饭时要和窗外的长颈鹿比赛谁吃得快;她睡觉时永远都要先和长颈鹿说晚安;有的时候她哭闹,你只要提醒她长颈鹿在笑话她,她便立即止住泪水,再用含泪的大眼睛警惕地望望窗外,然后哽咽地说:“长颈鹿,我不哭了。”  每一次她独自站在窗前看长颈鹿时,我都会望着她那仅比窗台高半头的小身体,心里猜这个小身体大脑袋的小女孩究竟看见的是什么,就是一只长颈鹿吗?还是更为奇幻的世界?又自忖着为什么自己看见的只是树、城市、车流以及北京不太蓝的天。再想想,也许我在三两岁时也有只长颈鹿整日跟着我,或许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定,比如大灰狼、小白兔、小花猫、孙悟空、肉包子、巧克力……反正一定是有一个什么,甚至好几个什么,可它们都去哪儿了?  将来有一天她长大了,这只长颈鹿会变成别的什么吗?或者还是长颈鹿,然后站在她小孩儿的窗口,那时她会认得它吗?我要记下来让她别忘了。  重读2008年写下的小短文,不禁望了望窗外,一片熟悉与如常。多妹已经上学去了,带着她那只已经忘却的长颈鹿。  狼奶奶和糖奶奶  我家的大院里住了两个老奶奶,一个是大灰狼的奶奶,叫狼奶奶;另一个是给各种糖果的奶奶,叫糖奶奶。狼奶奶专门给不听话的小孩子打针,糖奶奶就不一样了,她专门给最乖的小孩子发糖。  多多对我的这番话深信不疑,并且每日都会向我打听这二位奶奶的动向,当然很多时候我也会主动向她提供这二位奶奶的线索。  “我不睡觉狼奶奶就给我打针啦!”她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对我说。  “对,不睡觉狼奶奶就打针。”我像个坏人。  “狼奶奶来了吗?”  “在楼下呢,妈妈刚叫她来了。”我不想当坏人,索性嫁祸给她妈。  “妈妈叫来了狼奶奶。”这说法果然成功。  “对,在楼下呢。”  “我不打针,我怕狼奶奶。”  “对,不打针,睡觉就不打针,你快睡吧,睡着了爸爸就让妈妈送狼奶奶去栋哥(栋哥是邻居家一个三岁的男孩)家,你睡觉吗?”我真是坏透了。  “不睡!”她更坏。  这时狼奶奶就暂时先退场,换糖奶奶来。  “哎对了,糖奶奶也来了,爸爸刚打电话叫她来的。”好人留给自己当。  “糖奶奶是有糖的奶奶吗?”每次她都要再确认一次。  “当然了,糖奶奶是各种糖的奶奶,有牛奶糖、水果糖、口香糖、冰糖、白糖、红糖、花生糖、芝麻糖、棒棒糖、巧克力……”我言语枯竭,她陷入遐想。  “还有什么糖?”  “各种糖,好多糖。”我真想不出来了。  “要吃!”她肯定而坚决。  “好,一会儿你睡着了,爸爸下楼让糖奶奶把糖拿出来,明天一早就吃,好吗?”  “现在吃!”她不同意我的建议。  “现在不吃,该睡觉了,明天吃。”  “不睡觉!”  “不睡觉,让妈妈叫狼奶奶上来了!”  ……  就这样,糖奶奶走了,狼奶奶又来了,然后狼奶奶举着针晃了晃又换糖奶奶举着糖来晃,二位奶奶一会儿来一会儿走,我们之间还没达成共识她就睡了。  你是大杯子,我是小杯子  多多生病了,躺在床上。我坐在地上哄她睡觉,哄了好久都不睡,不时就一阵咳嗽,她很难受。  “喝点水吗?”我关切地问。  “嗯—喝C水。”所谓C水泛指一切白开水之外的水,比如煮梨水、药水、蜂蜜水。  “不喝C水,喝白水好吗?”  “嗯—喝白水。”小孩子生病之后会变得比较乖,大概是能量不够了,通常病好之后又会加倍地调皮补回来。我起身下楼去给她倒水,用她的小杯子盛了一杯,觉得太少,倒太满了又不方便端到楼上去,于是就用我的杯子盛了大半杯,再拿上她的空的小杯子。上楼一进门她只看见了那个大杯子。  “用我的小杯子!”她喊道。  “没让你用大的,喏—小杯子。”我及时地秀出小杯子在她眼前,然后倒上半杯递给她,她坐在床上举着小杯子喝了几口,然后瞪着大眼睛望着我,又低头望望我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等待着,等待她说些什么。  “你是大杯子,我是小杯子。”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开心地告诉我她的一个领悟。  “是我用大杯子,你用小杯子。”为了纠正她,我把重音放在了“用”字上。  她停了片刻,想了想。  “你是大杯子,我是小杯子。”她又说了一遍。  “不对,是爸爸用大杯子,多多用小杯子。”这次我说“用”字时不仅加重而且还拉长了。  “爸爸是大杯子,多多是小杯子;爸爸是大爸爸,多多是小多多;爸爸是大床,多多是小床;爸爸是大东东,多多是小东东(东东泛指一切东西,来自网络,现特属于多多)。”她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极有信心和逻辑地向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纠正者清晰地阐述了她的观点,我这时才完全明白了。  “小杯子。”我叫她。  “大杯子。”她叫我。  永远爱的那个小孩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送多多去爷爷奶奶家或外公外婆家,每周轮替,这样我与妻轻松一下,老人也可以有机会与她亲近。  有一个周五,我与妻照例开车去幼儿园接多多放学。一见面我俩就一如既往地对她热情与谄媚,她也很开心的样子回应我们,这时我们仨都想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而且我们仨都会在那之后成长。  车离开幼儿园大约三分钟就会经过一家麦当劳,每次经过时我和多多都会一起喊几声“麦当劳”,这次也不例外。可喊完之后她沉默了片刻就大哭起来,问她怎么啦,她只是哭喊着:“我不吃麦当劳!”这句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真是令人惊异,怎么会有不想吃不健康食品的孩子呢?  “对,没人让你吃麦当劳。”我同意她。  “不吃,我不吃—麦当劳。”她哭喊。  “对,不吃,好,别哭了。”我正开着车。  “不吃,不吃,哇哇哇。”她怎么啦?  “多儿,不吃,别哭了啊。”妈妈也发言了。  “我不吃麦当劳,不吃!”她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不吃,别哭了。”  “对,别哭了。”  “你到底怎么啦?”  “多多,跟妈妈说,怎么啦?”  “别哭了,说,不舒服吗?”  “好了,宝宝,别哭了。”  “行啦,别再哭了。”  “别哭了!”  “不许哭了!”  “不许哭!”  就这样,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崩溃了,可她就是哭,大哭,放肆地哭。  我把车停下,抱她到路边,她停止了哭,眼望远方,俨然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小壮士。  “多儿,跟爸爸说,你怎么啦?”我问。  “多儿,你怎么了呀?”妻问。  她完全不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马路上的车流,这神情就仿佛她的父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正是盛夏,天气炎热,北京的街头车堵人乱,我们这对年轻的父母面对一个两岁半的女儿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我提议让她冷静一下。  “多多,黄忆慈,这样,你自己想一想到底怎么了,如果无理取闹地哭就不对了,如果你错了就拥抱一下爸爸妈妈,好吗?”  这种方式之前她是很接受的,可这次没有,她沉默静止,于是我和妻起身站在她身边,低头望着她。  就在这时,她做了一件我从未想到也从未设想的事,当她做这件事时我与妻完全惊呆了—她招呼也不打地径直向着远方走去!天啊!她才两岁半!我们心都乱了,可还是决定只要她走在我们视线和追赶范围之内就先不去阻止她,这似乎对一个两岁半的孩子过于信任了些。  她是值得信任的。  大约离我们二十米处有一根电线杆,她停在了那儿,并且背对我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我们在等她回来,她在等我们过去,这是一场心理战,而且我开始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我人生中漫长战役的首战。  如果这时你碰巧从这里经过,你会看到一幅景象—一个小孩,而且是小小孩,独自站在街边,她的身边没有父母,可她镇定自若,目光远望,时而陷入沉思,时而展开遐想。  她不哭不闹不慌张,完全独立自立,虽然身无分文,却可以无忧无虑,她就像一个思想者、理想家般站在那根电线杆下面,一动不动。  终于我首战告负,我走过去向她伸出手,她不假思索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里瞬间又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爱和感动,我注定首战失败。这时我对自己说:“我会永远爱那个路边的小孩,不管她是否会向我走过来。”  书包里的神奇望远镜  多多坚信我的书包里有一架超级望远镜,无论我身在何处都可以透过这架望远镜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这架望远镜是在她奶奶家诞生的。那天她正遵遁着小孩儿欺负隔辈人的不变宗旨调皮捣蛋着,奶奶情急之下就亮出了这件法宝—超级望远镜。  “爸爸看着你呢,快吃饭。”奶奶镇定地说。  “爸爸不在。”多多更加镇定,而且自信。  “他用望远镜看着你呢。”奶奶开始编。  “……”她沉默,思索。因为她不知道望远镜是什么,但她确信那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可以让爸爸随时看见她,并且之后爸爸会严肃地批评她不好的行为。当然之后爸爸也确实清晰地指出了她的表现不佳之处并且批评了她,不过是通过电话而不是望远镜了解的情况。她想了一会儿,张开嘴吃起饭来,并且安静地吃了青菜。  “爸爸看见我吃菜了。”她颇有成就感。  “对,爸爸看见多多吃青菜了。”奶奶乘胜追击,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并且成功地招降了她,“再吃一口,快,爸爸看着呢。一会儿吃完饭可以吃块儿糖。”  “不吃糖,吃糖牙坏。”她一脸凛然正气,声音放大,这话她是说给举着望远镜的爸爸听的。  “没事儿,吃完饭可以吃糖。”奶奶忘了爸爸看着呢。  “那……那就吃一小块儿,吃一小块儿就没事儿,行吗?”她看着奶奶,可这话还是问爸爸的。  “行。”奶奶答应。  “爸爸说行吗?”她又问。  “噢—对,爸爸说行。”奶奶想起来了,她冲窗外喊着,“多多好好吃饭了,一会儿让她吃块糖吧?—爸爸同意了。”  多多开心地吃起饭了,不时偷瞥一下窗外,她是真的看见了爸爸。  她看见的爸爸可能是这样的—爸爸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乘风破浪,双手举着那架神奇望远镜,望着她。  也可能是这样的—爸爸在厨房里身系花围裙,头顶浴帽,舞刀弄铲煎炒烹炸,不时从灶台上拿起神奇望远镜偷看她一眼。  还有可能是这样的—爸爸坐在书房,抽着烟喝着茶,看着大人看的书,写着大人写的作业,然后用神奇望远镜观察她。  更有可能是这样的—爸爸什么也没做,就在家里专门用望远镜看她,因为爸爸天生就是喜欢看她的。  几天之后,我和她躺在床上,应她的要求陪她睡觉,并且讲五个故事。讲完第二个小白兔和小山羊比赛吃饭之后,正准备讲小乌龟爱睡觉,她突然坐起来仔细地上下打量起我。  “怎么啦?”我问。  “你的望远镜呢?”她问。  这之前她奶奶已将望远镜一事通知了我,所以我相当镇定。  “望远镜在楼下呢。”我答。  “在楼下哪儿?”她似乎有些怀疑。  “在爸爸的书包里。”我有些慌乱。  “我想看一看。”她果然怀疑了。  “嗯—待会儿看好吗?”  “不,现在看。”她开始下狠招了。  “明天起床看。”我被挤到了墙角。  “不,不明天看,现在就看。”她步步为营开始又一轮进攻。  “好,现在看。”我口中答应人却没动,打算混过去。  “你去拿呀,爸爸。”这个爸爸叫得好,充满了甜蜜又暗藏挑衅,准确并且不露锋芒。“爸爸,我想看一眼望远镜。”她再次施招,狡猾地望着我。  我沉默了几秒钟,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能感觉到她犀利的目光紧贴在我的后背,一瞬间我使出了最强的一招—欲擒故纵。  “多多,爸爸把望远镜拿来,送给你,好不好?”我充满诚意地问她。  她停顿住,惊呆了,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她只是想看一眼,证实一下,可爸爸不仅可以拿出来,而且还可送给她,这简直是太不可能。她断定爸爸有望远镜了,因为可以送给她,并且她断定送给她是一个圈套,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  “等我长大了你再送给我吧。”她放出一个烟幕弹,准备撤退。  “还是送给你吧。”我开始反攻。  “不要,长大再送。”她撤退了。  “那先看一看吧。”我乘胜追击。  “不看了,让它在书包里吧,讲故事。”她败下阵去。  “好,讲故事。”我长出一口气。  这以后她经常向我打听望远镜的动向,我每次都提议送给她,她每次都坚决拒绝,她会说放书包里吧。  其实我真有一架神奇的望远镜,只是不在书包里。我把它放到心里,换了个名字叫想念。  “阿多力玛提透”咒语  “阿多力玛提透”是一句咒语,如果有一天你的爸爸妈妈消失了,你就说一句“阿多力玛提透”,然后爸爸妈妈就回来了。当她认真地告诉我这句咒语时,我还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从她的神情我知道这句咒语非常重要。她妈妈走过来解释说她今天看完儿童剧《小蝌蚪找妈妈》之后就一直在念这句咒语。我回过头蹲下身又问了她一次什么咒语,她大声自信地回答道:“阿多力玛提透。”  小孩子总有一天会开始意识生死这件事,只是他们了解得并不清晰,于是就会用一种他们最了解的方式来代表死亡。她选择的是消失,并且希望用咒语令消失这件事也消失。咒语来自一出儿童剧,她认为很灵验。她第一次使用是在我们俩都在书房而她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她想到我们此刻就“消失”了,于是大喊一声“阿多力玛提透”,我们应声出现。她似乎很不放心,怀疑是我们配合的,就又试了几次,每次我们都及时出现,她才确定这咒语好用。当然我们也提醒了她,如果在外面爸爸妈妈“消失”时这咒语要配上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才管用。  晚上,我和她一起睡觉,她告诉我有一天她长大了爸爸妈妈就变小了,她会买好多好吃的给爸爸妈妈。接着她饱含深情地说爸爸妈妈就别消失了,不然好东西给谁吃呀!如果消失她就喊“阿多力玛提透”,然后爸爸妈妈就回来和她一起分享好东西。并且她自己不吃,因为她长大了,小孩儿才吃,而那时爸爸妈妈变成小孩儿了。她给爸爸妈妈分吃的,爸爸喜欢吃辣椒,还有啤酒;妈妈吃水果还有巧克力。她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听着竟然全信了。  有一天,终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也将老去,我们会从人世间离去,今天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所迷恋不舍的一切都将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曾经的一次存在,一个名字,一些影像和声音,到那时,她一定会想念我们。那时她已经是一个大人,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不知那时的她在我们离去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她是否还能记得这句咒语,如果真的有不可知的时空存在,我愿从今天起相信她的咒语灵验,无论怎样的分隔,只要她心中默念起“阿多力玛提透”,我和妈妈就都不会消失,我们会随着每一阵风、每一场雨、每个黑夜与白昼悄悄来到她身边。  月亮上的雪人  我们常常会突然误以为我们的小孩是别的什么转世或者附体,比如他(她)第一次看你,你会觉得他(她)是你认识许久又失散多年的亲友;他(她)开始爬来爬去,你会觉得他(她)是一只宠物狗;他(她)从十公分的台阶上跳下来,你会觉得他(她)是彼得潘;他(她)第一次说我爱你时,你会觉得他(她)一定就是你某一世的那一半。当然也有些时候他(她)发脾气、哭闹、不睡觉,总之各种他(她)不管缘由只要是要“不”的时候,你会失去理智地坚信是个小魔鬼变成了你的小孩儿。每日我们看着自己的孩子,脑中都会冒出许多古怪的想法,因为这些孩子真的是很古怪的生命,他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两个太不相同的世界,回想起我的儿时似乎也是这样。  那天,当她说完下面这句话,我瞬间认定她是张爱玲转世,她说—“雪人躲在月亮上弹钢琴,它就睡在小鸟的翅膀旁边”,我的老天爷!上帝!My God!她才三岁零三个月,叫我怎能不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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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作家的灵异事件簿
第一卷 纷乱的茶会【5】
&Leemo小姐,你到的还真早。&
白华在我、&西方的王&以及王的随从站到门口的一刻,从屋内拉开了门,就好像是通过屋外的监控器看到了我们的到来。
我可以凭借我在闲暇之余玩弄过30个监视器的经验推断,外面没有任何的安装了一起的痕迹。
嗯?等一下,为什么白华用的是中文在说话?
语言不通的吧?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白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位异性。
女孩则是&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指着白华的鼻子又叽里咕噜说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而另一位女性则是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只是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地,似乎在想什么鬼点子捉弄人。
我倒是觉得这两位异性的角色调换一下反倒会比较好。
不过这样一位十几岁的女孩儿身为王,有这样的几分骄傲气,反倒让人觉得更添了几分可爱。
&我说过的,这里的事我说的算。不许说意大利语就是不许说,没得商量。&白华像是在故意欺负她一样,&啪嗒&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
女孩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
不过看她那又鼓得跟点了红点的包子一样的小脸,八成又是生气了。
&所有的&王&都会一种叫&万国语&的简单的魔法,他们听得懂任何语言,包括中文。&白华向我解释着。
我连发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可好了,我倒是说了半天的蹩脚英语,倒是让人家笑话了。
我心情紧张,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宝贝啊?这种程度的英语倒是可以来给你接待客户了。不过要是会意大利语就更好了。&成熟的女性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着,不知是真的在夸我,还是在拿我开玩笑。
&好了,进来吧Leemo、Asmoday。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
白华又像是故意的一般,扶着成熟女性的肩,而没有去看女孩。
我又被这小女孩踢了。
这是第几次了呢?
似乎她生气的时候就会踢我几脚。
她的小脚就像骨科医生的橡皮头小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的胫骨,踢胫骨似乎还不解气,最后还在我的小腿肚上蹬了一脚。要不是我有紧绷着小腿肌肉,她这最后一脚的力道足够让我跪下去了。
她每一脚都是踢的我酸酸麻麻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但是不痛,我又不能叫出来。要是被这样一个小女孩踢得叫起来,也是有够丢脸的了。
&Leemo殿下,进去吧,别闹了。&我用在规劝妹妹一般的口吻说着,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但是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闯祸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轻轻地托了一下她的背脊。
&Botis(布提斯)!&女孩喊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但是我知道那名字代表的是什么。是什么。
一条头上有着闪耀的宝珠、身体碗口粗的蟒蛇凭空游了出来,缠住了我的脚,昂着头,示威地对我吐着信子。
Botis(布提斯),所罗门72魔神柱中排位第17的魔神,统帅60个军团。他的一个形象是一条丑陋的毒蛇,在被召唤的情况下,他呈现人形,手执号角与刀剑。他能够通晓古今,分辨敌友。
虽然眼前的这条蟒蛇应该和那个魔神略有不同,但是却还是能要人命的。
&真是的,别闹了,Leemo小姐,回去吧Botis(波提斯),小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那位成熟的女性再一次地为我解了围&&她一步上前,紧紧掐着布提斯的脖子,将它从我的身上扯断,将头的部分扔到了一边。
布提斯撞在墙角,连信子也没有多吐一下,就化为了飞灰消失了。
绑在我身上的蛇身也化为了飞灰,
&灰飞烟灭&的干净程度估计也不过如此吧。
我刚想感激她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Asmoday?多么熟悉的名字。
她叫Asmoday?
魔神阿斯莫德?
难道她是魔神阿斯莫德?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居然不敢看她了。
Asmoday(阿斯莫德),所罗门72魔神柱,排位为三十二2,统帅72个军团,位阶位王,是最强大的魔神之一,代表七宗罪中&情欲&的恶魔之王。他长着牛头、人头、公羊头,有一条蛇尾。他一手牵着地狱之龙,另一只手持带有旗帜的长枪。他可教人数学、天文学、几何学以及手工艺,他可给人真知,令人不可征服,他可揭示宝物的所在,并可以保护宝物。
&Asmoday&&&我想谢她,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叫她&魔王&?她会不会魔性大发一下?
叫她&小姐&?她明显不应该算是小姐吧。
直呼其名?这个似乎又太不礼貌了。
&称呼没事啦,进来吧。主人,武先生。&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抓着我和女孩的手就往店里拽。
&菜都买齐了吗?&白华斜着眼问着我。
&算是齐了。&
确实算是齐了,虽然速溶咖啡送出去了,但是却换到了糕点。
我不禁想白华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而且还用了我唯一的一张5元的纸币。
到底要怎么算才能算到这个程度啊?
我不禁开始想白华对于今晚天气的预测。
真的能去看&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想到这个词,我又是觉得一阵冷,但是心里的那份激动却无法抑制。
能和百鬼同行,正常人估计想都不敢想吧。
我被Asmoday拉着,走进店里后,关起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咚&的沉闷的响声响起。
&我没用劲。&我稍稍耸肩,摊着手坦白道。
我确实是&轻轻&推的。用的力道是只能推动门的程度,我的力气说还办不到能豪爽地将这门甩起来。
就算是我犯的错,这木门也绝对不会发出&咚&之类的声音。
除非是撞到了什么,或者被什么撞到。
被什么撞到?
我心里一凛,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想小肉虫一样的从窨井上的洞眼里钻出来的手指。
啊,原来世界还有可能会有这么不幸的人。
为了确认那磕在门上的东西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准备再去拉门。
我正想去拉门,手臂才刚抬起来,结果门被推开了。
爽快地被推开了。
门撞在墙上,发出了&咚&的令人心悸的声音。
幸好我让得快,否则按照那门&被&推开的速度,我还真得被&戏剧性&地拍门上,然后与墙面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我想到了那只被我妈用我装着44本古龙的小说的箱子挤扁的大老鼠,那可是真的扁了,我都没敢去看,闭着眼,直接用塑料袋去拿的。光是透过塑料袋摸着那扁平的骨骼我就觉得恶心反胃,也不知道我妈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想来如果按比例来算,这木门应该不会比我那箱子轻,我的骨头也不见得能比老鼠硬。
&LeblanK先生,你的力气还真是&&一点没少。不过门还得照样子修,木材必须上好。希望门没有坏得太彻底。&白华正端着茶壶,看见大力推开门的男性,摇着头,脸上带着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好。&推开门的男性豪爽的喝了一声,就像是在为自己喝彩一样。
那位男性上身穿着一件风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漆皮裤子,腰间的皮带扣是一个狮子等到头像。风衣下没有其他的衣服,这更加凸显他的身材。
他的身材本就健硕,整个人几乎和门一样宽,风衣下露出的肌肉棱角分明,光看着就觉得很硬,再合上他微红的肤色,看上去就像是玄武岩。幸好他还有黑色的长发,脸也是四四方方的人脸,否则我倒真要怀疑是不是《神奇四侠》里面的那个石头人了。
男性用一手挠着头,另一手里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中土的王,&尖峰的契约者&,以及南方的王,&波涛的引导者&前来报到。哦,小Leemo也到了,这位小姐是Asmoday吧。很荣幸能见到如此闻名的使魔。&
男性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哦,然后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浑身黑乎乎的就像刚刚从淤泥里面拔出来的萝卜一样的东西进了店里。
&你快去洗洗吧,否则等北方等王来了,有你好受的。&白华毫不介意地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他在拿东西的边上蹲着,一边用食指戳着那个东西,一边调笑着。
&嘶。&躺在地上犹如死尸一般的、黝黑的&萝卜&顿时一个激灵,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便准备冲向了卫生间。
&我说,&忽然Asmoday,说话了。她也毫不介意的抓住&萝卜&的手,然后亲切的笑道:&让妾身帮你一起洗吧。&
&啊啊啊,不劳小姐费心。啊啊啊!Leemo小姐,救我!&&萝卜&夸张地挣扎着,就像是要被带去洗澡的猫一样挣扎着,最后居然还试图抠地砖的缝隙。
但Asmoday毕竟是Asmoday,&萝卜&被拖进了卫生间里。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白华的笑容,似乎是看到了在睚眦必报的小孩子。
Leemo小姐的笑容,就像是一条狡猾的小狐狸。
Leblank的笑容,则是拍着手爽朗地笑着,似乎是以为两个人关系&暧昧&。
滑头鬼的笑容,他闭着一只眼,一边吸着自己的管烟,反倒像是在享受自己的烟,却又是像在享受这一份喧闹。
七七则是保持着服务性的保准微笑,无可挑剔,也看不出任何东西。
&噗哒噗嗒&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小孩在恶作剧一般的地翻动着书页一般。
这明显是纸张翻动的声音,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眼前的东西还是让我感到惊喜。
我本以为已经不会惊讶了,至少今天不会再惊讶了。单单是白华,就已经把我今天能用的&惊讶&都透支了。
这是我原来对于自己的承受能力的设想。
一只红色的纸蝴蝶在距离我侧脸10厘米的地方飞着,然后轻轻地停到了我的肩膀上。
&红蝶先至,蓝刺青也不远了。&白华走到我面前,将手伸向纸蝴蝶。
纸蝴蝶在我的肩上轻轻拍动着翅膀,像是要飞到白华的手中。但是它拍动了几下,就收起了纸质的翅膀,安安静静地停在了我的肩上。
白华伸出的手似乎变得很尴尬。他还是笑了笑,又找了张座子坐下了。
&哦?果然不是一般人,你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学院派的。我是LeblanK Festive,中土的王,称呼是&尖峰的契约者&。额,刚刚好像说过了。&男性一手拍着我的肩,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介绍着自己。他把自己又介绍一遍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说过了,便又笑了起来。
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之前他笑的时候是眯着眼睛的,而现在,他紧紧地盯着我肩上的纸蝴蝶。似乎这个纸蝴蝶有着特殊的意义。
虽然笑声还是那样的爽朗。
而Leemo,那个经常踢我的的胫骨的小女孩,也撇着嘴,皱着眉看着我。
&怎么了,店长?&我在仔细想过这里每个人的身份以后,决定不能喊眼前的这个人白华。私下里喊他&白华&也许可以,但是这种情况下喊他&店长&也许更加的合适。
毕竟我们的无论是身份,地位都是相差甚远。
&店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华扬着眉毛,拍起了手。
&你们几个,以后都这么叫我。抗议无用,问答无用。&
他指着其他的人勒令着。
&佛渡有缘人。我不允许你比我先死。&
你是无法想象在你和别人谈的甚欢的时候,一个人,无论男女,冷不丁地在你背后来这么一句话。
没有心脏病的人,也能给吓出心脏病。有心脏病的人,就直接能把你渡了。
我却偏偏又碰上了这样的怪人。
看来我的&惊讶&还是没能用完啊。
&失礼了,我是蓝刺青。&
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不怎么地道的情话的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介绍起了自己。与其说是介绍,不过也就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个女性,看起来年纪也是在20左右。
她的右脸有一个大刺青,蓝色的刺青,似乎是什么符号。
也许这就是她的名字的由来。
她穿着蓝色的旗袍,旗袍的下摆直接开到了她的腰际,不过她下身还是穿了一条贴身的黑色短裤。贴身的旗袍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奔跑着,唯一不是很和谐的地方是她的右肩。她的右肩上扣着一个角质双层护肩,看材质,像是蛇皮制品。
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女性,不仅作为所谓的&东方的王&。
她更加的应该是一位战士。
她不像许多小说里的军人那样,看别人一眼,就能让人跪伏于她面前,但是那种站在面前的莫名的压迫感是真的,就像一柄剑悬在头上,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无论是在面对滑头鬼、Leblank还是Leemo,甚至魔王Asmoday和Botis都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她是单眼皮,因此眼睛显得并不是很大,而配上她毫无表情的漂亮的面孔,又让人不觉地联想到蝮蛇阴冷的小眼睛。她的头发在后脑盘着,就像是典型的饭店里穿着旗袍的接待。
&好久不见,中立人。&她看着白华说着,从我的肩上捏下了蝴蝶。
蝴蝶瞬间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红纸。
我注意到纸蝴蝶恢复成的红纸上有两条明显的唇印。
这女人,难道用的是红纸代替口红的吗?这到底要多传统啊。
蓝刺青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然后又皱起了眉。
&又有人迟到了吗?我已经迟到3分钟左右了。&
蓝刺青捏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她的眼睛里忽然放出了光彩。
&我去睡一会儿,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说完她的头便垂了下来,胸口有规则地起伏着。
这速度,说睡就睡的,比催眠还快啊。
我看着表,现在是18点33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个下午,在这里听先生讲了故事,喝了茶又出去买了东西,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哈哈哈,她的作息习惯还是这样啊,真是可爱呢。&白华像是故意的一样,轻轻用肩膀撞了一下蓝刺青,然后她就倒向了我,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软软的趴在了我身上。
&你呀。&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摇了摇头,一边扶着蓝刺青,一边用脚勾着几个椅子,拼成了一个小小的床,将她轻轻放下,同时将从收银柜台顺手拿来的账本垫在了她的脖子下。
&哦,还真是细心的男人,是好男人呢。&Leblank说着夸张地点着头,双手插着腰,又笑了起来。
白华也&嗯&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默默地点着头。
&唔。&年纪不大的Leemo则是撅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嗯!&刚在卫生间里把自己清洗干净的南方的王,看着这一幕则是愣住了,像是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Amoday则是一只手压在南方的王的肩上,歪着头,玩味地笑着,看着我和蓝刺青。
滑头鬼仍是在吸着他的烟,不过他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还是透露着一丝愉悦的光彩。不知是烟给他带来了轻松,还是我的行为有什么独特的意义。
七七看着所有人,似乎是因为见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笑着,她也侧着头,眼睛眯得和新月一般,躲着我笑着。
只是,她的笑容,让我感觉很难受
他们,一个个虽然笑容满面,但是每个人居心却又都不一样。
我不敢想,也懒得去多想。
&啊啊啊,多么唯美的风景。请不要动,我亲爱的、落魄的、无能的先生。&
在我看了蓝刺青几秒,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压住了我的肩膀,使我完全无法动弹,脸上是一副像是见到了罗丹的地狱之门的异教徒的疯狂表情。
我很想反抗,但是身子却完全的不听使唤,保持着微微弯着腰,侧着身子,看着蓝刺青的动作。我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层白白的、霜一般的东西。
&完美。多么美妙的恋人啊。赞美这美丽又丑陋的世界。&
我这才看清了这位异教徒的嘴脸。
他绝对是一位足以让女孩门疯狂的金发帅哥。
由于高中就读文科班,身边会为了帅哥尖叫的那女孩儿很多。
上电脑课时,那些女孩我真的担心她们会看着照片就能尖叫地晕过去。她们的尖叫和那挥舞着小拳头的兴奋地模样,让我感到一次又一次的头皮发麻。因为这种经历,我大概对那些长得漂亮的异常的男性有相当程度的条件反射性厌恶。虽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种条件反射也消退的差不多了,但那种漂亮到极致的男性还是会令我感到不舒服。
不过,也许是一种嫉妒吧。
但是在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位男性给我的感觉和某个人很想。
那种阴冷的眼神,毫不顾忌任何人的疯狂的自我,隐藏在疯狂下的霸王的意识和执着,这种骨子里潜藏着的傲气。
那个男人,那个吸血鬼,那个猎人,那个长生的可悲的人。
那个在接力规避与人接触的可悲的&人&。
X侯爵的面前,我觉得呼吸都困难,寒毛直竖。
能向他那样的发问,确实几乎费尽了全力了。
没错,这个男性给我的感觉,和X侯爵给我的感觉有些相似。
也只是&有一些&。
只是这位男性少了一份那种X侯爵带来的压迫感,没有那种由于长期狩猎生命而培养起的肃杀的气息。而X侯爵也没有他的这种疯狂的、入世的态度。这种独特高傲,那种执着,这种邪乎的疯狂,这种不顾及任何人的霸道。
只有王,或者自诩为王的人,才会这样处事。
&黑领的&&王?&我推测着他的身份。
从这七位王掌管的领域来看,也许只有这个能符合他的邪人的形象。
&很荣幸见到你,睿智的朋友。&男性眼睛因为我的猜测再一次闪烁起了光彩,夸张地90&地鞠着躬,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拉了画板和纸,拿着碳素笔就开始画素描。
&黑领的王,&长夜的赞颂者&,Mesta。&白华介绍道:&他热衷于绘画。如果不是考虑到时间的限制,以及你的身体的承受能力,他还是会比较喜欢油画。&
&啊,画好了。&Mesta看着自己的素描作品,满意地点着头,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用右手中指不断弹着画作,脚下不听,就往门外走。
&我说&&&白华也傻了,他看着Mesta往外走,不禁保持着那阻止他的姿势,愣愣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王。
还是Leblank眼疾手快。
在Mesta的脚要踏出店的那一刻,Leblank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回了白华的面前。若不是他出手急事,在Mesta出门前拉住了他,Mesta估计就已经揣着画板离开这里了。
差一点,这聚会就要莫名其妙地少这么一个人。
Mesta手里还攥着自己的画,一脸惊奇地四处望了望,然后骤然转过头,动作夸张的将Lemland的手甩开,斜着眼看着Leblank,扶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大块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Mesta开始在门口来回地踱步。
&这位是Le&&&Asmody刚想善意地提醒一下Mesta,而Mesta在她发音的同时,举手示意她禁声。
&巨熊啊,原来是你啊。&Mesta似乎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然后说道:&熊兄弟,你知道么?我刚刚才一家餐厅里看见一对恋人呢,真是美妙的场景,我都画下来了,虽然手段有些强硬,但是,你看!&他兴奋地举起了自己的素描。
这还真是疯人疯语。
身上的一层白色的东西没有了,我也凑过去看Mesta的素描。
画上的蓝刺青由于是侧着脸,所以没有画出脸上的刺青,但是那副安详的睡姿,就像是被男朋友拥在了怀中一样地安静。
&那个&&我呢?&
素描里没有我,只有躺在椅子上的蓝刺青和一个在画画的人的背影。
没有画我还限制我的行动?
我感觉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虽然我最近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但是抽搐也应该是眼皮跳吧,怎么这都应该轮不到嘴角。
&饶了他吧,在这方面他比谁都迷糊,你也不是小孩子,犯得着么?&
这声音带着奇怪的回音,就像是闷在头盔里说话的骑士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主人,拍了拍我的肩。他的身上发出了铁甲之间摩擦的声音。
我回头看向那人。
根据声音的粗细确实能判断出这是一个男性。
他全身包裹在盔甲中。他的盔甲,据我观察是正面用无数的铁片一点的一点地连缀在一起,然后再背面用上了什么奇怪的材料来进一步加固而成的,胸甲和盔甲的下摆都是这个结构,而护臂则是由白铁片叠在一起做成的。胸甲、护肩、下摆、推家、臂甲头盔,完整的一套就像是要出门打仗的中世纪骑士,就差胸前挂一个十字军的十字架了。他的腰间插着两把扭曲的如怪物的锐爪的武器。
&不过他的疯癫,有一半是装给你看的,有一半是真的。&骑士解释道。
&装给我看?&我略有纳闷。
我是什么人?一个连名气都没有的作家,也就难得发表一些文章,赚些户口都不够用的稿费。装给我看?
&她可是很近警惕的人啊,手都不让我们摸一下。自然Mesta要装傻了。呼,盔甲里闷死了。&骑士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头盔。
我这才看清了,这是一位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除了他的略细长的耳朵外,他与一般的中年大叔看起来毫无区别。
我想到有一天自己怕是也会变成这副模样,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是净土的王,&星空的拥立者&,Sora the Dantis,很高兴认识你,毫无名气的作家。&他带着让人感到温馨的笑容,虔诚的伸出手,说着令我头皮发麻的实话。
&哈哈,多谢夸奖。&我是这样回答他的,回答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果然这几个人一个个性格都有且奇怪。
傲慢的小女孩,熊一般的壮汉,倒霉透顶的瘦猴子,不声不响的东方女性,不羁得过分的男性,说话过于诚实的骑士。
还有一个人没出现,就是北方的王,被称为&极寒的守望者&的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开始整理桌子,不过小心点别弄醒蓝刺青。带了礼物来的就拿出来,要是我发现你们私藏了我就不客气,好了宴会准备开始了,&白华用手做成了个喇叭,喊道:&阿武,你去厨房里催一下。&
蓝刺青还是睡在那几张椅子拼成的勉强能成为&床&的东西上,这里一直这么吵闹,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就算是冬眠的动物也应该会哼唧两声吧?尤其是她那绝对不利于安眠的睡姿,应该会很不舒服才对。
我摇着头,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
&哼,嗯哼,嗯哼。&
一进厨房,我就听见了优美的小调。在外面没有能听见,不知是厨房的隔音效果好,还是真的外面太吵。
我看见一个在白色纱裙外,套着围裙的女性,正在开心地一边哼着曲子,一边翻着锅里的鱼排。
这位女性的头发是海蓝色的。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她的头发就像是在流动的海水,虽然安静地伏在她的肩上,却一般泛着淡淡的流光。
那股香味和鱼肉的颜色顿时令我精神大振。
这是在鱼肉上抹了足够多的大蒜后的三文鱼的香味。
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也是我最喜欢的做法。
不过让这样一位女性就一个人在这里做菜似乎有些失礼。
我撇到在厨房另一侧的大台子上,已经摆上了用我买来的所有材料做成的冷盘,而由Leemo带来的糕点也已经另外装盘了。
这位女性还真是能干。
我不禁感叹道。
我走近她身边,她仍在开心地摆弄着三文鱼排们,并没有发现我靠进了。
我轻轻敲了两下开着微风档的油烟机。
如果光是这样直接和她搭话,应该会有些唐突。
&啊!&她尖叫着,手用劲,锅一将,三文鱼排落了一地,还有一块四平八稳地落在了我的肩上,就像那个纸蝴蝶一样停在我的肩上。
然后,这位女性就像见到了抢匪一样,缩到了墙角蹲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面对冲ing进来的人我只能摊手、摇头、耸肩。
他们六个人,连同七七,挤成了一团,闯了进来。
&阿武,你没事吧?&白华的眉毛挤成了一团。
滑头鬼并没有挤进来,则是站在门口,闭着一只眼往这里张望。
蓝刺青,自然不用说。她仍然在睡觉。
他们冲进来,问的居然是我有没有事。
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都应该是问那位女性的情况才对吧?
只有那样才是合理的吧。
&Ariel,你继续加油做菜哦,我们最喜欢吃鱼了。&Leemo说话了,用的是中文,而不是意大利语。只是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女性的身边,慢慢地拍着她的头,揉着她的头发。
&我可是要&&&Mesta举起了自己的食指,刚要发表自己的意见,滑头鬼就在白华的一个眼神的示意下,捂着他的嘴,将他拉出了厨房。
&Ariel没有错哦,错的都是他哦,一会儿让夜主把他绑在幡旗上进行百鬼夜行好么?&Leemo一边哄着女性,一边威胁性的瞥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识趣的,但是这被绑在百鬼夜行的白旗上是怎么回事?
算了,能让她安静下来,被绑就被绑吧。
只要是为了年轻的异性做事,我一般无论吃多少苦都不会有怨言。
&噗哒噗嗒&的声音响着,又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用余光看着这落在了这抹满了大蒜的三文鱼排的上面,又落了一只白蝴蝶。
蝴蝶的翅膀上写着一行米粒大小的字。
&北方的王害怕男人。&
三流作家的灵异事件簿
第一卷 纷乱的茶会【4】
&哎呀&&&我略有尴尬地望着天空。
站到街上,我才注意到一件事&&我没有伞。
那个可怜的折断了两根支架的伞,由于我的一时大意,估计现在正在某处飘摇。也有可能它此刻已经在,某个垃圾桶里安了家。
我任淅淅沥沥的雨淋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不禁转过身,再次从打量这个地方。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是怎么走下来的?
我完全没有那种&从某个地方走了出来&的记忆。
或者说应该是&不相信&,有一种不相信&刚刚从那里走下来&的感觉
看着这昏黑的走道,我有一瞬间感觉不想上去。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有上去过。
白华、X、七七、滑头鬼,都是幻觉?
餐厅也是幻觉?
这又变成了一个哲学问题?
就像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
而事实上,究竟又是哪个变成了哪个?
这使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白华挑选的这个地方。
确实,这种特定的环境对人产生的心理压力有意无意的会使人产生远离这种地方的想法。
两侧的咖啡店和婚纱店又利用他们强烈的人气和灯光掩护着这个走道,让它难以被发现。整个环境,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结界一般。
也许我想多了。
也许只是因为白华在这里布下了一个让人无法注意到这里的结界。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确实有那张有些湿的单子。
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这个写在白纸黑字上的东西,证明着,那家店确实存在着。
如果不是这张单子,我也许还在怀疑刚才的不过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梦,也许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胃部的充实感,也可能只是因为在某个饭店吃饱了,然后黄粱美梦了一场。
身上仅有的5元钱,够买一顿最简单的快餐了,而且绝对是能吃饱的。
5元还在,少了一个反驳的理由。
白纸黑字的单子告诉我,这就是现实。
左右两侧的确实还是咖啡厅和婚纱店。
婚纱店前,先前招呼我的那个青年,还在招呼着别的路过的人。
没有变,确实还是那条街。
我仔细地看了周围的环境,默默牢记在心后,才安心地开始向最近的超市出发。
我的路痴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所以每到一个新地方都必须格外的担心。
我最离谱的记录,是某次骑自行车去买火车票。骑车去的时候花了一个小时,回学校时花了三个半小时还多。我自己都觉得离奇。而且每次迷路总是会到一同一个地方&&一所中医药大学的后门。尽管我在那所中医药大学那里迷路了很多次,但是从那里回学校的路我还是不记得。
我相信这次应该没有问题。附近的店铺有好好地记住名字,一路上也有认真地看路标之类的东西。如果这样还迷路就略微有些离奇了。
不过,我总是被说成是&离奇的人&。
单子上的东西基本都很容易备齐,只是有一些小糕点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得到。光是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作为餐厅,那些糕点应该是能够做出来的吧?我没听过是因为我对吃完全不讲究,糕点也几乎是不买的。七七应该能做出不少吧?至少她做的南瓜派味道很不错。
这些要额外买的糕点,是否具有特殊的意义呢?
我开始这样想着。
半个小时后,超市到了。
我站在超市门口,嘴里念叨着大概走过的路线,就像是老和尚在嘀咕《金刚经》一般。反复念了两边以后,我满意地往里走了。
尽管仍在下着细雨,往超市奔来的人却不少,似乎他们都有急事。
难道超市减价?半价的便当?会不会打起来呢?
我嘲笑着自己的强烈过头的跳跃性思维,一边慢慢悠悠地走着。
但是等我进了超市内部,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些人,虽然散乱,完全没有任何的组织性,但是还是有一些奇怪。
这些人三三两两,眼神是心花怒放,说起话来是唾沫飞扬。
哪里是抢购东西?若是去抢购,哪还会&好心&的告诉别人?不指一个相反的方向让你走就不错了。
莫不是看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切糕?那玩意儿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新鲜了,而且还是真的不&新鲜&。
耍猴?这种东西应该很招城管才对。
耍蟒蛇?怎么想也应该没这个可能性,市动物园里还没有蟒蛇呢。
我虽然很想不随这大流一起去&猎奇&一下,但是作为一个自诩为&作者&的人,任何新颖的东西都值得一看。
指不定能找到什么灵感。
跟着这群人在偌大的超市里转悠了许久之后,我发觉不对劲,绝对不正常。
但是和寻常的每一日比起来,却又没有多大的区别。
减价的永远是那些不知是怎么死的冷冻老鸡、一小臂长的三文鱼柳、翻着白眼的龙俐鱼、芽瓣上有黑斑点的豆芽、硬的离谱的猕猴桃和一些自己家里都能种出来的水果、蔬菜。
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绝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在第一次追寻异常的过程中的失败,让我感到无奈。
我轻易地就放弃了刻意地追寻,开始选菜。
这种随遇而安的做事方式才是我的风格。
对于我来说,无论什么东西,都需要&缘&才能遇见。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会选菜。虽然一般是自己做饭的,但是毕竟是自己做了自己吃,最多也不过是房东家的小馋猫会跑过来呼噜两口。
但这次可是要准备茶会!还是很隆重的那种。
菜一定得好好挑!
我这才觉得犯难,平时要是多上网看看就好了,也不至于落魄到只能挑着看起来顺眼的买。
在超市里东摸摸西捡捡,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菜和熟食已经买好了,只剩下糕点和一些小东西了。
我用指甲在买了的东西上一个个划着线。
&小红萝卜。&
&三文鱼粒。&
&猪舌头。&
&猪头肉。&
&猪耳朵。&
&猪头肉。&
白华先生和猪有仇么?至于基本把猪能做卤菜的都买了么。
看着菜单,我有一股当面对着白华吐槽的冲动。
&灯笼椒。&
&大芋头。&
&黑木耳。&
&黑木耳?&
念到黑木耳,我不禁心里一阵恶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将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赶紧继续核对有的没有的,嘴里反复念叨起了&我不是坏人&。
&莴苣和莴苣叶。&
嗯,菜就这么多了。光是这些已经是足够做非常多道冷盘了。除了腐竹可能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来浸泡,其他的也就是十多分钟就能做出一道冷盘。那些猪的身体部位,也只要花上几分钟切一下就可以了。
也许摆盘也要一点时间和技巧,不过应该都是七七的工作吧。
本来就是这些菜是不会有任何异常的。
我意识到这张单子绝对有问题,是当我看到最后的时候。
&&速溶咖啡?
招待这种客人用速溶咖啡?还指定不买雀巢的?
还&速溶咖啡&四个字边上画个笑脸?
我顿时犯了难。
按理说,应该用咖啡豆才算上乘吧?速溶咖啡的味道,连用咖啡豆的边角碎料煮出来的味道都比不上吧?这位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次要接待的可是&王&,身份不比寻常,那可是挥一挥手说不定就能来一个&六月飞雪&的人物。
大意不得!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脑筋灵活地&去跑去买咖啡豆,还是老实地买速溶咖啡。
星巴克咖啡在这个超市内就有。
要买那里的咖啡豆并不会花很多时间。虽然那咖啡豆也算不上很高级,但总是比速溶的好上很多。
我正惆怅地望着架子上的速溶咖啡,身侧传来了愤恨的哼哼,然后是一阵蚊子振翅般的
这抱怨声就像是一只在发脾气的小猫。
我用余光向我的右侧撇过去。
那是一位和我只有半个头的高度差的女孩&&身高在160厘米左右的金发碧眼的女孩。
她也和片刻前的我一样,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上的什么东西。
她嘟着嘴,眉毛挤在一起,在架子前,和我一样不知道在为着什么做着心理斗争。
女孩长得很精致。
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纳着贝加尔湖上的月光,小巧高挺的鼻子像是木匠的杰作,由于心理斗争而微红的两颊像是稍稍成熟的苹果。她的头发在距离发梢还有约莫15厘米处开始蜷曲。她的金发上,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发卡,像是在防止她的头发到处乱翘。
真是可爱的女孩儿,一种妹妹一样的感觉。
我不禁觉得我自己当真没的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我觉得看起来顺眼的女孩,都会觉得想把她们像艺术品一样保护,像妹妹一样照顾。我完全是处于从来没想过去追求任何一个女孩的状态。思维也迟钝到了从来没注意过任何女孩的暗示。七七不是例外,即便知道她只能算是半个人。眼前的这个女孩,更加是符合任何&妹妹&形象的必须要素。
女孩的上身穿着雪白的女式衬衣。衬衣外套着一件黑色的哥特风格的长袖外衣。她下身是黑色的有着白色镶边的百褶裙。鞋子是没有牌子的微微泛红的皮革舞鞋。
没有牌子并不一定不是好东西,也有可能是手工制作的皮鞋。那是比名牌皮鞋更加值钱的东西。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能手工做出皮鞋的人已经不多了,这门手艺估计也就只能再苟延残喘几个世纪了吧。
我看过几本轻小说,这个小女孩儿这般是典型的贵族打扮,用&哥特式萝莉&这个词来形容也许是最为恰当的。
而在这&哥特式萝莉&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穿得西装革履的、扎着马尾辫的、看起来在25岁左右的成熟女性。虽然很不好意思承认,但是这位女性看起来应该还比我高上少许。
这位女性是一头黑发向后收着,想来是扎了一个不长的辫子。之所以判断她的辫子不长,因为我在假装仔细看速溶咖啡的牌子的时候,刻意地用一个15&左右的斜角看了一眼她的肩膀。我没有看到有上头发落下,肩膀上也没有披着多余的头发。
从她的着装,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很干练的人,也许是女保镖,也许是女管家。
无所谓,和我无关。
我不以为意,习惯性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麦克斯韦咖啡发呆。
忽然,胫骨传来了奇怪的冲击,像是被骨科的医生拿着石膏小锤敲了一下。
我&呃&了一声,转过头,看见一张鼓得跟小肉包子似得小脸。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女孩就指着我的鼻子开始说我完全不知道的话。
我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只得双手合十,很不虔诚地以5&角弯了下腰。
我不禁心里又觉得有趣了。
我读过《济颠大师醉菩提全传》,但还不到信佛的程度;我受过洗,却也已经10多年没有祷告过了,犯下的&罪&估计够我罚几辈子了,估计巴尔都不会睬我;《道德经》我倒是有一段日子背的很开心,不过后来就忘了;最后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
在弯腰的间隙,我恰好透过各种整齐排列的速溶咖啡的盒子之间的缝隙看见了不少偷窥的眼睛。
这不是在玩恶魔城,哪里来那么多的&窥视眼&&&
等一下,那些人&&我进入超市时看见的那些人难道&&
我再次看向那被我忽视了接近2秒钟的&肉包子&,那股气势似乎还想再踢我一脚。
原来如此。
这座城市虽说靠海,但是来这里的外国人并不是很多,这样可爱的、模样和洋娃娃差不多的女孩,确实是少之又少。但是,这也不至于能吸引人到这种地步吧?
虽然找到了异常的源头,但是还是令人相当的费解。
而那个成熟女性同样皱起了眉。不过她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这个女孩儿。
&Mister(先生).&那位女性轻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用带着浓厚伦敦腔调的英语和我打起了招呼。她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想要请我帮忙。
&Can you be kind enough to help us(能请你帮个忙吗)?&
女孩一听这位女性向我请求,立即转身,对着女性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话,然后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在赌气一样的&哼&了一下。
她说的所有话里面,只有那个语气词我能听懂。
&My little lady really wants that you-know-what(我家小姐真的很想要那个东西). But, because of her special status, you know(但是她碍于特殊的身份地位,你知道的). Hopefully, you do not expect more explanation(你应该不会期待我多解释一点).&她虽然是在请求我,但是却让我有一种被人强迫这去做某件事的感觉。
&多解释&?电影里经常有一句话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然后就有某个悲剧性人物被扔到黄浦江里去了。
我当然不会期待这种一辈子都不想遇见一次的人多解释一些奇怪的东西给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我也很明白。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一群仓鼠在啃米袋一样烦人。估计现在很多人才意识到外语的重要性了。
那个冷笑话叫什么来着,嗯,对了,&一个金发美女给你张条子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回我又不得不做了?
就像不得不踏上那梦幻般的的黑色走廊一般,我不得不买速溶咖啡?
这就是必然?
我想不买都不行?
我又看了一眼单子上的最后一样物品。
我不想说&那以置信&之类的话。
既然是必然的,我无法去违背。
就像演员无法过度脱离莎士比亚的剧本来尽情发挥自己的所想,如果这是&必然&,那么就这样吧。
&I am afraid not(恐怕不行).&我撇了撇嘴,看着对方的脸色稍有不善,立刻抖出了下半句话。
&But, anyway, I need to buy some(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买一些). If you do not mind, it would be my pleasure to share it with such a dear young lady(如果你们不介意,能和这位尊贵的小姐分享会是我的荣幸).&
我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女性转身在女孩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以后,然后转身对我笑得像看见了乐透的中奖号码一样。
付完钱,走出超市后,我边将整盒,25支的麦克斯韦速溶咖啡递给了那位女性。
而在递给她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给了她我就没有了。
然后无巧不成书的是,我现在也恰好没有钱了,一毛钱都没有了。
连买糕点的钱都不剩了。
那糕点怎么办?
我买菜从来就没有算账的习惯,今天也没有带钱包,刚才还把身上唯一的5元赔进去了。
嗯?等一下&&这怎么感觉还是有一点微妙啊?
我把唯一的5元赔进去了,刚好够?
那不就是从一开始就不够吗!
七七把那些钱都买葱了?
我不想抱怨七七。毕竟,她不是人。
这&&还是有古怪,但是我却一时半会儿叫不上来。
&嘎啦嘎啦&的生硬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窨井盖在动一样。
窨井盖在动?
我瞥向距离路边护栏1米半左右的窨井盖。
见鬼的,那玩意儿真的在动。
真的有人在下面。
我看见了几个想毛毛虫一样的指节从窨井盖的孔里颤颤巍巍地伸了个头。
周围没有人发现这个。
我可不希望有人被闷死在窨井里,无论他是主动掉下去的,还是被动掉下去的。
我刚想去尝试着协助,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出,忽然一阵风伴随着&刺啦&的声音,刮过我的脸。
我一看,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车并不是非常高档的车,只是宝马X5罢了,比较一般的家用SUV,安全性不错,但也是吃油的铁老虎。
坐在车里的人,我也不陌生,大概是半分钟前我还免费给了他们一盒速溶咖啡。
我觉得最令人惊喜的,应该是这车的右侧前胎。
按照我的目测,这个前胎,无巧不巧地压上了窨井盖的某个部位。
《疯狂的石头》里面的某个悲剧人物就是这样憋黑的,估计都快憋成老鼠精了。
现在这盖子下面的人究竟怎样了?
车子停了,不是因为我站在这里。
我隔着茶墨色的玻璃,看见车内的两个人又是东张西望,又是在交头接耳地又在用奇怪的语言说着什么。
车窗摇了下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成百科全书了?估计有事要来问我话了。
我又是习惯地摇摇头,走上前去&听话&。
&See anyone strange,sir(先生在附近看见奇怪的人了吗)?&和我说话的,仍是那位成熟女性,现在她处于兼任司机的状态。那个女孩坐在后排,玩弄那只麦克斯韦咖啡的盒子,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Well, I can&t tell. But I know, there is somebody underneath(奇怪的人我是认不出,但是下面确实有个人).&我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我不知道窨井盖怎么说,这种时候,我总是觉得很尴尬。
&it&s possible(有可能).&女性就像知道了什么,打开车门,向地上看了一眼看了一眼。
她扬着眉毛,脸色很古怪。
我能看得很清楚,她是在很努力地憋着笑。
她下车,深吸了几口气后,又花了许久才恢复一板一眼的神色。
然后她对着窨井盖吼道:&Is that you, the Lord of the South, the Guide of Billows(是你吗,南方之王,波涛的引导者)?&
我并没有听见啊窨井盖下的回答。
这么嘈杂的环境,我估计就算是靠的那么近的那位女性也不一定能听得见。
出乎我意料的事又发生了。
&噗滋&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小孩子在玩弄水枪的声音。
我看见一撮&瘦弱&的水柱从窨井盖的孔里射了出来。
水柱贴着她的脖子射进了衣领里。
&I guess nothing strange(我也觉得没什么异样).&她耸了耸肩,重新整了整衣领,重新回到了车上,毫不在意水。
果然下面有什么奇怪的人。
但是我的反应并不是说上一句&走好不送&之类的话。
从她刚才的话中,我听见了两个名字&the Lord of the South&和&the Guide of Billows&。我不认为一般的人会知道这种东西。
而她们交流的时候用的语言,绝对不是英语。
她们的肤色也绝对不是中东人或者亚洲人。
她们看起来没有什么神秘的气质。
那么她们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
&Your highness, the Lord of the West, the Heir of Pillars(参见西方之王,御门柱的继承人).&我向着车子以30&角鞠躬。
车里的小女孩,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西方的王,被称为&御柱的继承人&的人,掌握所罗门魔法的人,统领72位恶魔之王的人。
&That&s why(原来如此).&车外的女性又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我脸上写了我的名字和我的一切详细情况。&Heading to the feast(一起去宴会吗)? We have brought dessert(我们带了甜点).&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们有甜点?
果然,这就是,&必然&。
&But, what about that(但是,那个怎么办)?&我说着指着窨井盖的方向,说道&that&的时候故意停顿一下。
&That is your illusion(那是你的幻觉).Come in(上车).&
我便这样混混噩噩的上了副驾驶座。
三流作家的灵异事件簿
第一卷 纷乱的茶会【3】
白华问着我的感受。
他的故事讲完了。
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内容也不复杂。
只是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情景有些特别。
在那张我取茶壶的桌子边,就坐着故事里的一个人物。
慕尼黑侯爵,X。
一个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
他的名字让我觉得很有深意。
&X&是个很微妙的字眼。
X可以是某个特别的人,也可以是任何人。当然,也有可能他并不愿意别人了解他而给自己取的假名。
就像他最后和我说的一样。就算有一天他也开始杀人,他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从&猎人&转换成为&猎物&罢了。&慕尼黑侯爵&的这份特殊的工作总会有某个人做下去。
而&猎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虽然看起来、说起来,这是人人都懂、人人都能想到、人人都能理解的简单道理。但是却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想的这样开呢?
X侯爵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如果他没有想那么多,那么有意思的人就是&我&了。
在片刻前,这个人,X侯爵,离开了。
10年后他还会来。
他是这么说的。
10年能改变很多事和人,也会有很多要命的意外。
不知道10年后,一切还会是什么样子。
且不说10年后。
就是明天,你也不会知道是否会有飞机从天上以自由落体的姿态,落到你的头上。
不知道,到时候X是否仍然是我们现在见到的猎人,慕尼黑侯爵。
不知道,到时候我还是否活着。
不知道,到时候白华是否还活着。
不知道,七七&&她也不能算是活着的吧。
我想着自己的心思,而白华站着,保持着X离开时候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现在,到了要我作出判断的时候了。
回头,选择离开。
还是向前,趟这塘浑水。
我本该犹豫。
出乎我自己预料的,却又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从白华开始将这个故事,我就已经相信他了。
不,也许我选择听这个故事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出了最后选择。
除非现在有第三个选项。
那种东西,不会有的吧?
我深吸了口气,做出了我的回答。
只是,这种话,根本就不能算得上回答。
&生命之间没有差异,唯一不同的,还是心。&我这么说道。
我说完,双手拍在一起,垫着下巴,微侧头,斜着眼,看着他。
我无法对于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但是要做出判断的人,不是我,而使白华。
也许是因为咖啡喝的稍多了,嘴里有些干涩,更加想喝水了。
我不安地咽着唾液,就像被审讯的犯人一般紧张,两手小幅度地摩擦着。
两个人之间又出现了短暂的&绝对的安静&,就像是嫌烦和警察之间的僵持。
许久之后,白华终于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
我本以为白华会被我的坚定的想法所惊到,但是他的反应却只是&点了点头&。
就像他好想已经知道了一切。
又好像一切发生的都是理所当然。
又好像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们重新开始聊吧。&
&从头开始。&
白华恢复了那种亲大哥一般的和蔼的表情,坐下,将杯子推给了七七。
&七七先把餐具收拾一下。然后再帮我把地图拿过来,书房里的那张黑白的地图。&
七七&是&了一声,然后开始默默地整理我和白华的餐具。
她展现在我眼中的,完全是一个女仆模样的少女。
我还是无法相信。
她,不是人,而是人偶。
我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难以置信,不是吗?&
白华目送着推着小餐车离开的七七,用着老人感叹人生的语气,对我说道。
&无论是触感,体温,眼神,还是那种理解能力以及处理事情的逻辑思维。就算是最为先进的电脑都办不到的事情,七七都办到了。她简直就是一个&人&。&
&请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电脑?&我愣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七七的体内有那种无机物构成的、按照0和1进行运算的物件。
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身体的反应速度已经超越了我的逻辑思维。
&没有是怎么回事?她&&&
椅子并没有倒地,只是撞到了和它背靠背的另一位木制同伴。
白华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Homunculus.(人造人)&
白华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词。
&那是指炼金术中的人造人。那是一种无限的接近于人的东西。只有这个词能用来形容&七七&这件杰作了。当然,她和炼金术的人造人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东西。人造人是有生命的,而她是没有生命的。这么说也许听起来怪怪的。这样说吧。构成人造人的,是有机物&&但是这也不对&&算了&&解释我也不知道的东西果然不可能啊。&
白华似乎想尽力对我解释,但是他又似乎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
他就像是在描一个圆,描着描着,就不知道自己描到了哪里。
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白华苦笑了一下。
最后他就像是被捞出来的鱼,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在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里面,七七排第一。&
他用坦白的口吻说着,比出了大拇指。
也许这不是坦白,而更加的是一种无奈。
&那位小姐真的是天才。&
他开始对于七七的作者做着评论。
他叹了口气,重新将自己扔到了椅子上。
这时,七七正好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卷帙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她撅着嘴,就像在耍小孩子脾气一样,将卷帙抛在了桌子上。
&你确定&&真的不是人?&我看着她撅着嘴的模样,觉得好笑,却不知怎么笑不出来,便又一次问了白华同样的问题。
白华并没有回答。
他不必回答。
我这么问,只是因为觉得难以置信罢了。
&七七不喜欢我们这样讨论她和她的作者。&
白华轻摇着头,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模糊的影子穿越了半个餐厅想着我们飞来。
白华看也不看一眼,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抓住了拿东西。
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会先看一下那是什么。
然后,白华发出出乎意料的悲鸣,就像踩到了陷阱夹子动物。
与白华的悲鸣同时响起的,是水落地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我看清了,白华手中是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吸饱了水的手巾。
白华的袖口也因此湿透了,一些水还溅到了他的眼镜上。
白华无奈地叹着气,就像是一位被女儿捉弄了的无奈地父亲。
他扬着眉毛,把手巾放回了柜台上,对我说道。
&你自己先打开那张地图看看吧。我去换件衣服。&
他往厕所对面的门走去。
我听了他的话后,不再看他,把卷帙轻轻的铺开了。
这是一张做工非常差的地图,画的也不是很精细,但是纸却是用的上好的羊皮纸。
黑白的地图,手绘一般的画作风格,像是中世纪以前人们还没有对世界有足够认识的时候会绘制的地图。
整张地图上如果标有什么漆黑的、有着&世界尽头&的标志,那这东西就真的有意思了。
我看不懂。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一幅比较近代的地图,制成时间应该是在十九世纪左右。
地图上的国家还和现在的有一些不一样。
这些都是小问题。
地图上还有用奇怪的符号标注大片的区域。那些符号还不同于希腊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鬼画符。
&咦,百慕大三角也被标出来了。&
我注意到了一些区域中,被划分出了更小的、三角形的区域。三角形的区域里,还有像家徽一样的图案。
那个位置,可是无数谜团存在的地方。
&这是希伯来文。分别指的是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中土,净土。&
白华走到了我身边,弯着腰,指着每一个区域说道。
&最后这一小块叫做&净土&。也就是你说的百慕大三角。&
&那么这地图到底是什么?&我进一步询问。
&接下来的知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不与&另一个世界&有关联的人。&他说道,看着地图,并没有看我。
我紧张得又站了起来,双手死命的按着桌子的两角,眼球就像抽搐一样反反复复地扫着地图。
也许我的眼球是真的在抽搐。
&这个地图的划分方法下,我们有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异常的世界。&
他说着,用右手食指在地图上划着,语气加重了。
&那并不是一个平行与我们世界的世界。&
&这日常的世界,和那异常的世界是一个世界。&
&这两个世界,存在于同一处,又本是同一个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稍稍抬头,恰巧对上了他抬起的双眼。
&魔法师的世界。&
我虽然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另一个世界&的名字,但是真正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刻,我感到浑身一颤。
这个名字,就像一道冬风从我的衣领、袖口钻入了我的衣服中,掳掠过我的每一寸皮肤。
身体在颤抖。
那片刻,我以为时间冻结了。
我的血液不流动了。
一切似乎都停止了。
&从现在起,你已无法回到日常的世界了,阿武。&
白华的手指已经离开了纸面。
我的紧绷的神经慢慢地舒张了,费劲地慢慢仰起头,看着白华的脸色。
那种虚脱的感觉,就像是法庭上的确实犯了罪的嫌疑犯被宣布&无罪&一般,身子一下软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你要学的第一样东西。&
白华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名字的意义。&
&名字的意义?&他开始讲述的同时,我的大脑里也开始迅速地思考起了具有名字的意义。
&我们每个人,每一个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个名字。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名字。我们知道的,只有父母赐予自己的名字。&
&时间、天象、自然界的万物在我们出生的时候都会赐予我们一个名字。父母赐予的名字,有可能会雷同。但那另一个名字却不会。&
&那个名字是唯一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唯一的,不可能有两个人完全的一样。无论是多么相似的人,就算是同卵双生的兄弟,多多少少有哪怕是一一两个细胞多少的区别。&
我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我能明白。
我觉得很奇怪,这本本来应该是很奇怪的知识,我却理解起来毫不费劲。就像是我本来就知道一样。
他的发言没有停止。
至少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开始的时候会说那么多奇怪的名字。
&那个名字,叫做&真名&。&真名&是力量的源泉。但是真名又像是一口埋藏的泉,只有挖出来才能流出泉水。&
&只有能了解到自己的真名的人或者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甚至植物,才能获得力量。&
&获得了力量的人很少。几十亿人中,也不过数万。因此大部分存在就是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常的日子。而那些获得了力量,则成为了魔法师或者别的什么存在。&
&他们必须进入这异常的世界。&
&因为真名与力量相关,所以一旦被别人知道了,那股力量就有可能会被别人控制。&
&这就是你为什么随便编一个名字的原因。&我立即插话道。
他点了点头。
他的发言,他给我的第一节课,到此结束了。
&我猜到了。&我点了点头。
&那么第二节课,这个世界,魔法世界的构成。&
白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开始第二节课。
&我说&&就算学校里,也还有10分钟的课间休息吧,再不济也该有个保护眼睛的手指活动吧。&我立刻开始抱怨。
&这个世界分为七个部分。&
白华完全没听进去。
白华不顾我的抗议,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喂&&&我本来还想和他半开玩笑地抗议,但是他语气中的严肃地态度,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半径1米范围内的氧气全被他一个人使用了。
&七个魔法师各统领一部分世界。这个&世界&是领域上的世界,是概念上的,而不是完全地理上的。七个魔法师被称为&王&。领域被封为,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中土,净土,和黑领。&
&七个王,我们不用名字来称呼他们。这点我不多解释。他们有自己的称号来代替名字。&
&东方的王,叫做&巨龙的崇拜者&, the Worshiper of the Dragon。&
&西方的王,叫做&御柱的继承者&, the Heir of the Pillars。&
&南方的王,叫做&波涛的引导者&, the Guide of the Billows。&
&北方的王,叫做&极寒的守望者&, the Guardian of the Artic。&
&中土的王,叫做&尖峰的契约者&, the Promisor of the Tip。&
&净土的王,叫做&星空的拥立者&, the Crowned of the Star。&
&黑领的王,叫做&长夜的唱诵者&, the Chanter of the Long Night。&
&七个王中,只有&黑领&是一格概念性的区域,其他都是有实际土地的。黑领的王,管理、眷顾的是夜的子民。&
&七个王中,只有净土的王不是人类。他是精灵,管理、眷顾各类的传说中的生物。&
&还有一些小主。他们不是王,但是管理的这七位王领域下的一些特别的部分。比如日本的妖怪、付丧神、土地神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管理他们的就有滑头鬼、隐神刑部、妖狐葛叶、赤河童。&
&那么死者呢?&我问道。
&是不是还有个什么人管死者之类的?那些奇幻小说不都是这样的么?&
&没有。&白华否定道。
&死去便死去了。有什么好多再想的呢?&他反问着我。
&哦对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有一个。中国的邙山鬼王。&他使劲想了片刻,终于勉强憋出了一个名字。
&那么,结束了?&他的反应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惊喜的倒是比较可惜。
我感到奇怪,这分明应该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感觉乏味了。
&结束了。&
&没有哦。&
和白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另一个带着一股懒散气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人。
片刻之前还不存在的,骤然就出现了。
就算是幽灵也要飘过来、穿个墙什么的才对吧?
但是这个人就这样出现了,而且还懒散地坐在放着地图的这张桌子上。
他黑色的长发中掺杂着不少象牙色的头发,像是挑染过一样。
他的脸形不长,下巴略尖,细长的眼睛带着几丝狐狸的媚色,在脸两侧的颧骨处各有一道类似爬行的蛇的纹身。
他穿着黑色的和服,和服外套着一件白色的大氅,脚上穿着的是有些开裂的木屐。
他的左手中转动着一支看起来很眼熟的狼毫大楷,右手握着一杆烟枪。
&白先生,这位又是谁?&我一边问着白华,一边注视着这个人手中的大楷。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支大楷,和我家的那个几年没动过了的那支有点像。
&吃白饭的。&白华说着很冷的玩笑,倏地伸手去抓他。
&看我判官笔!&那人张牙舞爪地叫着,就用那支明显不是铁制的大楷去挡白华的这一抓。
白华抓住了。
只不过他抓住的是那支大楷。
那个人从桌上如同一阵烟一般地消失了,但是又出现在了收银台的桌子上。
&年轻真好啊。&他吸了口烟,然后很享受地吐了出来。
他眯着细眼,看着我和白华的方向。不只是在看我们,还是爱看白华,又或者是在看我。
&那么,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我问着他的同时,撇着白华的脸色。
白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中立人。&那个人又吸了口烟,扬了扬眉毛,用烟杆指着白华,口气轻蔑地说道。
&或者叫协调人。&
&七个王总会有纷争。所以需要一个绝对中立的人来解决纷争。&
&换句话来说,七个王,都必须听他的话。&那个人又补充道。
&先生是这么了不起的人?&我刻意地用调笑的语气问着白华。我能听出来这个人的所指的是谁,即便他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
白华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反应,反倒是轻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也没什么,就是活的长了点。&
他的话,让我不禁觉得心里一揪。
&就是活的长了点&多么伤感的一句话。
&活得久&、&长寿&这类的事情是我最喜欢考虑的话题,也是我最喜欢用在小说中的话题。
尽管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作者,我对于我的文章有着自己的严格&&没有思想的文章,我是绝对不写的。
所以我会刻意地去寻找一些问题,自己慢慢地思考,虽然感觉像是在&未赋新词强说愁&。
但也因此,就算我只是坐在家里转着笔,也能明白很多事。
我明白,活得久,并不一定是好事。
有时候,长寿是诅咒。
我能清晰地记起外公给他的挚友们写悼文的情景。
老人家虽然说说笑笑,还让我帮他修改只言片语。但是那份无法向儿孙表达的悲伤被他埋藏在心里,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我明白的。&我一边想着才去世不久的那位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就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他放声笑了起来,肩膀抖得就像是得了癫痫一般。
&看来让你留下来等茶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那人边说着,边在收银台上的桌边敲着烟杆,将烧掉的烟丝的灰烬磕了出来。
&今天的茶会可是难得一见的年会。&那人继续说道。
&年会?&我知道今天有晚上会有茶会,但确实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举办的茶会。但从&年会&这个词就可以判断出,这茶会的分量。
&没错,在每年的12月和6月都会举办的年会。&那人跳下桌,将烟管插入后衣领,双手插进衣服里,补充道:&七个王和一部分小主的聚会。&
&那么您是?&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完全没有一点能称得上&王&的人,猜测他可能是哪一路的小主。
但是,我到现在,知道的小主,只有一位能符合他的形象&&滑头鬼。
&滑头鬼。&他昂着头,嘴角带着傲慢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像只斗胜了什么东西的公鸡。只是他的脚还在&啪嗒啪嗒&地掂着。
我心头一颤,转而笑骂道。
&果然是吃白食的。&
我看过介绍&百鬼夜行&的文件,知道滑头鬼的特性。
根据百鬼夜行抄的记载,滑头鬼是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
滑头鬼是百鬼夜行的首领,是日本传说中的大妖怪。他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宴会席位间,宴席的主人不仅会因为忙而注意不到他,更会情不自禁地将他奉为上宾。等到主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后,滑头鬼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说的果然没错吧?连第一次见你的人都这么评价你,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白华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看都不看滑头鬼一眼,自顾自地将地图卷了起来。
&七七给他一壶茶,一碟木薯,让他在一边安静地坐着。&他卷好了图,便往在厕所对门的书房走,还不忘记叮嘱七七招呼客人。
白华说话时,还专门突出了&安静&。
&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吧!绝对是的吧!&滑头鬼顺手从收银台的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对着我和白华指指点点,然后就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还有!你那语气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收铅笔,还一边抱怨着白华的语气。
我就这么看着他把那支铅笔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果然这是真的滑头鬼吧。
&请问,这里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我看见白华从书房里出来了,便赶忙问道。
干坐在这里的感觉不是很好,就像是吃白食的一样,虽然身上没有钱,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希望能帮得上忙。
我已经白吃了人家的蛋糕和南瓜派,白喝了人家的咖啡。
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我就是这一点比较变扭,不喜欢这种欠着别人一点什么的感觉。
&能的话,可以帮忙买些东西吗?按照单子上的来。如你所见,七七逛了一圈,只买了葱。不过她挑的葱倒是不错。&白华就像是在一直等着我这句话一样,迅速地从左胸口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长达40厘米,宽有5厘米的白色纸条。
&七七,把剩下来的钱给阿武。&
白华一边吩咐着七七,一边又坐回了我的面前,重新看起了窗外。
&真是不错的天气呢。&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外面,分明还是雨天。
很遗憾的天气预报也说雨会一直下到明天早上。
&是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等茶会结束天应该就会晴了吧。可以一起在月下散步了呢。早晨的时候还会有雾。夜咲,你的百鬼夜行带来了么?& 白华说着,就好像他是一位神圣的占卜师,能够准确的看穿天气的变化。
&当然带来了,怎么样小哥,想见识一下吗,本大人的百鬼可是很威武的。虽然刑部的八十八鬼也不错。&滑头鬼对我挤了挤眼。
&嘶。&我倒吸了一口气。
百鬼夜行?那种东西也是能看得?不会被吃掉?
虽然我没有直接回答滑头鬼的问话,他似乎还是从我的一举一动看出了我的意思。这个比我高上一个头的妖怪,走到我身前,满意地用烟枪捅了捅我的肩窝。
&嗯。&七七走来,闷声闷气地吭了一声,将钱包递给了白华。
白华表情复杂地看着七七。
七七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华。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人偶确实也会出错啊。
毕竟是人偶,不是人吧。
白华从七七手里接过钱包,然后&啪&的一下,拍在了我的肩上。
&拜托你了,兄弟。&
&我当之有愧。&我拿起钱包。
我把钱包在手中攥紧。
不知缘由。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不是很认得路,我怕到时候走不回来。&
&放心吧,无论哪里都会通向这里。All roads lead to Rome(条条大路通罗马).&
白华陪着我来到了门口,为我打开了门。
&路上小心。&
三流作家的灵异事件簿
第一卷 纷乱的茶会【2】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静静地、端正地坐着。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了。
自从离开了外婆家,和父母住到了自己家,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了。
我能做的,只有写我自己的故事了。
大概这就是我开始写文章的开端吧。
我一边回忆着那些过去,一边又看着现在。
时间就是一条流向两个方向的大河。
因为我们立足于&现在&,所以才能去回顾&过去&。同时,又正因为有了&过去&,现在,才有了一个完整的我们。
白华刻意的咳嗽声,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回了&现在&。
我抱歉地点了点头。
他呼出了一口气,讲起了故事。
&那个故事发生在十五世纪,在奥地利西部偏远的城镇里。具体来讲,嗯,地理位置应该是接近利恩茨的地方。&
我不仅对方向没有概念,对地理的了解也仅局限于写作时需要用的关于矿石和岩石的一些内容罢了。
&怎么样?从年代上来讲,对于现在来说作为传说都不为过吧?&白华笑了一声,欢愉地用叉子敲着杯子的边缘,奏着奇怪的音调,看着我。
&确实不过分。&我仔细地想了想,给出了我认为完美的答案。
十五世纪便是中世纪。
中世纪是无数小说家神往的年代。
小说家们总能想到很多话题,找到各自的灵感。
不是因为那段漫长的岁月有多么的美好,恰恰相反,那些年代极为复杂,也最为神秘,因此大有文章可做。
我喜欢写,但是我又很怕麻烦。若是要写中世纪的骑士小说,必然需要收集各种各样的资料。
我宁愿写着平淡的日常生活,也懒得去查阅那些个真假难辨的史料。
我想着,而手上并未停下。
用叉子又切下一小块蛋糕,含在了嘴里。
&那件事的起因是一位富商的女儿的失踪。这类人物的出事,按照那无数的小说情节,无外乎几种原因&&被抢劫、被劫持、或者被&报复&。&
他说到&报复&还刻意地对我扬了扬眉毛,双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弯着,在桌上敲了几下,然后像是在自嘲一般地又补充了一句。
&对于一个故事,这种情节很俗套?&
&不。&他说话的方式很有趣。
我整个人不禁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于是,我也模仿起了他的态度。
我微侧着身子,摇了摇头。
&&俗套&这个词的程度和&狗血&相比已经差远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想用这种轻浮的态度试试他的反应。
他也笑了,像是看着孩子恶作剧的父亲。
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便辩解了起来。
&因为经典,所以用的人多。狗血也不是没有好处。&
&&你还真是不和我客气。&白华笑了两声。他喝了一口咖啡,在嘴里漱了一会儿,咽了下去。现在,他脸上的笑意又像是孩子一样灿烂。
我相信,他绝对不是会喝咖啡的人。
不会有懂品尝咖啡的人,把咖啡当漱口水一样这样在嘴里&折腾&,还发出声响,并且似乎还一副以此为乐的样子。
&那位富商将自己女儿失踪的消息弄得沸沸扬扬,几乎半个奥地利的人都知道。他在四处发布消息,要请人救自己的女儿。&
&拜他的张扬所赐,这件事也传到了意大利。意大利的一个魔法师结社和一个炼金师结社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又碍于各自的面子,都不能有大动作。双方最后各派出了一人前往调查。&
&魔法师结社派出的人,是所罗门魔法的继承人。炼金师结社派出的,是在站在炼金术顶端的炼药师。&
&虽然城镇的区域以丘陵和高地为主,但两条河流正好从那座城市之前交叉,使得水路运输很方便。因此这座城市虽说不是繁荣,但也并不至于落后。&
&到了那里,前去调查的魔法师和炼金师发现,被富商笼络来的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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