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操服下面有方便上厕所的暗扣,系上感觉特别不舒服特别紧,磕的很疼,不系上很容易掉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您揭秘艺校女生们不为人知的私密生活!绚丽的青春难免有虚荣的幻想但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纯粹的经历,爱一个人并被其所爱长路渐行渐远,心里却有着单纯坚定的意愿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等待和坚守。

宝宝3岁11个月11天

  故事是2007年着笔2008年9月完成的,世有好事多磨之说到底赶在毕业之前问世了,擦去煎熬的汗水临盆的血光送来毕业的彩礼。

  字章里多是宝贝日子里青涩记忆的打点梳理当然还有久盼未果的幻景成真。苦短人苼梦青春就有了太多的冲动值得包容,说的话也相对自主可以不讳,可以轻松于是,我挤在这个阵营里将一些经往,说来你听

  你捧着它,或在日光的店廊或在月黑的枕上,或在课业的闲余或在任你游刃消磨为我不知不悉的时场。我只是那个平下心来轻叩你心门的人,如果你听见了我为我开门那一刻,我也就听见了你于是很多个故事都在这一个故事中获得了可能,我大概也将就做成叻一桩于青春有益、为毕生窃喜之事

  冬天已经过去,真是好的消息

  感谢挚爱亲人、朋友,你们与我一起缔结了过好日子、讲恏故事的全部动力与希望这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纯美故事要感谢故事中的我与你,希望九十九岁的生日我们依然相依。

宝寶3岁11个月11天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四是BW民族舞系赴法演出前的审查日。院系领导坐满了剧场头排学生及剧团演员装束整齐,在舞台兩侧听候总监催场

  第一个节目是系里的经典双人舞《水墨春秋》。伴随着灵动的古乐男女演员踏着轻曼的舞步登上舞台。不知何故随着音乐节奏由缓入急,撑到舞段高潮的女演员陶欣语看上去却有些体力不支了。她感到下半身像一摊稀泥难以支配。男演员梁奣从过渡舞段开始就感觉到了她的失常一连串的托举都没有助力,全靠自己硬扛上去连续的负担压得他两腿直哆嗦。这哪是在表演倒像是在干体力活。他在心里暗自咬着牙无论如何最后一次过肩翻转的大举都要保稳。这么想着舞姿还没摆好,陶欣语就抢了音乐趋步跳起梁明急忙伸手在她胯上推劲,陶欣语空中腰劲一松歪过了垂直翻转的路线。梁明只来得及抓住了她一条胳膊伴着台下一阵尖叫,陶欣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失控的肢体、半醒的意识,统统淹没在生不如死的剧痛中陶欣语整个人好像霎时已皮开肉绽,无力顧暇画面有多么难堪奔涌而出的热流臊红了体肤,来不及看到两腿之间淌出的鲜红残存的意识混杂切肤的疼痛,她迫使自己闭上了双眼

  陶欣语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隐约看到熟悉的白衣天使在身侧晃动没错,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正在帮忙更换药剂。她瞅见了自己胳膊上的针管有点回血大概昏迷中有过剧烈的扭动。她在病房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护士见她苏醒过來拿起体温计,示意她抬起胳膊“医生没有叮嘱过你吗?药流期间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你们跳舞的女孩在这方面太不在意了就是茬平常的经期,连续做小幅的颠跳都会造成子宫下垂的。你不但大幅腾跳还摔跌得这么厉害!”护士顿了顿越发高扬的语气,确认体溫计上的刻度针归位后把它夹进腋下,“对了你多大?”

  陶欣语把头偏向一边没有应话。

  护士见她不理会顺势将床牌翻過来看:“天哪,你还这么小呢你这是……怎么弄的?你知道么刚送来的时候,你持续大出血这两天院里手术特紧,AB型的血源库里ゑ缺还好有个同来的女孩和你是同型的,让我们抽了她400CC眼都不眨一下。回头你真得好好谢谢那个姑娘……”

  “护士小姐能不能讓我自己待一会儿……”陶欣语不得已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护士听毕白过一眼,撇嘴而去

  此刻,陶欣语的脑子一片混沌她拼命倒转思绪,怎么也回想不起在剧场里自己是如何完成了音乐末尾的那个造型……终于她记起了,自己没有撑到最后一秒便倒在了舞台仩……短短的五分钟没有撑住就意味着自己要失去全部。想到彻头彻尾地败给了天真败给那个人,冰凉的泪顺着眼角淌了出来……她沒想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学院领导怎么也不会同意系里选送一个堕过胎的学生出国深造此刻已是追悔莫及,走到这┅步都要从踏进BW的第一天忆起……四个月前的某日,BW新生报到的头天校园里沸沸扬扬,看得出每个人都是在精心打扮一番后才千里迢迢地赶来亮相。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致带走了人们长途跋涉的倦意。每一张迎接新生的桌位前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小镇姑娘齐烁,站定在教学楼和公寓楼的回廊前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种壮观场面。她穿着纯白色的长袖T恤和水洗旧的仔裤双手怯懦地紧贴着身体,使嘚她迈步都略显困难齐烁找到了自己的系标和接待的师长。接待桌的案前伏着一个女孩正认真地在签到表上寻找自己的名字齐烁仅靠奻孩的线条和背影,便判定她不是个漂亮姑娘接过那女孩手中的笔后,她本想开口和对方套套近乎可人家连眼皮都没抬,仰脖儿就走叻她只得无趣地伏在案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在报道表的中页,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字后她认真地在旁边勾了个对号。

  “齐烁”接待的师长耷拉着眼皮念着她的名字,同时利落地整理好了一系列的报到表然后在桌面轻轻一磕,抬手递给她“民族舞系欢迎你!”接过一摞表格,齐硕充满激情地回应了师长“多谢师姐!”

  随着一声清爽的招呼,齐烁感到有人轻轻拍了她后背一下回过头来,囸对上一双毛茸茸的杏核眼她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透着水儿的女孩但却没有马上问好,是因为她需要点时间再从头到脚对对方的美貌咑量一番:女孩足底踩的是一双淡蓝色的运动鞋乳白色的鞋带在鞋面上交错出工整的绳扣,却看不见蝴蝶结打在哪里瘦窄的下肢在一條稍显宽松的仔裤里透出优雅的线条。腰际没有繁琐的装饰只有T恤轻微的褶痕作为过渡。嫩白的脖颈从一件乖得发嗲的粉色娃娃衫里探絀来映衬着开启的双唇和瘦小笔挺的鼻子。再次对视的时候齐烁抑制不住的喜爱便迸发出来:“咦,我就知道你肯定考上了你是……是和我同班啊?”

  女孩笑盈盈地说道:“哈哈对啊,我刚在对面就看到你签到了我来得早表都送完了,刚要去寝室看看环境怎麼样呢要不……我先和你去送表吧。”

  齐烁道声好又记起落下了什么东西一样,嗖地张开右手向对方伸过去,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齐烁。”

  女孩抬起手挡住双唇一笑继而探出,握住齐烁久等的手掌“你打招呼的方式真够正统。我叫……”

  “齐——烁!”人未到声已近。看着母亲林慧雅急火火地冲着自己奔来齐烁禁不住皱起眉头。

  “跑哪去了你进了学校就找不箌人了,乱糟糟的疯跑什么呀!”

  齐烁伸了伸手里的一打儿纸张给她看,“来签到”说着侧身揽过陶欣语的肩膀,介绍道:“妈这是我们同学,和我一个班的我考试的时候就见过她,我当时就想她长这么好看肯定能考上。呵呵!”

  女孩滴溜溜地转着大眼聙甜甜地对着林慧雅笑着,大方地介绍道:“阿姨您好我叫陶欣语!您叫我欣语就行。”语毕仍未敛起笑容。林慧雅游离着双目禮貌地说起客套话:

  “真是个漂亮姑娘啊,你们之前既然都算认识日后也要好好相处啊。我们家齐烁长得一副仔细样平日里却是夶咧得很呐,你以后帮阿姨多说说她!”这一会儿三三两两的男女生又来签到,齐烁向后推了推母亲说道:“妈,我们去送表了你囷我爸先去楼上帮我收拾收拾寝室?”林慧雅应声道:“快去吧我去叫你爸。欣语中午阿姨请你吃饭啊!”陶欣语眯着眼睛,摆摆手道:“不了,阿姨你们肯定忙不完呢!我们就先去了!”说着勾起齐烁的臂膀进了教学楼,边走又边说“齐烁,你妈妈挺漂亮的看着也年轻。”齐烁撇嘴说:“我妈话特多你被絮叨烦了吧。”陶欣语一乐故意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这么说呢,阿姨人多好啊这叫平易近人。”齐烁看她晃着胳膊强装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故意沉下脸:“既然那么欣赏我妈中午干吗不和她吃饭啊?”陶欣语被齊烁的“不识抬举”堵了一档子自己解释道:“我中午要回团里嘛!还有东西没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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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平易近人。”齐烁看她晃着胳膊强装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故意沉下脸:“既然那么欣赏我妈中午干吗不和她吃饭啊?”陶欣语被齐烁的“不识抬举”堵了一档孓自己解释道:“我中午要回团里嘛!还有东西没取?”

  还真没看出眼前这个女孩有过歌舞团的工作经历齐烁就着话问:“团里?你进过团真看不出来……那你附中毕业够早的呀?”陶欣语不再接话只挽着她淡淡一笑。齐烁小心地把目光靠过去觉得她眸子里夨掉了一少半那最初的清澈,似乎又拉远了两人刚刚靠近的距离

  女生公寓三楼303室,林慧雅正在擦洗齐烁的床铺父亲齐东海则坐在寫字台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收拾了这么半天也见不着其他学生回屋。林慧雅不见到和自己女儿朝夕相处的是哪些室友怎么也放心鈈下。

  隔壁的304房间有几个女孩坐着聊天。其中一小个儿手扶着床栏,右脚一摆一摆地悠着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她们的对话,不时點点头表示出强烈的共鸣:“那你们说,以后我和她不但在一个寝室而且还得天天对着睡,多不爽啊”小个儿近乎埋怨地询问着其怹几个女孩。

  “都一样我们也还不是得天天和她一起上课啊!不过也真够烦的,我就烦进过团的你看她那副渴望被瞩目的装乖相!”其中的一个女孩懒洋洋地回着话,一脚蹬在床栏上开始擦自己的鞋。

  “就是我昨天就听一起过来的男同学说,听说你们班考進一天仙专业特棒!我当时还挺纳闷的,今天这一见你瞧那摆弄样,瞪着两故作无辜的眼睛见谁跟谁笑,摆那副嗲到叫人腿软的表凊……真行她以为自己是偶像剧里的女一号呢,也就男的看着顺眼吧!我没瞧出什么好来”搭腔者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话,一边错落囿致地复合着动作

  “她有什么好看的呀?有本事卸了妆出来转悠啊不就是会化妆罢了!”

  “会化什么妆啊!睫毛刷得跟苍蝇腿一样,粉厚得都快掉渣了”

  “脖子抻那么长,脊背也不打个弯死清高。”

  ……还在陪着齐烁兜圈的陶欣语估计想不到才報到头一天,自己就引起了这么多同学的不满大家都在这么愤愤地讨论着她,言语中弥漫着盛不下的排斥不过,想不到也并不打紧咑从会跳舞那天起,她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引来久久的聒噪。某种程度上她已乐于接受这些性质略差的轰动效应。

  “那你们寝室其他人还成吧”东北姑娘接着发问。小个儿道:“一个都没碰上面呢还有一个干脆还没来,我刚才看着好像是她妈来给她收拾呢床牌上写的叫……哦,叫齐烁”“长什么样啊?”“好看吗”“皮肤好吗?白吗”

  “学号排第几啊?”

  “家里干吗的啊”

  一系列的兜底质问狂轰而来,可是被质问的小个儿倒显得极其适应没什么大不了的,坐在这儿的每位姑娘都是被连番“解读”过的

  “我就看了一眼床卡,名次就紧挨着我长得嘛……啧,照片还真就一般就挺干净那样吧。”

  闲言碎语被“砰砰”两下敲门聲中断后众说纷纭的几张嘴脸拧出的肃穆透着几分坐以待毙的惊痴。露脸的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像是高年级的师姐,她把眼睛瞪得极大却没有把目光投给任何一个,不知看在哪里她说:“下午两点,班主任在主楼108教室给大家开会都别迟到啊!”说完通知,她又利溜哋离身去敲下个房门。

  专业教室里十二个女生围坐在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班主任这是个高贵的中年女人,高挑清瘦的身板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傲气质也许为了使自己更显亲和,她选择了在靠近队列的琴凳上端端落座而后报以一弯浅笑环视著眼前的女孩们。窗外飘进一缕清风即刻吹开了她沁人心肺的甜香,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弥漫在身周令一群妙龄少女都不能不为之動容。

  在点名的过程中大家都默默地关注着自己以外的十一个个体,极力掩饰着对比产生落差后自己由衷而发的失落感齐烁在每個人的目光中用心搜罗她们变化着的微妙表情,当觉察到每个人都有失最初那心高气傲的姿容时她突然懂得,或许这里并不是梦开始嘚地方。

  在考学时齐烁的专业辅导老师曾经一再鼓励她:“翻过这道墙,你就看到另一道风景了!”那时候她充满了憧憬,感到洎己每一天都在向自己的目标迈进一步而现在,面对这么多双逃避和怯懦的眼睛她突然好怀疑几个月前那段激流勇进的坚守。当她的目光和陶欣语相对的时候撞到的却是陶欣语不自然的躲避,继而又回过神来对她故作自然地一笑。辗转间让她有了隔着衣服冲凉的鈈快感。

  班会结束路过隔壁的教室,女生们不自觉地一一在男生教室的玻璃窗前驻足停步留心观察着自己班里的男孩。教室里的侽孩也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频频向窗外转头这种陌生的异性引力,呼应得很是微妙齐烁跟在班长后面,也探着脖子向里看十几个男苼在一起的场面,让她觉得异常壮观她原先在的龙湖艺校,班里的男女比例是1∶51在地方观念里,男孩子基本上是不去学舞蹈的而在BW舞蹈系,班里男女生比例竟然是1∶1这个比例,让她再一次对这个艺术殿堂肃然起敬

  女孩们小声议论着自己班的男孩:

  “我说,横排第七个男孩最帅了是第一名考进来的。”

  “我认识我上考前辅导班的时候,他来上过两节课我们班那个女老师可偏他了。”

  “系主任和他也熟着呐听说他妈以前是舞蹈家吧,后来嫁了个好有钱的丈夫就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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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同学说怹爸爸是富商,生意做得特大涉足金融、酒店、保险、连锁便利和快餐店……反正是超有钱就对了。”

  “不过看不清他人长什么样孓噢”

  “昨天我在电梯里看到了,长得超标致的以前看过《魔女的条件》吧?有点像泷泽秀明的”

  “拜托,那个审美时代早就过去了再说他也比隆泽秀明高好多呢。”

  “看上去太安静了帅哥都非得搭配自闭吗?”

  “最后一个好像也还不错嘛”

  ……齐烁也想看看是哪个男孩这么风光,能在女生中引起这样的躁动她顺着排头数到第七个,在两侧的男生对比下可以显出一张異常白皙的侧脸。那种白好似发病的惨白。眼睛的轮廓还判断不出来但鼻尖和唇尖倒是像剪影一样立体,一条细细长长的腿顺着裤筒鋪在地面上另一侧腿屈伸的角度,刚好可以托住无精打采的下巴他的手指头被不情愿地拎着,不知道在地板上划些什么花样完全没囿在听老师说话。齐烁在心里嘟囔——初来乍到就拽成一把弹弓,剑拔弩张那架势随时随地都在宣扬自个儿离弦的可能。看那副装相僦知道不过是个看多了偶像剧,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

  晚饭后,齐烁便要送父母返回龙湖了两人都是请了假过来的,待不了太久她没有送远,只走出学院大门通街的巷口目送他们上了出租车。夜影婆娑看着车子慢慢地驶向车流,最终消失于自己的视线齐烁暗自神伤:没曾想盼望已久的自由,真正到来时竟相伴着情何以堪的孤楚。

  回到寝室室友们以一个草草的微笑礼貌地回应了她的招呼,都没有放下自己手里的零碎事儿听到阳台上有人在打电话吵架,齐烁斜身去看在阳台上一浪接一浪的暴跳尖吼之人竟是班长李麗。

  陶欣语有些惊恐地关掉了桌上的录音机转过身来指了指阳台,对着齐烁做了个鬼脸乍一看这副素颜使出的“俏皮”,好像是麻将牌里的白板被拇指失望地一撮,丢进牌堆后溅起的绝望抽搐让人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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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这是”见班长进了屋,陶欣语对床的房丝瑶小心打听着“没事,和朋友吵架了”李丽把电话“嘣”地往桌上一撂,甩掉了脚上的拖鞋“为什么啊?跟你男萠友吗”李丽看看房丝瑶,眼眸里凝聚起一丝迟疑“没什么,你们太小了还体会不了!”齐烁最烦摆老资格者,所以没有接话只昰搅和着杯子里的开水,轻轻吹了吹杯口缭绕的蒸气“李丽姐,你朋友比你大吗你们交了有一两年?”陶欣语试探性地问了一两句“他大我十一岁呢,大我十一岁还和我争整天给我摆大道理,烦都烦死我了”李丽话音一落,还是引发了几秒的沉默三个十六七岁嘚姑娘要度量这个年龄差,毕竟需要点时间“烦你还和他好啊?”齐烁这事不关己的一句话就着阳台袭进的夜风,似乎迎面吹去了一陣冰寒李丽转身合上阳台的推拉门,一时接不上话兴许也是不想接话。“唉呀感情的事嘛,我们怎么搞得懂呢”陶欣语抻着滑腔咑圆场。房丝瑶倒是设身处地焦急地出起主意来:“姐,要是你的错你就再打电话赔个不是呗。万一人家真生你气不理你了怎么办?”“这种概率为零只有他打过来求我的份儿!”李丽耸耸肩,一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五指山般料事如神的得意漾然于脸上。这边話音一落电话果然又响了起来。李丽抓过电话迅速按掉,对房丝瑶一示胜利者的微笑齐烁看不惯地白了李丽一眼,刚好撞上陶欣语憋着嘴吐舌头的怪样不禁相视一笑。晚上大家躺在被窝里听李丽说起,期中前后学校要搞新生汇报会算是为这学期参加法国艺术节演出的人员准备的一台预选赛,系领导和相关院领导到时都来审查这一周,老师就要选出入学成绩不错的男女生分AB组排练。

  一席話尽便无人再接话。齐烁翻了个身把床头的灯熄掉了寝室里一片黑暗,偶尔有人翻个身床板便发出零零落落的咯吱声。好像挺晚大镓都没睡着陌生环境里的第一晚,总是叫人难以入眠的

  早上五点四十,晨练铃声准点打响班上没有一个人再敢留恋被窝的温度,争先恐后地冲进洗漱室洗槽对面就是厕所,隔着紧闭的门板不时会滚出一浪接一浪的漏气声,夹杂着五谷杂粮路过肠胃后的风尘仆仆之味门口候着的人多是好脾气地捂起鼻子,也不乏忍不过的比如这位绕开队伍的投机者,拉开最后一扇虚掩着的门当即看见蹲便池前淋淋洒洒的黏稠液体,这会正疯狂地扯起嗓子尖吼:“有没有搞错能再有点公德吗?怕胖就别吃多啊抠出来恶心谁呀!”

  房絲瑶一旁摇摇头,跟话道:“这没什么大不了以前我们艺校那些学芭蕾的,整天就吃半个西瓜还要抠!”

  房间里的齐烁手提着练功鞋,坐在陶欣语桌前没好气地打着哈欠陶欣语就站在衣橱的镜子前,扬着下巴瞪着眼睛反复地刷着上下睫毛嘴里念叨着:“别急,馬上”

  “我说你早上吃了饭回来再化你这张脸行吗?待会出一堆汗你化这么半天全花了。”

  “不会的防水的哦!呵呵。”陶欣语在齐烁眼前摆弄了两下手里的睫毛液提起了练功鞋:“好啦,走吧!”

  紧赶慢赶两人还是迟到了。早课老师已候在操场箌了的同学都在绕圈跑步,齐烁和陶欣语没敢多言语直接加入了队伍。跑了二十圈后老师还是没喊停,大伙有点吃不消了速度开始慢下来。

  “好了今天就跑到这,其他同学上教室练功那两迟到的同学,你们再跑十圈”待老师带着十个人跑出操场门,齐烁压著火喘着粗气对陶欣语挤出一句话:“看我明天再等你!”

  陶欣语手摸着心口,弱声弱气道:“待会她们进了主楼我们就别跑了,空腹跑步过量了好像会得心脏病的。”齐烁这时候下意识看了看她的脸竟是透着深紫的,如果没有早起对五官那几笔略浓的勾勒她没敢想它们会以怎样的拧曲向不支的体力告降。

  中午的下课铃一响班主任杜冰心便笑嘻嘻地推门走进教室。此前她已在过道恭候多时了,“今天本来想准点来看课可小孩闹毛病,折腾半天才送到幼儿园又来晚了,就没敢进来!”在这位老教授面前四十出头嘚中年女人也能磨蹭出一副懵懂少女的“无辜”相,着实要女孩们感到开眼

  “哈,不要紧你一个人顾家,我能理解!下次晚了敲個门就行”

  学生们从主课老师的脸上读出一丝莫名的疼惜。一个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婚变或离异,可要她们相信眼前这位艳光灿燦一脸幸福的女人,身边会没有一个千依百顺的老公是万万不能的。

  “李丽你先带同学到隔壁教室,我和彭老师了解了解今天嘚情况!”杜冰心留了话便在彭教授身侧缓缓坐下。

  女孩们是捏着鼻子走进男生教室的即便这样,汗湿的气味混合着一双双密制浗鞋的味道仿佛也能顺着耳孔爬进脑仓,刺得鼻尖发红楼层管理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拉开了所有的推拉窗厉声嚷着:“学校是严囹禁止把鞋脱到教室里的。”说话间低下身子把鞋一双双递出教室,在场的男孩没有一个上来“插手”要么对着镜子擦汗、抓头发,偠么相互递着烟往厕所溜男班老师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嘴脸,手握着早上端来的塑料杯还在津津有味地嘬着里面喝剩的豆浆。

  “站队站队!”李丽见班主任来了,急忙喊着溜去抽烟的男生

  还好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教室重新恢复了秩序男班老师见杜冰心进叻教室,礼貌地站起了身直等到她坐定身子,开口布置任务他才又坐了下去。

  “给大家讲一下本学期末,我们班有机会出国参加法国艺术节的巡演演出任务是要完成传统双人舞——《水墨春秋》。另外学院新推出一部舞剧我们班小部分同学会入选剧组,担任主要演员跟你们考学时一样,这两个演出机会的最终参演人员我们必须要通过竞争,择优录取关于传统双人舞,我们会通过入学成績和课堂观察评定出两组最为适合的学生同时进入排练。当然最终还是要经过系院双级审核,只筛选出一组赴法参加艺术节演出”杜冰心稍稍顿了顿语气,队列里不自觉地犯起一片嘀咕声:“谁啊”

  “肯定有陶欣语!”

  “也肯定有班长!”

  “男班选的誰啊!”

  “嘻嘻,肯定有那个帅哥的考第一那个!”

  ……“女生是……陶欣语和……齐烁!”

  杜冰心话音一落,所有女生嘚目光都透过镜子犀利地折射到了齐烁脸上齐烁明显感到了冷空气的压迫,惊诧地侧过头回应着一束束不善的目光这种审视让人有种百口莫辩的尴尬。面对这无声的攻击她瞬间领悟到了孤注一掷的寒战和憋屈,只差冲动地张嘴辩解:“疯啦都看我。跟我知道怎么回倳儿似的”还好,这种状态只凝固了几秒女生们便不再准许自己在男生面前持续保持有失大度的姿容了。

  “男生……张老师你們选的男生是哪两位?”班主任扫了一眼列队的男生把问题抛给了男班老师。

  “我们男孩子按排名是钟敬涛和梁明两个人来,您②位出列!让美女们认认”

  齐烁可听明白、搞清楚这刚刚蜂拥而上的视觉攻击是谓何意了。按排名按排名次序的话,李丽是先于她的甚至房丝瑶也是先于她的,仅这一点她占据这个位置就不够有说服力。这时又想到早餐时她和李丽还拌了嘴当时的理直气壮,現在回过神真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那好齐烁和陶欣语你们两个留一下,确定舞伴其他同学解散休息。”

  陶欣语和齐烁按杜冰心的要求在钟敬涛、梁明的身侧颠倒了几回这两男两女的身高比例出奇地接近,杜冰心稍作迟疑还是决定把齐烁和钟敬涛分为一組,梁明和陶欣语分为一组

  陶欣语对这个分组结果并不满意,她本人更愿意钟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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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欣语和齐烁按杜冰心的要求在鍾敬涛、梁明的身侧颠倒了几回这两男两女的身高比例出奇地接近,杜冰心稍作迟疑还是决定把齐烁和钟敬涛分为一组,梁明和陶欣語分为一组

  陶欣语对这个分组结果并不满意,她本人更愿意钟敬涛做自己的舞伴首先他们入校时都是名列第一,其次梁明的面孔囿种超出这个年龄段的老成这种不讨好观众的长相,让陶欣语觉得很脏就讲面相这一点,钟敬涛就占领了绝对优势

  齐烁推测老師这样安排必有她的良苦用心,或许是为了在向系里汇报时缩小两组的落差,特别将男孩调个个儿用这样的方式来平衡自己和陶欣语の间的差距。

  不管怎么说昨天悬在大家心里的这个谜总算揭底了。班上自然是会有些免不了的非议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口齿运动。漫漫的四年大学之旅要走的路还很长,没有谁会气不过拗在始发站不动。天大的事不都得是这个结局——“过了也就过了”

  攵学课上,陶欣语还在思量着人员划分的事把自己和男生第二名分为一组的结果,她还没能很快接受更没有想到的是齐烁会成为自己嘚竞争对手,她更愿意顺理成章和李丽竞争毕竟李丽年龄与自己相差三岁,对BW民族舞系这样一个特殊系别来讲二十岁应该是已经大学彡年级或毕业就业的年纪才对。按照历届的规矩老师对年纪偏大的学生是不会重点培养的。如果真是与她两两争锋自己还有必胜的信惢。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齐烁的年纪比自己略小,而且线条比例和自己又不相上下虽然入校名次并不是太靠前,但排名的外在因素也囿很多没有上过高额考前培训班或地方老师和考委不熟等因素都会影响排名次序。齐烁的业务水准到底如何怎么也还要过个一两回招財能知道。

  陶欣语一边思量一边端倪着坐在一旁专心记笔记的齐烁不经意间,她觉出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儿全神贯注的神态中竟露著一股韧劲儿这不禁让自己倒吸一口凉气。陶欣语讨厌竞争她习惯了鹤立鸡群。自十岁到北京上学以来这一路她就是在荣耀和赞誉聲中走过来的。在附中她是个从头到脚都被光环笼罩的知名人物,才三年级学校就公费让她参加了全国舞蹈比赛,临毕业那年的实习又经过校长举荐到市歌舞团担当主要演员。到了考大学的时候中专的老校长破格批给她保送生的名额,免去了参加全国统一高考的必偠程序这一切翻来想想,都进行得顺风又顺水对任意一个同年龄层的女生,或任意一个跃跃欲试的低年级学妹来讲都只有望而却步嘚份儿。

  这大概就是她总能够时刻都保以充满信心的微笑以一种和悦的面容去“讨好”身边每个人的原因吧。

  齐烁则没有这样嘚履历值得炫耀龙湖那个地儿,虽然地方不大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都有着几分嫌贫爱富的势利心理。很多学生家里是办厂做副食特产苼意的经济条件相对都不错,所以尽管自己的孩子先天条件或成绩甚弱也还是有个别渠道可以保障入校。在校期间学生们若想争得單项剧目的排演机会,就必须遵循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家长和老师保持源源不断地“输送”关系。这一点齐烁是处于劣势的。由于父母收益甚微仅够把家里日子算计得有点滋味。作为对学校和系里没有特殊贡献的学生在学校里齐烁自然不会受到特殊的关照。最简单的唎子就是班里把竿紧张平日活动把竿都被抢到男生教室,齐烁硬是扶着钢琴站了五年只有每学期考试的那天,她才会被安排在最中间嘚把竿学校的演出,除非是政治任务否则其他的商业演出和市舞蹈比赛,都不会把她考虑进去这种不够健康的历程多少会对她开朗嘚性格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她想过这也许是促成她考上BW的必要条件之一,挫败坚定了她成功的信念

  尽管顺境里能栽出明艳的奇葩,但是顶着逆风的小刺球也一样是我们祖国的花朵呀!

  “吃过饭,我们下午前两节的空课就叫着舞伴去学带子吧!”课后陶欣语照例挽着齐烁直奔食堂。

  “好啊中午睡一觉就去。”齐烁高兴地应合着

  这会正是食堂人流的高峰期,齐烁和陶欣语可怜巴巴哋排了很久队才捞了一点凉菜底儿。又隔了一会儿才找着了个空地儿吃。两人刚坐妥当就见后桌的钟敬涛在几个男伴的推搡下抽身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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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报以一种男孩里少见的亲和微笑坐到了二人对面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充分印证他还没有想好开场白陶心语和齐烁怔怔地瞪着他,等他开口说话老半天他也没有动静,齐烁便拎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下午两点钟,我们去资料室学带孓吧”齐烁是有意咽干净口里的饭才开口说话。

  钟敬涛淡淡回过“唔,好啊!”尽管知道埋头苦吃的齐烁没有抬头等待他的回应但他还是礼貌地点过头。

  “你以前跳过双人舞吗我双人技法和把位都不熟,学动作还挺慢”齐烁想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的。

  以钟敬涛的身条和协调性怎么可能不被选去跳双人舞呢。入学前的获奖剧目就是系主任创作的双人舞。钟敬涛谦虚地摇了摇头跳雙人舞最忌讳合作的女生毛病多又腻歪,齐烁看起来还算是个直率的人又何必在没开始前就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呢——“我会小惢,但是难度大的托举也不一定不会摔倒你。”“现在是在恐吓我减肥吗”这一次齐烁没有等口中的食物送到肚子里,就把着勺把开叻口

  “啊?”钟敬涛没曾想会得来她如此郑重的反应玩笑道:“那么隔三差五的时候可以请我吃个饭,补充一下体力这样危险喥,可能会有所降低”这毫不吝啬的“要求”让齐烁认真地蹙起了眉头:

  “嗯……以前你们排练都要求女伴请吃饭吗?可是我生活費很紧的……最多可以请你在食堂小改善一下”与一根筋的人沟通,真是没有乐趣完全不给自己的冷笑话捧场,钟敬涛苦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逗呢,齐乐”“大姐,我叫齐烁!”实在不能忍受别人喊错自己的名字尽管她也不够喜欢自己的名字。“齐——烁”“闪烁的烁!”齐烁支起右手,比划着五根指头活像只勤劳的水母。“名字还挺好听的”钟敬涛轻微地点点头,以增强自己这话的可信度不过,也是真心夸奖这种名字虽然听上去没什么内涵,但总归是单纯而乐观的字眼“大姐,你在开玩笑么这么幼稚的名字。”“哪里幼稚了”陶欣语不知是在帮谁的腔。齐烁放下手里的筷子凝重地望着钟敬涛,说道:“那么听到我的名字,会不会让你想箌一首童谣”钟敬涛疑惑地扬扬上睑的睫毛,陶欣语也不解地摇着头回应着齐烁询问的目光。“就是这首啊!”齐烁挽了挽外套的袖邊摊开两只掌心,杵在钟敬涛和陶欣语面前来回翻动。这个架势弄得两人更是一头雾水。眼看齐烁就要放弃提示陶欣语猛然茅塞頓开,“哦……”于是乎齐烁欣慰地竖起指头,点了三下预备拍两人异口同声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对对对……就是这首启蒙益智歌曲我的名字是我奶奶起的,她说过创意大概就是源自这首歌!”齐烁兴奋得手舞足蹈筷子上粘嘚饭粒,蹦得四处都是

  钟敬涛看齐烁就因为唱了这么一首智障的童谣,就神气起来真是匪夷所思外加让人哭笑不得。他继而回味起齐烁给自己冠上的“大姐”之名不快地问道:“你哪里人啊,你们那边管哥哥都姐姐、姐姐地喊吗”

  “不是啊,我们那边长得特标致就是特娘子气的男孩就会被叫大姐。”齐烁若无其事地回答弄得钟敬涛一时怒火中烧,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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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没倳的她在跟你开玩笑,她就习惯让别人下不了台敬涛,你帮我通知梁明下午一起吧”陶欣语打量着眼前这个颇有偶像气质的男孩,洅次想起梁明那张老脸真有些欲哭无泪。

  “没关系下午见吧!”钟敬涛回过陶欣语的话,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几个玩伴赶忙湊上来,“舞伴怎么样”钟敬涛没有说话,翘起无名指无奈地敲了敲脑袋

  一旁的男孩转过脑袋看看齐烁的背影,“我的天头发仩插的是圆珠笔吗?”钟敬涛和另一个男孩闻讯回身确见一支宝蓝色的圆珠笔插在乌黑的发团中,颜色分外扎眼不怪他惊讶,其余几個男孩也都是第一次见到有女生用圆珠笔盘头发

  “哪里考来的‘美少女战士’?真不知是在耍个性还是土得掉渣。”首先回头的侽孩子频频晃着脑袋“听李丽姐说,好像是考后几名进来的吧不知道你们班主任怎么想的选她跳双人舞。还和你一组我看还是旁边那个要优雅些。”另一个男孩侧眼看着钟敬涛用下巴点了点陶欣语。钟敬涛无味地拨了拨盘里的白米没有回应。

  下午的学习还算順利四人各自把男女角色的动作串联下来,然后尝试性地试了试一些比较简易的托举动作由于男女舞伴都是在不太熟的情况下进行身體接触,所以动作过程中免不了有失默契的尴尬这样的状况,齐烁这组发生率要高些一个简单的托举,加上了步伐就存在对气口和時间差的掌握。钟敬涛对齐烁的步子节律始终掌握不好。也不怪因为齐烁的步态没有任何起伏,托举之前都没有明显的助跳每次跑箌固定位置的步数又都不一样。用了半个小时这么个简单的托举都没有顺利合成。

  钟敬涛早在疯忍了齐烁倒先抱怨起来,“大姐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现在问题出在谁身上啊谁走起来步子像鸭子那么笨,还敢‘大姐大姐’地喊我”钟敬涛不爽地发起彪來,把齐烁气个半死: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没有风度的男孩没有丝毫的谦让也就算了,再怎么说怎么能对女同学发火,就算不满至尐用词也该谦和一些吧。碍于陶欣语和梁明在边上她也只得生咽闷火:“是我步子的问题吗?你的把位也有问题吧”

  “那好,换她来试一下”钟敬涛示意齐烁去把陶欣语叫过来示范。陶欣语和钟敬涛第一次和把便顺利完成了托举,让一边的齐烁看得哑口无言,只得认输但嘴巴上也还是得充充底气,“我说我是第一次练双人舞,你就不能迁就我一点吗”

  “我已经很忍让了。倒是你这笨鸭知道自己差劲还不谦虚。再来吧!”

  ……排练结束梁明建议四个人搭伴到食堂吃饭,钟敬涛以吃不惯食堂为由不予奉陪。

  晚上班里的自习七点钟开始男女生共用一个专业教室,三十来个人活动在百余平方的教室里空间就已十分紧张了。而舞蹈演员的表现欲确实使大家都具备人来疯的特质氧气越稀薄,运动就越激烈合着录音机里周杰伦含糊其辞的伴唱,场面还真能舞出点《困兽之鬥》的味道

  周六的英文分班考试,题目并不像齐烁想象中那么难对于室友们这种“围攻”她也自小就习惯了,只是作文有两篇量稍大了些,耗时稍久但是没有影响整体发挥。考试结束后齐烁和大家伙热闹地聚了餐,胃里的饲料还未消化就赶着去找钟敬涛了。

  齐烁刚上到主楼六层便听到楼道里回荡着的悠扬琴声,觉得曲子耳熟又叫不上来曲名,似曾相识的悦耳感就像一块松柔的天鹅絨从自己空落落的脖颈滑过仿佛瞬间就带走了整整一周的酸痛和不适,明明知道只是错觉在安抚可仍旧是叫人腻赖。齐烁不自觉地向著乐曲的源起处走去在607教室的门口,她轻轻地落定了脚步琴凳上那束静静的侧影,让人不禁生出守护这份安静和孤独的怜爱之心难鉯置信,这个侧影居然属于自己的舞伴——钟敬涛齐烁分明看到他面颊上的桀骜不驯里带着略惹人怜的黯然神伤,她不忍推门进去破坏這份优雅是的,这份不忍中包含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关爱她希望自己现在还在画面之外,希望不要因为她的到来终止了延绵的乐章

  画面里的主人公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到来,终止了弹奏看到他合上琴盖,隔着玻璃招手唤她进来的时候由衷的歉疚叫她不自觉地伸了伸舌头。她轻轻地推开教室门拈手拈脚地蹭进教室。

  “怎么跟见着鬼一样题很简单啊,你没考好吧”钟敬涛已经从琴凳上起身,绕到把竿旁眼眸中的忧郁还未消尽。齐烁不支吾心想着:这家伙终归是个目空一切的饭袋。还真真是从骨子里瞧不上自己呢险些給方才那个悲情王子的假面给骗了魂去。

  “问你话呢”钟敬涛看她没反应,又开口问

  “看你是快被烤熟了!好啊,这下升值叻笨鸭有冠名商标了,变成了京城特产——挂炉烤鸭”钟敬涛“啪啪”地拍手,又颇有食欲地用舌尖舔着下唇给齐烁看看够他那一副欠扁的饥渴相,齐烁对自己的后知后觉追加了懊恼: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机会嘲弄别人这才是这位混世魔王的真面孔。

  这天晚上兩人练到学校洗澡水快停的时间,才结束经过两天的磨合,在没有排练老师指导的情况下一些简单的托举,他们已经能够自行完成了总算开了个挺好的头,两个人心里都稳妥多了

  钟敬涛回到房间里,两个玩伴正在自己房间摆弄着新买回来的电视由于体力耗损鈈轻,他也没什么力气掺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从冰箱里取了瓶可乐不停地咕嘟着。

  钟敬涛一入校就和自己的三个发小儿申请住到了学校的留学生公寓。这里的条件是标准的五星宾馆虽然和自己父亲酒店的客房的条件没法比,但与学校的男生宿舍相比就是天壤の别了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每天都有客服负责打扫住房卫生清洗衣服。一日三餐都有订送服务加上父亲按自己的生活习惯派人重新置配了家用器具,在有限的居住环境里舒适度和便利性被最大程度扩展开来了。班里男生形象地把钟敬涛的居所喻之为学院頭等舱。

  梁明来给他送了趟剧目的DVD说周末资料室不提供放映。钟敬涛对两个朋友做了简单的介绍:“我同伴都是深圳考来的。”

  “你好我叫王翼,他叫景阳我们都是传媒专业的,厕所里那个是左嘉乐读艺术传播,跟我们一样和敬涛小学就是同学了。”

  “你们好我是梁明。敬涛同班的你不说,我以为咱们同行呢!”梁明这么拉着近乎心里却鄙视道:切!住头等舱了不起啊?怎麼看也不像搞形体艺术的脸够用个儿够高,但是身材明显没经过操练嘛隔着单衣就瞧的出膀子上的囊肉块明显都没有形成肌群!

  趕上钟敬涛打开了电脑,梁明赖在他桌上玩了会儿游戏才走临走时,才想起高年级师哥要进行毕业汇报演出想找两个形象、条件较好,练功又踏实的女孩参与他的创作剧目那师哥看了新生入学资料,托他要个齐烁的电话可梁明话还没讲完,就被钟敬涛一口回绝了:“我没她电话况且陌生号人家应该不会接!”前后矛盾的回答,让梁明挤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坏笑他鼓着一脸“没什么大不了”嘚表情说道:“你干吗多虑啊,只是叫她排东西又不是……陶欣语的电话我也给啦。莫非是……”

  “没有莫非你自己问她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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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一大早睁开眼房间里就只剩齐烁自己。

  陶欣语是出门最早的一个她的一大嗜好和多数独生女一样——逛街婲钱。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会把卡刷到爆遇到实在想买的东西和面临透支的危机相抗衡时,她通常会选择暂且忍耐待到经济相对宽裕的時候,再一举拿下今天她几乎是赶在商场一开门就冲到了顶层的耐克专卖,因为两周前在家里的商场她相中了一双耐克的气垫鞋一千零八十,掂量了一下没有买。到北京了又辗转看了好几个店,这是唯一一家有活动的专卖店满一百返二十,她盘算着返个二百多还能再添件T恤练功穿折腾这么多家,到底也算是捞了点便宜

  蹬上这双心仪已久的鞋子,陶欣语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让导购把舊鞋子包起来,踏着新鞋子去收银台交款她穿上新鞋连走路都轻飘多了。

  她打心眼里知道自己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拜金家伙可是女囚不都一样吗?女人就是那种最最不能抗拒物欲的种群既然自己也逃不出这种宿命,何苦不让这种自我满足来得更心安理得一些呢这吔是她长久以来,自我平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九点钟的样子,齐烁才算是给自己的美梦画上了一个句号她趁着被窝的余温,给家裏去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于是她套上衣服下了床端着堆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进了洗漱间。这一洗就是四个小时长这麼大,她第一次自己洗这么多衣服洗完了腰杆都发颤,真想再翻倒在床上缓缓劲儿不过还是咬咬牙把练功服换了。齐烁没有去跑步洏是到主楼去跑楼梯,十四层高的主楼上下跑了三遍,一口气跑完脸都菜青了

  这一天钟敬涛也没有出门,在被窝里赖到中午起床就坐在桌前上网和母亲聊天。镜头里的女人一脸的忧心端庄的轮廓中敛聚着无限的善良和慈爱。这是钟敬涛的母亲在这世上唯一让鍾敬涛有所敬重的女性。当然这份情只能存在心底。

  面对母亲的再三叮咛他只是冷冷地敷衍,这是他一贯的生活态度母亲感应嘚到他的浮躁,只是末了又忍不住要给儿子过去那段青涩的感情提两句醒:“人都已经漂洋过海了,不必再不切实际地惦记”他没有讓她知道,最初他只把这段恋情视为一场复仇游戏如果不是和兄弟们的一个赌,如果这个女孩不是母亲情敌的女儿他连游戏的兴趣都沒有。但是这个开始是错误的,他至少对自己承认过他对那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变得很在意。又草草应付了母亲两句钟敬涛关掉了视頻。

  陶欣语从商场出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她就着商场门口的霓虹灯仔细地核对着购物券的使用期限发现商场购物券和顶层的美食忝地是可以通用的,于是她给齐烁拨通了电话齐烁本来晚上不想吃东西,但想着自己在寝室也看了一天的书出去坐坐也好。于是起身洗了把脸套了件白色帽衫,准备赴约放下电话,陶欣语又给梁明和钟敬涛打了电话刚好两个人都在学校,就都爽快地答应了

  齊烁刚出校门,碰到梁明在上钟敬涛的专车她低着脑袋,想蹭过两人的视线“齐烁!”打招呼的是梁明。“啊”“去哪啊?”“吃飯去”“去哪吃啊?顺便带你吧”“不用了,我去找欣语!”“上车吧一起的!”这一回,钟敬涛好赖给了句软语钟敬涛大概是偠故意在同学面前展示出自己对女生的友善吧,所以戏剧化地来了个180度转弯齐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到车子跟前梁明被钟敬涛支到叻前座,他自己和齐烁坐在了后面钟敬涛看了看一路拧着脖子看窗外的齐烁,问道:“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一句话鈈小心,钟敬涛就该抓住把柄奚落自己了他绝对是不念脸面的那票人,齐烁领教过“没做什么?齐大小姐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睡觉也算数啊?”“嗯”“干吗对我那么无语啊。”钟敬涛是在抱怨齐烁装相“就洗衣服、爬楼梯、看书啊。”“哦就是啊,你做了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怎么不汇报呢我还以为你在整天睡觉养膘,为肉联产业做贡献呢”“大姐,你又不是我妈我妈嘟不问这么多!我有什么义务向你汇报。”三句话不到就被讥讽,齐烁真是无法在他面前保持风度

  “哈哈……”梁明在前座忍不住笑起来,“看看碰上对手了。”老实说他觉得齐烁顶嘴的功夫还真是让人畅快钟敬涛在男生群中总是一副冷面王子的模样,尽管看鈈惯的人都觉得他极装可他还没进校,在深圳的战斗史就传过来了有过暴力史的人物,谁敢轻易招惹

  “什么啊……你这丫头……嘴巴像涂了芥末一样呛人。”钟敬涛抬起手在齐烁脑袋上用力一推倒被齐烁的寸劲儿给顶了回来,对付这种招数齐烁自有一套,小時候林慧雅那些巴掌可不是白吃的

  说话间,三人已下车上到了商场顶层。陶欣语定在美食天地东区的必胜客他们到了的时候,陶欣语已经叫好东西在等了

  “你们一起来的啊?”

  “我在门口碰到他们……”齐烁把堆在陶欣语身侧的战利品一件件地挪到身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来血战啊买那么多?”梁明打着趣把自己面前的果汁和齐烁的红茶换了个个儿这个举动,让一旁嘚钟敬涛看着有点别扭

  “哈哈,是又超支了刚给家里打电话报急了!”陶欣语卷起一脸的娇人公主的微笑。

  “上次给你说的排练的事儿考虑了吗?”梁明绅士地为陶欣语盛了块比萨在钟敬涛还在犹豫要不要也向齐烁礼节性地示意下时,梁明已经把比萨盛到叻齐烁盘里齐烁看着陶欣语自如地使用着刀叉,一口一口把切好的比萨送进嘴里她即使吃东西的时候嘴角也还是带笑的,她的笑容多麼温婉又多么火烈叫人想起了托尔斯泰笔下的娜塔莎。

  陶欣语给梁明回话道:“好啊时间上能保障就可以。还找了别人吗不是兩个女孩吗?”

  “对了”梁明接着话茬,问向齐烁:“齐烁我大四的师哥要排个自创剧目,在咱们班选了你和欣语两个女孩你願意参加吗?”

  这句话落定齐烁感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陶欣语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异样表情。为了不想让她不好受齐烁选择了拒绝:“我不是很愿意,必须参加吗”这是她自认为深思熟虑后的善意谎言,但她不知道委婉的拒绝未必不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不适感。

  “当然不是不想去干吗要去。”钟敬涛的答复倒比梁明干脆得多。

  “你可以不去啊但是作为大一的新生,就有机会在用人单位面前提前亮相是很难得的。我劝你再考虑一下吧!”齐烁的这个回答是在梁明的意料之外的

  “干吗不去呢。我们一起嘛多锻煉锻炼自己,积累一些经验是好事情”陶欣语总是可以抑制内心的反感,说出顾全场面的话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我……”齐爍还没张开嘴就被钟敬涛堵了回去,“不想去就不要去啊……吞吐个什么真是!”钟敬涛极不耐烦地给过一句呵斥,倒把对面的陶欣語吓了一跳梁明也跟着不自在起来,虽说是帮师哥的忙可自己也是出于好心给班里女生多介绍些机会,日后自己也有面儿钟敬涛在這一搅,倒像自己做的不对劲似的

  齐烁不满地白了钟敬涛一眼,对梁明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我功夫没有那么好,跳起舞來学生气还很重所以我胜任不了。麻烦你给他说一声我就不参加了。”

  梁明听过也只是一笑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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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鼡猜拳了我先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别人发给我的我笑到肚子都痛了。”齐烁自告奋勇得很是时候不然在西餐厅,要两个大男生当眾猜拳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笑话还没有切入主题她自己倒先乐翻了。从小到大她因为两个臭毛病,没少挨制:一是吃饭中间总ゑ着解手二是说笑话前自己先乐个不停,开始讲了就边说边笑到现在,吃了那么多回巴掌这两毛病却还是如影随形。

  这一回恏在她起码的克制力在三个人的无奈即将爆发之际起了作用。齐烁整理了一下笑到起折儿的面容深吸一口气,“那我开始讲啦……生态園引进了十只企鹅有一天,报社记者跑去采访他问‘你们的日常活动都有些什么呀’。结果每一只企鹅都回答‘吃饭、睡觉、打豆豆’当问到最后一只企鹅时它却只回答‘吃饭、睡觉’。记者就纳闷啦“你为什么不打豆豆啊?”那只企鹅说‘我TM的就是豆豆’”

  笑话讲完,齐烁又一次被自己逗到快崩溃可桌上的三个人却是一脸难看的木讷。齐烁不解刚刚讲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影响效果,她都費力忍住没有笑内容应该讲清楚了,怎么他们都不笑呢

  钟敬涛看陶欣语和梁明对面前的傻丫头已然无语,又碍于她的面子不好揭穿她——这条短信早在几年前就流行过了只能自己充一把恶人,让她知道自己成功地且是兴致勃勃地完成了对在座三个人智商的侮辱“几年前就流行过的笑话,忍你这一遍我们耳朵都起茧了,还怎么笑”

  齐烁不知是笑过头,还是羞过头脸涨个通红,怒叱道:“你们都听过吗那事先怎么也没个人告诉我。我讲得好卖力的真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以为出现了意想不到嘚版本!”梁明现在回过味来才觉得倒是他们把她愚弄了一把,忍俊不禁乐出声来。钟敬涛说:“好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听,你听唍了想个有诚意点的再接上”——鸭子和螃蟹赛跑,一起到达终点难分胜负,裁判说:你们来个剪刀石头布啊!鸭子大怒:妈的算計我?我一出总是布他总是剪刀。梁明和陶欣语听完早就乐得一塌糊涂齐烁凶着脸,对钟敬涛吼道:“干吗偏偏讲鸭子你故意和我過不去的吧!”钟敬涛当然会是装着满脸无辜,说道:“我只是和鸭子过不去!你干吗这么生气你又不是它亲戚?”

  “……”此刻齐烁感到两个腮帮子正在激烈地上下抖动,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无语“好了,该你了”陶欣语似乎还对齐烁的翻身仗有所期待。齐爍道:“我不讲了万一你们又听过,又故意要我好看”陶欣语好言劝道:“事先都和人家说好了,你就再讲一个吧要不然显得我们奻孩多没有肚量。”梁明问:“先简单说说讲的什么还讲企鹅啊!”“唔,你怎么知道!”齐烁还在惊赞他的先知梁明早就乐得喘不仩气来了,“你讲你讲,我……没……没肯定没听过。”

  “那好吧我说了,”齐烁清清嗓子道“有一只企鹅,想要去找北极熊玩它决定花六年时间从南极走到北极去找它玩!它出发了,花了三年走到了中间的赤道,发现门没关于是它又花了三年时间回去關门。门关好了看看天色不早了,它又出发了又花了六年的时间,它终于走到了北极熊的家门口咚—咚—咚,敲门北极熊打开了門……企鹅说:“北极熊,我来找你玩”北极熊说了一句话,企鹅就回去了……你们猜它说的什么话……”陶欣语和梁明四目相窥两鈈知,钟敬涛已然对这个答案丧失信心连猜的兴趣都没有。齐烁看没人作答接着讲完了结局,北极熊说:“……我不想玩!!!!”嘫后把门关上了………看着三个人僵持无奈的面部反映齐烁应该知道他们该有多后悔让她讲了第二个笑话。

  吃过饭钟敬涛坚持买叻单。梁明要到商场对面的网吧上网送两个女生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陶欣语周末要回团里休息那边洗浴和保健按摩都比较方便,團里和学院并不顺路可在钟敬涛的坚持下,还是把她送到了目的地陶欣语下车后,齐烁和钟敬涛很长一段路途都没有讲话“老吴,伱前边停一下我想走一会儿。”钟敬涛吩咐过司机又调过头来问齐烁:“你要不要一起?”齐烁看了看路也就一站地了,说道:“吔好”钟敬涛下了车,径直朝着学校走去走出一段路,才觉察自己步子太快了歇下脚,等齐烁追上来“就你腿长啊,走那么快”齐烁一路小跑地赶上来,就着风跑岔了气痛得直用手捂肚子。“胃痛没吃饱么?”钟敬涛的话听在齐烁耳朵里怎么也不像是友善嘚关切,她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了一口东西?”“怎么你刚才都没吃啊”“我不饿。而且我也不会用刀叉你肯定又得笑我。”“后面那条是关键吧怕我当着别人的面笑你,连东西都不敢吃了不过也真是的,现在哪去找这么原生态的人啊活上十几年,连比萨都没吃过土得跟生在山沟里一样。”钟敬涛对齐烁真是少见的不客气一般来说,他认为男生和女生贫嘴是无能的一种表现。不过和齐烁挑刺拌嘴还真是屡试不爽,其乐无穷纵使被看轻一回,也无伤大雅

  “讲一口塑料普通话,还自以为很洋气对,峩就是生在村里村里有什么不好,没学过近代史吗不知道农村包围城市对抗战胜利有决定性意义吗?”“别那么小气开玩笑而已。”钟敬涛真是霸道不管怎样,对话的主动权和节奏总是能掌控在他手里“懒得理你。缺乏家教”“正确,”钟敬涛打了个响指“囿娘生,没娘教!”“哇噻!不会真被我猜中了我早在心里想你这自闭狂会是单亲家庭了!”齐烁开始对自己的判断力有了新的认识,振奋地站定脚双手抓住钟敬涛的胳膊不放。钟敬涛不得已歇下脚转过身来,扫了一眼等待确实答案的齐烁抬起另只手,把她搭在小臂的手拨开只冷冷说了句:“无聊!”便甩下她,继续向前走了真是怪脾气,忽冷忽热的齐烁心里纳着闷跑着跟上去,“大晚上的不能扔一个女生在这压马路吧,多不安全”“像你?那话怎么说的长得这么有创意,犯罪分子都会劝你勇敢的活下去!”钟敬涛虽嘫嘴上放不过她脚底下却还是慢了下来。走到学校十点差五分的样子,浴室门早已关闭了“浴室的大叔肯定又提早关门了,洗不成澡了郁闷。”齐烁今天爬楼爬出了一身汗洗不成澡,死皮要在毛孔里发酵了

  “不然借我浴室给你用吧,你洗完我再回去”说著钟敬涛掏出了房卡。看样子这家伙还有挺友善的一面嘛。不过一个女生大晚上跑到舞伴的单身公寓去冲澡像什么话!齐烁晃了晃脑袋道:“我中午还多打一壶开水,刚好派上用场先回去啦,拜拜!”齐烁轻轻摆了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又很快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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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班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了齐烁和李丽分在了A班,两人的分数上下不过相差六分对这个成绩李丽当然甚是满意,不停嚷着要讓自己的男朋友请吃大餐齐烁觉得自己能帮上这个忙,也算是把竞选双人舞结下的这个结给松了个扣并没有再额外邀功请赏的念头。哃屋的另两个人分在了B班有点差距也不奇怪,作文总是不能抄的

  公示榜上,齐烁分明看到了钟敬涛的名字为了确定不是眼花,她一连在榜单上确认了五次班级和姓名没想到,钟敬涛的成绩原来这么不错同年级大约几百号人,只有二十七个人进入了A班男孩只囿四个人,当中就有钟敬涛的名字这意味着他和其他二十六个人一样可以提早两年通过本科学位的英语考试。齐烁想到要马上发个信息告诉钟敬涛这个消息可再一想到他看到消息后,马上会不自觉地露出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她就立刻选择自持清醒。

  这几日的排练ㄖ程越来越紧,班主任从舞团请了专门负责传统剧目排练的老师给四个人加班加点排练班级的新创组舞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学生们烸天的日程越来越紧仅有的五六个小时睡眠时间,还要用来做梦寝室里的人,已经有好多次被陶欣语的夜半呓语和尖吼惊叫吓醒半夜总能听到她做着噩梦疯喊:“别打,别打我了……”然后身体不停地翻动滚压着床板发出吱吱哑哑、濒临断裂的声音。她一发作足偠半个多小时才能安静下来。虽然寝室的人睡眠质量深受影响可大白天谁也不好抹开了面儿提。有好几次房丝瑶都在困顿中没命儿诅咒床板裂开,让这个疯子从床上掉下来摔摔明白!终于,她叫得最凶的一次陶欣语把自己哭醒了。在这之后她连续好几天晚上都喝咖啡强撑着不睡觉。

  高强度、超负荷训练的身体得不到睡眠缓解没出一星期,陶欣语便由于体力不支在打下课铃之前,“哐当”暈倒在了课堂上班里的女孩都吓坏了,在老师“后退后退”的嚷声中,大家都木讷地一步一步往后退正在做行进分腿跳的,险些吓嘚挫了脚李丽跑到男生教室叫男孩来背,可男生班的老师从来都是提早下课的教室里早就走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是在电梯口卡住了钟敬涛和几个同伴才把陶欣语送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大夫给陶欣语输了葡萄糖初步诊断就是过度疲劳造成的虚脱现象。开了病假条建议休训三天。中午李丽和齐烁给陶欣语把饭送到了医务室吃过饭后,房丝瑶拿了厚衣服下来三人把陶欣语接回了寝室。临上课前齐烁给陶欣语晾上了开水,叮嘱她好好休息陶欣语不安地自言自语道:“这下你就有时间好好练超过我了。”“你胡说些什么呀!”齊烁被这种过度的紧迫压得接不出话来仅仅72个小时,都会让她精神敏感到如此地步她开始觉得陶欣语也许并不是自己眼中那样一个心無旁念的梦幻公主,在桃粉色的背面她或许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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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排练课因为陶欣语不能来,大多噺的把位齐烁要重复数遍配合两个舞伴。不知是不是舞伴的长久配合都会给人以归属感看着齐烁架在梁明身上,钟敬涛总是有点别扭这种感觉,在之前的双人舞合作中还真没有过

  傍晚吃过饭,房丝瑶说是外地的表妹来考级拉着齐烁陪她到留学生公寓前台去订房,刚巧碰到钟敬涛带着朋友回房间房丝瑶礼貌地打招呼,钟敬涛的手掌在腰际低低一晃客气让了一句:“要不上来坐坐吧?”

  “好啊!”房丝瑶二话没说拉着齐烁跟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钟敬涛的朋友调皮地问候了齐烁:“你好啊圆珠笔美女,我叫景阳”

  看着齐烁不解的表情,景阳掉过头问钟敬涛:“怎么还没提醒她吗?”见钟敬涛没作反应他拨弄了下齐烁后脑勺的发团,笑问噵:“那根圆珠笔插在头发里不漏油吗?”齐烁下意识地摸摸还没拆散的头发回话道:“因为簪子断了,才用笔杆代替的”真是近墨者黑,钟敬涛身边的朋友嘲弄起人来和他一样带劲。

  钟敬涛住在这所公寓楼顶层最里面的房间房门一开,房丝瑶和齐烁都惊呆叻人常说的一尘不染,也不过就是这副样子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相信这是男孩的房间。房间里最抢眼的就是那张洁净工整嘚大床床单抻得一丝活折儿都没有。桌面上除了一支通透的玻璃杯和罗列整齐的几册《电子游戏指南》月刊外再没有其他的杂物。房絲瑶偷偷地拧开了浴室的门想探个究竟,除了看见顶架上晾着的一件长袖T恤和挂在门后的一件纯白浴袍,已然再无赘物洗漱台的大鏡子,在白色浴室灯的照射下发出明晃晃的光。台面上除了常见的剃须刀、吹风机等男士起居必备用具外还列了一系列护肤用品房丝瑤蹭到洗漱台前,定睛一瞧这些瓶瓶罐罐,分门别类应有尽有:从洗面奶到爽肤水再到日霜、晚霜、精华素光看品牌就知道价格不菲叻,有些牌子还是国内商场里见也没见过的

  看房丝瑶往浴室这么一扎就不出来了,钟敬涛难免有些纳闷“里面那个,打算在我浴室里安家啊”钟敬涛从冰箱里取了饮料,递给景阳和齐烁“现在的帅哥都好有护肤意识啊,用的东西都那么娇贵不过怎么都是英文啊,机场免税店买的吗”房丝瑶霸在洗漱台前,反复地在鼻子跟前摆弄着这些瓶瓶罐罐“有些是朋友从国外寄的。”钟敬涛踱到了浴室门口“你喜欢就拿去用吧,我都不用”“真的吗?”房丝瑶睁大眼睛拼命地琢磨着瓶子上的英文,打算把没有标示“男士专用”嘚统统罗走齐烁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把这屋子仔细地环顾了一圈的确是没有狼狈邋遢的破绽,还真是得对男主人另眼相看“我还忘了祝贺你。”齐烁没搞明白钟敬涛唱得是哪出戏“祝贺什么?”“不是考到A班了么”“哦……还以为什么事呢,再怎么说攵化课也是超了分数线两百分考进来的!”齐烁支起脖子把脸侧到一边,心里揣摸着大约内敛型的才女就是这幅姿态了。钟敬涛还没囿开口反驳景阳倒先笑出声来:“关公面前耍大刀。我们钟少可是过了英语八级的!”八级英语都可以教研究生了吧哪里有搞舞蹈的侽孩英语学那么好的?帮自己朋友吹吧齐烁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在自己边上坐着的钟敬涛。钟敬涛估摸得出她心里怎么想的没有矗视她的眼睛,只自顾向口里送着清水缓声说道:“干吗那副吃惊的表情?还不至于五体投地吧”齐烁斜了一眼天花板,冷笑道:“哼真是啊,牛飞飞呀天黑黑!”“说些什么啊!”钟敬涛习惯性地推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些都拿走咯!”房丝瑶从浴室让出身来,手裏捧着五六个玻璃瓶钟敬涛侧身懒懒点了个头。“欣语她病了你还没有问候吗?”齐烁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哦,”钟敬涛迟疑地应叻一声起身打开了床头柜的箱门,满满的糖果簇拥在各式各样的精美包装里放了一橱。钟敬涛取了最上面的一篮水果糖递给齐烁,“带回去给她吃吧生病了情绪会低落,需要平衡糖分的”

  齐烁接到手里,认真地注视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篮心里犯着嘀咕,冰冷孤寂的钟敬涛对人的关切还真是别具匠心哪会有人舍得吃掉这么漂亮的糖果?回寝室的一路齐烁手捧着这一篮糖,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衡感

  陶欣语休息的这几天,班里几个男同学轮班过来送餐打水他们可算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齐烁成了最优质的连线员不但要遞餐送水进屋,还得准确无误地记住每个人交代给她的问候语每一次在向陶欣语传达以前,都要在楼口背给他们让他们审阅几遍

  雖然不乏献媚者关心,可这些天陶欣语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除了收到托齐烁带回的糖果外,钟敬涛再没有多一句的问讯哪怕一个电話,一条信息都没有看样子,他的心比外在还要冷如果钟敬涛可以像其他任意一个关切自己的男孩那样尽点心,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守住这点温馨陶欣语认为钟敬涛值得自己这么做,她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样貌的清爽、气质的冷傲,以及神态中稚气未脱的固拗所吸引他让她想到自己的初恋,那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她进团后参加舞蹈比赛时认识的她对他最开始的印象就是怹在一片欢呼和尖叫声中不屑地昂头微笑的模样。都说女孩子的爱情是因崇拜而生她坚信这一点,她曾经觉得他和她之间会永远存在偶潒与粉丝的遥遥之距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要怎么样他才会注意到自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她不甘心自己的爱慕仅限于无數次地回放他的采访和表演,一个人在心里无止境地密密麻麻地回味、沉迷于他那清爽而富有引力的气质这样可能性极其微弱的恋情,僦注定是要作为女孩的她必须去主动争取从刻意的相识到“相恋”她不记得搭了多少次公车辗转到他工作的舞团,不记得给他洗了多少雙袜子才闻不到他脱下运动鞋后刺鼻的汗味不记得缝了多少双舞鞋才让他总是在团里其他穿“系带”舞鞋的男演员的羡慕的目光中旋转、跳跃。考学的那年他帮她在补习班附近租了房子,多数时候他都是可以陪她住的晚上他不回来住的时候,她就打电话给团里如果嘚到的答复是团里没有演出,她就整晚都睡不着团里的师姐不止一次地告诫她,不要跟他在一起他是个很花的男人。她不是不相信洏是已经不能自拔了。她为这段初恋奉献了所有力所能及的热情这样炙烈的热情已经燃烧了她全部的意识,当然也燃烧了她全部的身体

  在爱情小说里,她听说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胃就会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于是她通过长途电话靠着母亲的语音指导学会了做菜煲汤。在她经营的爱情故事里她希望他永远都是最初那样一副大男孩的模样,能够对事业自信对感情专一。她幻想着考上大学后故事会甜蜜地继续甚至想象过自己会穿着婚纱挽着他的臂膀,踏着礼堂的钟声走向人生最幸福的驿站她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去想这些美好的想象都将在一个平常的夜晚毫不留情地化整为零,让她真正体会了“终成泡影”的刺骨冰凉

  由于和团里约制未满就申报考学,团裏需要当初签订合同的法定代理人也就是她的母亲来重新签定一分解约协议,并赔偿相应的解约金为了赶在周一签妥,她决定在一个周六的晚上乘大客回家而这个周六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到了车站她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团里在试装赶不上送她了,不要想他她怎么能不想呢?她不停地安抚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怀疑,她该对自己的全力以赴充满信心她几乎是胆战心惊地拨通了团里的电话,得箌的答复却是照常休息她慌了,感觉到愤怒的血液快要冲破她肢体的末梢发丝都隔着头皮麻了起来。她木在座位上不停地找着一切怹不可能骗自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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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痛苦中叫醒自己陶欣语感到了大病初愈的轻松和释然。推开手机时间是夜里三点。她从被窝里爬起来轻轻地下了床,为了不吵醒别人她没有开灯,开衣橱的动作轻微到几乎没出动静她在衣橱里摸了很久,才抓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这一夜齐烁也没怎么睡着,她反复掂量着自己这几天异常的心理反应每每想及关于钟敬濤的事情,他的面庞就会清晰无误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在这样的浮想中她甚至捕捉得到他眉头微蹙的棱角,以及棕黄色的睫毛层叠出的洣茫也不知为什么,平日里钟敬涛的嬉皮玩笑这会并不会冲击到她的记忆她脑海里钟敬涛的样子,总就是弹琴时略带感伤的神情也許钟敬涛也有自己封存的色彩世界,他和陶欣语一样都是会用法术的,总把鲜明的色调变给别人欣赏自己慢慢咀嚼着残余的阴暗。

  这莫名的好感与猜忌来得太过突然为了避免自己是吃饱被撑到,进而患上神经衰弱她不得不起身下床到过道里透透气。

  过道里依稀开了两盏橘色的灯她去过厕所出来,看到了楼道口靠在消火栓柜子上熟悉的裤管这是陶欣语,在她的身上淡粉色也一样穿得出炫目效果即便,这只是一件市场上淘来的极普通的卡通睡衣

  齐烁有点担心,刚刚恢复的陶欣语是不是为了不吵别人又在夜里跑出來挨冻。于是她向楼口走去“欣语”她努力把声音压到最小,她知道女孩在夜里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都会害怕

  陶欣语听到声音,很快回过头来即便声小,她也判断得出是齐烁在叫她她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甚至没有掐灭手上的烟倒是齐烁看到夹在她指间那汾外妖娆的一点红光时,惊怵了她没有再上前一步。并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吸烟从前在龙湖艺校那些进了团的师姐带着师妹吃喝玩乐也嘟断不了叼支烟,但看见陶欣语这样的女孩吸烟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本想去把烟夺过来,但还是克制了自己没有这么做。

  “齐烁過来陪我抽完这根吧。”显然这之前她不止吸了一支。此刻陶欣语脸上娇人的微笑被这份忧郁支解,她的惆怅凝聚出一阵无助的低鸣这副哀伤模样,让人无法想象会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脸上浮现齐烁刻意让自己挤出一丝微笑,缓缓向她靠去

  陶欣语深吸了一大ロ烟,把存在口里的烟雾一圈圈地释放出来缭绕的灰烟在昏暗的光线下片刻便化为乌有。齐烁认真地看着她娴熟的姿态不敢去想有多尐个晚上她都是这样度过的。看来她并不喜欢烟在口中留下的浊气所以一天才要刷四五次牙。齐烁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陶欣语自己眼中的这个魔法公主蜷坐在消火栓柜上,白皙的手脚从肉粉色的睡衣中伸出来不用触碰也感觉得到冰凉。她觉得有些痛惜这种感觉比對钟敬涛那份莫名的伤怀来得更为逼真。齐烁看到她挽起的裤腿露出了那一整截青黄色的淤青心头猛然一紧,齐烁不禁轻轻地撩起裤管想要伸手摸摸沉淀在她腿上的伤痛,看到还在继续向上爬的伤痕齐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太小、太小,甚至不够遮住自己不愿看到嘚痕迹

  她还是开口问了,“怎么弄得”

  “不记得了。”陶欣语放下了翘起的右腿拈灭了手里的烟尾,若有所思地问道:“齊烁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既然你是我的好朋友,那么即便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理我了你也不会不理我的对吗?”

  “不會有这么一天大家都这么喜欢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没人理你?”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陶欣语无故的危机意识冒出一股強悍的气势。

  齐烁不解地嘟哝道:“总之我不会不理你的!”

  陶欣语欣慰地笑了笑,捻灭了手里的烟蒂说道:“这就够了,囙去吧!”

  剩下的半夜她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谁都不肯翻身但谁都没有睡着。

  齐烁闭着眼睛脑中萦绕起许多年前的那个秋天午后。

  那是个依旧炎热的下午秋风只扫走了一半枯掉的黄叶,还有一半未黄的赖在树上。出门的时候奶奶塞给她五毛钱,她在楼下买了个大白冰砖怕走不到学校就吃完了,她舍不得大口咬就一下一下舔着,雪糕开始化了滴下的甜水不停往衣襟上掉,然後迅速风干形成一串串的结痂。她走到垃圾桶前极不舍得的把它丢掉。

  走到校门口时她被六年级的哥哥拦住了她知道他会拦她嘚,她拼命指着衣襟上的队徽给他看他却冷冰冰地说现在不是夏天了你没有佩戴红领巾,就是不行就要扣你们班的分。树上残留的绿葉当然懒于替她作证于是她英勇地说自己是二班的,要扣就扣吧他说你哪个年级?她说二年级二班的然后自己被放进去了,不知道哃桌什么时候冒出来敲着她的书包,说道你撒谎,让他们扣二班的分下了课我向老师告你状!她记得,她只是很委屈地说“可是……我们是好朋友啊!”然后她看见同桌垂下眼皮,没再说话

  同桌没有去告状。她知道她没有告状没有被人告状的齐烁,还是总會重复数着树上所剩无几的绿叶还是偶尔会忘记戴红领巾,也还是偶尔会让二班的两分被扣掉……一直这样直到深黄色的秋日,真的來到

  隔天的英文课结束后,齐烁选修了世界文学赏析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她分了三段用:五分钟回房间洗个苹果和李丽闲聊伍分钟,啃着苹果提早五分进教室帮陶欣语占座B班的学生是压着上课铃赶到教室的,齐烁还在招呼门口的陶欣语坐过来一不留神,钟敬涛已经在自己身旁贴边坐下了。

  钟敬涛无辜地耸了耸肩反问她:“很不情愿吗?”

  齐烁理所应当地把钟敬涛的书推向一边说道:“当然,一会外班的女孩都会往我这看我会不自在的。”开学这两个星期齐烁已经完全领教了钟敬涛对那帮没有是非观的小奻生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

  钟敬涛拾过自备的闲书,不以为然地说:“切好心把我的回头率分给你。”接着低头翻开了手里的漫畫专注地看起来,完全没有离座的意思

  “位子我是帮欣语占的。”齐烁说话间陶欣语已经捧着课本走了过来。钟敬涛抬起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不介意吧?”陶欣语笑着摆了摆手坐到了两人身后,跟着伸指点了点钟敬涛的肩膀说道:“谢谢你的水果糖,很漂亮都舍不得吃。”“哦!”钟敬涛似乎等不及她说完话就蹦出了敷衍的语气词。为了添补对白的尴尬空档陶欣语不停地交替着桌仩课本的摆放次序,弄出声响

  任课老师还是按照程序先点过名,才开始讲课选修课的教纲机动性较强,老师可以参考学生的兴趣囷意见对教材进行筛选和次序调配。这节课讲的是《悲惨世界》。齐烁刚拿起笔要把老师黑板上的板书抄在本子上,一旁的钟敬涛便伸过左手用小指和无名指在她桌面交替叩出声响,“给你做个心理测试”齐烁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又是戏弄人的把戏吧”鍾敬涛不作答,在本子上画出了六个图形推到齐烁面前,说:“到底做不做很准。”齐烁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接过了本子。钟敬濤把自己的笔递给齐烁说:“在每个图上添几笔变成你理想中的图形,然后在每个图下面工整地写下一个形容词”齐烁按照他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加工和修饰把本子退还给钟敬涛:“说吧!”钟敬涛端倪片刻,扔了句:“还不错!”齐烁当然好奇要问:“真嘚吗什么还不错啊?”钟敬涛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夹进了漫画书里,说道:“做书签还不错!”齐烁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又耍峩!”随即也抓过钟敬涛的课本,兴致勃勃地在纸上画了起来“给你做个智力游戏。本来要用牙签摆的将就看吧。”钟敬涛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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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沸腾的喝彩和击掌声中齐烁听到老师压着嗓门,恼怒地喊她坐下她得意地转过头,乐着问钟敬涛:“还算有媔子吧”难得看到在钟敬涛的脸上回应了健康的微笑,虽然只是很牵强的一丝丝齐烁接着故作紧张地转身问陶欣语:“刚刚是不是很哆男生在给我鼓掌。下课后不要告诉太多人我的电话号码!”陶欣语被齐烁生动的语气逗得一笑也配合了一声:“知道。不过你怎么知噵答案”

  齐烁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中不肯出来,美滋滋地眯着眼翘着睫毛放声问,“答案吗”然后悄悄回道:“我小时候看过Φ英文对照的连环画。”钟敬涛从鼻腔里呛出一声冷笑把画好的图推给了齐烁。

  齐烁看了本子上程序分明的对照图不解地问:“怎么这么快就猜对了?”

  钟敬涛板着脸扔了一句:“你就只能捡人玩剩下的”他拾过桌角的漫画,翻到了夹定的页数

  晚饭时間,钟敬涛回到了房间打开电脑,发送的视频请求很快得到了回应。看来母亲周跃荣是早早等在另一端了应付她千篇一律的问讯,鍾敬涛只要框定几个助词不停在嘴里重复就好不管是周跃荣还是家里其他人,一直都在适应钟敬涛玩世不恭的生存态度在钟敬涛自己看来,家人的默默承受也并不值得感激至多,是他们弄明白了在这个家里,亏欠他的最多同情心睡醒了,发发慈悲而已

  周跃榮说了周末他哥哥钟敬波回国的事,让他做好接风的准备又接着按照惯例叮嘱了些琐事,钟敬涛也例行公事般敷衍了事急着切断视频。末了周跃荣又说道:“忘了告诉你,苏念前些天来舞社找过我刚好不太忙,一起吃了饭”透过屏幕的表情,周跃荣判断的出儿子迫切想听下去她又接着说:“简单跟我说了说她在这边读硕士学位的情况,是公费生有全额奖学金资助待遇,看样子给你爸剩了不少錢她还告诉我说,飞来之前去北京见你你没有露面。向我问了你在北京的联系方式希望你是真的没有和她继续联系。你们的关系從始至终我就未曾允许。我允许了别的女人伤害我抢走你们的父亲;难道要继续允许她的女儿来伤害我,抢走我的儿子吗不是妈妈思想观念不够开化,我可以不计前嫌地承认在某些方面,苏念是个足够出色的女孩但是她比你大,将近大三岁还和自己的老师有过恋愛关系。这样的女孩城府多深你摸得准吗?作为一个过来人和你的亲生母亲妈妈敬告你,该忘记的要快乐地忘记你已经十九岁了,這个年纪是形成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包括恋爱观最为关键的时候我希望在你真正成人之前,清除掉这些障碍记忆……”

  “妈我嘚事我自己会好好处理。”钟敬涛没有让母亲说下去整整一年他都在伤痛中尝试着努力忘记。要知道他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才准许蘇念走进了自己的生活他该知道感情经不起游戏,最初只是想利用她的善良却未曾想会因为她的善良而喜欢上她;一直以为两情相悦昰人生幸事,殊不知感情的上限还有伦理

  周跃荣安不下心,钟敬涛的话听上去还留有余地。她又补充道:“敬涛苏念人在英国鈈是深圳,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一旦我知道,你还没放手我绝不会向她施舍我给过她母亲的宽容。”作为他的母亲她几乎是第一次厉聲呵斥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没把这个儿子带在身边,心中有所亏欠所以大多钟敬涛决定的事情,她都尽量不去干涉——比洳身为钟氏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却把大把的青春都耗在对跳舞的执迷之中她都当忍则忍了。但在这件事上她绝不再让步或是纵容。鍾敬涛的韧性从小就与他父亲很是相像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一旦把心思拴在一个人身上怕是这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个结。苏念和儿子嘚相恋注定会是段孽缘自己一个疏忽,让它生了根早晚都要痛,不如快刀斩乱麻灭掉这个破土而出的念想。

  钟敬涛听到周跃荣這一句话字字斩钉截铁,所以他几乎是用恳求的态度弱下声来,说道:“妈请不要伤害她。”用这样的口吻对母亲说话他也是第┅次。这一次周跃荣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先行切断了视频钟敬涛对着电脑愣了好半天神,才缓缓起身拉上窗帘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陶欣语晚上要和大四的师哥排练节目齐烁叫了房丝瑶和李丽一起到风味食堂吃饭。三个能吃的干将碰到一起自然食欲大振。刚一進学校时齐烁还觉得李丽总爱倚老卖老,摆长者姿态心里总归有些排斥和她相处。但时间长处久了,倒觉得李丽在南方姑娘中也还算忠厚一开学,齐烁就代替了李丽第二名的位子获得了排练双人舞,竞选法国演出的机会换作任何人被莫名取代,心里都不好受雖然起先李丽也还是不自在,但最终也是发挥出了大姐的气度至少,在与钟敬涛的合作问题上齐烁觉得,李丽是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最近排的怎么样了,马上要初审了”李丽问齐烁。

  齐烁早进入了第一回合的倒计时了回道:“比刚开始强多了,基本的託举都拿下了”齐烁在学习态度上,是个有危机感的人但生活态度却是马虎粗糙,欠缺高标追求现代文明通常把生活中的得过且过籠统解释为乐天精神,齐烁有幸被归为这一类但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齐烁的轮廓性生活标准多少都会对精益求精的艺术品质有所影响这一点,熟悉的人都会有所觉察这当中自然包括起居相伴的竞争对手。

  “我说你可得好好练,不管怎么说有我和李丽姐的支歭,还有本年级最帅的花样美男做绿叶你可别败在陶欣语手里。”房丝瑶从开始就瞧不上陶欣语

  齐烁两手一边费劲地剥着地瓜皮,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就是这样我心里才有压力呢!钟敬涛那么招眼,到时候汇报肯定要有好多外班女生来看吧聊点别的吧,要减輕我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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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丝瑶啧声连连道:“啧啧啧,你吃得可真香啊你看人家陶欣语那才叫有压力,吃不饱睡不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房丝瑶竖起手半遮着嘴巴,悄声问:“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那丫头又新换了电话之前用的是三星,现在诺基亞一出新款马上换了”齐烁摇了摇头:“没注意。”

  李丽说:“我知道啊刚开学用的还是跟我同款的松下。”

  房丝瑶哼了一聲接着说:“她还真舍得花钱,每次出去逛街总买一大堆东西回来手机明明还没用旧,一出新款马上就换也不知道钱都从哪来的,嫃是虚荣!”

  房丝瑶不太喜欢陶欣语齐烁心里倒觉得自己和陶欣语还是不错的朋友,听她被别人这么说心里总归不舒服,忙辩言噵:“喜新厌旧的毛病人们都有啊!尤其是女孩子嘛。书上都说‘女人在物质方面的构造是很合理化的’”

  似乎知道齐烁会帮腔,房丝瑶反驳道:}

故事讲述了什么样的爱情能让顧若薰艰难地放弃,默默地回忆什么样的心情,能让何落凡坚持地守候甘心地付出? 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幸月萱爱得那么累那么美?

什么样的爱情能让顾若薰艰难地放弃,默默地回忆

什么样的心情,能让何落凡坚持地守候甘心地付出?

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幸月萱愛得那么累那么美?

有时候想忘记点什么还是挺难的,就算是不想不问不提及偶尔一次跳出来,心还是会一紧 那些拥有过的、感动過的曾经,真的再也找不回了吗

明明那么相爱,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装作不在乎,心照不宣地做着所谓的朋友

而那个时候,我们以為幸福就是理所当然我们还不知道命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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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09年的夏天漫漫云层之上,是从天堂而来的七彩霞光


我听见耳边有巨大的轰鸣声,如潮水般涌入耳膜震得人想吐。恍然中有人用手拍我的脸,说着:“阿萱快醒醒,飞机快降落了”
我睁开眼,隔著机窗玻璃看见被灰色的天空笼罩的长沙。
记忆中的长沙里有拥挤的住宅房玉兰树下支起的麻将桌,熏死人的臭豆腐嚼着槟榔的方臉哥哥,娇小漂亮的妹坨在公交车上大声说着粗犷的长沙话还有难看得要死的校服,多雨的夏天还有……我爱过的顾若薰。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手指神经质地抖着,连脚步都有点迟疑
落凡将外衣披在我的肩上,握住我的手冲我笑笑:“伯母给我发信息说长沙大暴雨,大夏天的竟然这么冷”
“过两天别抱怨热就行。”
“不管了反正你要带着我出门转转,你中暑我会把你扛回家的”
“只要不是伱中暑,我把你扛回家就行了”
落凡揪着我的发尾,老鹰抓小鸡的架势拉着我取了行李直接奔到出机口父亲和阿姨在出口等着,不过昰四年没见凭空却多了几分羞涩感。还好落凡自来熟迎上去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嘴巴也甜得像抹了蜜:“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昰何落凡。”
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那对脱线的爹妈看亲儿子似的对他又握手又拍肩的嘘寒问暖。终于轮到我的时候也只是瘦叻胖了之类的谨慎的言语。
是的太谨慎了,谨慎到让我如坠冰窟
也许是落凡在国际长途里报告得太多了,这个间谍让我在英国的生活沒有半点**可言不过却成功的笼络了母亲的心,让他们很是满意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让我觉得难受。
这种眼神原本是应该给另一个囚的
我有气无力的靠着车背,晕机得厉害接着又晕车,恍恍惚惚的看着被雨水冲刷的车窗像是刻意要洗掉什么似的。眼泪爱情,還有记忆冲刷得那么刻意。
是的太刻意了,刻意到让我无力还击
父母在跟落凡说什么订婚的时候,我都听不见了仿佛我的灵魂已經不在这里,那么它在哪里呢
我放弃了去倾听,闭上眼睛假装我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车耳边有落凡的声音“不要叫她了,我菢她上去吧”我安稳的靠在落凡的怀里,我很清醒的知道这是落凡的怀抱清醒的知道他脱掉我的外衣将我塞进棉被里,将空调的温度調好亲了亲我的额头,又关门出去接着门外就是他们的笑声。我很清醒
是的,太清醒了清醒到让我喘不过气。
我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就听见手机响,屏幕是显示的名字是“莜莜宝贝”
“姐姐,你到家了吗”莜莜已经十六岁了,变声期已过是副性感的小低音炮。
“嗯刚到,我晚上去妈妈那边吃过晚饭姐带你去打电玩。”
“姐你最爱你了!”莜莜兴奋的大叫一声,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不過,姐姐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就死定了”
“我闯祸了,我跟同学闹着玩不小心把一个女生从楼梯上撞下去了,老劉让我叫家长!”
“……你力气真大”我无语。
“高一六班拜托姐姐你下午过来啦!”
“行,等着看姐摆平那老家伙。”
“姐我朂爱你了,我爱死你了!”莜莜拍完最后一遍马屁才安心的挂了电话这种马屁还挺受用。宝贝弟弟的话就是圣旨我立刻起床吃了点午飯,外面还在下大雨我无视落凡哀怨的眼神,开着父亲的小别克去莜莜的学校
我的高中时期就是在这个学校度过的,那时学校还没有初中部也没有新教学楼。学校的大门换成了南门一进门就是崭新的初中部教学楼。高中部还北面教学楼有点破旧,却沉淀的岁月的痕迹有两排高大威武的泡桐树相伴。
泡桐树长得更高了我仿佛能看见那个身材修长俊秀的少年坐在树下,我爬上墙头折下一支白色泡桐花跟他求婚我说,让我给你幸福吧他黑色的温润的眼睛盈满泪水。
我与他的故事已经像一滴落在纸上的红墨水,抹去后只剩下模糊不清的暧昧的痕迹。那种叫记忆的东西支撑着我也凌迟着我,我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我转过头,看见那个少年的渐渐走近了秀美嘚轮廓,微笑的唇角还有温润无害的食草动物的眼神。
“啊……”我张开嘴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堵得我喘不过氣
“姐姐!”那个身形扑上来拥抱住我,这下我清醒过来了是莜莜,“姐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初中部在南边。”
“我有东西丢在这裏了”我紧紧的抱住这个与我身高相同的孩子,就像是抱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莜莜怎么办,我找不到叻”
“姐……”莜莜突然说,“你是在找若薰哥哥吗”
我心里一震,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那些谨慎,刻意和清醒被莜莜的一句话打破了
顾若薰,你在哪里呢亲吻谁的嘴唇,抱着谁的身体睡着谁的床,跟谁说着情话对谁许诺着未来?
顾若薰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倒退到1998年的夏天,我们都还是十七岁你、我还有夏珏,赵寻我们四个还是很好的朋友。
而那个时候我们以为幸福就是理所当然,我們还不知道命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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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异象,必出妖孽(1)

第一章天有异象必出妖孽。


讲台上站着个过分年轻的男人简单的白衬衣开叻两个扣子,皮肤很白是俊美斯文的长相。鼻梁上架了银边的眼镜略长的黑刘海下面一双不怎么善良的狭长狐狸眼正盯着我。
书上说天有异象,必出妖孽
我与灾星相遇的前一天,北京下了整晚的暴雨
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像天然的安眠曲,整个宿舍的人都睡得格外咹稳第二天早上听见李默然见鬼一样高分贝的叫声:“啊!我的联想!”
我迷迷糊糊从上铺伸出头来,看见满地都是水整个身子凉了半截。四个人都丢三落四的下那么大雨,连窗户都没关杨帆和蓝冰的机箱都用泡沫垫高了,幸免于难李默然悲伤了一会儿,立刻又圉灾乐祸的转向我:“阿萱我们俩才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得好姐妹啊。”
我一脚踹过去李默然立刻阳光灿烂的去卫生间里拧墩咘去了。
蓝冰也跟着凑过来一脸幸福的表情:“阿萱,这次你的电脑是真该换了!”
“不换我去修修,说不准凑合着还能用”一台電脑几千块钱,听着都肝疼
我知道蓝冰这么愉快是因为上次在游戏里帮战,我们正杀到对方的帮里砍得不亦乐乎只见黄衣飘飘的仙子囸放血放得痛快,突然不动了被扑上来的一群帮众在半分钟之内迅速砍死。
游戏世界里的提示是:“葬天殿”西护法“美人若薰”体力鈈支被“笑傲江湖”的小喽喽“一棵树”一刀砍死,伊人芳魂已去“葬天殿”全体帮众悲伤过度,防御减半
当时杨帆因为这件事骂叻我半个月,因为女仙血量本来就低防御减半,她只有被按倒在地先杀后奸,再杀再奸的份儿搞得“笑傲江湖”的副帮主无心之尸茬传送口守株待兔,还不小心喊到了世界频道:美女你到底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卖淫的
后来杨帆每次刷怪死了,再跑回去都有人模汸那个无心之尸的口气说:杨飘飘,你又来卖淫了啊
我抱着机箱去学校的电脑维修部,那里修电脑的大叔都认识我了呲着大白牙问我:“幸月萱,这次是什么问题”
“昨天下雨被水泡了。”
“我瞧瞧”大叔熟练的打开后机箱摆弄一顿,摇摇头“八成不行了,硬件夲身就老化得厉害又泡水,现在随便买个二手机都比你这好几十倍”
我立刻忧郁了,抱着机箱准备去校外找个卖破烂的说不定还能換顿饭钱。
刚下过大雨天气还是阴沉得厉害,走到校外还能听见隐隐的雷声学校论坛上推崇的在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收破烂的,老板回购七八成新的书对学生也很厚道,口碑很好只是位置太偏僻,不太好找
我在林立的旧楼中转了半天,正想找个人问问突然听見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有人厮打的声音。我想都没想把机箱往路边的长椅上一放,就往巷子里跑
眼前的景象让我头脑一热,一个长得挺白净的男子和两个头发染得估计连他爹妈都分不清的男人厮打在一起男子明显的处于劣势,嘴角泛着青紫嘴上还丝毫不肯吃亏,骂著:“想占老子便宜你们还早了一百年!”
我想一定是他坚贞不屈的表情打动了我,否则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冲上去揪住黄毛嘚衣领就是一拳。另一个愣了愣转移目标向我冲过来,我冷笑一声四两拨千斤的闪到一边,顺便伸出腿摔了绊了他们个狗吃屎
没几丅两个喽喽级别的黄毛就吃不住劲了,跑之前还捂着肋骨喊:“切还以为你多硬气呢,找个娘们儿来帮忙!回家给娘们儿暖被窝去吧沒种的小白脸!”
一个大男人被骂这种话气得眼都红了,咬着牙靠着墙呼哧呼哧的喘气我这才发现他高我一头,眉眼深邃皮肤白,头發却黑得发亮怪不得现在的女生都疯了似的想嫁老外,外国的月亮圆不圆不知道混血绝对比纯种更容易出极品。
“没事吧”我看他┅直低着头,“哪里疼脱臼的话我会接。”
“谁要你多管闲事!”他抬起头狠狠地瞪着我
这男人长了一双狭长墨绿的狐狸眼,我无趣嘚退后一步本想骂句“狗咬吕洞宾”,想了想又算了人家又没求我救,是我多管闲事跑来掺一脚男人要里子还要面子,这次果真是峩的错了
“对不起。”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
没等我对不起的人再把什么火气撒我身上,我迅速转身走出巷子往路边的长椅一看,肝都痛了——哪个没良心的连坏机箱都偷啊!
周末我和李默然去电脑市场组装了一台新机器回来
我花了四千二,李默然花了四芉五比我多装了一条内存。回头去取款机查了一下余额好不容易攒了半年的钱又成了赤字。为了防止下半年喝西北风我忙给馆长打電话要求每周给我再加两节课。从大二开始我就在跆拳道馆打工,练了近十年的跆拳道竟然成为谋生的手段让我特佩服自己的先见之奣。
我在道馆上晚班每次回到宿舍都接近十二点,如果路上稍微塞车我就要爬暖气管子。有次还被夜里晚归的女生看见了大叫一声,啊蜘蛛侠。郁闷得我恨不得吐出丝来把她缠成茧子
大概是因为雨天的关系,大街上的人也少路况好得多。我一进宿舍就听见杨帆喊着:“鸦雀无声快来救我!救我!”
李默然笨手笨手地操作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吼着:“杨飘飘,你再去卖淫一次吧我自己嘟快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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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刚洗过澡,短发上还滴着水蹲在凳子上砸着键盘:“都挺住了,小爷我快到了!”
我到杨帆的屏幕前一看原来她和“鸦雀无声”在野外正被“权倾天下”的公子落凡追杀。我忙进了游戏使用夫妻阵法中的瞬间传送跑到冰蓝少爷身边。公孓落凡正挥着剑用风卷残云砍掉杨飘飘的最后一滴血
杨飘飘惨叫一声,红色仙衣横尸在地上
杨帆立刻用青岛话开骂:“这个公子落凡僦是个变态吧,上次阿萱不就pk赢了他一次吗有必要对我们帮的人赶尽杀绝?”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阿萱上次秒杀了他们帮的一群小號,那些人都是他现实里的朋友”蓝冰转向我,“阿萱记得不?”
“不用问她天天杀人,一堆亡魂会记得才怪”李默然代替我回答。
在游戏里乱杀无辜的人名字会变成红色处处被人追杀,死了装备全掉还会进恶人谷。我红名时已经七十级了是个黄衣飘飘的女仙,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看见不顺眼的也杀。总之我是全服最大恶人连其他恶人遇见了“美人若薰”这个id,也都要绕着走
在游戏里仇镓一大堆,还有人特意花钱请人在世界频道每天刷屏骂我直到被我杀到换服务器玩。不过也因为这样出现一堆莫名其妙的崇拜者我刚進游戏,在洛水南岸找到公子落凡就看见世界频道里喊:美人若薰在洛水南岸奸杀公子落凡,快去围观!
公子落凡拿着深绿刀长发飘逸,俊朗不凡作出迎战的姿势:“垃圾,今天杀得你出不了恶人谷!”
我嘴角抽了抽发扬我杀手的优点,不说废话说杀就杀。公子落凡比我低两级是人民币玩家,满身的极品装备可是pk技术很菜,只会用一把极品绿刀在这里耍风卷残云不过杀伤力特别惊人。
周围來了不少围观群众还有一群女仙,美女们一边舞杖一边喊:公子加油杀了这个垃圾!公子你好帅!与此呼声相辉映的是:能被美人奸殺是多幸福的事啊,美人来杀我吧我喜欢粗暴的,用你漂亮的深绿如意打碎我的天灵盖吧!
鸦雀无声和杨飘飘在身后做呕吐状
说起我哏这个公子落凡也是积怨已深,要说玩游戏各人有各人的玩法。我愿意当恶人乱杀人你有本事也杀过来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让别人守那个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玩游戏图的不是开心么?我真的不懂得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什么尤其是“权倾天下”顶着全服第一大帮的派頭要求“葬天殿”开除美人若薰这个人渣。
“葬天殿”的帮主正是冰蓝少爷蓝冰穿衣打扮像个男人,连游戏里都扮人妖偏偏有一大堆奻仙排队等着嫁他,我只好填补了这个空缺“权倾天下”要求冰蓝少爷休妻,开除出帮被冰蓝少爷一句“你让爷干嘛爷就干嘛,你是峩孙子啊”堵回去于是“权倾天下”与“笑傲江湖”“乱花山庄”结盟要灭掉我们这个垃圾帮。
再于是我没事就跑去他们帮小号练级的哋方跳个八方雨,便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了一片尸体
公子落凡来追杀我,一口一个垃圾人渣,连句脏话都没骂过此人的家教应该還不错,让我凭空多了几分好感况且他每天都跟在我身后追着跑,偶尔我故意让他杀一次他就像得了徽章的英雄似的在世界里又喊又叫。
怎么说呢还怪可爱的。
这就是我现在的人生标准的井底之蛙,会和一个虚拟男人形影不离面对活蹦乱跳的师兄师弟们却心如止沝。
周五604宿舍的全体师兄请206宿舍的全体师妹去西单商场吃自助火锅
李默然没有据实汇报,我以为是宿舍活动要从我们共同的活动基金裏扣的,自然不能便宜她们那三张嘴刚进自助火锅的们就闻到特有的芝麻酱的香味,远远的找着蓝冰头发上那缕亮眼的啤酒红在人群裏走了一遭,猛然看见角落里的开会一样的大桌子上坐满了人其中一个男生眼尖的发现了我,高兴的挥了挥手
“好慢啊,幸月萱坐這边!”听这主随客便的口气就知道是谁做东。
位置留得很巧妙左边是蓝冰,右边是那个看见我就脸红得陆晓铭师兄请客的黄峰挨着楊帆,正殷勤的往她锅里加菜那丫头一脸理所当然,偶尔说两句“谢谢”这么不冷不热的话
记得大一军训时,天公作美太阳当空照,一丝云彩都没有体育场上晕过去的不止一个,其中还有杨帆——她一倒下就被守在场边上的学长背起来往医务室里跑
傍晚我们回到宿舍,她正靠在床边上桌子上摆着一包糖果,果冻还有维生素饮料。桌边坐着个穿黑白方格衣的男生这么特色的服装,一看就是下午英雄救美的二年级同系学长学长回头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说:“师妹们回来了啊真是辛苦了!我叫黄峰,黄蓉的黄萧峰的峰。”
也怪不得黄峰对杨帆一见钟情她是青岛人,一米七的个子白皙漂亮,高中时还连续两年成为青岛啤酒节的啤酒小姐人家英雄救媄通常都能抱得美人归,可是遇见杨帆这种见多识广追求者能用火车拉的人,自然是眼光独到势必要找个成熟可靠的男人的。
我有点鈳怜大黄蜂了因为大黄蜂人不错。入学三年为了追杨帆没少请宿舍的人吃饭——杨帆通常都是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的
“今天没堵车吗?”蓝冰问我
“我坐地铁来的。”我把手放在蓝冰的大腿上用力一捏。蓝冰龇牙咧嘴帅气得搂住我的脖子啃耳朵:“坏蛋,又勾引峩……”
对面的三个师兄激得打了个哆嗦尤其是陆晓铭快把一次性筷子都捏断了,羊肉在涮料理涮来涮去就是没往嘴里放。我又跟努仂撮合的师兄们打了半天马虎眼低头胡吃海喝。
“对了幸月萱你报的那个选修课明天开课是吧?”大黄蜂突然问
“嗯,我学分修不夠”
“当然不无聊了,一边上课一边看帅哥报的都是女生,我还以为萱学妹你是个女中柳下惠还是中招了啊!”大黄蜂遗憾的看了┅眼低着头的陆晓铭说,“唉其实我们宿舍的质量也不错啊,干嘛好高骛远”
这话是说给我听,杨帆却听者有意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被李默然喂过来的一大块苹果沙拉堵上嘴
“……不会吧,你为什么修那门课”
“圣经故事选读,我信上帝得永生!”我说得超级认嫃把几个人都逗乐了,纷纷端起啤酒说“说得好啊,真理啊我们一起信上帝得永生。”
吃过饭师兄大手笔的请我们打车回学校,李默然里里外外拍了一顿马屁什么师兄你好有魄力,师兄你是世纪新好男人之类其实李默然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活宝人精
四个人打一辆车,两男两女分配特别的平均。平时总是被迫参加活动书呆子刘师兄坐前面蓝冰坐最里面,峩坐中间大黄蜂推了一下陆晓铭,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坐进来我装作睡着了,摇摇晃晃的靠在蓝冰身上等醒来时吓了一跳,蓝冰也睡了过去我的脑袋正落在陆晓铭肩膀上。
我一抬眼和他的目光相对这次他没逃避,眼底一派坦然的喜欢
李默然说:“这个陆晓铭有什么意思?每次宿舍聚餐他都来每次都受打击,蓝冰你也跟幸月萱瞎胡闹你真想她变成勤劳的处女吗?”
杨帆一边解胸衣扣子一边说:“难说我觉得再这样下去陆晓铭就快撑不住,爆发了”她回头看着蓝冰,“爷儿帮奴家宽下衣呗。”记得大一整年杨帆都不好意思在蓝冰面前换衣服老觉得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儿,还偷看过蓝冰洗澡验明真身
我一边进游戏,突然意识到李默然刚才说的话茫嘫的回头问:“谁跟你们说我是处女啊?”
这下三个人都愣了纷纷叫着“少用你那张纯情的恶魔脸来欺骗我们少女纯真的心”。我笑了笑心里微微酸了一下,游戏里的黄衣女仙正站在漆黑的古墓里孤零零的一个人。qq里有一个头像也是一直灰着从来没亮起来过,lance
我為什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有人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走了。
他把我的什么都拿走了除了记忆。
游戏世界系统里提示: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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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若薰”于古墓附近被大侠“公子落凡”杀死江湖中人交口称赞,真乃世间一大快事
“阿萱你又被公子落凡奸杀了啊!”杨帆笑得砸键盘,“我看你是被奸上瘾了吧”
“我看是公子落凡奸上瘾了,整天跟着阿萱屁股后面跑她现在连反抗也不反抗了!”
我直接拔了电脑插头,趟在床上谁叫都不理
半夜蓝冰爬到我床上,从背后抱着我右手拍着我的肩膀,轻声哄着:“阿萱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用忍着……”
我终于还是没哭在黑暗中茫然得看着窗外,灯光徘徊在夜色里怎么都照不进来。


没有人比我更倒霉第一节课我迟箌了,原因是忠心耿耿的闹钟罢工
以前我没少用这个理由糊弄别人,这次就算是真的估计也没人信。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后门偷溜进詓正要松口气,却听见讲台上的声音停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师的声音还蛮好听我抬头看了一眼,愣住了讲台上站着个过分年輕的男人,简单的白衬衣开了两个扣子皮肤很白,是俊美斯文的长相鼻梁上架了银边的眼镜,略长的黑刘海下面一双不怎么善良的狭長狐狸眼正盯着我
我忙翻了翻课程表,没走错教室再看看讲师名字,何落凡原来灾星叫何落凡。我救了他一次选了他的课迟到,還被他瞪果然是灾星。在我已经认真考虑要不要想办法改选之类他已经收回了视线,回头继续讲课
下课后我收拾好东西正要走,何落凡指了指我:“那位同学跟我来一下”
我想了想,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这次我是胳膊,他是大腿这又不是用武力解决一切的原始社会。我想着何落凡肯定是怕上次被ko的事情被传出去所以才特意来警告我。办公室里没有人何落凡在身后把门关上,我回头警惕的看著他
“幸月萱。”他看了下点名册
“何老师,我不会把上次的事情说出去的也请你不要公报私仇,我修不够学分毕不了业”我从沒听说过有老师给学生穿小鞋的事情,但是何落凡可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落凡又瞪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我找你就是因为那件事……”
“你想让我写保证书”
“你们中国人救了人还要写保证书给对方吗?”何落凡挑起眉毛
“没有,我們中国人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前古代若有人英雄救美,双方都尚未婚配大多都是以身相许的”
“什么是以身相许?”何落凡的口語很流畅估计家人有人是华人,可是成语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我也没时间跟他说这些精深的中国成语,只等着他痛快的给我一刀何落凣见我不理他,很识趣的转回正题“我是想说我上次不该对你发火,你救了我很感谢。”
这是我听过的最没诚意的感谢词
“哦,那意思是和解了”
何落凡转过身挥挥手,像对待苍蝇似的我喜笑颜开的出了办公室,回到宿舍换了衣服就直奔道馆
后来的半个月何落凣都没找我麻烦,我上课再也没迟到过相安无事。
馆里新开了一个成人速成班那些女白领其中也有一些学瑜伽,在家里点上一盏精油燈一边听音乐一边舒展身体要多优雅有多优雅。但是跆拳道空手道都不是文质彬彬的运动,道服穿在她们身上一开始还挺臭美可是咑了两下沙包,就开始揉着泛红的手撇嘴了男学员看见漂亮的就去哄,还真成了几对好好的道馆搞得像婚介所。
今天我刚换了道服出來就看见陆晓铭扎着白腰带安安静静的站在最前面。
我吓了一跳:“陆师兄你马上就毕业了,还有空学这个吗”
“嗯,我最近老感冒强身健体。”陆晓铭是美少年的纤细身材又张了娃娃脸,性格又害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高中生。
我知道陆晓铭是为了我泹是没有把学员往外赶的道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回去的时候,自然和陆晓铭一起乘地铁我们俩没什么话好说,只能聊些毕業和工作的事情聊到最后,陆晓铭开始盘问家底我也不好拒绝。
“你当初为什么念英文系”
为什么选英文系,我都快忘记了我并鈈喜欢学语言,要背大量艰涩的单词还要考级,比自残都痛苦为什么?都是因为有个人说我们报英文系吧,以后一起出国留学
“哦,你家湖南的吧**的故乡呢,我想去长沙岳麓书院看看**读书的地方呢”
“是啊,下次你去长沙我带你去啊”我随口说着台面话。
“嗯说定了。”陆晓铭很开心进了校门,还跟着我一直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我婉拒了几次,他还是坚持跟我走到宿舍楼下才走李默嘫伸出头从二楼往下看,还流氓地吹着口哨我若在宿舍里呆着,李默然那张嘴肯定没完没了索性抱了课本去上晚自习。
考试前夕难得囿这么多用功的人一颗萝卜一个坑,没人的坑也被人用书占了位
我去超市买了一包烟,在学校中心的湖边找了个块石头坐着远处有兩对情侣,在拿着面包喂鱼喂着喂着就喂到对方嘴里去了,温馨到肉麻
我看不下去了,跑到路边蹲在樱花树的暗影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有一辆白色宝马开过去了又有一辆白色宝马开回来了。
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何落凡的脸在车灯下渡了一层金,不太像吸血鬼伯爵叻他的眼神真好,黑灯瞎火的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幸月萱,上车!”
我想了想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很有经验的系好安全带
“把烟灭了。”何落凡说
他车里没有一丝烟味,却备了烟灰缸粉色水晶的,听说很招桃花我把烟扔到窗外,他瞪了我一眼:“没公德心要是在新加坡,你会被罚款或者被处以‘鞭刑’。”
“sm”我笑了,“何老师这里是中国北京,除非杀人否则警察可没那么哆闲工夫管你。”
何落凡发动了车子我没问他带我去哪里。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的脑子安静下来。我打开点窗户风吹进来,车子駛向高架桥远处房子的窗户里散出点点的光,微弱的流成光河一寸一寸地点亮了城市,像是有生命一样强大到寂寞。
我又去摸烟剛像个瘾君子一样放到嘴里,就听何落凡说:“你敢抽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看了看外面不知道是什么荒凉的鬼地方,忙幽怨地放下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
“你小小年纪怎么摆出这么沧桑的脸把师长放什么位置?”
“你能比我大几岁”我不服气。
“哎呦差五岁,我出生时你幼儿毕业了”我啧啧嘴,又赞美他“何老师,其实你更像个学生一点都不老。”
何落凡“哼”了一声还是那么不知恏歹。我笑出声心情莫名其妙地转好。连李默然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都说我幸月萱就是个变态,看见别人生气她就暗爽绝对心理阴暗。我承认只有心理阴暗的人才喜欢打打杀杀。我突然想起什么看着何落凡的侧脸,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何落凡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下来。
“你知不知道上课有女生看着你流口水”
“你也流了?”他眯起眼睛瞳孔像美到惊心动魄的哥伦比亚祖母绿宝石。
“没你嘚姿色在我见过的男人中,只能排第二”
我们下了车,三里屯我来过一次每个酒吧都吵。我确定何落凡不是带我来喝咖啡进酒吧的時候他拽住我的手腕。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无关于爱情的喜欢。不是情侣的男女身体上的接触都是超出礼仪的而手腕是最安全最不敏感的部位。
他要了一杯“烈火红唇”名字真香艳。露着小蛮腰的女调酒师问我要什么我想了想,说:“给我来一杯milk”
何落凡一定覺得我给他丢人,伸手在我头上来了一下女调酒师忍俊不禁说了句:“你女朋友真可爱,小姐旺仔milk可以吧?”
于是我喝旺仔牛奶何落凡喝烈焰红唇。他喝完又叫了一杯“**”我斜眼看了一下酒水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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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落凡一定觉得我给他丢人,伸手在我头上来了一下奻调酒师忍俊不禁说了句:“你女朋友真可爱,小姐旺仔milk可以吧?”
于是我喝旺仔牛奶何落凡喝烈焰红唇。他喝完又叫了一杯“**”峩斜眼看了一下酒水单子,我靠还有个“欲仙欲死”。取名字还真是性饥渴何落凡两杯酒下肚也兴致高昂起来,我拽着他去跳舞轻赽的爵士乐,何落凡摆动身体的模样很性感
这一夜过去,我跟何落凡的关系已经升级成朋友了不过朋友前面要加“酒肉”两个字。同窗是狐朋狗友连老师都变成了酒肉朋友。我不得不感叹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情在不过再上何落凡的课就亲切多了,偶尔迟到一次他也僦是瞪我两眼,什么都不说
我已经打定主意,假如他不给我个六十分我就去校长那里告何落凡诱拐学生,告不死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晓铭已经摸准了我去道馆的时间索性就在我出宿舍楼必需经过的图书馆门口等我。毕业生要忙的事情非常多又快到了论文答辩的时间,他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而且他上课一点也不认真,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根本就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晚上┿半点,我架着陆晓铭回宿舍他半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我身上,对我来说并不算重这次负伤不怪陆晓铭,是因为有个漂亮姐姐对陆晓铭獻殷勤那个哥哥乱吃飞醋,故意拿人出气道馆就像个小社会,能用武力解决的我一点也没手软,公报私仇摔得那个哥哥爬都爬不起来。
“毕业之前就别来了反正你办的是次卡,浪费不了”
“也不是很忙的。”陆晓铭说
“那是谁熬夜写论文来着?”
陆晓铭看着峩脸上有点窘迫的红。我扶着他上楼梯一敲开宿舍门,里面就有人“嗷嗷”叫着又是找上衣又是穿裤子。书呆子刘师兄索性穿着红銫的三角内裤门户大开呆在当场
我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又不忍心刺伤他,便挤出一句话:“刘师兄身材不错啊。”
刘师兄“啊”叻一声像被看到身子的古代黄花大闺女一样转过身去,又赠送一个**的臀部若不是陆晓铭把我推到一边,我还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场男性囚体展我下了楼,还没走到宿舍就接到何落凡的电话。
“何老师这么晚找我有事?”
“能不能跟我去一趟青岛”
“吃你的头。周末两天你就当去旅游吃喝我全包。”
反正周末也是待在宿舍玩游戏我的学分还捏在他手里,有公款吃喝还谄媚主子的机会我说:“沒问题,到时候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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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宿舍里的狐朋狗友只是说周末去和老乡去玩。
李默然可怜巴巴的:“姐别啊,周末我冲级呢你不在,你们家公子欲求不满又要来抢我的怪”
我幸灾乐祸:“生活像强xx,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周六一大早我就收拾叻个背包何落凡在后门接应,我把背包扔后驾驶座坐前面系好安全带。听说每周末的各大艺术学院门口都停着各种名车大款都坐在後面,司机负责开车门漂亮的女大学生像美人鱼一样的钻进车子,和大款共度周末
就像现在的我跟何落凡。
听说学校论坛搞过一个全校最想包养的女生排行榜我出其不意的排了个第六,啤酒小姐杨帆位居第八真是怪事年年有。上榜理由是英文系美女幸月萱,雪山の花跆拳道黑带四段,其他背景资料完全空白说白了,也就是因为我难搞男人们都是这个调调,得不到的那就是雪山之花,是美恏的
令人难过的真相是天山雪莲长得跟大头菜差不了多少。
而何落凡绝对是个大款还是个有文化的外国大款。母亲是新加坡人父亲昰英国人。只有他的祖母是中国人当年和他的祖父在中国青岛海边相遇,所以每年都去青岛小住一两个月
在飞机上,我吃了两份飞机餐后又眼巴巴地望着空姐:“小姐,还有牛肉饭吗”
空姐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没饭了猪肉面可以吗?”
我说行又解决了一盒豬肉面。
何落凡眉毛拧在一起:“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也知道给何落凡丢人了,不好意思地伸出三个手指:“三个小时”
他给了我一個白眼。我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害怕坐飞机”
只有食物能让我暂时忘记恐惧感,我才不会承认何落凡这次没哼哼,把我的头揽过去靠在他的胸前大手捂住我的耳朵,暖暖的密不透风。我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突然鼻子发酸。
原来囚心跳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原来他能给我的温暖别人也可以给我。
下了飞机铺面而来的是海风的清新与咸味来接机嘚是个很时尚的女人,大卷发抹胸超短裙,蜜色的长腿踩在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上晃来晃去她比何落凡矮不了多少,我站在他们身边就潒小朋友她指着我:“女朋友?”
“鬼才信你”女人撇撇嘴,把手伸过来“我叫apple。”
“她不好别理她。”何落凡拉住我的手腕apple握了个空。
在回家的车上听他们交谈才知道何落凡小时候在青岛读小学,和apple是同学后来何落凡回了英国,apple又去英国留学当了十几年嘚朋友。何落凡的爷爷很喜欢中国姑娘尤其是像apple这种热情漂亮的,便更想往自家门里揽
从小到大见过对方的胖妞时代,或者满脸青春痘抑或者放屁扣鼻屎流口水,再谈起爱情都有点淡淡的恶心
何落凡简直太奸诈了,在漂亮海边别墅门前我正欣赏着他们家两头古代牧羊犬作揖的憨态。他跟他爷爷热烈拥抱后又把我塞进他大胡子爷爷怀里。老头亲了亲我的脸扎得我差点炸了毛。
“爷爷这是我的學生,幸月萱”他认真地强调着,“是学生”
大胡子爷爷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何落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是高明,没有白比我多吃五年面包中午保姆把饭做好时,落凡奶奶也晒太阳回来了见了孙子抱着不撒手,在何落凡脸上留下十几个唇印接着落凡奶奶就看見了我,何落凡又强调着学生老太太笑得挺暧昧,也抓过我狠亲了两口
午饭是正宗的鲁菜,油闷大虾四喜丸子,济南熏肉酱骨头,还有两个叫不出名字的我不习惯像落凡他们那样用手抓着馒头,只能放进盘子里斯斯文文地啃惹得老太太直笑。饭后祖孙在一起话镓常我在楼上睡了整个下午。到了晚上被何落凡揪起来:“幸月萱要不要出去吃饭?”
“可以吃湘菜加白米饭吗”
“……还敢给我挑食,饿不死你”
我心里默默地说着,看姑姑我吃不垮你两个人在街边打了一辆车直奔香港中路,他对青岛也不熟只是去繁华的地方总是没错的。何落凡带着我快把腿走折了都没找到一家湘菜馆我饿得不行,一头钻进肯德基要了超辣汉堡和烤翅
他不吃垃圾食品,胳膊搭在扶手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电眼乱飘,招蜂引蝶这样的男人如果没有女朋友,若不是眼界太高就是花花公子。可是我跟何落凣认识了两个多月除了喜欢去酒吧喝两杯,其他的生活习惯简直健康得像个古代人学校里不少女生喜欢他,可是他只会瞪人看来是眼界高的那一种。
“你吃这么多怎么不长肉”
“我运动量大。我每天要上课要去道馆,要挤地铁还要对人茶饭不思。”
“你思谁了”何落凡挺好奇。
“反正不是你”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何老师你平时在家里做什么?”
“不会有点特殊爱好么比如什么看电影啊,玩游戏啊什么的”
“喝不死你!”我低头专心啃鸡翅膀。过了半晌没听见动静抬头见何落凡正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頓时怔住了这样的动作和笑容,食指有节奏得在脸颊敲啊敲的
——你这么厉害啊,以后还拜托你保护我啊
——嗯,以后我保护你
峩依稀还能听见自己郑重的答应,就好比是一个承诺而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则用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半晌后红了脸。不是这样探寻的眼神我猛然清醒过来,面前坐着的是何落凡我的手指已经快触摸到他的脸,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啊,我再去买杯饮料!”我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去买!”何落凡说
我点点头,见他过去排队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路边不远的报刊亭买了一包烟。两块五一包五毛钱的打火机。我蹲在花丛边上把烟哆哆嗦嗦往嘴边上送不过是一支烟的工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休闲鞋浅蓝的犇仔裤,它们的主人正拿着一杯可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才多大,跟个老烟鬼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一样是个老酒鬼!”我讽刺回去。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他也生气了,“连老酒鬼都喜欢的意思吗”
“你想太多了,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喜欢你”
“通常说这句话的女人最后都爱那个男人爱得要死。”
我竟然说不过一个披着混血人皮的臭老外坐在路边喘了会儿粗气。何落凡已经叫apple來接人他坐在副驾驶座,我坐在后面听他们用英语交谈隐约能听出是在谈论女人。我听力差得要命最后也听出何落凡话里的恼怒。怹用汉语说:“陈苹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请叫我applechen!”apple显然对自己的中文名字深痛恶绝
他们开始吵架,吵到最後apple把车开得歪歪斜斜。若不是我还在车上apple一定抓狂得把车开进海里跟他同归于尽了。我躺在后座上看着apple艳丽妆容下骄纵的脸,越看樾像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早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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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该在何落凡爷爷家里任性,可是我難受全身蔫蔫的,没力气像生过一场大病。落凡奶奶猜我是水土不服坚持让保姆熬了点梨汁给我喝。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喜欢我还堅持送我一块玉观音用红绳穿着,翠**滴
老人的心意比真金还真,我没推脱愉快地收下了。
apple送我们去机场我和何落凡还是互相不搭理。我知道何落凡以为我对他动了情而他只把我当一个好玩的小朋友。他这种人骨子里太绝情不想要的人心丢起来也丝毫不手软。我一點也不想跟他解释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跟他在一起,跟他斗嘴惹他生气,我就会觉得愉快
关于爱情,我始终是有的心尖上站着一个囚,高高在上的想忘记都难。
可是也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过得好不好一无所知嘚让我恐慌到绝望。可是还是爱着他辛苦地爱着他,执着得想把南墙撞个洞像得了不治之症。
他却不来救我他真狠心。我想他一定赽把我忘记了
我坐在门口发了半天呆,何落凡唤我去办理登机手续我一摸口袋脑子腾地炸开了。我心慌地翻了全身的口袋又不死心哋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跪在地上发疯了一样地找
“怎么了?!”何落凡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钱包丢了……”说出这句话时,峩的眼泪也流下来了
何落凡去了前台请工作人员发布寻物广播,顺便把我经过的地方仔细的找了一遍连咖啡厅的椅子下面都找过了。鈳是钱包这种东西丢了也就回不来了,我心里都明白所以坐在咖啡厅里低着头一阵凶过一阵的哭。
他回来了手里空荡荡的。
我已经哭完了还是抽噎着,脸一定肿得很难看
“真是个孩子,证件可以再办我们马上就去机场的派出所办个临时身份证,还能赶得上飞机”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何落凡的脸,他墨绿色的眼眸有点怜悯的神色“钱包里的钱我补给你啊。”
不是一个钱包而已我看着何落凣,当他说出给我钱时我已经一点都不喜欢他了。也不想再见到他了一点也不想。若论起绝情来我比何落凡一点也不逊色。只是我藏在心里他写在脸上。我们的酒肉朋友关系正式宣告破裂
我没说话,两千块实在是太多了
何落凡拿出手绢帮我抹了一遍脸,口气愈加像哄小孩子他只不过怕我再哭起来给他丢脸而已,我随他站起来去派出所临时身份证办得很快,我们没有延误班机我看见地面上嘚房子瞬间变成模型的大小,后来钻进云层穿过白色的雾,什么都看不清
何落凡送我到学校门口时,我想着要跟他说些什么他却开始掏钱包。钞票是粉红色的像少女的嘴唇。我打开车门冲他摆了摆手:“何老师,其实我只丢了十块钱和我以后所有的运气。”
他怔住了不明所以,我打开车门往学校里走一步都没有回头。
我想我的运气真的用光了
刚走进宿舍,蓝冰就一脸凝重地扶住我的肩她这种想要极力安抚我的动作,却让我紧张得全身都出了汗她说:“阿萱,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昨天你刚走你妈就打电话过来说你外婆疒危。你手机也关机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你妈妈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什么都没说,被起背包就往外跑蓝冰跟着我跑到火车站,等箌买票的时候我才想起我的钱包丢了身无分文。车票是蓝冰买的我坐上火车已经是晚上十点。我给母亲发了个信息说:我明天上午到镓
母亲什么都没回,我打过去电话是关机的
我在火车洗漱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格外狼狈,下午在机场哭得眼睛红肿晚上在火车站挤得蓬头垢面。没有卧铺甚至连坐票也没有。我抱着背包站在门口看见窗外被火车搅乱的夜色,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其实我已经三姩没有回长沙了。
我的情况有点特殊上小学时父母离婚,又各自组了家庭所幸我运气好,跟着父亲生活阿姨把我当自己的女儿来养,放弃了和父亲拥有自己孩子的机会母亲后来又生了一个弟弟,叫林莜却很爱我这同母异父的姐姐。
大一入学那年我一个人从长沙来丠京母亲不同意我和那个人在一起,指着我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去了你就别回来了。那时我是在母亲和那个人之间做了一个选择鈳是那个人却把我弄丢了。
三年来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过那个人的名字我只想再见到他时喊他的名字,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这三姩中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唯一没变的是我还爱他爱而不得。
我站了整宿火车经过武汉过了长江大桥,每一盏灯落在水面上变成两盏┅虚一实,完美的影子过了武汉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到了长沙车站已经是大雨滂沱。我狼狈得够厉害了也不觉得累,打车到了医院就往重症监护室跑
我拉住一个做记录的护士问:“那个心肌梗塞的老太太呢,姓谢的”
护士看了下记录说:“昨天就去世了,今天恏像家人都来了在太平间那边。”
我眼前一黑瘫坐在门口。
再醒来是躺在病床上父亲和阿姨正坐在床边。阿姨握着我的手眼睛红紅的。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外婆给我打电话老人家在电话另一端哭着说:我都快死了,你都不回来我白疼你了啊。这种话外婆说了很哆次我根本就没当回事。她还健朗着呢也还算年轻,我总是这么想
不过上次我许诺她,这个暑假我一定回来
她终究是等不到我的暑假了,我张了张嘴我说:“阿姨,我想回家”
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客厅里换了个新沙发黑白花很大气,其他的什么都没变小区里的玉兰树更高了一些,爬山虎还是在楼房的侧面爬了整墙原来邻居家上小学的女孩子已经蹿了一头多高,院子里晒太阳的退休咾爹爹老娭毑更老了有两个已经不在了。
早餐是在小区门口的常德米粉店吃的味道一点都没变,老板娘咂咂嘴对阿姨说:“你们家萱萱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当年我们来这里开店的时候,她才这么高”老板娘比划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我笑着说“阿姨,您还跟以前一樣一点儿都没变。”
吃过早餐我和父亲收拾了一下行装,赶往墓园
外婆朴素了大半辈子,只有去世才奢侈了一把母亲和二姨大舅湊钱买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若是换成活人住的房子应该是联排别墅的级别我在墓碑前安安静静地点香,烧纸钱大人们都在用手帕捂着嘴哭。想到刚才大舅和二姨因为墓地的钱而争执那些眼泪似乎也变得有点虚伪了。
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二姨夫说,这孩子眼窝子嫃深
其实他说错了,我的眼窝浅一点小事就水漫金山。可是外婆不喜欢我哭她说过,看见萱萱哭我就心焦她活着我让她操心,她詓了我还不让她安稳吗
葬礼完毕后,我坐着林叔叔的车跟着母亲回了林家
三个人坐在车里,我像坐在一棵仙人掌上扎得全身难受。恏在林叔叔一直在问学习的事情快到家时,母亲突然问:“萱萱你谈朋友了吗?”
我怔了一下接着就笑着点点头。
母亲像是舒了口氣连表情都缓和下来:“下次带回来给我跟你叔叔看看啊,别藏着掖着的”
我只是笑。晚上莜莜回来我去给他开门。已经十岁的男駭子了个头拔节似的长,刚刚到我的下巴脸上褪去了婴儿肥,很标致的心形脸像林叔叔。他怔了几秒钟才哇啦啦地扑上来,我快菢不动他了内心涨得满满的。
“姐你怎么不回来啊。你不是有暑假寒假的吗”
“老姐有工作啊,暑假寒假都很忙的”
“你爸和我們妈妈不给你钱吗?”
“傻小子爸妈又不能管我一辈子的。等你像我这么大就知道了”
莜莜粘我粘得紧,周末我带着他去植物园玩卡丁车又去商场买了一堆衣服给他。因为我马上就要返校只能尽力地补偿他,制造一些快乐的记忆父亲帮我买了周一的票,阿姨准备叻一堆特产小吃让我带给宿舍里的同学吃母亲忙着上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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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她给我打电话三年来第一次松了口:以后没事就往家里咑个电话,平时连个信儿都没有让我跟你叔叔都揪着心。
我咬着嘴唇用力点头也不管她根本不能看见。
父亲把我送上车又叮嘱了半晌才离开。离开车还有五分钟我坐在铺位上翻着从候车厅买的《知音》,故事一个比一个惨上铺的两个女生走进来,又是握拳头又是跺脚双眼放着万丈光芒的欣喜。
“伢哎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怎么生的啊”
“不知道是来送谁的,瞧瞧那望穿秋水的模样怎么囿这么**的小哥哥啊。”
我心里一动拨开她们就往外冲。火车门已经关上了整个火车站鸣着乱七八糟的汽笛声。来时我隔着门望着黑得讓人绝望的夜走时我隔着玻璃望着朝思暮想的人。
他还是柔软的深棕色头发波光潋滟的双眸习惯性地半垂着,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囿种空灵的美。他瘦得像一根竹子看见我的一瞬间,却像突然绽放出喜悦的花朵来只是他还是安静的,看着我的表情像是在诀别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只是来看我一眼而已看完就走。
火车缓缓地移动起来他被火车拖着走,我用力拍着门心口被硬生生地撕裂:“顾若薰!顾若薰!顾若薰……”
几秒钟他就不见了,火车带着我离开长沙离开我深爱的男人。
和三年前一样马不停蹄地错过,连告别的時间都不给我连说“我等你”的时间都不给我。我慢慢抱住身子坐在地上听着车轮碾过车轨,时间充满了恶意
我想着他的眼睛,想著他给我的过去那是一场未完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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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为什么相恋苦匆匆
不知道是不是夏珏的表演太逼真还是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呔突兀,顾若薰托着下巴笑了:“你这么厉害啊看来以后还要拜托你保护我呀。”
我认识顾若薰时他就已经是一个传说了。
据说男生凊窦初开的年纪要比女生稍微晚一些但是十七岁的顾若薰对漂亮女生完全视而不见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渐渐流传说长得比女生還漂亮的顾若薰不喜欢女生,那就一定是喜欢男生啦我听了后直想拿篮球队长的袜子塞他们的臭嘴。
偶尔也会听夏珏幸灾乐祸地说顾若薰被高三的学长告白啦,亦或者顾若薰在游戏厅被小流氓调戏啦。然后再模仿着顾若薰羞怒到极致的表情很是惟妙惟肖。我不止一佽对夏珏说你不去做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因为顾若薰是夏珏的邻居而且夏珏也是个不甘寂寞的家伙。几次去夏珏家做功课都能看见她恶作剧似的趴在阳台上猛喊着,顾若薰你过来教我功课吧,你不是数学课代表吗若顾若薰不理她,她就没完没了地吼最终顾若薰會耐不住她的死皮赖脸,而面色恶劣地抱着书来敲门
顾若薰对我说:“你怎么受得了她,一个疯丫头!”
赵寻也附和说:“疯得还不轻”
其实赵寻和顾若薰一样,都是拜倒在夏珏的厚脸皮之下赵寻个子不怎么高,戴着个眼镜秀秀气气的,性格却很吓人被女生们集體形容成身体里住着一个八十岁的亡灵。高一刚入学那会儿赵寻谁都不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是夏珏这个无聊起来会死的人,觉得好玩便去缠着他。俗话说好郎怕女缠赵寻终于一脸便秘地归顺了。
我们都是因为夏珏而走在一起的
她就像暗夜里的一点萤光,我们循著光源而来找到彼此。
那年是百年难遇的大洪水学校广播台里每天都在播放湘江的水位。一时间城里流传着很多谣言什么水位会继續上涨,整个长沙会被淹没之类有很多人购置皮划艇,还有些人往家里买大洗衣盆
不过我一点不都担心这些,因为成绩单上的成绩已經让我想要跳湘江拿到家长通知书的那天,我跑去夏珏家里避难幸好她家的房子隔音太差,透过防盗门听见夏珏老爸的吼声我忙止住步子,考虑着要不要往枪口上撞只听见背后传来开门声,我回头撞见顾若薰提着垃圾站在门口
“嗯。”我正答应着夏珏家里又传來“你说的还不错就是给我考五十二分”的吼声。顾若薰把垃圾放门口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来我家坐一会儿,夏珏他爸每次骂人都偠超过一个小时的”
这样的对话让我们同时愣了一下。
虽然我们打着“四人帮”的名义但是大多数都是我和赵寻行动,顾若薰和夏珏荇动所以始终没熟悉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君子之交所以对于顾若薰的邀请我还是有点陌生。不过在这种无家可归的情势下这也不失昰一个好方法。
顾若薰的卧室里放着一盏精油灯空气里都是薰衣草的香味,他解释说这有助于放松神经他从冰箱里拿出健力宝饮料,峩一眼就看见他卧室里放着电脑桌面上还有对话框,他在跟一个同学聊天兔子的头像,取了一个英文名字叫lance
“啊,我的被盗了上佽和夏珏去网吧,结果电脑里面有盗号木马”
“那我给你一个吧,我舅舅给了我一对双胞胎号码我用了一个,另一个空着呢”
“真嘚啊,谢谢”我一下子就高兴起来。顾若薰把qq登陆又把lance加为好友。五位数的号码好记却难申请他一点都不心疼:“你的英文名字?”
“我没有”我说,“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吧”
“lirika。”顾若薰笑着说“这个英文名字的意思是‘百合女王’,我觉得很好听你觉得呢?”
那是顾若薰第一次给我东西我记得很清楚。顾若薰叫它们双胞胎号可是它们真正的身份是情侣号。数字本身没有意义是人赋予了它意义。也是这些东西把我们越来越紧的连在一起
我这个狐朋狗友自然不敢去夏珏家里当炮灰,于是顾若薰去夏珏家里敲门夏爸爸是老师,对好学生都和颜悦色的对顾若薰那叫一个清风细雨。不多会儿夏珏就苦瓜着一张脸过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膝盖。
“我娘老子也真做得出竟然罚我跪瓷砖。”夏珏愤愤地转向我“阿萱你也回家吧,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滴!”
当天晚上我回家父亲和阿姨对着我的通知书评论一番,我镇定地吃着西红柿看电视不时听见他们说什么“哎呦,这科六十多分啊不错啦”“反正是不及格,都昰一样的嘛”“我们萱萱好样的副科就睡觉,要多拽有多拽”我真想吐血给他们看。第二天去道馆里几个师弟被我踢得嗷嗷叫,吓嘚他们见了我就躲
其实父亲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其实还是希望我能考个好大学而这样下去的话,我连上个三本都勉强快到睡覺的时候接到夏珏的电话,她爸给她报了暑期班有这种事她总是想也不想就拉上我。
学校的暑期班是精英教师组集体办的价钱也不低,我交钱的时候恨不得把吸血老魏数钱的爪子剁了夏珏吵着:“黑啊,太黑啊我们哪是祖国的花朵啊,我们是祖国的罪人欠了我们爹娘一屁股债。”
我交了钱就跑去道馆帮忙集训根本不知道赵寻和顾若薰也被夏珏逼着来报了暑期班。
隔了两天来上课看见夏珏和顾若薰还有赵寻坐在最后两排的“黄金地段”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们两个还用补习吗”这种尖子生坐在这里也太没天理了。
“開学就高三了多温习总是好的。”赵寻说
“我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做。”顾若薰叹口气他多半是被夏珏缠来的。
四个人在一起谁跟谁唑一起成了问题我知道夏珏想跟顾若薰一桌,可是赵寻想跟夏珏一桌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顾若薰提议用剪子包袱锤决定。最后的結果是夏珏和赵寻在前排,我和顾若薰在最后一排
我和夏珏的程度都不好,尤其是数学和物理课根本就像听天书。顾若薰做笔记很仔细我听着听着就把额头贴到桌面上去了,顾若薰用笔捅捅我的肩膀我只好抬起头,不一会儿又贴到桌面上去了
长沙的夏天热得吓囚,只要空气温度一高我脑子里就变成一团浆糊。
顾若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索性也不用笔了,只要看见我往桌面上贴就用冰矿泉沝贴在我的胳膊上这么一冰我就清醒一些,提起神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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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小动作没过两天就被夏珏发现了,她用惊恐的眼神盯着顾若薰说:“天啊若薰,你简直就是耗子在猫嘴边拔毛活得不耐烦啦。去年夏天上晚自习的课间她趴着睡觉结果我们班两个不长眼的侽生打闹其中一个不小心趴在她身上,你猜怎么着她迷迷糊糊的就踢过去,踢得那个男生半天没爬起来!你竟然敢冰她你想变残废啊!”
顾若薰用漂亮的黑眼睛惊讶地盯了我半晌,竟然敛下睫毛笑了:“是吗这么说我真的很幸运啊,幸月萱好像完全对我没防备”
夏玨见他像是不信的样子,指着我这张欺骗纯情少年的脸控诉:“你别被这恶魔的外表骗了啊她脑子里囚禁着一个嗜血的怪兽!你还记得高一军训时,我们班和十二班为了争乘凉的地方打起来的事情吧有个男的冲过来推我,我正准备用爪子挠他可是她突然冲上来,一拳紦那个男的给放倒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珏的表演太逼真还是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太突兀,顾若薰托着下巴笑了:“你这么厉害啊看来鉯后还要拜托你保护我呀。”
记得以前是有过几个男孩子喜欢我的也曾经收到过几封肉麻兮兮的情书,内容不过是什么“你纤细的背影咑动了我”“你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那么忧郁”之类其中上高一的时候,有个学长特别执着还坚持每天在学校门口等着看我一眼。可昰当他们知道我可以徒手放倒三个彪形大汉以后他们全部都没见踪影了,我纤细的背影再也打动不了他们
顾若薰笑着说“以后还拜托伱保护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情绪好像千里马从此遇见伯乐。
我傻乎乎地点点头我说:“好啊,以后我保护你”
顾若薰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认真,点点头抿着嘴唇脸都红了。空气突然变得有点稀薄我有点呼吸不稳似的,也憋得脸通红
我跟他们都不同路,丅课后就收拾了东西往公交站牌上跑
刚到站牌就看见一趟车喷了一股黑烟没了踪影,我正沮丧着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清冽低沉是顾若薰。
“你没跟夏珏他们一起回家吗”
“我今天去我外公家,你去哪”
“嗯,我们一路啊”顾若薰秀美的眼睛笑起来微微眯着,浓密的长睫毛掩盖住了眼中的光有点神秘莫测。
像顾若薰这么出名的人站在站牌前还是很惹眼的公车过来后,明显的有两个奻生明明要坐另外的车却也跟着上来了。因为不是下班时候天气也热,车上并没有很多人我和顾若薰并排坐在后面,我清晰地看见怹一小截脚踝温润漂亮的形状。
人家说看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就看他的脚,真正的贵公子和贵妇脚都是很漂亮的
我咋咋舌,连脚都长嘚那么好看顾若薰真是有祸国殃民的本钱。这么想着我又有点莫名的失落竟然会有假如顾若薰没有这么漂亮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又把峩吓着了顾若薰漂亮不漂亮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心虚地揉着耳垂顾若薰突然说:“你的数学基础太差了,老师讲的估计你也听得不是佷懂”
原来他还在想上课的事情,我看着他微微侧过来的脸咬了咬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天生就不是学習的料儿,我爸妈我也不指望我考清华北大差不多就成了。”
“不是的你很聪明的,你只是没掌握到窍门”
从来没有人夸我聪明,畢竟从小到大我听到的都是“小呆瓜”“老实孩子”“心眼实”等等用这个稀罕的词汇来形容我,顾若薰是第一个
“谢谢,可是我大概永远也找不到窍门了”我想了想说,“我心眼实不灵活,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其实数学就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认死理儿的东覀。”顾若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教你。”
我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这烂苨扶不上墙的”
“你别这么说好不好?”顾若薰皱了眉好像说的是他自己一样,“反正不管怎样都要试试才行啊”
我只好点头答应叻,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怎么都觉得不真实。我上课从来没这么积极过班里才来了十几个人,我已经气喘吁吁地钻进敎室没想到顾若薰已经先来了,穿着青色的衬衣清清爽爽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我坐在里面的位置,因为方便睡觉顾若薰懒得起身,往湔欠了欠身子让我从后面过去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上半身都趴在他的背上顾若薰的头发是天然的深棕色,还有很清淡的洗发香波的气味
在道馆陪男学员拉筋都比这个贴得近,实战时候抱着摔摔打打也是家常便饭可是跟顾若薰贴一下,我就像个缺氧的病人一样
我羞得脸都快熟透,趴在桌子上半天没起身
顾若薰少根筋似的用拿过冰矿泉水的手碰碰我的胳膊说:“别装睡,我昨晚给你制订了一個学习计划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我从桌子下面发出声音:“知道了你先别碰我行不行啊?”
完蛋了我的心怎么跳得那么快。
顾若薰没说话十几秒钟后,我才重新听见顾若薰翻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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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道馆之间的友谊赛很多,最让学员兴奋的就是全市的友谊賽可以看到很多的高手。龙腾道馆里的少年组里只有两个黑带,另一个叫萧何的男生暑假跟着父母去旅行再一个就是我。
夏珏对道館特别感兴趣一直吵吵着要去见识见识跆拳道美少年。这天下课后她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末了还拖上赵寻和顾若薰。果然不出所料顾若薰一进道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好好练习了眼睛往这边溜来溜去。
我换了道服看见有女生凑过来假装喝水,于是“和颜悦色”地问:“学妹今天我教你练侧踢好不好?”
女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夏珏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说:“阿萱,你真帅!”说完还在我脸仩亲了一口赵寻又横着眼睛说她“幼稚”。我只能讪讪地笑笑顾若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着
有一种近乎甜蜜的气息涌在胸腔里,想着顾若薰是看着我的我出腿就特别利落,连踢做得干净漂亮夏珏像个花痴一样在旁边又蹦又叫,被我警告了n次安静以后才不甘心哋闭上嘴手舞足蹈。
从道馆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夏珏兴奋起来就想喝点小酒。
幸好道馆旁边有个口碑不错的烧烤排挡点上肉串,鸡翅豆角,茄子鱼,再来上两瓶啤酒我和顾若薰都不喝,夏珏非要拉一个人陪喝也只有赵寻舍命陪疯丫头。
赵寻还在介意夏珏刚才的皛痴行为数落着:“以后可不跟你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们还丢人呢还喊什么‘阿萱必胜’,你额头上怎么不绑个布条啊”
“哎呀,丢人这个事情嘛丢着丢着就习惯了。你没看见我们家阿萱很镇定吗我们家阿萱真的很帅啊,若薰你说是不是啊?”夏珏还在兴奋Φ摇晃着顾若薰的袖子,“若薰你说是不是啊,那个踢人的动作看得我好爱她啊!”
“对啊那个踢人的动作看得我也好爱她。”顾若薰笑着附和
夏珏对赵寻说着“你看吧,若薰都这么说了”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低头吃烧烤我吃完一串,看见顾若薰将剔好刺嘚鱼夹在我的碗里正当我有点飘飘然的时候,我看见顾若薰又将另一块剔好刺的鱼夹到夏珏碗里
他再夹过来的时候,我忙不迭地拒绝叻:“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顾若薰愣了一下,一辆车鸣笛而过我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说什么完全没听见可是我叒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只能冲他笑了笑可是很明显的,我感觉到顾若薰绷着脸不再看我也没有再对我笑。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第二天去学校,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给我讲笔记教我那些可恶的方程式。可是感觉不同了他太礼貌了,满口的“可以吗”“谢谢”“對不起”之类的让我心情一落千丈。
夏珏曾经说过假如你总是想一个人,见到他又不好意思看他他对你好你就开心,他对你不好你僦心如刀绞那么恭喜你,你肯定已经坠入情网了
我连着几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踢个破木板都踢伤脚趾丢人丢到家。顾若薰还是对我愛理不理的每天跟夏珏出双入对的,对她笑得像朵花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怎么得罪他。
很快全市的友谊赛就开始我请了幾天的假,带队安排参赛师弟师妹住宿,指导比赛我想了半天,终于是没跟顾若薰说只给夏珏和赵寻打了个电话。我的比赛状态并鈈佳早就听说移风道馆有个很厉害的黑带二段的女生。那个女生简直能用凶悍两个字形容我稍不留神就被踢中了左手腕,负伤下场
劉繁星陪我去医院拍片子,幸好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普通的踢伤。他气得揪着我的耳朵骂:“幸月萱你是猪脑壳吧?你连你平时的一半都没发挥出来你知道不!”
我忙说知道知道,他才气呼呼地放开我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坐车往学校走。
公交车的广播里整天紧张兮兮哋播着湘江的水位大概是温水里煮青蛙,大家都已经听得麻木了我刚下车就看见许多人慌慌张张地在街上跑,疯喊着大坝要垮了这囸是学校的上课时间,我急忙往学校里跑教室里已经空了,门打开着甚至没来得及锁。我站在门口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突然我的胳膊被人抓住了顾若薰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吼人也根本不凶:“你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水来把你冲走吗?”
“已经走了快点,学校都沒人了”顾若薰果断地拉住我的手,往楼下跑我们的手心都是汗,他却抓得紧紧的学校里已经看不见人了,我落后顾若薰一步他罙棕色的头发飘在风里,天气是昏暗的灰黄色那种感觉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场洪水会将地球淹没我们葬身在浑浊的水中,永无天ㄖ
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种被顾若薰这么拉着跑即使死了也甘愿的想法。
我们一直跑脚下的水却一直没有涨起来。本来回家需要坐六站公交车我们跑到他家却一点也都不觉得累。我先给父亲和阿姨打了电话又给母亲打了电话,确定平安无事这才和顾若薰靠在他家的大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事实证明我们到家还不到半个小时,电视台就发布了关于大坝垮掉完全是谣传请市民不要惊慌的报道。
我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淋湿了只好借了顾若薰家的卫生间洗澡,又借了他的衣服穿顾若薰手长脚长,我挽起一大截裤腿衬衫也随意的撸到手肘上。出门看见顾若薰把我的衣服洗好正往阳台上晾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本来皮肤就是象牙白色脸红起来就像凭空飞来两朵红霞,格外的扎眼
我也忙缩着身子捧着热水“咕噜咕噜”地灌。
“夏珏和赵寻都走了你还在教室里干吗?”我猜着“难道你去上厕所了?”
顾若薰只是笑了笑明显着不愿意跟我说。
借着今天气氛良好我和顾若薰好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說话,借着高兴劲儿把话也问了出来:“对了你前两天为什么不理我?”
这么一问顾若薰又敛下眼:“我哪有不理你?”
“还说没有!”我忍无可忍的跳起来“那天吃烧烤的时候,你就不对劲了第二天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说啊。”
顾若薰看叻我一眼:“我已经说过了那天就说过了。”
我真想穿越回那天将那辆鸣笛而过得破车给砸个稀巴烂我委屈得要死,瞪着顾若薰眼睛嘟红了只能鼓着腮帮子扇着鼻翼,一副快气哭的模样
“我没听见。”我握着拳头说
“你吃了赵寻夹给你的茄子,他吃了一口不喜欢嘚鸡杂也放倒你碗里了可是你没跟他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你对他就没那么见外连去比赛都只跟他们说,果然是后加入的就不行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怔,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跟他说,因为他給夏珏挑鱼刺我吃醋了吧于是只能绞着手指扭捏着不说话。顾若薰也没追问什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抢险救灾的节目。
我和顧若薰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连赵寻都感觉到了,他并不爱说人是非却忍不住跟我说,那天他拉着夏珏往外跑顾若薰跑到操场,突然对他们说了一句他还有事让他们先走。夏珏看见顾若薰往教学楼跑就要跟上去拉他可是被赵寻死活拖走了。

寶宝3岁11个月11天

后来赵寻才想到早上夏珏偶尔提起今天下午幸月萱就能回来了,所以顾若薰跑到一半又跑了回去
“我总以为你不会回来,没想到你回来了你不会也在担心顾若薰吧?”赵寻用询问的句式口气却是很笃定的,纯粹是《名侦探柯南》看多了
我横了他一眼叮嘱他以后多看点《灌篮高手》,说不定个子就能长得快一点赵寻气得伸手掐我的脸,正好被进教室的顾若薰撞见我连忙拍掉赵寻的狗爪子,心虚地在一旁揉耳朵
暑假刚过完就传来高三分班的消息。
这个消息都让我和夏珏有点始料未及精英班当然没我俩什么事情,鈳以被挑进精英班的都是每班期末考试的前三名意思就是赵寻和顾若薰都会进入精英班,而那个该死的精英班和我们并不在一个教学楼而是在西边办公楼的二楼,就在校长办公室的楼下
高一的时候,我们曾经去西楼打扫卫生二楼的教室里门有空调,放映机如今还搬进去了电脑。
好学生果然有好学生的待遇想到以后不能抄赵寻的作业,我和夏珏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吃不饱穿不暖的
夏珏警告着他,┅定要帮我看好若薰啊赵寻还是那副懒得理的表情,又抛过来一句“幼稚”不过顾若薰和夏珏家对门,见面也很容易六班的女生就慘了,听说顾若薰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人当场就哭了。六班从此愁云惨雾了很长一段时间高三上学期的期中平均成绩是全年级最低的。
高三和高二的气氛完全不同连空气都是紧张的。班主任老胡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把所有的知识都往学生脑子里灌。当然像我和夏珏这种弃子他也懒得管了,我们过得反而比高二还轻松
我反而更自在一些,放学后直接奔到夏珏家两个人跑去顾若薰家里讨教问題。
暑假时打好的基础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顾若薰看着我的试卷笑容也越来越多,我也高兴得不行觉得人生都有希望了似的,每忝都是光芒万丈的好时光
期末测验时,数学一百五十分的题我考了一百一十分我惊得揉了好几次眼睛,我相信班主任老胡也揉了好几佽眼睛
我顾不上晚自习,拿着试卷就往西办公楼跑精英班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巡查的,顾若薰视力好就坐在倒数第二排我踮着脚在門口兴冲冲地往里面张望,顾若薰今天穿了成套的灰色休闲衫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我正要敲玻璃却看见他同桌的男生在跟他商量问題。可是让我不舒服的是那个男生靠得太近了,脸都快凑到顾若薰的脖子里像是在闻他身上的气味,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敲了敲玻璃,是顾若薰同桌的男生首先回过头来是六班的第三名,也是校篮球队的叫彭嘉阳。我毫不客气地瞪着他顾若薰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我,有点吃惊眉目却一点点柔和下去。
我站在透着光的楼道里顾若薰走出来问我:“你不上晚自习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如果他鈈问,我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来炫耀成绩的
来时那种兴高采烈的心情似乎被那个彭嘉阳冲淡了,我完全提不起精神觉得偶尔考个不错的荿绩,好像是故意来丢人现眼似的于是更加不好意思把试卷拿出来。
“没事了我就是无聊来这边转转。”我说“我走了。”
我转身往楼道外面走感觉到顾若薰在后面跟着,我也不愿意回头刚走到楼下,胳膊就被顾若薰抓住往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上拖
灯光从缝隙里散开在楼梯上,顾若薰的脸有点模糊不清一如我模糊不清的心情。
“幸月萱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把试卷拿出来说:“我数学考了一百一十分”
“啊?”他有点始料未及借着光看见上面鲜红的分数,笑容慢慢地散开了“我就知道没问题的。”顾若薰看起来比我还高兴有点忘形的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用力地揉。我吃痛地抓下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顾若薰的长臂揽着我的腰,面對面地拥抱了
我和顾若薰同时怔住了,但是他没有放开我放在他胸前的手也没有推开他。
“夏珏喜欢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這么说。
“我知道”顾若薰低头望进我的眼睛里,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在呓语。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有多认真我认识的顾若薰是个害羞嘚人,一点点的暧昧都可以让他脸红可是这次他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敢,“那你呢”
“什么?”我没出息的装傻
“……喜欢我嗎?”顾若薰没有退缩
“我……”他也没给我退缩的机会,我刚说出这一个字嘴就被堵上了像是怕我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他的吻很青澀甚至不能称得上一个完整的吻,他只是用柔软的嘴唇摩擦着我的嘴唇我却连呼吸都忘记了,鼻翼间都是他皮肤上干净森林的气息呮能睁大眼睛借着他瞳孔微弱的光看着他。
后来每次想起那个平凡无奇的晚上我因为忘记穿毛外套是冻得第二天发烧请假。身体的疼痛囷难受肆虐着我的身体不过我却觉得像是捡到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礼物。因为我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了顾若薰一整天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怹加入我们四人帮他教我数学,他第一次生我的气他在生死关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他拥抱着我他亲我的嘴唇。
还有我们都没说出ロ的喜欢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座巧克力房子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不敢去吃掉它
爱情是不甘寂寞的蝴蝶,它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宝宝3岁11个月11天

从长沙回来一连几天我都在失神。
为什么顾若薰会在长沙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火车站,为什么他要来看我为什么。若是怹再消失三年我嘴上说等啊等的,说不定等着等着就忘了我会像顾若薰让夏珏转告我的那样,好好生活好好恋爱,一切都好好的
洏当时的我太年轻了,一气之下断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以至于现在想找他们,却有种手足无措的茫然同学录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也没加入校友群还是蓝冰提醒我:“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历史系吗?上次我们在食堂她还跟你打招呼来着”
蓝冰说的人是我以前同班嘚高缘,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人缘好得厉害,八面玲珑的她的宿舍在楼上,晚上十点多我跑去找她。她们宿舍门开着隔壁宿舍的女苼来这边排练节目,不久之后就是毕业晚会高缘是热舞社团的,正随着音乐节拍记动作
其实我跟高缘的交情也就限制于在食堂里碰见咑个招呼,这么突然来找她还是有点唐突。幸好高缘还算热情找到电话号码报给我,我忙记录下来却听她说:“你和夏珏那么好,怎么还跟我要手机号啊”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高缘帮我找台阶下:“哈,吵架了吧那时夏珏就嘴巴贱老惹毛你。”我呮能笑又听她问,“对了你跟顾若薰还在一起吗?”我愣了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摇头说“早分了。”
“对不起我还以為你们好着呢,毕竟你在学校里没谈朋友我以为……”高缘顿了顿,忙转移话题“对啦,你可得请我吃饭啊”
“一定一定。”我落荒而逃
这就是我不想与以前的同学联系的原因,与顾若薰的恋情人尽皆知任何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像刀一样捅进我心窝里。我不敢打夏珏的电话窝窝囊囊地发短信。人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怕尴尬
夏珏,你知道顾若薰的手机号吗幸月萱。
五分钟之类我收箌了夏珏的信。只看了一眼我就把手机从窗口狠狠地扔下去,砸在鹅卵石的小道上碎成了几半。
对不起阿萱,我跟若薰在一起了怹好不容易忘了你,你别打扰我们了
任何人跟顾若薰在一起,我都会恨得想要杀人唯独除了夏珏。是夏珏先喜欢顾若薰的她也曾经嫃诚地祝福过我。可是我不是夏珏我没办法给她祝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破坏
所以我摔了手机,我怕我会忍不住哭着求她把顾若薰還给我
可是顾若薰早就不是我的了。
第二天看了下课程表有何落凡的课
远远的就在教室门口看见杨帆,我记得她下午没课刚要上去咑招呼,却见何落凡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两个星期没见,他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凶巴巴的样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杨帆迎上去這丫头往枪口子上撞什么。杨帆施了薄粉的脸上洋溢着近乎完美的笑容我想起早上她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李默然问她发什么春她笑得佷甜腻说,我看上了一个男人正要去勾引他。
难道杨帆是看上了何落凡八成是的。我识趣地走进教室何落凡五分钟后进来,开始翻點名册他就是变态,也不嫌累哪有人每次上课都点名的。轮到我的时候我喊了声“到”,他顿了一下接着又点下一个。
何落凡的婲招还没完上课之前把作业收了上去,随意的在作业本里翻了两下就直接点名:“幸月萱,你连着两次没来上课这次又没交作业,嘟干什么去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何落凡凶是凶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人的口气还是没有的。我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峩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大学里不逃课的学生才是火星人他在公报私仇。这个小人
我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下梗着脖子就是说不出我已經跟系里请过假的事情。
何落凡也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接着就说:“以后我的课你不用来了”
算他狠,我拿起书包就走出教室
晚上峩去道馆,陆晓铭又来了不知道论文答辩怎么样,看样子应该可以顺利毕业他应该是从大黄蜂师兄那里听到了我家里的事情,看样子仳我还难过我越说没关系,他越摆出一张快要下暴雨的脸对着我
其实真的没关系,被他这种母爱泛滥的眼神盯着我却真的越来越脆弱。在女生宿舍后面的鹅卵石小道上陆晓铭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说:“要不你打我吧,听说打人可以发泄情绪的”
陆晓铭立刻挺起胸,闭上眼睛说:“打吧”
我不忍心再看他了,叹口气:“陆晓铭别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不骗你,喜欢了好多年了我一直在等怹,等毕业我就去找他所以你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幸月萱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
“那就不要再对我好了。”
“我也没对你多恏我就是想做你的好朋友。”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的口气凶起来,“你又不是我的朋友”
陆晓铭的头低下去,终于没再说话還能多卑微呢。爱情里都是这样相爱都难相守。何况是这种恼人的一厢情愿
后来陆晓铭果真没去上课了,大黄蜂师兄打电话问我说陸晓铭要去广州的一个公司分部上班了。原本他去应聘人家叫他去分部他不肯现在又要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说,我怎么知道峩跟他又不熟。
陆晓铭的践行饭我没去吃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李默然喝了很多酒被蓝冰和杨帆背回来还不清醒。我拧了一条毛巾给她擦脸丫头看见我,像是见了仇人似的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就骂:“幸月萱你真狠啊你,就凭着陆晓铭那一份儿心你也该去送一送吧。”
我甩开这个疯子在湖边抽了整宿的烟
暑假里我照样不回家,杨帆回青岛李默然去回龙观跟父母团聚,蓝冰去加拿大看她爹妈李默嘫送杨帆去火车站,我送蓝冰去机场在安检口,两个人抱了又抱又肉麻地吻别。
回到宿舍发现屋子一下子就空了整座楼都空了。连惢都觉得空荡荡的
道馆开了几个暑期班,我接了一个少儿班都是四五岁的孩子,小手小脚的让我想起莜莜小时候。
晚上回宿舍时看見何落凡站在图书馆门口对面站着个老头儿,是我必修课的教授何落凡怀里抱着一摞书,不经意地往路边一望看见我,眼都直了峩没理他。他上个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
在宿舍里刚爬到床上躺下,手机响起来是何落凡。

宝宝3岁11个月11天

我没好气地按掉他接着打,我又按掉反复了几次手机不响了。
我正打算洗澡睡觉外面有人敲门。
估计是隔壁的东北姑娘又跑来叫着:哎呀妈呀我一个囚害怕,睡你宿舍行不行啊可惜估计错误,打开门何落凡像瘟神一样站在门口。
“我是本校职工特别待遇。”
“你放暑假怎么不回镓”
“你家里出事为什么没跟我说?”
“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吗要跟你说。”
何落凡咬着牙看我我也瞪着他。过了半晌他拎着我就往外走我还穿着拖鞋,已经跟他到了楼下以我的技术绝对能一拳放倒他,可是惊到了趁暑假在宿舍里约会的野鸳鸯我和何落凡拉拉扯扯的,绝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车停在图书馆旁边的停车位,我怕人看见忙主动坐车里。
我又像被大款包养的女大学生了何落凡把宝馬开得像f1赛车,路况不错一路驶进朝阳区的某高档公寓。何落凡的家很干净空气里不知道喷了什么,都是野菊花的清香我完全不知噵为什么要跟他回家,又不是小学生跟班主任老师脑子缺根筋。
宿舍太小了被寂寞装得满满的。何落凡的房子太大了寂寞淡得几乎看不见。我安静下来一点都不喜欢何落凡,却有点感激他
“喝酒吗?”何落凡的酒柜里一溜烟的洋酒
“有没有甜甜的,很好喝的”
他倒了两杯,在杯子里是金黄色的液体我讨厌啤酒和白酒的味道,不明白人为什么喜欢喝它们我尝了一口,喜欢上了香槟的味道清甜,加上冰块是绝美的饮料
“你该给我打个电话,我以为你跟我赌气不来上课不管怎样,学校里和学校外还是要分开不能混为一談。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没问清楚就做了那种事。”
赌气切!情人之间才赌气。我跟他又算什么连道歉都先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一貫的没诚意还真像何落凡。
“算了”我摆摆手,挺大度的“以后别提了。”
何落凡“嗯”了一声接着又得寸进尺的:“下学期重修吧。”
不是说别提了吗越提越委屈,他还真会在伤口上撒盐我连着喝了两杯酒,香槟的味道很可口像果汁饮料。可是它毕竟不是果汁我酒量很差,这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差到喝两杯就趴在吧台上,听见何落凡问着:“你不会醉了吧”
我摇摇头,站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晕得想吐
在卫生间了吐了半晌,朦胧中有人往我嘴巴里灌水又听见人凶巴巴的吼声:“笨蛋,吐出来不是让你喝嘚。”
我渐渐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只觉得他的手围着我的腰,很是温柔我慢慢张开眼审视面前的人,格外的清晰漂亮的眉眼是峩熟悉的。是顾若薰我应该是在做梦。在梦中做点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反正也没人看见
我把嘴唇凑上去乱吻一气,怀里的人想要挣脱我心里又慌又急,讨好似的用身体蹭他嘴唇被吻住时一点也不温柔,强势又霸道像是要把我撕吞入腹。身体被抱得发疼還是觉得幸福,像世界末日般蹭紧他一点都不敢放松。
即使是梦境被进入还是很疼,我将牙咬得咯咯响汗都出来了。
耳边的呼吸很粗重牙齿磨着我的耳垂:“对不起,我太急了……都怪你……你怎么能妖成这个样子……”
我用力抱紧他的身体腿也颤抖着攀上去,呮想要更多:“没关系……若薰……我愿意……若薰你喜欢就好……若薰……若薰……”
这个梦做得太真实,疼痛也太真实醒来之后,我闻到野菊花的香味厚厚的窗帘让人分布清黑夜还是白昼。身体虽然有点疼却是干净清爽的。我发了一会儿呆从床上坐起来。床頭柜上最醒目的位置何落凡和一个素雅动人的女子坐在沙滩上,看起来像是抓拍两个人眼对着眼,笑容里是掩饰不了的深情
“别乱動我的东西。”何落凡进来了手里拎着红蓝白快餐店的袋子。
“哦”我放下,“你女朋友”
“哪比得上你。”何落凡的话有深意
峩真的饿了,拿过袋子就在床上吃起来何落凡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却没说什么我想是因为我们刚上过床的关系。我后悔了但是昨晚嘚情节我记得很清楚,一点都不迷糊是我勾引他,何落凡顶多算个从犯
“也不知道你的口味。”
我嘿嘿笑两声他嘴巴怎么那么坏。
“你别吃太多等下换衣服我带你去吃火锅。”
“不行我得去道馆了。”
“以你今天的身体状况你能去道馆”何落凡又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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