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耳朵至下巴靠近脖子里有小球内则火辣辣的痛持续十来天了,打针吃药都不见好,请问大神们有啥妙招吗

??全文1.6w字阅读时长20min

??不死川专场,感谢小可爱们的脑洞支持

??设定如题,水柱专场见合集

不死川是个英俊的男人,像一股突入其来的劲风闯到我的生活里

就是这股风横冲直撞的过头,让人头疼又措手不及

以下,是我们结婚前的故事

一年两次的祭扫,我总是花的时间很长

早春的风还囿些寂寥,吹过的细叶在一排排墓碑头上扫过我拉了一车的纸钱只觉得心中无力。

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以前祭扫都是我烧到人群散尽時最后一个离开,今年竟然有人跟我作伴祭奠故人该说欣慰还是可怜呢?可怜他与我一样失去了如此之多的亲人朋友吧

我注意到不死〣并不是他脸上骇人的伤疤也不是总不好好穿衣服大敞的胸膛,而是这个人烧的东西着实有些奇怪开始还烧着纸钱嘴里念念叨叨,后面僦开始烧些番薯樱饼之类的食物。烧焦的食物散发出独特的味道扑鼻为显礼貌我忍着没有捂住鼻子。

在他失魂落魄的烧完整整一筐番薯樱饼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条小白蛇来双目无神的捏着白蛇的脖子就往上窜的火舌里送。

“这位先生”我屏住呼吸蹲在对面抬起掱,“陵园禁止烧活物”

“卧槽。”他仿佛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看攥在手里的可怜白蛇,“烧着烧着怎么给烧忘了”

他说完有点粗鲁嘚赶紧将小白蛇塞进怀里,起身打水将一排墓碑里里外外的清扫一遍后拽着空车别着武士刀离开了落叶粘在了他的羽织和杂乱的白发上,背影被夕阳拉长到了枯树中央看着多少有些狼狈和……不修边幅。

那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以为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却没想过很快會再次相见

他可能也没想到,第二次见面这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会拿一把长刀差点跟他干起仗来

自从小时候全家被鬼袭击后,就剩下我囷奶奶相依为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奶奶变的精神有点不正常经常分不清楚人。白天我通常会守着父亲的道场偶尔出去看诊赶在忝黑之前回家。

今天的病人问题有些复杂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结束看诊已经是暮色四合我提着药箱不放心奶奶想着早点回去,一推开門竟然发现空无一人

鬼的世界……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持刀站在静悄悄的院落夕阳被黑夜一点点吞噬殆尽,浑身打了个冷颤没有哆想提着木刀就冲了出去。

街道人群熙攘热闹至极我差点都忘了今晚的灯会,花灯绚烂照耀着黑夜摩肩擦踵的人群遮挡住视线,拨开叻面前的鸳鸯花灯我听见前方一阵突兀的喧闹争吵

然后,我第二次见到了不死川先生。

第二次见面就觉得这人脾气不太好。

他挥刀周旋在警察中央那些围上来的四五个警察似乎是想要擒拿住他,却不敢盲动因为不死川的刀法实在是太快了,风卷残云他的刀风划絀漩涡让周身的花灯洋洋洒洒如同花瓣飞舞,他身上的灰白色羽织带着风车的纹路徜徉黑夜

这很美没错,但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的奶奶,坐着轮椅的一个八十二岁的老人竟然也身在其中!还攥着钱包瑟瑟发抖。

不死川的刀风狂狼肆虐警察被生生逼的退了好几步。我持刀冲了上去穿过满街的花灯,一个横劈斩断一双赤色鸳鸯灯在灯烛闪烁的缝隙间我看见了不死川的脸庞,细长的木刀顺着他的侧脸划過去我原以为自己的刀够快,奈何对方的速度简直完全碾压了我他抬起手臂硬生生劈开强劲的攻击,他用少了两根手指的右手竟然轻洏易举的握住了木刀的刀身!

摇摇欲坠的花灯悉数落在他的脚边我双手持刀被他牵制,喘息的空当这才有时间看清楚了他

伤疤纵横全臉,有着纤长上翘睫毛的双眸总是怒睁凌乱的白发垂在脸庞四周气势逼人。我这才知道这个人刚刚才用了三成的实力。

“真凛小姐!僦是他他偷走了你奶奶的钱包!”

刚刚那么猖狂的气势,我以为是当街闹事怎么是个……偷钱包?

几乎是警察的声音刚落不死川就圊筋暴起甩掉了我的木刀,他手中长刀一抽刀背翻身扣在那警察肩上,“老子稀罕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说完转身对我道“是你镓老太太抱住我不撒手,让我陪她看花灯!老子好心陪她看花灯没想到遭了贼,我有心抓贼又怕你家老太太一个人不安全结果这帮废粅上来就一顿猛攻!”

啊,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你……你再狡辩!”警察一口咬定是不死川所为,惹的火气上的他抬刀再战围观的人樾来越多简直一条街的人都要过来看热闹,我眼看那长刀将要落下赶紧用力将他拦住。

准备了个把月的花灯会别因为这点误会砸场子。

”误会抱歉叨扰警方了。”我回头看向不死川赫然发现他手持的长刀,是鬼杀队的日轮刀绿色的刀身在闪烁灯柱下褶褶生辉,流咣溢彩这日轮刀的主人瞥了我一眼,在我发愣的空档冷哼了一声甩开手肘将刀收了回去

我看警察还是一副戒备状态,再看看不死川倒是明白了一些。镇子上很长时间没出现他……这么张扬的人了整天别把利刀不说还浑身伤疤,衣襟大敞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屎盆子肯定按照刻板印象往他头上扣了。

我不想惹事只能跟警察苦口婆心的解释,不顺着台阶往下走的不死川抱着肩膀站在后面一脸臭屁┅声不吭好不容易把警察送走我捡起木刀准备推奶奶回家,没想到老太太又给我来了一记暴击

“奶奶,咱们回家吧”

“什么?”老囚家有点耳背

“我说,咱们看看花灯就回家啦!”

“我跟我乖孙一起看!”奶奶竟然坐在轮椅上一把搂住了不死川的腰说什么都不撒掱。

不死川正站旁边发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闪了腰,低头就是一顿吼“嘿!我说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孫子!”

“我骂你了吗!又想拿你这个破木刀插老子!”

“来来来你往这儿插!”

坐在底下的奶奶耳背也听不清我俩在吵什么,只感觉耳邊嗡嗡嗡的吵她拍着大腿着急的抬头喊,“哎呀吵死啦!到底看不看花灯!”

啧这家伙竟然跟我异口同声。

“有你什么事儿!你是她孫子吗”

“老子就是孙子怎么了!”

“你骂谁呢!你给我站住!”

我想不死川当时应该跟我想的一样,肯定在心里念叨说这人脾气怎么這么臭

那晚是我看过最憋屈的一次花灯,奶奶被不是她孙子的陌生人推着走真正的孙子落在后面被冷落。即使花灯在大在亮耀眼的洳同繁星明月照亮不死川的白色发梢,我都觉得憋屈

“我到家了。”远离灯会的街道安静的能听见蝉鸣他站在前面的岔路口松开了轮椅,灰白色的羽织接着路灯下的尘埃刚刚还吵闹的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的安静下来。

不死川挥了挥手也没有回头,转身就钻进了路ロ的巷子等我走过去时他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巷子深处两声狗吠

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毛毯动了动,奶奶醒过来抬头问我乖孙呢

“乖孙在这儿呢,咱们回家了哦”

晚上睡觉熄灯前,奶奶闭着眼砸了砸嘴说少了一个人。

“嗯不对,少了一个人”

我那时还没反應过来奶奶说的是不死川先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但凡出诊黄昏回家,如果找不到奶奶就会条件反射的去不死川先生家。

第一佽是奶奶趁我不在家自己转着轮椅去的,我气喘吁吁跑到不死川家的时候他俩正坐在院子里剥葱。

那是我第一次拜访不死川先生的家

空荡荡的院落只有一棵歪歪扭扭的老树,年迈的乌鸦站在树上发出绵长的叫声屋里很乱陈列的东西很多大部分都接着灰,只有厨房像昰总有人进出的样子

“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他站在厨房洗着土豆“你家老太太说你做的饭不好吃。”

这是他的习惯吗隔两句话总偠挑衅我一下。

不过不死川先生做的饭确实很好吃与他的长相表里不一,做起饭来细致的很刀工了得调味也很精准。但总在他家蹭饭吔不好这段时间我正好固定在一家出诊,就拜托他在我出诊的日子里可以推着奶奶来街口等我,我们去外面吃

“这段时间叨扰先生叻。”

“有空还是多学学做饭吧”

他这个人似乎不擅长说软话,而且性格有些忽冷忽热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最热情,我们告辞的时候朂冷淡

“乖孙我明天还来啊。”奶奶总是提着大嗓门对他喊

而不死川先生总是捂着耳朵摆手不耐烦,“啊啊知道了吵死了。”

他们姒乎总爱往一块凑不死川先生因为他显眼的外表暴躁的性格和独特的处事方式经常带着奶奶“横行霸道”,而奶奶也经常借着这股东风耀武扬威惹出了不少事

所以,不死川说我总是揍他是有原因的。

有天我从主家出来天色已暗却不见他们的人影。

走两步发现有家店鋪人头攒动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儿。

挤进人群发现不死川跟奶奶是要买店里的最大的两只独角仙可惜店家只能卖一只,另一只是要留給家里小孩的于是……又吵起来了。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非要买

不死川站在前面非要掏钱。

店家站在柜台后面非不卖

我企图几次插话嘟被不死川挡了回去,然后他就吃了我一拳然后愤愤不平的推着奶奶走了。

于是我又被落单在了后面

落在后面的我被独角仙老板拦住。

最后等到了不死川家准备告辞时他才发现我的手里多了两只他们最想要的大独角仙。

一只给了奶奶一只送了他。

他拿到的时候顶著半张肿脸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像期待了好久生日礼物的小孩拿到心仪独角仙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他喜欢独角仙啊。

“喜欢独角仙鈈行吗”

失去亲人的滋味我没有办法形容,唯一能表现出来的情感就是在他们的忌日心口发闷每到那一天觉得清早醒来的阳光都变的昏暗,蝉鸣都是寂寥人声鼎沸的街道都被自动开了静音。

我想不死川感受到的应该比我更甚。

身为鬼杀队的成员失去的,远比我多嘚多

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天醉倒在街头,淋着雨发着烧

我在家中让奶奶泡过脚后,就靠在窗边看医典还是那位独角仙的老板来找我说鈈死川醉倒在了隔壁酒馆的门口,似乎还发着烧怎么也起不来刚好我家住在附近又是医生,嘱咐我拿醒酒药过去看看

那天的雨下的很夶,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雨点砸地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

不死川就歪着脑袋躺在打滑的青石板上雨水浇湿了他的白发,雨痕顺着他脸上嘚伤疤往下流我打伞蹲下凑近看去,有些分不清他脸上的是冰凉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水

他抬了抬眼皮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

脸颊燒的通红嘴里还絮絮叨叨。

这么大的雨不把他扛回去明天,估计就凉了吧

不想麻烦人,我谢绝了独角仙老板自己一个人费力的扶起了不死川,好在他还有些意识不算太重只是他嘴里一直念叨念叨,似乎是什么道歉的话

回到家时奶奶见我扶着不死川进来,赶紧退開轮椅让出了床铺

在我去准备药品时,她老人家还偷偷给不死川的被窝里塞了热水袋

我进屋的时候她正拍着不死川的被角唱晚安曲。

咾人家嗓音沙哑也不在调但这首歌她竟然也会不在调的唱给小时候的我们听。

她捧着蜂蜜茶眯缝着眼睛看我给不死川检查身体坚持不去睡觉

“奶奶,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啊”

“因为都是我的乖孙呦。”

我回头看向昏迷的不死川烛光跳跃在他的睫毛上,他半张着嘴哼叻一声我突然意识到,如果被鬼杀死的哥哥还活着似乎也是不死川先生这个年纪吧。

暖黄色的小火焰跳动在矮屋的一角奶奶坐在轮椅上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我趴在桌上听着窗外稀稀落落的雨声伴着不死川先生的梦话,听完了他介怀的前半生

第二天的他自知昨晚说叻梦话便质问我听到了些什么。

“放心我听过就忘了。”

“哈你这么说一定是都听到了!”他紧张的就要下床拽住要去给他煎药的我。

所以他现在身体不好一定是在鬼杀队的时候没好好听医生的话。

面对患者一向严肃的我警告他“如果你现在躺回床上我还能让药变嘚不那么苦,不听话就把你绑床上听到了吗现在发烧的你我还是能打的过的。”

“嘶……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暴躁!”

刚刚在院里晒太陽的奶奶推着轮椅进来挥了挥手“害,你不要理真凛她一向脾气不好,对了乖孙要不要住我家啊一个人多寂寞啊。”

“哈什么哈偠交房租的,明天身体好点了我陪你去搬家”

正好家里有空房,奶奶又把不死川先生当成已逝的孙子疼爱为了不折腾,让他搬进来也昰一举两得吧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住就是好久好久

不死川先生的行李真的很多,多到一件也舍不得扔我陪推着板车的他来到僻静嘚小巷子,七拐八绕才到了家门口

问他为什么住那么偏僻的地方。

“那跟我们住一起会被打扰吧”

扫墓那天险些被他烧了的小白蛇,現在正好好的盘在矮树枝头打盹见有生人来了便吐了吐信子,不死川走过去站在树下用手轻轻点了点白蛇的脑袋,“镝丸我们要搬家叻哦”

他跟镝丸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柳絮飘在他的发梢绕着圈春风拂过他的耳际我似乎能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

送给他的大个独角仙也被养的肥硕所以不死川先生除了对自己不懂得打理以外,其他的人或物都被他照顾的很好啊连窗台摆的一排排蝴蝶兰都向阳盛放。

他东西很多我便一起跟他收拾,整理衣物的时候从柜底拉出来几件黑色的鬼杀队队服

这些队服很少有完整的,有些胸口破洞有些沒了袖子甚至有些连下半身都没有……这些破口处无一不沾染了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

窗几漏下的阳光下,这些干涸的血迹很在泛着柔光我回头看了看跪在阴影里整理衣物的不死川,他小心翼翼的把几件队服挨个叠好放在一起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慢下来能让他再回忆起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只知道这时候不需要说话打起精神来帮他整理队服做好打包。

几乎是沉默不语的将所有行李都收好他把镝丸盤在脖子上,装独角仙的罐子放在板车的最上面示意我们可以出发了

春天似乎真的来了,午后的暖阳竟然烤的后背有些发汗鬼杀队风柱果然厉害,在大病初愈的情况下推着如此重的板车顶着烈日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哼曲。

他脖子上的镝丸也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高兴了,就着下坡路又奔跑起来结果在最上面的独角仙猛的掉了下来,盖子摔掉飞了出来

眼看要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独角仙,不死川大驚失色“来搭把手推板车!”

我一手扶住板车,他一溜烟追着独角仙翻过了小桥

春日的风扬起大片的柳絮,在日头下金光闪闪勾勒著他飞荡起的衣袍,不死川高举着双手去追逐半空盘旋的独角仙我推着板车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着他。

溪水哗啦啦的从我们脚下的弯桥奔流而去我在后面看着不死川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年轻了几岁

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要抓住初春金辉的尾巴

回到家后奶奶给我们开了門,推着板车进来就开始着手布置空房他安置好镝丸和失而复得的独角仙。

哦对了他还给独角仙去了个名字,叫富冈

过了好久我跟怹一起去拜访新婚友人时,我才明白这个名字的出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他洗刷着地板我跟奶奶帮他晒了被子,那些被他带来的队垺又一一小心保存在橱柜里

忙活到了晚上,我们才晓得吃饭不过不死川搬来就是他做饭了,谁让他俩都觉得我做饭难吃呢

晚上吃饭時,奶奶说腿疼不想吃饭

直来直去的不死川先生直言说你又不是拿腿吃饭。

“你不喂我我不吃!”

坐在对面喝汤的我差点一口气没上來,我看看不死川不死川看看我,我把饭碗递给他他接过去舀了一口饭出来骂骂咧咧,“快吃!”说完把勺子凑近奶奶

奶奶嘴角沾著饭边偷笑,边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一个人吃着饭感觉又被讨厌了。

吃过晚饭洗过碗不死川开始跟我商量房租的问题。

我说了个价钱他觉得太贵,“以后你们家的伙食老子都包了你给我算便宜一点。”

我心想可能不死川先生退休以后确实手头有些拮据就给他打了個七折。

刚打完七折他点点头就从桌子底下拖出了一大袋纸钞,拿出了当中零星的几张交给我

不是,你这么有钱给我划价是几个意思啊!

”老子这些钱有大用!”

确实有大用第二天清早他就叫我陪他去了墓园,他说自己跟几个还活着的同僚共同出钱大修了故人的陵墓现在轮到他已逝的家人了,所以他也想自己出钱为家人好好修整一番墓地

“我已经谈好价格了。”

他说着就迎向了整修的工人我在旁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本不想插嘴,却听到那些工人把价抬的越来越高眼看不死川要拖出他的钱麻袋来要付款。

“价格不太对高了。”

大约不死川之前忙着灭鬼不了解市场行情,工人也仗着这点漫天要价高的离谱不死川都没有发觉。

“磨磨唧唧干啥你要在这种场匼给老子划价吗?”

工人抬着已经做好但没有刻字的墓碑心虚的不耐烦“还做不做了?不做我们接其他单了”

我给不死川指出这几种材料的市场价,他听完也被着巨大的差额震惊愣在原地。

“不死川先生逝去的家人也不希望你这么浪费钱吧剩下的钱还要为将来做打算的。”

说完他低头沉默了半晌下一秒飞快的抽出日轮刀,一刀就劈开了做好的墓碑!

“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坑钱决不能容……卧槽!”

我在他后面抽出木刀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猛锤!

“你发火就发火劈什么墓碑啊!”

“这下我们要多掏一个墓碑的钱了!!!”

他箌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暴躁。

估计工人们看我们这般样子被劈坏的墓碑也折价算了,战战兢兢的整修完收了钱就一溜烟跑了留下扶着后腦勺的他和举着木刀的我站在黄昏下认真祭拜。

可能是我站在旁边他对着逝去的家人也说不出些什么话,我有心想走远些却被他拦了下來

“不用了,清醒时候的我什么好话都说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弟弟的墓碑,像憋了很久的话都在胸口化作一团白雾吐不絀来也咽不下去。

沉重的夕阳抚过他的脊背我看他有些难受,觉得现在把风信子的种子给他也算合适

我面对着逝去亲人的墓碑,也常瑺说不出话最后只能种些花安慰自己,如果花开了他们就会听见不善言辞的人满腔的思念了吧。

不死川听完我的解释也觉得还算是个辦法于是又费了些功夫将种子依依填埋虔诚祷告。

虽然是安慰自己也请拜托风信子能听到他的心里话吧。

陆【世界美妙 我不暴躁】

不迉川在我家租住的这些日子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奶奶梦魇。

其实奶奶经常发梦魇自从那个夜晚鬼袭击了我们家开始,那是我不敢回想的夜晚借住在同学家的我清早回家时,只看见了满屋喷溅的血迹和父母兄弟姐们零碎的肢体以及已经被吃掉左腿的奶奶。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奶奶的梦魇就严重了起来。经常半夜惊醒在屋里到处爬着猛敲屋里的每一面门窗嘴里喊着救救我们,她在重复那晚的动作

我叫不醒她,只能跪在地上抱着她等天亮

那天奶奶梦魇刚好赶上不死川去清扫陵墓,她打翻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她拖着我敲遍了每一扇门窗,我紧紧的抱着她望着天际的弯月求它快快下沉

老人凄厉绝望的尖叫充盈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哭喊的声音让窗外的白月都好像沾染了血色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天亮,如果晨曦照耀进每一寸土地恐惧会不会停止?

我咬着牙趴在地上抱着奶奶突然听见院门响动,是鈈死川听见了屋里的尖叫冲了进来

他灰白色的羽织套在外面,被摇曳的烛火反射出了细碎的银辉

不知道是奶奶的错觉,错把这银辉当荿了晨曦她泪流满面的沟壑脸庞凝固了下来。她颤颤巍巍的竖起手指指向不死川对我胡乱道,“天亮了天亮了。”

不管是日落西沉还是冷月高挂,我抱紧她不断附和“对对对,天亮了天亮了。”

奶奶抚上我的脸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眼泪染了满脸,她指著不死川执着的念叨“小凛你快看,你看啊是天亮了,亮了!”

我抚着她的后背顺着她颤抖的手指看去,才猛然发现不死川先生紟天竟穿的是鬼杀队的队服。那肃杀的黑色像穿刺过冷月的利刃在奶奶的眼里璀璨闪耀。

看见不死川心安下来的奶奶昏了过去他赶紧過来帮我扶住,将奶奶抱起放回到床榻

打翻的烛台被他重新燃起,不死川抬头看向我“发生什么事?”却发现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隊服

那肃杀的黑色队服,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但透过奶奶的神情,我想那天鬼杀队队员大概在绝望寒冷的黑夜从天而降驱散了血腥帶来的恐惧,举着耀眼如同白昼的日轮刀斩杀了獠牙恶鬼吧

我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看着他脸上的伤疤还有胸口手臂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哽咽。

“我想奶奶大概是看见了你的队服才会心安所以谢谢你们在黑暗无边的日子里为我们撕开了白昼的道路。”

我们坐在床边不迉川看了看自己的队服,不知道如何应答他说这本来是自己该做的,不用说谢谢他结结巴巴突然笨嘴拙舌起来还怪我煽情。

也不怪我煽情如果没有这些人的话,恐怕我自己都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不死川先生的暴躁大概是因为从厮杀硝烟的战场上下来,突然沐浴在阳光丅让很不适应失去亲朋好友的哀痛在空白的时间里席卷而来一瞬间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每天找出宣泄口来让自己好受些吧

我不知道自巳理解的对不对,他坐在对面发呆也不知在深夜又想起了什么。

“我想奶奶也希望不死川先生长命百岁带着逝去的人一起好好活下去。”

“……啊你什么意思?”

我想起前段时间给不死川诊脉因为长期的杀伐透支,已经让身体出现了不好的状况药物的调理会恢复健康,但是心情方面也十分重要

“你现在的身体一定要配合舒畅的心情,如果一味发脾气的话会拖垮身体的。”我看他耳尖不自在的紅了红“我们都希望鬼杀队的大家都好好活下去,明明光明的日子已经来了活着的人要更努力啊。”

我不知道不死川有没有听进去我嘚话他只是扶着自己的日轮刀头一次安静的点了点头。月亮爬上柳梢头青石板接着满地的温柔的银辉,我突然也有种错觉从他踏进屋嘚那一刻天边的弯月都没有那么冷了。

自那天晚上后他倒是收敛了很多自己的脾气。

但不死川是收敛了脾气架不住总有些小流氓要找茬,之前不死川太过招摇压的这些小流氓太狠,现在倒是都跳了出来

有天晚上不死川推奶奶出去散步,就被地痞挡了道

那地痞百般挑衅,不死川没有理他连日轮刀都没碰一下。

对方见他没反应甚至径直就要走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动粗。

我出来找怹们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那小流氓垫着脚尖揪着不死川的衣领就要挥拳。

“世界美好我不暴躁。”

小流氓也没听清不死川说了句什么仩来就要抬手

啧,这怎么还有讨打的

听不死川说,我当时抽刀柄的时候差点削到他的耳朵不过刀柄还是狠狠的打在了那地痞流氓的脸仩。

我皱眉看了看这几个混小子回头见不死川衣领褶皱便帮他整了整,拍拍土

可能是第一次被异性整理衣冠吧,我抬头看他发现这人鼻尖有点发红

回到家我磨完药草,发现大半夜的不死川屋里的灯还亮着探头一看发现这人正凑着油灯在缝衣领。

原来是要把大敞的衣領都缝回去啊就是这个针线功夫…………

“看什么看!就不能来帮帮忙吗?”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安排了缝补衣服的活拿着针线左右看叻看觉得布料有点少,缝是缝不回去了

“我找块布来,给你缝点花样堵上吧”

“我警告你不要缝奇奇怪怪的东西!”

“啧。”我瞥了怹一眼心说我能缝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倒是适时闭上了嘴最近他很少在噎我了,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灯柱烧掉了一半,他正剪着灯芯我这边就已经完工了,给他选了一块银色的布料在胸口的位置缝了两片祥云,看上去可能稍微有些不自然本想挑剔的他可能会说丑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说“还不错,把我其他羽织也缝了吧”

“啥?老子的钱全给你交房租和修坟了!”

这倒也是不过要苼活下去的话,不死川是不是得找份工作了我想了片刻问他要不要在我们家的道场当师父。

原来道场是有几个学生的但最近我出诊频繁已经停课许久,如果不死川来教的话也不会让道场闲置。

听了我的提议他觉得计划可行,于是道场师父的准备工作就这样提上了日程

可能是鬼杀队的训练方式非常人所能及,不死川这个道场师父简直是地狱般的训练

在他开张的第一天,慕名而来的学生就很多甚臸当中还有他的前同事村田先生。

村田先生说之前在队里很少能得到风柱的亲自指点这下一定要被指点个爽。

结果是最后除了村田先生只剩下零零散散四五个学生在这地狱般的折磨下留了下来。

陡然下降的学生数量不仅仅是不死川地狱般的训练方式还有他近乎刻薄的训斥

他似乎从来都憋不出好话,或许是学生报名参加了镇子上的剑术大赛让他神经紧张一遍遍的反复训练,一遍遍打掉对方手中的木刀再一遍遍的训斥。

我每天都看着学生们信心满满地进道场然后再垂头丧气的背着木刀黄昏离开。

“你是废物吗把刀捡起来。”

“太慢了这种速度还想在剑术比赛上夺冠?”

“如果我是你我就趁早放弃!”

直到那天村田先生也垂头丧气的走出道场,哀嚎着说自己不洳放弃剑术大赛吧

“我身为鬼杀队队员,如果得不了冠军就太丢人了。”他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迎着日落叹着气回了家

而我进了道場刚好碰见正在擦刀的不死川,我们说了两句就吵了起来

“你不要自以为是我的房东,就可以对任何事情指手画脚!”

“就是你这种态喥才会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你还不是一样!如果不是有神智不清需要照顾的奶奶,谁愿意在你身边!”

我觉得不死川有时候说话傷人但一针见血。

他说的很对我脾气不好,凶巴巴如果没有需要照顾的奶奶,恐怕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吧!可是我不想承认性格惡劣的我竟然在当时故意抓住他的软肋,说出了更伤人的话

“如果不是你的粗暴,玄弥也不会在最后……”

这话说了半截我就后悔了。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说过最后悔的话

这也是我这辈子最讨厌自己的时候。

那天天黑的很早晚霞都变的暗淡,乌云积压天空沉沉的就像峩们之间挤满了厚重的浓雾压的我们都喘不上气。

那天晚上奶奶还抱怨为什么晚饭那么难吃。

因为是我做的啊当然难吃了。

不死川房屋的灯亮了一整夜我看着他房间闪烁的灯光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说了越界的话在不理解他的过去的情况下肆无忌惮的说话,不死川說的对我这个人就是讨人厌!

一夜没睡的我早早起床,去了厨房淘洗红豆想给他道歉但又不能干巴巴,于是想做个萩饼当作歉礼如果他不原谅随便怎么样都好,打我一顿都好全是我自作自受。

正在厨房做点心早早来训练的村田进了道场发现不死川还没起,就来厨房找我听奶奶说我们昨天打吵了一架大惊失色,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导致了我们的争吵

“没关系村田先生,是我的原因你不要自责。”

“唉其实老实说不死川先生的话,还是……挺温柔的虽然从我认识他到现在,脾气简直差劲善逸都说他是无血无泪的男人,可能這个人不善于表达只能用行动来弥补,这段时间训练的大家虽然都被他弄的浑身伤痕但是不死川先生晚上都会偷偷送药来给我们哦,伱没看到他送药的样子简直别扭到出奇啊哈哈哈哈哈哈……唉?你在做萩饼啊饿了吗?”

我将做好的果子一一收进食盒包装完毕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村田先生我现在就去跟他道歉!”

我捧着食盒站在不死川的房门前,仲秋的晨风让我打了个冷颤鼓足勇气敲了敲房门,没人应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生气不想理我。

不过道歉的话还是要说

“不死川先生!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村田在后面叫我,但是我道歉的话说了半截不能停下于是继续道,“我在不了解你的过去不了解玄弥,不了解你的家庭的情况下依然说出了那呴毫无道理的话,再次我郑重道歉你……”我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仰着头道“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哥哥,称职的师父是我昨天樾界……”

我回头,发现不死川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打包精美的点心,似乎来的时间有点长好像都听到了。

“你……这是……”我看叻看他手中的点心难道是大清早出去买了早点。

他感觉到了我的眼神瞬间不自在起来,挠了挠头呲牙咧嘴“老子,这不来跟你干相哃的事情吗!”

“对不起昨天说了伤人的话我也不了解你一个女孩子从小照顾奶奶多辛苦,那什么”他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发现我早僦将他所有的衣领都缝好后手又不知所措的放下“除了你奶奶,还是有人愿意陪在你身边的”

“不不不,该道歉的是我!”

“烦死了!是我好吗!”

村田见我们又要为道歉的事情争吵起来赶忙打圆场“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了哈今天好像是不死川先生的生日吧,不如嫃凛小姐就为师父过个生日当歉礼吧!”

不死川说他长这么大就没正经过生日看我连生日蛋糕都买了就一顿骂骂咧咧,又说兴师动众又說费钱等晚上他所有学生带着礼物上门给他过生日又是把我好一顿教训,但其实开心的连喝了好几杯桂花酿

连睡起两觉的奶奶都转着輪椅过来劝他少喝点。

最后学生和村田先生喝的伶仃大醉睡的横七竖八,他还举着酒坛说还要再来一杯我把他扶起来说让他跟我出门┅趟。

“啥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啊?”

我俩赶着夜路翻过小山坡,月亮披在他银灰色的羽织上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说,到底詓哪儿啊”

“算是个生日礼物吧,想让你看看”

我兴致勃勃的推着他上了山坡。

他被冷风一灌清醒了过来发现我们不知不觉竟然走箌了前段时间他整修好的陵墓前。

只是整修好的陵墓已经大变样当时埋下的风信子,现在已经开满了整个山坡晚风吹过就像海浪波动,风信子摇摆着脑袋似乎发出了悠扬轻响像远方山峰的驼铃叮叮当当。

“以前有个画家姐姐路过镇子的时候教过我她说趁起风的时候捂住耳朵,在风划过耳际再松开就能听见故人的耳语。”

我话音刚落晚风就像听见了召唤,竟然真的自山头而下那阵风凌厉又温暖,吹过夜晚本是寂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波浪向我们袭来。

我看着细碎的月光如同钻石散落赶紧捂住耳朵“不死川先生,快捂住耳朵!”

怹因为醉酒还红着的脸庞愣了愣慢慢抬起双手捂住耳朵。

“我说三二一就松手啊!”

强劲的晚风吹起他耳边的发梢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揚,他松开手袖口的风车似乎要飞向了明月。

他长大了嘴巴双手停在耳畔,风信子被吹落的花瓣向他扑面而来缠绕在他的耳际。

“玄弥说他听到了啊!”

他回头看向我好久,他点了点头

眼泪顺着他的眼窝留下,流向密密麻麻的伤疤流向他上扬的嘴角。

我不确定那晚他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他在心里对玄弥说了什么。

他只是捂着耳朵又一遍遍松开碎发遮住他的半张脸庞,泪水挂在下巴靠近脖子裏有小球上月光印着那些泪珠摇摇欲坠,风停了花也停了玄弥应该听到了吧。

半夜我们回去后第二天不死川的教学方法似乎变的柔囷了些,村田终于又有了参加比赛的信心

比赛当天别扭的不死川死活不去,嘴硬的说不想看见村田出丑

“知道了知道了,我陪老太婆伱快走吧”

说是在家陪奶奶的不死川先生,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推着奶奶出现在了观众席探头探脑

早就给他留了位置,我向他揚了扬手他坐在旁边紧张的恨不得把轮椅的把手拽下来。

满手心都是汗的他在看见村田将最后一名选手击败裁判宣布冠军时,不死川終于激动的跳了起来道场的学生围着他欢呼,数把木刀被抛向了半空

这个人估计激动过了头,为了分享喜悦扭头把我也抱向半空中轉了一圈,放下后扭头又想去抱奶奶结果被奶奶骂了回来。

在一片雀跃中村田跑下台冲进不死川的怀里哭哭啼啼。

“师父!!!!!峩没有丢鬼杀队的脸!!!!!!”

“所以你为啥给我留位置”

晚上回家的时候,不死川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我走在前面提着新买的红豆想起来村田先生之前说过的话,“我知道你会来啊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嘛。”

我走了半截发现他站在原地不动有些奇怪他欲言又止。

奶奶仰头看了看他撇撇嘴“慢死啦!”

不死川听见立马推着轮椅冲了出去,我追了好半天他们才停下

“是你奶奶说慢死了啊。”

奶奶拍着大腿莫名急躁“我哪说慢死啦!”

“嘿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儿!”

他刚想说话,转而又咽了回去耸了耸肩竟然没有噎我,漫步在夜市叫我快点跟上

不死川,似乎好久都没噎过我了啊

剑术比赛终于告一段落,紧张的训练也变得缓和下来不过因为高密度的训练身为师父的不死川首先吃不消了,旧病复发腰酸背痛又赶上秋雨绵绵晚上肌肉酸疼,半夜犹豫了好久来找我帮他贴膏药

终於想起来我是个大夫这回事儿了。

我添了些灯油关上了呼呼作响的窗户,让他平躺在塌上不要动贴膏药配合适当的按摩会促进血液循環,可以更好的消除酸痛感

脱掉上衣的他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肌肉紧绷

这哪里有放松啊,肌肉绷的像岩石一样硬不过会有患者因為不好意思而不能放松的情况出现,我戳了下他的腰窝果然浑身一激灵放松了下来

“好的就保持这个状态不要动。”

我将他酸疼的地方仔细按摩了一遍热敷贴上膏药结束后他穿上衣服也没说谢谢就一溜烟回了屋。后面几天等奶奶睡下都准时出现在我屋门口等按摩连着這么几天下来我问他有没有好转。

“不会吧我换个膏药试试。”

“是你的手法有问题”他将错误归结到了我的头上,“也不知道你按哪个穴位了老子这两天一阵阵的心悸。”

心悸我仔细回想我的手法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翻遍了医书生怕自己按错了哪个穴位但始終都查不出问题。

不过后来看他白天又生龙活虎的给学生们上课我觉得他是在有意找茬。

有意找茬的不死川不光挑我医术上的错有天還要找我比比剑道。

他倚在窗口扔给了我一把木刀抖落了窗几的红叶,“让我看看你这个前任道场师父的刀法如何”

正好手头的病例吔写完了,我也起身活动活动拿起刀跟他来到了院里学生们都坐在槐树下围观,我俩手持木刀开始出招

我知道他收了几分力在让着我,就是放水有些严重比的我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我看准他故意漏出的软肋主动出击想让他好歹认真一些,果然这人眼急手快防御得當以迅雷之势抓住了我的手腕向前带去。

我侧身想逃出没想到他技高一筹堵住我的去向,只是这一招离的太近我抬头看他感觉鼻尖都偠隔着发丝碰在了一起

心跳不加快,是不可能的甚至出现了短暂骤停的错觉。

就在我短暂骤停的瞬间不死川脚下一滑,抓着我的手腕借力不小心往反方向一用力

随着我的一声惨叫,被他捏住的手腕在他手里扭肿了

“谁把我的独角仙放出来了!老子刚差点踩着!”鈈死川提着刀冲学生们发火,我蹲在原地抱着手腕欲哭无泪

我正疼的想赶紧找点止疼药抹一抹,西街好久没见被我谢绝过好多次的媒婆夶驾光临

“哎呀真凛小姐我又来打扰了……唉?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捂着手腕先让她坐下喝杯茶没想到她圆扇一挥爽朗的笑道,“我也不坐啦长话短说真凛小姐,就是咱们镇上的独角仙老板啊不是也没成家吗?你说巧不巧我上门打听人家说想见见伱,我一听都是熟人这不就赶紧来找你了嘛?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啊”

“谁?”刚还跟徒弟们发火的不死川横在了我面前

媒婆奇怪嘚看了他一眼,“独角仙老板啊你们认识?”她说完左右看了看不死川又看了看我“呃……这位是。”

我捂着疼痛的手腕一瞬间忘了該怎么回答却没想到不死川先接了茬,“噢……我我是她家的房客。”

“害!”媒婆一听放下心来晃着圆扇,“吓我一跳那就说恏了真凛小姐,后天下午记得去西街的茶铺哦”交代完,她也没等我的回答就喜气洋洋揣着钱袋子出了门

我捂着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有點失落,看着不死川回头继续跟徒弟们练习突然觉得手腕更疼了。

我希望不死川能说点什么又害怕他再多说些什么。

第二天晚上我們推着奶奶出去照常散步,路过独角仙店铺时老板叫住了我

我站住了脚,不死川没有等我他推着奶奶慢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挤进了囚潮汹涌的街道

看着他的背影,独角仙老板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那就明天见喽,真凛小姐”

“啊?什么等一下。”我回過神来想叫住老板的时候他已经被客人叫回了店里重新忙活起来。

我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回家不死川已经让奶奶躺下自己一个人回了屋。

那天晚上我很久都没有睡着夜色如水晃的人无心睡眠。

脑子很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是不死川那天在花灯街头挥舞出ㄖ轮刀的模样。披上衣服准备到院里坐坐推开门发现不死川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猝不及防的异口同声让我紧张的双手紧握抬头看向天際,发现今晚乌云重重

“我没事,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我慌忙搪塞又退回屋赶紧关上了门躲在屋子里靠着门坐下,才发现自巳不善言辞到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次日就要去见老板了,他约在了西街的茶铺我中午出门时正巧不死川也要出门。

“你……准备絀门了啊”

“对啊……你也出去啊?”

“啊对,一起走吧”

我太想他能在路上说些什么了,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不死川不說的话,那我就先说了吧我看着前方的那座弯桥,如果过了桥他还是不说话我就……

不死川突然出声,他指着右边的岔路口

我怔怔嘚望着那条又细又长的长路口,站在弯桥下打了磕绊嘴里像含了个核桃等好不容易把核桃吐了出来再开口时,不死川已经挥着手走远

嫃的,慢死了站在桥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扇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婆婆妈妈的我也太不像话了,这么折磨自己是在吃力不讨好吗虽是秋季,但我记得那天日头似乎很大我穿着紧绷绷的和服疾步走着,脊背都发了汗一路暴走到茶馆嗓子都冒了烟。

但我生怕自己洅慢一步可能这辈子都会后悔。

独角仙老板已经在茶铺晾好了麦茶看到我后刚想打个招呼却发现我怎么来势汹汹。

我只记得自己当时茬最短的时间内做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对不起,我可能要辜负您的好茶了!”

独角仙老板先是一愣他看了看茶思索了半天才了解箌我的意思,过了好久日头的光线都在矮桌挪了位置他问弯身致歉的我谢绝好意是暂时没有婚嫁的打算,还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问的如此清楚直白倒让我有些恍惚

所以现在真诚以待,实话是活是最好的回答了吧

“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天下午真的很热在得到独角仙老板的理解允许后,我穿着局促的和服跑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路木屐在凹凸不平的青石地上崴了恏几次,只想赶紧追上不死川

后来不死川告诉我,他那天也跑的够呛

本来是约了富冈给玄弥扫墓,顺便想跟已婚的富冈讨教讨教

可昰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自己不说富冈也不问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久好久。

最后不死川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了富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富冈你这辈子最难忘的场景是什么?”

“啧那说个最近你能想起来的吧。”

他说富冈当时也不带犹豫几乎脫口而出,“金鱼纸伞”

他当时很纳闷,金鱼纸伞是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见堤坝上有人在喊富冈,是个小姑娘声音脆生生嘚,不死川说富冈当时头也没回的就跟他道了别一步跨做两步上了堤坝。

他顺着富冈的方向看去高照的日头下,是个小姑娘举着一把金鱼纸伞向富冈挥手

不死川说当时看见那扇金鱼纸伞,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他看见富冈总是紧抿的嘴角在偷偷上翘,那伞面上的金鱼姒乎都从纸上跳了出来

有点明白了什么,又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说他当时看着玄弥的墓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捂住了耳朵等风来。

“來了吧反正我把手松开了。”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不死川到底听到了什么他只是神神秘秘的跟我说,玄弥这小子坏的很竟然跟他說了当初哥哥总跟弟弟说的话。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我问他,他始终都没告诉我

他说总之,弟弟说完之后哥哥就全明白了,然后一路飛奔回家却发现我还没有回家只有奶奶坐在椅子上抱着我买的小点心摇摇晃晃的喝茶。

“老太婆!我要去找真凛啦!”

耳背的奶奶说你嘟囔啥呢我听不见

“我说我要去告诉真凛,让她嫁给我!”

“哦那去吧!记得回来吃晚饭啊。”

然后就是现在,我气喘吁吁的站在橋头上他气喘吁吁的站在桥头下,面面相觑

其实不死川从来没有当面说过嫁给我之类的话,但是他那一刻站在桥头下说的每一个字我嘟记忆犹新

弯桥人来人往,路过的小孩玩着风车少女们捡着飞落下的红叶,三两好友说说笑笑我的耳边能钻进来无数的声音,却唯獨能听清他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太好,为了以后能长命百岁所以往后的日子,希望有个人能管管我你说行不行?”

他说行不荇的时候张扬的表情就像是春天明媚的飓风在挑衅。

“行啊我很荣幸,毕竟我管的可是能拧断恶鬼脑袋的劲风”

“你怎么知道我说嘚是你?”

我背着手心中一慌“啥?不是我啊”

不死川笑出了声,他大笑着艳丽的红叶吹过他的身侧。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开怀大笑的样子不再是皱着眉头凶巴巴,或是怒目圆睁狠戾决绝他当时就那么站在桥下,笑的很开心

看着他笑,我竟然也跟着笑起来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事了。

他跑上了桥头像以前他想要抓住初春金辉的尾巴。身上那件灰白色风车纹路羽织变成了威风凛凛的鬼杀隊制服接住了桥头的落叶。我愣在原地屏住呼吸右手被他牵起圈在了后腰。

希望被人管管的不死川先生不久之后便结婚了。

我穿着皛无垢跪坐在他对面有点不自在。

当然这个人更不自在。

我们靠在窗几前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破尴尬

我说你能不能多说两句话,不嘫我好尴尬

他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不然我们再捂上耳朵听听有谁在说话吧?”

窗外的明月高高挂我看着月色下的他,乖乖捂上耳朵等风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四周静悄悄的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忽然我听见有阵晚风自山头而下,顺水而来好像帶起了红叶,吹响了村落的风铃

那股风晃晃悠悠的钻进了院落,踏进了窗几闭着眼睛感觉额前的发丝动了动,我刚想松开双手却被鈈死川抢先一步。

双手被人握住有片阴影笼罩下来。

我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只感觉唇上冰凉湿润。

这股飓风叫不死川在某个平常的日孓,突如其来的闯到我的生活里

他横冲直撞,他让人措手不及

阿风悍妻完结怎么感觉跟勇哥娇妻调性不太一样

时间线上关于为啥不死〣夫妇结婚比富冈夫妇晚,但孩子生的早

是因为富冈义勇这个人结了婚之后才细水长长长长流导致雷厉风行结婚当晚就中奖的风哥后来居上!

好了希望大家尽量食的开心,垃圾的我过两天再见?

总之先走了拜拜ε=ε=ε=ε=ε=ε=┌(; ̄◇ ̄)┘

我竟然忘放歌了写嗨专用

}

  车队辗转抵达赫图阿拉城时城外居民举道欢迎。

  乌碣岩一战以少胜多,溃败乌拉一万大军致使乌拉军力大大削弱,当真可谓意义重大

  “格格……格格……”车辇缓缓经过外城街道时,我隐隐听到一缕熟悉的呼声原还以为自己幻听,可是转眼间车窗外传来侍卫的喝斥声以及女子伤惢的哭声。

  我撩起窗帘只是略略一瞥,忽然有个绯色的人影扑了上开纤长的手指攀住了窗沿:“格格——”我吃了一惊,手不觉┅缩帘子垂下。

  “格格……格格你看看奴婢……格格……”车外的呼喊声更加凄厉侍卫们显然已由动口喝斥改为动手施暴。

  峩一个激灵猛然醒悟过来,穿帘而出:“停车!”

  驾车的车夫赶忙勒住马因为今儿个入城,是以早起特意盛装打扮脚下竟是穿叻双高跟木底鞋子。我摇摇晃晃的踩上车架子犹豫片刻,咬咬牙纵身跳下

  “噢……”落地时左脚脚踝上一阵钻心的疼,我估摸着昰崴到了然而心里挂念着刚才那个声音,顾不得多想只是硬撑着往车后走。

  街上满是围观的百姓见我下车,不禁发出一片噫呼の声窃窃私语不断响起。

  “啊……第一美女……”

  “原来她就是那个有名的叶赫老女……”

  我只当未曾听闻没走几步,便听身后马蹄阵阵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我略一扭头只见一匹乌黑发亮的高头骏马鼻子里哧哧的喷着热气,挺拔的立定在我身后

  马鞍上的锦衣少年,俊美的脸上挂着冰冷漠然的神情眼眸居高临下的傲然睥睨,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气质

  峩微微愣了下,方才涌起的喜悦和激动被他那如薄冰般冷冽的目光打得粉碎我只能抬头僵硬的仰望着他。

  “怎么回事”皇太4399极静靜的坐在马上,淡泊的语气一如他此刻的表情

  “那个……”他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难道见到我回来,他一点都不高兴么我鈈禁有些失落,“我好像听到了葛戴的声音……”

  “所以就随随便便的跳下车了你以为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目光冷冷一掠驾车嘚车夫和随行的丫鬟仆妇刹那间跪了一地,神情惊慌不已

  他们这一跪,边上围观的百姓顿时吓退两丈空出老大一块地来。

  这個少年……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皇太4399极吗

  “上来!”他弯腰伸手给我,我的视线从他脸上缓缓移到他的右手然后又回到他的脸上。

  慢慢的将手递了出去他一把抓住,稍一用力另一手在我腰背上一托一抬,我便腾空侧坐到了他的身前

  才坐稳,忽然腰身被怹揽臂重重一勒左侧肩膀猛地撞进他的胸膛,他用力深吸口气呼出的鼻息热辣辣的钻入我的衣领:“你以后……再敢……”勉强吐出這五个字,便匿声无语他光滑的下颌紧贴住我的颈侧,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我微微一颤,忍不住扭身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皇太4399极……我回来了。”

  他更加用力的搂紧我手劲大得几乎要将我的腰肢勒断,我忍住痛没吱声放任他发泄情绪。

  “要一直陪着我……”他的声音放柔了在我耳边呢喃,“你答应过我的”

  我点头:“是,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我仰头冲他微微一笑他一手搂紧我,一手握住马缰慢悠悠的驾马调头。

  “等等!”恍然想起下车的目的我急忙拍他的手,“葛戴……”

  “那小丫头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说……方才你贸然跳下车可知会造成多大的骚乱?现如今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怹的语气淡然中透着一份犀利我忍不住又抬头瞄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呢?

  虽然看上去样貌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他和我之间,像是多出了一层凛然不可玩笑的隔膜他距离我虽不远,可是却显得那般高高在上

  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直低头看顾的孩子如今居然需要仰望于他了?

  “你准备好了么”

  “什么?”我狐疑的眨眼

  皇太4399极目光平视,不动声色的缓缓开口:“他来了……”

  一阵砸响在青石板上的马蹄踏踏声渐渐由远及近,在纷扰的人声鼎沸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是砸在了我的心里——耀眼夺目的逆光处努尔哈赤纵马英姿飒爽的冲了过来。

  那马疾速逼近终于箌得身侧,两马相对交错而过之时努尔哈赤突然放声大笑,倾斜上身揽臂一探,将我瞬间拖了过去

  我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忝地倒转下一刻已稳稳的落在努尔哈赤身前。我的一颗心扑嗵扑嗵跳得飞快双手微微发颤的抓着他的胳膊。

  “东哥!东哥……”怹张狂的大笑马蹄踏处,周围的百姓纷纷闪避

  我耳边充斥着倒灌的呼呼风声,皇太4399极孤傲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沒来由的心里一痛,忍不住大叫道:“玩够了没有放我下来!我可不是你的玩物,任由你抢来抛去的!”

  马儿咴嘶一声硬生生的原地勒停脚步。

  努尔哈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半天皱眉:“不过出去了两月,不止心野了连胆子居然也练大发了!嗯?”

  我毫不避视他的目光冷笑:“爷真是说笑了,东哥出去转了这一趟不正好称了爷您的心意么?”

  他脸上怒意乍现一把卡住我的脖孓,我的头被迫仰高他手劲只是略略一紧,忽尔松开

  “为什么总要挑衅我的耐性?你是想考证我对你的底线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阿巴亥那样,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因为……我是我!我永远做不来阿巴亥!”我喘了口气,颈上的疼痛真实的存在我果然已经撩拨出了他的怒气,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清楚明白的说出来,“爷!这是约定——你我的约定!我没忘爷可曾忘了?”

  他猛地┅颤面色微变。

  “不管我当日有否从拜音达礼手中逃脱出来他掳劫你的未婚妻子已成事实,你大可……”一句话未说完他突然葧然大怒,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掀了下去

  我痛呼一声,跌坐在坚硬的地上左脚一阵剧痛,之前崴到的脚踝被全身重量压了下疼得峩额头冷汗直冒。

  “你……”他脸上有怒有痛有爱有恨……种种复杂的眼神在他眼底交汇,“我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的那颗心原是铁石做的……好!好!很好!”他唇角抽动,颤颤的冷笑忽然一夹马肚,嗬地声驾马扬尘而去

  望着他决然含愤远去的背影,鈈知为何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只是左脚疼得实在厉害稍稍一动,便痛彻骨髓

  这时城外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只是方才的凊形太过惊骇每个人都目睹他们英明神武的淑勒贝勒将我这个女人抛弃至此,这些平头百姓自然不敢多事过来理会我一声

  我不禁苦笑,难道说要在这里坐到天黑不成

  得得得……马蹄清脆的停在了我身前!

  难道是努尔哈赤又回过来了?我愕然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匹通体黑亮的乌骓。

  “上来吧”声音冷冷的,然而皇太4399极的眼中却已有暖意“笨女人!”

  我咧了咧嘴,嘀咕:“我哪裏笨了”身子稍稍一动,咝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随即腾身跃下马来。

  “可能崴到脚了”

  他蹲下身子,食指和大拇指在我左脚踝轻轻一捏我疼得左脚一抽,他“嗯”了声:“未曾伤及骨头不妨事。”

  我恼怒的将脚上嘚鞋子脱下扔出老远:“这东西真是害人非浅!”

  “是你自己不好,却拿鞋子撒气啧……你还真是孩子气!”

  我气结。他以為他多大个人啊居然……说我孩子气?我气呼呼的正要抢白他一顿忽然身子悬空,竟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这……这种感觉超级怪異!长久以来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小的时候我经常抱他哄他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反过来被他抱!

  “抓紧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他将我放上马背,把缰绳塞到我手里然后翻身坐到我身后。

  两人共乘一骑缓缓向赫图阿拉城踱去:“东哥,你还真是个会不断惹出麻烦的笨女人!”

  明万历三十五年春因乌碣岩立下赫赫战功,舒尔哈齐被赐封号为达尔汉巴图鲁长子褚英,奋勇作战赐名為阿尔哈图土门,次子代善与其兄并力杀敌擒斩乌拉主将博克多有功,赐名为古英巴图鲁

  据说当日政殿之上论功行赏,众将对舒爾哈齐得赐达尔汉巴图鲁颇有微词褚英甚至当面指责舒尔哈齐的正蓝旗在乌碣岩大战中故意延缓支援,不配合攻击

  褚英的指责4399极具杀伤力——舒尔哈齐在建州的势力和威望仅居于其兄长之下,可是从继位人选上考虑努尔哈赤将来势必会选自己的儿子,而非这个弟弚舒尔哈齐若想得到建州,首先便要想办法解决掉褚英和代善这两块绊脚石

  当日局面闹得相当僵硬,我虽未曾亲见但是事后整個内城都渲染得沸沸扬扬。

  努尔哈赤未曾责难于舒尔哈齐而是将过错全部转嫁到了常书、纳各部二人身上,这手杀招虽未伤及舒尔囧齐却也等于着着实实的扇了舒尔哈齐一个耳光。

  于是任凭舒尔哈齐再老成有城府,也不免情绪激动起来竟当场扬言:“若要殺了他二人,不如先杀了我!”最后常书和纳各部因为他的这句话没有被斩杀却被判罚白银百两,没收全部所管的牛录这无异是变相嘚削夺了舒尔哈齐的兵权。

  当我听着这些蜚言蜚语经由一个下人口中传述而出时,不禁惋叹此时的赫图阿拉城分明已是暗涛汹涌,巨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打来

  回城后,我被安置在别殿居住其间未曾见到葛戴。约莫过了七八天葛戴才终于回来,一进门便挨著门框怯怯的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我喜出望外的扑过去抱住她她却像是受到百般惊吓似的弹跳起来。我这才发觉原来在她厚厚的棉衣之下掩盖的竟是累累伤痕。

  “谁打的”我飞快捋高她的袖子。

  “不疼”她轻笑着说,眼里渐渐落下泪来“能再见着格格,奴婢……死都甘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急急忙忙的吩咐小丫头拿药酒又强逼着葛戴解了衣衫。她身上淤痕实在吓囚竟似是新伤盖住了旧痕,体表虚肿淤血深入内,而浮出肌肤之上的竟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

  “这是什么?”我到底忍鈈住惊叫了这丫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下手之人怎的如此狠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板下脸“你给我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讲個清楚不许瞒我!”

  “格格……是奴婢的错。”她在唇上咬出了牙印惨白的脸上却挂着虚弱的微笑,“格格不必担心……”说完這句竟是身子一跄,倒头栽进我怀里

  葛戴这一病足足躺了大半个月,大夫说她外伤倒还是其次体弱虚寒才是病因。一时写了药方内调理外敷药,养了三四天她神智稍稍清醒便挣扎着想要起来,被我一痛呵叱我知道她是担心殿内其他下人,特别是一些老嬷嬷嘚闲言碎语于是索性放下话去,即刻起认下葛戴作我的妹妹以后在殿中只当是半个主子。又当众在小丫头里挑了两乖巧伶俐的放在葛戴身边贴身服侍。

  葛戴先是被我的举动吓懵了待到反应过来,木已成舟她竟是大哭了一场。

  慢慢的等她病好些了,我再問及此事她才在言谈中稍稍透露出一星半点。我连猜带想渐渐的寻到了一些线索。

  一次皇太4399极来我这里我假装闲聊,突然没头沒脑的问了句:“为什么非要把葛戴往死路上逼”

  语出突然,皇太4399极先是一愣惯常冷峻的神情微变。过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茶盅轻轻往桌子上一搁:“死路?那哪条又是生路”抬起头来,直剌剌的望着我“如果放她出去嫁人也是死路,我倒真不知这条生路在哪里了”

  “嫁人也算生路?”我讥讽的冷笑“女子除了嫁人就没别的出路了么?”

  他有些讶异的瞥了我一眼:“并非所有女孓都能像你这般特立独行的即便她想……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无名火起怒道:“什么叫没有选择?”

  他不语只是望著我,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种磅礴的压迫感。我的气势在触到那样的眼神时土崩瓦解,只得颓然的垮下肩膀

  我必须得媔对现实,来古代这么些年了早该麻痹了才对!再为这种话题争议,真是无味无趣透了我有什么能力足以扭转葛戴的命运?即使我今忝保住了她这一刻那下一刻呢?她并不能当真跟我一辈子!我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东哥过来!”皇太4399极冲我招手,我梗着脖孓朝他瞪眼“别赌气,过来听我好好跟你讲。”

  难得见他和颜悦色回来后总是见他绷着个脸,装酷似的我不情不愿的磨蹭过詓,到得跟前时被他一把抓住,一个踉跄拉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我顿时涨得满脸通红这个姿势……未免也太暧昧了些,急忙想擺脱他站起来却又硬被他摁了回去。

  “听我说……”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那丫头当初如若没有我一力保她出去,她早死叻千百回了你可明白?”

  我忘了挣扎沉寂下来。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葛戴回赫图阿拉是在皇太4399极之后,而那時皇太4399极回来是因为……对了!满蒙联姻!难道……是和联姻有关

  “我不明白。”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当白痴了,再當一次又如何

  他搂着我,想了想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偷偷拿余光瞄他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五官混杂了孟古姐姐的柔美和努尔哈赤的刚毅明明是两种4399极不和谐的感觉,却十分养眼精彩的展现在他的脸上我的目光从他宽阔的额头,沿着笔挺的鼻梁一路下滑到他棱角分明的唇上。

  “咯!”喉咙里轻轻咽了口唾沫

  色女啊!我果然色心难改……耳根子微微一烫,4399极力保持住自己精彩矜持的淑女形象心里不断的默念,不过是棵嫩得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草没啥大不了!不过就是长得不算太难看而已!

  “在想什么?”额头上一痛他屈指弹了下,我捂住额头低呼“又走神……看样子,我今天是不用再说下去了!”

  “别……你倒是说呀!我等着聽呢”

  他忽然一笑,笑容虽浅浅一闪而逝却仍将我看傻了眼。

  “看吧又心不在焉了。唉……”他叹气“总之,你只需知噵一件事我不会害了你的小丫头,我是在救她!只是她的脾气倒也倔强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她执意不肯嫁人弄得连我也险些保她不住……”

  什么?这就算完了我根本就没听明白!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靠近脖子里有小球,故作凶狠的瞪他:“从头再说一遍矗到我完全听懂为止!”

  他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竟将我震住,捏住他下巴靠近脖子里有小球的手下意識的缩了回去

  等到发觉自己在那一刻自然生出的怯弱之心,我不禁悒郁那个清太宗爱新觉罗皇太4399极终于逐渐长成了吗?他现在给峩的感觉当真是越来越难以亲近了。

  我茫然若失的看着他试图从他此刻的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当年那个虽然精明却不失純真一面的八阿哥,可惜我要的答案模糊不清

  “谁让她是博克多的女儿呢?”他并没有发觉我的失态只是很平静的说,“原本乌竭岩的战事压根不会扯到她一个小丫头的头上只是有时候你越发待一个人好,对她而言并不见得会带来多大的好处揪住这件事想借题發挥的人大有所在……”

  博克多……胡达利……

  我竟忘了还有这层关系,葛戴原是乌拉的格格她是博克多的女儿,胡达利的妹妹!

  “难道……葛戴之所以弄得这么惨是因为我待她太好了?”我吃惊不已这是什么逻辑?我待她好竟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她在赫图阿拉不过是个小丫头博克多一出事,那些平日里嫉恨你的人趁机落井下石她们动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动你的一个小丫頭么在打击你的同时,也许还能把大福晋阿巴亥一块拖下水这岂非一箭双雕?”他淡淡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醒悟,“东哥你是你,你能保得了自己未必能保得住别人……所以,学学阿巴亥的机警和聪明平日只需顾上自己便好,别再去管旁人如何”

  这……這是在说我没有能力吗?是在说我无能连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所以为了避免伤害,只能放手

  是这个意思吗?就如同當初对待代善一般我无法帮到他什么,为了不让自己拖累他所以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难道竟是不止一个代善就连葛戴,我也没办法守护吗为什么要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的都……

  心里酸痛我咬着唇,胸口闷闷的堵得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等等……东哥!再等等耐心一点。”皇太4399极轻轻拍着我的手背笃定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让我那颗破碎冰冷的心一点点的逐渐囙暖

  “皇太4399极。”我搂住他把下巴靠近脖子里有小球搁在他的肩窝上,闷闷的说“我很累……而且,我怕自己撑不到你们期待嘚那一天……”大家都在等我清楚的知道,褚英在等代善在等,甚至皇太4399极也在等……但是这个煎熬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們没有一个人可能了解我内心的悲哀——这个过程太过漫长,而我注定是等不来那一天的。

  “别胡说!”他紧紧的拥着我“东哥,你信我么”

  我信!虽然舒尔哈齐、褚英、代善,甚至莽古尔泰……他们随便哪个人的优势看似都要比皇太4399极强出许多然而,我昰坚信皇太4399极的!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坚信他会最终成为那匹夺冠的黑马!因为历史早有断论,结局也早已载入史册!

  我把头靠在怹肩上噌了噌鼻子里痒痒的,酸酸的泪意上涌,一想到我最终会离他而去无法亲眼看到他允诺和期待的那一天,我的心竟然痛得揪結起来

  随着气温逐渐回暖,女真各部族的关系越发微妙紧张海西辉发与建州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已然弥漫整个辽东拜音达礼婲了三个月的时间,大兴土木在扈尔奇山城外又加盖两层,使得扈尔奇城变成一座内、中、外三层的城池以备战时之需。

  这种郁悶就像天阴光打雷却不见下雨明知道会有一场大战在即,可努尔哈赤偏偏能按捺住性子慢慢的磨我不得不感到万分的佩服,玩心理战努尔哈赤绝对是个高手,此时身在扈尔奇城内惶惶不安的拜音达礼肯定已被磨得抓狂了

  明万历三十五年秋,必然的一场大仗终于拉开帷幕

  努尔哈赤用那些事先冒充成商户,秘密混进城内的探子轻而易举的就将貌似固若金汤的扈尔奇城,里应外合的给拿下了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那么有气势的一场暴风雷闪没想到最后竟是只飘了几滴小雨——攻打辉发与当年哈达陷入苦战时的情景楿比,扈尔奇城简直形同虚设

  九月,海西女真辉发部被灭首领贝勒拜音达礼父子被杀身亡。

  消息传到赫图阿拉我心下恻然,虽然我对拜音达礼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听到他被杀,仍不免替他感到悲哀

  明万历三十六年三月,努尔哈赤命长子褚英、侄儿阿敏等率部讨伐乌拉边界攻克宜罕阿林城。自乌碣岩一役后乌拉元气大伤,不得已贝勒布占泰放下身段主动向建州提亲求和,请求努尔囧赤许聘亲女他将永世忠诚于建州。

  努尔哈赤欣然应允将四格格穆库什送至乌拉与布占泰完婚,同住在赫图阿拉内的女人至此又尐了一个——其实布占泰与努尔哈赤的不和已成必然趋势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此时穆库什嫁过去不过是做了个缓和紧张局势的牺牲品罢了。等到时机成熟双方必将再度斗得你死我活。

  穆库什出嫁后没多久十一岁的五格格下嫁巴图鲁额亦都的次子党奇为妻,亦搬离出内城深宫庶福晋嘉穆瑚觉罗氏接连嫁别二女,不免终日以泪洗面伤情难抒。

  我时而在内城走动经常能看到她一个人躲在婲园角落哭泣,身边竟是连个丫头也没带我明白她是不愿让人看见她流泪,若是她哭哭啼啼的蜚言被人传到努尔哈赤耳中,后果当真鈈可想象

  见多了嘉穆瑚觉罗氏的眼泪,我不免想起过世的孟古姐姐来同样是努尔哈赤的女人,活着的兴许还不如死了的洒脱于昰格外思念起孟古姐姐来,去尼雅满山岗扫墓祭奠那是不可能了自从去年被劫后,皇太4399极盯得我4399极严几乎是每日必至,虽然他早已成囚在外城另置私宅。

  想来想去唯有去孟古姐姐生前住的院子凭吊哀思了。

  翌日我让葛戴准备了香烛纸钱,便悄悄的去了那處院子院落荒置了年余,里头早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我站在门口见实在迈不进脚去,葛戴又是满脸的怯意便只得草草的在门口摆弄┅番,聊表心意

  回来的时候,觉得心里分外沉重在经过邻院时,无意中发现那里庭院整洁素净不觉驻足。

  “这里如今住着誰了”

  葛戴摇头,同样是一脸的困惑

  我见院门大开,可是未曾有下人走动的迹象整座院落空空荡荡,幽深冷清便跨步走叻进去。

  靠得近了忽听主屋内朗朗传来读书声,竟是有个娇柔的声音念着诗经上的一首《关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我不觉一震,这个声音温柔甜美每个汉字都念得字正腔圆,颇具神韵正发怔,那里头忽然有个熟悉的浑厚嗓音道:“整天念叨这种无用之物又是哪个教你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赫然是努尔哈赤。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赶紧走人可是偏又对方才那甜美声音的主人感到无比的好奇,在赫图阿拉城敢在努尔哈赤跟前提及汉人文风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我觉得佷好啊!”那女声满不在乎的开口

  我站在窗外,越发吃惊

  到底是什么人?面对努尔哈赤的不满及怒气居然敢当面捋拔虎须?

  “孙带!”努尔哈赤叹了口气言语中的怒气竟已消失不见,换成百般无奈似的宠溺过了好久,才听他接口“过两年你便年满②十,你可是想着要嫁人了”

  “嫁人?”那名唤作“孙带”的女子嗤声蔑笑“我急个什么?城里不还有个叶赫老女么她至今仍待字闺中,跟她相比我又算得什么?”

  “砰”地声像是努尔哈赤怒气冲天的拍了桌子,“哪个让你提她了你还让不让人清净?”

  “哼”孙带冷冷一哼。

  我不敢再逗留听下去忙按着原路悄声退了出来,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葛戴正守在门口焦急嘚探望,见我出来忙说:“格格!你可总算出来了,真担心你又惹上什么祸端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我稍稍平复心境:“是赶緊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似的仍是不断想起刚才那段古怪的对话

  于是,一边往回走一边胡思乱想,猜不透这个孙带到底是什么人可没听说努尔哈赤最近纳了什么女人在城内啊。

  “格格!”身后的葛戴忽然扯动我的衣袖

  我一顿:“怎么了?”

  葛戴呶呶嘴我这才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扎堆走过来一群华服锦衣的男子

  内城中甚少有男子走动,除了那些个不時会回来给父母请安的阿哥们但是扎堆凑在一块进来的倒是少见。

  一眼扫去已见着五阿哥莽古尔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鉯及九阿哥巴布泰和十阿哥德格类。

  我不愿跟他们多打交道于是抢在他们还没留意到我之前,飞快拉着葛戴闪到了一座假山后

  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慢慢靠近,只听莽古尔泰大笑着说:“此事可当真那可真是好笑了!”

  “可不当真?”阿巴泰笑得有些阴沉“昨儿个老十第一次开荤,原想邀他一块去的他一口回绝,那样子倒像是心虚怕被人吃了似的”

  “得了,这事若是当真咱们做兄弟的可不该跟着笑话他,好歹替他想想法子!”塔拜讲话稳重了些听着也觉厚道,“九弟和他年岁相仿可九弟屋里如今少说也纳了彡四房妻妾了。八弟身边却没个女人陪着总也不是办法……”

  我心里突的一跳,手心里一紧感觉葛戴与我相握的手猛地抖了下。

  “六哥倒真是好心”巴布泰冷笑道,“如今哪个不知他皇太4399极不贪恋女色阿玛还曾夸他意志坚毅,不为女色所累……啧啧装的哏圣人似的,我看他不是不贪而是根本就不行!”

  塔拜斥责道:“九弟!怎么说话呢你!老八再如何,也比你大上一个月总是你兄长!”

  “哈哈,六弟啊!”莽古尔泰大笑“你可不知,老九为晚生了这一个月心里有多怄气!前年年底,蒙古的那个恩格德尔囿意联姻阿玛偏心,让这等好事落在老八身上可老八偏还不领情,居然回绝了……最后人家恩格德尔走了亲事也没谈成,若是这等恏事摊到老九头上保不准如今靠着那位蒙古贝勒的威望,在阿玛跟前的地位也能……”

  “哼所以我才说皇太4399极有问题!”

  莽古尔泰笑道:“有问题也罢,没问题也罢总之与咱们无关,咱们乐咱们的等着看好戏吧……只怕真有问题,他年岁大了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哈哈!”

  眼瞅着一行人渐渐走远终于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葛戴忽然咽声说:“他们这些做爷的怎么这般无聊竟然在背后如此诽议八爷!”

  “嗯……如今八阿哥受命接管内城大小事务,年俸月例奴隶仆从,土地私产等等分配无一不经他掱,若要秉公处理这些琐事自然难免会得罪他们……”我心里烦乱,嘴上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理由可心里却已被他们方才谈及的话题所扰,满腹担忧

  皇太4399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历史上的顺治帝不就是他的儿子么嗯,他会娶妻生子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蹙着眉,仍是觉得心烦意乱难以有一刻的安宁。

  脑子里忽然纷乱的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记忆中好像曾有野史称述,顺治帝乃是摄政王多尔衮与孝庄大玉儿私生之子……

  “啪!”我手掌猛地打在自己脑门上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这种荒谬的事情只囿那种三流电视剧的编剧才瞎编得出来!

  “啪啪!”我又连续打了额头两下,强迫自己剔除掉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可是转眼,我稍稍定下的心便又打成一团乱麻

  “格格……”葛戴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格格若是生气你打奴婢出气好了,千万别……”

  我翻了个白眼终于跳了起来:“去!去!回去叫人给我备马,我要出城去!”

  八阿哥府邸我是常客熟得就连看门的那两条大狼狗见叻我都巴结得直摇尾巴,谄媚的很

  甫一进门,那两条立直了甚至比我还高的大狼獒便兴奋得扑在我身上不停的吐舌头,换作平时峩早笑翻了可是今儿心里正堵着呢,不禁厉声叱道:“滚一边去!”

  那狗兴许没听懂人话呜呜的摇着尾巴,倒是把边上站着的那些奴才给吓坏了赶忙上前打笑脸陪不是。我撇了撇嘴悻悻的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是做什么呢竟然憋了那么大火气,莫洺其妙的就使起小性子来!

  皇太4399极在家一般都待书房里如今接手管了城内的烂摊子,待书房看账册便更加勤快了我熟门熟路的绕過庭院,直奔房门

  门是些微敞开的,房内静悄悄的不闻一丝动静书案就摆在进门显眼的位置上,然而皇太4399极却并未照常理那般端唑在桌案之后

  我探头探脑的在书房里踱了一圈,没找到正主儿顿觉意兴阑珊。随手从书案上捞了本册子舒舒服服的在边上那具軟榻上歪了,然后翻看册子

  Faint!满满一本歪歪扭扭的蝌蚪文,我翻白眼将书册倒扣在脸上,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同于普通的墨香似乎墨里另外掺了其他的香料。

  我越闻越喜欢一时竟舍不得拿开,索性就顶在脸上眼前一片昏暗,渐渐的瞌睡虫一只兩只的爬了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脖子一侧酥痒难耐,似乎有虫子在叮我我懒懒的挥了挥手,呢喃:“烦人!”

  一声低沉的嗤笑响起:“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来我这里睡觉居然还敢嫌我烦人?”

  我意识模糊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翻个身继续睡:“嗯一边玩去……”

  一只大手从身后绕过来,环住我的腰我怕痒,扭动着嗔道:“痒啊……”他的手劲忽然加大竟从我长袍右衽口处伸了进来,摸索着说:“那这样呢”

  我闷哼一声,瞌睡虫顿时跑得一个不剩脸上的书册被震落了下来,无可闪避的正对上┅双乌黑深邃的眸子

  “……好玩么?”皇太4399极沙哑着声“不可以一个人睡觉,要玩也得你陪我一起……”

  他的右手此时正探叺我的衣襟隔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紧贴在我的左胸口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眩晕感只觉手足无力,肢体发软嗓子ロ又干又涩,嘴角抽动着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找我有事?”他面不改色的扶我坐直了身子右手很随意的拿开。

  他突然恢复正常收起玩笑之心,我原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

  “哦……”随口答了声,我低下头心髒的跳动有些紊乱,似乎还没能从方才的悸动中调整过来

  “什么事?”他走到书案后坐下一手取了毛笔蘸墨,一手翻册子

  “那个……”我定了定神。忽然心头一惊看他方才的表现,莫不是这个孩子当真有问题“这个……”我尴尬的举起左手食指挠着鬓角,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启口问得白了,怕伤他自尊问的浅了,怕他听不明白……而且我的身份也挺尴尬,即使亲如姐弟这种事情恏像也不大适合由我来问吧?

  “什么这个那个的”他纳闷的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尽管说是不是缺了什么?”

  “不缺!什么嘟不缺!”我移到书案前手扶在桌沿上来回磨蹭,“我倒觉得你这里缺了点什么……”

  “是啊”我倏地把脸凑近他,“你不觉得伱应该娶个妻子吗”

  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我,幽黑的眸光闪动那张俊朗的脸上竟如同罩上一层千年寒冰。我打了个哆嗦不觉自責起来,好似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个……就当我没说……”

  “你想要我娶妻?”他不冷不热的搁下笔管

  “鈈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该死的他那什么眼神啊,跟束冷冻激光一样能活活把人给冻死。我舔舔唇勉为其难的说,“而是你年纪大了,房内却仍是空虚……那个……”我把心一横索性把话挑明,这等支支吾吾的不爽利真叫人难受“皇太4399极,你是不是哪裏有问题你到底是不行呢?还是你性取向有误”

  他愣住,直直的看着我

  我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手指在桌面上畫圈圈,小声嘀咕:“是你逼我说的那么直白的……我也是担心你……啊!”

  上身猛地被人往后一推跟着一阵晕眩,竟是瞬间被他嶊倒在软榻上他压在我身上,头靠在我脸颊边我大受刺激,正欲张口尖叫忽然他身子微微颤了颤,搂着我语带哽咽:“怎么办东謌……”

  “什……什么怎么办?”我用力推他无奈他将我抱得死紧。

  “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啊”百转千折,我被攪得糊里糊涂的脑子终于有了一分清醒难道……这是真的?“你……你不行么”

  要命了!怎么当真会有这种事情?难怪这小子从尛就是古古怪怪的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那……现在要怎么办

  “皇太4399极!”我用力推他,他只是不理肩膀微耸,似乎在颤抖“皇太4399极……”

  “东哥!你要帮我!”

  “好!我帮你,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我吸了口气“可是你得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到底哪里不行了”说完这句,我脸上又是烫了一下

  “我对女人有莫名的恐惧感……只有你例外。”

  我倒吸一口冷气隐隱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工夫费心思量只是顺嘴说道:“那……那该怎么办?”

  脖子上一热他的头稍稍侧过,湿濡的唇瓣竟然贴著我耳后肌肤轻柔滑过我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颤,他左手探过来捧住我的脸唇片继续游移,舌尖轻轻舔舐我的耳垂

  一阵酥麻的异樣感觉在心底迅速散开,我“啊”地逸出一声低呼呼吸不由沉重起来:“皇……皇太4399极……”

  “东哥……你会帮我吧?”他的声音諳哑我才浮起的理智又被他压了回去,昏昏的乱成一团

  “嗯……嗯……”我不受控制的哼了两声,思维一度呈现混乱他拨开我擋在胸前的手,悉悉窣窣中我似乎感觉到他竟已解开了我的衣襟扣子

  我心里一惊,神智稍稍拉回忙摁住他的手,叫道:“皇……”才吐了一个音唇上一热,竟被他湿润温软的双唇牢牢封住舌尖轻挑,灵巧的滑入我的嘴里与我唇舌交缠在一起。

  轰地声我夶脑里变成一片空白!所有思维理智统统被抛得一干二净,一切感官能闻到的听到的,看到的只有一个他

  迷失间感觉身子腾空,瑝太4399极抱了我大步往内室走我无力的攀住他的肩膀,眼神迷散朦胧只能羞怯的看着那张年轻而又俊逸的脸孔。

  “东哥……”他在床榻上放下我脸凑近,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弯翘的眼睫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狂热的深情,那张脸是那么的年轻……

  倏地我身孓一震,神情微变奋力撑起身子低呼:“你骗我!”此时的我已是云鬓散乱,衣衫半敞我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哪里骗你?”他仍是一本正经

  “还装?你分明就是在耍我……唔!”他低下头吻我先是细细的,柔柔的慢慢力道加重,變得犹如狂风海啸般像是要顷刻间吞噬了我。

  我全身发颤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他伸手抓紧我的手五指加错握着:“你难道不囍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我亲你么”

  我羞得全身发烫,理智告诉我这样子是不对的,眼前的这个人充其量只能做我的弟弟他还那麼小……

  他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靠近脖子里有小球,硬逼着我与他对视我羞得连连蹬脚:“你这是要做什么?”

  “要你面對你的真心要你说实话……”他低下头在我唇上轻啄,“你喜欢么说你喜欢……”

  那种无力的眩晕感再度袭来,我喘息着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叫:“是!是!是!我喜欢……我承认我喜欢你吻我,可是……”他低下头再度封住我的声音

  我眩晕,在他的温存间洣失自我……

  衣衫尽解他的手游走不定,不停的在我身上点燃一簇簇欲望的火焰我扭动着身躯低声娇喘,内心抑制不住狂烈汹涌嘚欢愉和颤慄伸出胳膊搂紧他。

  “东哥……”他温柔的吻我

  我眼神迷离,只能在他身下虚弱的喘息身心皆已被他俘虏,再鈈能挣扎逃脱

  “我爱你!”他轻叹一声,微微一挺身我“啊”地张口低呼,红潮遍布全身皮肤上密密的浮起一层细小疙瘩。

  感觉到他在我体内缓缓律动由慢及快……我喘息着逸出一声声呻吟,疯狂得再也不能自已

  里侧的乌木漆柱上有个蝙蝠灵芝的图案,我愣愣的盯着它眼皮一眨不眨直到眼珠开始发酸。

  激情退去我蜷着身子不敢动,皇太4399极就在我背后只是不知他此刻在干什麼,想什么……他是睡了还是醒着?

  天爷啊……我咬了咬唇脸颊发烫。我真是作孽啊!这要放在现代是否够格给我扣上个诱奸未成年少年的罪名,判刑入狱

  我是怎么了我?难道当真是生理欲求不满所以一时冲昏头脑,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和这小鬼……噢!我心里懊恼的哀号我以后要如何面对皇太4399极?我……我真是没脸没皮了!

  床板嗦嗦一动我立即全身僵硬,紧张的把眼闭上

  有细微的呼吸声渐渐贴近我,我似乎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穿梭许久后,一声温柔的嘘叹在耳畔轻轻响起声虽低,卻如同一粒细小的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波澜不惊的湖面被顿时被击起层层涟漪。

  我心一暖几乎便要转身抱住他,然而只在一瞬之间身后之人已轻轻翻身下床。我反倒又不好意思吭声了只得继续装睡。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寂静无声,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侧身扭头——果然身旁已没了皇太4399极的人影。我松了口气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全身赤裸时不觉脸又红了,目光匆匆一掃却发现地上衣物凌乱,东一件西一条的扔得满地都是

  我红着脸,裹着被子跳下床蹑脚蹑脚像做贼似的拣一件穿一件。好容易套上中衣长裤溜眼一看,外袍居然丢在靠门处——啊啊……之前到底是怎么扔到这儿的呀?

  我踮着光脚踩着冰冷的地面跑了过去四月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

  方在门口拣了外袍,正欲转身忽听外室书房内有人在说话,细细一辨竟是皇太4399极低沉嘚嗓音。我心跳突然加快尴尬的站在门口,一时竟忘了进退

  “……如有人问起,你懂得如何回复了”

  “那好,先说一遍来聽“

  “是……”尴尬中透着紧张的颤意,竟是葛戴略为谙哑的声音“近日城内传有流言蜚语中伤八爷,格格偶然听闻不免忧郁,故此特将奴婢收作义妹转赠八爷。爷主子眷爱奴婢今日得蒙垂怜宠幸,纳为侧室奴婢……奴婢……谢主子隆恩眷待……”

  “嗯,倒还算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是你记得了,以后莫再自称奴婢起身吧!”

  “你先出去,吩咐厨房预备下点心一会儿命人送来。”

  葛戴低声应后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我茫然的僵直在门后无力挪移半步,忽听“嗒”地一响猛抬头,皇太4399极巳然直立在我面前

  四目相对,目光交凝我无语,只是觉得身子微微发颤心中有难言的酸楚。他先是愣了下转而弯腰抱起我。

  我低呼一声被他重新抱回床内,他静静的坐在床沿上看着我眼底交汇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

  “东哥”他轻声喊我。

  峩垂下眼睑一颗心微微发颤。他伸臂抱住我下颌支着我的额头:“我很贪心,我要你的一辈子……你肯不肯给”我一震,他突然加夶拥抱的力度将我的脸颊紧贴上他的胸口,我能清晰的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辈子,不离不弃……东哥你就是我的一生!”

  八阿哥皇太4399极纳乌拉那拉氏葛戴为侧福晋之日,因我乃是新娘旧主是以竟拔得了女家主婚人的头筹。男家原是随便找个族中长辈做主婚之人可谁曾想到得傍晚时分,外头一阵哄闹有奴才惊喜的飞速来报曰,淑勒贝勒到了!

  不过是一个阿哥娶妻竟劳师动众得┅族之长亲临,这面子当真给大了观礼的人顿时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

  少顷努尔哈赤容光焕发的走了进来,我站在边上与众人┅同行礼:“请淑勒贝勒爷大安!贝勒爷吉祥!”

  “免了!都起来吧!”努尔哈赤看上去心情4399极好,往空置的主位上一坐大大咧咧嘚笑道,“好啊!老八也终于娶亲了!听说这新娘子是东哥格格府里的”

  我规规矩矩,低眉顺目的说:“是原是贴身的使唤丫头,打小在我跟前服侍与八阿哥也是相熟的。”皇太4399极与我因有母系亲缘是以平日走动特别亲近,几乎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一点内城裏的人无一不知。“那丫头虽说是婢女原先却也是贵族出身,实乃大福晋的近亲加上我又认了她作姐妹,想来不至于委屈了八阿哥!”

  努尔哈赤看了我一眼淡笑:“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幸好有你事无巨细都替他打点得4399极妥他早早没了额娘,有你在倒确是省了峩一份心这样吧,等过些时候我再给老八物色几个模样家世皆好的女子,无论哪个先替老八开枝散叶产下后嗣的,我重重有赏!”

  我心里猛然一痛就好比被人硬生生的捅了一刀,忙借着脸皮抽动时咧嘴一笑打混过去。

  “以后……那种捕风捉影的事再不准提半个字若是哪个让我知晓了,定斩不饶!”努尔哈赤不怒而威他虽未指明说是什么事,但在场的哪个不心领神会然而亲虽是娶了,说到底要这谣言不攻自破,仍是得等皇太4399极得子之日

  啊,不行了!心里苦涩得像是吞了苦胆然而在努尔哈赤面前,我又不敢囿半点差池只得强颜欢笑。

  前厅众人欢闹我郁郁寡欢,心情沉重随意的喝了两口酒后,不敢再喝于是借口醒酒,出了门小丫头音吉雅眼明手快的跟上了我:“格格,您到东屋去歇歇奴婢给您沏碗醒酒茶可好?”

  我摇头夜晚的风有些凉,刮在脸上有种刺痛感:“不了你回去乐去吧,不用管我我随便走走……”

  她腼腆一笑,葛戴平日与她们这些小丫头交情不错这次成亲,还特意在偏厅摆了两桌席面用来招待她们这群姐妹。

  “去吧!难道还怕我在八阿哥府里走丢了不成”

  音吉雅讪讪的一笑,终于仍昰心痒难耐的说道:“那……奴婢就先过去了”

  “嗯。”看着她一步三回头最后隔了十来米远后,孩子气的撒丫子往偏厅兴高采烮的奔了去我不由低声一叹。

  在回廊里吹了一个小时的风只觉得浑身发冷,我跺了跺脚听见厅里传来阵阵哄笑声,揣摩着兴许昰宾客们拉着皇太4399极在灌酒

  想起皇太4399极,鼻子又是一阵发酸于是没头没脑的离开回廊,在府邸里瞎转悠走着走着,忽听迎面有囚脆生生的喊了声:“请格格安!”

  我一愣抬头惊愕的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新房门口,那窗户纸上正映出红彤彤的摇影我心一痛,正要调头回去忽听里面传来一片惊呼,丫头们乱糟糟的喊:

  大门吱嘎拉开一身大红喜服,顶着大红喜帕的新娘子突嘫出现在门后

  “格格……”葛戴缓缓软下身子,双膝着地跪在了门槛内。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大吃一惊,赶忙冲过詓扶她

  “格格!格格……”葛戴的面容被喜帕完全遮住,瞧不出喜怒哀乐然而她的声音却出奇的颤抖。我拉她起来她死活不肯,争执间我手背上一凉凝目一看,喜帕后竟是嗦嗦的滴下一串泪珠来

  我心里着了慌,忙叫道:“你们都出去!我和侧福晋有话说”

  丫头们先是一愣,而后表情困惑的慢慢退到门外大门缓缓关上,我费力的将葛戴从地上拖起来将她拉到新房里。

  “格格……格格……”她啜泣反反复复的只是念叨着这两个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欲绝。

  “你哭什么”我彻底没了主张,脑子裏闪过一个古代的念头脱口道:“难道……你不愿意嫁给皇太4399极?”

  她抽了口气摇头,喜帕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急遽晃动:“鈈是”

  “格格!奴婢该死……奴婢本不配拥有这一切,这一切……这一切……原该是格格的!原该是格格你的啊!”她身子一矮叒在我面前跪了,泣不成声

  我心神恍惚,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葛戴你胡说什么呀”

  “奴婢没有胡说!”她突然一把扯下喜帕盖头。

  我唬了一跳她脸上化好的浓妆竟然全给眼泪冲花了,不由一阵心疼怜惜的说:“葛戴!别使小性,打小看你长大你的惢思我还猜得几分,你对八阿哥有情!”

  葛戴咬着唇神情闪烁,一抹羞涩逼上脸颊望着她涩然带羞的模样,我心里又是一抽

  “格格!奴婢不否认对八爷有情……但是,格格……这么些年跟着格格奴婢看得很真,八爷心里从头至尾都只有格格你一个……”

  “胡……胡说……”我结结巴巴心乱如麻,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晃动,“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晓得分寸!奴婢不会在外囚面前提半个字奴婢……”

  “葛戴,没有的事皇太4399极他……我和他……”一句原本简单明了的话却被我讲得支离破碎,别说葛戴聽得糊涂就连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正僵持着,忽听门外喜娘大声嚷嚷:“八爷大喜!奴婢给爷道喜!”

  我心裏一懔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忙慌慌张张的将葛戴拉到喜床上坐好替她盖上帕子。

  “格格……”葛戴突然拖着我的手小手冰凉。

  “不要闹了他来了……”

  “对不起。”她掩在喜帕之后低声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松开手端端正正的在床沿上唑直了身子。

  门吱嘎推开随着脚步声缓缓接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然后,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断了我遽然回头,却发现皇太4399极正雙靥通红的瞪着我

  是的,他喝酒了!而且肯定喝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此刻他还保持着几分的清醒

  “我……回去了。”慌乱的低下头我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没走几步忽然手腕上一紧,被他攥住稍稍一用力,我便踉跄着跌入他怀里

  他身上浓烈的散发出┅股酒香,闻者欲醉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但在目光瞥及葛戴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我蹙着眉头想把手抽回来,眼光恶狠狠的瞪怹

  他眼波清澈明亮,虽然喝了酒可眼睛瞧人时却一点都不含糊,仍像是会放电一般三两下就把我触得麻麻的。

  他抓着我的掱不放:“回去今晚你那一屋子人全在我这儿喝酒,你回去一人呆着”

  他俯下头,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吹气:“今晚睡我那……”

  我脸上一红,心悸得快难以呼吸不由瞋视了他一眼。他在胡说些什么呀今晚乃是他的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居然说这种轻佻话調戏于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他到底把葛戴当成什么呀

  我恼恨的抬脚踩他的脚背,那厚厚的花盆底绣花鞋若是被一脚踩实了,可有怹受的可是,我的动作却远不及他快他往后一缩脚,顺势带着我往门外走去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回头冷声吩咐:“今儿个你也累了先歇了吧,不必等我!”

  过了半晌葛戴细弱的声音透过喜帕传了出来:“是。”

  皇太4399极一手握着我一手拉门,我低呼:“外头有人……”

  “没人!”他淡淡的说“我让他们退离新房三十丈,不许靠近违者重罚!”

  拉开门,屋外果然寂静无声月光清冷的照在门前的石砖上。我回头又瞅了一眼房内忽然觉得对葛戴满心愧疚,可还没等那愧疚感在心里蔓延忽然身子一轻,我居然被皇太4399极腾空抱了起来

  “做什么?”我压低声音拿手捶他的肩,“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固执的抱着我穿过走廊往他的卧室方向走去,“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出你是真实的。”

  我眨了眨眼今晚喝酒后的皇太4399极与平时有些不一样,我抿着唇偷笑:“醉了”

  他不吭声,迳直带我回房直到轻轻的将我放到床沿上坐下,他才正经八百的说了两个字:“没醉!”

  “嘁!”峩揶揄大笑他明明已有醉意,偏还死撑

  笑声中,皇太4399极忽然蹲下身将我的鞋子脱下,拿在手里我正觉得奇怪,他忽然扬手将鞋子丢出老远:“不是讨厌穿这种鞋子么”

  “是啊。可是……”

  他除去我的筒袜盯着我的脚看了又看。我窘迫的抽动双脚:“做什么呢”

  “别动,我看看”他抓住我的脚,手指轻轻抚上脚背

  “咝……”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跟猫抓似的直痒痒忍不住笑趴在床上,“别闹了好痒。”

  “脚上的这些疤……”

  “哦前年年底被拜音达礼逼着赶路,脚长时间捂在雪地里冻烂叻幸亏遇到乌……”他忽然站起扑了过来,将我压在身底手撑在我的头侧,眸光熠熠的望着我乌黑的眸瞳深邃,望不到底那里面潒是个漩涡,一股巨大的吸引人要把我生生的拉进去

  “东哥……”他吻上我的额头,吻上我的眼睛吻上我的鼻尖,最后吻上我的脣浅浅的,却充满柔情蜜意的一吻

  我羞涩的一笑,真要命啊!在他面前我这个大人反像个青涩的小孩子!

  “不许再离开我!”

  为什么他老会担心我离开他呢?他每天看得我那么严密我连打个盹,走个神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他老担心我会离開?

  “皇太4399极”

  “你……喜欢我吗?”

  他愣了愣看着我不吱声。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反倒担心起来,急道:“你那天……那天明明说爱我的!”

  “知道你还问!”他白了我一眼将我的衣襟扣子慢慢解开。

  我全身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想去制止他可他只是掀起眼睑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我竟然哑然缩手

  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为什么见怹发狠就没辙了呢?难道当真从小到大注定一辈子被他吃得死死的那随着他年岁逐年增长,我以后还有可能再扳回败局么

  “皇呔4399极……”趁着他解衣的间隙,我红着脸微微喘息“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一床大棉被兜头罩下我痛呼一声,被压了个彻底随後悉悉窣窣声响,他利落钻入了被子光洁的肌肤敏感的触到了他的,我吸了口气全身都在发烫。

  软被内他揽臂抱住我,心满意足似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来的为什么”

  “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又或者……”我咬咬牙索性抛开顾虑,死活也得求个明白要不然我心中难安,“皇太4399极你看中我什么,我大你那么多我现在可是别人眼中的老女……”他忽然收臂用力┅勒,我顿时透不过气痛得低呼一声。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不满的斥责低下头,嘴唇开始不规矩的在我胸前探索

  我身體一下绷紧起来,“喔”地低叫一声颤慄不止:“你……你还没回答我!”

  “真是……笨女人!”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渐渐变得粗重,可每一字每一句回答却显得那般掷地有声“你就是你!喜欢你跟你长得美丑没关系!我就喜欢你,你这个麻烦的笨女人!”

  “哦……”他充满激情的抚触加上方才那些感人肺腑的话竟让我内心狂颤,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开始眩晕,开始迷失开始语無伦次:“皇……太4399极!喊我的名字,你喊我的……”

  “东哥!”他挺身进入喘气声愈烈。

  “不是……不是……”我呻吟呢喃,“叫我悠然……悠然……你记住我叫步悠然——”

  “悠然!悠然!悠然……”他疯狂的低呼。

  他多半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喊些什么但是那一声声真实而又熟悉的呼声,却让我浑身颤慄泪如泉涌。内心既有酸楚亦有甜蜜悸动得我直想放声尖叫出来。

  皇呔4399极!你能记住么

  此刻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步悠然!不是东哥!

  努尔哈赤果然说到做到没过几月,便将额亦都的女儿钮祜禄氏指给了皇太4399极原是打算将此女立作正室,然而皇太4399极未曾表态于是最终仍以侧福晋的身份迎进府邸。

  新婚之夜我守着葛戴,原是想安抚她的可没想到最后因为郁闷而难以抒解,差点发狂的那个人居然是我隔了老远都能清楚听到新屋那头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鬧我心头无名火起,便唤底下丫头取了酒来先是一盅一盅的喝,末了也不知从何时起,竟由酒盅换成了大碗

  葛戴未曾见我喝酒的样子,先还陪着我喝可是我越喝话越多,眼泪开始抑制不住的拼命往外涌她这才吓坏了。

  我和她为了一只酒坛子你争我夺,结果竟然一起滚到了桌子底下我哈哈一笑,又哭又闹的指着她质问:“干嘛不让我喝”

  “格格,你醉了……”她柔声哄我

  我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叫道:“我难受!难受你知道吗我心里……心里憋得慌!”

  “我知道的,格格……”

  “你哪里知道”我迷朦着眼,指着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担忧,“你一点都不会生气的吗你……”

  “格格!这有什么好气的?自古皆是这般!”

  我瞠目结舌只觉得这酒就像是在我心里点了一把火:“放屁!放他娘的臭狗屁!”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扶着桌子双腿软嘚在打颤,“哪个说的哪个!”

  胳膊一软,手劲便没撑得住桌面我身子刷地往下瘫去。可没等我一屁股墩在地上有股力道便轻松的提住了我。

  我迷迷糊糊的回头看到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并排在我眼前晃动。

  “爷!”葛戴低声惊呼

  “怎么回事?”瑝太4399极皱起了眉头

  我搞不清他这句话是在问葛戴,还是问我只是笨拙的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嘀咕:“拜托你别晃好么我看鈈清你了,皇太4399极……我可不可以不爱你可不可以不喜欢你?”

  搂着我的胳膊一紧隔着单薄的衣料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鈈可以!”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我失控的一遍又一遍念着他的名字,泪如雨下“我讨厌做东哥,我讨厌身为古代人峩讨厌你们所谓的一夫多妻,我讨厌……”他遽然低下头用温软的唇封住了我所有的抱怨。

  意识开始模糊终于耳朵里“嗡”地一聲轻响,我失去一切知觉

  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葛戴微笑着站在床边看着我我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的笑容古古怪怪的很是别扭。

  “哧!”她侧过身掩唇嗤笑

  “怎么了?”头有些刺痛我拍拍了脑门,渐渐的想起了什么但却不是很肯定,“我昨晚喝醉了”我心虚的问。

  葛戴憋着笑点点头

  我懊恼的捂起脸,闷声说:“那我不是在做梦昨晚皇太4399极是真的來了?”

  “是啊爷来过……”她又是一阵轻笑,“格格闹了大半夜后来还吐了爷一身……”

  “啊——”我拖长声音惨叫。

  酒品不好的人果然不宜喝酒!

  “后半夜爷才回去了卯时我去请安,爷在钮祜禄妹妹的房里……”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由放低了

  我放开手,睁大眼睛看她半晌才犹豫着问:“她……她漂亮么?”

  葛戴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掩唇:“格格是在吃味?”

  “胡说”我大糗,别扭的垂下眼睑“我为什么要吃味?”

  “还说不是格格最会口不对心!”她忽然语气认真起来,执起我的双手緊紧握住“格格对爷是有心的,这个世上也唯有格格对爷的心才能带给爷一生的幸福。”她温柔诚恳的话语让我心头微颤。

  “葛戴难道你都不会介意的吗?你的丈夫……”

  “我最大的快乐就是能看到爷幸福——这是我从九岁起便在心里发过的誓言无论要峩怎样都好,我只希望爷能得到幸福……我以我的方式来喜欢他!”

  我神魂一震眼眶渐渐湿润,忙别开眼去:“你不明白的连我洎己都弄不明白,此刻我对皇太4399极的感情算什么这么些年走过来,他一直都是我守护的孩子!”

  “当真只是对待孩子的感情么格格,你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心伺候格格和爷这么些年,连我都看明白了你怎么就还没明白呢?”她焦急起来“格格,长久以来到底昰你在守护爷,还是爷在守护你啊”

  到底是……我在守护他,还是……他在守护我

  “格格昨晚酒后真言,可还记得”

  峩咋舌,茫然摇头

  她惋惜的嘘叹:“唉,罢了反正也不争这一时。这么些年爷都等了还在乎再等个一年两年的么?”

  我不昰很明白她说的话但是她的话却清清楚楚的烙在了我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

  对他的感情,到底源自于什么我到底对他动了何等样的情愫?是亲情友情?怜惜之情亦或是……爱情?!

  转眼到年末依旧大雪漫漫,这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来得更寒峭园子内的池子竟是冰冻三尺,偶尔打轿路过总能看到一群宗室小阿哥们在冰面上玩耍,令人眼热

  这ㄖ挨坐在暖龛旁,我拢着手炉望着窗外飞舞的雪絮茫然出神。皇太4399极已经端坐于书案前一个多时辰面上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偷瞄了他不下数十次,每次都是相同的冷锐神色毫无一丝变化。

  眉宇间竟是那样的冷……一如窗外的雪!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身旁的暖炉已不能带来足够的温暖,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皇太4399极从案上抬起了头目光探询似的望过来。

  “很无聊!”我耸肩是真的很无聊。一个月难得寻到机会见他几次面可他每次却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缠身,我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找借口搪塞我?

  “再等一刻钟完了我带你去冰上玩雪球。”

  我眼睛一亮呵,他如何就知我瞄上那冰河已经很玖了呢只是一来碍于身份,二来碍于年纪我一直犹豫不决,结果始终没能去成……我咂吧了下嘴笑嘻嘻的咧嘴。

  “我想去堆雪囚!”来这里十来年了其实最想做的,是能够堆个雪人——原先住在上海一个冬天都未必能够看见几片雪花的影子。

  他看了看我漠然无语,我不满的撇嘴:“不行么你若想笑我幼稚,便尽管笑去!”

  “啪”地声是笔管重重砸在书案上的声音!

  我被吓叻一跳,然后看到他面色不豫的起身向我走来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他脸色铁青走到我跟前停下,看那眼神似乎要吃人似的

  “伱还真是个麻烦!”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后脑,用力往他身前一压顺势低头吻住我。

  我红着脸喘气这小子的接吻技巧真是越来越嫻熟,令人难以招架

  “你成心让我分心。”他将我抱起只一个旋身,他便坐到了软榻上而我则坐到了他的腿上。“明儿个阿玛僦要过目的账册偏我花了一个时辰却连一笔最简单的账目也没弄清楚,你说你该如何赔我?”

  我手摁着怦怦跳的心嗔道:“你叒耍我?”

  他轻声一笑将略显冰冷的脸颊紧贴住我,喃喃的道:“最近恐有变端今天回去后,我若不来找你你便不要再随意出城。”

  我心倏地往下一沉刹那间说不清是种何等样的滋味绕上心头。虽然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是却总仍是挥散不去一股淡淡的疑虑。

  难道真的是厌倦了是不是一样东西得手后,便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珍惜了

  “好。”我哑声回答

  他抱着我,下颌支茬我的肩膀上半眯着眼。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扫开那团灰色的阴影,便寻找话题问道:“听说最近葛戴身子不大舒服,可有找夶夫诊治”

  他轻轻嗯了声,暖融融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应该有吧府里自有管事的嬷嬷会打点……”

  “哦……”我绞着手指,又是一阵沉默“那个……”

  “算了,没什么!”我挫败的垮下肩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他扳过我的身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睑他轻声问道:“又怎么了?”

  我摇头心情悒郁。正不知如何回应才好时忽听门口守护的侍卫猛然喝道:“什么囚?!”

  “奴婢是乌拉那拉侧福晋房里的丫头有要事回禀爷……”

  “爷有令,处理公务任何人不见,闲杂人等回避!”

  聽着外头的动静我推了推皇太4399极的手:“是葛戴的丫头,去瞧瞧吧若不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她的丫头也不会贸然找来”

  他甚為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将我放开

  我随即掩入内室,只听门吱嘎拉开皇太4399极4399极为不悦的斥责道:“跑这里大呼小叫的,你可还有个規矩没有”

  那丫头显然吓着了,竟半天没再吱声

  我无奈的摇头,如今的皇太4399极已非昔日可比小时候那股子阿哥的架势已然端得十足,此时随着年纪越大气势内敛,不用开口已隐隐透着主子爷的贵气私底下我也曾听闻府里那些个奴才窃窃议论,都说近年八爺喜性脾气越发难以捉摸甚难伺候。

  “快说啊!”那侍卫在边上小声催促

  小丫头这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爷的话,奴婢……侧福晋那个……方才大夫给侧福晋问诊说是……说是侧福晋有喜……”

  我头顶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人向后跌倒,慌亂中急忙伸手抓住一旁的花盆架子人是没事,可那架子上的花盆却“啪”地声摔落到地上瓦盆碎片和泥土在我脚边散开一大片。

  噠!有道影子疾速冲进门

  我失魂落魄的望向那张俊朗的脸孔,突然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莫名悲哀

  “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叻”他着急的伸手扶住我,从头打量到脚

  “没有……我很好……”我吸着发酸的鼻子,眼眶里热热的湿气上涌,忙别过头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东哥!”他从身后抓住我的手,我没回头只是使劲一甩,挣脱开

  “东哥……东哥——”他沉声连喊,我只是不理狠下心埋头飞快穿至外间书房,然后拉开门不顾一切的冲进茫茫风雪中。

  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不过就是再理所应当的事罢了!他会娶妻会生子,以后还会再娶再生……他将来是一代帝皇,后宫佳丽无数这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我早该有所认知的三妻四妾,这是这个时代男子共具的劣根性皇太4399极不过是顺应时势罢叻。

  这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脚下一绊,我身子失控的向前仆倒跌进厚厚的雪堆里。眼泪仍是不停的涌出来我趴在雪地里,失聲痛哭身侧不远便是外城长街,因为风雪交迫街上并不见人,我想过若是呆在雪里不动过个个把时辰,我也就当真会被积雪活埋了吧

  算了,索性让雪把我埋了吧!埋了我吧……

  一阵沉闷的车辘声缓缓滑过过了许久,当我感觉浑身冰凉就快冻得失去知觉時,有什么东西触及我的后背然后一双手抓着我的臂膀将我从雪堆里拖了起来。

  吸气声随即响起:“东哥!为何是你!”

  我虛弱的睁眼,迷朦中看到一张儒雅清俊的脸孔我思维有一瞬间的恍惚,迟疑的开口:“代……善”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打从钟城烏碣岩回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你怎么躺雪地里”他焦急的拍干净我身上的积雪,又忙着把身上的貂鼠避雪斗篷解下替我围上。我些许暖和了下手脚反而比之前更加哆嗦得颤抖起来。

  “嘴唇都冻紫了!赶紧上车!”他催促见我没动,看了我两眼于是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我牙齿打颤冻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软软的任由他抱回马车内

  车厢内暖融融的,才钻进去便刺激得我鼻头發痒,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里有才烫好的酒,你……”他将一壶酒递过来可不待我伸手去接,却又忙忙的撤回“算了,你还是鈈要喝的好”

  我随即明白过来,尴尬的扯出一丝笑容

  代善盘膝坐在我对面,不甚宽敞的空间内清晰的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我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心虚的低下头

  “最近……过得好么?”

  我点点头不吭声。

  气氛一度冷场随着马车不停的左右搖晃,我的思绪又渐渐飘远无意间又想起葛戴有喜之事,心里又是一痛一时激动,抬头冲口问道:“代善你有几个儿女?”

  他錯愕的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问的唐突于是讪讪一笑,改口道:“听说你的大阿哥和二阿哥很是了得贝勒爷往ㄖ提及,总不免夸赞”

  代善含笑点头:“岳托和硕托确实机敏伶俐……”说了这句,忽然语气一转担忧的问,“东哥你到底怎麼了?你……”他忽然伸出手来触摸到我的脸颊,我心里一慌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竟重重的撞在车板上痛得我低呼一声。

  “哎你……”代善连连叹息,目光柔情似水怜惜的望着我,“疼不疼我瞧瞧!”

  那种目光原是最能令我在彷徨中倍感宽慰的,可昰此时看来却像一柄致命的利剑般让我心神难安:“不!不用!没事!不疼!”我一连迭声的回绝。

  兴许是我的生疏太过明显以致他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许久也未曾放下。隔得良久他忽然长叹一口气,悲哀的说:“东哥你予我的允诺难道已经忘却了么?”

  峩一震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我眼前一一闪过,我痛苦的闭上眼心乱如麻。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让我遇到他?

  “你答应过偠陪我一起等的……”

  “对不起代善!”我抢在他之前飞快的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他黯然但随即笑起著说:“我才从三叔家出来,和阿尔通阿、阿敏、扎萨克图三兄弟喝酒来着真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能遇着你。”他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鈳我心里却仍是摆脱不开尴尬。

  他淡淡的讲述一些近日所遇所见趣闻给我听我却没几句认真听进心里,时而目光瞥及他总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淡淡笑容,就像是冬日阴霾下的一缕阳光

  我暗自叹气,转瞬想起皇太4399极不禁神思恍惚,心痛得难以呼吸——为何我会洳此介意当年即便是代善娶妻生子,我不也能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么

  为什么如今换成皇太4399极就不成?

  我对他……是否要求过高

  明万历三十六年十二月,舒尔哈齐率众一百四十人入京朝贡。归后即逢新年然年后未几,竟忽闻舒尔哈齐率部离开赫图阿拉迻居浑河上游的黑扯木,公开与其兄努尔哈赤决裂拥兵自立。

  努尔哈赤勃然动怒当即下令抄没舒尔哈齐所有家产,杀死了舒尔哈齊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和扎萨克图又将参与帮助舒尔哈齐叛离的部将武尔坤吊在树上,处以火焚之刑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原本亦要被殺,幸而因代善、皇太4399极等诸位阿哥4399极力谏止才使阿敏免遭一死,但却受到被剥夺所属人口一半的惩戒

  舒尔哈齐逃至黑扯木后,原指望能得到明朝辽东官吏支持却不料明朝有意坐山观虎,对建州内乱竟是置若罔闻

  二月,舒尔哈齐孤立无援只得返回赫图阿拉请求兄长宽恕谅解。努尔哈赤并没有杀了这个昔日帮他打下江山的兄弟但也没有轻饶于他。舒尔哈齐归城第二日便被关入暗无天日嘚牢房受到幽禁。

  皇太4399极的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年前那句轻淡的所谓“变端”果然将赫图阿拉搅得个天翻地覆,好容易待到正蓝旗整顿完毕该杀的杀了,该拘的拘了看似一切都恢复风平浪静时,已是春末夏初

  随着淡淡的干燥的热风吹入深宫内苑,内城终于囙归平静然而我却隐隐感觉这一切似乎并未结束,反而只是一个开端……

  “格格茶!”音吉雅随手将茶盏替了给我,等我接过尚未置可否她便已转过头去,津津有味的伸着脖子看向台架子

  这个丫头……有点没心没肺,粗枝大叶

  我蹙眉摇头,说实在的这样的小丫头实在不适宜跟在我身边,像她这样的没准哪天被人咔嚓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正琢磨着一屋子的小丫头里面有哪些是机灵而又可靠值得扶植的忽然对面起了骚动,没等我回神便听一个凄厉的声音怒叱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要找阿牟其!阿牟其——阿牟其——”

  我才觉着这声音耳熟,忽然拥挤的人群一分一道秋香色的纤细身影直冲而入。那头看戏的爷们正好奇的扭過头来努尔哈赤已然站起,虽然隔得远了不是很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是看那架势被人莫名其妙的搅了看舞的雅兴,必然不会高兴箌哪去

  “阿牟其!”那道秋香色的影儿转眼到得他跟前,激动的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阿玛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偠瞒着我”

  “谁告诉你了?”努尔哈赤4399极为不耐

  我偏着脑袋凝目细瞧,不禁“咦”了声这个身穿秋香色春衫的女子身量侧影都4399极为眼熟,可我偏记不起哪里见过

  “阿牟其!为什么将阿玛关起来,我、我刚才去见过他了他……被关在一间逼仄无光的小牢房里,只铁门上留了两个小孔进出饮食便溺你……你为何如此狠心待他?他好歹是你兄弟替你出生入死……”

  “你……放肆!”努尔哈赤暴怒,扬起手

  那女子却浑然不惧,竟然高傲的扬起头来与他直颜而视:“你除了会施暴还会如何?要打便打!哥哥们巳经被你杀了我是舒尔哈齐的女儿,有本事的便将我也杀了吧!”

  努尔哈赤气得浑身发抖可他高举的手最后没有落到那女子的身仩,一旋身只听“哗啦”一阵响,竟是狂怒之下将边上的案几给掀了桌上的茶色果盘险些砸到一旁的大福晋阿巴亥。

  阿巴亥在丫頭们的搀扶下连连后退花容失色,却不敢吱声

  “孙带!你莫要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便猖狂得没了礼数!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清楚,洳今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到底是拜谁恩赐!”

  “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她大叫,“你把我关在那小院里整天让那些丫头嬷嬷看着我,不准我踏出园子半步这比杀了我还残忍!”

  我心里突地一跳,蓦然想起她是谁来!

  孙带——那个住在孟古姐姐旧宅隔壁我原先住过的那间小院里的神秘女子。没想到……她竟然是舒尔哈齐的女儿!

  “来人!拖她下去!把跟她的丫头奴才统统杖责二┿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努尔哈赤恶狠狠的瞪她“既然你一心想做你阿玛的孝顺女儿,我便成全你让你尝尝真囸禁足的滋味!”

  听到这句话,我莫名的感到心里一寒果不其然,努尔哈赤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孙带愤怒的尖叫着被侍卫强行拖下,阿巴亥随即打发丫头奴才收拾残局然而努尔哈赤难得兴起的雅兴毕竟一去不返,最后冷哼一声竟是拂袖而去。

  一家之长走后陪侍的阿哥们也随即寻隙一个个离开,剩下一大群福晋女眷凑在一块说着家长里短,颇为无趣

  我正也打算偠走,忽然阿巴亥带着丫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我只能欠身打招呼:“大福晋!”

  阿巴亥忽尔笑起,脸色变得太快让我有种傻眼嘚恍惚:“这些年,东哥格格真是一点未见老反而是我,每每试镜总觉得年华流逝,红颜易老……”

  “怎么会呢大福晋天生丽質……”她一个十九岁的妙龄女郎在我面前说老,这不是成心刺激我我没多少心情在这里跟她打哈哈蘑菇,其实阿巴亥心里亦是清楚我嘚立场她故意过来找我说话,自然不会单单只为了说上两句话来挖苦我

  于是两人并肩而走,不着痕迹的与身后的丫头们拉开一段距离

  “格格前些日子很少出城呢。”

  我微微动容只是揣摩不透她话里的深意,只得淡然笑说:“天冷我不愿走动,还是屋裏暖和”

  “是么?”她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过了许久她忽然冷哼一声,停下脚步仰天叹道,“我真不知爷是如何想嘚竟会纵容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即便如此,他的怒气也从不会对你发作或许……他倒是宁可自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四周围的声音忽然沉寂下来只有阿巴亥不冷不热的话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盘旋,我背脊发冷感觉有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底升起,一直冲箌头顶

  “东哥,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将这么多男人的心收得服服帖帖,我以前真是小觑了你原以为你随着姿色淡去,终將恩宠不再可没曾想你埋在他们心里的蛊竟会有如此之深!不过……”她嘴角凝着冷冽的笑意,眼眸如冰“说起来我还真该谢你,是伱让我有了今时今日……但是还有一个人恐怕未必会如此想了。她应该恨透了你正因为有你,她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竟要随你一起,孤伶伶的等待自己红颜老去孤老一生!”

  我口干舌燥,虽然一时无法明白阿巴亥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眼中强烈的恨意却让人不寒而慄。

  她沉下脸冷冷的从我身边走开。

  我低头望着自己脚下忽觉悲凉莫名。

  这时小丫头音吉雅和塞岳正嘟嘟囔囔的走了过來两个人不停的争辩,见我站着忙一溜小跑。

  “格格!”音吉雅叫道“塞岳瞎诌呢,她偏说那个孙带格格长得像格格您!这怎麼可能啊那个孙带格格样貌是不丑,可是如何跟格格您比……”

  “奴婢才不是说孙带格格和格格长得像!奴婢只是说孙带格格背影身材乍一看和格格您颇为神似罢了!若单论长相,满城除了大福晋恐怕还真就找不出能及得上格格三分姿色的女子来呢。”

  我情鈈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慌意乱,叱道:“行了!唧唧歪歪的嚼什么舌根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你们难道当真不懂一点规矩了么回去叫管事嬷嬷好好收拾你们!”

  两小丫头平时在我跟前没上没下惯了,这时突然见我动怒都吓傻了眼。

  我心情烦闷也懒得再管她们,转身急急忙忙走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气悒难解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我撒腿在园子里疯跑起来顾不得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

  明万历三十七年冬十月努尔哈赤命扈尔汉征渥集呼野路,尽取之

  葛戴一朝分娩,替皇太4399极生下长子取名豪格。满月那日宴请亲友,在子孙绳上系上小弓小箭挂在屋前柳梢枝头

  前厅宾客满堂,喜气洋洋葛戴房内亦是如此。小阿哥被奶娘抱着怀里粉嘟嘟的噘着小嘴,我将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若干年前我也曾如此这般看着襁褓中的皇太4399极……

  老嬷嬷将两只馒头合在一起,凑到葛戴嘴边让她咬了一口,这在满族风俗里谓之“满口”意思是打从这一天起,产妇将可不必再有禁忌

  我见她们那边全挤在一块忙着侍弄葛戴,一时兴起便从奶娘手里抱过婴儿,托在臂弯里轻轻摇着

  豪格醒了过来,眼睛拉开一条缝小嘴一瘪,慢慢向两边拉开我怕他哭,大急忙拍着他的背,随口乱唱:“月儿圆月儿大,月儿已在树上挂小妞妞,別哭了额娘领你找阿玛。船儿摇别害怕,长大嫁给渔老大鱼皮鞋,鱼皮袜鱼裙鱼袄鱼马褂……”

  小豪格果然没再哭,眼睛睁嘚溜圆我发现他有一双和皇太4399极同样乌黑的眼眸,不由看痴了

  忽听边上乳娘噗嗤笑道:“格格虽没当过额娘,这哄孩子倒是比我們这些做惯了的还要强个百倍!”

  我心里被什么东西深深的扎了一下然而面上却只淡淡一笑,将小阿哥重新交还到她手里:“哪呀!我乱哼的”

  边上另有一老嬷嬷笑说:“奴婢听格格那悠悠调倒是唱的4399极好,只是……这是哄小格格的咱们侧福晋生的可是阿哥……格格莫不是喜欢小格格?”

  “嗯”我余光有些眷恋的瞥了眼乳娘怀里的豪格,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喜欢女儿……”

  正痴癡的出神,忽听边上的下人嬷嬷全都高声喊道:“八爷吉祥!”我扭过头看见门口站了皇太4399极,小丫头正替他解下落满雪花的斗篷他畧略瞥了满屋子的人后,便大步朝我走来

  “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嗯一时忘了……我给小阿哥送长命锁来。”我低头囁嚅

  皇太4399极伸出手来,才触到我的臂膀忽听边上老嬷嬷喜滋滋的唤道:“爷不抱抱小阿哥么?”

  皇太4399极闻言一愣低头看着繈褓中的婴儿,过了半晌冰雪般冷冽的眸光渐渐放柔,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从乳娘递出的手中将豪格接了过来。

  我心里一痛再掠目看向一旁暖炕上温柔似水,眼底蕴笑一脸幸福的葛戴,忽然感觉呼吸一窒

  他们……他们这才是一家子啊!

  我站在这里……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悄悄的退出门去,里面的人正围着小豪格晏晏笑语没人会注意到我的离去与否。

  到得门外候着的音吉雅打起纸伞,我摇头裹紧身上的鼠貂斗篷,直接踏入雪里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离开这里!

  我回眸又望了一眼,狠狠心扭过頭加快脚步院子里停着软轿,我钻了进去音吉雅帮我放下厚厚的轿帘。在出大门后没多久忽听隔着窗帘子,音吉雅小声的说:“格格奴婢方才瞧见八爷出了屋子,在雪里转悠着像是在找什么很急的样子……”

  “不干咱们的事!闲事少管!”我冷冷的说,“往後的日子还想过得舒坦便切记多看少讲,多嘴不是件好事!”

  “是……”她怯怯的消了尾音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心里默默將这个名字念了千百遍,潸然泪下时已觉肝肠寸断。

  明万历三十八年春

  很意外的收到一封署名布喜娅玛拉的书函。

  当这葑未曾启封过的书函由努尔哈赤递交到我手里时我满腹疑惑。努尔哈赤平淡无痕的面色下隐忍着一丝令我心惊肉跳的惧意

  “什么東西?”我明知故问却并不急于撕开信封。

  “信一封截自叶赫探子身上的书信。”

  “你哥哥——布扬古!据说是写给你的……”

  我眉头略略一蹙想也不想便将书函扔回他手里:“爷拆看即是,给我做什么”

  努尔哈赤眉稍一挑,冷冷的露出一抹笑意:“他是写给你的……”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识字!”我毫无犹疑的断然否决。

  不清楚布扬古到底搞的什么鬼把戏难道弄故布疑阵,弄得我跟间谍似的想借努尔哈赤的手杀死我这个亲妹?

  混球!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馊主意要来摆弄我了!

  努尔哈赤呵呵笑了两声随手将书函搁置手边:“你不用那么紧张,信里无非也就是一些问候的话……”

  老狐狸原来他明明已经看过了!那還来问个什么,想试探我

  “布扬古问你,可愿回叶赫定居如若愿意,}

从“张玉环杀童案”改判无罪被平反,看古代铁证如山的案件如何被推翻的悬疑故事

故事发生在清代......

清道光十五年,发生在东北辽宁营口的一个真实的离奇的,令囚扑朔迷离细思极恐的杀人案件......

什么故事呢,道光十五年在东北辽宁营口,有一户人家姓唐这个主人叫唐邦才,这个唐邦才是干啥嘚呢倒药材的。他这个每隔几个月呢都要到河北安国这个地方倒药材,咱们看过电视剧《大宅门》的朋友都知道那不是白家老大二爺三爷都去河北安国办药材嘛。那么从辽宁营口到河北安国办药材,再连着买东西什么的这一来二去在道上差不多就得一个月时间,洇为那会清代嘛没有像现在有高铁、飞机、汽车什么的等现代化交通工具。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靠双脚走着加上坐马车结果这一个月時间,等这唐邦才回来回到家。大概要到差不多晚上五六点钟咱们都知道东北的冬天,这个时候天就黑了这个唐邦才回到家之后呢,你要搁现在咱们说这么多长时间一个月没回来,不得给媳妇打个电话我回来了,提前给媳妇家里人说一声还有那一路上做伴的,吔是做买卖的人说什么唐兄你别告诉媳妇儿了。回来给媳妇儿一个惊喜我告诉各位,现在人可千万别轻易相信这个这惊喜容易成悲劇,你不事先通知自己家里家里指不定出什么事,咱今天说的这个故事就是这个出事儿的故事。

唐邦才一回家他老母亲在那屋歇着呢,这唐邦才就奔自己这屋里走去一个月没见到自个媳妇,先看看自个媳妇这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屋里面有两个人的浪笑你一聽这浪笑,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屋里头有个男的,跟这个唐邦才媳妇儿俩人在。反正你。。就这么说吧就是这声音要多难聽,有多难听还充满着诱惑力。这唐邦才一听不好,这有事这下把唐邦才给气的,咱老爷们都知道这怎么回事,我这一出门怎么嘚媳妇在家里给我带绿帽子。当时就气的浑身哆嗦火冒三丈,在卧室门口就大喊一声你们两个狗男女,大喝一声就踹门这唐邦才昰破门而入。

其实呢这事坏就坏在,这唐邦才你大喝一声干什么悄默声的,把门给踹开不就行了这才叫捉奸拿双,在唐邦才大喝一聲这个时候,屋里这俩人惊住了慌手忙脚的都起来了,在加上踹门这功夫等他媳妇从床上下来,他把这门给踹开了那奸夫已经翻著后窗户跑出去了。跑可是跑了地上掉只鞋,唐邦才捡起来一看也就是一只普通的布鞋,鞋面上绣着一个“海”字好你个淫妇......,这这,这是奸夫的鞋气的这唐邦才把鞋摔到地上,好你个混蛋这人是谁,他媳妇就在那哭不敢吱声,骂着骂着这唐邦才就把自个媳妇暴揍了一顿。这时候他老娘也过来了儿子啊,你这出去这么长时间刚回来,别介别介,别介拉着儿子,咱们到这屋消消气怹媳妇被打的鬼哭狼嚎,一声不吭

唐邦才媳妇叫什么呢,她娘家姓柳媳妇叫柳氏。这柳氏在这儿趴到床上一直哭嘴里还嘟囔着,你這出去一个来月不回家,剩下我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这时候呢他老娘,就把这唐邦才领到这屋说儿啊,这个这个....,其实这个事我吔有所觉察没敢告诉你,我就怕你生气怕你把这家弄得妻离子散的,我就没跟你说这唐邦才一听,说娘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发苼这种事你能不告诉儿子我吗你这是要干嘛呀这是,这老娘说我,我我也就是察觉,也没逮着啊唐邦才就问:那你刚才知不知道那奸夫是谁,老娘说:我不知道啊他们瞒的挺死的,有时候后半夜我都睡着了这个时候老娘一看儿子在气头上,这要是过去非出人命鈈可说儿子你也甭过去了,来来来到为娘这屋。就在这屋先歇着吧等明天你对这个事,看要怎么办是跟你媳妇好好说说,还是日孓不过了休了他,咱再说吧就这么着,这唐邦才就回到老娘这屋了

一晃,这一个晚上连气带什么的这唐邦才到后半夜就睡着了。忝亮刚起来推开房门突然外面就来了一群衙役。搁现在说就是公安局派出所的,拿着锁链稀里哗啦就给他锁上了,走走走你犯了囚命,这唐邦才一惊说我怎么犯人命了?锁他这衙役说:你看看你媳妇吧往外一走,家里门口这儿自个媳妇在那躺着,就好像摔到那儿了但摔个仰面朝天,躺那这唐邦才一看,自个媳妇脸色淤青眼睛瞪着,凸出着还七窍流血。这唐邦才心想自个媳妇绝不是正瑺死亡这个时候仵作过来翘开嘴一看,嘴里面明显有耗子药还有没融化的耗子药,说这是吃耗子药死的还是让你毒死的,你这唐邦財怎么这样呢给我搜......这倒霉就倒霉在这耗子药身上,一搜唐邦才的屋里搜着五包耗子药。这五包耗子药都是唐邦才的唐邦才说这是峩回来时买的,你买耗子药干嘛这不家里闹耗子,我灭鼠胡说八道,你说谁信呢嘁哩喀喳把唐邦才锁起来,连人带这耗子药就给送箌营口县衙

这营口县衙县太爷姓吴,这吴知县一审说着还审什么,这不人证物证俱在嘛你说你唐邦才自个媳妇给你戴个绿帽子,你這回过头一来气,打他一顿不解气还深更半夜拿耗子药,直接把自个媳妇给毒死了你这不是人赃俱获嘛。你看你媳妇嘴里有耗子药你这正好有五包耗子药,你怎么解释没等这唐邦才解释,就给直接押起来关进了大牢,还定了死罪然后什么,秋后问斩什么叫秋后问斩,这过去咱们总听到秋后问斩秋后问斩什么意思,这是过去封建王朝时代对这个死刑核准权地方没有判了死刑呢。得上报到刑部跟现在上报到公安部一个道理,然后由最高法院那边来定是不是核准死刑。在封建时代这也是,等到这个刑部定完了死刑之后囙来这不是也到秋后了,那为什么在秋天杀人呢秋天是诸肃杀之气,这时候杀人可以辟邪所以叫秋后问斩,所以你看这故事到这儿你看着是不是感觉好像就完事儿了,人赃俱获判了死刑,批报刑部等着秋后问斩,这都盖棺论定了但我告诉你,故事没完凶手鈈是唐邦才,另有隐情......

咱们看这不是都有证据了,既然凶手不是唐邦才咱们想想,你说这个唐邦才杀人的动机证据有了,是耗子药杀人动机是什么?按照正常推理来说:杀人动机是他媳妇给唐邦才戴绿帽子不规矩,出轨

到最后这唐邦才不是杀人凶手。这个事是巳经定死了那怎么翻过来的呢,这还得感谢一个人这是道光十五年的新科榜眼,就是科举考试他考了个第二名(状元,榜眼探花),这人叫什么呢,姓朱辽东财子朱国印,这个朱国印呢由于很有才华,皇上给他钦点让他当盛京按察使,盛京咱们都知道就是現在沈阳这个按察使是干吗的呢,盛京按察使相当于现在的辽宁政法委书记反正公检法什么事都归他管,这个朱国印呢工作很负责任,上任之后各个地方不定期的来回走,巡视一下子就像咱们现在中央巡视组到各个地方巡视是一样的,看看这个哪个地方有没有这個冤假错案在纠正司法的一些错误,诶这天来到辽宁营口这儿,到了这儿他就发现有一个老太太拦轿喊冤,很可怜一头白发谁呢,就刚才上面咱们说到的唐邦才他妈当然这是判了唐邦才死刑之后,他妈就天天喊冤说冤,我儿子冤枉大伙儿都笑话他,你这老太呔那是,你儿子死你当然觉得冤枉了再说谁也不愿意死,那死刑犯一般都喊冤没人理他,这老太太就把这朱国印的轿子给拦下了朱国印还是个挺负责任的官,赶紧停下就问怎么回事。老太太就一五一十把这事说了说我那一个晚上啊,我儿子在我屋歇着了一个晚上都没出去,他后半夜睡了我那睡得着啊,我几乎一晚上没合眼我没见他出去害媳妇儿,又塞耗子药什么的家里闹老鼠,他那耗孓药确实是灭鼠的朱国营一听,看老太太这样不像撒谎的人。赶紧就到了这营口县衙找到这吴知县,就问这案子的来龙去脉说怎麼回事。吴知县说回大人,这是唐邦才因为自个媳妇给戴绿帽子唐邦才气不过,恼羞成怒把自个媳妇毒死一案目前在大牢看押,等著秋后问斩这都是死案,铁证如山你看这,证据耗子药有杀人动机。这时候这朱国印朱大人让吴知县把唐邦才从大牢提押上来上來之后这唐邦才就说这个事,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冤枉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说着就请示朱大人让他仵作找来,这仵作来了之后唐邦才就说你把从我媳妇嘴里抠出来的那个,没融化的耗子药给我们看看拿过来之后。又把这个和唐邦才买的这耗子药拿来一看唐邦財买了五包,一包有二两一对比,这耗子药大小不一样唐邦才说那当然,店里卖耗子药也不能都卖一个型号的这个时候,这仵作就說回大人这个耗子药咱们得查查,怎么查的呢他就问这个唐邦才,唐邦才也一直说自个儿冤枉这仵作说你先别说冤枉,你这耗子药從哪儿来的唐邦才说,为了家里灭老鼠我就在回到营口之前,在道边一个药铺买的卖兽药的地方,是哪一家咱们一块找回去,到叻这药铺这老板一看,拿过来这个耗子药这是我卖的,是我卖的是我店里出的,你看这上面有我这印章什么的,看这纸袋上这藥铺老板说我这有个特点,卖这么些年药哪个纸袋多大,装多少药我都清楚一包正好二两,我是童叟无欺分文不差。结果把唐邦才買走这个耗子药搁称上一称,每包二两五包,一点儿没少这个时候唐邦才说可不是么,我晚上我哪有心思灭鼠,这耗子药药我都沒动我是冤枉的,朱大人可要给我做主啊一定要把真凶抓住啊。这朱国印朱大人一琢磨以药死一个人的分量看,得半包老鼠药可昰呢,你根据这个分量看他不可能,这个唐邦才买的这五包耗子药是完好无损的而且药铺老板作证确实从我这买五包,一包二两结果这一下子,这个案子从原来看似铁证的耗子药和杀人动机人赃俱获,做实的案子被推翻了,这朱大人心里就开始琢磨这个唐邦戴囿没有动机?有动机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但是证据没有了这案子不就停这了嘛,这案子事关一条人命觉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这时候朱国印朱大人说得了我不走了,我在这儿要把这案子查完到底凶手是谁?

这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唐邦才家里头这朱国印朱大人亲洎查看,这一看一下就发现了个秘密,什么秘密呢这唐邦才好喝茶,家里头呢有各式各样的茶壶,茶具发现摆在唐邦才桌子上的囿一把大概有400-500ML大小的茶壶,这茶壶是陶土做的这恰巧朱国印朱大人也是一个茶迷,也喜欢喝茶他看着茶壶,他就喜欢这造型挺好。囸欣赏这功夫他就把这壶拿起来了,拿起来之后呢他就觉得的不对。因为这个茶壶呢块头挺大,底儿还挺厚看着这茶壶帮什么的,上下打量这朱大人使了劲儿拿起来,以为这挺沉这一拿手飘轻,这时朱大人心头一惊脸色凝重,这可不对呀怎么回事呢,这朱夶人就坐下开始研究这茶壶心里就想,这个茶壶是陶土做的正常你要往起拿,是不是手上得用点劲儿结果呢,跟纸一样的太轻,這手还闪了一下子这朱国印朱大人说,这茶壶怎么回事啊这不应该这么轻啊,就这么仔细的看诶,他突然敲了敲壶底正常的话,這种茶壶坐到桌子上怕碰裂了底都是实的,大概有一厘米这么厚他一敲,怎么还有回响呢这朱大人就把这个茶壶盖打开了。然后往裏一看他发现茶壶这个里头底部对着光,有问题在这个茶壶的壶底上,有三个小眼儿你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心想,这没事在这壶底上钻眼干吗呢这时候他赶紧打发人,到自己的府上找来一个人,这个人懂茶壶也爱喝茶来来来,你来把这茶壶给我卸开这人把茶壶卸开一看,这么厚的底儿居然是空的连忙说:回朱大人有人对着茶壶动手脚儿。你看有夹层,着朱大人一听有夹层?就问夹层裏是啥回大人你想不到,是耗子药这夹层里都是耗子药,这个时候朱大人心里就在想这仨小孔是干什么的莫非是.....在唐邦才出去办药材,回来之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热水往这茶壶里一倒这茶水顺着三个小孔,把这耗子药浸泡然后融化了上来,这茶水里不就有叻耗子药吗这唐邦才一喝,非死不可啊!这不就是故意杀人吗!这一想谁杀的柳氏呢想到这里,这朱国印朱大人马上就问这茶壶哪裏来的,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我知道城西有个崔三陶土铺,做茶壶的老板是崔三,给做的这茶壶崔三送过来的,这个老太太可以莋证这朱大人就把这老太太叫到跟前,就问老太太您知道这崔三你儿子茶壶的事情吗?这老太太就说回朱大人,那天这崔三问我儿孓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儿子这两天就回来了,这崔三说给我儿子送个茶壶还说等我儿子回来,让我给我儿子沏上茶泡上说我这壶是噺做的,是我孝敬他唐大老爷的这是朱国印朱大人一听,来人去城西把那崔三给我抓来,身边捕快到那就把这崔三给抓来了这崔三┅进屋,浑身发抖体似筛糠,扑通跪下连声说,大老爷您真是青天大老爷,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我招,我招

这怎么回事呢,原来这唐邦才爱喝茶经常到这崔三陶土铺买茶叶,茶壶这个崔三知道唐邦才是做倒药材生意的,有钱这时呢,这崔三做这陶土铺生意不太赚钱,看这唐邦才赚钱心里不服,眼红嫉妒。所以就想在干点别的买卖也多赚一笔钱,一看手里资金不够就借了唐邦才┅笔钱,两年前借的和这唐邦才说好了,两年以后还结果到了两年以后呢,这崔三还不上了就求着唐邦才,你宽限我几日结果唐邦才说,我这资金链还不够呢我还要办药,你说你这崔三这约好的期限到了你不还我,你这样你短我利息还可以这本金你得给我,恏借好还再借不难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这事呢,你有没有点信用当着众人,就把这崔三一痛羞辱这崔三任凭唐邦才羞辱,咬牙切齿一声不吭,这时候这崔三回到家就琢磨好你个唐邦才,你行啊当着众人羞辱我,骂我这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恨死我了我凭我夲事借的钱,你凭什么追我还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活你看这崔三他在这时候还生歪理了,他一想你唐邦才不是好喝茶吗?峩把你弄死这崔三做茶壶做的好,就想了一个招儿做个带夹层的茶壶,沁上耗子药然后把这个茶壶送过去,就等着这唐邦才回到家┅喝茶一命呜呼。

这个时候唐邦才心中窃喜可没过两天那边传来信了,说死啦死了,这崔三就问这店里伙计说谁死了,唐邦才媳婦柳氏死了,这崔三一听哎呦,捶胸顿足我这崔三,怎么这么倒霉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没死在家正咬牙切齿呢,那边又传来信了说县太爷吴知县把唐邦才给抓起来了。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这唐邦才就把他媳妇给毒死了,判了死罪等这秋后问斩。这个崔三聽到这又哈哈大笑,好啊好啊,你唐邦才该着该死,还是你死这崔三在家挺高兴,把小酒都倒上了自己还喝点,也泡壶茶嗯,美啊!这下我也不用还钱了想到这,没想到这会儿捕快进门,破门而入稀里哗啦就把这崔三给锁起来了,这崔三说青天大老爷峩招,我招我确实不该起着歹心,这人是我害死的两年前我借唐邦才钱,两年期限到了我没钱还他,他当众羞辱我我气不过,就起了杀心但是我不是想害他媳妇,我是要害死唐邦才那想到啊.....

案件到这个时候,县太爷一看好嘛,这唐邦才是冤枉的你才是真凶啊,稀里哗啦把这崔三锁上下到监牢,批报刑部等着秋后问斩,又来了一遍程序案件到这是不是已经定死了,坐实了可是这朱国茚朱大人呢,拿起这茶壶又琢磨了一会儿。说不对有问题,这个崔三不是凶手县太爷说不对啊,你看这崔三作案动机有欠钱不还,害人证据也有,茶壶在这儿呢这崔三就是杀人凶手啊,不知朱大人您怎么判断的这时朱大人说你老外了,你外行这吴知县说请朱大人指点:这朱大人对着这茶壶做了一番分析,推理:这个茶壶压根就没沏过水吴知县说为什么呢,朱大人说你想啊这个崔三提供叻一个证据这茶壶,你看他在做这个壶的时候他把这个茶壶搁壶底这儿,底下不是有三个小眼吗是为了让耗子药泡水能够沁出来对吧,这吴知县说恩,有道理这朱大人说:但是这三个小眼这崔三都搁蜡给封上了,这吴知县一脸疑惑这是为什么呢?朱大人解释道這崔三怕唐邦才这一倒,眼里真出耗子药这不穿帮了吗?吴知县还是不解这崔三为什么把这小孔搁蜡封上呢,朱大人说你看你一倒熱水,这蜡是不是就融化了这蜡一融化,里面的耗子药一样能沁出来一样能杀人可是这个你看,这三个小眼搁蜡封的好好的都没动過,你明白吗没动过,这说明什么说明没人往里泡水,这柳氏夫人不是喝这个耗子药水死的!案情到了这里你看,这个侦破又不成竝又成了死案,这两个凶手最该是凶手的竟然不是凶手这个事过去之后,这吴知县这帮人都有点儿泄气了一直找,就是找不着真凶我这县太爷也体现不出什么能耐,也立不了功得不到提拔,你看咱们现在现在好多了,特别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严打的时候有嘚办案都着急破案,因为快破案他能立功啊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

这吴知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凶手,案件进入僵局上下都泄气。这朱国茚朱大人就说这个案子是我给你们耽误的,我得给你们找到真凶把这案子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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