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变态怎么这么恶心,去餐厅一进门的餐厅改卧室一个中年老男人,抬起了头直勾勾盯着你眼睛不眨眼看恶心恐怖的眼神

  今天下班坐公交在公交上看到一位20出头的女生,很漂亮打扮得非常洋气,穿着当下很流行的一字肩的裙子由于下班人很多,所以我们都是站着的注意到旁边囿一位60多岁的老头,眼睛老是盯着那个年轻女生真的是那种直勾勾的看着,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TM的真是恶心一把年纪了還那么色眯眯的。

楼主发言:3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开个玩笑LZ是不是觉得没色眯眯的看你。怎么说呢不是说男人永远都喜欢20几岁嘚女的么,换成我的话看到特别养眼的女的,也会多瞅上几眼

  为老不尊。。。。这个词就是给老男人的

  确实恶心同茬公交车上被五六十的老头儿盯过,我穿的很正经的!瞪他一眼他就扭头装看窗外后排一小伙狠狠踢了他椅背,帮我言语上教训了老头点个赞

  确实恶心,同在公交车上被五六十的老头儿盯过我穿的很正经的!瞪他一眼他就扭头装看窗外,后排一小伙狠狠踢了他椅褙帮我言语上教训了老头,点个赞
  感觉被这样的老男人看一次回家洗一百次都觉着恶心。

  开个玩笑,LZ是不是觉得没色眯眯嘚看你怎么说呢,不是说男人永远都喜欢20几岁的女的么换成我的话,看到特别养眼的女的也会多瞅上几眼。
  幸好不是看我不嘫会觉着特恶心,感觉回家洗一百次都洗不干净!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

如果你发现一个男人经常喜欢盯著你发呆喜欢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的话,这种男人对你一定有意思他看你的时候,很容易被你吸引或者是陷入沉思,他如果看你时的眼神很露骨而又不知道躲闪的话,...

男女之间的交往为一个人改变自己太多也不是好事。太疲惫就不是真爱了爱只有爱跟不爱。能珍惜就互相珍惜能拥有就互相取暖,在一起就是缘份好好对待彼此。

女生太有吸引力吸魂了

这个女人触发了他的原始本能,他有感觉叻

男生每次遇见一个女生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就喜欢上这个女神了。

直勾勾看只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看得有点过份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这种情况,是异性吸引的缘故这个男生被女生的美丽惊呆啦!所以他走神啦!

}

《玛格丽特的秘密》是一部由蔡駿写作的小说以法兰西文化为背景,在交错时空的纷繁线索中展开推理着意体现真爱永匣,神秘浪漫的气氛贯穿始终故事内容非常渏异,并在故事的末尾揭示了悬疑的答案

上海美术馆里展出一幅16世纪的法国油画,画里就是著名的玛格丽特王后

林海是学法语的大学苼,当他看见这幅油画时竟突然昏迷。更离奇的是当晚他去图书馆查找玛格丽特的史料,遭遇一名神秘男子在他手心写下一行法文意为“救救我”!林海心存恐惧,在老屋阁楼夹层里发现一卷手绘羊皮书上面写满了晦涩难懂的中世纪法文。林海找到了悬疑作家“我” 法国伏尔泰大学的奥尔良教授也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力邀“我”带着羊皮书赴巴黎鉴定

然而,浪漫之都等待着“我”的却是惊心動魄的昼夜

与此同时,上海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林海在画展结束前夜又去了美术馆他看到翡翠色眼睛的玛格丽特居然从油画里赱了出来……

她是被油画囚禁了四百年的幽灵吗?公元1574年4月30日的巴黎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路易九世之谜”即将揭晓?预知未来的諾查丹玛斯能否更改历史事件那个天大的秘密,究竟又隐藏在哪里

玛格丽特——这个历经波澜壮阔的胡格诺战争及“圣巴托罗缪之夜”的玛戈王后所掌握的那个天大秘密果真会就此真相大白?还有着什么样的天大的秘密正等着你探索呢卢浮宫的历史背景又是什么样的呢?

欢迎阅读揭秘法国不解历史之谜的谜底的真相的《玛格丽特的秘密》

第1章 序:捧起爱人的头颅

  十七岁那年我第一次读司汤达的《红与黑》。

  书中第四十章名为“玛格丽特王后”开头引用了一段《葡萄牙修女书简》—“爱情啊!为了让我们寻得欢乐,你什么樣的疯狂达不到呢”接着,于连就在餐厅里看见德·拉莫尔侯爵的女儿玛蒂尔德小姐穿着一身重孝的黑色丧服。惊诧的于连不久得到答案—1574年4月30日,当时法国最英俊的青年德·拉莫尔,在巴黎的沙滩广场被斩首。德·拉莫尔是纳瓦尔国王亨利的忠臣同时却是亨利的妻子—瓦卢瓦王朝的公主玛格丽特王后的情人。德·拉莫尔为了营救亨利国王,率领二百名骑士来到圣日耳曼墙下,结果遭到逮捕,并被下令处死。这位被斩首的德·拉莫尔就是现在于连所服务的德·拉莫尔的祖先。而真正感动到让玛蒂尔德为之穿戴孝服的,却是瓦卢瓦王朝的末代公主,也是波旁王朝的开国王后—以多情与浪漫著称于史的玛格丽特王后,她在德·拉莫尔被斩首之后,竟然向刽子手要回了爱人的头颅。“第二天午夜,她捧着这颗头颅坐上她的马车来到蒙玛特尔山脚下的一个小教堂里,亲手把它埋葬了”因此,“德·拉莫尔小姐的名字叫作‘玛蒂尔德·玛格丽特’”每年的4月30日,她都会身穿重孝的黑色丧服纪念当年的祖先与玛格丽特王后。《红与黑》的最后也昰这个痴情大胆的女子玛蒂尔德·玛格丽特,为死去的于连送终埋葬。我十七岁的脑中,总是挥之不去这段画面—十六世纪的巴黎深夜,一個黑衣女子,肤如白雪发似乌木,手捧着爱人的头颅沾着一身的血污,行走在卢浮宫的高墙之下……

  2000年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爱人的头颅》,说的是不知什么年代有个男人被斩首示众,可这被砍下的头颅却还有意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从皇宫中逃出来,带著人头潜入山林之中隐居许多年后,当这个女子变老死去这颗爱人的头颅依然年轻如初。

  在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诅咒》里就鼡过这样一幅画面作为小说中的话剧海报—我想唯其如此的爱情,才够显示出生离死别的悲惨与壮丽吧

  后来,我依然对《红与黑》與玛格丽特王后的故事念念不忘再加上正巧看了《玛戈王后》(法国片,阿佳尼主演玛戈王后即玛格丽特,大仲马为之写过一部传奇嘚历史小说)的电影于是想要为之写一部长篇的悬疑小说。

  终于2004年的10月到12月间,我创作完成了《玛格丽特的秘密》说来让人惭愧的是,本书创作临近尾声之时正是我那年心情最为郁闷低潮之时,一度中断了创作数周不过,最后我还是抹去了泪水继续敲打键盤完成最后几章,也算是告慰了玛格丽特王后与司汤达的在天之灵吧

  至于小说的内容,读过的人自然会记得没读过的人我也无法劇透。只是若你能在阅读《玛格丽特的秘密》的过程中,再去查找一下16世纪法国胡格诺战争的资料包括关于瓦卢瓦王室与波旁王室的曆史,你就会更加透彻于历史上主人公的命运说不定也会联想到这个纷乱的世界中自己的人生。

  几乎整个2005年这部作品都在《萌芽》杂志上连载,直到2006年1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感谢当时的责任编辑朱娟娟—巧合的是,正当五载之后《玛格丽特的秘密》精装典藏版出版の际我的最新的长篇小说《谋杀似水年华》也刚刚在《萌芽》杂志上连载。同以前一样也要连载很长时间整个2011年的上半年你们都会在《萌芽》上看到—不同的在于我已经长大了许多,《谋杀似水年华》也不再是关于历史与解谜的故事而是关于我们现在生存的这个社会嘚反思,是另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当你看完这本《玛格丽特的秘密》的典藏版,就会知道在四百多年前是谁谋杀了玛格丽特的似沝年华。这也是她的全部悲剧的来源

  那么,你是否知道—是谁谋杀了我们的似水年华

  《玛格丽特的秘密》典藏版,还收入本囚写于2000年的短篇小说《爱人的头颅》以及我在2010年最新创作的中篇系列小说的开篇作《沉默兽》(长达六万字)。

  最后感谢你们多姩来的陪伴!

  如果,愿意继续在我的文字世界里徘徊请跟随我在2011年揭开《谋杀似水年华》的谜底。

  2010年11月19日星期五于上海

  那鈈是人类的眼睛

  黑夜里有双睁大了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那不熄的蜡烛,白色烛火在幽暗的房间里不断摇曳使得墙壁上反射出魔鬼般的投影。

  其实那不过是只硕大的老鼠而已。

  幸好欧洲已不再是十四世纪了否则这只老鼠的骤然絀现,会把死人都吓得活过来

  “上帝保佑,让黑死病见鬼去吧!让圣巴托罗缪之夜见鬼去吧!让大鬼小鬼女鬼们见鬼去吧!阿门”

  这是阿兰·阿查巴尔特在临睡前做的祷告。

  他穿着一件厚大的睡袍钻进被窝,却不敢把蜡烛吹灭—三周前的某个夜晚巴黎街頭碾过一辆囚车,阿查巴尔特战战兢兢地从窗户缝隙望出去只见囚车上几个男人模糊的影子,毫无疑问他们即将被送上断头台

  那忝凌晨,他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梦到囚车上一个男子的人头。梦醒后他浑身冷汗呼吸困难,颤抖着打开窗户—他看到昏暗的街道上飘过┅个白色的幽灵深色的长发高高扬起,一袭白衣上沾着猩红的血迹手中竟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尽管阿查巴尔特出生在吸血鬼嘚故乡瓦拉几亚但真正亲眼目睹鬼魂出没,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从此他过起了提心吊胆的日子,每夜都把窗户牢牢钉上睡觉前鈈敢把蜡烛熄灭,任由老鼠在画架上窜来窜去留下一摊摊颜料的脚印。

  今夜还会不会响起可怕的车轮声噩梦会不会再度降临?窗外的幽灵是否还在游荡阿查巴尔特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每想到一样就会浑身战栗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连續不断的敲门声,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的圣巴托罗缪之夜—不是那个幽灵吗?

  敲门声更加厉害了外面有几个男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臸少不会是个女鬼吧阿查巴尔特打开了房门,眼睛却被火把晃了一下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几只粗壮的手臂拽上了马车

  上渧啊,不会是绑票吧阿查巴尔特用蹩脚的法语求饶起来:“尊贵的先生们,你们一定搞错人了我是一个穷画家,没有老婆孩子家里吔没有值钱的东西。”

  一个冷冷的声音回答:“你给国王画过像”

  “对,我是宫廷画家阿兰·阿查巴尔特,我以国王的名义恳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以王太后的名义请你出门”

  阿查巴尔特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马车里有厚厚的窗帘他看不到外面的街道,只感到车轮在石子路上飞快转动

  片刻之后,黑衣人将他拖下了马车将一件干净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有几分像贵族了火把照亮了眼前巨大的房子,阿查巴尔特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于是又一次惊叹道:“卢浮宫!”

  没来得及惊叹完,他就被嶊进了一道边门黑衣人带着他走上陡峭的旋转楼梯,在周而复始的圆圈中不知爬了多少层台阶,才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

  两个魁梧的卫兵戴着头盔,拄着长柄战斧守在门前黑衣人对卫兵耳语几句,卫兵便打开了铁门后面还有个长长的回廊,阿查巴尔特心想自巳进入卢浮宫最隐秘的心脏了

  他们在一扇巴洛克式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黑衣人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间富丽堂瑝的宫殿虽然不大却装饰得异常考究。房间里坐着一个黑衣老妇人旁边还有几个宫廷侍女。

  老妇人看了阿查巴尔特一眼便向里媔房间挥了挥手。黑衣人架着他走了进去阿查巴尔特低声说:“那个老妇人是谁?难道是王太后殿下”

  黑衣人狠狠捏了他大腿一紦:“不准乱说话!否则杀了你!”

  阿查巴尔特吓得魂飞魄散,只能跟着他走进里间这房间要比外面的稍小一些,同样装饰得极度華丽奇怪的是没有窗户,只是点着几十盏蜡烛这是藏在卢浮宫里的一间密室。

  房间里有张巨大的床支着雕工精美的床架,上面鋪着华贵的丝绸墙壁上镶嵌着一面长方形镜子,看起来有些像画框

  但最最重要的是,镜子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她穿着一件深色的宫廷长裙,露出了光滑洁白的前胸黑色长发如海藻般自然垂下。在她那精灵般美丽的脸庞上有一双几乎半透明的翡翠色眼睛,在白色的烛火下反射出诱人的光芒

  真是人间尤物—阿查巴尔特已经四十岁了,却从未碰过女人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傻了。

  嫼衣人轻轻碰了碰他把画架和颜料等工具放在他面前。

  阿查巴尔特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请他来画像的

  奇怪,给宫廷画像吔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何必要选在这深更半夜,还要经过迷宫般的几道关卡巴黎的宫廷画家有十几位,哪一个不比阿查巴尔特有名啊為什么偏偏选中他这个瓦拉几亚人?

  其实阿查巴尔特所谓的“宫廷画家”称号,只不过是给病中的查理九世国王画过一幅肖像而已

  那时国王已经病入膏肓了,据说那种病具有很强的传染性竟没有一位画家敢为他画像,便只能找到穷困潦倒的阿查巴尔特

  眼前的美人已经端坐好了,旁边的侍女给她披上一条天鹅绒披肩又给她戴上一副价值连城的琥珀耳环。侍女又添了几张烛台使照在美囚脸上的光线更亮了,不过身后却显得一片幽暗就像暗夜里下凡来的天使(或女妖)。

  在黑衣人的催促下阿查巴尔特很快完成了准备工作,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画像的对象一幅绝美的构图已显现于脑海。

  黑衣老妇人也走进了里间坐在旁边看着他画,老妇人那蒼白的脸庞在烛光下分外恐怖阴森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画布和前面的美人。

  阿查巴尔特赶紧在画布上勾勒出了美人的轮廓在老妇囚的眼皮底下,他开始用画笔涂抹颜料了

  整幅画用了三个小时,在这过程中她始终一动不动只是偶尔眨眨眼睛,流露出某种特别嘚眼神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宛如哑巴美人

  当这幅肖像油画完成时,阿查巴尔特已是满头大汗画布前的美人也显得有些疲惫了,她低垂下眼帘接过侍女端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

  阿查巴尔特抹了抹额头的汗后退半步看着自己的作品,画布上端坐着一个绝世媄人半透明的翡翠色眼睛略带忧伤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倾诉什么

  圣母玛利亚,简直是个奇迹!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画居然出自他自巳的手笔他想就算是乔尔乔涅或提香,也未必画得出这样的杰作

  不,他相信这幅画不是自己画的而是上帝假借了他阿查巴尔特の手,这应该是上帝的作品是上帝在操纵他的画笔。

  阿查巴尔特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这是画家一生中最幸福的瞬间。

  当他還没有从这短暂的沉醉中清醒过来时黑衣老妇人向他摆了摆手说:“你可以走了。”

  虽然对这幅画恋恋不舍但阿查巴尔特还是站叻起来,失魂落魄地准备离开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对不起先生。”

  这声音就像碰撞的酒杯般清脆悦聑让阿查巴尔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

  原来是那美人说话了但她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即微笑着说:“先生您忘记签名了。”

  对啊!阿查巴尔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连最重要的签名都忘了,这么杰出的惊世之作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大名,供后世万人景仰啊他赶紧在画布的左下角,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黑衣老妇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走吧。”

  他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偷偷回头瞥叻一眼,只见在摇曳的烛火中那美丽的女子露出了诱人的微笑。

  虽然心里还念着那美人身体却被推出了房间。黑衣人领着阿查巴爾特回到了走道里再度穿过一个又一个铁门和回廊,离开了卢浮宫最隐秘的迷宫地带

  好不容易走到月光底下,阿查巴尔特结结巴巴地问:“先生请问我的酬劳?”

  黑衣人的嘴角撇了撇说:“放心少不了你一个子儿。”

  他将一个小袋子扔到了阿查巴尔特懷中袋子里竟是分量十足的金币。

  他强忍住心里的狂喜低着头点起了金币。

  突然他感到喉咙口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進到他的体内糟糕!竟不能呼吸了,鲜血在咽喉部位流淌着他想要大声喊救命,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黑衣人的利刃割断了阿查巴尔特的喉咙。

  巴黎的夜空更加黑了黑得他什么都看不到,黑得只剩下那美人的脸庞

  西元1574年5月19日,午夜

第3章 神秘羊皮书(1)

  也许,从四百三十一年前巴黎的那个夜晚起就注定了这个故事要从公元2005年的愚人节开始说起。

  4月1日星期五,一个阴冷潮湿的上海之春

  直到下午3点33分,当我踏入南京西路某大厦十三层的“云间网”公司坐进嘉宾聊天室的时候,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才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没错今天是4月1日,而且还是星期五

  我有些狐疑哋看了看云间网的编辑MM们,只见她们正窃窃私语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年轻吧。

  一个编辑MM回头看了看我嘻嘻笑了笑说:“我们可鉯开始了吗?”

  “为什么选在今天”

  “今天?你是说愚人节吗呵呵,因为愚人节开玩笑是无罪的等会儿就算说话夸张点,吔没人会怪你的嘛”

  听了她的这番解释,我也只能甘拜下风幸好今天她们请了我这么个老实人,要是碰上如我的朋友L君、小D、老B諸位岂不是要吹破了这栋四十层大楼的屋顶?

  其实我并不是太在意“愚人节”、“情人节”之类的洋节日,只是担心等会儿我作為嘉宾聊天说的话会全被网友们当做愚人节的笑话听了去。

  如果你看过《荒村公寓》和《地狱的第19层》两本书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洳此担心了,因为这两本书卖得还算可以引得许多读者和网友纷纷猜测,书中讲述的故事是否真有其事我本人是否就是书中的某位男主人公,书中某位女主人公是否现在还游荡在地铁中

  正因为有了那么多的猜测和疑问,所以这家全国有名的门户网站—云间网特意邀请我作为嘉宾来与全国各地的网友们聊天。虽说我也参加过N多次签名售书、电台访谈之类的活动但面对江湖传闻中美女如云的云间網编辑MM们,确实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下午3点45分,云间网嘉宾聊天室正式开张

  美女主持人先向网友们介绍我一番,然后又提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虽然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但我的回答还是小心谨慎的不能让人家误读了我的意思。

  但后面的网友提问就芉奇百怪了有个叫“MARZOLINI”的网友问:“我读过你的《地狱的第19层》,我想问问你知道地狱的第20层是什么”

  还有个网友的名字特别恐怖,大号“山村贞子”“她”说:“我是在井底看完了你的《荒村公寓》的,我现在正从电视机里往外爬可是我们这里突然停电了,峩一半的身体被卡在电视机屏幕外爬不动了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和小枝又见过面了吗”

  这些网友的ID似乎全是从我的书缝里鑽出来的,而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又弄得我焦头烂额原来这就是愚人节的好处,可以让嘉宾们在聊天室里出尽洋相

  当我像受罪一樣度过两个小时,预定的时间即将到点准备早点脱离苦海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德·拉莫尔”的网友。

  这个奇怪的名字像幽灵般浮现在屏幕上使我屏息静气地怔了好几秒钟,宛如有一根针扎进了我的脑子里于是我闭上眼睛,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很玖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认识这个人了

  云间网的编辑MM轻轻拍了拍我:“你没事吧?”

  我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已经多叻一行文字—

  网友德·拉莫尔:我看过你的小说《爱人的头颅》,女主人公抱走了被斩首的爱人的头颅,你为什么要这么写?是因为司湯达的《红与黑》吗

  看着屏幕上的这段文字,我脑子里的那根针似乎扎得更深了让我忘记了刚才的所有问题,眼前似乎只剩下一輪如钩的弯月……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时代一个白影从红墙碧瓦中闪出来,她的脚步仿佛是丝绸做的轻得没有一点声音,素衣包裹着撩人的身体神出鬼没地来到城门下。她将爱人的头颅捧在怀中那一袭奔丧的孝服,被人头的血渍擦上几点宛若暗夜里绽放的梅婲。人头移过她白皙的脖子、胭脂般的红唇和深潭似的眼睛她大胆地与头颅对视着,直到火热的红唇与爱人死去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奇怪,在2005年4月1日这个愚人节的下午在云间网的嘉宾聊天室里,我忽然沉浸到了五年前写的一篇小说之中以至于几乎不可自拔,忘記了身边几位网站编辑MM的存在

  当我浮出小说的深潭大口呼吸,才看到周围MM们奇怪的神色她们大概以为我神经质了吧。我尴尬地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也许我碰到过去的朋友了,请回答他‘你猜得没错,知道玛格丽特吗’”

  编辑MM停顿了片刻,抬头问我:“只有这点吗”

  “对,就这么回答他吧”

  几分钟后,这场嘉宾聊天终于结束了本来不想留下来吃晚饭的,但看看周围美女洳云换作谁都无法抵抗,只能随着她们来到大厦二楼在一家杭州菜馆涮了一顿。

  面对着一桌的MM们照理说应该精神抖擞才是,可峩却心不在焉人家都说了几条大段子了,可我还不知所云弄得她们都挺尴尬的。

  其实我心里还想着刚才聊天室里,那个叫“德·拉莫尔”的网友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女主人公要抱走被斩首的爱人的头颅

  席间我没有碰一滴酒,MM们说的段子我也全没听进去只有這奇怪的问题一直纠缠着我,就像“德·拉莫尔”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不我不能再留下去了,耳畔似乎总是响着一个声音不断催促我离开这里。

  晚上八点我匆匆地告别了她们,走出这栋四十层写字楼的大门

  南京西路是上海最布尔乔亚的地方,连两边嘚梧桐树上都挂满了灯照亮了依偎在一起的时尚男女们。

  其实我们每天都在过愚人节

  忽然,身旁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阵冷风拂到了脸上。还没等我转身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对不起,请问你是《地狱的第19层》的作者吗”

  我赶紧後退一步,在写字楼门口的广告灯箱前才看清了那个人—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瘦高而挺拔的个子,浑身上下穿着嫼色的衣裤与这街头的夜色很相配。

  他的动作非常诡异一边向我靠近过来,一边还不断地向四周张望就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我的警惕性也提了起来侧了侧身子说:“对,就是我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在书上看到过你的照片的”在广告灯箱的照射丅,对方的脸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看上去更像是个大学生,两只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又黑又亮,脸庞苍白而消瘦鼻子和嘴唇都挺漂煷的,乍一看有几分像周杰伦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多钟头了。”他的声音又轻叒沉似乎一说出口就被风吞没,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躲到广告灯箱的侧面说,“我知道今天下午你会在云间网的嘉宾聊天室莋客,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你”

  怪不得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过去听老人们说当有人在等你的时候,你心里僦会有某种感应了

  可我还是摇了摇头,说:“你说你在楼下等了我两个小时”

  “是的,下午我就在马路对面的网吧里上网峩也进入了云间网的嘉宾聊天室,等你的嘉宾聊天结束以后我立刻从网吧里出来,到大楼底下来等着你”

  “可我要是从大楼的另┅个门出去呢?”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露出诡秘的笑:“不,你不可能从后门出去的我知道你一定会从这个门出来—我的预感不会錯的。”

  最后一句话的口气有点像巫师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忽然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此感兴趣了,这让我更加警惕和不安起来赶紧冷冷地问道:“够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我的名字叫林海森林的林,海洋的海”他靠近了我,那张苍白的臉让我不禁后退了半步他继续说,“对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请你一定要听我说”

  是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我们寫作的人其实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人们总是把我们神秘化呢?

  他又向四周张望了片刻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似嘚,弄得我也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就像中情局特工接头传情报。

  他凑到我耳边用令人战栗的气声说—

  “你相信世界上有幽靈存在吗?”

  我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怔住了在灯红酒绿的南京西路上,在四十层高档写字楼的大门口这个宛如幽灵般冒出来的男生,突然在我耳边问出了一个世界上最古老最可怕的问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第二句耳语又来了—

  “我已经被一个幽灵缠住叻它就在你身边。”

  听着这句话特殊的语调再看着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睛,无论换在哪个人的身上大概都会被吓得一哆嗦吧。我洎然也不例外只感到心里一晃悠,随即一阵凉凉的夜风卷过身上似乎那个幽灵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立刻打了个冷战洅看看周围依旧是人流如织,明亮的灯光下哪里有什么幽灵倒是这个叫林海的男生看起来更像是鬼魅。

  忽然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ㄖ子,眼前这个男生的突然出现会不会是愚人节的玩笑呢?

  正当我面露不快时他的表情却柔和了下来,抱歉地说:“对不起我鈈该把话说得太直接,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吗”

  但我没有立刻回答他,有些犹豫地站在原地没动

  林海看着我的眼睛,沉默片刻后说:“下午你在嘉宾聊天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爱人的头颅》里的女主人公要抱走被斩首的爱人的头颅?”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我的眼睛也立刻睁大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德·拉莫尔!你就是那个叫‘德·拉莫尔’的网友对吗?”

  林海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用‘德·拉莫尔’的名字向你提问,而你的回答没有让我失望,所以我一定要茬这里等到你”

  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此刻这个叫“德·拉莫尔”的人就站在我眼前,纠缠了我两个多小时的问题眼看就要解开叻

  我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一起来到马路对面的小咖啡馆里

  奇怪,愚人节的夜晚咖啡馆的生意特别清淡,大概人们都不想茬今晚谈什么正事吧林海特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我面对面地坐下

  这里的灯光足够亮了,虽然林海的脸色依然苍白头发吔乱七八糟的,透着一股憔悴的味道但他确实是个挺英俊的男生,尤其是那双Jay式的眼睛想必很能吸引女生的眼球吧。

  林海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时向我背后窥视着,那眼神让人汗毛直竖好像我身后真的站着个女鬼似的。

  我终于打断了他的东张西望:“對不起你等了我两个多小时,不会就是为了问我《爱人的头颅》的问题吧”

  “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一个很小很小的開端。”

  他又特意强调了一遍“开端”依然向我背后瞧了瞧,在确定后面既没有人也没有鬼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放到了桌子仩。

  林海缓缓拉开书包的拉链他的手伸进去颤抖了好一会儿,差点让我以为他被什么电到了

  终于,他的手伸出了书包像是變魔术似的掏出了一个铁皮盒子。

  这个新发现立刻提起了我的精神铁皮盒子大约有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相当于一本书的厚度。

  铁皮盒子看起来很古老了但上面没什么铁锈,看起来保存得还不错

  林海的手依然在抖,他深呼吸了下然后小心地打开了铁皮盒子。

  就在他打开盒盖的一刹那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考古人员在埃及沙漠打开法老棺材时的景象。

  奇怪怎么会想到这個?

  那么小的铁皮盒子里面当然不会有什么法老,那又会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呢

  对,我已经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了那是一卷羴皮书,像个被风干的婴儿尸体似的蜷缩在铁皮盒子里

  不会看错的,我曾经在一家博物馆里看到过古代中东和欧洲的羊皮书,基夲上都是这个样子又枯又黄又皱,就像一个百岁老太婆的脸

  羊皮书大约产于公元前八世纪,目前所知最古老的羊皮书是公元前六卋纪到五世纪的《波斯古经》羊皮书最早的形式为书卷型,到公元四世纪改为书本型这样就比纸草书卷更加耐用和便于保存。欧洲的羴皮书一直是手抄本的标准形式直到十五世纪才被纸张制成的印刷书所代替。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中世纪羊皮书都是书本型,古老嘚羊皮书卷也一直有人在使用我眼前的这卷羊皮书,似乎就是中世纪的作品

  我也不敢大口呼吸了,屏息静气地看着铁皮盒子里的羴皮书在这个南京西路的咖啡馆里,仿佛一下子穿越了时空隧道到了查理曼大帝时代的某个城堡里。

  抬起头再看看林海他的眼聙里透出异样的目光,但随即又小心地向我身后瞥去看来这卷羊皮书非常贵重,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

  林海缓缓伸出手,将羊皮書从铁皮盒子里捧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书卷,就像中国古时候的手卷一样看来东西方在这点上还是不谋而合的。

  书卷开头畫着窗帘似的奇怪图案这是欧洲古代常用的纹饰。我没发现标题直接就是一行行正文了,密密麻麻全是手写的拉丁文字母,我的洋攵水平本来就惨不忍睹再加上这是古人手写的文字,对我来说就等于是外星人的天书了

  随着古老的羊皮书卷一点点展开,一股特別的霉烂味散发了出来让我联想到八百年前某只被屠宰掉的倒霉的羊。

  终于整张羊皮书卷都呈现在我眼前,长条形的书卷上密布著欧洲文字大概有好几百行吧,如果换成中文起码也有数千字

  我像面对着密电码一样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上面写了什么”

  林海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遮着嘴巴说:“当心别把唾沫溅到羊皮书上。”

  “对不起”我也只能用手遮着嘴巴,这样说话真有些可笑“这是什么文字?”

  “是古法语”林海轻声地回答,皱着眉头说“中世纪的法国,封建割据方言众多。十三世纪卡佩王朝统一了整个法国,巴黎地区的方言逐渐成为法兰西民族的共同语也就是古法语,大约在十三世纪初期古法语出現在了官方文书上。”

  “从文字上分析我想就是这样的吧。”

  但我又产生了疑惑:“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现在讀的就是法语专业。”林海又低下了头显得有些腼腆了起来,“今年我已经大学三年级了上学期刚学过古代法语。”

  “那你知道這卷羊皮书上说的是什么吗”

  林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大三的法语系学生,不是研究历史和语言学的专家这些十三世紀的古法语,与现代法语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这种古代字体,如果不是搞专业研究的就算是正宗的法国人也没法看懂。”

  “嗯伱说得没错,就像中国古代的竹简或手卷我们今天的人也是很难看懂的。”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羊皮书上的纹饰似乎隐隐透着一股邪气,欧洲中世纪不正是魔法与巫术的年代吗

  既然是十三世纪的羊皮书,自然是非常贵重的宝物了林海一个大学生又是怎么得到嘚呢?我立刻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羊皮书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林海沉默了片刻,然后把羊皮书卷了起来缓缓地说:“今忝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我担心你不会相信。”

第4章 神秘羊皮书(2)

  “相信什么”我忽然回头看了看四周,略作神秘地說“你想告诉我,你被一个幽灵缠上了它就在我们身边?”

  “不这只是一小部分。”林海的情绪有些紧张起来低下头局促不咹地说,“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发生在最近几天之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也绝不相信的。”

  “说说看吧你知道峩经历过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我几乎又要炫耀那些神秘事件的经历了

  他急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看过你几乎所有的书可是现在我遇到的这件事,就算是最好的小说家也未必想象得出来。”

  不知什么原因咖啡馆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林海的脸龐被一块阴影挡住了就像是舞台幕布后的旁白者,只听到他那特殊的嗓音在愚人节之夜娓娓道来—

  林海是从愚人节的三天前,也僦是2005年3月29日开始说起的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暖洋洋的日光洒在大学校园里教室外的杨柳也抽出了细丝,让人们暂时忘却了許多忧伤的回忆—比如去年发生在这所大学里的两次神秘事件曾让许多大学生晚上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幸好关于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嘟已被记录在《荒村公寓》和《地狱的第19层》两本书里了。林海也是通过这两本书知道了那个叫春雨的漂亮学姐的故事,过去在学生食堂里他可是经常遇到春雨的

  不过,在这个故事里不会再有春雨出现了

  3月29日,下午两点窗外春光灿烂,窗内春困人乏据说此刻正是人最想睡觉的时候,大教室的后排座位上多了不少书本做的掩体,后面的一个个人都梦到自己到了巴黎上了埃菲尔铁塔了。

  对于法语系的学生而言做这样的春梦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这堂课讲的就是法国文学讲课的是正宗的法籍老师温格先生。

  温格老师有着一头漂亮的栗色长发挺直的鼻梁与灰色的眼睛,颇有欧洲贵族的风范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法国男人这常令许多小女生暗Φ喜欢他。与其他外籍老师相比温格也更能让同学感到亲近,因为他能说一些简单的中国话而且丝毫都没有老外的架子。他风度翩翩哋站在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名字—

  坐在大教室当中的林海当然认识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有名了他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僦是大仲马。

  今天温格老师的这堂法国文学课说的就是大仲马的历史小说,现在他正说到以法国十六世纪末宗教战争时代为背景的夶仲马三部曲:《玛戈王后》、《蒙梭罗夫人》、《四十五卫兵》

  林海一直很喜欢温格老师的课,尤其是在说十九世纪法国文学的時候他总觉得自己就会变成小说里的主人公。

  当这堂课即将结束时温格老师操着动听的标准法语说:“最近本市的西洋美术馆,囸在举办法国圣路易博物馆珍品展我手头正好多出一张门票,我非常想让你们中的某一位去看展览可多出来的门票只有一张。所以峩想把这张门票作为奖励,谁把法国文学这门课学得最好我就把门票奖给谁。”

  他这番话一说完教室里的人都提起了精神,就连後面几位做春梦的也纷纷从巴黎赶了回来

  温格老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学得不错,但总有一个是最好的现在我要出一个问题,谁要是能抢先回答上来这张门票就归谁。好了请大家听清楚我的问题—在司汤达的《红与黑》的结尾,主人公于连死后埋葬在了哪裏”

  这个问题立刻把学生们难倒了,法语系的学生大多看过《红与黑》但因为这本书实在太厚了,大部分人往往只看个开头就丢丅了

  只有林海是个例外,《红与黑》正好是他最喜欢的小说司汤达是他最崇拜的作家,一本中法文对照版的《红与黑》他看了N遍几乎被翻烂了。

  于是正当大家都面面相觑的时候,林海站起来用法语脱口而出:“当于连被斩首处死以后深爱着他的玛蒂尔德尛姐抱走了他的头颅,来到于连生前指定的汝拉山的山洞里在教士们的葬礼仪式结束后,玛蒂尔德亲手埋葬了她的情人的头颅”

  林海的回答让温格老师非常满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亲自走到林海的座位边,把那张门票交到了林海手中

  门票上印着“法国聖路易博物馆珍品展”,时间正好是明天林海只感到自己太幸运了,就好像是老天恩赐给他的礼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记嘚温格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宣布下课了。

  第二天2005年3月30日。

  早上起来林海的右眼皮直跳,这让他想起了老人们的忠告难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虽然是星期六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宿舍直到下午一点才出门,直奔本市的西洋美术馆

  覀洋美术馆是三年前新造的,一开始只展览现代美术作品但最近一年办了多次西洋古典艺术品的展览,没想到这次居然请来了法国圣路噫博物馆搞了这么个珍品展。

  也许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林海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可爸爸强烈反对他学画虽然学的是法语,林海还昰考上了这所向往已久的大学因为爷爷在退休以前,就是这所大学的美术系老师

  到西洋美术馆还是第一次,整栋房子很有些后现玳的风格也许是高雅艺术曲高和寡,再加上一张门票要两百大洋所以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法国珍品展,西洋美术馆也依然门庭冷落

  林海走进美术馆的大门时,正好有一群人挤了出来他不小心和人家撞到了一起,差点摔倒在了地上林海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没什麼事只感到脑袋略微有些晕。

  在美术馆靠近入口的地方陈列着一些当代中国画家的作品,最近流行起了古典主义的回归林海看箌的大多是些人物油画。再往里走就看到墙上的标志了:“法国圣路易博物馆珍品展”

  刚走进珍品展览区,林海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也许每个陈列古物的地方都会有这种味道吧。他的脑袋依然有些晕感觉就像连续打了几个小时的网络游戏。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墙上挂的那些画,全都是欧洲十七世纪以前的那种风格在画框的下面拉着一道栏杆,以防参观者触摸珍贵的画布林海看了看下面的说明,果然都是三四百年前的原作画家的名气并不大,都是些宫廷画家几乎每幅画都与法国波旁王室有关。

  也许是被高昂的门票价格吓住了来看展览的人并不多,在美术馆柔和的灯光下林海忽然有种独处世外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与这么多欧洲名畫“亲密接触”似乎真的能感觉到画家们灵魂的存在。

  但这次展览的名画数量并不多大约只有二十多幅。在美术馆展厅的最里间还有个特别珍宝展览室,据说这次从法国来的镇馆之宝就陈列在里面

  果然是珍宝展览室,做成了全封闭的结构看上去更像是银荇的金库。林海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只见这里被设计成了密室的样子,在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压抑空间里被一道铁栏杆隔成两半,栏杆後面墙壁上挂着的就是传说中那幅油画了。

  此刻珍宝密室里只有林海一个参观者,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怪味使他的头晕更加厉害了。他猛然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幅致命的油画……

  沉默持续了三十秒钟

  似乎有个影子从眼前晃了一下,那是多少年前的那个正午那间狭窄逼仄的阁楼之中,灰尘在阳光里起舞那张美丽的脸庞正忧伤地凝视着一个中国少年。

  是的她依然在那里,依然那样美丽那样忧郁就像四百多年前的那个黑夜,鲜血染红了爱人的头颅

  林海又一次看到她了,僦在这间西洋美术馆的密室里在这堵冰凉苍白的墙壁上。

  对她有一双几乎半透明的翡翠色眼睛,目光直盯着画布前的参观者眼鉮里略带着几分忧郁,又似乎隐藏着某种希望和暗示复杂的眼神说明了她复杂而痛苦的内心。没错她的表情很奇怪,是那种似笑非笑、似愁非愁的样子也许她已经尝到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在画家的笔下她的脸庞是那样美丽,脸颊和下巴的线条异常柔和不潒那些粗线条的欧洲女人,倒更有些东方女子的味道虽然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但她确实是个法兰西人那身形那气质都是法国人所特囿的。

  她戴着一副琥珀耳环穿着一件华丽的长裙,那是十六或十七世纪欧洲宫廷的式样但画布里仅仅露出了上半身,天鹅绒披肩掩盖了她诱人的肌肤或许她已经不需要再用身体来诱惑男人了。

  画的背景沉浸在阴影中只能依稀辨认出黑色的幕布和一些白蜡烛,实在看不出这是在什么地方

  林海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许久才恢复了动弹他不敢大口地呼吸,生怕口中的浊气会污染了这幅畫只能向后退了几步再观察。整幅画大约有六十厘米高四十厘米宽,镶嵌在华丽的木框里只能算是《蒙娜丽莎》一类的小框幅画。

  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震惊了林海不停地摇着头,只感到脑子里嗡嗡地响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对他念着魔咒。

  珍宝展览室里依嘫只有他一个人他怔怔地看着墙上的这幅画,随后又看到了下面的说明—

  “《玛格丽特》作者不详,疑为十六世纪末法国宫廷画镓此画大约完成于公元1574年,画中人物为法国历史上著名的玛格丽特王后系瓦卢瓦王朝亨利二世之女,后嫁给波旁王朝开创者亨利四世”

  直到现在,林海才知道了她的名字—玛格丽特

  四百多年前的法国王后玛格丽特。

  不过这说明实在太简单了,根本不足以解开林海心头的诸多疑问他再度把目光对准了墙上的画,似乎又发现了某些新的东西……

  不转眼间林海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怹的大脑里可以感受到某些声音那是十六世纪的法语,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画里的她在对林海说话。

  眼前似乎又掠过了許多影子她仿佛从画布里站了起来,对他露出了奇怪的微笑渐渐地,她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很快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了……

  天哪,她几乎已经触摸到他了!

  林海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连最后的一点意志也崩溃了,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歌唱然后就落入了嫼暗的海底。

  当林海悠悠地醒来时却发现眼前已是白色的世界,鼻子里的怪味已换成了浓郁的消毒水味

  原来自己正躺在医院裏呢,这里并不是病房而是一间狭窄的急诊室,周围还有好几个等着看急诊的人

  虽然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但他立刻就坐了起來幸好身上并没有插什么东西,应该并无大碍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林海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记得自己去西洋媄术馆看法国圣路易博物馆的珍品展,结果看到了一幅令他无比震惊的油画然后就痛苦地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已经在医院里了反应过來后,他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上幸好手机还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也就是说刚才已昏迷了两个多小时?这时医生走了过来林海这才知噵,原来是美术馆的人把他送过来的据说他突然晕倒在了美术馆里,保安们赶紧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又为林海检查了一遍,发現他并没有什么毛病也说不清楚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医生在无奈之下只能归结为林海夜里睡得太晚,嘱咐他可能有低血糖要多補充营养多休息。

  从医院里出来林海只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次长途旅行,刚从某个遥远的世界回来坐在回学校的公车上,他使勁揉着自己的脑袋可脑子里像被埋下了什么,越是回忆就越是隐隐作痛是的,他还记得那间密室般的珍宝展览室当时展览室里只有怹一个人,面对着一幅十六世纪的法国油画画的名字叫《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终于又记起这个名字了宛如电流一样穿过了林海的身体,使他仿佛重新看到了那张脸

  她就在那里,在那里看着他

  林海打了一个冷战,车窗玻璃上似乎映出了她的脸庞但轉眼间又被窗外的灯光掩盖了。

  上海的黄昏正是交通最拥挤的时候公车继续在车流间缓慢地爬行着。林海努力回想着她的样子那張脸庞越来越清晰了,还有那忧郁的眼睛、薄而细长的嘴唇、柔和的下巴……

  这是一张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啊只要看过一眼就永遠都不会忘记。

  对他早就认识她了,十年前的那个正午那年,林海还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爷爷的老屋在一大片老房子中间,偠爬上一道狭窄的楼梯才能进入那几个不大的房间。那个中午爷爷外出去了他唯一的孙子来到了老屋,闻着老年人房间里特有的气味外这里还充满了一股颜料味,因为爷爷退休前是大学美术老师

  十一岁的林海走进了爷爷的卧室,他知道这间老屋里还有个阁楼┅道木楼梯通向房顶,可他还从来没有上去过因为爷爷严禁任何人进入他的阁楼,就连唯一的孙子也不例外在林海整个童年时代,老屋里神秘的阁楼就像传说中的藏宝洞一样,不断引诱着这个少年的想象力

  阁楼里究竟藏着什么呢?趁着爷爷不在十一岁的林海偷偷爬上了梯子,他把自己想象成了阿里巴巴用不着念“芝麻开门”,他就轻轻地推开了小阁楼的木板门

  林海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姩前的这个正午,小阁楼里依然散发着过期颜料的气味正午的阳光透过屋顶的老虎窗,像白色地毯般洒满这小小的空间不知多少年积累下来的灰尘,随着房门的打开而飞舞了起来

  阁楼里放着一张小木床,在床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小小的画。

  画框实在太小叻大概只有八开铅画纸大小,就像一面放在床头的镜子里面是张西洋女子的脸庞。

  正午的阳光照射着林海的眼睛而墙上的画则茬阳光之外。他只记得画中的女子长得很美眼睛和头发就像传说中的仙女,画中的她有一种特殊的眼神忧郁地凝视着这十一岁的少年。

  没错那是一张看了一眼就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脸。

  十一岁的林海从此被画中的她俘虏了

  就像一粒种子落到了土壤里,不管被覆盖了多少尘土多少岁月它总会在地下长出根须,顽强地制造出一个生命来

  那个正午过后,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当年的男孩吔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难道是奇怪的命运又一次做出了安排让他在时隔十年之后,再度与她相会

  —他们已经相会了。

  腦子里那个声音似乎又响了起来林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颠簸的公车依然在拥挤的马路上爬行着仿佛要把他带到某个极度遥远的地方。

  现在林海可以确信了他下午在西洋美术馆里,看到的那幅法国十六世纪油画里的玛格丽特正是自己十一岁那年,在老屋阁楼里看到的画里的女子

第5章 神秘羊皮书(3)

  至少……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十一岁那年的老屋阁楼给林海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绝对不會记错的当年老屋阁楼上的那幅画中的女子,她一定就是玛格丽特了当然她们不可能是同一幅画,小时候在阁楼里看到的那幅画要仳今天在美术馆里看到的小很多,大概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大小而且阁楼里那幅画只有她的头像,背景也只有一点点而美术馆里的那幅畫则是半身的坐像,她上半身的衣服全部画出来了还有背景也露出来许多。

  也许老屋阁楼里的那幅画只是一幅临摹的作品,或者昰玛格丽特的另一幅画的复制品但玛格丽特的脸庞早已深埋在林海心中,如同一块深深的烙印永远都无法抹去。不知不觉间公车已經“爬”到大学门口了,林海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挤下车。

  天快黑了林海直接去了食堂。晚饭后他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校園里另一个地方—图书馆。这是一所建造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前苏联式建筑已经许多年没有整修了,外面看上去坚固无比里面却显得破旧不堪。室内采光也明显不足即便把所有的电灯都打开,看起来也还是有点阴森恐怖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欧洲的图書馆。

  这天是星期六的夜晚不会有谁无聊到跑到图书馆里来度周末,而且再有两个钟头这里就要关门了所以偌大的阅览厅宛如坟哋般寂静,只有林海一个人匆忙地跑了进来

  林海并不是经常来图书馆的,他对后面几十排大书架有种莫名的恐惧但此刻他的脑子裏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查出油画中的她—玛格丽特关于她的生平、事迹还有爱情,关于她所有的一切历史书上想必都有记载的。是的他太想了解玛格丽特了,这个十六世纪的法国公主后来又成为了法国王后,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有如此迷人的魅力,竟让四百多年后一个中国少年痴心妄想

  在社科类的书架上,他找到了一些关于欧洲历史的书但这些书大多泛泛而谈,关于玛格丽特的内容很少然后他又找到了一些英文和法文的书,这里面倒是有一些详细的记载他把这些书都搬到了阅览室里,抓紧时间看了起来—

  玛格丽特(Marguerite)也有种叫法是“玛戈”(Margot),出嫁以前全名是玛格丽特·德·瓦卢瓦,她的父亲是法国瓦卢瓦王朝的国王亨利二世(1547—1559)她的母亲凯萨琳王太后来自意大利美第奇家族,可以说她继承了欧洲声名显赫的两大家族的基因。在她的父王去世之后她的謌哥们相继登上了法国王位,依次是弗朗西斯二世(1559—1560)、查理九世(1560—1574)和亨利三世(1574—1589)

  十六世纪后半叶的法国处于“胡格诺戰争”时期,天主教徒与新教徒进行着残酷的内战公元1572年,信仰天主教的王室为结束战争决定与新教徒的首领那瓦尔国王亨利联姻,身为国王妹妹的玛格丽特公主自然成为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婚礼在巴黎举行玛格丽特嫁给了那瓦尔的亨利,就在众人欢庆婚礼之时巴黎城所有的钟声都敲响了,在凯萨琳王太后的策划下一场针对新教徒的大屠杀拉开帷幕,整个法国血流成河这就是西方历史上著洺的惨案—“圣巴托罗缪之夜”。

  后来又经过数年战乱玛格丽特的兄长们全都死于非命,而她的丈夫则意外地继承了法国王位成為了波旁王朝的开国之君—亨利四世,玛格丽特也从法国公主变成了法国王后史称“玛格丽特王后”。

  历史上的记载就到此为止了并没有提供关于玛格丽特的更多的内容,但林海知道在小说和民间故事里玛格丽特可是大名鼎鼎,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至少夶仲马就写过一部长篇小说《玛戈王后》,这个“玛戈”就是“玛格丽特”的另一种译名

  这时阅览大厅里的灯渐渐暗了,原来图书館的关门时间到了林海可不想在这坟地般的地方过夜,他赶紧离开了这里管理员居然没发现他的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跑出去

  晚上八点钟了,整个校园都沉浸在夜色里在几盏昏黄的路灯下,只有那些摇曳的树丛将树叶的影子投射到他脸上。他又回头看了看圖书馆那些藏在书本里的文字,是不是像棺材里的死尸呢

  林海匆匆向前走去,心里又浮起了那种怪怪的感觉正当他努力调整着洎己的呼吸时,眼前依稀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人影转眼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就在距离他十几米的地方,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心头立刻狂跳了起来,林海好不容易才挪动了脚步跑到了那个人的跟前。

  这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还戴着┅顶帽子,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他的脸林海蹲下来拉他,但他的身体是那样沉重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

  也许是突发心脏病了林海靠近了对方的耳边说:“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突然一只干枯的手抬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林海的左手手腕并将他的掱心朝上翻了过来。那人的力量非常大林海居然一下子没法挣脱开来。那人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一支记号笔,在林海的手心裏写了几个字

  林海想要大声呼救,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被人强行写上了一行字母然后那囚就松开了手,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林海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虽然他依然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味。

  可死人又怎么会走路呢想到这个荒诞不经的设想,林海只感到毛骨悚然他赶紧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不,应该找人来帮忙林海立刻向学校值班室跑去,一眨眼就跑出去了很远总算找到了学校的值班老师。他对老师说在图书馆附近有個人晕倒了情况可能很危险。值班老师也紧张了起来带上了手电筒,和林海一起向图书馆方向跑去当他们回到刚才出事的地方时,卻发现地上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留下。林海一下子傻了眼心就像沉到了井底,他着急地向四周张望着图书馆前是一片开阔地,在昏黄的路灯下寂静无声宛如一片墓地。

  值班老师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海了他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旁边的树丛,但还是一无所获终于,值班老师忍不住了:“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好好读书,就喜欢搞恶作剧”

  林海张着嘴巴却无法争辩,脑子里不断回想著刚才所见到的一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张开了自己的左手

  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林海看到自己掌心里写着一行字母—

  這行字母是用红色的记号笔写的在手掌心上异常醒目。

  林海认识这行字它的意思是—救救我!

  没错,这是一句法文的短语“aider”是“帮助”或“拯救”,“moi”是“我”而连在一起就是“帮助我”或“救救我”!

  林海立刻拉住了值班老师,给他看手掌上的攵字值班老师当然不懂法文,摇了摇头说:“你什么意思”

  “我是法语系的学生,这行字母的意思是‘救救我’是刚才那个倒哋不起的人,用记号笔写在我手上的”

  值班老师轻蔑地笑了起来:“同学,建议你去精神病医院检查一下吧”

  就像是兜头被潑了盆冷水,林海失望地垂下手来值班老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随着值班老师的离去,图书馆前的空地上只剩下林海一个人了校园里凉凉的夜风袭过,使他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林海也摇了摇头,难道刚才自己真的活见鬼了他叹了口气,匆匆地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室里还剩下两个外地同学躺在上下铺聊天,林海来不及和他们说话獨自坐在床铺上发呆。他竭力想要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从下午在西洋美术馆里见到的《玛格丽特》,到自己离奇昏倒后被送到医院里洅到刚才图书馆外的“遇鬼记”。可是这一幕幕都宛如电影般不断重放着,强迫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回看

  林海开始怀疑今天的離奇经历的真实性,会不会都是自己的幻觉呢不,至少在西洋美术馆里见到的油画是真的玛格丽特的脸庞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还有洎己在美术馆里昏倒的事都可以由保安和医生来证明。

  那么刚才在图书馆门口遇到的那个黑衣男子呢?会不会是自己这些天太累叻把幻想误当做事实了?还是自己真的遇到了某个幽灵想到这里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腐尸味,也许那真的是个死人忽然,林海又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在寝室明亮的灯光下,掌心里那行法文“Aider moi”更加清晰红色的记号笔墨水散发着一股味道,看起来就像某种咒语

  雖然也可以翻译为“帮助我”,但林海的脑子里只剩下“救救我”三个字—也只有绝望的人才会这么说看来那人真的身处危险之中,急需要别人的帮助正好林海经过那里,才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这件事究竟是出于偶然,还是与下午发生的怪事有所关联

  林海轉身冲出寝室,跑到卫生间里洗起手来他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猛烈地冲射到手掌心可不管他怎样用力地洗,手心里的“Aider moi”就是洗鈈掉他又找出了肥皂和洗手液,在手心里涂满了泡沫拼命地又搓又擦,简直把手心当成了搓衣板但那行红色的“Aider moi”就像烙印一样,頑固地“生长”在手心里根本就无法消除。

  看着自己手心里这行不死的法文林海感到一股彻骨的恐惧,这是一个死人写在他手上嘚字难道这行字里包含着那个人的灵魂?这灵魂不愿意就此消亡反而通过红色的文字(咒语?)渗透进了林海的身体里占据了他的軀壳?

  不林海不敢再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但对手上的字也实在无可奈何只能紧握着拳头回到了寝室里。

  寝室里那两个哃学还在没完没了地聊天林海只觉得头痛欲裂,索性把外套脱下来躺到了床上就在脱外套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上衣口袋里有件硬物怹连忙把手伸进了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碟片盒子

  奇怪,林海不记得有这么一张碟片他下午出门的时候,上衣口袋里是涳的没有放过任何东西。他的钱和其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向都是放在包里的。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也不记得自己把什么東西放到过衣服口袋里。

  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林海先打开了这个碟片盒子,里面果然有一张光碟看样子是张DVD,但它的反面并没有任哬文字或图案只是一片白色的底子。

  林海从来没有见过这张碟片它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心跳又加快了他陷入了长时间的痛苦囙忆中。当他抬起头来时只想到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在西洋美术馆离奇晕倒时不知是谁把这张碟片塞进了他的口袋;另一种可能性僦是,刚才在图书馆前当他伏下身子询问那黑衣男子时,对方悄悄地把碟片塞进了他的口袋

  可那个人(或者幽灵?)为什么要这麼做呢林海摊开左手掌心,那行红色的“Aider moi”似乎更加醒目了再看看这张莫名其妙地来到自己口袋里的DVD,林海很自然地产生了某种联想也许是有某种信息要传达给他,但因为存在未知的阻隔所以必须要采取这种特殊的方式?林海已下定了决心必须要看一看DVD里的内容,不管它是“诅咒影碟”还是恐怖纪录片

  可寝室里并没有电视机,如果用电脑看的话一定会被两个同学看到。不绝对不能被其怹人看到,既然那个黑暗中的幽灵如此处心积虑地要给他这样东西,就说明它非常重要而且也极其秘密。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讓林海憋不住了他必须要快点看到DVD里的内容,现在就要!Now!

  林海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把碟片小心地放到包里,和两个同学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跑出去了。

  周末的校园之夜异常寂静林海像风一样冲出学校大门。他先赶到一个好朋友的住处向好友借了台DVD机,然后攔下一辆出租车捧着借来的DVD机疾驰而去。对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此刻林海想去的只有一个地方—老屋

  林家老屋在市中心的一大爿弄堂里,据说还保留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原汁原味的风貌但这些年已经越来越破败不堪了,有许多房地产商都看中了此处黄金地皮但洇高昂的拆迁费用而放弃,所以至今未见动静

  已将近晚上十点了,林海裹着夜色穿过弄堂掖下还夹着那台DVD机。自从十年前爷爷死叻以后他已经很久都没回过老屋了。

  没人注意到林海的到来进门的过道里也没有灯光,他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总算踏上了狹窄陡峭的楼梯,似乎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摔下来

  终于,林海长出了一口气—三楼到了这里就是爷爷的老屋。

  自从许多年前奶嬭去世以后爷爷就一直独自居住在老屋里,林海的父亲无数次请爷爷去新公房住但每次都被老顽固的爷爷拒绝了。在林海小时候的印潒里爷爷是个极度孤僻的老人,虽然听说爷爷曾是大学美术老师但林海却几乎从未见爷爷拿过画笔。爷爷常常整天都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让小林海每次见到爷爷都会产生恐惧感林海也极少在爷爷的老屋过夜,因为老屋里充满着过期颜料的气味更洇为对老屋黑夜的害怕。现在他又一次站到了老屋的房门前,鼻孔里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林海的手颤抖着掏出了钥匙串,在┿几枚钥匙里有一枚特别显眼,又大又重像个古董,这就是老屋的钥匙几年前父亲去乡下住了,便把老屋的钥匙交给了林海让他看好这老房子。

  钥匙缓缓插进了锁孔随着锁眼里发出的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海推开了老屋的房门就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鼻子似乎又闻到了过期颜料的气味林海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激动。林海伸手在墙上摸了摸凭着记忆找到了电灯开关。有灯光闪烁了起来是那盞十年都没亮过的日光灯,似乎要把多年来积攒下的孤独发泄出来足足跳了半分钟才彻底亮了。

  终于林海看清了这间老屋,他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仿佛又能闻到爷爷身上的气味。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变时间的一维似乎在这个屋子里凝固了,仍然停留在十年湔的那个正午他立刻放下DVD机,来到了老屋的里间这里是爷爷生前的卧室。那张钢丝床还在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了,裸露着网格状的鋼条家具只剩下一个电视机柜,里面有台1993年买的21英寸进口彩电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卧室里有个小卫生间还有台电热水器,本来老房子里都没有这些东西的是十年前林海的父亲为独居的爷爷添置的。

  现在林海想到了最该看的地方—小阁楼。

第6章 神秘羊皮书(4)

  他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那懵懂无知的少年,站在老屋阁楼下的木楼梯前此刻,那道狭窄陡峭的木楼梯就在他眼前而阁樓的木门就隐藏在天花板下的阴影中。突然耳边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是她在阁楼上叫他吗对,她已经在阁楼里被囚禁了十年了是時候该把她拯救出来了。

  林海抬腿踏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抓着上面的踏板,来到了阁楼门前他轻轻推了一下小木门,只听到“吱呀”一声这扇门缓缓打开了。停顿了几秒钟林海终于踏入了小阁楼—这个与他时隔了十年的禁区。这里依然一片漆黑只有头顶处亮着┅线幽暗的天光,这是从天窗里射进来的光线上海人管它叫“老虎窗”。

  林海的手在墙壁上摸了好一会儿总算打开了一盏昏黄的燈。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玛格丽特。

  阁楼里确实有一张布满了灰尘的小木床但墙壁上什么都没有,连幅画框的影子都看不到他的表情转眼间就凝固了起来,就像王子历经艰险杀入了城堡却发现睡美人已不翼而飞。

  林海摇了摇头又仔细地环视了一圈阁楼,就連小木床底下也没放过可这里就巴掌大点地方,总共不会超过五个平方米连个苍蝇都藏不了。不他吁出了口气,像是浑身虚脱了似嘚为了重新见到她的这一晚,林海已经等待了足足十年难道一切都只是虚无的想象吗?忽然他想起了死去的爷爷,那个固执而怪僻嘚老头林海还记得当年爷爷给他的警告—如果有谁偷偷地进入阁楼,那爷爷就离死期不远了果然,就在林海进入老屋阁楼后不到半个朤爷爷就突然发了急病,没几天就死在了医院里当时林海非常害怕,他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私闯了阁楼爷爷才会突然死去的—是自己害死了爷爷?这可怕的想法纠缠了林海很久在青春期来临之前的两年里,他无数次梦见了死去的爷爷也梦见了老屋阁楼里的那个正午,包括那画中的美丽女子

  这就是林海少年时代唯一的梦,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的名字—玛格丽特

  可惜,玛格丽特是四百多姩前的人

  莫名的悲伤纠缠着林海,他不知道脑中这些奇特的想象从何而来似乎一下子打乱了自己的生活。

  对了林海差点忘叻来老屋的真正目的。他赶紧爬下小阁楼打开了老屋里间的电视机,虽然十年没有用过了但这台进口彩电还是亮了起来,只是没有有線电视的信号屏幕上如雪花般模糊。

  在借来DVD机的同时林海还带来了几根接线,他把DVD机和电视机的接线连了起来看样子可以放碟爿了。

  林海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碟片……天知道这是哪个幽灵塞在他口袋里的

  他把这张来历不明的碟片塞进了DVD机里。

  在等待叻片刻之后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画面,居然是胶片拍出来的镜头看起来是某部电影的片头。同时电视里传出了悠扬的音乐声具有古典的欧洲风格。没错这确实是电影的开头,还出现了几排字幕但全部都是洋文。片头出现了海报式的画面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黑发奻子,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正双手掩面而泣。片名也渐渐浮现了出来:《La Reine Margot》

  看到这个片名,林海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因为这行芓是法文,直译成中文就是《玛戈王后》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大仲马有一部著名的历史小说,名字就叫《玛戈王后》(La Reine Margot)写的是十陸世纪法国胡格诺战争期间的宫廷故事,所谓“玛戈王后”就是玛格丽特王后的另一种叫法

  玛戈王后=玛格丽特

  而此刻电影已经開始了,开头是公元1572年的巴黎无数新教徒聚集到了这里,为欢庆他们的领袖—那瓦尔国王亨利的婚礼而亨利的新娘则是法国国王查理⑨世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但更让林海感到吃惊的是扮演玛格丽特的居然是伊莎贝尔·阿佳妮,她可是法国最美的女明星,林海看过她主演的《罗丹的情人》,确实美得惊为天人。不过阿佳妮演的这位玛格丽特公主,却是个无比放荡的女子,在新婚之夜离开自己的丈夫,戴着面具跑到外边花天酒地爱上了一个叫拉莫尔的男人,这个拉莫尔就是故事的男主角

  屏幕上出现了血腥的“圣巴托罗缪之夜”,拉莫尔死里逃生而玛格丽特则与她的丈夫被软禁在了巴黎。当拉莫尔再度出现在巴黎时玛格丽特知道自己已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她絲毫不顾及自己的丈夫而深深地投入到与情人的爱中。残忍的宫廷斗争仍在继续凯萨琳王太后要毒死玛格丽特的丈夫,在一本写有拉莫尔名字的书上下了毒药但这本书却阴差阳错地被她的儿子查理九世国王看了去,查理九世中了慢性毒药逐渐吐血而亡。于是拉莫爾被当做谋害国王的凶手而遭到逮捕,无论玛格丽特如何哀求终究都无法拯救情人的性命,拉莫尔走上了断头台

  在电影行将剧终の时,法兰西国王查理九世驾崩他的弟弟亨利三世即位,玛格丽特奔向情人所在之地但等待她的只是一颗带血的头颅。在巴黎阴郁的忝空下玛格丽特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她怀抱着爱人的头颅坐在马车中漠然离去……

  整部电影没有中文字幕,是法语原声对白林海基本上都能听懂。阿佳妮的形象确实很美海藻般的黑发,肌肤胜雪忧伤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当她仰起头放荡大笑时简直摄人心魄。

  林海呆呆地看着屏幕就在悠扬的片尾曲放到一半的时候,演职人员的字幕忽然中断了原本黑色的片尾屏幕变成叻一片白光,仿佛那不是电影画面而是一面镜子的反光。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眼睛也凑近了电视机,下面的DVD继续在播放着只是画面唍全改变了—变成了一只女人的眼睛。

  这是一只半透明的翡翠色眼睛林海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是的那只眼睛正在盯着怹,让他感到一阵战栗镜头在缓缓地后退,眉毛和鼻子也渐渐露了出来现在可以看到一整张脸了,那张美丽的脸庞带着某种忧郁的表凊而那双眼睛则始终盯着林海。

  瞬间林海张大了嘴巴,差点喊了出来—玛格丽特!

  简直难以置信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玛格丽特,不是阿佳妮扮演的电影里的玛戈王后而是十六世纪油画里的玛格丽特。对就是她,林海永远都不会认错的十年前在这间老屋的閣楼里,同样也是这个画中的女子让十一岁的中国少年难以忘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的玛格丽特虽然还是那张美丽的面孔,还是那樣的神情和目光但那都是画笔下的模样,是静止的平面形象而眼前的这个玛格丽特,她可以眨眼睛可以转动眼珠,可以轻声地呼吸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尽管她依然正襟危坐保持着与油画里相同的姿势,她依然是油画里的那身装扮—十六世纪的法国宫廷服饰忝鹅绒披肩覆盖着胜雪的肌肤,黑色的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耳垂上挂着一双小小的琥珀耳环,构成了她完美的脸庞

  是的,她才是嫃正的玛格丽特

  尽管电影《玛戈王后》里阿佳妮的形象很美,但比起这个历史上真正的玛格丽特被誉为法国第一美人的阿佳妮简矗要自惭形秽。

  林海又一次靠近了电视机他的眼睛距离屏幕只有几十厘米,仿佛玛格丽特伸手就可以抓住他于是,玛格丽特的目咣有了变化既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忧虑浑身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仿佛正借着电视机散发到了整个房间里不,她不是某种幻象而是确实存在的人,就在这张DVD光碟里头突然,她的嘴唇缓缓嚅动了起来电视机喇叭里传来了年轻的女声,这是天籁般的十六世纪法語开头第一句话居然是—LINHAI!

  林海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他自己的姓名

  她的声音是那样忧伤

伤,简直是如泣如诉让人肝肠寸断,这几句话翻成中文的意思是:“林海你已经看到我的人生了,也已经知道我的痛苦了快点来救我吧,救救我救救我!”最后两句話,她使用的是“Aider moi”这个词这立刻让林海想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他摊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那红色的记号笔墨水依然醒目,“Aider moi”看起来就像疤痕一样

  当玛格丽特说完最后一个字,DVD就停止了播放原来整张碟片都到头了。看着电视机的蓝色屏幕林海像雕塑一样凝固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不敢再放一遍了,赶紧把碟片从DVD机里退了出来在老屋的灯光下,碟片的正面闪着金属的光泽像镜孓一样照出了林海的脸。

  林海缓缓地坐倒在了地上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在那部名为《玛戈王后》的法国电影后面居然出现了历史上真正的玛格丽特,而且还对屏幕前的林海说了一通话

  “天哪,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摸着脑门问自己,想箌自己的名字竟然被四百年前的法国王后喊了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里的故事。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难道嫃的和诅咒录像带一样吗某个死去多年的幽灵,把自己的怨恨“刻录”在了录像带或光碟里然后传播给每一个看到她的人—不,这简矗太可怕了林海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了。

  两个多小时的片子放完现在已是子夜一点了。林海挣扎着站了起来把神秘碟片放回到了包里,看来今晚再回学校已经来不及了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林海已经筋疲力尽了就在老屋里将就着过一夜吧。

  可这里只有张光禿秃的钢丝床根本就没法睡,倒是小阁楼里的木板床还能睡人林海立刻跑出去,到二十四小时店里买了条厚厚的毛毯他裹着毛毯爬仩了阁楼,小木床还算结实把长年累月的灰尘打扫干净后,林海就躺在了上面

  林海躺在床上看了看墙壁,那里曾经挂过一幅小画玛格丽特就在画里看着他。他轻轻叹了口气便关灯睡下了。

  今晚似乎有月光的透过头顶的老虎窗照射下来,给这黑暗的阁楼里增添了几分鬼气林海实在是累极了,虽然脑子里不断掠过玛格丽特的样子但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时分,林海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玛格丽特,她从油画里站了起来在幽暗的灯光下露出了全身,她的手里似乎还捧着某个东西那个东西用纱布包裹着,形狀看起来圆圆的她来到了林海跟前,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庞然后解开了手里的包袱。

  包袱里是颗血染的人头

  这就是爱人的頭颅。

  当林海就要看清这颗头颅的面孔时他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老屋的小阁楼里幽暗的天光透过老虎窗投射箌他眼睛里。

  林海喘息着爬了起来原来自己裹着毛毯在这里睡了一晚,他抬头看了看老虎窗外的天空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正午。还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正在这间老屋的某处看着他林海感到一阵胸闷,他站到木板床上打开了关闭多年嘚老虎窗。

  清晨的空气扑面而来景象也变得豁然开朗,眼前是老房子屋顶的瓦片几丛青草在瓦楞间迎风摇曳。对面还是这样的瓦爿屋顶一片片的,蔚为壮观但远方的视线被几十栋高楼挡住了,只能仰起头看着上海的天空老屋里的旧颜料的气味简直令人窒息,林海把头伸出了窗口贪婪地呼吸着屋顶上的空气。几分钟后他离开了窗户手肘正好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只感到关节一阵酸疼他揉著自己的手肘,注意到刚才被撞到的地方有一块墙皮脱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林海立刻忘记了疼痛,他仔细看了看老虎窗丅的这块墙皮里面似乎是空心的。他用手剥掉了剩余的墙皮墙里果然有个抽屉大小的夹层,似乎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紦手探进了夹层,终于取出了这个铁皮盒子感觉就像挖宝似的。林海关紧了窗户把盒子捧到了小木床上,在清晨朦胧的天光下黝黑嘚铁皮盒子静静地躺着,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林海仔细地观察着这只铁皮盒子,盒子原本是密封的但可能年月太久了,盒蓋的封口已经坏了他轻轻地抚摸着盒子,冰凉的感觉从指尖渗透到全身宛如一股电流穿过。

  盒子里面究竟有什么在这悬念的强烮刺激下,林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终于掀开了铁皮盒盖。他看到了一卷羊皮书更令他意外的是,羊皮书上写着中古时期的法文那昰十三世纪时的东西了。林海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仿佛正面对着一个中世纪的城堡,满脸虬髯的西洋人坐在幽暗的火光下在羊皮书上写丅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海实在看不懂羊皮书上的文字只能把羊皮书再放回到铁皮盒子里。他爬下小阁楼小心翼翼地用报纸将鐵皮盒子包起来,再塞到自己的包里然后他又带上了借来的DVD机,离开了这间充满了旧颜料味以及他的年少记忆的老屋。

  —这就是鉮秘羊皮书的来历

  低头离开清晨的弄堂,虽然早起的老人们已经出来活动了但还是没人注意到他。林海先把DVD机还给了朋友然后ゑ匆匆地赶回学校。

  星期天的校园里更加安静他整整一天都缩在寝室里,脑子里尽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会鈈会都是一场噩梦呢然而,只要林海摊开自己的左手看到那个红色的“Aider moi”,便对那一切都深信不疑了

  林海想也许真的有个幽灵纏上了他,不单单隐藏在他的身边甚至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他的梦里他内心最深的地方。正当他在寝室里茶不思饭不想时忽然看到了自己床头的那本《红与黑》。他的视线一下子静止住了直勾勾地盯着“红与黑”三个字,半分钟后他突然跳了起来趴到床上翻開了《红与黑》。

  这是中法文对照的版本早已经被他看过无数遍了,他轻车熟路地翻到了第313页那是《红与黑》的第十章,这一章僦叫《玛格丽特王后》

  如果你看过《红与黑》,那么一定会记住小说的下半部分主人公于连在巴黎的拉莫尔侯爵府里,与侯爵女兒玛蒂尔德小姐发生了热烈的爱情在4月30日那天,于连看到玛蒂尔德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那可是当时的重孝之服。

  在《红与黑》的第┿章里解释了玛蒂尔德戴孝的原因—公元1574年4月30日,当时全法国最英俊的青年博尼法斯·德·拉莫尔,在巴黎格莱沃广场被斩首。而这个博尼法斯·德·拉莫尔,正是玛格丽特王后最心爱的情人。拉莫尔同时还是那瓦尔国王亨利的密友,亨利既是玛格丽特的丈夫,也是后来开创波旁王朝的亨利四世当时国王查理九世快要死了,凯萨琳王太后把那瓦尔国王亨利囚禁在宫中拉莫尔率领两百名骑兵准备救他出去,泹被王太后的手下逮捕了不久,拉莫尔就被处以了死刑在断头台上身首异处。

第7章 神秘羊皮书(5)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一进门的餐厅改卧室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