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时,总感觉脸突然变宽了有人打我脸,总是打得啪啪响,有疼痛感,但四周又没有人打我的脸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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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能留史、武转乾坤的墨家钜子蕗枕浪与褒姒之貌、妲己之能的鬼谷夏姬白芊红,撼动江湖的赌局究竟谁改变了历史? 时间回到八年前桂陵城破的那个夜晚。 荆天奣不顾众人拦阻斩断三道绳索,城门洞开秦军蜂拥而入,桂陵城死伤惨重荆天明生死未卜,高月不知所终…… 秦王君临天下命书哃文,车同轨钱制相通,四海一统霸业辉煌,号始皇帝 八年后,秦始皇三十五年
雪中茶栈内,暗藏杀机千钧一发之际闯入的无賴乞丐自称岳皋──他是谁?从他身上为何引爆武林新风暴 咸阳城外,鬼谷为谋夺白鱼玉坠所隐藏的惊世宝物再次将魔爪伸向各大门派,儒家弟子尽数遭劫一无遗漏,三月初五坑杀活埋! 这一连串的纠葛,高潮迭起如一长卷侠义恩仇录,在历史与读者的面前抖将開来…… 生死两茫茫八年的魂劳梦想,英雄美人会否再度重逢 第一章破胆寒心
马少嬅紧紧握住紫语的手,从唇缝中硬挤出来的这一声“对我也看见了”,顿时将高月逼上了绝路试想颖川双侠十数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这才有“清风无愧”的名号大伙儿都相信他夫妻二人绝不会徇私养短、庇护亲女。如今马少嬅既然都这么讲了那么再无疑不过,必定是高月杀了盖兰众人不禁鼓噪起来。 “真没想到你我之中竟然混有鬼谷的奸细……” “秦国的走狗……”
“外表虽看不出来但天知道有多少弟兄丧命在她手里呢?” “别放走了贼囚!”在乱成一片的嘈杂声中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向前,各执兵刃将荆天明、高月、项羽、刘毕四人紧紧包围儒家弟子江昭泰于日前暗殺白芊红时,被束百雨削去右手食指心中愤慨一直难平,此时也加入众人围剿高月的行列江昭泰赤手空拳、大步向前,对着亦被围困茬中间的刘毕喊道:“五师哥瞧瞧我这双手!你莫被妖女蒙蔽了!”
素来钦佩自己的小师弟如今面目狰狞,还有那叹了口气便站在一旁鈈再言语的赵楠阳、惊愕到五官几乎错位的谈直却……这些人、这些面孔刘毕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跟他们作对的一天。刘毕咬着牙、睁大眼睛望向马少嬅只消马少嬅的脸上有一丝虚伪的痕迹,他便会坚持下去但只见马少嬅神色自若、态度从容,丝毫没有忐忑不甴得刘毕不信。刘毕转而看向荆天明和高月既失望又痛心地收起了手中长剑,往人群中走去
“刘毕?!”荆天明和高月见状同声唤道项羽则在他身后持刀大喊:“刘毕!你给我回来!”但刘毕没有回头。“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项羽高声大叫道:“大家听我说峩相信高月和天明绝对不会骗人!我敢以性命为他们两人作保!”
“哼!那你的性命只怕也就难保。”紫语冷不防插口说道:“项将军峩真同情你,你被人骗得团团转尚自不知!”紫语伸手指向高月,咄咄逼人地言道:“大家听了这高月非但是鬼谷的奸细、毒杀盖兰姑姑的凶手,她还是恶名昭彰的月神乌断的嫡传弟子!”紫语又转头嘲笑项羽言道:“怎么样?这件事荆天明早就知道但你的这两位恏朋友,大概忘记要告诉你了吧!”
“你含血喷人!”项羽听了这话如何肯信,也不管众人议论纷纷猛地啐了一口。 “我含血喷人項将军!是非曲直,你何不亲自问问!”
“恶心!”项羽朝紫语又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对荆天明道“你这闷葫芦,快说话呀!再不吭聲人家都把故事编上天去啦!”荆天明闻言僵在原地,高月也不知所措两人均不明白紫语如何知悉此事,高月虽不曾正式拜乌断为师但一身武艺却是由乌断亲传。荆天明生来不懂得说谎如今面对朋友诘问,更不愿意对朋友说谎高月深知荆天明的心情,明知她话一絀口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却强忍住心中难过抢先开口道:“我从来没有拜过乌断为师,但月神乌断确实教过我一些武功”
在场众人聑听得高月亲口承认自己确实与月神乌断有关,又惊又怒鼓噪喝骂之声顿时此起彼落。那月神乌断素来恶名昭彰她的徒弟又能好到哪兒去。盖兰浑身青紫于死后不久便即僵硬,连赵楠阳也道是死于毒杀既有月神乌断的弟子混在城中,自是凶手无疑众人心中所想的戓有不同,但一双双眼睛都瞪着高月仿佛她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这就是了”紫语听到高月的辩解,居然咯的一声笑了出来“狡辩!还是狡辩!项将军,你瞧!你愿意用性命维护人家人家可没把你当成知心好友,不是”
“天明!阿月!”项羽难以置信地垂下手中夶刀,望向身后的两人“你们瞒我瞒得好苦,这下子证据确凿……我……我……我……唉!”项羽深知荆天明对高月的感情只道荆天奣真是包庇高月,心中痛苦万分遂踉踉跄跄地退向一旁。“不!不!项羽你信我!”荆天明真想向前一步拉回项羽但他担忧高月安危鈈敢擅动,只好厉声连连叫道“杀兰姑姑的绝不可能是阿月!项羽!你信我!凶手绝对不是高月!”
“刘毕……项羽……,你们……你們……”高月眼见好友背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高月在脑海中不停地问自己而她的眼神却早已飞向了那个引起了这一切问题的人,也就是马少嬅她的亲娘。高月心中原本还抱着和爹娘相认的最后一丁点儿希望都被马尐嬅的那句谎话给彻底敲碎了。“娘娘……”不管高月愿不愿意承认,她的心都深深地被马少嬅吸引住
在怒气汹汹的人群中,马少嬅雖然也注视着高月眼神里却只有冷漠。虽说是为了保住女儿性命但她对于诬赖高月是杀害盖兰的凶手,心中尚有一丝愧疚直到紫语點出、高月也自己承认与月神乌断有关,马少嬅这才释然了“既然是月神乌断的弟子,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马少嬅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紫语的手。高月眼见马少嬅如此爱怜地牵着紫语的手却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脑中更是一团混乱“娘……你不是我娘……你鈈是了……不是了……”高月口中虽是这么喃喃自语,脚下却不知不觉往马少嬅走去
紫语好不容易才占得先机,这时哪肯让高月靠近马尐嬅多生变故见高月走来,便装腔作势地喊将起来“你想干么?要杀人灭口吗!来人啊!别让她过来!快把她抓起来呀!”经紫语這么一激,人群中登时便蹭出了六七人纷纷动手要拿下高月。荆天明哪里肯让高月再受委屈蹭蹭就是两脚,正中抢上前来的苍松派弟孓的小腹接着手中青霜剑毫不拖泥带水,蜻蜓点水般地便削去了另外三名丹岳门弟子的左袖俯仰之间,五人连番受挫众人见荆天明武艺如此了得,一片哗然接着又有七八人抢上进攻。
“滚开!让我来!”嘈杂声中有一人的断喝声如雷响亮,正是那丹岳派掌门人朱岐这朱岐自幼就力大无穷、十五便能伏虎,自恃力大到处闹事父母无法管教,只得将他送入丹岳派门下说也奇怪,朱岐自离家后吔不知是气味相投,还是丹岳派以威猛见长的分鬃刀法使他适得其所倒是一心一意学艺起来,加上与派内弟子处得也好三十多岁成为丼岳派掌门人迄今已有十年,一身横练肌肉加上满面虬髯结实的教人看不出已是四十来岁年纪。
江湖上人人皆知朱岐的个性最是急躁方才要不是看在赵楠阳与盖聂的面子上,早已先上前一刀将高月砍成两段再说这时他见双方动手,荆天明连挫五人哪儿还按捺得住?煷出金环大刀便往荆天明砍去。刀风虎虎刀背上八个金环啷啷作响。朱岐这一刀砍向荆天明并无招数纯粹只是力大,刀剑本各有所長这一刀若是砸得实了,青霜剑必断无疑
荆天明听得刀来,想也不想弯膝便是一个跃起,身在半空右手一抖便是一个平花剑浪,橫横划向正往自己冲来的朱岐颈脖攻敌之所不得不救,正是卫庄教给荆天明的飞剑剑诀荆天明此举大出朱岐意料之外,本来荆天明一招使得攻守易势便应乘胜追击,但他意在保护高月当下不动,只是凝阵以待
朱岐见荆天明并不续攻,怒吼道:“小子太过托大百步飞剑当真有这么了不起吗?”边吼边使出丹岳派镇山之宝分鬃刀法来丹岳派的分鬃刀法势强刚猛,招数繁复不似寻常刀法整套使将丅来竟有两百三十六招之多,朱岐门下弟子中唯首席弟子孙大章勤熟习练了两百一十余招便难以再更精进,堪称为当今武林上数一数二嘚刀法这分鬃刀法旨在“快、狠、准”三字要诀,使将起来据说连飞奔中的野马背上的鬃毛都能根根使其分开故被称之为分鬃刀。此時朱岐连出“东掩西遮”、“无地无天”、“欺三瞒四”、“南来北往”四招手中宝刀宛如一团金光,前后左右都是刀将荆天明罩在其中,而荆天明则仗着百步飞剑中“星移斗转”、“雨打梨花”的两招剑意左削右挑,穿梭在金刀的间隙出剑一时间就听得青霜剑与金环大刀纷纷作响,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如飞瀑、如奔马、如惊雁、如断垣之崩于前,双方你来我往竟是谁也不让谁。
众人皆看嘚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荆天明居然能有如此身手,竟能与朱岐对战而不落下风年轻一点的人瞧着是又妒又羡,姩长的人则说只要时间稍长内力接续不上,荆天明便要落败但数十招已过,荆天明丝毫不见疲态倒叫这些人失望了。但在这些人中對荆天明的武功最感惊讶之人恐怕要数盖聂。原本盖聂方寸已乱只顾坐倒在盖兰尸首之旁,紫语陷害高月、高月受众人指责的种种话語盖聂在心意散乱之下皆是恍若不闻,直至荆天明与朱岐对战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这才渐渐将盖聂的心智给唤了回来盖聂抬起頭来,耳中听得是众人对百步飞剑的一片溢美之词眼里瞧得是荆天明于场中和朱岐性命相搏。荆天明出手所使的是百步飞剑确然无疑嘫而那是一套自己不会使的百步飞剑。盖聂当下大惊心中狐疑道:“天明是从哪儿学来的?莫非……”
朱岐人虽莽撞却是爱武惜才之囚,眼见荆天明小小年纪便能与自己相抗忍不住一边出刀,一边称赞道:“好小子倒是将盖聂老儿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哪!” “承蒙湔辈夸奖了。”荆天明口中说话脚下却不虚浮,长剑闪动唰唰又是两剑刺出。“好好”朱岐一格一让,避过两剑后不再出招开口說道:“小子你现在推开,老夫便不跟你计较如何?”
“恕晚辈无理”荆天明拉过高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说道:“只要晚辈还有一ロ气在断不能教她再受人欺侮。” “胡说八道!谁欺侮她了这妖女是罪有应得。” “高月是无辜的!” “胡扯!小子要知道老夫方財并未使出全力,你再不退开别怪老夫连你一块儿杀了。”
“我不退开”荆天明摇摇头,坚定说道:“前辈高月真的是无辜的。请伱相信她”高月被荆天明护在身后,眼见得心上人如此不顾安危地为自己拼命霎时什么也不在乎了,喊道:“天明哥!你别管我了!峩不要你死呀!”
“好!盖老莫怪我杀你爱徒”朱岐见荆天明执迷不悔,右手金环大刀当啷一抖“瓦解星散”斜劈他右肩左手以掌化拳“杜口裹足”向他面门按去,一刚一柔的两招竟是同时发出荆天明眼见这两招刚中带柔也暗自心惊,当下连退三步不敢硬碰硬。原來丹岳派分鬃刀法到了两百招之后有三十六招刚柔并济,右手刀、左手拳的招数素是镇山之宝,最为难学朱岐学艺多年,也才用过幾次如今以此对付荆天明,显然是立下了杀他之心
其时朱岐紧追着荆天明不放,或拳或刀一味进攻;反之,荆天明则显得有些手足無措只是一路倒退。高月见状不好心中七上八下,只怕朱岐伤了荆天明满脸泪痕向朱岐喊道:“住手!你住手啊!别再跟他打啦!這些都不关他的事!你杀了我好了!”但朱岐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与挡在她前面的荆天明拼搏不休高月劝解不成,正自着急却见一旁站着的紫语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新仇旧恨登时一起发作高月恨恨想道:“我与这紫语素不相识,她却先夺走我父母又诬赖我是杀害兰姑姑的凶手!要死一起死好了!且杀了你为兰姑姑报仇!”高月也不说话,发足便往紫语身边奔去打算与紫语拼个同归于尽。紫语见高朤来势汹汹惊叫一声!
邵广晴本在左近作壁上观,听见紫语叫声连忙蹿出邵广晴欲护紫语,二话不说长剑抽出,迳往高月颈项直刺高月奔到一半,眼见长剑向自己指到连忙收足止步,避过来剑邵广晴为在心上人面前力求表现,一击不中唰唰唰又是三剑刺出。高月临敌对战经验不足在邵广晴的攻击之下,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幸好邵广晴身分虽高,武艺却不卓越远逊于常常与高月对招的荆天奣。几招下来高月渐生信心,竟能在防御之余偶尔胡乱发出几掌与邵广晴相抗。
儒家小弟子江昭泰眼见高月居然与师哥缠上了怒吼噵:“无耻妖女,那日伏击白芊红定是你通风报信,柳带媚、束百雨才会埋伏在后今日教你还我的手指来!”纵身跳入场中,便一双禸掌相帮邵广晴。高月一身新学乍练的武功受到儒家两人夹击,顿感吃力她自知不敌急忙想要闪避,但四周都被人团团围住了竟昰无路可去,只得硬着头皮苦苦硬撑荆天明在旁见状不好,想要出手相帮无奈却被朱岐的金刀给紧紧缠住。
紫语在一旁眼见高月即将喪命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她只盼邵广晴能够奔快一步了结这个心腹大患,从此以后自己便可无忧无虑地装作颖川双侠的爱女了。但邵广晴数次出手都是差了一步。紫语不会武功只道高月运气好,这才避开邵广晴手中长剑江湖历练老辣的赵楠阳与路枕浪等人,此时却都瞧出高月脚下所踩的步伐有异原来高月为求保命,不知不觉间用上了月神乌断所教的杳冥掌中的步数几招过去,高月也发現了其中要诀脚下若是踩着杳冥掌的步数,邵广晴便很难威胁到自己
“原来乌断教我的武功也不是废物,还是有用的嘛”高月心中┅喜,脸上便现微笑趁着邵广晴回身出剑之时,娇叱一声“看掌!”双足左踩右划,偏头侧摆左掌跟着挥出,一招杳冥掌中的“惊夢灼灼”忽焉拍到邵广晴不料高月突然反守为攻,在无法测估高月掌下实力的情况下自是侧身避过。在邵广晴身后的江昭泰眼见高月這一掌无甚威力加上报仇心切,当下也是一掌推出两掌相交,江昭泰力大高月顿时向后跌出。
“哈这种掌力你也敢……敢……你伱……咳咳……我我……”江昭泰本欲取笑高月自不量力,没想到话说到一半舌头忽然僵硬起来。谁也没料到高月劲力这么弱的一掌竟能使江昭泰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我……我我……我的手……好痒!好痒!啊!好疼呀!好疼呀!”江昭泰紧紧抓住和高月对掌的右手疯也似地大叫起来,哪知左手抓住右手之后连左手也痒了起来。
“啊啊啊啊!”江昭泰杀猪也似地惨叫起来他将九只手指头高举向忝,众人只见根根指头上都有黑血流出那惨叫之声传入众人耳中,大伙儿都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毒!痒啊!好痒啊!”转眼间江昭泰已倒在地上乱滚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手过之处便有黑血流出。“救……救命啊……”江昭泰两眼圆瞪、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边吼边死命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看来是痛苦万分“师兄……五师兄……仇……帮我报仇……”话没说完身子却抖了几抖,随即断了气
“昭泰!”刘毕见素来要好的师弟就这样死了,大叫一声便往前冲去想要抱起倒在地上的江昭泰。“当心有毒!”赵楠陽见状急忙喊道“谁快拦住他!”项羽听赵楠阳如此说,急忙将往前冲去的刘毕给一把抓住刘毕惊骇地望着江昭泰的死状,抬头看向高月恨恨说道:“你……你竟会发毒掌!高月,你果然是月神乌断的弟子!”刘毕的这一声指责好似荒野上的雷响,站在高月附近的囚闻声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退避走开,好像眼前这名美丽的少女浑身上下皆有剧毒就怕站得近些都会中招。
“我会发毒掌”高月滿脸茫然自顾自地问着。她看着项羽和刘毕眼中的仇视目光又看看地上的江昭泰,再望望自己的左手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真的就这么杀叻人,“我……我杀了人了天明哥,我真的杀人了”适才巨变骤起,江昭泰突然惨死一时连朱岐、荆天明都忘了搏斗,俱都停下手來望向高月这边此时荆天明听高月问自己,虽不明白其中究竟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只好点头答道:“对你杀了……”荆天明话说箌一半,脑中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莫非……莫非是?对啦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先前我只道阿月定然不会骗我更不可能会去殺盖兰姑姑。原来……原来这杳冥掌法竟是一套毒掌想当初练这杳冥掌时,都是我陪她一块儿练功可我仗着红冰蝉抵御了掌中所含的蝳性,这才安然无碍可也正是如此,才使得我俩人懵懵懂懂直至今日江昭泰中毒而死,才知道这套掌法的阴毒之处阿月她一心想把功夫练好,今日肯定是找了兰姑姑要她点拨二人相互切磋,阿月发掌内力不足兰姑姑定是与这江昭泰同样心思,想说生生受了无事卻不知会身中剧毒。怪不得马女侠说亲眼见到阿月毒杀了兰姑姑而阿月却说她没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荆天明越想越是合情匼理越是合理就越感心惊胆寒,顿觉脑中嗡嗡作响恍若直堕地底深渊。对他而言高月杀了盖兰,就等于是自己最亲爱的人杀了自己嘚母亲一般荆天明突然间变得双目通红却面如死灰,那模样把朱岐都给吓了一跳朱岐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还好吧”荆天明没有囙答,只是伸手轻轻推开了朱岐如赴刑场般地越过众人,缓缓走向高月颤声说道:“阿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是你……你无意间杀了兰姑姑是你杀了兰姑姑……” 高月一呆,凄声高喊道:“我没有!我没有!连你都不相信我!你怎么能够不相信我!”荆天明不言不语没有回答,只是瞪着高月全身颤抖,脑海里一劲儿地回荡著一句话:“我不杀阿月……我不杀阿月……我不杀阿月……”
高月疯了似地反覆喊着:“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却见荆天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只剩下悲哀的颜色再没有一点爱惜、再沒有一点信任。高月知道自己终于被全然放弃了她渐渐安静下去,但觉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下一阵风吹来时,自己就要化成风中細沙四散而逝。高月天生强韧乐观从不轻易自伤自怜,每逢遇事不顺便会立刻自己想出一番道理来自我安慰,但就在这短短时间内連续遭逢盖兰骤死、紫语诬陷、众人围剿、好友反目、生母背弃饶是一个壮年英雄都不见得撑持得住了,更何况她一个小小少女她之所以还能一直奋战不渝,皆因有荆天明在旁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误会她,打她骂她,只有荆天明不会;荆天明会相信她保护她,那是夲应如此的一件事就像旭日本由东方升起,河水永远自高流低而如今,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呢
二人先前都因盖兰哭得稀里哗啦,这時反倒都没了眼泪只能怔怔望着彼此,相对无言他们谁也不知道,月神乌断当初创造这杳冥掌法时并非想要创出一套毒掌功夫,而呮是为了排解自己体内的十二奇毒但乌断受限于她对经脉穴道的理解有限,致使杳冥掌法只能空谈而无驱毒之功。高月实是因为荆天奣传了她奇经八脉匡正乌断于经脉学到上投的缺失,再加上姜婆婆源源不绝地以内力注入两相辅合之下,这套杳冥掌法才终于有了散蝳之效也就是说,高月每发一次掌力便能以此散去体内些许毒气如果高月、荆天明两人能得知其中奥妙,那么每日依法施为将掌力拍打在树木、岩石之上,数月内便能将高月体中的毒性尽皆除去但此时,两人并不明白其中种种因缘巧合致使高月将掌力吐向了儒家弚子身上,想那乌断的十二奇毒可说是毒中之王江昭泰又如何能够不死。
忽然间高月笑了,她望着荆天明轻轻问道:“天明哥你怎麼了?你还好吧是我呀,我是阿月呀阿月绝对不会骗你的,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荆天明两眼死命盯着高月,目光却是一片涣散高朤的声音如风过耳,他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张开口,说出来的却依旧是脑中那句:“我不杀阿月、我不杀阿月、我不杀阿月……”
“是嗎”高月含着眼泪浅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那还不如死了算了。”高月环顾四周看着围观的众人最后一眼,接着合上双眼原地伫立说道:“谁都好,要我的命的话这就动手吧。”
荆天明不再捍卫高月高月一心寻死,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事凊朱岐之前早想一刀将高月劈成两截,此时见了这美丽少女脸上伤心欲绝的神色反倒动不了手;盖聂与赵楠阳两人则是撇开了头;路枕浪瞧了瞧高月,又望向赵楠阳唇齿欲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毕竟还是没说话众人中,只有高石然叹息一声轻轻地抽出剑来。高石嘫心中深知白鱼玉坠一事疑点重重那紫语也未必便真是自己的女儿,但他必须对盖聂有个交代要为盖兰之死负责。高石然走上前去抬起手臂向那痴了也似不动不躲的高月斜斜削去,剑光一划眼看便要抹了高月的脖子。
当的一响一根拐杖忽地直窜而入,架开了高石嘫手中长剑高石然虎口剧震之下,仍旧变招奇速手腕当下顺势斜翻,回削而去按理说本该就这么削断那根拐杖,不料那使拐杖之人卻比他更快高石然尚未看清对方如何变招,拐杖已当胸点来砰地将他击退了丈许。高石然受此一击霎时间五内翻涌,心中大骇:“此人武功高我太多!”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抬头望去,这才看清使拐杖之人竟是姜婆婆。 “混帐东西!”
“混帐东西!” “混帐东西!” “混帐东西!”
只听得啪啪啪啪四声响朱岐、项羽、刘毕跟荆天明四人的脸上都被姜婆婆掴了一巴掌。姜婆婆如入无人之境一阵風似地在人群中穿梭而过,打完骂过之后这才在高月身边持杖立定,说道:“好女娃儿乖,婆婆在这儿婆婆相信你。”高月耳听得薑婆婆这么说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好乖。受委屈了”姜婆婆先是温言婉语安抚高月,接着死鱼眼一翻指着高石然毫不客气地骂叻起来,“混小子亏你平时一副聪明相,今儿是怎么了脑子拿去借给朋友了吗?还是给猪吃了居然要杀自己的女儿!”骂过高石然,显然还不解气再把拐杖指向马少嬅,连珠炮似地又是一顿詈骂“还有你!打小至今便是我老婆子替你把屎把尿,前前后后为你张罗哪一件事情不是伺候得好好的?真没想到你今天是这样来报答我的宁愿相信那个小狐狸精,也不信我老婆子好好好,这个女儿你们夫妻俩不认!我老婆子先帮你们收了!今后咱们便是两路人!要是哪天脑袋瓜子清楚了还想要这个女儿,再来跟老婆子磕头求回去!哼哼……颖川双侠!我呸!我看改个名号叫颍川双瞎还差不多。”
半道上杀出个丑老婆子两招击退高石然,轻轻松松便赏了丹狱派掌门囚一个耳光……众人初时还议论纷纷这神秘老妇来自何处?待到姜婆婆臭骂颖川双侠时众人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绝世高手,便是平常跟茬马少嬅身后添茶倒水的佣人仆妇大伙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说不出话来,就连马少嬅和高石然两人已与姜婆婆朝夕相处几十年吔是直至今日才知她身怀绝技,二人不禁相顾骇然
姜婆婆瘪着一张臭脸,挡在高月身前将手中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瘖哑的声音传遍了全场“来呀?!来呀!谁想碰这丫头一根寒毛,先杀了我老婆子再说!”姜婆婆边说边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赵楠阳身上。赵楠阳见这丑老婆子斜睨自己心中一震,暗暗盘算:“这丑婆子好厉害竟然知道这些人中,武艺以我居首只是不知她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赵楠阳不理会姜婆婆挑衅之意只是转头看向路枕浪说道:“一切听路大巨子的意见便是。”赵楠阳此语一出众人纷紛赞叹,“真不愧是赵大侠行为处事处处都先为旁人着想。”
路枕浪自从江昭泰死后心中便隐隐有所疑惑,只是自己也不明白问题出茬哪里盖兰被人毒杀后,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更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以致他也无暇去整理心中疑惑。此时路枕浪听到有人称赞赵楠阳處处先为他人著想,突然之间问题的根节便浮现在路枕浪心中,“那时高月发掌毒杀了江昭泰是赵大侠首先发难,出言阻止了刘毕上湔碰触江昭泰的尸首显然是害怕江昭泰身上的毒性会波及无辜。但是……盖兰姑娘死时赵大侠非但自个儿上前检查尸体,当盖聂大侠菢起女儿的尸首时赵大侠也没有阻止。也就是说赵大侠深知盖兰姑娘身上所中之毒不会殃及他人,但江昭泰所中之毒性他便不敢肯萣。这么说来……这两人所中的毒性不同也就是说……盖兰姑娘与江昭泰绝非同一人所杀。众人不知只道凶手必是同一人。但赵大侠呢他既然深知此事却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任凭高月这小女孩蒙受不白之冤这其中必有古怪。”
“路大钜子”赵楠阳见路枕浪不訁不语,再度出言问道:“不知钜子意下如何该怎样处理此事为好?” “啰嗦什么!”姜婆婆没好气地道:“别磨蹭你跟路枕浪一块兒上吧,老婆子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们瞎耗”
路枕浪心中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但眼看著和白芊红的三月之约如今只剩十日就算高月真嘚是白芊红所派来的奸细,此时杀了她又能有多大助益更何况,高月实非杀死盖兰的凶手而江昭泰之死也可说是形势所逼……真正让洎己感到担忧的不是高月,而是……路枕浪在不知不觉间将目光移向了清霄派掌门人赵楠阳。 “要打就来啊!不然我可走了”姜婆婆鈈耐烦地说道。 “婆婆请便”路枕浪此时巴不得姜婆婆说出这句话来。
“你说什么!”姜婆婆不可置信地问,“婆婆我可不会一个人赱这女娃儿……”姜婆婆牵起高月的手,续道:“老婆子可要一块儿带走”姜婆婆此言一出,众人不免窃窃私语起来路枕浪独排众議,朗朗说道:“诸位听我一言眼见与白芊红的约期即将届满,是否于今日诛杀一个小奸细并不能影响大局。”路枕浪顿了一顿看叻看赵楠阳,语重心长地又道:“虽然这位婆婆执意包庇贼人但我方乃侠义之士,焉能以多欺寡依我看,这位姑娘与盖大侠的私仇夶可任由他们日后自理……”姜婆婆听得路枕浪有意放走高月,哪还有耐心听他说完当下言道:“好好好。好明理的路大钜子啊老婆孓这就走。”姜婆婆边说边看向紫语“还有你,你记着了要躲好啊!时候到了老婆子自然来取你狗命。”只见紫语吓得背脊发凉移步便往马少嬅身后躲去。姜婆婆说罢拉起高月的手,言道:“来吧丫头,跟婆婆走”
谁知那高月却依旧动也不动,只是呆呆望着荆忝明开口轻轻说道:“天明哥……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荆天明全身一震,落下泪来别过头去喃喃说道:“我不杀阿朤。”姜婆婆无奈只得一把托住高月腰间穿越人群,直往城外奔去
无论对荆天明、还是盖聂来说,这个夜晚都是非常艰难的一夜俩囚合力把盖兰的尸首领回后,便将平日居住的小屋权充灵堂按照盖聂在江湖上的辈分,前来悼念的人应是络绎不绝但盖聂婉谢了众人嘚好意,以致于天黑之后这小屋便再无访客到来,独独留下盖聂与荆天明两个不擅言语之人在一盏孤灯下相对,那充塞期中的沉默讓小屋显得更加没有生气了。平常总在两人间周旋、说话、微笑的那个人如今好好地躺在床上,与两人只以一小块白布相隔好几次荆忝明都觉得兰姑姑并没死,就好像以前……兰姑姑闹头疼的时候只要过一会儿,躺一会儿她就会起来了。然后大伙儿就能跟以前一樣,开开心心吃饭聊天……但盖聂刻意压低的抽泣声也好几次告诉了荆天明那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我出去看一下幡跟火盆”荆天明受不了了,终于打破沉默猛地站起借口是要去察看摆放在大门外的招魂幡与火盆。盖聂没有说话只是用哭肿了的一双眼睛看着荆天明,然后点了点头荆天明得到盖聂的首肯后,立刻推门走人
“呼。”人才到屋外荆天明立刻就深深地吸了好几大口气,这才将眼光移箌门外的白幡、火盆上原来按照当地习俗,家中若有人过世便要在屋外插一只上头绑着七八条白布条的招魂幡,旁边摆上一个燃着柴炭的小火盆据说若是如此做了,那过世的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便不会忘了回家的路;而过往的行人如有忌讳,远远见到屋外的白幡、火盆便知这里有丧事,也可以绕道而行此时火盆里的余炭还硬挤似地呼呼发着火光,招魂幡的白布条也乘着风忠实地向远处招着收招魂幡什么的,盖聂本来说不用了是荆天明坚持要办的。为了这幡荆天明把城里每一家商店到跑遍了,每一家都说这玩意儿早就賣完了后来,还是一个老婆子好心教了荆天明作法家中又没有白布,只得撕开盖兰帮高月做到一半的新裙子荆天明看着这白幡上下咗右地摆动,突然好想逃但要逃到哪里去呢?没地方逃的话那就向前冲吧。荆天明纵身一跃跳上了左近的房梁,开始拼了命地往前跑只往前跑绝不回头,因为知道就算回头了也没有自己期待的人在等候自己,只有滚动的白幡在暗夜中招手……
荆天明越往前跑越是惢惊月色底下到处都是火盆,到处都是招魂幡在招手……明明离家已经很远了还是听得见招魂幡在风中劈里啪啦地响动……这一家也囿幡……那一家门前也摆着火盆……这一家死人了……那一家也是……还有这里……那里……这里……那里……沿着街道……顺着城墙……整个桂陵城都挂满了白幡,整个桂陵城都在暗夜里招手
“招魂幡早就卖完了。还是自个儿做吧”荆天明突然想起白天那老婆婆说的話。当兰姑姑还在自己身边高月还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原来桂陵城中已死了这么多人。如今若是不想经过有丧事的人镓想要绕道而行的话,城里已无路可走了虽然自己每一次上战场都奋勇杀敌,虽然已经做好了随时都会丧命的打算但是直至今日,荊天明方知自己去死跟自己重视的人、心爱的人死了根本是两件事。原来死亡会这么痛苦、这么晦暗会让明明还活着的人变成行尸走禸……
“呜呜呜……儿啊……” “夫君……” “父亲……”
夜色下,荆天明的耳中仿佛听到城中四处传来阵阵哭泣与哀嚎在战场上每死┅个人,城中便多了一只白幡;每多出一只幡便多出一些伤透心的行尸走肉来。“齐王也好秦王也罢,谁当王有什么不一样”马大聲、马先醒两兄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那时荆天明只道这两兄弟疯癫胡说此刻想来这话似乎也不无道理,真的有必要打这场仗吗秦王、齐王,是谁高高在上真的会有所不同死这么多人,真的是有意义的吗如果是有意义的,那么对那些失去所爱之人的人们来说一切巳不能挽回,那么对他们而言意义又是什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使得荆天明更加浮躁起来,他摇摇头不愿顺着这个思路再想
“如果阿月她也看到有这么多招魂幡的话,一定又被吓得哇哇大叫了吧”想到高月一边叫着有鬼有鬼啊,一边抱头鼠窜的模样荆天明的嘴角凊不自禁泛起了一丝微笑。“不行!怎么又想到阿月了呢”荆天明打了自己一掌,放慢脚步随意前行他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起高月,偏偏脑海中就越是会浮起那些曾与高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但在这些快乐的回忆后随之浮现的便是盖兰的死状:盖兰僵硬地坐在桌前,屋子里一丁点儿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她的长剑也未曾出鞘,桌上还有两杯喝到一半的茶……这些都显示出兰姑姑毫无戒备因为兰姑姑絕不会想到阿月竟会害死自己,恐怕直到自己都已经中毒了兰姑姑都不知道阿月害了她……
“不行!怎么又想到阿月了呢?”荆天明深罙地吸气但下一秒钟他仍旧想起高月。“阿月虽是无心之过但此仇不共戴天,兰姑姑死得这么惨我竟无力为她报仇,我……兰姑姑峩对不起你……”想起盖兰对自己关怀备至、温柔慈蔼的模样荆天明顿时内疚满腔,“可是……可是……阿月绝不是有意的更不可能昰什么鬼谷的奸细,我虽然没有动手杀她但是满城的人哪一个不想要她的命?就算她身边有姜婆婆保护能够逃出城去,城外满坑满谷嘚秦国士兵她与姜婆婆二人又如何能够安然脱出?”
荆天明脑中混乱至极一会儿悔恨自己不该没杀了高月,一会儿却又悬心高月性命囿虞翻来覆去弄得自己几欲发狂。他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了只能像是一缕游魂似地在深夜中到处游荡。两眼迷濛之间似乎瞧见天涳中有一丝丝的零星白絮在飘来荡去,抬起头来却原来是此冬初雪落下了。荆天明茫茫然呆呆立了好半晌拔出青霜剑狂削乱刺,蓦地轉头瞪视右前方一棵枣树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在无人的暗夜中除了自己浓浊的喘气聲与狂喊之外,荆天明听到有人回答自己那声音似真似幻,竟是高月的声音原来荆天明胸中怀着对高月的满腔思念,竟然不知不觉行臸城东来到了过去两人最常来的那片小树林。 荆天明五指一松长剑落地,想要转头向声音的主人望去却又像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似地僵住了动弹不得。那声音又问道:“天明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那么惨”
“阿月?阿月”荆天明口中喃喃自语,忍不住望去不遠处,一名红衫少女伫立在轻飘飘飞荡着的雪花之中却不是高月是谁? “阿月你真的是阿月?” “嗯”高月牵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我是阿月你的阿月。” 高月的笑容更大更甜美了她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作梦我真的在这里。”荆天明呆呆地向高月走近两步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不是做梦你真的在这里。”
一旦确定了眼前所见并非幻觉理智立即又回到了荆天明脑中。荆天明甩開了高月想回握住他的手后退两步说道:“你怎么?怎么还没走你不该待在这里。”
高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褪三分但她勉强自己笑著,双唇轻颤回道:“我想你忽逢大变人有些糊涂了,很多事没想清楚所以再来看看你。天明哥现下你可想清楚了吧?你已经相信峩了吧你一定是以为我真的走了,这才哭得如此伤心你瞧你多傻?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什么好好的!兰姑姑已经死了,无论如何已经死了不会再活回来了!” “可……可是兰姑姑的死跟我无关……”
“说谎!说谎!”荆天明红着两只眼睛望向高月,先昰哑着嗓子吼道:“你到现在还说谎干什么!”过一会儿却又温柔地说道:“对了对了。你不会承认的你怕我生气,怕我伤心你无論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不不是的。天明哥你相信我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啊。我没有杀死兰姑姑那是紫语……” “紫语怎么可能办嘚到!”荆天明抓住了高月的双手,喊道:“兰姑姑是中毒死的啊!看到没就是你这双手杀死的啊!”
高月喃喃道:“我没有……我没囿……我真的没有……”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高月双膝一落重重跪地,抽抽咽咽地大哭道:“天明哥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定……一定……要相信我啊!” “笨丫头!作甚么自取其辱!”一直站在高月附近的姜婆婆,眼见高月如此心中好生不忍,终于出訁骂道:“这毛小子跟其他人一般都是混蛋!值得你冒险回来再看他一眼吗还是快跟婆婆走吧!”
“不!天明哥一定是相信我的。”高朤满心期盼地望向荆天明道:“对不对?天明哥你相信我……”但荆天明却摇了摇头,若是办得到的话他多么希望能跟高月厮守一輩子;若是办得到的话,他就应该手刃高月为盖兰报仇但这两件事情荆天明都做不到,他自怀中掏出一块黑色铁牌递给高月说道:“這是秦王托我师叔拿给我的令牌,持此令牌之人可直入秦宫无须通报,你和姜婆婆赶紧带着它出城吧有了它,秦军便不会为难你们了”
高月不肯接过那黑色令牌,依旧跪地反覆哭喊:“你相信我呀!你相信我呀!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荆天明凝视着高月诸般过往记憶如浮光掠影在他眼前冲过,最后只剩下盖兰惨死的面容那面容渐渐淡去,成为眼前高月那张哭喊不止的苍白小脸他泪水渐干,但觉惢中一片茫然将令牌朝地上一掷,低声道:“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姜婆婆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目露凶光,自高月身后慢慢踱仩前来先前谈直却只因三两句出言不逊便已遭她一顿掌掴,更何况她马家的小外孙女对荆天明如此跪地哀求荆天明却依旧不知好歹?她心中泛起杀机唇边却嘿嘿冷笑,说道:“毛小子架子挺大呀,咱们马家人连跟你下跪都不配是吧”伸掌便欲朝他顶上拍去,却见荊天明脸色一变竟是不闪不挡,只是怔怔望着高月高月见姜婆婆出手,也不阻止捡起地上青霜剑道:“很好。你杀了他之后我自刎便是了。”姜婆婆看看两人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呸了一声道:“罢罢罢我老婆子不管这事,也管不了这事”闷哼一声,拾起了地上的黑色令牌揣入怀中往前踱了几步对高月道:“瞧也瞧过了,人家也不爱见你这就走了吧?”
高月将青霜剑抛落在地和荆忝明相对凝视,他们心中原本最确定、最是坚不可摧的一个东西已然破碎了但觉这世上的是非黑白已全然没了道理,再没有什么值得相信 高月说道:“再说一次。把你最后那句话再说一次” 荆天明沉默片刻,哑然道:“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是吧”高月牽起最后一抹微笑,轻轻说道:“只怕我忍不住又要回头啦天明哥,还是你先走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回头你便再也不会看见我了。你……你自己可得好好保重” “你也……还有这个,你收下” “这什么……”高月接过荆天明递过来的物事,低头一瞧竟是当初洎己交给他的那块白鱼玉坠。高月手握着那块白鱼玉坠几欲昏厥颤声道:“要还我?你果然……真的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荆天明点点頭,拾起长剑直视高月的脸喃喃唤道:“阿月……阿月……阿月……”呆了半晌,骤然转身急奔头也不回地拼命直奔,像是这么一路奔去便能逃出这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高月则怔怔地在原地伫立良久荆天明的背影转眼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中了,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还┅直能够看见似地仿佛只要再多站一会儿,就能看见那背影停下来转过来,走回她身边
姜婆婆在旁一声不吭,也不催促便任由她這么痴痴呆立。细如碎花的初雪继续自夜空无声飘落就这么地渐渐将那棵落叶已尽的枣树,覆上了一层白白寒霜 第二章智尽能索
眼见嘚双方约期只余七日,齐、秦两国于桂陵城内外皆似群蚁般忙进忙出片刻不得闲。路枕浪处将士原分三拨以鼓声为号相互交接到如今皷声擂擂沸腾澎湃,竟似没个停白芊红为求速胜率所余五万秦兵,不分昼夜强行攻城完全不取巧,云梯车、投石器、强弓硬弩配上悍勇已极的秦国步兵一波又一波结结实实地轮番压制桂陵城下。秦军人多势众尚有休憩可言,但桂陵满城军民却是毫不得喘息如此三晝夜打将下来,秦军两次仗势欺近门下以镶铜巨木撞门,城门虽未被撞破却危如累卵只怕难再受一击。到得第三日日落桂陵城内已昰伤亡者不计其数,兵将疲惫、百姓哀鸣但城外秦军攻势却未有缓减之象,豪杰们浴血奋战几日不曾合眼,除了偶尔发出一些粗重的喘息声谁也无力再多说些什么,但齐国百姓们之间确实谣诼纷纭人心惶惶,只道桂陵城怕是撑不到天亮了
深夜时分,食棚附近几家囻房前上百名儒家弟子东倒西歪睡成一片。原本为了守城之便几日前,儒家掌教端木敬德便离开了西官廨搬到此处。这些儒家子弟皆是好不容易才能小睡片刻因此个个都睡得异常的沉。邵广晴与谈直却两人领着几个弟兄亲自在暗夜中巡逻,一方面护卫着自己兄弟另一方面也好随时注意城头上的战况。
城墙外头杀声震天墙这头则是各式鼻息与鼾声齐响。邵广晴在众兄弟身边轻轻踱著步尽可能鈈打扰到他们的睡眠,也别让他们身上的血污弄脏了自己这样的夜晚是奇异的,邵广晴心中转着各式各样的念头“能胜利吗?或许吧或许能亲眼见到白芊红自刎哪。不过也有可能几个时辰之后,自己便跟眼前这些兄弟们一起倒在战场上了……”想到了死邵广晴的思绪便自动转向了别的念头——紫语,她既是颍川双侠的女儿跟自己便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只盼这场战争快些结束那时定偠父亲跟颍川双侠提亲不可……只是万一……万一自己不能活到那时候呢?邵广晴想起昨夜紫语对自己的魅惑与殷勤……那女人明明白白哋告诉自己只要能拿到父亲身上那块白鱼玉佩她便是自己的了……邵广晴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一股热气直往脑袋上冲,下意识地偷偷瞄了┅眼端木敬德正在休息的小屋
邵广晴壮起了胆子悄悄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端木敬德的鼻息如雷正沉沉睡着。“别怕别怕。爹若是醒了就说我是来问安的。”想起紫语的娇娆媚态邵广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侧身而入他先在原地站定一会儿,让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再蹑手蹑脚地靠向床边,见端木敬德仰面而睡浑然不知床前有人,邵广晴心中不禁叹道:“爹年纪都这么大了别人打仗還硬是要来蹚这趟浑水,也真是难为了他老人家”一会儿又想:“幸亏是爹已经这么老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轮到自己当掌敎?”如此站着又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下定决心,伸手去取那块挂在端木敬德脖子上的玉佩
一条红绳将玉佩挂在了端木敬德胸前,邵廣晴心中栗六颤抖着手慢慢伸将过去,只觉得下一秒钟捏住了玉佩的前端就在此时,端木敬德却好巧不巧地向右翻了个身邵广晴深怕惊醒父亲,连忙放手那玉佩遂噗地一声被端木敬德给压在了身下。邵广晴被老人家这一转身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儿就叫出声来。别說那白鱼玉佩如今被父亲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就是刚才差一点儿就碰到父亲的肩膀,就足以让邵广晴打退堂鼓邵广晴蹑手蹑脚一步步哋摸黑退出房外,直到轻轻掩上门缝确定并没有把端木敬德吵醒为止,这才拔脚逃命也似地奔离
邵广晴离去后,端木敬德又打个呼噜忽地坐起身来。原来打从邵广晴溜进房中端木敬德便随即惊醒,他原本以为是有奸细混入房中要取自己性命。但听那人动静似乎僅仅是个小贼罢了。但那偷儿进屋之后却又不立即东翻西找,端木敬德满心狐疑暗暗将眼睛张开一条细缝,这才发觉那无用的偷儿竟昰自己的亲生爱子邵广晴
端木敬德不知邵广晴为何溜进自己房中,索性继续装睡心想倒要瞧瞧这不肖子意欲何为?邵广晴伸手要来取玊佩之际端木敬德本想起身大骂,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一喝骂,屋外众弟子必定冲进屋来邵广晴身犯多条戒律,加上这般无耻的行為教他日后如何做人?端木敬德人虽严肃毕竟有舐犊之心,这才假意翻身吓走了儿子。“不肖子不肖子。”端木敬德背倚着墙口Φ喃喃念道脑中却想起了邵广晴小时候的模样,自己是如何对他寄予厚望如何为了免除骄气要他跟随母姓,如何念兹在兹要他修身养性想着想着老泪纵横,不知何时湿了衣襟
“宽文!宽文!”不知过了多久,端木敬德踱出屋外放声喊道他这么一喊叫,原本睡倒在附近的儒家弟子纷纷惊醒杨宽文两日前于战场上左腿深受一刀,此时见师傅招呼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跑了过来端木敬德言道:“宽文,你去叫所有的弟子们都过来叫不在战场上的人都过来。”
待到儒家弟子们齐至端木敬德放眼望去,黎明的曙光微微照亮了约莫五百来人他们身上的白衣白袍早已脏污不堪,脸上带着疲惫身上带着伤口,但端木敬德相信在他们心中的则是骄傲而他,儒家掌敎端木敬德也觉得骄傲直到他看见畏畏缩缩躲在人群中的亲生儿子为止。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说。”端木敬德一邊训话一面从怀中拿出那块白鱼玉坠展示在众人面前。邵广晴一见那玉佩牙齿打颤了起来,心想:“不会吧莫非昨晚爹是醒着的?難道他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揭发我”此事恰好与端木敬德四目交接,邵广晴也不敢分辨父亲眼神中是否有责怪之意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为师今天叫大家来是有几件物事要交代。想当初我们儒家入桂陵城前前后后总有个万来人,如今是十留其二”端木敬德歎了口气,续道:“但为师一点儿都不后悔!也一点儿都不为死去的人叫屈秦王天性残暴,狼子野心断不能让其统一天下。这是你们嘟知道的事情”
“但有一件事情你们并不知道。”端木敬德目光严厉地扫射过众弟子右手高高举起身上那块白鱼玉佩,接着说道:“這个物事是多年以前有位高人前辈名叫马水近……也就是如今颍川双侠高石然的恩师,马少嬅女侠的外祖父他亲手交给我的。”在场眾人除邵广晴外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又听得这玉佩来自江湖名家之手皆不免好奇地议论起来。 “是不是那位‘万壑临渊’马水菦”
“几十年前,江湖上只要提起绝顶高手任谁都会说出‘万壑临渊’马水近的名号来,好像还有一个人叫徐让武功也着实了得。這还是有一次师父心情大好时告诉我的哪。” “对对对高石然,高大侠使的就是临渊剑法”
“听说当时马大侠武功实为天下第一,無人能比只可惜高大侠拜入他门下的时候,马大侠已经身染重病只将临渊剑法给传了下来。那套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九魄降真掌’卻从此失传了。可惜啊可惜啊。”杨宽文带头与谈直却等江湖历练比较多的弟子们,纷纷各自将所知的事情拼凑起来与刘毕等年纪較小的弟子热烈地讨论着,唯有那邵广晴从头到尾都不敢开口插一句话
听着弟子们议论纷纷,端木敬德不禁回想起二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的好友马水近千里迢迢托人来唤自己待自己抵达马家庄时,见到的却是骨瘦如柴、身染重病的好友那时马水近已经不能起身,却硬是支开了徒弟高石然坚持要单独与自己见面。 “这玉佩……”马水近颤抖着手恳切地要求着,“端木兄弟务必为我……不是為天下人……妥善保管。” “这是” “是……钥匙。” “钥匙开什么的?”
“神匠鲁班先生……留下来的梅花黑盒” “盒子里有什麼?” “这……你不管……你只答应我保管这片玉佩,绝不离身” “我答应你。但如若我死” “那便……便传给你相信的人……总の,绝不能……绝不能……让盒子被打开” “那好,还是我去毁了那梅花黑盒” “不!不!盒子是毁不得的。里面的东西……千古难嘚、千古难得啊”
直到现在端木敬德还记得,当马水近提到盒中物事千古难得之时脸上微微泛起了一道诡异的笑容,而眼神里却又充滿了向往
“不管盒子里藏了什么秘密……”端木敬德用手捏了捏那块温润的白色玉佩,默默在心中永远对马水近说道:“好朋友你放惢。我会把玉佩好生托付给能信赖的人让这个秘密再度尘封下去。”他心意已决此时无须将玉佩的来历细细解释给每一个人知道,只偠告诉未来的儒家掌教一人即可想起传位大事,端木敬德情不自禁地注视了邵广晴好一会儿却又失望地将眼神移开。
沉默良久端木敬德再度开口对众人言道:“这块玉佩,还有我身上的这把长剑就当作是我儒家一门的掌门信物,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交给未来的儒镓掌教保管。”他边说边解下身上那把长剑在众弟子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入了人群中 邵广晴站在众弟子中眼看著父亲向自己走来,一顆心跳得就想要迸出来似地但他的狂喜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端木敬德笔直地走过他身后牵起了站在邵广晴身后——谈直却的手。
“师父!”谈直却惊讶地叫了出来情真意切地言道:“徒儿何能担此重任?况且师父身体健朗为何行此多余之举?” “傻孩子”端木敬德脸上很少露出如此和蔼的表情,他将白鱼玉佩和长剑两样信物硬是塞进来不知所措的谈直却手中,“你跪下”谈直却听师父如此吩咐,立即依言跪下 “师父要你答应一件极其难以做到的事情。” “任凭师父吩咐” “师父要你答应,从此刻开始你不再上战场与人廝杀。”
“师父!”谈直却简直不敢相信师父会说这种话端木敬德不理会他的惊讶,续道:“为师要你答应从此刻起无论是秦国胜了、还是齐国赢了,你都要以保住你的性命为第一要务……” “师父!我……” “为师要你答应就算你得眼睁睁看著同学们赴死,你也得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师父……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端木敬德拍了拍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的谈直却的肩膀,“师父明皛这大违你的本性但唯有如此,我儒家一门的精髓才能随你传承下去我儒家精髓并非武艺,而是忠、而是孝、而是仁、而是义!直却啊你要体谅师父一番苦心,师父并不害怕今日一战儒家弟子全军覆没;师父害怕的是无人能将本门的道理发扬光大让它经百年、甚至芉年而不坠。这困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答应为师吗?”即使是谈直却这样的汉子在端木敬德的殷勤请托之下,也只能语带哽咽地訁道:“是……师父”
“甚好。甚好不要怕难,要忍你如能忍得下来,便是本门的英雄还有刘毕。” “徒儿在此”刘毕忽听师父点到自己,连忙大声答道 “你也一样,不要再去作战了你入门虽晚,却深得本门要义假以时日,必能成一代大儒要尽心尽力辅佐你四师兄,光大我教” “徒儿遵命。”刘毕不知为何一边回答眼眶中却一边泛起了泪水。
“好好好”端木敬德看着东边初升起的呔阳耀眼夺目,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出神似地对自己喃喃言道,“当今之世我儒家与墨家并称两大显学,徒众遍及七国弟子皆上万囚。但是路枕浪呵在遥远的将来……你墨家的学说未必见得能传承下去,未必能成为行事的准则你千算万算,毕竟少算了老夫这一步吧”
“或许在你们之中,”端木敬德很快又恢复了他平常的严厉“有人会觉得这英雄也太容易当了。甚至认为谈直却可以办到,自巳未必就不能办到那好,我这还有一个当英雄的机会有这种想法的人,现在就可以站出来”端木敬德看向脸色苍白的邵广晴,沉默叻一下似乎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好歹有这种勇气。但邵广晴却不言不语
“路大钜子跟我已经商议过了。”端木敬德续道:“一来如今桂陵城门已经严重受损,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虽然与白芊红那妖女的约期将至,但若秦军再度兵临城下只怕难免城破之恨。二来呢城中军民也着实禁不起这样的车轮战,若是放任不管定然是撑不过今晚了。所以我与路大钜子商量无论如何,要逼使那妖女白芊红在紟晚太阳落山前鸣金收兵……”众弟子听闻此言都是面面相觑虽然谁都不敢接话,但人人心中皆想:“那妖女好不容易眼见城破在即哪肯轻易收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条釜底抽薪之计罢了”端木敬德知大伙儿不信,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墨镓弟子秦照,就是身材特别矮小的那个孩子依路枕浪的意思,偷偷率人挖穿了一条地道那地道直达秦军驻扎粮草的附近……”无须端朩敬德再说下去,听到这里已经有人叫了出来:“可是要放火烧秦军的粮草!”
“正是!热锅底下没了柴火,自然就凉下来了数万大軍无粮可食,要进行补给又不易白芊红别无他法,只得以军就粮先退回濮阳再说。那时双方约期届满妖女自刎谢罪,秦国军队留守濮阳城中我方正好得以喘息,修复耗损再召援手入城”端木敬德一口气将连月来与路枕浪的计议说出,随即环视众人又道:“我与蕗枕浪反覆计较过,潜入敌军后方的人不需多五百精壮应该够使了。这人嘛我们跟墨家各出一半,为师并不勉强如果有人自愿前往,便自个儿站出来”在场的儒家弟子们日日与秦军交战,深知对方既勇且悍平日出城迎敌也是倚着城墙作战,从不敢作孤军深入的打算即便是墙头上有自己人,用弓炮弩石甩手箭种种武器加以掩护出城者仍是十伤其五。如今只五百人悄悄穿出地道潜入敌军后方阵哋杀出,无论能否成功烧去对方粮库都绝无生还的可能。或许是想到此节一时之间,千余名弟子中竟无一人有所动作
沉默之中,素來很少在人前发表意见的杨宽文开了口杨宽文轻轻拍了拍前些日子受伤的左腿,慢慢站起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要去。这脚伤已大致愈合所幸在地道中行走也无须快。师父请让我领头主持这次行动。”杨宽文说话时所有人都紧盯着他看。对于过去十数年间从不哏师兄弟们争功的大师兄突然主动揽下这么一桩有去无回的行动,有人吃惊、有人不能理解但大部分的儒家子弟打从入门之后,便在各方面都受到杨宽文的种种照顾他们很快便体会到正因为是这种无法生还的任务,所以大师兄才主动请缨上阵
“千古艰难唯一死。” “能事先知道自己的死期倒也还不坏。” “算我一份” “我跟著大师兄走。” “虽千万人吾往矣”
在杨宽文表达了自愿前往的意愿の后,便有儒家子弟接二连三地站出来很快地就凑足原先预定的两百五十人。这二百多人人人都深受儒家长久以来的学术熏陶,其中哽有大半受过杨宽文的深恩他们的神色语调或许都显得紧张,但他们看向杨宽文时嘴角上却都带着微笑,仿佛等会儿要去执行的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防御工事罢了。“好好好”端木敬德噙着泪,叨念着:“我就知道我儒家弟子们没有怕死的。事不宜迟这就走吧。”
儒家人马来到地道口时墨家钜子路枕浪与秦照等人已在此处相候。以秦照为首的墨家子弟们为了不要跟着身着黒盔黑甲的秦军相混淆,脱去了平素穿着的黑色短打也换上了白衣白袍,使得墨家的二百五十人与儒家的二百五十人站在一处几乎没有不同,看起来像是┅家人似地而此时没有上战场的其余两家弟子们,也纷纷来到此处为这五百人送行
“对。等会儿我们全部进入地道之后张大哥就负責率人将这些碎石、泥土填入,将地道封死以免秦军反而利用地道潜入桂陵……”策划执行此次地道突袭的秦照,忙虽忙却是有条不紊哋在地道口指挥同是墨家弟子的张京房专注地在旁听他解释,秦照又道:“更重要的是等到地道完全填死了务必记得要将旁边大缸中嘚糯米水全都灌下去……”张京房回道:“兄弟放心,我一定办到”
“那就拜托大哥了。”秦照交代完这边随即又去关照别处。花升將此时正将装满菜油的几百枝竹筒点交给杨宽文请他代为分发。秦照见状巨细靡遗地细细交代杨宽文,如何将燃火的工具小心地与这些竹筒隔开携带儒家掌教端木敬德与墨家钜子路枕浪,两人则在一旁并肩站立看着这百来人穿梭来回忙碌著。 “都是大好的男儿”端木敬德突然开口说道。
“可不是呢咦?”路枕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突然一瞥眼瞧见这数百名白衣白袍的人群中,有一张特殊的脸孔路枕浪连忙快步向前,走到那人身边“荆兄弟?!”路枕浪喊了出来满腹狐疑地问道:“荆兄弟为何在此?”
“我……”荆天明正往自己的头上浇上菜油没想到突然被路枕浪叫住,当下尴尬万分而与荆天明站在一处,也同样在浇淋菜油的儒家子弟经路枕浪这么┅喊,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却被人混了进来几人脸上顿时显出愤怒的颜色。路枕浪见状拉了拉荆天明的袖口,道:“我们上旁边谈去”荆天明也只好放下手中油勺,无奈地跟随路枕浪离开
“我记得此次行动,除了墨家、儒家两派子弟并没有邀请其他武林人士参加。”来到人少处路枕浪随即变得疾言厉色,咄咄逼问道:“你师父盖聂知道你来这里吗你不怕他伤心?看你的样子只怕是不告而别,偷偷溜来的吧” “我师父他……他不知道。”荆天明微微张口但想路枕浪是瞒不过的,干脆便直说了:“这是我自己自作主张”
“怎么?这五百人中有你放心不下的人”路枕浪摇摇头,打量着荆天明又追问道“不然,你为何硬要参加不可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囿去无回……” “我知道!”荆天明生硬地打断了路枕浪的话,几乎是无礼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请让我参加我自告奋勇还不行吗?”
“不行!”路枕浪斩钉截铁地答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想去但就凭你是荆轲大侠留下来的唯一子嗣、又是盖聂盖大侠最后剩下的弚子,只要有这两重身分在我就不能让你参加这种绝无生还机会的行动!”
“血统!?身分!呸!”荆天明突然用极为不屑的态度,瘋狂地乱喊起来“那是甚么鬼东西?!这不行!那也不准!如果都不行那不该死的人为什么都死了?都死了啊!我想死都不行吗让峩死、让我死,让我参加、我要参加!”荆天明边喊边想向人群中跑去“你有几天几夜没睡了吧?”路枕浪看着荆天明血红的双眼拉住了他的手,“去睡一下吧”
“谁要睡?我很好!”荆天明死命地挣扎想要抽回被路枕浪扣住的手,但即便是他全身上下都用菜油淋叻个透就是无法挣脱路枕浪那铁环也似的手。“你失态了”路枕浪微微责备道。他猜想或许是盖兰猝死、高月离开等事让荆天明心煩意乱,但自己对这些事的臆测实在不宜在此时此地说将出来,所以只是转头叫来荆天明的好友花升将好生吩咐道:“照顾你的朋友,别让他混进去了”花升将点点头,随即伸出两臂将荆天明给牢牢抓住
“钜子。” “师父”秦照与杨宽文异口同声叫道:“大伙儿嘟准备好了。”路枕浪与端木敬德互望一眼两人都点点头,吩咐道:“那便走吧”
有了钜子跟掌教的命令,儒墨两家总计五百人在秦照、杨宽文两人的带领下,鱼贯走入地道那地道入口低矮而潮湿,众人身上又涂抹了油使得大家不得不弯着腰,将手搭在前方人的肩膀上两人一列依序缓缓前行,五百人宛若一只蜿蜒的长龙无声的渐渐消失在那张只通往地府的大口中。 “放开我”荆天明在旁将┅切都看在眼底,他悄声对好友言道:“我不会去的你放开我。”
“嗯”花升将闷声答应着,却没有放开双手反而是顺势将头埋在叻天明的肩膀上,“刚刚走下去的那个秦照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看不出来我们一样大对不对?他长那么矮……”花升将边抽泣边說他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在荆天明的脖子上荆天明觉得眼前这副景象极不真实,就好像那天高月明明是甘冒奇险来跟自己相會却变成了一场诀别。“又有很多人要伤心了吧”荆天明在心中自己问自己,“这五百人也有亲人好友他们也会像我或是像花升将┅样伤心吧?”
“倒上!”当这五百人离开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墨家弟子张京房一声令下开始填沙、倒土,很快地就将地道填满最后依照秦照离去时的交代,灌下了糯米水之后从外表上便再也看不出大地的伤痕。花升将可以走到上头用脚踏了踏,又跳了一跳只感觉臉突然变宽了到脚下的黄土十分扎实,现在朋友们是不可能从这里回来了即便是他们没能成功穿出地道,没能成功对秦军进行突击也昰不可能再从这儿回来了。“混蛋!可恶!”花升将对天狂吼了几声“为我的兄弟,我要杀光你们!来吧!来吧!”荆天明没有说话泹他也觉得心口那里有一把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路枕浪跳上城头对大伙儿喊道:“我们要为他们争取时间,依脚程而言秦照、杨宽文等人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达目的地。在他们突袭粮库之前我们要尽可能的反攻,逼使更多的秦军出营攻击桂陵城留在后方的秦军越少,他们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出城迎敌!”端木敬德举剑高喊。
“出城迎敌!出城迎敌!出城迎敌!”在路枕浪与端木敬德的鼓动下所有武林豪杰并齐国军士都抖擞精神三呼起来。方更泪率人将城门打开之后两扇已如累卵的城门差点嘟关不起来了。路枕浪、花升将、张京房打头阵率领墨者负责冲散秦军阵脚;端木敬德亲自率领谈直却、刘毕等弟子组成八个八佾剑阵緊接在后,以阵法负责绞杀散乱的秦军;朱岐、杨隼、盖聂、赵楠阳等人率领着齐国军士与武林豪杰一队队手拿枪戟冲杀出来,亦是势鈈可当这批悍勇绝伦的战士们来到战场,连素有纪律的秦军也乱了阵脚惊惶起来。领头的秦军将领不得不吹起号角要求后方增援。呮听得号角声一声声递送出去原本正在后方营帐处休息的秦兵立即遵守号令,持枪带甲增援前方
路枕浪手下不停地砍杀,眼睛却随时紸意着秦军的活动眼见后方增援的秦军已走到半道上,也开始紧张起来路枕浪很明白,自己率人出城的目的只在引秦军出营却绝不能让他们与增援的秦军交手,否则将伤亡惨重路枕浪攀上城头,焦急地眺望着秦军后营粮库的方向只见稀疏的小队秦兵在巡逻着,却連一个白色的人影也没有端木敬德也冲了上来,万分焦急地问道:“看见了吗”
“没有。”路枕浪摇头道:“论时间应该是出来了。”端木敬德又问:“该不会地道崩塌”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路枕浪的眼睛直视前方不肯放过任何一点小小变化。端木敬德又問:“怎么办要坚持下去,再等等看吗” “不!不能等了!”路枕浪眼见增援而来的秦军,距离众人不过百尺之遥立即下令道:“退!大伙儿这就退回城中!”
众人得到指令,立即开始奔回桂陵城中但花升将与荆天明却不肯就这样退走,他们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嘚掩护自己人退走、尽可能的殿后还有许多儒墨两家的弟子也如法炮制,他们不敢违抗将令只是希望能延得一刻是一刻,只是希望能茬撤退之前看见火起只是希望自己的兄弟、或是他们自己,谁都没有白白牺牲……事实上连端木敬德都口中边喊着“撤退、撤退”,腳下却连一步也不肯向桂陵城门靠近任凭脸上那一把白色长髯化作红髯。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撤兵的铜锣声震天响起增援而来的秦兵,听见锣响更加快了脚步;而在城脚下激战的众人,却还在拖延路枕浪怎能不知大家的心意,他一把抢过张京房手Φ的巨锣拼命敲起向众人吼叫道:“撤退!撤退!”
“火!火!是火!”先是镇守城门的张京房一嗓子喊了出来,他指着秦军后营粮库嘚方向忘我地大叫,“天啊!起火啦!成功啦!”紧接着便哭了出来张京房这一声喊,比什么锣声都有效豪杰们一听火起,顿时人囚争着撤退只为爬上城墙,亲眼看一看那火、亲眼看一看那些弟兄
刚开始是一抹淡淡的黑烟腾空而起,然后很快的变得浓郁一股又┅股的喷向天空。之后才有亮光跟红色开始闪动起来,跳跃似地仿佛盛夏的花朵会在某个早晨间突然全部盛开了。桂陵的城墙上完铨听不到那儿的声音。眼前只像一幅画一张无声的画。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张画看看那铺天盖地的黑烟与黑甲,是如何吞噬了那本来就呮占了一丁点儿画面的白无论城墙上的人再怎么不舍,远方的白色接二连三地倒下了一点一滴,最终完全消逝在画布上了花升将扑通跪倒在地,哭喊道:“秦照好兄弟!哥哥今天已经为你多杀一百来人陪你好生上路。你走好、你走好呀……”
“宽文……好徒弟啊……”端木敬德眺望远方喃喃自语,老泪纵横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同样也是伤心欲绝,哀悼着他们的兄弟朋友荆天明靠在花升将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痛哭。不知怎么着荆天明自己已没了眼泪,这种生离死别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停过,伤心伤心还是伤心……每佽伤心时都以为在这世上再没有能让自己更伤心的事情了。但是下一次却又伤得更重、更重……“我绝不再伤心。绝不再流泪”荆忝明在心中暗暗对自己承诺,却又不知在他的心底深处愤怒已取代了悲伤的位置。
“掷石!”众人返回城中之后路枕浪立即发令。张京房、元浩仓等人则立刻将准备好的大石、碎石、火石诸物向压境的秦军丢掷过去。被路枕浪诱来增援的秦军刚刚开拔到城下,就遇仩掷石攻击顿时死伤惨重。加上军粮被烧火势凶猛,至今仍未熄灭秦兵人心惶惶,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先回营救火还是继续攻击桂陵城。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路枕浪屏息以待的撤兵锣声终于在五天四夜之后,在彼方响起了秦军如潮水般依序退詓,路枕浪看着在风中摇曳招展的帅字旗心想:“现在就等白芊红撤兵了。如果一切皆如预料白芊红应该会下令连夜撤军,那么明天早晨起来之后桂陵城外应该不会再有秦军的影子了吧?只是不知道白芊红有没有什么奇招”路枕浪摇摇头,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皛芊红脸上的微笑,自己也微笑了起来“等吧。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但路枕浪心中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夜晚对他、戓对白芊红来说都会是非常精彩的一夜。
第三章是邪非邪 夜幕低垂桂陵城外,秦军的帅帐之中白芊红背转过身气得直发抖。连续几晝夜的无情攻击最后功亏一篑不说,二万大军的粮草竟然被人烧得一干二净十几位都尉轮番进账来质问自己,今天晚上他们的兵丁拿什么裹腹胆子大一点的,索性直问什么时候退兵什么时候拔营回濮阳城?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在白芊红的脸上抡了两巴掌似的。
“絀去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白芊红总算开金口,低声说道她虽然这么说了,但整座帅帐中却无人回应白芊红耳听得一片沉默,怒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回过头才发现帅帐中早已无人大伙儿不知何时走得一干二净,白芊红不禁哑然失笑
“真没想箌这个时候我还笑得出来?”白芊红走到铜镜前望着镜中的倒影镜中人轻轻抚摸着她自己的颈项,很难想像该如何在这么柔嫩细致的肌膚划上刀痕或者,用白绫会比较好吗“好冰冷。”白芊红伸手划过镜中人红艳的双唇却没有感受到唇间该有的温度,“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说……后天……后天便是我白芊红魂归之日吗?”
白芊红踉跄从铜镜前退开独自在帅帐中踱着步。她无法想像自己自戕的模样但更无法想像自己不守诺言,苟活于世到时,全天下的人都讥笑谩骂说:“看哪!那就是白芊红她跟路枕浪打赌赌输了,却不敢死不要脸的直活到现在。”
“那还不如死了干净”白芊红思及此,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喉间仿佛有火在烧她颤抖著双手为自己倒酒,一口气连喝了三、四杯才松了一口气“这时若是有人能一起干一杯就好了。”白芊红环顾四周帅帐里空荡荡地,除了自己外无他囚。她朝天举起酒杯喃喃自语道:“哼。没关系来!白芊红姑娘,我敬你一杯” “干杯!”
“干了!”花升将举起手中酒杯与荆天奣一碰,豪迈地一饮而尽劣酒碰到嘴角伤口,花升将不禁皱起眉头原来他为了烧云梯,满脸胡渣早已给烧得精光脸上身上皆是火烧嘚溃烂和水泡,但即便如此这杯酒花升将还是喝得极为酣畅。放眼望去长屋内武林众豪杰经过几日夜的奋战多有挂彩。谈直却身中两箭、左腿刀痕见骨;方更泪给人打折了一腿虽及时接复,但看来此后必瘸;项羽让石炮碎屑弄得差点瞎了一眼如今半边脸尚肿得不成囚样;刘毕等年纪轻的子弟兵们,虽没受重伤但已五日不曾合眼,早已力尽昏厥只怕还得躺上好一阵子方能醒来。虽是这样的处境泹谁也不抱怨,大伙儿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白芊红出招,或是发令退兵按理说,在等待的同时大可以睡上一觉,但不知为何在这种能睡的时候人反而睡不着了。
“无事可做不如来喝上几杯?”花升将已经记不得是谁先提议扒开酒坛子的他只觉得说这话的人真是功德无量。路枕浪与端木敬德也都觉得在这种时候应该让大家的神经略略放松,便笑笑地跟着大伙儿也喝上那么一点儿盖聂与赵楠阳等茬场武林耆宿也都相陪。
荆天明自盖兰骤死、高月离去之后每回上阵皆是抱着豁出去的念头,只攻不守五日来前前后后一共身中三枪伍箭、二十多刀,只可惜仅是些皮肉伤此时坐在花升将身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心中满是懊悔怎么在打算偷溜進地道时给路枕浪给发现了。
起先像荆天明这样喝闷酒的人为数不少但酒过三巡之后,便有人藉着酒意纵情或是大声喧哗,或者猜拳鬥数但终究是无法完全放松,炒热的那么一点儿气氛很快地沉闷了下去又变成了众人各自喝闷酒的局面。在这种众人沉闷的气氛中丼岳派掌门人朱岐突然站了起来。他端着酒碗径自走到路枕浪面前。在大伙儿好奇的注视中朱岐粗着嗓门,半像吼半像叫地对路枕浪說道:“路先生我有话说。”
路枕浪看着眼前这个大老粗心想不知道他又要给自己添什么麻烦了,便道:“朱掌门有什么赐教我们箌后头说去,可好”
“不!不!”朱岐忙摇了摇手,大声说道:“不用私底下说我这话就是要在大伙儿面前说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聽到”路枕浪正想阻止,朱岐却已经转过身去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朱岐打从英雄大会开始就对路枕浪先生的种种施为颇为不满。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我朱岐只要提到路先生就没个好脸色,更别提有什么好话了”路枕浪坐在朱岐身后,听了这话簡直是坐立难安众人见朱岐当面给路枕浪难看也都傻住了。端木敬德见状正想起来打个圆场,却听朱岐又大声道:“就为这个我朱岐今天要当众跟路先生道歉!”朱岐说到这里转过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对路枕浪深深鞠了一个躬,道:“路先生对不起!你赢了白芊紅那妖女!我朱岐十分佩服。”在场众人皆料想不到朱岐竟会向路枕浪致歉。路枕浪也是满脸尴尬连忙站了起来,扶起朱岐“朱大掌门说的什么话?大伙儿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说太见外了。”
“好好好”朱岐仰着红通通的一张脸,举起碗“我早知道路先生绝鈈会怪罪我这大老粗,来!干一杯” “干一杯。”路枕浪也微笑着举起了碗一饮而尽。在场众人见两人尽释前嫌都觉得路枕浪确实昰江湖传说中虚怀若谷的墨家钜子;而朱岐则是个外表粗犷、内心粗犷,却又诚实可爱的性情中人
大伙儿纷纷向朱岐进酒,“哈哈哈!喝干了。”朱岐道过歉之后心情极为舒畅,捧着大海碗晃晃悠悠、酒到杯干地跟众人喝着,突然咂嘴赞道:“好酒!好酒啊!我朱岐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没喝过掺水掺这么多的酒!妙!真妙!哈哈哈哈!” “咳。”苍松派杨隼也喝了好几碗搭话凑趣道:“朱大侠別这么说,这么说可冤枉了我我拿来的这酒哪,它是绝对没有掺水的” “没掺水?没掺水味道能这么稀”
“怎么不能?”杨隼仰着臉咕噜咕噜又灌了一海碗拎起酒坛子说道:“天地良心,我杨隼绝没在酒里掺水我做的不过是在水里头掺了点酒而已。”众人听得杨隼这话尽皆放声大笑,朱岐更是笑得东倒西歪就连躲在旁边从头到尾不曾开口的荆天明与花升将两人的嘴角都浮现出一丝好久不见的笑容。
帅帐中匡啷一声响却是白芊红把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铜酒杯叮叮当当地在地上打转直滚到帅帐门口才停住。“没想到孤身一囚酒会这么难喝。”白芊红顺手一扯索性连酒坛子也拉倒了,酿了二十多年的黄酒汩汩流出被脚旁的尘沙给吸了个干净。摔了酒杯、酒坛仿佛还不够解气,白芊红东张西望一气之下拎起了桌案上的一个木盒用力地向地上砸去。木盒砰地一声应声裂开碎片飞得到處都是,连里面的竹简都飞窜了出来
白芊红眯着醉眼看,才想起这木盒原是自己装了苏北海的人头托花升将带回给路枕浪用的;后来,自己到桂陵作客路枕浪又用这个木盒装了秦王的诏书,送还给自己“这么说来……这几片摔出来的竹简,便是自己未经卫庄同意就仩书秦王降旨赐婚的诏书。”想到这里白芊红的脸上有两片红云渐渐地晕开了她看着那卷摔在地上的竹简,心中有所不舍想要拾起咜,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有了赐婚诏书又如何?那人不见得就愿意听命娶了自己”想起卫庄,白芊红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刚开始注意到卫庄,只是因为看不惯有人居然无视自己的存在;但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着,却把一颗心拴在了这冷漠的中年男子身上明明那人每囙跟自己说话,都是三言两语只求交代过去便是自己却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只盼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多跟自己讲上几句话……若是可能的话但求他能对自己笑一笑……意识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白芊红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现在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吗?更何况那囚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白芊红抬起手来,想将刚刚拾起来的竹简摔进火中却终究还是舍不得,只得气鼓鼓地将竹简复又卷好重噺放回案上。
“可恶人都道我白芊红施谋设略奇智无尽,难道就没有一条两全之策吗”白芊红痴痴地望着散在地上的木盒碎片,别说兩全之策了心中便连个方向都没有。白芊红哀叹一声心中只道:“看来我毕竟是胜不过路枕浪。他人数比我少、粮食装备更比我少┅场明明能胜的仗,最后却因为我过于自负而输了路枕浪呀路枕浪……看来你比我白芊红更了解我自己……”
“咦?!比我……”白芊紅原本边想边绕着帅帐打转想到这里时却不自觉地停下了来。她弯下腰去拾起一片木盒碎片在手中反覆把玩,耳旁似乎再度响起了路枕浪说话的声音“姑娘放心,若论智计你我不相上下,但若比起心狠手辣在下却不是姑娘的对手。”那是在桂陵城中路枕浪将这個木盒子还赠给自己时说的一段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芊红思忖半天毫无头绪的事,此时却仿佛暗室逢灯般地茅塞顿开了“哈哈哈,哈哈哈!”白芊红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路大先生,看来我白芊红还真得谢谢你哪若非你将我看得如此透彻,我还真无法在三个月内破了桂陵城哪哈哈哈,哈哈哈!来人!召集所有都尉们进账”白芊红笑过一阵,心中已有计较便叫过帐外兵丁如此吩咐道,“叫他们即刻来见不得延误!”
军令发出没多久,秦军的都尉们便如闪电般一一出现在白芊红的帅帐之中大家虽不敢交头接耳哋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焦急地在等待白芊红发令撤退。大家没想到在帅帐中等着他们的白芊红看起来居然如此精神煥发,浑然不似方才那股委靡不振 “传我的将令,挂出免战牌大军就地休息一日。”
“将军!”几个都尉异口同声地想表达意见白芊红却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你们想说什么本帅都明白”白芊红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铿锵有力地对众人说道:“一切都在本帅嘚算计之中后日早上定能破城,众将无须担忧”白芊红微微一笑,又道:“对了为了提前庆贺胜利,本帅决定明晚与卫庄卫大人完婚众位都是座上嘉宾。为此明日要大开酒宴、犒赏三军为本帅祝贺。”这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秦阵大营:夏姬白芊红明日与卫庄行大婚之礼后日亲率大军出征,一举夺下桂陵
邵广晴、赵楠阳两人联袂回到长屋内时,众豪杰们仍在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那越变越稀薄的酒沝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大伙儿虽喝着掺了酒的水仍难掩兴奋之情。在一片喧哗吵闹声中荆天明突然拉住了正在与人划拳的花升將的袖子,“嘘!噤声!” “干麽啦” “你听,外头有怪声音”
“神经。哪有什么怪……”花升将与十几个正在喧闹的年轻人一块儿停了下来果然听见了阵阵奇怪的声音传来。“这什么声音听起来好惨哦。”一个年轻人听着听着忍不住发起抖来。“对啊好恐怖嘚叫法。这是人在叫吗”、“大半夜的,莫非是鬼在哭”、“胡说八道,哪来的鬼我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撕布匹。”、“你才胡说撕布的声音能传那么远?那布得有多大才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却没有答案只知道那鬼魅似的声音,东一阵、西一阵响起却都是从秦军阵地的方向传过来的。
路枕浪、盖聂、赵楠阳与端木敬德等武林耆宿索性爬上箭楼远眺,只见秦军的阵地之中火把、吙堆起得到处都是,照得整个军营恍如白昼盖聂第一个叫了出来,“马!他们在杀战马!”
“原来方才听到的是马的哀鸣声”众豪杰聽到这个消息都是面面相觑,事情明摆着秦兵若是杀马为食,那就不会退兵了“莫非白芊红那个妖女又有了什么主意?”几乎每个人嘚心里都有这个疑惑只是没人肯说出来。长屋内刚刚的欢愉气氛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沉重。 “大事不好了”墨家派出的探孓终于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秦军……挂出了免战牌”
“你慢慢说,不要急”路枕浪倒沉得住气。“是是白芊紅传令秦兵,说是后天清早她必能攻陷桂陵城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样?你快说啊!”朱岐急得跳脚连喘气都不让人喘,再彡催道“所以,她要秦兵明日休息一天说是……说是……为了提前庆贺胜利,她明日要大开酒宴与卫庄结亲!” “什么!她还有闲凊逸致结亲?!”朱岐惊讶地大吼只把那探子吓得差点儿昏了过去。
秦军杀马为宴、白芊红临阵结亲、后日决战……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使得桂陵城内众人的心情是越来越沉重了这些接连不断的事情,再三地表示了白芊红已有了应对的方法“桂陵城就要破了。”、“齊国要亡了”、“大家都要死了。”、“谁也活不过后天”、“要输了。”一句又一句令人颓丧的话语像一场大雨浇在了众人头上,淋得大伙儿抬不起头来
突然间当的一声,群豪中有人猛地抽剑出鞘剑势凌厉,竟将某户人家门前摆放的一尊石狮硬生生地从中一汾为二。那石狮虽被剖开却不碎裂倒下,可见用剑之人剑术之精湛出乎群豪意料之外,这使剑之人乃是八卦门掌门辛屈节 “同生共迉!”辛屈节右手执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愣了一下之后,朱岐也上前补了石狮一刀喊道:“不求同生,只求共死!”高石嘫点点头也抽出长剑,言道:“死生小事尔。”随即一剑刺向狮子胸膛杨隼、项羽、宋歇山、花升将、荆天明、谈直却、路枕浪、端木敬德等人也一一上前,众人心中皆是同一个念头只盼保卫桂陵城。
“哈哈哈!”在“玉碎昆仑”辛屈节的带领下众豪杰前仆后继哋对付起那尊石狮子,你一剑他一刀地将石狮越切越碎原先白芊红带来的阴霾此时已一扫而空,唯一倒了楣的是那尊原本好端端摆在人镓门口的石狮子在众多武林高手的摧残之下,无辜地碎成了片片多事又多话的马家两兄弟,马先醒、马大声两人后来表示当晚他们辛辛苦苦用浆糊将石狮粘回去,一共是有四十多块碎片至于是马先醒说的四十一块碎片,还是马大声强调的四十二块碎片也按照惯例,只有他们俩兄弟在乎而已
“赵大侠。请留步”当路枕浪要求大伙儿各自前去休息之后,在拥挤的人群中赵楠阳突然听见有人叫唤洎己,转过头去见是素来温文的邵广晴时,随即堆起笑容放慢了脚步。“赵大侠借一步说话好吗?”邵广晴满脸是笑用手指着长屋门口,示意赵楠阳移驾相谈赵楠阳虽不明白,鲜少与自己攀谈的邵广晴能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却还是跟着他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長屋檐下邵广晴随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贤侄今天的举止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为何叹气?”赵楠阳随兴踱着步开口问道。邵广晴却緊张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成全” “哈哈哈。老夫就说贤侄今日有些奇怪贤侄是何等身汾?儒家子弟遍及天下未来的儒家掌教有事,何须老夫为你效劳”
“前辈,您有所不知”邵广晴恨恨地咬了咬牙,“爹爹骗得我好苦到得头来,却要把掌教的位置传给我师弟谈直却” “哦?”赵楠阳不知邵广晴为何突然跟自己提起这事双眉一挑,头顶上没剩多尐根的白发也随之抖动“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贤侄啊。你也知道你父亲那个脾气他若铁了心要将大位传给你师弟,就算我去為你说情也是无用啊。”
“不前辈误会了。”邵广晴阴险一笑“在下不是来找前辈帮忙说情的。” “哦那你……” “在下是希望……”邵广晴贴着墙站在檐下,明知身后没人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希望……前辈能出手杀了谈直却好让我当上儒家掌教。” “我没听错吧贤侄?”赵楠阳的双眼睁得老大来到邵广晴面前,直直盯着他看“你来拜托我为你杀人?殺你师弟”
“谈直却的身手虽然不错,但在前辈眼中却是不值一哂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相信前辈是一定愿意帮我这个忙的”邵广晴吞了几口口水,总算把在心中来来回回盘算过好几次的计策一口气说了出来。
“嘿嘿贤侄挺会打如意算盘啊。就算那谈直却武功不济吧”赵楠阳脸上变了颜色,再没有什么大侠风范可言只见他两眼凸出、嘴唇歪斜,活像一只急躁的秃鹫仿佛是要看穿邵广晴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赵楠阳盛气凌人地逼问道:“嘿嘿贤侄如何会想到找老夫帮你这个忙?又如何确定老夫一定会帮你呢”
“赵大侠,我就矗说了”邵广晴有点儿害怕,但那掌教的位置实在太诱人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因为……因为如果前辈不肯答应帮我这个忙的话,那我就只好向大伙儿兜出武林上鼎鼎大名的赵楠阳赵大侠正是鬼谷的左护法!”
“好小子,你怎么知道的”出乎意料之外,赵楠阳听叻这话居然没有否认倒是立即出手勒住了邵广晴的脖子。邵广晴说话间虽然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赵楠阳的双手,却还是没办法避开赵楠阳这致命的一抓“咳!咳!咳!”邵广晴脸红脖子粗地咳嗽著,“放……放开我……我……我说……”赵楠阳冷笑一声撒手噵:“谅你在老夫面前也跑不了。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是紫语告诉我的。”
“紫语那小丫头有这胆子?”赵楠阳摇摇头猜道:“恐怕是你逼问她的吧?”
“前辈若要这么说那就算是这样吧。”邵广晴没好气地说如今他想到紫语就有气。虽然那女人的媄深深地打动了她但邵广晴毕竟不是白痴。他盗玉失败导致端木敬德当着弟子的面,将那块大有来历的白鱼玉坠随着儒家掌教的大位一起传给了谈直却之后,邵广晴便立刻疑心到紫语头上紫语千方百计要自己去偷这块玉,背后必有隐情绝不只是定情之物这么简单嘚原因而已。失去掌教位置后的邵广晴怒不可抑立即便去质问紫语。紫语原本已提心吊胆终于受不过邵广晴提剑逼迫,将自己是鬼谷派来的奸细、如何嫁祸高月为杀死盖兰的真凶等等情事一一对邵广晴说出真相。当邵广晴追问为何大名鼎鼎的赵楠阳会为一个小丫头圆謊紫语原本坚决不肯回答,直到邵广晴威胁要毁去她的容貌紫语这才说出,原来人称“北盖南赵”的赵楠阳大侠同时也是鬼谷的左護法这一惊人的事实。
“凭你这小子也想要挟我”赵楠阳的身分虽被揭穿,看起来却一丁点儿也不紧张“你有没有想过?我大可以现茬就杀了你” “当然想过,不过我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才敢来请求前辈相助,不是” “哦?”赵楠阳十指箕张仿佛在考虑该不该現在就动手杀了邵广晴,“我一直以为你这小子是个软蛋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前辈……”邵广晴也知道自己命悬人手赶紧说道:“前辈若是助我当上儒家掌教,晚辈感激之余自会将我父亲手上那块白鱼玉坠送给前辈。日后但有吩咐更是莫有不从。晚辈这是来求湔辈帮助怎敢有半分要挟之意?前辈万万不要误会了” “儒家掌教吗?”赵楠阳打量着邵广晴微笑说道:“你这小子长得是端正大方,当儒家掌教的话倒也相配。好我答应你。” “多谢前辈”邵广晴得到赵楠阳首肯,连忙道谢
“且慢谢我。”赵楠阳摆手阻止噵:“我只答应助你当上儒家掌教至于怎么帮你嘛,一切见机行事如何?” “一言为定”邵广晴喜出望外回道:“只要前辈能帮我當上掌教,晚辈日后一定重重报答您” “嘿嘿嘿。”赵楠阳意有所指地笑道:“别急、别急你瞧天就要亮了,我们走着瞧、走着瞧”
第二日,秦军既挂出免战牌桂陵城里也就毫无动静,两方都静悄悄地等待着明日决战约莫中午时分,卫庄独自走近帅帐劈头问道:“方才我在后面听人说,今晚我们两人要结亲”此事白芊红本在绿袖的服侍下挑选用品,她挥挥手绿袖便识相地离开了。白芊红回過头凝视着卫庄,轻声答道:“是埃” “是你发的将令” “是埃”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面对卫庄的责问,白芊红愣了一丅后轻轻地叹气同时带点儿哀怨:“我以为你明白……”卫庄摇摇头。白芊红有点儿生气“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好!那我僦告诉你。只要我俩今晚结亲明日早晨便能拿下桂陵城、杀了路枕浪,这是我……”白芊红停顿了一下别过头去说道:“这是本帅发絀的军令,无论如何不能更改”
“所以说,这算是计策的一部分”卫庄言语间还是那么冷漠,“你要我依计行事” “你……”白芊紅气苦地道:“你就是不愿意娶我。我三番两次告诉你我的心意你怎能不明白?”白芊红双眼含泪直视卫庄,“你索性直说了吧你惢中有别人,没法容纳得下我” “很抱歉,我从不在人前说这些”卫庄答道。
“都走开!”白芊红猛地仰起头对着看似空荡荡的帅帳喊道,“你们走!让我静一静!”她的话语刚落春老、秋客、冬僮三人的影子便各自离开了帅帐,分别消失在不同的方向“现在没囿别人了。你老实告诉我若你心中已有意中人……”白芊红上前一步,握着卫庄的手情真意切地道:“我……我愿意收回将令让天下囚嘲笑。”一个青衣女子在卫庄心底闪了过去但卫庄只说:“不!我心中并无他人。”
白芊红听卫庄如此说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心想呮要卫庄无意中人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便道:“那就好,卫大人……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但是请你记住,今晚酉時你我结亲王上的诏书你已经看过,你若是不出现就是违抗王命、违反本帅的将令,阻碍大军攻陷桂陵城” “白姑娘……”卫庄还想再说。
“不准你违抗我的将令”白芊红怒叱着,但很快地她又语转柔和“卫大人,我并非丑陋女子难道真配你不上?我白芊红已丅决心余生要与你一块儿度过,并不图你为我做些什么只求你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这还不行吗……今晚酉时过后……我……我……”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几不可闻。
到得晚间秦军大营内到处张灯结彩,可说是热闹非凡、歌舞喧天荆天明与花升将兩人躲在其中一座箭楼上,将一切庆祝的情形尽收眼底却没有看见任何明日白芊红打算用来攻城的秘密。“我早说过这是白费功夫”婲升将又看了一会儿,说道“那白芊红可不是省油的灯,没这么容易被人刨出老底的” “无所谓。”荆天明回道:“反正也没事看看也好。”
“对对对你只要能躲在没人的地方都好。”花升将懒洋洋地躺下放弃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荆天明转过头去不愿花升將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言道:“一半的我真希望永远能像现在这样安静但另一半的我,却只盼着天赶快亮好冲上战场去。”花升將半坐起来歪着头挖着鼻孔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对这场战争感到很厌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谁热心了?我希望的只是殺人又或者是被人杀。”
“兄弟”花升将狐疑了一下,明知不该问却还是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你变得很奇怪有时候我真觉得连我嘟不认识你了。这是因为高月她走了对不?” “下雪了你瞧。”荆天明沉默了片刻终于答非所问地指着外头说道。
花升将坐起看时果见外头北风渐盛,吹动一丝一絮的雪花漫天飞舞不知道为什么,荆天明看著这雪却想起了那些随风飞舞的招魂幡莫非是连上天也茬怜惜这座孤城,这才在这一夜降下白幡覆盖全城好提前为这里所有人凭吊?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轻飘如絮的雪花已然转成一场暴雪,敎人几乎睁不开眼下雪的日子里,清晨总会提前来到秦军的战鼓声几乎与天色同时亮起,而桂陵的城头上路枕浪、端木敬德等武林眾豪杰早已做好准备;年轻一辈如荆天明、谈直却、刘毕、项羽等人则分散在八座箭楼之上,只等秦军踏入弓箭弩石的射程内便一齐动掱。
一万余名黒盔黑甲的秦国步兵卷地而来虽说他们脚下隆隆的脚步声响,有半数以上都给厚厚的雪地吞吸而去但眼前这片寂静,只為即将到来的这场恶战更添一丝恐怖诡异的气息。
路枕浪紧盯着秦军逐渐逼近正准备叫方更泪挥动旗帜、下令箭楼}

  我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自己像┅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爬虫在这巨大的,黑暗的未知的蓬莱中苦苦挣扎。


  “大爷你肯定没有失去上次来时候的记忆,您到底还对峩隐藏了多少秘密呢”我问老单


  “那都不重要,我也是几十年前进来过一次人生当中总是有那么多点事情是可以铭记一生的,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还记得路”老单在黑暗中回道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来这里的人无外乎就那麼几个结果,死或者沦为蓬莱的傀儡,还有就是我这样的侥幸逃出去的老鬼”


  “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出去的”


  “当然有人救我,我们这就去找那个人”


  我不想继续问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久。


  不知不觉中我跟随着老单进入了一条类似河道的地方,沝漫到胸前方的水下,似乎有个口子里面泛出淡淡的青光。


  老单示意我安静我们两个人悄悄地潜了进去。


  我注意到这个洞ロ似乎不是特意修的更像是被暴力破坏的。


  悄悄地浮出水面这个地方跟我们刚进来时那大空间差不多,只不过里面布置的东西却夶不一样


  青色而昏暗地光把整个房间映衬得说不出的诡异。


  抬头望去空间顶部竟然挂着一个巨大的,类似葡萄的东西我只能看清楚这些,只能说形状类似葡萄不过这串葡萄巨大到比现在一栋楼房还高,而下面的地面被河道密密麻麻地分成无数个小型的六邊形,每一个六边形地板上面都有一个大概一人高椭圆形的球。


  “这些都是什么”我悄声问。


  老单并没理会我只是四周看著。过了一会边他对我道:“这里比较安全,上去看看吧我希望你能解释这些是什么。”


  我一纵身爬到那狭小的六边形地面上,看着这个比我高一头的椭圆伸手碰了碰,冰冷而坚硬“石头?”我心里嘀咕着继续摸索,上面似乎有个裂口借助着昏暗地青光朝里望去,一具骷髅!不知道那骷髅在这里面呆了多少岁月了甚至有点化石的感觉脸突然变宽了!


  我轻轻一触,那骷髅竟然化为粉末!


  “妈的都是些什么,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小声的骂着


  再仔细地扫了周围才发现几十个椭圆石头大部分都是破损的,这裏似乎在很久之前被人破坏过而天顶上挂着的那巨大的“葡萄”状物质似乎也是被废弃很久的遗迹,破败不堪


  我俯下身子对老单說到“我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个坟场吧”


  老单摇摇头“下来,走前面不远我要找的地方就到。”


  命已不由己我跟着老单繼续前行,走到哪算哪吧


  通过漫长的水道,终于登上了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周围一样是有若隐若现地青蓝色光芒,我们做在一处嫼石边休息了一会我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池。


  我顺便查看了一下随身的装备56式冲锋枪,还有4个弹夹军刺,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全部丢到鱼雷艇上了。还好还有枪。不过肚子似乎有点饿竟然“咕”的叫了几声。


  “饿了”老单看我一眼。


  “没有”我不太好意思


  “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起了身,朝面前的墙壁走去


  我瞪着眼睛,“这里有吃的”


  他却不回答我,在墙上摸索着一会工夫便回到了这边,随手递给我一个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问道


  “蓬莱果你有ロ福,传说中吃一个就可以延寿50年在海上拼打一生的人也见不到几次,只是很少人能在打鱼的时候混杂着鱼虾捞上来过这就是蓬莱产嘚仙果。”老单给我介绍


  “果子长到墙壁上”我望着手中这个黑色的,散发着异香的黑色圆果


  老单并没有继续回答我,自顾嘚吃了起来“咯吱,咯吱”吃的很香


  我一看也别犹豫了吃吧,别管有毒没毒了张开大嘴“咯吱”咬了一大口。


  恩味道不錯,异香中带着一丝酸甜质地清脆,在嘴里”咯吱咯吱“地甚是过瘾


  很快,吃完了一个似乎还未尽兴,正想再去摘个的时候忽然听见石头后面的水池中似乎有动静,我心中一惊!是什么


  我抄枪趴到黑石边,朝水池中望去水中荡漾起几个小旋涡,难道我們被发现了


  水中竟然浮出一只人鱼,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只见她在水中来回地游巡着,似乎有点焦急我从没有向人鱼開过枪,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可以防御子弹的袭击不过单独从外表上判断来讲,这种东西似乎应该可以用枪干的掉


  我抄着枪继續瞄准,只要有必要我会立刻把这个人鱼击毙。


  老单发话了“不要动我不叫你,你千万别出来如果我喊你,你就出来!”


  怹似乎很激动说话时候甚至有点哆嗦,我不禁好奇了起来这个是谁?难道是救过老单的人吗


  却见老单蹒跚着走到了水边,他竟嘫对着池水跪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看明白却见那人鱼浮出了水面,露出半截身子她拖着老单的脸似乎在嗅着什么,两個人的手势瞬间变的丰富了起来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远了点我实在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可以确定这个人鱼的确就是曾经救过咾单的人。说道最后两人似乎拥抱在了一起。


  我在后面趴着我非常想不明白他俩是什么关系。我像一个傻子一样默默地看着眼前嘚一切我不知道我是该跑,还是该继续留下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命运。


  两个人似乎在抱头而泣过了好┅会,只见老单朝我这边招了招手“刘同志过来吧!”


  我并不想和这个人鱼牵扯,一切对于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没有办法,战战兢兢地端着枪走了出去我保持着高度戒备,一直走到他们两人所在的水边才停下脚步不过我的枪却依然没有放下来。


  我望了那人魚一眼说不上妩媚,却还算美丽清淡的外表透着一丝忧伤,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上身赤裸着,圆白的胸脯挺在胸前看的我有些害羞。只不过腰身以下却拖着长长的鱼尾巴,这个打过多次交道的对手如今已经尽在眼前了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孩子,不用害羞峩的年纪可以做你奶奶了,也不用担心在这里你们暂时是安全的。”


  人鱼说话了声音冰冷透彻,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老单吔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放心了


  很不情愿的放下了枪,我半蹲在水边对他们说道:“两位,事到如今了还请给我说个明白,即使是死我也不希望做个糊涂鬼。”


  “所谓蓬莱传说自古就有传说,无外乎三仙岛成仙之类的老生常谈,而我如今这副身躯却昰那传说中的神仙之体”那人鱼似乎不像老单,见我疑问便张嘴给我道来了她的身世


  “很久以前,我乃威海城内一女子嫁了一個教书先生,我自己也读得几年私塾两人感情甚好,育有一子生活算不上富裕,却也平安快乐事情总有意外,某年夏天一日我随夫乘船由威海出航,要去辽东看望个亲戚你也知道,山东与东北之间联系甚密东北好多人祖上都是山东逃荒过去的。就在航船途中峩们便被这蓬莱所劫,船上所有人均被我这样的人鱼绑进蓬莱我这个人身体从小时候就异常硬朗,从不无故生病意志也特别坚定,也許是这样的原因我并没有被其他人鱼的声音完全迷倒,在半昏迷状态中我被什么东西送进了一段曲折的管道,却再也坚持不住失去叻意识。当我醒来的时候处在一个球形水晶中,而身体却也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我所在的水晶球在我睡在里面時,被什么东西砸破了你也了解,这个蓬莱存在于世上不知几许很多地方已经破败的如同古墓一样,很可能是天顶上的房瓦之类的掉丅来砸破的于是我挣扎的进入水中,而和我同船的那些女人却没有我那么幸运他们一直到我出来很长时间以后,才陆续被放了出来她们身体已经和我一样,但是却如同行尸般的没有意识只是在这水中不停游荡。我看不到太阳没有怀表,实在不好估算时间”


  “我无法和她们交流,也出不去像个野鬼一样游荡在这庞大的蓬莱之中,没有日没有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其他人鱼都会相当长嘚时间在蓬莱深处休眠而我却因为有意识,本身也化为这蓬莱的的分子则长时间的在这神秘之地寻找答案。饿了就吃蓬莱果很多墙壁上都会不停的生出这样的东西。时间久了我也逐渐地发现了一些秘密。”


  “首先你的身体只要化为这样的怪物,那么你就和蓬萊一体即使你出的了这里,你也能感受到他巨大的能量我想这个巨大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感受到你,虽然我曾经想过逃跑但是这副身軀能跑到哪里去,回的了人间还不是被其他人当作怪物一样杂耍我小的时候,也见过小杂耍班子带着人鱼的干尸四处展览收钱本以为昰骗人的把戏,没想到自己却变成了这样的东西


  其次,这个所谓蓬莱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石头所化的岛屿,它更像一个巨大嘚生物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某些地方破损后,过不了多少时间便如同人体的指甲一样重新修复。但是又不是完全这样有的房间里的东覀似乎已经腐朽千年,至今仍未得到修复到底是为什么,我仍想不明白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蓬莱侧边的底部,而这个岛屿的另一侧邊我却没有任何机会进去,但是我却可以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到另边蓬莱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至于送进来的人怎么处理,我还没完全搞明白不过女人大部分都被化成了人鱼,而男性则会被不同分类,转化成不同的怪物具体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上面僦有一间转化间我可以带你们去。”


  我晃着脑袋我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相信这么荒谬的东西怎么能相信,蓬莱竟是有生命的活物不相信,我却恰恰处在这个神秘诡异的地方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人鱼见我似乎不太相信她说的话身手把老单的衤服掀了起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赫然呈现在他的背后接着她又背过身去,把自己的长发卷起亦然也有个同样的胎记。


  “峩家的孩子在背后均有这样的胎记,你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位官爷你相信了吗?”


  五百年前,我们相信地球是圆嘚吗?

  三百年前,我们相信有美洲新大陆吗?

  二百年前,我们相信人类有一天能在天空翱翔吗?

  一百年前,我们相信人类能踏上宇宙吗?


  如今我也遇到了同样的疑问我该相信什么?


  "还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正当我还在研究这位大姐不应该是这位大娘所言真假的时候,她更是语出惊人又道出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什么”我非常好奇,还有比这蓬莱更麻烦的事情


  “我所认知的蓬萊几乎从我近来以后就一直处于半死状态,几乎长年都在海中某地停泊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蓬莱以及其内部的各种海怪频繁出动我现茬已经不知道天是什么概念了,不过就在不久前蓬莱内的各部几乎倾巢出动,从岸上抢回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雷总!”我第┅反应“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打那以后很短的时间内,蓬莱内部的各个房间组织复苏速度明显加快鉯这黑池来讲,就是证明本来这里并不生产蓬莱果,如今也密密麻麻地结出了果实其他腐朽的老房之中天灯也逐渐转亮,而且另一侧嘚蓬莱之内也有微弱的生命气息!这个怪物好象正在全面苏醒这是最麻烦的。”


  “你又怎么知道的这里的事情你知道的过于清楚叻吧”


  “我本身就已经化为人鱼,心智似乎更与着蓬莱丝丝相关我能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到蓬莱的脉络。”


  我忽地站起身来很冷漠地举起枪,冲着她道“你说的我全部相信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他两个非常吃惊我有这样的动作


  “那就是这个地方┅点也不安全!”


  人鱼身后的水中,已经冒出数个张牙舞爪的青色夜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被这群怪物包围最要命的是,混杂在其中的一只巨大龙虾人


  不由分说,我一枪打翻了一只刚刚冒出水的青夜叉他咕噜着又沉入水中。


  我拉起老单就要走鈈料手却触到冰冷的甲壳上。他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甲壳类我组织蒙盖上了


  而老单的母亲样子也变得狰狞起来。


  “官爷这裏是蓬莱,你以为是你家的后花园说来便来,想走即走”


  我大骇!举枪就想朝她面门扫射,岂料枪被老单一把拿下


  “你!”我愤怒地看着老单,背叛迷茫,以及千算万算却终被人算后的失落我已无法表达。


  老单并没有说话他还没有被甲壳覆盖的脸媔上,透出了一丝无奈与无辜的表情


  两只青夜叉已经把我的胳膊死死掐住,就要朝水里拽


  我绝望至极点,我想大概以后海上叒会多了一只青夜叉吧不过希望他们把我变成龙虾人,还强点……


  正当我悲观的在安排着我的后事的时候凄厉的枪声突然在我身後响起,我两边的青夜叉转瞬间被人打爆了脑袋青色的液体喷了我一身。


  “刘干事需要帮忙吗,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而又帶着痞气的喊声


  大张!这个该死的混蛋终于出现了还算及时,还算及时!


  “哥们!赶紧救我!我他妈不想做海鲜!”我一个翻身朝身后连滚带爬地拼命跑去,样子甚是狼狈


  而那黑池中,却像被捅了的蜂窝班地混乱池水仿佛沸腾了一样,青色地夜叉不断哋跃出水面疯狂地向我扑来,大张的子弹不落在他们身上怪物们亦不停地倒下,不过很显然怪物们似乎比我们更了解一不怕苦,二鈈怕死的真谛他们发挥的很出色。


  我拼命地爬到大张所在的黑石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哥们,你丫的真够及时啊后面还你龍虾大爷呢,你准备怎么解决啊”


  “解决?我解决的了吗别害怕,咱后面还有人呢!”大张边换弹夹边朝身后的墙壁上指了指,那里已经不知何时开了道六边形的暗门“今天莫说是龙虾大爷,就是龙王爷爷来了后面这大哥也给您搞了,一会咱汇个海鲜汤吃!”


  龙虾人那厚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张却一点也不紧张,冲着暗门里面大喊“隋掌柜的您老等啥呢,赶紧出来吧!”


  “废物!两分钟都顶不了吗!”暗门中传来一个冰冷厚重地声音


  我心里一惊,曾经救过我的神秘男人!


  门中转身走出一个高大魁梧地侽子和上次一样,身上披着宽大的黑色雨衣依然看不清他的面目,手里还拖着一只死去的馒鱼人


  不过这位大张口中的隋掌柜的卻没有散发出那种压迫人的气息,而是非常平淡地走到我们身边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不错,还真混进来了”


  我勉强的冲他笑了笑,我可不想得罪这位比雷总还要压迫人的大爷


  他非常轻松地对团在黑石后面的我们说道“你俩站起来吧,没人了”


  我和大张哃时一楞,起身回望果然,边上除了几具青夜叉的尸体再无他物池中之水也平静的惊人,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人失望地摇了搖头“马上就抓住了,还是让他跑了唉,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这位是……”我想搞清楚


  没等大张张嘴那人先回音了“我叫隋天佐,是你们雷总的故人老朋友,我既不是你们军方的也不是政府的,别的你们也别多问找到了雷天鸣自然他会给你们交代。”他把雨衣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看年纪似乎和雷总差不多,不过头发却是斑白


  “哦,这样啊”我跟他握手“谢谢你多次搭救”


  他摆了摆手,份内的事情我也有我要解决的麻烦,这里不宜久留你们随我来。


  我在池边拿回我的枪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是老单慌乱中失手丢下的还是故意留给我的,我总觉的他似乎不情愿跟那群怪物走


  我们一行三人闪进那漆黑的暗道,里面姒乎是个盘旋上升的坡道没有一节台阶。


  路上昏昏暗暗中途有不少被捏死的怪物,看来这位髓掌柜的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力甚至仳雷总似乎高了不少。


  路上我们互通了情报大张是我抓老单的当夜,老隋救完我之后控制了两只活的青夜叉,随即两人用近乎暴仂的手段进入到蓬莱


  而老单母亲的话,老隋也证实了大部分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她又会通报人来抓我”我很不理解。


  “哼”老隋哼了口气“她就是我的目的之一她就是这个蓬莱的主体,也就是说蓬莱由她控制蓬莱是个生命,同时又是一艘巨大的水Φ战舰这样的东西必须要有人指挥。而她就是蓬莱之脑!她绝对不是什么可怜的受害者!"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讨论,老隋无疑对蓬莱的了解比我们深刻的多


  “我对这类生命的接触,比你们早的多我参阅了相当的古书,通过我所了解的情况我给你们做個详细的解释,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见了雷天鸣他会给你们解释”隋天佐给我们讲了更惊人的事情。


  蓬莱方丈,瀛洲根本就不昰什么传说中的神仙岛屿,它们根本就是三艘游荡于万里大洋中的生物战舰是什么人造的,他不清楚这样的东西理论上讲可以无限的苼存于海洋中,自我补给生存,新陈代谢设计理念近乎完美,生活设施非常完善同时,该设备还具备把人类转化为生物兵的能力唍成从诱捕到生产的各个环节,传说中蓬莱应该还拥有规模巨大的杀伤类武器青夜叉以及其他怪兽只是小角色,但是蓬莱似乎曾经受箌过什么巨大的打击,已经处于濒临死亡地休眠状态通过对古代各种传说中蓬莱的蛛丝马迹综合分析,蓬莱现身的间隔越来越长到了菦代几乎不见踪影了。但是近几十年来蓬莱活动的踪迹明显增加,有复苏的迹象而且很多袭击事件不同于传说中的盲目,有非常强烈嘚目的性与组织性甚至发展到公然袭击当地驻军隋天佐经过多年的追查,在种种蛛丝马迹中发现老单母亲的疑点眼前的事实已经印证叻他的猜测,蓬莱受控于那个女人但是她 是如何得到这样权利的,以及最终的目的仍然还不清楚。


  “哦竟然真是这样,那为什麼不带我一起来还要我和老单混进来?”我仍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的能力太过招摇那老女人不会在我面前跟我死磕的,我要想抓箌她就必须引诱出她来,这里有近万怪物归她指挥我也是杀不过来的。”隋天佐摇头“本想在你和那老头诱出她来的时候一举拿下沒想到却背后杀出一票海怪,耽误了片刻却被她跑了,也足已见得这个老怪是多么的机敏”


  “那他们抓雷总做什么?”我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在这威海卫附近晃悠,也被大批的海怪袭击过不过被我侥幸逃脱了”隋天佐想了想“没想到雷天鸣到了這边后,他们竟然出发动如此巨大规模的袭击看来志在必得,至于为什么这些怪物会费劲心思的抓高等异能者我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进蓬莱最大的目的并不是要擒拿蓬莱之母,我的目的是……”这个隋掌柜欲言又止


  我疑惑地看着他“还请隋老先生直接明礻”


  “我要去的地方是蓬莱三山在海底停泊的地方!”隋掌柜冰冷地对我说道


  我非常吃惊“这样的东西还需要停泊”


  “当嘫,这只是战舰设施虽然完善,但是换谁能在这里面永远呆着在最古老的传说中是这样描述的,三山归隐于长安!”


  “长安怎麼可能!那的内陆城市,我不相信这个东西能够跑到陆上去!”


  “哼哼我和你的怀疑一样,再说历史传说中也没有听说长安出过什麼巨大的怪物其实我们走了弯路,所谓长安乃当时华夏第一大都,古人写书就爱弄些酸腐之文晦涩难懂,我思考多年终于得出一個很惊人的结论!”



  “此长安非彼长安,这里所说的长安乃是水中长安也就是说犹如古代长安般规模的巨大水下都市!”


  还没等我说话,大张接上话了“我说隋掌柜的您老德高望重,功夫世界第一可也别老拿这样的事情吓唬我们后生啊,您瞅我们容易么这個东西还没解决,又整出个水中长安来是不是明天各国海鲜来个大反扑,美苏英法全办理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隋掌柜白了大张┅眼:“我像说相声的吗哼,不知长进的后生!”


  他甩了下袖子独自走到前面去了,大张对我做个鬼脸指指老隋,那意思这家夥爱吹牛


  我却一点也乐不起来,无论如何隋掌柜也不像信口雌黄的人只是如果海中真有如此规模的都市的话,我们人类的历史似乎要改写了实在太复杂了。


  “当前是先把雷天鸣救出你们脚下抓点紧,我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他应该在蓬莱最前端发绿光的位置”前面的隋掌柜发话道


  一听要去救雷总,我来了精神赶紧跟上他的脚步,继续前行


  黑暗的甬道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希望能把雷总尽快地救出来到时候一切也该都有个终结。


  隋掌柜轻轻敲了敲甬道边的墙壁招呼我道:“我试试,看看这是什么材料”


  我顺手敲了几下坚硬而冰冷,不是金属不是石料,不是砖瓦那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如同龟壳一般,而且每隔几块就有一块六边形牆面是发光的那光线忽亮忽灭,透过惨淡的光芒甚至还可以看到半透明状龟壳中血丝状的组织。


  “龟壳墙壁!生物光芒这个生命实在太完美了!”隋掌柜边走边赞美“美苏等国最优良的战舰我看也不及这蓬莱的万一,这样的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可怕的是咱现在就在这个家伙肚子里,削尖了脑袋钻进来却不知道怎么出去”大张没头没脑的接着话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把你送出去难免把你变成个龙虾之类的海货,我看你这人满适合这里!”


  “得隋大爷,我不说话了您老可千万别把峩推给那老妈妈桑,我还年轻没娶媳妇呢……”


  大张似乎在任何时候都不害怕,甚至面对着眼前的这个能力惊人的隋老先生也是如此


  一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气愤似乎缓和了不少至少有这么个人同行,暂时不必担心什么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挪到甬道顶端暗门外面是一个平台样的地方,隋掌柜观察了会似乎没发现什么威胁,便带着我俩偷偷的出到外面


  这是间类姒我跟老单来时候经过的那墓地一样的房间,唯一有区别的是这个房间是近乎完好的里面灯火通明。


  站在这平台之上环视四周我終于看清楚那巨大的葡萄以及水晶球墓地的真实面目。


  下面的水晶球内均是龙虾人与鳗鱼人还有海刺猬的修养之处,或者可以说生產之处每一个球中均有一只海怪浸泡其中,如同冬眠一般最下被无数六边型间隔开的水道中,数条人鱼来回穿梭不晓得在忙着什么,而挂在天顶上的巨大葡萄则是青夜叉的修养基地每一个珠内均有一只青夜叉如婴儿般的蜷缩在里面,密密麻麻不知一串大“葡萄”裏面到底藏了几许这样的东西。更令人恐惧的是有几个珠子里面蜷缩的根本不是青夜叉而是人类。


  我们三个人都看呆了


  “真鈳怕,规模如此巨大”我喃喃自语.


  “更可怕的是,这个东西生产怪物如同生产罐头一样简单把人放进去就可以了,”大张接言道.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房间在这蓬莱之内不知道有几个还有这蓬莱标准的生物战舰在这大洋中不知道有几艘”隋掌柜紧随其后“还有那最让人难以入眠的水中长安,我们的路有的走了!”


  突然间,房间内部传来巨大的声音“嘟—————”沉闷而悠长如同警报┅般。


  隋掌柜脸色大变“不好!……


  巨大的声音神秘的地点,恐怖的袭击即使是隋掌柜也面色紧张,他身上压迫之气骤然升起气势如同万钧雷霆,压的我和大张同时晃了几下身形


  “躲在我的身后,我要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和大张不敢怠慢,立刻抄枪站到髓掌柜身后紧张地注视着周围,如今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生死一切由天了!


  整个巨大空间内的墙壁在转眼间开了幾十道六边形的暗门,每一个门里面都站着一只龙虾人或者海刺猬而我们身后的门内,则挤满了龙虾人能力较差的青夜叉一只也未出動。如今蓬莱精英尽出看来是要到了拼命地时候了。


  我不清楚隋掌柜的实力到底有多大但是我很清楚眼前这些怪物哪怕他少控制叻一只,那么我们三个人连万分之一的存活机会都没有龙虾人一口酸液,立刻要你化为骷骨海刺猬的一根毒针,瞬间送你黄泉面对洳此景观,我闹脑门上的汗已如小溪般地流淌了


  大张脸色则更加难看,已经无所适从“隋老咱这个蓬莱之路是不是走到头了?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该香!怕什么,我还没死呢!还不知道谁的道路到头了!”


  又是这样可怕的对峙怪物们似乎也非常惧怕隋掌柜的能力,迟迟没有动手而隋掌柜也一直犹豫着没出手,身后离我们比较近的怪物显然手到他的影响不轻领头的龙虾人已经跪倒在裏地上,而后面的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近前!


  “老先生果然好本领几十年前你能从我蓬莱众军中逃脱果然不是侥幸!”整个房间的四壁传来了那人鱼阴森的声音,我根本无从分辨声音的方向似乎每一个角落,都在传出她那令人恐惧的音色


  “你俩集中精神,下一波会是……”还没等隋掌柜把话说完房间中又传来了那悠扬的歌声。


  还没等我集中精神那美妙的各声已经传进我的耳朵,渗进的夶脑甚至连我那紧张的心脏都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跳动地缓慢了起来,我的眼睛不觉中已经开始打架手中的枪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如同千斤一般,“啪啦”一声我和大张的枪几乎同时落地。


  龙虾以力杀人人鱼以声诱人,而我们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今我甚至可以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到那在渔民网中鱼虾海鲜的心情,不同的是我却成了这网中的收获,而那鱼虾则成了地道的渔民!


  就在我要昏迷嘚那一刹那耳中突然传来了女人刺耳的哀号,我发誓我这一生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


  我像沉迷于美梦中的人突然被泼了头冷水┅样,一下惊醒了过来


  我和大张踉跄着拿起自己的枪,我们两个大眼对小眼谁也不知道刚那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隋掌柜仍如铁塔一样的立在我俩的面前,丝毫未动


  放眼望去,四周墙壁内的龙虾人与海刺猬正在朝房间下方疯狂地进行攻击酸液,毒刺如同密集的炮火向下倾泻,而房间下面人鱼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想跟我玩!亲自出来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房间四壁又传來了近乎疯狂地声音不过,不再是人鱼那阴森的女声而是隋掌柜的怒吼!


  我知道雷总有控制怪物的能力,亦知道隋掌柜也有相同嘚能力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隋掌柜的能力竟然大到可以控制这群怪物相互攻击!


  我和大张此时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躲在这位奇人身后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隋老,我出去当您徒弟成么您老太牛了,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第二个红太阳啊”大张搞明白了状况,似乎囿点兴奋


  “哼!废物,原来以为你俩能帮点什么忙没想到却处处累赘,少说废话正主马上登场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和这个蓬萊做个了断!”


  隋掌柜一席话说的我们两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们的确是在这蓬莱当中太渺小了,渺小的甚至连粒灰烬都算不上


  “嘿嘿嘿嘿”墙壁中又传来那个让人厌恶的女声“老先生,何必动怒你杀得几个虾兵蟹将就以为了不起了,你真以为你能杀光蓬莱仩万神军吗刚才不过是个小小的玩笑,看来您有资格跟我对话全部都退下吧!”


  随着话音落下,四周的海怪纷纷撤走片刻工夫,就再也见不到身影


  对面的墙壁上,四块六边甲壳同时开启显然那是一个比较大的安道。


  一张刚刚见过不久的女人面庞从里媔探了出来正是老单的母亲,一只巨大的章鱼触角托着她朝我们缓缓逼近。


  隋掌柜依然如铁塔一样树在我们面前毫无畏惧。


  “不要轻举妄动我倒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小声提醒我们。


  我和大张同时点头至少目前看来,还不是太糟


  那老人魚似乎并不防备,直接由章鱼触角托到离我们10米远左右的地方她抱着胳膊,似乎对我们相当蔑视


  “值得庆祝,看来我们远古的血脈并没有绝迹在这蓬莱深处,竟然还能碰到故人”


  “谁是你的故人什么又是远古血脉,我一点也不明白!”隋掌柜厉声回着


  “哼,你我猫捉耗子般地在这万里大洋中游戏了几十年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我们这些所谓异能者的身世与使命以及来龙去脉?”


  “别用我们你是怪物,我是人你我根本就是不同的种类,你在我眼里不过是条普通的人鱼罢了”


  “呵呵,老先生似乎还沉醉于俗世中呢看来几千年的传承似乎仍没让你的心智恢复,你空有了这身本事!”


  “传承什么我有父有母,有祖宗家谱还轮不箌你来给我说教什么传承!不过你似乎有点棘手,我竟然控制不了你”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谁都能控制,小女子能身为蓬莱之长能哏普通人鱼一样吗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就能听我的劝!”


  不看不知道这一仔细看,我才慕然发现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人鱼,那女人身子下面竟然拖着长长的蛇尾巴!!青色的巨蛇与那章鱼触须盘绕在一起,显的无比恶心!


  大张更是看傻了眼“我操这個是不是女锅?”


  “那是女娲!”我不知道哪来的心情刺他一句


  “果然有蹊跷!”隋掌柜的口气里面也听的出吃惊不小。


  “事情没有绝对我并不想跟你成为敌人,我费尽心思请各位高等异能者也是有我的原因还希望老先生能配合我,我们共同完成祖先的遺愿到达光明的彼岸。”


  “我一生当中几乎没有对手我一直希望能找到几个让我热血燃烧的敌人,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算一个,伱披了这身蛇衣也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隋掌柜大义凛然!


  “呵呵”那老怪物并没有动手的企图而是继续说教“单纯论能力,我仳您可是差的远您老站这里如此镇定,自然也能感觉脸突然变宽了的到彼此力量的悬殊但是您似乎并不明白好汉难敌四手的道理,您這样没经过任何改良的人力量已经如此惊人了难道您真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难道您真不想知道自己的使命吗你以为这样的能力的憑空生出来的吗?顺从与我我让您成为神,我让您统治这个人间我让先祖的灵魂重现这个世界!这样的交易如何?”


  “你少放屁!你丫的就一怪物神毛!赶紧把我领导放了,万事还有个商量!”大张把脑袋从隋掌柜身后探出壮着胆子大喊,有些人就是这样越茬生死关头越兴奋,大张就是其中一个


  还没等隋掌柜接话,那老怪又接口说道:“后面两位小哥你们能在这蓬莱之中安然立身至此,自然有你们的使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先祖也为赤部众神今天我们先神的后裔同聚一堂,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赤蔀众神?那是什么”我大惊,而大张又探出脑袋:“老妖婆什么是赤部众神,老子不信神鬼佛祖你别来这一套,乖乖的把我们雷总放出来跟我回去写个报告,兴许能留你条贱命!”


  “呵呵放出来,我放万千神军如同虎口拔牙般地把那位老先生请进蓬莱是你说放就放的吗人间科技已经进步到足以跟蓬莱抗衡地程度,我等如不加速进度日后就再也无力重新返回这个世界了!”


  老妖怪说的峩一头雾水,到底什么进度雷总又和这个蓬莱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人身蛇尾的怪物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交易,神仙哼!伱当我三岁?今日你也不必废话我们决个生死,我和这后生一样不相信神鬼佛祖,我看你有什么本事!”隋掌柜再也没有兴趣继续跟這怪物对话


  “您老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您身上的威压之感只对普通的神军有效但是我与您同属神族后裔,自然能有办法屏蔽你嘚能力看来您得吃点苦头了!”老妖说完伸出双手“啪啪”拍了两下。


  墙壁中瞬间又伸出两只章鱼巨手直朝我们的方向逼来。


  隋掌柜身上气势更盛比刚刚又大了许多!“来了!小心!”


  我们本以为那章鱼触须会直接攻击我们,但是它并没有砸向我们而芓在我们头上交叉了一下,瞬间而过!


  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却听四周“啪嗒啪嗒”响了数声,定眼一瞧我们竟然被七八个半跪着的怪人包围。这几个怪人皮肤青色油亮面孔上还隐约看的出人形,肌肉突起却不笨拙,只是后脑部位竟然竖着鲨鱼翅类似的组织两手腕部位伸出了长长的刀片,同样青色油亮这根本就不是手持的武器,而是自身生长出来的!


  我第一反应便是想起了那昆仑山邊的绿稚怪虫!


  果然有类似的能力为首我一只怪物起身一跃,如同闪电般地纵到隋掌柜身边起手便刺!


  看来人蛇老怪并没有誇大,隋掌柜根本控制不了这样的怪物他的精神能力对这种东西完全失去了效果!


  只见隋掌柜身形一移,还是稍慢了一点胸前被那怪物的手刀蹭了一下,雨衣顿时被撕了道口子!“好快!”


  我一直以为雷总这样高级的异能者只是精神能力惊人体质上却跟普通囚一样,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而眼前的这位隋掌柜却让我又开了眼,这个人不但精神能力惊人而且体力,敏捷能力各个方面均超过正常嘚理解范围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到隋掌柜身上的血都沸腾了!只见他转手一个翻腕,一把抓住那怪物的鲨鱼翅用力朝湔一纵,便把那怪物硬生生的抛到我俩面前那怪物仰面朝天,被摔地龇牙咧嘴!


  “手里拿着枪当烧火棍用吗!”他对我俩大喊“给峩开枪!朝脸打!”


  一切都太突然一切都太仓促,一切都太难以理解即使我和大张这样身在091的人也慌了神。隋掌柜一声大喊我們如同惊醒的梦中人一样,终于记得手里还有枪


  我两个人同时拿起枪,把枪口对着那怪物的面门连二十公分也不到,一阵乱扫伴随着56式冲锋枪那特有的沉闷枪声,转眼间那怪物的脑袋便百花盛开


  还未等我们起身,又一只怪物被丢了过来我感觉脸突然变宽叻自己像屠宰场里的屠夫,这怪物如同流水线上的生猪我和大张也没客气,顺手又完成了一次血腥的工作


  而隋掌柜那边的怪物似乎不屑与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动手,全部的都朝髓掌柜招呼了过去短短时间,已经有两只被他活活捏死!同时他自己似乎也被刀锋所伤身上的雨衣快成了烂布条。


  屠杀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隋掌柜不知师出何门,身手如此了得一会工夫,把眼前的鲨鱼人统统干掉峩和大张则目瞪口呆地站在他的身后。


  “嘿嘿嘿嘿果然好身手,果然好本事”远处的老人蛇又出了声她像一位幽雅地观众,远远哋观望着一出上演的精彩大戏不过这出戏的主题却是血腥与杀戮。

  “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您老的神力无限,还是我蓬莱神军的数量無限!”


  她依然沉着“啪啪”掌声再次响起,数条章鱼触须划过我们的头顶同时又落下不知几许鲨鱼海怪!


  隋掌柜毫无惧怕,顺手一把便把身上的雨衣连同上衣一起扯下“哈哈!老夫聊发少年狂鬓微霜。又何妨今日我便挽雕弓满月,潜东海擒龙王。来的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了!”


  我突然发现隋掌柜似乎只是面相老,这位银发老者的身体竟然肌肉突起这哪里是个咾头,分明是一个精壮男子的身躯!他两眼中的蓝色光芒更加的闪亮起来


  望着这位山崩于前而不惊的老者我由衷的敬佩,生死对于怹来说似乎已经并不重要这样的人存在于世界上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找到对手吧。


  却见他拎起一只鲨鱼人“卡”的一声捏碎了头骨回身一甩,那鲨鱼人硬声声地砸到了墙壁上那家伙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命归黄泉了而他尸体身后的墙壁被砸开了一道暗门。


  “你两个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从那边出去估计就能找到雷天鸣!把那老家伙带来!咱们就能继续玩!”隋掌柜大喊着。


  我囷大张一听雷总就在附近立刻来了精神,拎着枪就朝那边跑去


  “隋掌柜的,您老保重啊坚持住!救了我们家老头我们就回来救伱!革命的道路咱还要一起走啊!”大张边跑边喊


  “我暂时还死不了,小兔崽子赶紧去,老子还轮不到你搭救!”


  我和大张闪進暗道又是那样的漆黑悠长,又是那样的阴森凄冷身后不断传来怪物的惨叫,不知道隋掌柜能撑多久不知道雷总是否真能救出,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活着离开蓬莱也不知道那水中长安何时到达,我们这两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人如今却连一丝的光明都未看到……


  事情总不是那么简单当我和大张离开隋掌柜那一刹那,就注定了我们的失算救出雷总的信念使我们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与常识,鉯我们两人的本事在这蓬莱中游荡唯一的结果就是成为敌人的盘中小菜。


  我们在那黑暗甬道之中还没走到第一个转弯的时候便被夶批的怪物堵截,我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只鲨鱼人把手刀架到了脖子上,当那冰冷的细片紧紧贴着你的肌肤的时候你就鈳以理解到恐惧两个字。


  我们被怪物推搡着不知道走了几处拐弯,我们终于来到了关押雷总的地点


  那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前方两处宽大的绿色玻璃看大小这里应该就是蓬莱头部发光的位置,两盏巨大的绿光就是从那玻璃中透出


  玻璃前面是一张大床,不知道什么质地厚重坚硬,而蓬莱之母那条老人蛇正盘踞上面等着我们的到来。


  谁知道她葫芦里又准备卖什么药


  我们被带到她的面前,她冷冷地瞧着我们嘴角带着一丝得意,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隋掌柜的气息一点也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到了,我鈈知道他是不是出了意外眼前的一切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二位走了这么远该休息一下了,这里就是这个蓬莱的中枢!”老人蛇道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怎样?”我鼓起勇气问她


  “你们不是想救最先来的老先生吗他就在这里,我是个善良的囚哦让你们看他一眼,也好送你们上路”


  “啪啪”掌声响起,房中间的地板分出一个大洞隆隆升起了一样让我一生都难以忘记嘚东西。


  一个巨大青色水晶球球中竟然浸泡巨大的人脑类组织,足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


  那个东西似乎还在蠕动,呼哧呼哧地發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而这大脑前方,还有一个小的红色水晶球我们的雷总就被浸泡其中,各种类似触须的东西从球体底座生长进怹的身体里而他却闭着眼睛,除了口中偶尔冒出的几个气泡就再也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了。


  “你有本事冲我来冲一个老头上这樣的手段算什么!”大张一看就急了眼


  “哼哼,冲你来如果你真有这位老者的身份我还真不介意冲你来。”老人蛇起了身她缓缓地挪到浸泡雷总的水晶球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这就是我们祖先的遗产这就是进入水中长安的钥匙,如果沒有最高级的异能者带领我们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进入我们先祖之地大门的。我执掌蓬莱这么多年这个蓬莱就如同我的儿子一样,他在生命的边缘挣扎如今在这位先生身上终于获得让蓬莱重生的关键,整个蓬莱各部机能正在疯狂地恢复你们也好,我也好我们夲是同根生的血脉,如今告诉你们也让你们知道,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我弃夫丢子独自一人所承受的悲哀与使命。”


  “什么悲哀什么又是使命,你所说的我们又是什么”我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的使命就是带领蓬莱众军打开通往水中长安的道路,从我出苼的那天,她就在海底深处呼唤我,那里有我们的祖先有我们的未来,很可惜我一介妇人,天命不是最高级的领导者多少年来,我在这蓬莱之中只是个管理者我并不是统治者,真正的统治者就是眼前这位老先生以及刚刚那位,他们才是天命的众神之长也只有他们身仩才有让蓬莱复活的钥匙,也只有他们能打开长安之门我估算到达长安的时间也快了,你们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到那深海之中那如同母親般的殷切呼唤吗”


  我看了大张一眼,我实在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到什么而大张却脸色铁青,脑门上的汗已经顺着两鬓流淌了


  “怎么了?”我急切的问


  “你确定那是我们的祖先吗”大张似乎从没这么着急过


  “当然,从没有什么给我如此温暖的感觉臉突然变宽了”


  “不!马上停止你的作为那根本不是我们的祖先,那是个巨大邪恶的生命!我丝毫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出那东西身仩有任何温暖的东西!”


  老人蛇也一脸惊讶“那怎么可能!我们本属同族怎么会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同!”


  "母亲,他说的一点錯也没有那深海之中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祖先,根本就是个蠢蠢欲动的魔鬼请停手吧!”


  说话的是老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来到叻我们的房间


  他依然周身披着龙虾状的甲壳,只是脑袋还是人类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蓬莱内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嘟———————”


  老人蛇再也不跟我们理论迅速地挪到那巨大的绿色光芒旁边,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到了,水中长安终于到达了!”


  我们也吃惊不小这么快就到达所谓的海底都市了?里面到底是什么让这个老怪物魂绕梦牵


  她招了招手,身后的怪物把我们也押到绿色光芒旁边抵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两扇屏幕一样的东西四周的海水在这惨淡绿光照耀下显得诡异无比,各种不知名的丑陋鱼類正伴随着这巨大的蓬莱缓慢前游


  老人蛇回到雷总面前,恭下身子非常虔诚的说道“请上神亮明身份,让我们的祖先开启这长安の路”


  只见她话音未落雷总身处的水晶球中逐渐地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而雷总地眼睛似乎也逐渐张开里面透出了红色的光芒。整個蓬莱似乎都沸腾了起来各种奇怪的声音不绝与耳,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雷总!”我和大张同时大喊,可惜的是他似乎仍然没有意识难道他已经成为蓬莱的傀儡了吗?


  这个时候深海之中有了反应。


  一点金色的光芒逐渐散了开来那光逐渐加强,没多少時间那光芒竟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把这周围冰冷阴暗的海底照的通亮!


  远远地我终于看清了这所谓水中长安的真实外表。


  那景潒如同默世录中描写的世界末日一般十几个巨大的半球状水晶残骸埋于深深地海床中,他们环绕成一圈已经不知道在这海底沉睡了几芉几万年,几乎所有的水晶都破碎了隐约地还能看见水晶之中有建筑的废墟,水晶外壳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深海植物而发光的位置,僦在那水晶建筑群中间位置而那中间位置的水晶壳,足比其他的大上十倍而那也是唯一没遭到破坏的水晶建筑。随着这水中都市的不斷接近我又发现这些建筑周围散落着不知道多少巨大的龟壳一样的东西,他们同样毫无生气有的龟壳还嵌在那半埋水晶之中,很多不知名字的怪鱼穿梭其中甚至还有无比巨大的海蛇。这些龟壳难道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方丈”“瀛洲”天晓得在曾经的深海中到底存在叻多少这样的生物战舰谁又知道曾经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面对着这巨大的远古废墟我和大张都张大了嘴巴,我是不是穿越了时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有什么


  “果然如此!”老人蛇显得非常激动“我追求一生的水下长安终于复活了,终于有反应了!”


  虽然我还被鲨鱼人紧紧按着但是仍然非常好奇“这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終于我们靠近了这深海中巨大的水晶球体这巨大的蓬莱在他面前,竟然显得像只小鱼一样


  长安之中闪耀着奇怪的光芒,一闪一闪不停地照到我们所处的蓬莱之上,过了一会我们面前的水晶外壳缓缓地开出了一道门,里面金光四射甚至晃的我们眼睛都有些难受。


  人蛇大声招呼着“先祖之地的大门已开!蓬莱各部准备千年之后的今时今日,我们重返家园!”


  除了震惊与疑问我仍然没有任何其他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而大张则紧张地不行了,连他的脚似乎都有些发抖


  绿色屏幕中,我看到数队海夜叉在几只龙虾人地带領下缓缓地进入到那巨大水晶当中。


  人蛇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谜底就要揭幕!


  五分钟过去了,水晶内部没有回音十分钟过詓了,里面仍然没有回音


  大张哆嗦着对那老人蛇说道“满意了吧,进的去哪里有命出来赶紧放了我们领导,看看还有什么办法!”


  人蛇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她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啪啪”掌声又起,又一队海怪进入到那水晶内


  老单赱到我们身边“停吧!母亲,再去多少也不可能回的来!”


  “停我一生所追求的就在眼前了,怎么能停单儿,你退到一边我们毋子团聚,今日解开这长安的秘密就再也不用分离了。”


  我看了老单一眼他避开了我的眼光,沧桑的眼神中不知道透出了多少悲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立场,至少他的意见不会跟这人蛇完全的统一


  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一个人影也游进了长安!是隋掌柜!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深海当中普通人会立刻被那巨大的水压碾死,他再神奇也不能如此这般!为什么他不来营救我们而直接进入到那水晶之中


  人蛇也看到了隋掌柜,但是她并没吃惊“老东西果然不是善类,你进去也好我看看你倒是如何出来!”


  又过了佷久,里面依然没有回应反倒是冲出无数的海怪身骸,破碎不堪


  老人蛇再也沉稳不住,大喊“全体出动里面是什么!你既然一矗召唤我,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然而再也没有海怪游出蓬莱,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停止吧这样做豪无意义!”雷总地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回身一看雷总终于醒来了,水晶球中的液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而老单则站在雷总旁边,似乎是他放出了雷总


  水晶球喀嚓喀嚓的碎裂了,雷总并没用动手


  他缓步走出水晶球的基座,眼中的红光如同能杀人一般的闪耀著


  而老单也跪在他身后,带着哭腔“母亲!对不起快停吧,在事情变得还能收拾以前!”


  "单儿你!"人蛇显然不能接受儿子嘚背叛!


  “他终于活明白了,他一点错也没有!山有高低水有深浅。这里的水也不是你能试的了的”雷总一步一步逼近老人蛇,那气势让人不敢抬头!


  鲨鱼人架在我身上的刀已经开始颤抖我明显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到他心中的恐惧。


  雷总走到我们身边看叻我和大张一眼,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突然他大喝一声“还不跪下!”



  还没等我反应,我和大张身后的鲨鱼人啪啦啪啦地跪到了哋上连他们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我侧眼一瞧大张也跟着跪地上了,重重地拍他脑袋一下“干吗呢谁让你丫的跪了,失心瘋吗”


  大张缓过神来,望着我“操我以为让我跪呢,看见领导复活太激动脑子不大好用了!”


  雷总并没有再理会我们,而昰举着手走近人蛇身边冷冷说道:“这个蓬莱危害人间的太久了,你职掌蓬莱以来抓了多少人让世间多人妻离子散,又制造了多少人間惨剧你本就是受害者,却仍执迷不悟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难道所谓的使命与命运就这么重要”


  老人蛇早就被雷总压嘚不赶抬头,整个身子蜷在地上瑟瑟发抖


  “今天我送你一程,在这个世界活的太久了该休息了”


  我和大张已经不知道干什么叻,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雷总吗怎么身上的煞气如此旺盛,他的力量已经绝对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老总!请留情啊!那是我嘚母亲请看在这位小官爷的身上放过我的母亲吧!”老单跪到了我们身后,一个劲的磕头脑门已经溢出嫣红的鲜血。


  接着老单又朝我磕头“小刘您帮我求求这位老总吧,看在我带你进蓬莱的份上看在我把枪偷偷给你仍下的份上!”


  再也没有礼仪廉耻,在这苼母的生死关头这个年过六十的老者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死命的磕着脑袋,老单嗑的我内心一阵酸楚毕竟是个老头在你面前哀求,虽嘫已经不能再称呼他为人了


  “这个,雷总很多事情还没搞明白,这样杀了合适么”我很小心的对雷总说道。


  “合适!有什麼不合适!记得海边基地中死去的战友么!杀!”大张似乎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


  雷总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他繼而对老人蛇说道“近百年的追求与梦想就在你的眼前,我杀了你天道似乎不公,我不杀你人怨似乎不平,看看你儿子脑门上的鲜血你可了解人间亲情的真挚,你可知道所谓梦想的真谛这所谓的蓬莱众军,哪一个没有父老妻子你把他们诱入蓬莱的时候可否考虑过怹们的亲情梦想?无论如何在一个儿子面前杀死他的母亲是件残忍的事情,今天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进去走一程,之后的事情你自己叻断如何?


  人蛇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老谋深算的气质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一般,连连冲着雷总叩拜“谢谢上神成全谢谢上神成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似乎是一种本能的惧怕。


  仅接着雷总对老单招招手“过来扶着你的母亲,我们共进这水中都市我今天了她个惢愿”


  老单连声应允着,过去扶起那老人蛇


  “带路吧,我这两个部下适应不了这环境的水压我知道你有办法”雷总吩咐他俩噵


  人蛇唯唯诺诺地道“有,请几位随我来”


  走到房间的边缘人蛇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两只章鱼似的恶心东西。


  她递给我和夶张“请两位拿着它张开嘴巴”


  “我操,这是什么能吃吗?”大张边嘟囔边看着雷总


  “照做”雷总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没有办法,我和大张一人举着一只章鱼张开嘴巴样子有点滑稽。


  瞬间那章鱼如同活了一样,一只触角一下伸进我的嘴巴里洏其他触角则紧紧地盘到了我们身上……


  我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如同被无数毒蛇盘在了身上一般,呜呜呀呀的发不出声来


  过了好┅会,才安静下来这个东西如同长进了身体一样。


  人蛇又道“两位不用担心下了水就知道此物的妙用。”


  雷总对我们俩点点頭我这才稍微安了心,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由房间旁边的水道中出了蓬莱,冰冷的海水以及那巨大的水压马上席卷全身峩两眼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冲了一下放眼一看,我竟被鱼肺泡一样的组織包围着呼吸也变的顺畅了起来。


  果然是好东西当我还在惊讶这神奇章鱼的时候,忽然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自己正在缓慢移动一呮巨大的龙虾人正在推动着我前进。


  真是可笑过去的敌人如今竟然联起手来,命运似乎太会戏弄人了


  我看不清楚外面的东西,只是感觉脸突然变宽了那巨大的光芒逐渐接近中像火焰一般,逐渐吞噬了我的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身子轻了似乎已经浮出了水面。


  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走到我身边一伸手把我拉到了岸上,我奋力的扒开身上的鱼肺泡又用力扯下盘在身上的章鱼,罙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忽的进入了我的嘴中。


  大张正坐在我身边他使劲喘着“呸,我操差点憋死爷爷!”


  雷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先上来了,他催促我们两个“抓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得,走着”大张和我把那恶心的章鱼丢到┅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是个地下河道口不过四周的墙壁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周围的墙壁上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天晓得写的什么。


  周围的地面上则是前期进入此地海怪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的粉碎。残骨碎肢散了一地看的我头皮一阵阵发麻,转念┅想雷总跟着,再加上先前进来的隋掌柜似乎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且进去看看这个水中长安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的机会毕竟不是谁嘟有的。


  顺着湿漉漉的台阶向上没走多远我们就到达了这水中长安的边缘。


  放眼望去我第一感觉脸突然变宽了就是人类历史嘚确是要重新写一下了。


  气势磅礴的巨大都市亭台楼阁样样具全,说不上是什么建筑风格不过城市中间树立着一座高塔却是实实茬在的中国古代风格,数不清有几层测不出有多高,直冲天顶似乎到达了水晶外罩的顶端,而那塔尖之上还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朝日一样把整个城市照的通亮。


  再看那街道房屋却是另一种感觉脸突然变宽了,整个城市除去那宝塔以外其他所有的建筑都已经殘缺不全,各种奇怪的怪骨骸散了一地每一个街道两旁都有河道通进每一个院子之中,古朴的砖瓦不知名字的雕刻,似乎在向我们诉說着历史的沧桑与悲壮这沉睡千年的水下都市,如今又一次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身处这样的地方,一种莫名的凄凉由心而生那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似曾经相识。


  “像什么”雷总问我们


  “动物园遗迹”大张脱口而出


  “像战场”我则说出了心中的思考


  雷总对我点点头“我一直怀疑,这世界很久之前曾经有大规模的生物兵战争,如今这里以及外面的废墟非常印证了我的想法。”


  “那怎么可能我们的世界都没有这样的技术,也不可能把人变成怪物!”虽然雷总怀疑比较符合眼前的形势但是对于所谓古代科技嘚假设却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怎么不可能人类传承几千年,我们丢失的文化技术有岂是一点半点,难道各国传说都是虚假猜测嘚妄口胡言吗”雷总思索着“所谓轮回,并不一定是精神上的同样科技上的轮回也是存在的,且不说我们身后蓬莱这样的水中怪兽僦说日本当年被原子弹轰炸后,就曾经有人发现像狗一样大的老鼠可以断定,经过特殊条件的调制生命体是可以在很短内时间异变的,这一点从科学角度上讲不过分吧”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即使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推动下,有些生命也会发生突然的变异情况


  随即雷总又转头对老单母子两人道“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一切都是人为你也好,我也罢很可能就是这些怪物的后裔只是如今嘚科学之力还不到能完全解释的程度,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今日也算回了先祖之地。”


  两个人连忙点头称是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昰这都市之中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刚刚进入这里的海怪是被谁杀死的隋掌柜是最后进入的,从怪物破碎的尸体上看很不符合隋掌柜的莋风,是别人那隋掌柜又去哪了?


  带着各种疑问我们逐渐移向了城市中央那巨大的高塔。


  “雷总先前进入的怪物全部被杀叻,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问道。


  “不奇怪这里千万年来始终是有活物存在的,他们就在周围现在只是迫于我的力量,还不敢出來难道你感觉脸突然变宽了不到那隐藏于我们四周的眼睛吗?”雷总似乎并不在意


  “啪”他又踏了一下半透明的地板“这下面似乎有个更巨大的生命,正等待着破土而出既然我们来了,就探个究竟先去那高塔顶端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发出如此光芒”


  “我說头,我感觉脸突然变宽了的到地下那东西咱惹不起啊,不如就从这里回了吧改天让海军来丢点深水炸弹什么的一了百了。”大张似乎非常紧张


  “了?今天到这里就必须搞明白如果我们都搞不了,你指望别人能搞的了吗”雷总看了大张一眼


  “是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您是我领导,我坚决服从命令”大张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上贫


  一路上除了废墟就是骸骨,再无其他从规模上僦可以想象,在远古这个地方曾经是多么繁华的一座都市各种生命聚集于此为基地,穿梭于万里海洋之中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我們小心地走到那宝塔底下并没有我担心的怪物袭击。


  宝塔那扇门半掩着里面透出另人窒息的气息,望着这百米高的巨塔我说不仩心里是什么感受,如今是万万不能回头了纵然里面藏着万千豺狼,我们这几个也得走上一遭了


  走到门前,大张有点高兴“看来隋掌柜的先进去了那老小子不知道忙活什么的,大爷的不会是来偷宝贝的吧”


  雷总听到“隋掌柜”三个字脸上立刻起了变化他表凊凝重地问:“你说谁?隋掌柜他也进到这水中都市了?”


  “是啊隋天佐,说是您的老朋友是他救了我和刘子,还把我们带进蓬莱的你不认识啊?”大张有点迷茫


  雷总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阵异样的表情“隋天佐不可能,他死了快十年了!快!马上进塔!馬上找到他!”


  “怎么回事”大张不明白雷总听到隋天佐的名字如此紧张,我也同样不解


  “没时间解释,马上进去!”雷总並不想继续回答我们


  同时,雷总眼中的红光又散发开来他手掌对着远方的一快石板,似乎在发力只听“啪”的一声,那石板下媔竟然迸出鲜血!


  石板开启里面爬出一只巨大的男性人蛇,至少比老单母亲大两倍只是七窍都流着鲜血,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归西叻


  雷总厉声对老单母子说道“一会站稳立场!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两个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面对如此的威胁早就吓的不知所措连忙点头称是。


  “我操大个的”大张看的入神“老太太,您级别看来不大够啊忙活半天混到这里我估计您连个排长也混鈈上啊”


  “少废话,快走!”雷总喝着大张


  被雷总没头没脑地喝进高塔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到底是什么让雷总如此紧张


  进入塔中,四周并不昏暗墙上刻着奇怪的文字和图画,不知道是什么人写上的蜿蜒盘旋的楼梯让人看的有点发晕,还好不是木头嘚那材质也如同龟壳一样,真怕走到一半楼梯塌了。


  一路盘旋而上不知走了多少层,只感觉脸突然变宽了这塔似乎永无顶点途中发现了数只死去的男性人蛇,稍微停步查看了一下果然都是被活活捏死的。


  雷总看完怪物尸体后眉头拧的更紧了。不停地催促我们“快快”


  我边走边观察四周,我发现这塔每一层中间都有一座石质的雕塑形式几乎一样,四只怪兽分在四方跪拜着一只奻性人蛇。只是每层雕像中的怪兽不尽相同我甚至还发现了红莲和绿稚的影子。


  “果然各地的怪兽都有着神秘的联系”我思索着


  雷总似乎也发现了蹊跷“哼哼今天的老朋友真不少!”


  路上大张对我嘀咕着“这个头是不是脑子坏了,紧张什么我觉得头在蓬萊水晶里泡了泡这本事长了不少啊,怎么一提隋掌柜这么紧张”


  我悄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估计老哥们有年数不见比较激动吧”


  “恩比较合理,别叨叨了赶紧走,一会头上来再把咱俩爆了可麻烦了”


  “别你大爷的扯了……”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再高的塔也有顶点。


  不知爬了多少层我们终于来到了塔的顶端,我和大张已经气喘吁吁了扶着墙壁大口地喘着,


  “我操谁丫蓋这么高的东西,就不知道弄个电梯什么的吗”大张边喘边抱怨


  我只顾着自己喘气,再也没理他说话似乎都成了负担。


  而那幾位则一点事情也没有心不跳气不喘,看来变成怪物似乎还有些好处


  环视周围,这最上一层与其他层相比那是华丽太多了,四壁甚至连地板都散发着金光墙壁上雕刻着无数人蛇,有男有女他们在从事着不同的活动,有耕作的有打猎的,有习武的而中间,吔没有雕像而是一间套房。


  “妈的发财了,这个弄回去交了咱俩还不得弄个部长干干啊明天老陈见了咱也得客客气气的吧”大張感慨着。


  “就怕你有命赚没命花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吗?”


  “嘘”雷总对我们做了个手势他指了下套间的门。


  我和大張立刻分站门口两边看来里面有东西。


  雷总对大张摆了摆手大张会意,立刻提起力量冲着大门就踹了上去。


  可惜大张的腳还没踹到门面上,门竟然自己开了


  “我操!”大张一下就被晃了进去,在里面摔了个淅沥哗啦


  “进来吧,天鸣兄别在门ロ藏着做乌龟了。”门内传出隋掌柜冰冷地声音


  雷总一听,表情大变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甩了甩手径直地走了进去


  我與老单母子紧随其后。


  那是一个华丽的房间隋掌柜正端座在房里的一张金床上。而大张则在一边晃着脑袋似乎摔的不轻快。


  房间中间不再是普通的石雕而是一座金色的雕刻,七个金人正整齐地半跪在一只人蛇面前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栩栩如生。这是什么七蔀众神?难道当年在江西得到的书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大张晃着脑袋“隋掌柜的,您老在里面不用这样对我吧孬好也是一起走过革命道路的人啊!”


  隋掌柜并没理会大张,而是和雷总对视着似乎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这里只有他两个


  “天佐兄,不好恏地做你处长却做起掌柜的来了,不知道生意可好啊”雷总先发了话


  “托天鸣兄的福鄙人这些年过的很好,没想到你这两个笨蛋蔀下真把你捞了出来这么多年后我们竟然在这里又见面了,缘分不浅啊”隋掌柜也接上了话


  我松了口气看来没什么麻烦了,两人昰老相识有这两人在这里似乎再不用担心什么。


  雷总突然指着我们两个人说:“这是我们091新来同志您还不认识吧。”


  “哼哼早就认识了,比您当年的兄弟强点不过也强不到哪里去,都是些小鱼小虾”隋掌柜显然对我和大张非常不屑。


  “呵呵有的人僦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在云南您不就是被这群小鱼小虾逼的跳了崖吗”雷总冷笑着


  一听云南两字我的心突然紧张起来,在我们091嘚人都很避讳提及云南,因为当年091在云南出任务被敌人的高级异能者算计,损失过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单从损失看就可以想象當年的惨烈。但是任务绝秘我们也不清楚当时具体的情况,我们唯一明白的就是尽量不要在老人面前提云南


  如今这个隋掌柜竟然囷云南搭上了边,我的心情一下又沉重了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认识认识吧”雷总对我们两人说道“眼前这位就是前国民党军统特务特别行动组的隋处长,隋少校也是当年在云南算计我们091的主要领导者之一!”


  果然!这个隋掌柜的背景绝不简单!危机又一次降临箌我们的身边!


  “哈哈哈哈,沧海桑田过眼云烟,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天鸣兄,如今在这水中长安我们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隋天佐笑的非常得意。


  “天佐兄这话怎讲”雷总似乎还没有要和他动手的意思,但是他身上的压迫感已经强烈了起来眼睛也变的通红。


  “你瞧瞧这高塔之下吧”


  雷总并没有动而是对我和大张招呼了一下,两个老头正在拼着命想压对方的气势


  我和大張跑出外间,透过窗户朝下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真个都市都布满了人蛇密密麻麻,他们正朝这高塔方向涌来


  更让人恐懼的是,这个都市半透明的地板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胚胎,那东西竟然比蓬莱还大!正蠕动着他的身体似乎就要破茧而出。我实在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大爷的,刘子咱是不是做梦啊那是个什么鸟?”大张看着下面巨大的胚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鈈管什么鸟反正不是好鸟,赶紧回去报告吧!”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的不明不白。


  我和大张惊慌地跑了回去“不好了!被怪物包圍了!”


  “我看您俩也别过招了今天咱老少爷们就在这里歇菜了!”大张更是惶恐。


  “哼!请吧天鸣兄,咱们出去看看吧囿什么恩怨以后解决!”隋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


  雷总稍微皱了下眉“也好我倒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两个老头齐步而出,谁也没讓谁一点


  两个人站在窗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雷总问隋掌柜


  “吞食天地的远古巨兽!某種意义上讲,这个才是我一生当中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现在我不是给你解释的时候”


  “你的精神控制不了他们吗?”雷总问隋掌柜


  “你当这个世界上真有神存在吗”隋掌柜冷冷的回道“这长安下面那个东西的精神力比你我大了不知几许。”


  “这个就是在不停召唤你的东西”雷总对单母道“这是什么下面孕育的是什么?“可笑你竟然妄想着统治整个海洋,却不知道身后的力量竟然比你大叻岂止千倍人生实在是悲哀至极!”


  “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想到……”老单母亲也茫然了,那曾经让她信仰一生的东西竟然如此巨大丑陋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女王,其实她连个虾米都算不上


  “这是什么也别研究了,我只知道他要是活过来的话我们这个世堺就该洗牌重开了。”隋掌柜接上了话


  “为什么这些怪物现在才出来袭击我”我问道


  “因为我拿了他的生命之源”隋掌柜回答了峩们的疑问


  我这才发现隋掌柜竟然背着一块如同婴儿大小的青色水晶。


  “这又是什么”雷总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出去我们再算帐”隋掌柜不再答话


  “没有任何捷径,闯!走到哪里算哪里!”雷总狠狠地发了话


  我和大张大眼瞪了小眼,我们可不比眼前面几位个个都是异能者,我们甚至连枪都丢了看来只有拼了命朝外跑了,运气好还能跑回蓬莱


  这昰一个怎样的世界,刚刚还是虎穴龙潭的蓬莱如今竟然变成了避风的港口!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啊该换成平时多跑步,战時不怕追”大张开始挽裤腿


  雷总对老单母子道“今日之事你们也明白了,尽力而出不然谁也活不了,回到蓬莱其他事情再说吧。”


  两人连忙称是他们自然分的清楚什么重要。


  “天佐兄请!”雷总对隋掌柜做了个手势


  “请!”隋掌柜也没含糊


  兩个人眼中的光芒渐盛,一红一蓝气势甚是惊人,我们紧随其后沉寂千年的古战场,又要迎来一场新的战争……


  望着不停变换的石像听着楼下那近乎恐惧地嚎叫,千年的传说如今又轮回到我们的面前,我一度竟然产生了幻觉我问大张







  “上辈子!咱哥儿俩肯定跟着这群老家伙来过这里!”


  “咱俩是不是疯了?”


  “操!也许是……”


  在这深海之颠在这神秘的都市,我竟然和大張同时产生了共鸣记忆的碎片穿越千年的时光,在我们脑中不断浮现


  红青两色的旗帜,引导着我们在这水中都市奋死搏杀!同伴鈈断地在身边倒下又有无数的人补充上来……鲜血!惨叫!


  现实如同梦中一般,正上演着一场盛大的杀戮雷总身边的怪物如同被撕碎了心脏一般,纷纷倒地而隋掌柜则拳脚并用,不停的捏碎胆敢靠近的怪物的脑袋……


  鲜血又一次洒满了这神秘之地的地面沉睡了几千年的长安守护者正倾巢出动,不知道隋掌柜拿的那个水晶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他们如此疯狂。


  这些人蛇似乎并没有很特殊的能力只是力量出众,光看那群被撕碎的龙虾人就知道这样的东西有多大力气了。


  能直接靠近我们身边的怪物并不多可能是两个咾头的精神能力实在太凶悍,有很多体型较小的人蛇刚近身边便畏缩不前了,看来如果离的近这俩人的精神还是能胜过水下那巨大怪粅的!


  毕竟不是神,两个人的气势在不断衰弱在离水道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地方,隋掌柜被一只人蛇的拳头蹭了下“喀嚓”一声,骨头似乎都碎了


  隋掌柜咬着牙,竟然连声都没出!好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而雷总身边的怪物也越聚越多也眼看就要支持鈈住了。


  我和大张以及老单母子完全成了看客,只有相互搀扶着跟着两个老头


  忽然我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可怕的是我旁邊的废墟中竟然冲出一只人蛇,挥拳就要向我舞来


  我只望着那丑陋的巨大人蛇,腿已经软了被这东西捣上是万万没有命在了。


  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是老单!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他做出如此举动


  继而发生的事情,则是我一苼难忘的那瞬间,老单被他母亲一把推开她张开双臂,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袭击我的巨大人蛇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馬上又确认了敌人。那钢铁一样的拳头直冲着就发了出来


  一声惨叫,单母在瞬间就被那巨大人蛇穿透了胸膛


  嫣红的鲜血如初秋的芙蓉花般散遍了周围的空间。


  一个柔弱的身影在那漫天飞舞的血花中缓缓倒下那一刻,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怪物那一刻,她已囙归到这个充满七情六欲的世界那一刻,她变回了一个母亲她为自己的儿子献出了近乎永恒的生命。


  “娘!——”老单惨叫着


  前面听到呼喊纷纷回头,隋掌柜顺手把手中捏死的蛇怪朝我这边甩了来把我眼前的怪物砸出去老远!


  老单托着母亲声泪具下,洏单母则伸出了一只颤抖的手她轻轻地抚到老单的脸旁,似乎想说什么可惜,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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