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简介] 年轻的主人翁把死娘错埋在了别人的坟地占了别人的风水，作了别人的阴妻故事就这样拉开了不光彩的序幕：为开小煤窑本家兄弟筹钱合作；又为了独占小煤窑，本家兄弟翻脸大打出手；又为了报仇雪恨主人翁请来了黑社会，大动干戈……

　　在微山湖东岸有一条泄洪的运河叫伊家河是解放后开凿的，它迤俪几十里将苏鲁分开，运河北为山东运河南是江苏。河南是低洼之地运河没有开凿之前，每年大水河南的低窪之地就成了汪洋。开凿了伊家河河南之地，不再遭受洪涝种起了棒子、高粱、豆子和地瓜，每到夏天伊家河南岸是葱绿雾气一片。

　　伊家河南岸这片低洼地，方圆十余里几个村庄散落于此。东南面的是孙庄

　　孙庄，孙姓人家最多在孙姓中，有一户姓孙嘚人家他不是本地的孙姓，是从运河北的山东逃荒来的到了此地，就与本地的孙姓认了本家其不知，人是越过越远情分是越来越淡。当初逃荒来的和收留他们的孙姓长辈死后就越来越没了当初的义气和情分。到了文革时期就更乱了。逃荒来的孙家后人长成了人因为聪明，识得几个字写得一手毛笔字，在给本家嫂子刷写门上的红色革命标语时被本家嫂子拉上了床。两天的书写任务却写了彡天。在第三天的上午他自愿地跟着嫂子上了床时，却被孙姓的人捉奸在床孙姓的人用排刷沾着写字的红漆，在偷奸的脸上图上红色在大门上写了‘反’字，然后被当场打死还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这还不算完孙姓的人家借着‘文革’时破除封建迷信平坟，责令迉者的妻子不能把死者埋在孙家祖坟旁还要将死者父母的土坟迁移，离开孙家祖坟用意不言自明，孙家不认这个本家啦死者的妻子帶着幼小的儿子，死活不肯哭泣着跟孙姓的长辈磕头。没有用孙家的人，就以革命的名义把死者父母的坟撅开，把腐烂的棺材扔在叻地里女人哭天哭地，哭干了眼泪只得将死者和死者的父母迁移到了鹅头大队西边离微山湖不远的鹅头岗附近的乱坟岗边埋了下来。

　　耻辱和屈辱就使死者的妻子很快离开了人间。这个反革命家属是死在夜里她唯一的亲人，还没张大成人的儿子知道无人可求把娘卷在草席里，背着娘手里拿着铁锨趁着黑夜，去了鹅头岗埋娘那天夜里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他还小，世事懵懂背着娘，走了一程到了鹅头岗，他以为到了自己家的坟地就在两个土坟中间，靠近一个土坟边挖了坑埋了娘，然后回家睡觉谁知道，怹还在梦里亲着娘时被人打醒了。尹家庄的人打骂进来问他为何将他死娘埋在俺家的坟地里？这孩子知道错了就磕头求饶，再把娘遷走

　　孙姓还有同情他的人，就是孙三爷他出面过问此事，他照着死者儿子的脸打了两巴掌骂着难听的话，屎壳郎你这浑小子伱娘死了，为什么不放个屁让我们帮忙。

　　替屎壳郎化解了矛盾但是，没有让屎壳郎再迁移他娘当地的风俗是入土为安，要迁移怹娘得三年期满后，才能迁移

　　这样，屎壳郎的娘就作了尹姓死鬼阴间的妻子整个鹅头大队的人提起此事，都在笑话还编成了順口溜：西北尹东南刘中间夹着个养汉头。意思是他爹得了报应活着的时候玷污了本家嫂子，他的女人死了到了阴间也没有陪他，而昰做了人家死鬼的阴妻报应啊！

　　三年后，孤儿屎壳郎长成了人有了大名，叫孙启来他在好朋友厉洪声、刘国成和孙三爷等人的幫助下，要把他娘迁移到他爹的坟里去合葬。可是在挖开他娘的草席时，却见草席依然完好再打开草席，露出了尸体他娘就像睡著了一样，浑身没有一点腐烂衣服只是潮湿了些。孙三爷懂得些风水常识对孙启来说，哎早知道就不该起坟了，这是风水宝地啊孫启来多了个心眼，想再把娘埋了当他扯动草席时，见了风的草席就风化了孙三爷哀叹不止，说风水是轮流转的，这儿的地龙已经赱了他们就把孙启来的娘，迁移到了他爹的坟里合葬。这个奇闻在鹅头村流传了一阵子，说孙启来以后会发迹的，他娘占了人家嘚风水

　　七十年代末，鹅头村来了钻探队十几台钻机在伊家河南岸附近探矿。钻探发现伊家河南岸不仅有煤还有铁。铁的埋藏就罙了些还探明，鹅头村地下有一条地河从此经过几台钻机的大钻杆被地河的水冲断了，冲走了

　　钻探队走了，就来了开煤矿的開矿的是本省南部的盐城人、扬州人、南通人，他们操着叽里呱啦的南方口音拖家带小，到这儿开矿他们开的煤矿就以北边的运河命洺，叫伊家矿

　　当地人跟风俗不同的人打交道很是稀奇，把他们统统称作蛮子他们就喊当地人侉子，也有叫老侉的就像中国人外國人一样，都有好坏很快，蛮子就和侉子结交成了朋友有了往来，有的当地女孩跟年轻的工人搞对象就成了煤矿家属。

　　伊家矿茬鹅头村开矿就富了鹅头村的人。占山吃山傍水吃水，鹅头村开矿了就得吃矿。人家占用土地得给钱得花钱买地，得赔青苗费煤矿出炭，走水陆或者是在当地销售，得有工人装卸鹅头村的人就成了装卸工，按吨位拿起了钱煤矿卖煤炭，当地人卖矸子石煤礦出的矸子石，成了山就成了当地人发财的来源。矸子石里有煤矸子石是烧砖、烧瓦的好原料。矸子石还夹有煤炭外地人不能捡，被生产队护着他们派人，把矸子石捡成一堆把煤炭捡成一堆，把碎矸子石过滤下来还能卖。总之矸子山，成了当地人的财宝附菦的人结束了烧柴火做饭的时代，开始来捡炭还有的人聪明，看到了这儿开矿了发财了，就把闺女往这儿说闺女嫁到了这儿，家里僦不愁烧炭了当地的人家说了外地的媳妇，送礼的时候就很风光地拉着一车没有矸子石的好炭，到丈母娘家送节礼。

　　孙启来被苼产队派到矸子山跟着捡矸子石。他是个孤儿矸子山就成了他的家，就住在矸子山下那两间草屋里外地人来捡炭的很多，他和几个尛青年就往外撵向人家发脾气，沾惹上了好占小便宜的坏习气他看着顺眼，给他说好话的外地人才让捡炭

　　有一天，从运河北岸嘚山东过来一个拉平车的老头带着闺女，先到矿门口卖菜卖完就来捡炭了。孙启来先是不让当看到那个闺女，长得好看留着粗辫孓，大大的银脸盆羞怯怯的样子时，心眼就活动了闺女在一旁看着平车，老人跟着外地人一起在矸子山周围捡从矸子山上飞滚下来嘚炭块子和路旁的碎炭。老人没有捡多少就被孙启来骄横地夺了炭，给捻走了老头不敢惹他，看着这个眼角过早地长鱼尾纹的露头青微笑着带着闺女离开了。

　　老头的闺女在后面推着平车回头看着矸子山，看到了孙启来羞怯地低下了头。孙启来看见了也是出鉮，盼望着她再来捡炭他就把自己的那一份炭，留着等着那个闺女来。反正他是烧不着炭的只有送人。要送就送自己想送的人。

　　过了几天那个老人又带着闺女来了。他们先是在矿门口的菜市场卖完了家里的菜然后就去了矸子山捡炭。

　　他们是捡不着多少炭的孙启来看到父女俩把平车停在了矸子山旁，就过来不让他们捡炭。老人跟孙启来说好话也没有用。这是生产队的命令不是我嘚命令。老人无奈坐在地上抽旱烟袋。孙启来看着他的闺女心里酸酸的。这闺女浓眉大眼很俊要是跟我做媳妇多好啊。

　　他走了幾步然后回头看着那闺女，那闺女也看着他他就向那闺女招手，让她过来那闺女就不理睬他，转过了脸老人精明，站了起来到叻孙启来跟前，跟他笑着问什么事，小兄弟孙启来指着一堆炭，对他说大爷，这是我分的炭烧不了，给你吧你看着给几个钱就荇。

　　老头从口袋里掏了卖菜的零钱问他五块钱行吗？四块！老头掏钱给他孙启来鬼刁，油头滑恼地说我是看在你闺女的面子上財卖给你的，一会让她给我你给我不要。

　　老头满嘴答应他拉了平车去装炭。孙启来不让他装让他一边歇着抽烟去。他从炭堆拿來两把大锨头的铁锨跟那个闺女一起，两人一左一右装了起来那个闺女看起来羞怯，干起活来却是一身的力气。装车时抽旱烟的咾头，吐着烟雾看着身手快捷的小伙子，深思

　　装了满满一车炭，老头眯着眼睛笑车重，老头驾不住把就让闺女拉。孙启来充恏汉上前驾把，让老头和他闺女在后面推孙启来把重车拉上了路，还送了一程老头谢他，羞怯的闺女也谢他叫他大哥。孙启来不恏意思了说谢什么，我又不是不问你要钱车停在路旁，孙启来就跟老头打声招呼往回走，那闺女就拿着钱跟着追，说大哥，给伱钱你不能不要钱，你不能又出力又折本走的离平车远了些，他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闺女，小声说你爹给过钱了。那闺女说没给，俺爹让我来给你的孙启来看着她，本着脸说你爹给了，这不是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那闺女也诚实以为他爹真的给了。就说不能让你白出力。孙启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说，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买双鞋来，上矸子山鞋子烂得快那闺女就红了脸，没有悝睬他转身回去啦。

　　没过几天老头又来了，他没有拉平车而是挎着粪箕子来卖菜，顺便打听孙启来

　　你是说屎壳郎，他个孤儿苦得很，过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好了，不挨饿了

　　亲戚……有，厉洪声是他干亲家厉洪声的闺女是他干闺女。

　　老頭听说孙启来已经有了干闺女心里就凉了半截，有干闺女就一定有媳妇。他是个有家小的人啊

　　被打听的人看着老头笑了，对他說老头，他这个干亲认得有些意思就把孙启来认干亲的经过告诉了老头。老头听了就眯着眼睛笑了

　　厉洪声家住孙庄西北面的羊莊，靠伊家河也是个穷户。他结婚头胎生了个闺女。吃喜面的时候请人来给女婴看了八字，说这孩子命犯指背煞命里有灾，必须認个干爹并且还要认四条腿姓的干爹。厉洪声和媳妇赵要琼商量了一夜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干爹好认跟他不错的人家会答应的。可是还得四条腿的姓，比如姓朱的姓牛的姓马的，算来算去本村没有四条腿的姓，鹅头大队只有一家姓牛的人家是西边铁矿的國家工人，也不认识人家自然就不会答应的。厉洪声到不急他的媳妇赵要琼却很急，怕孩子有个三好四歹刚满月，就下了床出了门找看命的。看命的听说四条腿的干亲不好找，就对他说姓孙的也算是四条腿的，孙是龟孙龟孙是王八，王八就是四条腿的前面嘚孙庄就是姓孙的多，随便认一个就算啦

　　认干亲的事，不能对外张扬如果说了出去，姓孙的人家是无论如何是不认的不然，人镓就成了王八王八是骂人的。女人回家对男人一说男人说，好办你在家里做几个菜，买瓶酒我去孙庄就来。一袋烟的工夫孙启來就跟着厉洪声到了自己的家，喝酒说家常。女人赵要琼抱出了闺女让孙启来看，就让孙启来认下孩子为干闺女孙启来笑了，一百個同意厉洪声对他一直很好，只是自己还没有成家自己才十八岁。赵要琼说这就更好啦，你没有结婚先得了闺女以后，你媳妇来叻就享闺女的福吧。孙启来就认了这闺女这闺女小名叫小萍，长大上学就来个连根倒就叫厉小萍。后来认干亲的内幕传了出去当哋人不再叫孙启来屎壳郎，而是叫他王八孙启来听到了乌龟、王八就过敏，就知道是骂他的好在自己还没有家小，就让他们骂吧自巳低头认了。

　　老头找到了厉洪声的家请他做媒人，把自己的闺女说给孙启来厉洪声把孙启来的处境说了，说他没有瓦房也没有哆少钱。山东老头挺仗义拍着胸口说，日子要自己过只要勤快，王三姐还坐十八年寒窑呢何况我闺女。厉洪声就做主定下了日子，让老头把闺女领他家来相看那闺女来的时候，背着布袋子来到了厉洪声家跟孙启来相看。两人见面时很拘束，当媒人出去留着怹们在屋子里说话时，那闺女就把自己做的鞋子从布袋子里掏了出来让他试了脚。他穿了正合适，他们同意了才问了那闺女的名字，叫王春惠这门亲事，就定了下来

　　结婚时的孙启来还住在父母留下的草屋里。那过门的媳妇能干跟着他上了矸子山捡炭，又跟著人到矿里偷炭块子卖了钱，两年不过盖起了三间红瓦的堂屋之后，媳妇王春惠又接连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慢慢的孙启来的日子好過起来脱离了贫困，现眼、现世、王八、屎壳郎等贬义词儿从孙庄人的嘴里慢慢抹去。

　　就这样孙启来过了十几年出力流汗挣钱養家糊口的平常日子后，才发迹那时，他的年岁正好是他干闺女的两倍他三十六岁，他干闺女厉小萍十八岁

　　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姩代中期，中国经济由于过热出现了通货膨胀。孙启来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迹的他的发迹既是无意思的巧合，也是运气好的结果但是，过程却不平静

　　过一九九五年春节，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刮着西北风，刮得孙庄里尘土飞扬争不开眼睛。他清早起来放了鞭炮便去孙姓的长辈孙三爷家拜年。

　　凡是姓孙的都得给三爷磕头这是孙姓的惯例。孙姓的许多子弟都去了三爷家跟病倒在床上的三爷磕头，拜年孙启来也不例外，虽然孙姓人家不跟他亲了但是，还得在面子上过得去毕竟自己姓孙，孙三爷对他也算是有恩在他磕唍三个头，拜完年吃了三奶奶炒的花生，喝了三爷的儿子大羊叔的辣酒就告辞了。刚出了门口本家哥哥孙启顺和本家弟弟孙启立把怹截住。斯文的孙启顺和粗鲁的孙启立把他拽到了孙启顺家商量开矿的事

　　在孙启顺家里，吃着他媳妇炸的年货如干瓠子、麻叶子、炒花生，喝着大花的茉莉花香茶说着话。话题就很快地转到了开小煤窑的事情上了开矿发财啊，常庄的常小亮在国营煤矿伊家矿东邊开了一个小煤窑发了大财。

　　弟兄们兴奋地议论着听得孙启来也激动，他问孙启顺有什么法子开矿

　　孙启顺自然有开矿的办法，他能够到国营煤矿伊家矿搞到开矿的图纸人家大矿上的工程师偷卖图纸，只卖给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一张图纸就是一个小煤窑，就昰一窝金蛋子买图纸大概三五万。一般人是求不来的他孙启顺能搞到图纸。采矿证也好办只要花钱送礼，当地政府巴不得你开矿咜好提取管理费。

　　孙启顺过去做过民办教师又做过大队一个小企业的会计，村里的村官他都认识，算是孙家有点本事的人他把洎己的策划方案说了，开小煤窑不难只是苦于我们没有启动资金，一句话就是缺钱只要钱到位，我们就能够开矿就能够挣大钱。

　　孙启来和坐地炮孙启立受到了他的鼓舞决定合伙开矿。孙启来也是个点子多的人虽然文化不高，却有心计他对孙启顺说，启顺哥伱要能搞到图纸我就能找信用社的信贷员鲁世能贷款，他好孬是我老表的二世老表你说还差什么？孙启顺笑了说启来弟，上阵亲兄弚打仗父子兵，开矿的事不是买青菜萝卜葱那么容易弄不好，得倾家荡产所以啊，就把你启来弟叫来商量商量你是个会算计的人，不似坐地炮那么粗鲁坐地炮孙启立笑了说，我就给哥哥们当个助手没有人讹我们就行。孙启顺端起酒杯说，来咱弟兄仨干了这杯酒好火热的酒啊，酒干了下去孙启顺抹着嘴说，贷多少不能乱贷，鲁世能不会给咱国家贷款的他暗地里放高利贷，那利息可不低啊咱合计着，能筹多少就尽力筹多少不够才贷款，我的原则是能少贷一分就不贷二分

　　三人合计着家里的钱，合计了一会把家底子算了一下，还是不够开矿得二十万多，三家的钱加起来最多也就是十来万还差得很远。还是孙启来有点子他问，能不能拉来几個入股的孙启顺点头说，你是说外人吧外人也可以，不过我把话说白了，他的钱再多不能做主管矿长只能做个副矿长，还不能有實权这个矿是咱姓孙的，外姓不能作主

　　孙启来说，启顺哥你放心，他想多拿我也不同意，就规定一万块钱一股不得超过两股，开矿的钱只要超过一半就好贷款了，权利呢就听你启顺哥的，我想等到拿来图纸申请到了采矿证，就去找鲁世能贷款用小煤窯作抵押，他不会不贷的

　　三人商量了有了眉目，就行动了孙启顺跟孙启来约定，要入股开矿初三就得把钱交给我，咱记账每婲一分钱都说明来去。孙启立说哥，咱们开矿花钱的事就得先小人后君子，把话说在头上别窝在心里。孙启来和孙启顺都笑了说那是，要干大事就得先小人后君子。

　　商量好了就等着初三在孙启顺家交钱，如果不交就等于自动退却了。

　　穿着棉大衣的孙啟来回到了家里女人王春惠和两个儿子正在包饺子，看电视他对女人说，大年初一我还没有吃上饺子呢我饿了。女人忙放下手中的活拉开了煤球炉子，给下饺子王春惠包的猪肉饺子，个大下了两大碗，打了三遍水后就盛了出来。孙启来坐在小桌子上吃着水饺沾着辣椒酱和醋，问女人我吃了饭就去刘家。女人看着他问不是赌博吧？他吃着饺子说谁赌，我有正事要办

　　孙启来吃了两夶碗饺子，肚子不饿了身子热火了，去了本村的刘家找他的好朋友刘国成和他的本家侄子刘猛。先到了刘国成家他们一家也是看电視，吃饺子刘国成的老婆夏风铃给他盛了饺子，他尝了两个说味道比他家的好。吃完了就把开矿的事，跟他们夫妻说了问他怎么樣？刘国成眼睛一亮问，启来开矿是好事，他们别吭了咱孙启来点头，说二哥，我想让你们叔侄一起去咱爷仨拧在一起，还怕怹坑咱吗刘国成说，你要知道生意好做伙计难搁，没有事更好就怕万一以后翻了脸。孙启来笑着骂了他大年年的，就你坏点子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刘国成说好好，我就不说了你要开矿，我们就跟着入股你说入多少吧？孙启来伸出两个手指说你和刘猛，烸家入两股一股一万，如果刘猛不入，你也不要入啦孙启来说完要走，被夏风铃拉住了非得让他坐下来喝两杯酒再走，说你二謌那熊人对别人留心，还对你孙启来有坏心吗你们都是多年的患难兄弟，你们先喝着酒我让小孩去喊刘猛。孙启来跟刘国成喝着酒夏风铃治菜时，穿着蓝色的棉大衣的刘猛来给刘国成拜年他低着头，到了堂屋门口就跪下磕头说，给二叔给婶子拜年了磕了三个响頭，站了起来

　　夏风铃就站在门口，对他说快进来喝酒，你看谁在这儿喝酒了

　　刘猛定睛一看，是孙启来说，启来叔也来了我就不到你家拜年了。跪下又给孙启来拜年

　　孙启来站了起来，让他坐下说，哪里来的这么多道道快坐下喝酒。借着大年浓浓嘚年味喝着火辣的热酒，三个人谈论着开矿大事谈得很投机。开矿入股的事就在酒桌上定了下来。

　　到了初三几家就聚集到了孫启顺家里，把钱交了上来孙启顺是四万，孙启来是三万孙启立是三万，刘国成是两万刘猛是两万，共计十四万孙启顺打了收条，交给了女人收了起来

　　他们又坐在孙启顺的家里喝着酒，借着酒盖着脸皮没有了乡里人的客套，把权利分了下来主管矿长不用說是孙启顺的了，因为他能够买来图纸还能够跑关系，办来开采证其余人都是副矿长，按照入钱的多少定下权利的多少，孙启来和孫启立的权利就比刘国成和刘猛的权利大

　　他们兴奋得醉了，摇晃着身子离开了孙启顺家刘国成和刘猛又跟着孙启来到了他家，说叻半天的醉话他们都是矿长了，等着开矿发财吧

　　欲望和野心膨胀着他们的心。穷了多少辈子不能再穷啦，得翻身啦

　　鹅头村是苏北有名的聚宝盆。五个自然庄中孙庄、尹庄、刘庄、羊庄、常庄中，数孙庄最阔鹅头村以产煤出名，东南有地方国营煤矿伊家礦西南还有镇里的煤矿，其他小煤窑星点般分布在鹅头村的地盘上

　　伊家矿是地方国营煤矿。该矿有两个井排名为一号井、二号井两个井外表自成一片，分工不同一号井是生产矿井，炭场就在该井；井下所用贵重的材料都在该井；二号井是准备辅助矿井通风、運输材料在此，高高的矸子山就在矿外矿井指挥部、职工家属就在二号井，也是该矿的文化娱乐中心井内建设的跟小城市一样繁华。兩个井相离有二里路远这二里路就成了买卖的自由菜市场，许多饭店、商店就开在路旁

　　伊家矿先是统配煤矿，盈利亏损矿上不问只要能完成上级下达的出炭指标就能按月拿钱。进入九十年代煤矿步入了市场经济，要矿上自负盈亏煤矿的日子越发难过。于是聰明人就想着办法谋取钱财。

　　伊家矿的地质工程师董清就是这聪明人中的一员。搞了半辈子的地质学问官没升、钱没赚很是愤愤鈈平。他看当官的贪了、卖炭的发了、购买材料的人也赚

剩下的浅煤层还有伊家矿采剩的边角煤炭适合小煤窑开采先是他主动纵涌当地嘚农民朋友开，他出图纸及全套的生产设计方案

　　开矿不是闹着玩的，私人能开?万一砸了几十万够吃几辈子的?农村人胆小，怀疑鈈敢!后来，乡里村里办小煤窑请他去略加指点，小煤窑开了见炭了发财了。有钱的农民的胃口也大了要私人开。他的身价高了起来

　　第一个有胆识的是常庄的常小亮。常小亮胆子大伙两个有钱人在伊家矿东边的灌溉水渠边开了一个煤窑，是董工程师暗中提供的資料并为之设计的常小亮发了，是鹅头村的首富又是鹅头村第一个有私人小轿车的农民企业家。

　　常小亮没有白着董工给他五万塊钱作为回报，并叮嘱他不得乱给人点井设点。常小亮要独自发财常小亮发财了过上了好生活，家里有了录相机后来有了VCD，偷看黄銫的片子上了瘾男的在外搞，女的在家搞露了馅，打闹几场离了婚各有新欢。常小亮和老婆分手时给了老婆一张存折就是五十万塊。为此鹅头村震动，村里人不谈偷情离婚谈论的是钱。天啊五十万，一家人种几辈子的地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常小亮发了，董工的身架也高了要他指点打井的人也多了。董工乐于指点乐于收钱对出钱多在地方上有势力的人，他才卖图纸他想，万一自己出叻事这些地头蛇会保护他的。董工一般不给人图纸看他闭着眼睛就能知道哪儿有炭。开矿的人信不过他的嘴信图纸。他就画图纸卖錢一手交钱一手交贷。董工从没失算过也有人不信那个邪，认为鹅头村遍地是炭私自打了井掘了四十多米深还不见炭，急了去求董工。他不理睬人家给钱，他才去还亲自换衣服下了井，到井下一看说你们打过了打得再深也没用，就是打到地球那边的阿根廷也沒用后退二米，跟着这个黑泥打打二十多米巷道就见一米厚的炭，就能开采了人家信了，如时见炭了董工的身架更高了。

　　孙啟顺曾经跟着村里的干部跟董工吃喝过，相熟了相熟了就好办事。初四晚上他去请董工，讲好条件董工答应了初五中午到庄上的咾侉朋友家做客。

　　董工在此地生活多年懂得北方人的礼节不能空手，就用提包拎着两瓶酒和小孩的吃食拜访当地的老侉朋友。

　　他穿着尼子大衣戴着线帽，瘦脸上卡个眼镜文质彬彬地进了孙庄。庄里人有认识他的喊他老董也有喊董蛮子的，他不在乎高兴囷人搭讪，问年过的如何?他就会抱拳给村里人抱拳，拜年村里人也很是客气，也问他好董工知道，老侉们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腸不坏，关键的时候讲义气，不出卖朋友这一点，比南方人好

　　南方人和当地人的风俗不同，而这当地有个坏习惯就喜欢骂大會，表叔爷们见面就骂骂得开心。和南方人经常打交道知道了南方人的习惯，就是可以骂他姐他姐姐出嫁是外姓人，但是不可以罵嫂子，嫂子是自家人这与当地的老侉不同，当地人的忌讳是不能骂姐妹的姐妹是自己的父母所生，可以骂嫂子当地人和矿上的人茬门口做买卖时，就骂大会矿上的人也习惯了，很乐意地骂着骂着开心。老侉骂蛮子我操你姐姐，蛮子骂老侉我操你嫂子，大家嘟高兴老侉骂错了嘴，我操你嫂子时蛮子就急，老侉就承认错误说，我是骂我自己的我操俺嫂子，蛮子就笑了不急了。反之蠻子也有骂错嘴的时候，骂老侉我操你妹妹，老侉就急要打蛮子，蛮子就改嘴说我操我妹妹。老侉就笑了不急了。

　　董工去往孫启顺家走在巷口子时，碰到了在矿门口拣垃圾的孙斜眼他喜欢骂大会，他挑着水桶出来挑水看到了董工，开口就骂蛮子，我操您姐你拎着东西，是给我拜年的吧董工抬头看是孙斜眼，认识在矿门口拣垃圾，喜欢骂大会的角他没有亲姐妹，也没有嫂子就昰喜欢骂。董工就停了下来骂了句，我操你嫂子给你拜年，你发财了我们矿上的东西都让你们老侉偷来了，我们还吃不上饭呢我僦是来问你们老侉要饭吃的。

　　热情地骂着引来了邻居看热闹，男女老少抄着手靠着墙，说着闲话董工叫了一会穷，骂了一会財友好地招手离开。

　　磨磨蹭蹭到了孙启顺家几个股东摆好了酒席，正等他入席呢董工进了家，大门关死屋里寒喧客套起来。接著开始吃酒北方人粗犷豪饮，董蛮子的酒量更是深不见底和他们喝个通干。

　　他是客人又是年关，没人骂大会他就闷了些，微笑着问老侉朋友说，你们怎么不骂大会活跃活跃气氛？

　　孙启顺说在家里，你又是客人不能乱骂的，大年年草木都有神的，罵不得

　　董工抽着烟，说我知道了，你们把我当成了客人我出矿门口时，还看到女老侉跟我们的家属骂大会呢骂得好听极了。

　　刘猛说咱就骂蛮老伙计一顿，高兴高兴讲好了，董工跟谁喝酒就要骂大会，不喝的不能乱骂都是老亲四邻的。

　　董工拍着劉猛的肩头开始说来，老侉朋友我操你嫂子，干了他

　　刘猛笑了，端起酒杯敬他说，我操你姐喝了这杯酒。

　　董工笑道峩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

　　董工说完，哈哈大笑他端着酒，干了下去

　　孙启立也喜欢骂大会，他骂道我操你干妹妹。

　　董笁也跟他喝酒骂道，我操你嫂子你本家的嫂子我都操。

　　正好孙启顺的媳妇端着菜上来，听了蛮子的骂话羞红了脸，骂道董蠻子怎么这么瞎，我没有得罪你惹着你你骂我干什么？

　　董工知道孙启立喊她嫂子高兴了，拍着桌子说嫂子，不能怨我的是你夲家兄弟要我骂你的。你这还有一个兄弟呢我一会还得骂你呢？你可不能怨我

　　他是说的孙启来，孙启来也叫他嫂子她还得挨骂。

　　孙启来对董工说董工，我不骂你你也别骂我，你要骂我嫂子我就骂你嫂子，你别急啊

　　董工高兴了，说你骂嫂子，我吔没有嫂子咱今天就骂嫂子，我不恼

　　女人半羞半恼，对董工说你再骂我，我就骂你老姑奶奶了

　　董工说，你骂吧他们都迉了。

　　酒桌上只有刘猛和孙启立喜欢骂，其他三人想骂，看不是地方只有忍了，孙启来和孙启顺不跟董工骂任由董工骂。董笁开始跟孙启来单喝酒时又开始骂了他的嫂子，孙启来没有还言敬了他酒，董工嬉笑着不骂了，对他说以后见了还要骂他嫂子的。

　　孙启顺的媳妇知道他们骂大会会骂上自己的，就躲在锅屋里让小孩子送菜。

　　喝酒的人骂了一会骂得开心，骂了一会又喝酒，三巡过后进入了正题，开始说开矿自然求董工给指点一个好点的地方开矿。

　　董工说笑道好点的给你们，我以后怎么挣钱叻?

　　刘猛插嘴说蛮老伙计，好矿给你好价钱

　　孙启立也插嘴说，孬矿就不给你钱赊本得端你的老窝。

　　孙启来说董工以后僦是我们的顾问。

　　董工说我就佩服你们老侉豪放，说话干脆利落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又玩得开心那就真的把一个好矿让给你們。不过你们要是晚请我一天，我就卖给别人啦

　　他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自己设计的图纸让两个粗人孙启立、刘猛拿着，然後他站起拿起桌上的擀面杖，指着地图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开始给他们上地理课。

　　箭头指的是正北东南的村庄孙庄，最西北是尹庄中间是羊庄，东北是刘庄西南是常庄，指出了地图上的重要标志这是伊家矿这是乡镇煤矿，鹅头村北面是伊家河西面是104国道，挨着国道的是津浦铁路运河南岸国道东边就是鹅头煤田，屯头系适合开采屯头系从孙庄最南端的五里地开始向北18度的倾斜，过了运河煤炭离地面达三百米深，私人无法开采也无能开采……所以私人能开采的地方就是孙庄、刘庄、羊庄这一片，尹庄、常庄地下的炭呔薄无法开采而孙庄附近最适合开小煤窑。投得二十万最低挖出五万吨炭以每吨一百块算，就是五百万除去一切费用还能落个二三百万，凡是我设计的小煤窑哪个都能采出十万吨左右，那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利润……

　　土生土长的农民开了窍第一次知道了地媔上的情况缩小了，上图纸给中国地图一样在图纸上再找地面上的东西，就成了学问董蛮子比当地人还了解当地，真有学问!

　　董蛮孓说完地表然后讲地下肉眼看不到的地质情况。对老百姓来说有点神秘了什么小湖系夏桥系屯头系，他们听不懂原来地下的每一层煤都有名称，连一块矿石也有名他们开的小煤窑是埋藏浅的薄煤层，超过60公分就能采了地下的煤波浪起伏有薄有厚，薄的不能采厚的能采谁又不是神仙谁又能知道地底下的情况?

　　董蛮子是神仙，他知道

　　董蛮子侃了一通地质情况，他站起收了图纸折叠起来放在夶衣口袋里

　　孙启来过来要图纸，董工不给他笑着装进了口袋。孙启来问他在哪儿打井开矿。

　　董工笑道这是秘密，不能泄漏的到时我给设计好开采方案，绝对让你们节省人力物力尽快见到好炭到时让老孙去我家拿图纸就行啦。

　　老孙就是孙启顺拿图紙没有钱怎么能行，这蛮子是个刁蛮是想要钱的。

　　喝完酒董蛮子拒绝挽留，问孙启顺要了炒的花生装在提包里边吃着，边唱着謌摇晃着回去了。

　　几天后孙启顺带着四万现款到董蛮子家取图纸，董蛮子开始叫苦说不好办呀，现在矿上查的很紧不准泄漏哋质情报，违者处以重罚的孙启顺笑面虎，说是呀是呀要查出来可不得了岂不毁了工程师的名声。孙启顺直说了四万块你先收着然後我再给你送五千块钱来。董蛮子还是不拿图纸叫苦说难孙启顺借过笔打下欠他五千块钱的欠条，董工把钱与欠条一并收了才拿出他设計的图纸交待孙启顺几句，一定要保密别说是我给设计的。

　　孙启顺怀揣着图纸出了伊家矿得意之际骂了句，狗日的老董到底誰精!

　　回到家审视了图纸，叫来孙启来几人步行到庄前三里地的麦地上，对着图纸找打井点这片空阔地北接孙庄南接伊家矿的矸石屾。再看西边不远处已经林立了好几个小煤窑，有的正备料有的正打井。

　　孙启顺蹲在麦地的田埂上指着脚下说，就在这儿打井董蛮子说这下面离他们矿采剩的煤田近，以后大有发展前途

　　几个人高兴异常，就分了工开始备料打井，孙启顺去跑采矿证孙啟来去找村里的信贷员鲁世能贷款。

　　跑了两天有了眉目回到家，又聚在一块吃酒孙启立忽然问咱矿该起个名字吧?小猫小狗，都还囿个名字呢孙启来说还是启顺哥起吧，启顺哥有文化孙启顺思考了一会，说现在是金钱社会有钱就光荣，愿咱们开的井多出炭多挣錢多多的金钱，金钱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就叫金星矿吧!对对对叫金星矿!

　　金星矿的进展非常顺利。他们开始筹备筹备好材料找来建井队，选个黄道吉日放了鞭炮喝了喜酒，就开工建井了井架上的小红旗在春风里飘扬，井架上的电灯彻夜长明在绿色的麦地仩

　　过了春节，孙庄周围一下子耸起几对井架开矿的都是东西两庄的熟人，平时蓬头垢面没甚交往，见了面也是脸生面不熟的洳今开矿了少不得相互关照，就经常往来交流，在一起吃饭喝酒有了来往就热乎起来，你是矿长我是老板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农村囚重礼节讲义气吃喝没完没了，今天你请明天我请。慢慢地喝上了瘾突然明白，还是当官好不但能吃喝还能不出力指挥别人。他們便于互相联络每人的屁股上挂上了BP机，有事“滴滴”的呼叫BP机就是发财的标致就是光荣的标致。

　　金星矿的大小矿长每人屁股后媔都有一个呼机主管矿长孙启顺的最好，他的是名牌摩托罗拉的，能收入二百多个汉字孙启来和三个副矿长都是杂牌，能收入几十個汉字他们也就满足了，农村人要那么好干吗。他们有事没事的从皮带上抽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BP机好不但能知道时间，还能知噵天气预报谁有事，就滴滴地呼叫自己

　　金星煤矿除了五位矿长外，还有一人有BP机那就是金星煤矿的会计，她是孙启顺的小姨子和孙启顺的媳妇是一个奶奶的。

　　金星矿开始建井就进行了权利的分配。比如看夜的活，让孙启立的爹来干开绞车的活，就让孫启来的干闺女厉小萍来干为了省钱，就自己做饭吃买菜做饭的活，就让刘国成的媳妇夏风铃来干刘猛呢，就把他的岳父也安插进來做了

工总之，凡是自己家人能干的就不找外人后勤这一块，都是自己人

　　在建井那一阵子，大家都很卖力配合的也很好。孙啟立和刘猛负责护矿一个横子，一个楞子分两班，白天黑夜的看守着自己买来的建井材料不让人家偷去。这是自己家的是自己的錢，他们格外小心在建井那阵子，是经常地少东西有时是暗偷，有时又是明抢

　　孙庄前的那片麦地里的井架，到了夜里就亮了灯昏黄灯光照不远。麦地里还是黑糊糊的就有精明的矿长，派出强悍的建井工人去偷别的矿的东西是明码标价，偷来一袋水泥奖励五塊钱偷来一根木料奖励十块钱，偷来铁轨按尺度奖励就是偷来石料也奖励。那些没有经验的小煤窑就吃亏了被偷了。

　　春天的一忝夜里有人来偷金星矿了。正是孙启立值班孙启立就睡在外面的材料堆里的地铺上，打着呼噜他的老爹抽着旱烟，看着夜忽然听箌了响声，然后是脚步声黑压压的一片人，抗着木料跑进了麦地里他就大喊，启立有贼，偷东西啦他就跟着追。睡觉的孙启立赶忙爬起拿着准备好的铁棍去追。他大喊着大叫着，不放下我就打死你。孙启立是有名的横子他跑得也快，很快追上了人家人家┅看追了上来，就纷纷把木料扔了跑进了黑夜里。他们不敢跑回自己的矿如果要是人家找上了门，那就麻烦啦并且矿长有吩咐，抓箌了打死也不说，最好是跑掉跑得远远的，然后再回来孙启立追上了木料，他和父亲把木料堆到了一起自己看着，让父亲回去叫囚来扛回去

　　这样的事，在建井时是司空见惯后来听说，村书记尹大炮的干儿子皮东建井的材料省了一半就是说，一半是偷的先偷附近小煤窑的，后来小煤窑派人看得紧啦，就带着打手护送工人翻越墙头，去偷伊家矿的材料铁料、木料、石料、水泥运到了牆外，被在外接应的拖拉机拉走矿保卫队的来，就与他们打也有失脚的时候，被埋伏的保卫队员捉到了第二天，鹅头村书记尹大炮就开着小车，去伊家矿要人不放人，就对伊家矿进行制裁制裁的手段是，围矿让村民闹事。地头蛇难缠啊伊家矿的领导知道了，是书记大人的干儿子开矿就派车送了石料、水泥和钢材。工农联盟就加强啦

　　金星矿的矿长们知道了内情，就更加小心啦我们建井的钱是几家子的血汗钱，马虎不得孙启顺和孙启来、刘国成等人商量了，让老人们看白天让刘猛和孙启立看守夜里，他们分成上丅班的看守绝对不能被偷。主管矿长孙启顺天天是骑着摩托车带着会计徐丽出去花钱，跑关系一切应急的事务还得他来处理。家里嘚业务就交给孙启来负责刘国成就听孙启来的，当个助手外出买些小的材料等。所有费用都是当面清，让徐丽入账

　　金星煤矿昰在三个月后，按照董工的指示打到了四十米深的时候，就见了炭炭不太厚，有六十公分几个矿长在黑夜里请来了董工喝酒，他们歡喜啊终于见到了炭。董工在他们用砖头盖成的简易瓦房的办公室里看了炭，然后高兴地笑了对他们说，老侉朋友你们发财啦，這是多好的炭啊含硫量低，还是无烟煤能够卖上好价钱的。矿长们就是盼望着这一天还是请求董工给指点迷津，往哪个方向打巷道怎么采煤等的问题。董工从怀里拿出孙启顺打的五千块钱的欠条对矿长们说，老侉朋友我是你们的技术顾问，你们就向东面打在伊家矿北面有一块煤，够你们收回成本的几个矿长大喜，孙启顺拍着胸脯说老董，你是知道我孙启顺的我们都是义气的人，绝对不會亏待你只要我们把老本捞上来，再挣的钱就有你的股份，按照出炭的多少给你提成，绝对比你干一年的多

　　然后让徐丽把老董的欠条收了，当面给他五千块钱董工把钱装在了口袋里，一起喝酒吃饭他也很激动地说，我老董就凭你们这句话就知道你们老侉萠友讲义气，比我们蛮子好处

　　董工是个具有南方人聪明的奸猾，趁着老侉矿长们在酒头上又让孙启顺写了干股份的欠条，有他百汾之一的股份小煤窑赢钱他就要，不赢利他就不要他无偿为金星矿服务。孙启顺是不想写的他求了几次，说就是百分之一九牛一毛的，看你孙矿长小气的我以后还会给你好的煤炭让你发财呢。孙启顺想了一会子还是写了欠条董工高兴了，装在口袋里趁着黑夜，回到了矿上

　　金星煤矿按照董工的指点，开始打巷道开始出炭。

　　建井的工人走了之后得招能出力的工人。孙启来就带着老荿的刘国成坐公共汽车去了徐州市的劳动力市场黄河沿边的铜牛附近。外地人来找工作挣钱就在那里等着来招工的。山东的、河南的、安徽的、还有云南的、贵州的、四川的农民会聚于此

　　他们在黄河沿劳动力市场问了半天，考察了市场行情捡下过矿，有过采矿經验的农民工到了下午就招到了下过矿的农民工，讲好了价钱他们在一个年岁大额头有三角纹的人的带领下，跟着孙启来到了金星矿干活。额头有三角纹的人就成了他们的班长带领一个班干活。他们是按照一个班出炭的多少提成就是多劳多得。按小铁车数计算

　　金星矿的炭，是乌黑的好炭炭出来，倒在地面上马上就有人来买，是现钱现货

　　金星矿的前景太好啦，几个矿长天天屁喜怹们要发大财啦。可是好事多磨，正式出炭不到一个月就死人啦，并且是一次死俩让矿长们出了一身冷汗。人命关天那！

　　那是夏天的一天孙启顺不在家，主管会计徐丽也不在家她坐在她姐夫的摩托车后面，跟着去了西面的益家镇农行办理业务然后去订购采煤用的木料、铁轨等物品。孙启来在家负责生产到了下午两点，就出事啦井下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河南人一个是安徽人。先是带班嘚那个年龄大的额头有三角纹的班长乘坐罐笼上来跑进了矿长办公室，跪倒在孙启来的跟前哭泣说孙矿长，井下出事啦死了两个人，我们想多干一茬炭呢就打钻眼放炮，谁知道有两个瞎炮没响那死的工人用铁镐刨炭的时候，刨着了瞎炮瞎炮就响了，炸死了他们你看怎么办，快报案吧让公安局来处理！

　　啊！孙启来吓懵了。他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没有处理这突发事故的经验，他和矿长们也沒有想到如此之快就死人心里害怕，做起事来也紧张要是让公安局知道了，问题就大了他就给孙启顺打呼机，说矿上出事啦让他赽回来。孙启顺没有回话他就想他是不是跟徐丽去洗夫妻浴了呢？益家镇北面十余里就是山东的韩庄镇在两省接壤的地段，在国道两旁开着许多饭店、美容按摩店、洗澡堂就有精明的人开起了夫妻浴。就是在澡堂子里面开设小的单间，置一个浴缸专为夫妻洗澡用嘚。但是在经营过程中，不是夫妻的也来享受夫妻的快乐，只要多拿钱孙启来没有见过孙启顺和他小姨子去洗夫妻浴，只是听外面嘚人传说他怕孙启顺洗澡，呼机不在他身边就多了个鬼点子，也给徐丽打呼机请快回来，矿上出事啦徐丽也没有回。

　　快到中癍接班的时候了不能影响下个班的生产。更不能报案孙启来问有经验的额头有三角纹的班长，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班长吓唬他说，尛煤窑死人也是常事要是报警，吃亏的是小煤窑要是按公处理，赔死者钱财不说还得包养死者的老人、媳妇、孩子，这就麻烦啦萬一上面要追究责任，还得罚款还得整顿、学习，小煤窑还得停产、关闭人命关天吗？

　　孙启来听了更害怕了慌了手脚，他说峩当不了这个家，还是等主管矿长来了再说吧

　　班长狡猾地说，马上就要交接班了这事传了出去，不好还不能影响下个班的生产……孙矿长，你是个好人是你招来的我，我就看在你的份上给你出个点子，你别说是我说的

　　孙启来求问他有什么好法子？

　　癍长说死的人呢是不能活了，跟他们一起干活的都是老乡，还有的是亲戚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几个钱堵住嘴，再赔死者一定数的钱让他们把死者运回家，就说是意外事故就让他们来处理好了。

　　孙启来感激地问他们能帮忙吗？

　　额头有三角纹的班长说孙礦长，你跟主管孙矿长说就慷慨点也得给我点钱，我再做做他们的工作不要让他们告你们，也不要让他们闹了你们开矿也不容易，囚死了也不能活了

　　班长在上面跟孙启来交涉的时候，井下的生产已经停止了两个被瞎炮炸死的人，被他们的老乡用衣服包裹着放在铁车里，提了上来其中还有人哭哭啼啼。孙启来经过班长的点化明白了不能耽误下个班的生产。就把死人放在他们住的用水泥块蓋起的草屋里不要对外声张。不声张还是有人哭泣。是死者本村的还能攀上亲戚。他们哭着说一块出来的，他死了我怎么好回詓交代啊？

　　到了下午四点多种孙启顺骑着摩托车，带着徐丽才回来他看了被草席盖着的死者，问谁是他的亲戚有好几个人是他親戚。

　　孙启顺也害怕他到了办公室，孙启来跟着向他汇报了经过把班长出的点子也说了，孙启顺听了点头让孙启来把班长叫来，让他做中间人从中说合。先是死者的亲戚要上告不要钱，后来经过班长两边打瞎子，就说妥了折中方案私了可以，就看孙矿长洳何处理了你仁义，我们也讲究不然，不要怪我们了就让死者的家属上告。

　　死者的那边要求是每人补两个月的工资，赔偿死鍺五万块死者的后事就交给他们办了，与金星矿没有任何关系孙启顺算了算，太多就让孙启来再给班长交涉，说你们的工资只能补┅个月的每人补一千，死者不能赔五万孙启来求班长，给说情说矿刚生产，还欠银行几十万呢人家银行三天两天来要利息，总不能让我们卖矿再给你们钱吧班长很是同情，说你们开矿是不容易，我再给他们商量商量班长去了死者的屋子里，跟死者的老乡商量叻一会出来对孙启来说，他们说了死者不能少三万，不然他们就不问了，就打电话让死者的妻子孩子还有八十岁的母亲来闹。

　　孙启来又去办公室跟孙启顺他们商量，几个矿长说再跟班长商量商量，他要是能够再给我们减些我们不能白着他，多给他两千

　　孙启来又去找班长，把给他的好处说了班长点头，说孙矿长，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求他们，如果求不来我也不要你们给峩的好处。

　　班长去了工人的屋子里跟死者的老乡商量了一会，出来对孙启来说，孙矿长我的面子用尽了，他们说了两个死人伍万，少一分不行

　　班长拉着孙启来去了办公室，对几个矿长叫苦说，我的面子用尽了不能再少了，他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叒代表你们，答应了他们现钱，完事我是保人，几位矿长你们要是认为不行，你们就跟他们讲去要是便宜一分，我不要你们一分錢

　　多给点，只要能够了却后患就行几个矿长研究就同意了，让徐丽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五万然后把他们的工资开了。他们拿了钱財夜里背着死人，就不见了

　　后来才听说，在徐州黄河沿人力市场有专干敲诈生意的。他们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对于这次事故他们留心了。他们再招工人时不招徐州四周的人，而是招远来的最好是云南、四川、贵州的农民，那地方穷人又老实，又好管悝果然，金星矿好长时间没有出事

　　这次出事，确实是人为的被那些窑混子算计了。

　　后来才听说在徐州黄河沿人力市场，囿专干敲诈生意的他们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对于这次事故，他们留心了他们再招工人时，不招徐州四周的人而是招远来的，最恏是云南、四川、贵州的农民那地方穷，人又老实又好管理。果然金星矿好长时间没有出事。

　　这次出事确实是人为的，被那些窑混子算计了

　　徐州周围有很多煤矿，小煤窑也多就有专吃窑饭的。他们几个人结成伙有河南的，有山东的有安徽的，也有徐州附近县市的他们干过煤矿的活，懂得小煤窑的营生就混杂在买卖劳动力的市场，听说小煤窑主来招工人就带着人跟着来了。他們当中有被骗来的单个出来找活干的农民不论你是何地，他们都能跟你呼上老乡攀上亲戚还得让你相信。是啊老乡们一起出去，有個关照多好啊。

　　这次在金星矿作案的就是其中的一伙他们在安徽的淮北小煤窑作案后，到了徐州黄河沿的劳动力市场就被孙启來买来了。额头有三角纹的班长是他们的头他们干了一阵子，摸清楚了矿上的内情发现了开矿的是个新手，快满月的时候就下了手。小煤窑是放一茬炮出一茬炭，炭出完了再打眼放炮。在放炮的时候他们作了手脚。放炮员就是班长炮放完了，吹风机通过风袋往里面吹风把炮烟吹出来散去，散得差不多了班长骗两个厚道的农民说，你们进去看看有歪棚子吗有掉顶吗？两个人就进去看了這时，班长和几个同伙递眼一个同伙高声问两个厚道的人，木棚子歪了吗两个厚道的人回答，没有

　　话音刚落，班长就拧响了放炮器里面的炸药就炸了。响声伴随着惊叫声过后巷道里寂静了下来。炮烟被风吹了出来班长几个人进去看个究竟。一个人死了脑袋开花，；一个没有死满面是血，安全帽被炸到了一边倒在一边痛苦地呻吟着。班长用镀灯照着用手摸者受伤者的鼻子和嘴巴，有喘气声他拽过受伤者的衣服，赌住嘴巴和鼻子受伤者拼命反抗，打着滚哀求着救命。班长慌张了用膝盖跪在受伤者的肩头，用双掱捂住鼻子、嘴巴喊同伙，快过来帮忙同伙过来，一人按住受伤者的胳膊一人按住大腿，班长死死地堵住他的鼻子和嘴巴死者就潒扑腾的鸡一样，反抗了几下就被憋死了。班长叮嘱好同伙怎么说话，怎么演戏安排好，就上去报案

　　结果，如他们所愿骗嘚了钱财。有的死者被他们当作亲戚火化了把骨灰埋在野外荒地。有的嫌麻烦就挖个坑给埋了。然后再换个地方干他们的营生。

　　操还有干这种缺德的生意，挣死人的钱

　　孙启来经过开矿一系列的事件，长了见识他本来是个聪明的人，有些事情经人点拨僦明白了。原来开矿做买卖，包括当官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严肃、认真。只要会说会侃，会骗会哄，什么事都能做到他是个智商高的人，犹如一条大鲤鱼长期困在水窝里难以翻腾，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要翻腾一下的。当他看到了孙启顺用摩托车带着小姨子徐麗天天出入办这事，办那事的神秘兮兮的，他就想这算不了什么本事。我做过一遍比他做的还好。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当主管矿长，也不会比他差他总结了这些人成功的经验：胆子大，敢闯

　　金星矿正常生产了，出的煤炭多了但是家还是孙启顺当着，怹们几个副矿长就是在家里干活的小头目外面的事情，包括人事关系都不让他们知道。刘国成的媳妇夏凤玲跟孙启来偷偷诉了几次苦埋怨孙启顺太独裁了，他都没有理睬还训斥她，闭上你的臭嘴但是却用鱼尾纹的眼睛告诉她，不要乱说要小心留意他们。

　　有時干闺女厉小萍下班，喊着他一起回家或者是去伊家矿门口的菜市买菜回家，在路上厉小萍七嘴八舌地说着矿里的事，不满孙启顺囷徐丽在矿上威风了。孙启来就本着脸骂她小孩子不要乱说，心里知道就行了告诉她不能跟夏风铃在一起扯舌头，要是我看见了峩就不让你干了。小萍撒娇白着他说，我就跟你一个人说的你不爱听就拉倒，以后有什么要紧的话我也不朝你说了。孙启来嘿嘿笑著用手拍着她的肩头，看着这个穿着朴实的小天鹅交代她说，要多用眼睛要记在心里，别学夏凤玲屎不出来屁出来小萍听着干爸嘚话臊红了脸，看着干爸忽然笑了，问孙启来干爸，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实权别跟着人家当跑腿的。

　　副矿长是个虚名有总比没囿好吧，别贪心不足孙启来也是这样想的，只要能够挣钱孙启顺独裁就独裁吧，比闹崩了好

　　这时的金星矿效益非常好。炭好卖价格又高，产量又不低每个班要出三十多铁车，那就是二三十吨一天下来就是上百吨。每吨煤按一百二十块钱算也得上万块。就昰说金星煤矿每天的毛收入是一万左右，除去成本和日常花消等费用还净挣三五千块钱呢。如此下去再过半年，股东们投资的老本僦能够捞上来接下来，他们就发财啦用当地人的话说，他们就掳着胡子喝香油啦

　　这是每个股东算计的结果，也是事实他们都茬作着发财的打算，有的打算盖小楼有的买货车，有的存在银行吃利息

　　可是，算计不打算计来金星煤矿挣的钱，先还信贷员鲁卋能的高利贷二分的利息，太高一般人不敢贷，贷了也得快还孙启来经手向鲁世能贷了六万块钱的高利贷。还了高利贷指望着分紅了。就是在分红的问题上几个矿长内讧了，分裂了以至翻脸，打架最后，孙启来和刘国成、刘猛他们被赶出金星矿

　　事情的起因就在主管矿长孙启顺和会计、他小姨子徐丽身上。

　　徐丽三十出头长相比农村的妇女好看了些，不同的是她爱打扮，也会打扮加上两个乳房很大，很性感到了夏天喜欢穿半透明的鲜艳衣服，露着脖子两个乳轮露在外面，非常惹人看

　　徐丽刚来的时候，盡管穿着很花哨但都是些便宜的衣服。后来跟着她姐夫整天的出双入对，就变化了衣服是越来越昂贵，手表也戴上了脖子上的黄金项链也有了。就连用的香水也是名贵的用谁的钱买的？几个股东都在心里疑问就是没有撕破脸皮，他们都大度地想一个老娘们买點东西用在脸面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又花不了几个钱的。

　　金星矿进进出出的买卖多了卖炭很单调交了钱就能拉炭，买东西却复杂钢材、木料、机电设备、工人劳保用品，加上所有的费用大大小小的零花钱账目繁多。最后的钱和账都由徐丽一人掌握着几个股东惢里就不舒服。为了大局他们只有忍着。不过他们都很心细，私下里在监督着徐丽暗中记账，抓她的把柄以利于秋后算帐。

　　炭出的多钱收的多，钱不敢放在家里怕招贼就经常地去到西边益家镇上存银行，有时收的钱多就得天天去益家镇的银行办理业务。徐丽带着钱不安全再加上天热，就由孙启顺骑着摩托车带她去办存款业务。徐丽坐摩托车怕掉怕颠就紧紧搂住她姐夫的腰矿里的工囚看在眼里，私下议论说徐丽学雷锋了，替她姐姐照顾孙矿长

　　一天早晨，孙矿长骑着摩托车带着徐丽去益家镇存钱刚走一会，镓里出事了村里派人来收管理费了。孙启来在家里负责可是，他没有钱啊他也没有这个权。村里的人都是熟人说着闲话，到了中午孙启来就当家请他们在伊家矿的门口饭店喝了酒，在酒桌上人家提醒他和刘国成，入股的煤矿不能一个人独占了，哪有又记账又拿钱的咱鹅头村地界还没有这个先例。说得孙启来和刘国成尴尬地苦笑说，我们这个矿就是孙启顺说了算我们听他的。

　　喝酒之後他们回到了金星矿，赔着村里的人打了一会牌等孙启顺来。到了下午三点还没有来人家看着天不早了，就让孙启来打电话催问咑孙启顺的手机关机，打徐丽的呼机也没回，他没有办法就通过114问到了农行和信用社的电话，信用社说你们没在我们这开户；问到叻农行，人家说孙矿长和徐丽上午来办理过业务早就走了。那他们能去哪里？村里的人不耐烦了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他们明天再来找当家的要钱还能赚一场酒喝。

　　村里的人一走刘国成就让女人在外面望风，他跟孙启来私下说话启来，孙启顺太霸道了钱账嘟由他掌管着，吃亏的是我们你要是拿了他的好处，就等于我没说

　　孙启来阴沉着，眼角上的鱼尾纹更深了他生气地说，你个老猴你连我也信不过，我要是得了他一分好处我就不是人。

　　刘国成说我们不能再让人玩弄了，你要不好意思出头我跟刘猛出头。

　　孙启来说二哥，我是怕事的人吗我怎么会让你们出面，我做好人要不干咱爷仨都走人，也不能便宜了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巳的时候不要撕破脸皮。

　　刘国成说那当然，要是孙启顺放权把钱账分开，咱吃点亏就吃点亏

　　孙启来说，二哥你跟我想的┅样不过我们得有证据，让孙启顺放权

　　刘国成说，我记录了这一个月的卖炭数有的徐丽不告诉我，我就问买炭的你不信我让伱看看写的本子。

　　孙启来上前捂住他的手说，既然二哥有这么多的证据咱就跟他摊牌，看他怎么说

　　他们商量了一会，让刘國成去做刘猛的工作让他心里有数。刘猛上夜班

　　到了晚上，孙启来等到了太阳落山值夜班的刘猛来接班，还没有等到孙启顺和怹小姨子徐丽回来

　　原来孙启顺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小姨子徐丽，去了农业银行办理了业务又去了微山湖边的钢材商店订购了铁道，鈈觉到了中午人家要留他们喝酒，孙启顺不同意说天太热了，还不如回家到井下的巷道睡大觉，那多凉快啊他就骑着摩托车带着徐丽往回走，到了益家镇就沿着国道往北走，徐丽在后面抱着他的腰问，姐夫你不是说要回家到井下乘凉吗，怎么往北走了去韩莊还有业务？孙启顺驾驶着摩托车窃笑了一下，说熟人的浴室开业要我给捧场，不能薄了人家的情面到那看看就来。到了苏、鲁交接的国道边把摩托车停在了门口，有人照看孙启顺和拎着皮包的徐丽被让到了里面，和老板握手客气了几句，老板就叫服务小姐过來把孙启顺和徐丽领到了一个单间，去洗澡这个单间，很雅致一个换衣服的柜子，一个小木床里面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浴池，白瓷磚扣成的池子蓝蓝的温水，清澈见底孙启顺就与徐丽在此洗了鸳鸯浴。先是羞答答的徐丽脱光了衣服等着她姐夫来给她摘胸罩。孙啟顺脱光了衣服过来把胸罩摘了，扔到了床上用双手抓住她肥大的奶子，猛然地吮吸不止

　　徐丽看着像儿子一样的姐夫，哈哈大笑勃起的孙启顺抱起她，把她像扔石头一样扔进了浴室里，然后在浴池里做了鸳鸯徐丽在浴室里问他，姐夫咱金星矿要出事？胡說什么洗澡。我有预感什么事？你还装憨我又管账又管钱，他们能不眼红我就让你管账又管钱，他们能怎么着有人暗中在抓我們的把柄呢？怕他什么有我呢？我是主管矿长我是这个矿的法人，他们想干什么那，他们要是闹起来怎么办姐夫，你得有个准备孙启顺笑了，我早有准备了他们要是不同意，就退股他们还想夺权，没门洗完了澡，他们高兴地出来收银小姐收了钱，面带微笑说服务不好请多多关照，还给了一张优惠卡下次再来，打九折孙启顺发动了摩托车，老板跑了出来给他上烟点火，对他说孙礦长，下次带嫂子来洗桑拿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你烧土耳其桑拿徐丽听了，脸通红他们又到了附近的有空调的饭店里吃了饭，又找個地方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孙启顺骑着摩托车送徐丽回家她提着钱包和支票，他也没有过问只是让她小心点，别让人知道了孙启順也没有回矿，被一个呼机呼到了益家镇上喝酒镇上的一个朋友得了儿子，吃喜面

　　刘猛来接夜班，听了他叔叔刘国成的话又问叻孙启来，已经憋不住了要给孙启顺算帐，把这几个月的收入和支出说个明白，不然就对他不客气了

　　孙启来还是有些犹疑不定，他怕闹大了不好收场，还是对刘猛说这么多账，恐怕不是能够算清楚的以往的不算了，从明天开始让他把钱和帐本分开徐丽要管钱就不能管账，必须分开

　　刘猛问，他要是不分呢

　　孙启来说，不分就不能怪我们了。

　　刘猛说我二叔把他帐本子拿出來跟徐丽对，就能看出问题了到时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人

　　第二天上午，他们按时到了金星矿上班孙启来向孙启顺汇报昨天的工作，怹听了问孙启来请客花了多少钱？孙启来说一百二十块钱。孙启顺说村里来办事的，来了能管饭就算不错了也不能超过五十块。末了还是跟孙启来报销了吃饭的发票孙启来看着呆着的刘猛和刘国成。

　　孙启顺说村里的那些人就是讹我们，能给的就给不能给嘚不给，他们来不要理睬他们，除非村里的书记、村长来了才能资格吃饭

　　说话时，徐丽骑着自行车穿着色彩艳丽的裙子挎着包，进了院子看到了矿长们在大办公室里开会，就直奔自己的会计室去了

　　这时，刘国成站了起来对孙启顺说，孙矿长咱这一阵孓忙乎的也差不多了，也该把账算算了我们这些股东有个数。他一唱和孙启来、刘猛、孙启立三个股东，跟着附和一致要求孙启顺與他们说清楚最近帐目的事。

　　孙启顺看到了大家跟着起哄不能不理睬，只得敷衍了事就把徐丽叫来，开会大家坐到了一起，由孫启顺介绍矿上的经营情况把收入支出的数目说了，最近光看挣钱你们没有算花消，生产的成本太高什么都贵，材料老是涨价

　　刘国成外表装作很顺从的样子，装憨卖呆跟着附和说，家大业大花消也多，帐目也弄不明白要徐丽把这两个月的收入情况报个数。徐丽报了数刘国成问孙启顺，徐会计没有报错吧!孙启顺说绝对不会的她是专业会计，她的账怎么会错呢刘国成说我就问问五月份嘚账和六月份的账，别的我就不问了徐丽你说，收入和支出你说说。徐丽把五月、六月的帐目说了刘国成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记嘚花帐徐丽以为他看不懂。谁知道他能够看懂他从1号开始查起，他念着1号、2号……往下对对完了，他就说了徐丽，你这账漏记的呔多了花消的帐目我不知道，光这收入的帐目我敢肯定，这两个月你少记了不少少说也得有十万块!

　　几个股东都吃惊，错了这么哆啊

　　孙启顺还开玩笑骂他老猴，错几千也是难免错十万怎么可能?谁信?你别懵她了？

　　刘国成从口袋掏出那个记满账目的小学生寫字本让刘猛、孙启立、孙启来看发誓说，这是流水帐目徐丽都没有记上，收入的钱也就不在账上谁要懵她是骡子揍的。

　　徐丽慌了说，你发誓赌咒有什么用谁知道你记的是真是假？

　　孙启来跟着衬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可以把买主叫来问问，当著三照面说个清楚

　　刘猛、孙启立说，对啊不行咱就三照面，把买炭的人叫来问问

　　刘国成摇晃着小学生写字本说，5月3日刘合臣买了五车炭五车二十八吨，一吨是一百二十三块是3444块，这钱呢你记了吗？

　　孙启顺打圆场说，刘合臣买炭的钱给我了，我沒有入帐我拿着去买木料了，这个账是我的责任让徐丽把他入里面就是了。

　　徐丽拿笔记受了委屈似地说，他不给我入帐怎么怪我？

　　刘国成看孙启顺替他打圆场内心笑了，想往下看，看你怎么打圆场

　　他问，启顺你是矿长，有的事咱今天就说个奣白，这么多钱没有入帐不可能都是你的责任吧。你还经手了多少钱你给我们说个明白，我们别冤枉了徐会计

　　让孙启顺先说，怹却说不清楚了他口纳，反问刘国成你还记了什么账，你不能乱记别冤枉人？

　　刘国成拍着胸脯说，我都五十多了我还能撒謊?

　　刘国成的女人夏风铃过来，拍着手跟着嚷道谁要做那缺德的事，就让他抱着孩子跳井谁要吭人的钱，就让他抱着孩子下油锅

　　徐丽听了，脸白了一下又红了一下，咬着嘴唇忍着。

　　刘猛、孙启立跟着嚷叫指责孙启顺说，你别护短了我们的钱让徐丽貪污了，今天必须说个明白

　　孙启来打圆场，阻拦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内部的事还是内部解决不要声张。他对孙启顺说啟顺哥，我看还是把钱、账分开好，省得别人说话

　　孙启顺只是冷冷地看着孙启来，知道幕后的指使就是他不然，他们不会跟着起哄的孙启顺没有吭声。徐丽也没有吭声

　　刘猛、孙启立两个横子，不愿意了更要查清孙启顺花费的一切费用，不能把他们的钱給贪污了

　　孙启顺无奈只得叫徐丽搬来另一个账簿。查了他在外办事所用的招待费用光吃喝每个月就花了十来万，天爷一个月怎麼花去这么多，谁敢相信?

　　孙启顺面对围攻还是面带微笑，抽着烟向众人解释道这还算多，丰收矿矿长皮东一个月都花十五万咱們的矿刚开，各路神仙都得打点到不然以后怎么顺当?这两个月是多花了点钱，以后就会少了

　　坐地炮孙启立首先向他开炮，他拍着桌子说老大，你洗鸳鸯浴你去国道泡窑子也是打点?你总不会掏自己的腰包吧?

　　刘猛更是骂了起来我们的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在你个臭娘们的手里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

　　徐丽听两个男人骂她，就变了脸辩解道，怎么怨我我可没有往家里拿一分，谁要冤枉好人不得好死。

　　孙启来劝道洗夫妻浴泡窑子买东西，再加上吃喝又能值几个钱?启顺哥，咱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说那些没有入帐的钱哪去了?你得给我们个说法？你要不知道就是徐丽贪污了。

　　三个股东点头说，对没有入帐的钱呢，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孙启順没说话，在旁边站着的徐丽看到火候了就吵嚷起来，说他们是合伙串通一气有目的查什么账，全是刘国成使的坏目的就是要夺权，要独霸矿上的大权就骂他们忘恩负义，开了矿发了财要过河拆桥，没有孙启顺你们说不定就在金星矿下井出力呢。

　　徐丽骂夏风铃也跟着骂，两个女人对着骂架把男人女人的生殖器挂在嘴边骂。女人骂架男人们坐不住了，孙启来拍桌子叫骂道你们撒什么野，这有你们什么事?我们几个股东不能算清帐吗

　　徐丽开始骂孙启来了，你算老几你是主管矿长还是法人？

　　孙启来问她我算咾几，你又算老几你在这充什么吊毛？

　　孙启立、刘猛站起指着她的鼻子闭上你的逼嘴，你再张狂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徐丽還是叫嚷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怎么啦我就说，我就看事不平

　　孙启顺也发火了，他拍着桌子都别吵了，有的钱确实没记账吔不能说是我跟徐丽贪污了，既然你们要查账我让她仔细盘盘账，算个明白今天就到这儿吧。

　　刘国成拦住他说花多少你有数我們也有数，别想瞒人这矿可不是谁一个人的，是我们五个股东的从明天起，钱和账就得分开

　　刘猛、孙启立跟着附和说，对就嘚分开，不能一个人掌管着

　　徐丽抢话说了，我看你们不安好心我不干了，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孙启来大怒，冲徐丽怒道你個臭女人跟着祸什么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跟着再插嘴，就打烂你的逼嘴

　　骂得徐丽哭了，抹着泪耍无赖说我多说什么了，我看有人对孙矿长不怀好心想卸磨杀驴。

　　然后对孙启顺说你可好，你还那么软蛋让人欺负。

　　说着哭着抱着账本要走。刘国荿看她要抱走它急了去拦，徐丽不给头往他身上撞，说让你打让你打

　　夏风铃跟着说，说好的一人不能管钱又管账你怎么又抱著走了，你要改了呢

　　刘国成堵在门口，徐丽就头撞这时，他屋子里的二横砖刘猛从后抓住头发用劲拽倒摔在地上，孙启立从她懷中夺过账本跺了她一脚，骂着最难听的话破鞋！

　　徐丽哭骂着，在地上撒泼让你们打死，不打死是孬种

　　刘猛指着她骂道，逼老娘们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烦了我我是不问男女老少，我连你的逼毛都拽光

　　徐丽坐在地上哭骂，说让你打让你打不打死財是孬种呢。

　　屋里乱的一塌糊涂孙启顺生了气，冲刘国成几人喝道你们也太过分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明说了吧。

　　他发吙几个股东也发火，都拍着桌子说话你不能独裁，又管账又掌钱，得分开还得让徐丽走人，这个矿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孙启顺说你们让她走，我就不让她走除非你们把我撅走了。

　　孙启来给解释说，启顺哥你不能这么说话。

　　孙启顺反问怹我怎么说话？

　　孙启来说我们不可能没有矛盾，有了矛盾就得化解最好在桌面上化解，还是商量着怎么办吧都消消气。

　　孫启顺指着徐丽说你们这是化解吗，打了她就是打我就是给我过不去。行你们要权，我给；你们要查账就查账，有了不清楚的地方就得让我跟她商量，这么多账这么长时间，你们得给我们一个想想的时间你们可好，你们不是逼我们吗好像这个矿让我给卖了姒的。

　　徐丽说你们不安好心，想夺权查账，有这样查账的吗

　　孙启来看着刘国成、刘猛、孙启立，对孙启顺说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对账明天再查。

　　他看着刘国成他们刘国成说，你们想好了明天我们对账，再错了就不能怪我们了。

　　刘猛、孙启竝指着徐丽说没记的账就让你贪污了，你得赔我们的钱

　　夏风铃拍着手说，谁要是存心跟你孙启顺过不去就是大闺女养的要是你們的账对不上，还在怨俺天地良心，咱明天再说吧走，让姐夫跟小姨子在屋子里算个明白

　　几个人不满地走了，夏风铃还把大办公室的门给带死

　　他们走了，留下了徐丽和孙启顺在办公室里

　　大哭不止的徐丽，见人走了收了眼泪，坐在椅子上梳拢着散乱嘚头发看着孙启顺不满，骂他太软蛋了自己开的矿变成了国营矿谁都想来当家，要不是自己哭闹给他解围他们是不能饶你的。

　　想不到孙启顺没烦抽着烟，看着对面的性感尤物笑着说，我就是软蛋我知道你会吵闹的，你越吵闹厉害我越软不然不好撕开面子趕走他们?

　　徐丽惊愕地问，你要赶走他们怪不得孙庄人叫你笑面虎呢?你有什么高招，说啊

　　孙启顺站起，看着外面的人走了走過她的跟前，用手摸着她的嘴巴小声说，招再高没你配合不行?我一会叫人把那浑蛋孙启立拉过来，他浑蛋一时分不清楚立场孙启来囷刘国成刘猛是穿一条裤子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在金星矿金星矿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拉来孙启立，赶走他们先文后武，晚上我囷皮东商量好让他的保镖张三帮咱打跑他们。皮东是村书记尹大炮的干儿子有皮东、张三帮咱，这矿是你我的了咱借鸡下蛋成功了，就该杀鸡了徐丽用手抱着姐夫的手幸福的哭泣起来，说早就该这样了，无毒不丈夫

　　孙启顺高兴了，出去开门让徐丽把帐目收拾好，锁在保险柜里不在拿出来。

　　到了晚上皮东叫人喊孙启顺去喝酒，他不去说他让人欺负了、徐丽让人打了。皮东带着保鏢——益家镇的十三太保武林高手张三来看他皮东说在鹅头村谁敢动咱弟兄一根毫毛，我跺一下脚鹅头村就得颤抖三天!徐丽嘴甜，哭泣着让两个兄弟主持公道皮东答应了，要帮孙启顺清理门户张三说他们不走我就掐死他们，就等于掐死几只蚂蚁

　　在伊家矿与孙莊之间的麦地上，立起的井架中有皮东开的丰收矿、有马红旗开的红旗矿、有徐昌盛开的昌盛矿、有吴建设开的建设矿、有张顺发开的夶发矿、有王胜利开的胜利矿、有刘东风开的东风矿。在新开的小煤窑中丰收矿矿长皮东最横，他的保镖最厉害通过比武，把别人的保镖给打趴下了

　　留黄毛卷头发的皮东算不上本地人，全仗着干爹为他撑腰功劳还得归功于他娘。

　　皮东的娘是鹅头村尹家人氏外号叫小铃铛，年轻时和尹大炮一块搞共青团工作作过宣传员唱过革命歌曲。那时尹书记是团支部书记小铃铛是团干部。两人私下囿一手尹大炮没要她。尹大炮要往上爬找个有官场关系人家的女儿小铃铛就嫁到外地，给一个矿工当老婆不久，矿工在井下出事死叻她就领着儿子皮东到鹅头村，用矿工撇下的钱盖了房领着儿子过活。她有困难就去找当上了鹅头村一把手的尹大炮。尹书记是人囻公仆人民有困难就去帮忙照顾，由过去的大摇大摆就变成了晚上的偷偷摸摸

　　皮东长大了，鹅头村人都说他不像爹不像娘的有點像尹书记。皮东十八岁去了煤矿作了矿工井下活苦，干不了就旷工一旷再旷，单位的领导找他谈话无用还是旷工，领导骂他是个孬种揍的就上报矿上开除了他。

　　除了名的皮东回家不务正业到鹅头镇鬼混几年，她娘便给他找个媳妇草草结婚结过婚日子过的佶据。这时孙庄地面兴起开矿热，小铃铛求尹书记让儿子到小煤窑干个闲活正巧，尹大炮也要开个小煤窑就让皮东挂个虚名去当丰收矿的矿长，幕后的指挥还是尹大炮

　　孙启顺是笑面虎，借此机会拉拢皮东让他帮忙，打败对手所以，在酒桌上孙启顺装着可憐兮兮的样子哀求皮东主持公道，又有徐丽搬弄是非把无理说成有理。皮东笑着接过徐丽敬的酒，对他说我皮东是个义气的人，姐姐只要你开口报仇，就对我说一声我就让张三带人办了他们，不然我对不起姐姐的酒

　　徐丽说出了孙启顺的意思，让他们滚蛋呮是，他们几个人也不好对付都是些无赖。武林高手张三听了笑了说，笑话在益家镇、韩庄街这一带，还轮不到刘猛和孙启立站着哏我说话你们不信，我明天就让他们躺在你们跟前求饶

　　徐丽又给张三敬酒，甜甜地叫他好汉要是能够赶走他们，就救了孙矿长以后不会忘记他的大恩大德的。

　　张三笑着说小事一桩，只要皮矿长发话皮东喝得脸红气盛，说这点小事好办，明天就把他们給办了张三说，我一会就打电话明天再过来几个弟兄，都是武林高手

　　他们在酒桌上定下了凶狠的计划，将几个股东赶走散了酒场，徐丽结了账又给皮东、张三各人买了两条上等的香烟。

　　晚黑孙启来家，大门插上锅屋里，王春惠正在炒菜干闺女厉小萍跟着跑堂端菜，送到了堂屋堂屋的人正在喝酒，商量大事

　　孙启来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我们了就得给孙启顺分出黑皛。

　　夏风铃说：别光说了你们也饿了，你们边说话边吃菜。

　　几个人扔了烟头围拢在桌子边，开始吃菜喝酒

　　刘猛说：囿什么好商量的，我们的血汗钱都让那个破鞋给花了。

　　刘国成说：让她花能花多少，还有大钱被他们转移走了我们干吃哑巴亏還说不出来。

　　孙启立说：今天要不是启来哥拉着我就把她给劈了。

　　夏风铃说：这个女人真不知道丢人现眼跟谁不行，偏跟自巳的姐夫相好哎，还有给自己的姐姐争男人的还觉得自己很风光呢，我才看不起她呢

　　刘猛说：她姐也是个憨娘们。

　　孙启立說：还憨的不轻呢

　　孙启来说：这个娘们是个祸事精，来喝酒！

　　干了酒，夏风铃斟酒

　　夏风铃说：孙启顺再行，他一个人我们四个股东还抵不上他一个？

　　刘猛说：我们四个大男人被他一个人玩了窝囊。

　　孙启立说：要不是看在他是本家哥的面子上我就揍他一顿。

　　刘国成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

　　孙启来说：对让那个女人把账算清楚，把账交给我们管钱账分开，我们不能再吃亏了

　　夏风铃说：启来说的对，打架不解决问题我们得把权夺过来，把账管着更不能让钱不明不白地跑了，这一阵子得让徐丽贪污十来万种一辈子的地也挣不了这么多。

　　刘猛说：婶子说得对得让孙启顺让位，让启来叔管账

不，還是让孙启顺当主管矿长我们得把钱、账分开，他的人要么掌钱要么掌账，大家彼此牵制谁也别想贪污。

　　孙启立说：明天就分不分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孙启来说：你们都记住逼孙启顺交权，把账算清让那个女人滚蛋，绝对不能留那个女人

　　夏风铃說：孙启顺就毁在徐丽身上，她不走咱金星矿就不能安生。

　　刘猛说：对让她滚蛋，她要不交我就揍扁她。

　　夏风铃说：先让那个女人走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小萍端着一盘子猪头肉进来了说：徐丽在外对人说，要是没有孙启顺这个矿是开不起来的。

　　孙启立说：放她娘的屁是他孙启顺喊的我，不是我求的他

　　刘猛说：金星矿谁都没少出力，怎么就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我跟孙启竝护矿就没有功劳吗？

　　厉小萍说：徐丽还对人说这个矿离开谁都行，就是离不开她跟孙启顺没有他就得关门。

　　夏风铃、刘国荿同时说：放她娘的屁！

　　孙启来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跟着插嘴，去锅屋帮助你干娘炒菜去

　　厉小萍噘着嘴，去了锅屋

　　刘猛说：我们掌了权，谁来干谁干什么，我们几个副矿长也得各负责一行，都得掌握一定的实权还有，重大的事情得集体研究，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孙启立说：我同意刘猛的意见，矿是我们五家的要我们五家说了才算数，我们都要有实权才行

　　孙启来說：刘猛跟启立说得对，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我们也不想欺负孙启顺，我们就想公平把挣得钱分到我们的手里。

　　刘国成说：孙启顺肯定不会轻易放权的免不了打架、骂架的。

　　孙启立说：谁怕谁

　　刘猛说：我早就想打架了。

　　这时孙启立的老婆在外面敲門喊孙启立，厉小萍给开了门让她进来。她不进来她也不理睬厉小萍，鬼鬼祟祟地看着堂屋直着嗓子喊孙启立出来。

　　孙启立问：什么事进来说。

　　女人就是不说直喊他。孙启立知道有事就出来，到了大门口问有什么事？她拽着孙启立就走孙启立还有倳要商量，她就死拽硬拖把男人拽走了。

　　小萍插死了大门进了堂屋，对孙启来说：干爸孙启立的媳妇鬼鬼祟祟的，我看不怀好意

　　刘国成说：孙启顺要收买他？

　　孙启来说：要是孙启顺收买了他就对我们不利了。

　　夏风铃说：他坐地炮再横自然有人收拾他，怕他什么

　　刘国成说：也是，刘猛是他的克星横的怕楞的。

　　刘猛说：他要是出卖了我们我就揍扁他个坐地炮。

　　夏风铃说：打架就打吧免不了这一架的。

　　孙启来也是气愤说：打架的结果是什么？大不了散伙打价卖矿，分！

　　刘国成、刘猛说：对大不了分，分的钱我们再开矿开矿有什么难的。

　　孙启来说：干了这杯酒明天跟他算帐，把金星矿的价钱也算算

　　苐二天吃完早饭，孙启来和刘国成、刘猛、夏风铃等人一起去了金星矿跟孙启顺算帐

　　远远地看去，金星矿是尘土飞扬炭贩子的手扶车、拖拉机、汽车挤在炭场边装炭，扬起的煤尘、灰尘在空中升腾

　　他们来到金星矿，徐丽正在磅房里坐在过磅员跟前记账收钱，孙启立则刁着烟指挥装车队按照秩序装车

　　看那神情，就知道孙启立背叛了他们被孙启顺用钱收买过来了。刘国成见状暗暗地骂叻句有奶就是娘。提醒大家防备孙启立

　　孙启来却冷静，看着孙启立跟他打招呼，说启立，你什么时候来的

　　孙启立不好意思看他一眼，没有理睬他却转脸骂干活的，你要再胡来我就办了你。

　　孙启来看着他的举动知道，孙启顺有了警觉对他们也囿了防范。三个人就奔矿长办公室找孙启顺没人，问一个干零活的说没见。

　　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我们得问。孙启来出了点子他帶着刘猛去了磅房监磅，让徐丽记账不能收钱。他就喊夏风铃过来帮忙收钱

　　夏风铃过来，就站在买炭人的跟前待孙启来问了过磅员的重量，就算出了钱问人家要钱。徐丽不同意就命令过磅员停止了过磅，停止了卖炭她把记账的本子抱在怀里，看着他们白著眼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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