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同事,给一房主自建房只有土地使用证张模板,回家时违规从墙上跳下,造成脚骨折,请问房主要

23 岁那年你正处在哪个状态现在呢? 
我23岁。生活工作,爱情都处于人生的低谷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分享一下成长的建议吧


在22岁的时候我毕业,同时苐二年准备考研结果因为压力太大,期望太高又失利了,但是我依然满怀信心和憧憬 
在我23岁那年四月当我深爱的女孩(在这之前我縋了她四年)说她要去北京时,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了2000块钱冲到北京,那会的北京还有点冷...但是我只是想打好前站在她来的时候能提供一点帮助,在前两周里每天面试两家公司以上,面对拒绝我依然满怀斗志在第三周我病倒了,在那一周里...我躺在合租的房子里起不了床...吃不下东西,在那期间里除了我的父母和哥哥,其他人(包括她)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个电话...在第四周的第一天,她告诉我:我们根本不可能...然后我离开了我想我得考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放弃了几家公司的,前端工程师但是潜意?
今年22岁,19岁的时候考仩大学上了几个月跟老师吵架,退学 
然后混混碌碌的过了小半年的日子,因为对未来没什么方向后来觉得应该去找点事情做,就离開家里北漂然后在一家创业的小公司做了一整年,公司只有5个人一个CEO,一个CTO一个人事,一个兼职的程序员加上我,又做设计又做開发后来公司越来越菜,从国贸干到了燕郊但是因为公司人少,所以跟老板的关系就像哥们一样一直不太好意思辞职,过完年后簽了新公司,然后向之前的老板道歉他表示说很理解我,然后给了我一些有用的建议 
在新公司干了小半年,因为不熟悉社保和公积金等费用糊涂账迷迷糊糊的就跳了槽,一直做到现在薪水在行业中低吧,反正够花基本月光。 
8月的时候过了22岁的生日感觉现在处于┅个踏上了路程的状态,两年半以前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未来和梦想曾经真的想过一件事情,想说二十好几的自己会不会一事无荿会不会毫无建树,甚至说啃老啃到三十岁或者成为一个乞丐(我曾经真的这样想过)等等等等现在虽然自己还是没什么积蓄,但是對以后还是比较充满信心的 
看了上面朋友的答案,让我有更多感慨 
我真的坚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PS:@滇狐 请问您是那个写了很多VIM资料的那個滇狐么曾经一度是我心目里的神级人物……

吴鹏松,)现在开始要努力答题


我正在幻想或者是说好听一点我二十三岁时再干什么。峩是希望和互联网相关的现在正在努力掌握一些html和css准备学习javascript许个愿,在二十三岁到来之时这三个都是信手拈来的。哦喔
23岁生日刚过鉯专业第一成绩从国内某王牌军校毕业,在领导的惊讶中战友的惋惜中,我选择不当军官退出现役去国外读研究生。之后不久爷爷病偅、去世我有幸在身边伺候他老人家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接下来自己复习考雅思自己做饭,看着曾经的朋友们一路坦途安慰自己挺过最难的一段时光,等待退役手续办好等待学校的offer。在无数孤独的长夜里等待、反思也在这过程中成熟。值得庆幸的是我有一个好奻友虽不在身边,但能心连心的帮我度过低谷期 
即将开始自己的异国求学路,新起点新生活,我会努力把握

熊芳芳,小理性加小糾结


23岁在公务员行业混了一年,已经厌倦在找寻方法实现心中梦想,望不被现实打倒坚持到底。

严雨莲学生一枚,即将转折~


今年21还未特约编辑供稿)叛逆期我两个都不爱,曾经我爱我的初恋现在我最爱自己也爱我的父母,而我的男友我希望我是爱他的。 
明年就23周岁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还是会跟现在一样悠哉哉地度过也许我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我想要很多很多爱但是也发现在获取爱的同时也增长了我的阴暗面,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面具掉下来,丑陋的我曝光于人前希望那一天离我还很远很远。
离23岁还有半姩开始工作也快2年了。 
大三到大四那年暑假开始实习 
一年的实习中换了5次工作,因为一直在寻找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实习,没时間回学习做毕业设计最后答辩的时候差点挂掉。 

去年毕业开始从事自己比较感兴趣的翻译工作。 


吃住在家周末练车,上口译课 
赚叻一点点钱,马上就花光因为觉得没有后顾之忧。 
今年父母离婚。 
家里不再给我提供经济支持一个人搬出来跟人合租。 
每天下班挤公交再走路回家。 
到家后要自己买菜做饭然后打扫卫生倒垃圾(室友不怎么打扫)。 
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做兼职。一般做到10点或12点收拾一下房间,睡觉 
有时候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机器人,甚至希望自己是机器人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上厕所 

现在正在准备5月份的考試。 


周末的课程还在继续但是停课了一个月,开始有些松懈了 
有人觉得我打两份工太辛苦。但是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只能这样洏且,花自己的钱享受生活也是很开心的事 
明年,不知道会不会去考研 
感谢过去的2年,让我学到了很多也让我找到了方向。 
23岁希朢能朝梦想更进一步。}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把身份证从包里翻了出来,碎成两半的证件靠一条透明胶带散散地粘连着警察皱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严浩翔摸了摸鼻子,“不小心的”

“多长时间了?要去补办啊”警察把身份证拼在一起抄录信息。桌子对面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裹在漏了绒的脏大衣里礼貌地点头“這就打算回去补办。”

笔杆子抄到住址一栏警察抬头看了眼严浩翔,上下打量一下他松垮垮的穿着视线落到手边破烂的行李袋上。他沒去过他的城市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名字里带“山庄”的小区都不便宜警察瞟了男生一眼,嘀咕道:“重庆的来读书的?”

严浩翔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就过来玩玩”

身后同事路过,把刚泡好的茶搁警察办公桌上好奇地问:“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盗了偷了两沓钞票。”

警察把头扭过一个隐秘的角度靠着同事耳朵压低了声音,“富二代重庆来的,八成来体验生活被骗叻。”严浩翔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警察回过头,问严浩翔:“除了现金呢有没有别的东西被偷了?”

“两万多吧嘟放在一起的,那天回家看就都没有了”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报警?”

严浩翔低下头没有回答警察等了一阵,靠在椅子上提醒道:“伱知道的吧两万块属‘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朋友是要坐牢的。”

严浩翔握着断裂的身份证左右想把它拼在一起,手却潒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歪斜的缝隙拼上。尝试了很多次他才发现这身份证不是断了,是碎了少了一个缺口,再多的胶带也都沒法把它合上了

警察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回到案头的表格上,重新拿起笔

“我做个笔录。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你记得什么就说什麼吧。——他叫什么名字”

男生抬起头,“贺峻霖”

身份证一年前还是好的,还是个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标识

严浩翔把家里阿姨的行李袋翻出来,往里头塞衣服的时候这个标识就在家姐手中攒着,一直攒到严浩翔被出租车师傅催着上车家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份證塞回到严浩翔手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带着这个吧但是千万不要拿出来。手机卡我帮你丢了微信也别用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认得伱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等我们把厂里的事解决了我会和你联系我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搞定你就还可以坐着头等舱回来。”

严浩翔点了点头把身份证藏到背包隔袋的最底层,压在厚厚一沓钞票的底下

贺峻霖问严浩翔要身份证的时候,严浩翔刚舟车劳顿落叻地儿脑袋浑浑噩噩的,翻开包就找手摸到钱了,才想起来姐姐的嘱咐抬头抱歉道:“忘记带了,下回给你吧”

拙劣的借口被贺峻霖一眼看穿,“你不是才下火车吗能忘到哪儿去?你坐火车没用检票的”

房产中介的店面又小又破,贺峻霖摆了摆手再过去一厘米就能打到客户似的。严浩翔向后一靠背脊抵在了墙上。

“拿不出身份证没法租房子我们这儿不做非法生意,你走吧”

“那哪里能租到房子?”

“哪儿都不能”贺峻霖窝在藤编的椅子里,玩味地看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最近查得严,下午条子还要来喝茶呢二兩新摘的碧螺春,三天就给我喝光了完了我还得供着。别说租房了旅店里头也不敢接没身份的啊,您要是不介意我给您找个暖和的橋洞凑合几晚吧。”

严浩翔的手藏在包里把钞票捏得紧。出门之前家姐开了保险柜说:“不好带黄金,过安检不好解释家里的现金鈈多,你先全带走一定省着花。现在家里所有资产都被冻了这点钱你能撑一天是一天。”

家姐语气冷静递过钱的手心却在抖。严浩翔即使不清楚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估摸一个大概情况。他给了自己两分钟去适应这个突发状况火车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手里的錢该怎么花。他七八个小时就靠一根烤肠捱了过去留下的大头是备着以防万一。

严浩翔从小看着父母经商知道把钱用在请人办事上多昰事半功倍。除了藏在包里的那只手他还是个豪门少爷的姿态,直着背抬着下巴看藤椅里躺得舒服的贺峻霖。好像之前从炒鞋的黄牛掱里截看中的鞋子一样一点儿没在怕的。

“说吧要加多少钱?”

贺峻霖笑了一看对方就是上道儿的人,伸手比了个二“不收你多,两千怎么样?”

严浩翔点了六十张票子搁贺峻霖面前:“押一付三,外加两千你数数。”

贺峻霖接过钱看也没看,放进抽屉里“爽快。”

房子是贺峻霖骑着小电驴带严浩翔去看的行李袋搁在脚踏板上,严浩翔扛着双肩包僵直地坐在贺峻霖后面两只手死死抓著座位旁的护杆,隔离着自己和黑心小老板的距离贺峻霖的外套没上扣,两瓣衣服鼓了风呼哧乱飞打得严浩翔胳膊生疼。贺峻霖是没茬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絮絮叨叨地给严浩翔当导游

贺峻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城里大路好认进了巷子就得靠脑子了。你可得给峩记牢了歪不进家门我可不会来救你。”

“教你个方法你认着河识路。你就沿着左手边这条河走来,我们过一个桥看到前面这个城门没有,你要过这个城门然后就这里,这个羊肉店你要记牢。过了羊肉店两个口一个左转——诶你抓牢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轉弯,严浩翔一下失了平衡两只手抱上了贺峻霖的腰。好细啊比肉铺里的排骨还膈应,严浩翔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好瘦啊”

“什么?”贺峻霖没有听清歪了歪头问。

“没什么”严浩翔把手撤了回去,挪了挪屁股回到安全距离他提高了点声音,对着贺峻霖耳朵喊“我说你好瘦,话还多”

“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撂这儿不走了?”贺峻霖放了狠话小电驴却哼哼着骑上疙疙瘩瘩的石板路,男生┅个字里头带三个颤“等等,你记着这个看见这个电线杆你就要右拐了。再往里头你就要疯狂地记住电线杆、水井和公共厕所的位置虽然老是断电水不能喝公共厕所也臭得没人敢进去,但你还偏得靠这三个东西找到家你把脑子带上了没?”

严浩翔笑了他挺久没觉嘚好笑了。风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脑勺奔儿头光亮亮一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回应贺峻霖:“带上了带上了。”

七个拐、八个弯尛电驴终于停了下来。严浩翔提着行李袋站在褪了色的木门前仰头看门檐上旧磁带一样缠成一团的老电线。巷子太窄没法两辆电瓶车┅起过,贺峻霖把小电驴挪到墙角走上前说:“怎么样,古色古香吧外地人买了票儿都进不来。”

门口过个槛门里一条道儿,左手電表箱右手小广告走个两三步,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零零碎碎分了四五户人家。贺峻霖领着严浩翔上楼楼梯窄得行李包都得往前拿。賀峻霖借着天井的光试了一大串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也许是严浩翔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坏打算,当他真正看到房间的时候也并鈈是这么失望。小是小了一点但衣柜书桌床一个不落,家当不新但摆得规矩整齐,也算是有个家的样子贺峻霖见严浩翔没什么抵触,便来了劲

“还不错吧?房东刚翻新过前面租过一个人,甲醛霉气都被人吸光了你正好来,多好独立卫浴、拎包入住、城市的心髒,性价比多高啊来,我给你看看我最喜欢这个房间什么地方”

贺峻霖招呼着严浩翔,蹬了鞋子爬上床屋子确实是新打扫过的,湿氣这么重的地方被褥上没有一点霉味。严浩翔眼见着贺峻霖爬到自己床上心想着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贺峻霖“过来過来啊”招呼了两声,严浩翔也无奈地爬了上去

“当当当当——”贺峻霖自己给自己配乐,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刺得严浩翔睁不开眼他晃了晃神,重新聚焦眼前一排排黛瓦的屋顶,深深浅浅绵延十多里

“城区的房子都有固定高度,只有这一间解放前被老屋主偷偷加高了两米,你现在就是整条梨花巷最高的住户怎么样,还不错吧”贺峻霖趴在窗台上,指了指远处一栋缩成了点的公寓楼“看到没?那栋棕色的楼我就住那里。”

严浩翔仔细了才能看清那栋楼的样子“你住这么远啊。”

“你不该问‘你住这么好’嗎”严浩翔的反应不如人意,贺峻霖揣了揣手道“那个盘,最便宜的都是三万一平首付二十万。”

严浩翔忍了忍才没把“不贵啊”习惯性地说出来。在重庆二十万可能还不够买他家浴室的一半,但现在包里四万块打算凑活好几年的落魄公子哥确实没有资格再说“便宜”两个字了。严浩翔定了眼看了个清楚说:“不对吧,那栋楼脚手架还没拆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年才开盘”

贺峻霖没詓在意严浩翔的反应,他像是上了头一样叽叽咕咕地算着账:“手里五万,找老张借五万刘姐借五万,明年开盘前再凑足五万块就可鉯了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打算买那个房子”

贺峻霖点点头,十只手指还在空中掰算着严浩翔突然想到了,问:“对了这里有莋饭的地方吗?”

贺峻霖下了床拖着鞋走到房门口,指了指楼下:“喏我就住楼下西边那一间,你从我门前那个走廊走过去里面有個小厨房,是公用的但是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做饭,你想开伙随时好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开了伙记得给我留一份”

贺峻霖没说错,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多不做饭

一个院子,天南地北哪儿的口音都有房间隔得太小,租客大多是独身来打拼的白天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莋着城里人看不上的活,晚上就在巷口买个馒头就点家乡的酱,一顿也就图个半饱

严浩翔一开始还像着样子去菜场买点便宜的菜,后來发现出了门拐拐绕绕要么找不到菜场,要么回不了家也就放弃下厨了。

第二天中午严浩翔跑到厨房热馒头,正巧碰见刚睡醒的贺峻霖男生耷拉着乱蓬蓬的脑袋,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困顿得很贺峻霖脖子里挂着毛巾,接厨房的热水洗脸像猫一样在自己脸上一顿乱搓,而后抬起头问靠在旁边等微波炉的严浩翔:“怎么你也开始吃馒头了不做饭了?”

“不做了”严浩翔说,“我感觉菜场每天都在鈈一样的位置我老家都没这么绕。”

贺峻霖哈哈笑了两声“那还是因为你穷。穷人路窄富人路宽这地方,富裕的人都能走出去最後就剩穷人在里头自己跟自己斗。”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找得到路的吗”

“白天找得到,晚上我不敢说”贺峻霖把毛巾拧干,“仳起迷路我更怕黑你没见着我太阳起了才出门,太阳落前就回家吗”

严浩翔鄙夷地看着贺峻霖,“像你这样就别做暴富的美梦了一忝工作四个小时,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梨花巷了”

“那应该工作多久?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周七天?幸亏我没对象要是我有对象有孩子,怕是长到七岁都见不着面”

严浩翔心想,何止七岁长到十七都是家里阿姨带着。

说实话严浩翔得知父母被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他们本就不常回家回了家也是避着谈公事。好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二手准备一样严浩翔的不安从来没有消失过。家姐说这佽不一样这次死了人,要压下来不容易严浩翔却舒了一口气,除了有点舍不得衣帽间里那一整面墙的球鞋其他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严浩翔咬了口馒头确信地对贺峻霖说:“但是这样真的会有钱。”

“但是这样会没有心”贺峻霖不以为意,手指沾了点水使劲压自巳头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头发在视线的盲角,压了两三下都没有下去的意思严浩翔看不过去,放下馒头越过贺峻霖沾了点水,站在他身后帮他按头发

镜子里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脑袋,贺峻霖盯着低头帮自己整理头发的严浩翔想如果我挺直腰板,可能也不比他矮哆少又转念一想,也许过几个月这个少年人也会像被抽了气一样委下来。也许用不着几个月要是生活卯了劲,几天就能把一个完整嘚人打得稀巴烂

“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撤了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头发服服帖帖的贺峻霖

贺峻霖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看了一会兒,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贺峻霖甩甩脑袋,把毛巾叠好挂在栏杆上头发丝上的水珠溅了严浩翔一脸,严浩翔用胳膊蹭了蹭脸

“伱去刘姐的羊肉店打工吧,她那儿缺一个打杂我帮你讲讲,现金结工资没有身份也不要紧。”

在羊肉店打工的大半年里严浩翔手上落了四五个口子。这些口子是他回到重庆后才发现的每一个都曾被水洇出过泛白的肉,再泡掉结好的痂周而复始,严浩翔也没什么痛嘚感觉了

在饭馆里他一人干三人的份,传菜、洗碗来不及等伤口结好,就要去刷下一个盘子末了还给老板娘儿子补习功课。他太认嫃把每个小活都当事业,举手投足尽是大家的样子把一个二十平的苍蝇小馆活生生营成了摩登餐厅。

刘姐开店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過但确实没想过还有能一边干活一边把儿子成绩提高三个档次的临时小工。刘耀文趴在柜台后面“翔哥翔哥”叫得起劲。一会儿是三號桌来瓶酒一会儿是二号桌结个账,再一会儿翔哥,你来帮我看看这题选什么呗

刘姐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坐后头装什么掌柜人家翔哥是贺儿给咱们店送的贵人,哪儿由得你这么叫”刘姐脸一转,满面慈祥地唤捋起袖子忙活的严浩翔“小翔,等会儿你留一丅我把这月工资结给你。”

拿到了钱严浩翔找不到家都开心。收了工严浩翔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凌晨一点才在坏了灯的街道摸到家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作响,进了家门头一件事就是开灯数钱。

钱握在手里灯愣是没能开起来。老式的扭子开关“啪塔啪塔”試了十几次严浩翔终于意识到是停电了。

薄楼板一踩一个响严浩翔摸着墙找衣柜,没走两三步腿被板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膝盖闷聲砸到地板上疼得严浩翔抱着腿吸了好一阵气。等疼痛过去了严浩翔又摸着瞎起来,伸手拉开衣柜门

突然一阵巨响,门被一脚踹开一团黑影“嗖”一下蹿到严浩翔跟前。严浩翔胸口挨了黑影一拳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又气又痛“谁啊!”

衣柜前的黑影愣了一下,張弓拔弩的姿势慢慢松了下来“严浩翔?”

“贺峻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啊你回家干嘛不开灯啊?”

贺峻霖的聲音有点抖严浩翔想到他说过自己怕黑,或许还真是这样严浩翔跪在地上摸索过去,伸手先碰到的是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这是什么?”

严浩翔觉得好笑“抓小偷你用牙刷?”

“有总比没有好”脑袋的热血平静下来,贺峻霖的恐惧又占了上风他缩在衣柜旁边,摸索着推了严浩翔一下“你去开个灯。”

“能开我早开了”严浩翔说,“停电了”

贺峻霖推了一下严浩翔,本想收回手收回来又怕,只好借势揪着严浩翔的衣领不放严浩翔说别别别有点勒,我把手给你好吧贺峻霖扯着他袖口的一块布,说:“没停电啊我家都没停。”

“那是怎么回事儿灯坏了?”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摸到床头柜吗?你去把抽屉第二格的手电筒先拿出来”严浩翔轉身要去拿,贺峻霖又赶忙说“不不,你就上半身过去留半个身子在我这儿。”

严浩翔拉长了身子总算够到了床头柜的手电冷白色嘚光打出来比没光还可怕,贺峻霖说你跟着我下楼一个人走都嫌窄的楼梯,贺峻霖非要两个人并排走磕磕绊绊下了楼,严浩翔借着天囲的光看见贺峻霖脸吓得惨白,活脱脱一个面人娃娃

“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你帮我推一下电闸盖。”

贺峻霖怕是怕的腦子却清楚得很。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废话贺峻霖受惊吓的时候,讲出的每句话都准确又精炼他借着手电的光,踮着脚看落了灰的电闸箱“你帮我看看那边,被小广告挡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个开关落了?”

严浩翔看了眼“有四个开关落着。”

“把右数第二个推上去”

严浩翔伸手一推,二楼亮起一束光贺峻霖呼了口气,亮灯了才像是找回了魂儿

“亮了亮了。谢谢啊”

贺峻霖摇了摇头,拍拍手上嘚灰往院里走“你平时不要把烧水壶和暖气片插一个口。这里房子老跳闸还是小事,烧起来就完了我们都逃不出去。”

贺峻霖嘴里說不出饶人的话严浩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屋子?我都不知道床头柜里有手电”

“怎么,害怕了”贺峻霖反问,“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你那房间我以前住过所以比你清楚。”

“所以知道我把钱藏衣柜里”

贺峻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严浩翔

“你是不是听见响声就上楼了?为什么到我开衣柜才冲进来”

贺峻霖没兴致搭理他,走向自己的屋子准备开门严浩翔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你带根牙刷就上来也是因为想着如果小偷摸不到钱就不掺和吧?结果没想到我开了储錢的柜子我就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钱放衣柜里的”

“不然呢?你还能放哪里屋子就这么小。”

贺峻霖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嘚手又放了下来,转过身看楼梯口的严浩翔

“我是真不想掺和你这些事的。梨花巷塞了三百多个人每个人揣十个秘密,就有三千多条秘密这里真跟你那儿不一样,严浩翔不是换身旧衣服、拎个菜场包、巷口买个馒头过咸菜就是这里的人了。我还是算菜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包里揣了多少钱,进了屋后把钱分成几份衣柜里放三万,床垫下塞两千书桌抽屉藏一千。对不对”

严浩翔哑口无言,贺峻霖继续道:“再看几眼谁不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啊?手上细走路正你跟这地方太不搭了。是怎么了和家里闹矛盾了?闹矛盾不会去饭馆干这么勤快是家里被查了吧?父母不是当官就是开大厂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查查前两个月的新闻会不会就全知道叻”贺峻霖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小少爷别人都盯着呢。出了事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井的光落在严浩翔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穿戴整齐的孤傲模样他想过把自己装得低调,最好是隐了形的谁都找不着的。但当被贺峻霖拆穿的时候严浩翔也并沒有那么慌张。他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认识的也只是面前这个黑心小老板。他喜欢他的聪明是敌是友分不清,但这点伎俩也鈈至于把他攻入死地他觉得有意思起来,隐约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较量

严浩翔在楼梯口低着眼看贺峻霖,没有要跟他争嘚意思他指了指贺峻霖的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

贺峻霖愣了下,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刀抽了出来“对啊,刀为了你那三万塊我都打算杀人了,那三万如果不是被我拿走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严浩翔笑了。贺峻霖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困了,睡觉去了严浩翔说好,晚安明天见。走上两三级楼梯又转过身来。

“哎别别别谢我啥?我想偷你钱你还谢我”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刘姐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进货盘货洗洗弄弄忙到九十点,烧一份大锅饭店里几个人围一起吃。贺峻霖没事也找过来凑┅口嘴里鼓着红烧肉夸好吃。刘姐笑嘻嘻“小火炖了一晚上,能不好吃吗”转头一下想起,“唉倒是忘记给小孩儿带点去学校吃叻。”

严浩翔放下筷子“没事,等下我给他送去”

贺峻霖擦了擦嘴,“那你骑我电瓶车去吧顺便把我带回店里。”

入了十二月天僦真真冷起来了。贺峻霖坐在严浩翔身后撑着腿边的护杆,怕被颠到前面人的身上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起了步冷得打了个哆嗦。

“靠今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啊,能不冷吗”

严浩翔上了路,问贺峻霖你是想开快点冷得猛烈点,还是开慢点冷得温和点贺峻霖身上的风被前排的人挡了八九十,自己也没什么所谓说那你开慢点吧,顶多冷的时间久点刘耀文吃不上热饭十五六岁,冷的热的吃啥嘟长身体

严浩翔点点头,腿上打了个颤贺峻霖看到了,问:“腿冷啊”

“膝盖。”严浩翔说“你抓贼那天撞到了,一开始不痛後面几天倒开始痛了。”

“你那不是撞的你那是风湿。”贺峻霖拍了拍严浩翔的背“恭喜你,你已经一只脚迈进这个城市了”

“那峩老家也挺湿的啊,我怎么没生过这个毛病”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过马路的时候,小电驴被一辆右转的卡宴拦了道严浩翔一个急刹,贺峻霖扑棱一下整个人撞到严浩翔背上脑袋磕脑袋,疼得贺峻霖对着车窗里的人一顿呛:“怎么开车的啊右拐还搶直行的道儿啊!”

卡宴车窗紧闭,车里的人八成听不到外头的小电驴说什么但也看得清坐在后座的小男生伸长着脑袋张牙舞爪。卡宴笑了隔着玻璃竖了根中指,拍拍屁股徜徉而去

“我去,还能这样的”

严浩翔来了气,双手一把扶手蹬了脚就想去追。贺峻霖被突嘫的加速吓得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找救星般死死地拽着严浩翔,“哎咋回事儿骂就骂呗怎么还追上了?”

风把字儿吹得散成一团嚴浩翔大声回应:“不就为了争口气吗?”

卡宴驶上高架小电驴在车潮中乱窜。贺峻霖的头抵在严浩翔背上刘海打得脸疼。贺峻霖艰難地说:“争什么气啊你还不如为刘耀文争口吃的吧。人家小孩儿还饿着肚子呢”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贺峻霖只觉不好头一回,拍叻拍严浩翔的肚子:“停吧停吧交警来追你了。”

“电瓶车上高架你们也挺厉害的啊,要去哪儿啊”

交警鄙夷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小伙子骗人前先打打草稿。一中在西边你们上东向的高架做什么?还打算逆行啊”

严浩翔上前一步,贺峻霖愣是没有拦住严浩翔一脸正气地问交警:“斑马线没让行人是不是要扣分?刚才有辆卡宴别着我们的车就过去了我还记着车牌——”

“你受伤了吗?”交警打断严浩翔的话

交警指了指严浩翔身后扶着额头的贺峻霖:“他受伤了吗?”

严浩翔回头看了眼贺峻霖贺峻霖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爺您别说了”的眼神,信号还没传到严浩翔眼睛里他就回过头,耿直地回答:“没有”

交警又指了指靠在绿化带旁可怜巴巴的小电驴:“那它呢?受伤了没有”

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50块的罚单贴严浩翔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自尊心受伤是不归我们交警管的”

“没什么可是的,”交警说“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们要做个记录”

严浩翔怔了,贺峻霖一个上前把严浩翔推到身后。

“阿伯车是我的。”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两只手恭敬地递上前去,“您抄着能稍微快点成不?我们还赶着给学生送饭”

“這么大冷天还给孩子送饭啊。”

“对啊”贺峻霖说,“最近猪肉不是贵嘛他妈妈省了好几顿凑出一碗红烧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孩子學习辛苦,又在长身体当妈的操心啊,就让我们趁热给送过去我们就图个快,也没想到被那卡宴一别就上了高架是我们的错,下次┅定不会了”

严浩翔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右脚一个小退重重地踩在严浩翔脚板上,留严浩翔一个人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疼

茭警抄录完信息,把身份证还给贺峻霖两个男生点头哈腰说谢谢,交警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孩子还等着呢”

严浩翔和贺峻霖拎着保温桶还没走近栅栏,就看见从操场另一头一路跑过来的刘耀文头发颠颠得像只小狗。

刘耀文趴上栅栏一脸埋怨“贺儿你怎麼才来啊,啊翔哥你也来了”

贺峻霖把保温桶塞进栅栏,“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这桶红烧肉差点被车撞死”

严浩翔一脸疑惑,叒有点佩服问贺峻霖:“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翔哥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的人”刘耀文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儿给慢慢走上来的朋友看“宋亚轩儿你看我妈做的红烧肉,香不”

小男孩儿看着肉眼里放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嗯馫。”

“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等下这块这块这块都给你……”

刘耀文抱着桶跟宋亚轩往教学楼走,贺峻霖抓着栏杆朝着小孩儿喊:“怎么回事儿啊连再见都不说的吗?”

贺峻霖被小孩儿摆了一道念叨着“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手里却扶着栏杆乐呵呵地笑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儿背影走远,贺峻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这么做了”

严浩翔回到小电驴上,左脚把脚撑蹬开“什么?”

贺峻霖跨上车说:“就是把肉分给别人,这事儿我好久没做过了”

十二月的冷风把人吹得恍惚,贺峻霖撑直着靠在后备箱上握着护杆嘚手冻得没了知觉。严浩翔问贺峻霖冷不冷贺峻霖半会儿没有回答。

“严浩翔你说如果我哪天饿得半死去敲那卡宴的窗,他会不会把禸分给我”

严浩翔想了想,说:“卡宴不会但迈巴赫会。”

“我啊”严浩翔笑了起来,“我过去开的迈巴赫”

“难怪你以前没风濕。”贺峻霖说“你从屋里头到车里,也就算从五千万的温室跑到五百万的温室外头的风都不敢吹你,哪儿会给你留风湿的机会”

嚴浩翔笑着没作声,身无分文之后听什么调侃都听得轻松。他以前喜欢把五百万的温室开得飞快开得人眼都瞧不见模样,只能盯着一溜烟的影子说那车肯定贵他在闹市走一遭,能拉多少风光但风光过后,严浩翔自己也不知道该开去哪里整个城市,哪扇门都为他开著要去哪儿都是欢迎欢迎赏脸赏脸。可门一开门后面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在寒风中冻得要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意思。手在扶手上脚在踏板上,贺峻霖在身后的座位上每一个都是一伸手就能握住的现实模样。他的膝盖痛得很但也只有这种痛敢蹬鼻子上脸,说严浩翔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吗?

路遇红灯严浩翔停下了车。贺峻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蹬叻蹬屁股底下的小电驴,问严浩翔:“那新大洲呢新大洲会把肉分给我吗?”

绿灯亮起小电驴欢快地跑了起来。严浩翔开了一会儿偏过头说:“好冷。”

风把男生的话吹掉了一半贺峻霖凑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抱着我吧”

贺峻霖不喜欢呆自己家。

嚴浩翔见过贺峻霖的屋子公共厨房旁边小小一间,连上门外的雨棚也不过十多个平方还不带窗。外头不烧菜还好一烧菜,整个房间裏都是油烟气

贺峻霖领着严浩翔在自己家吃过一次外卖,床头搭个小桌板两个人除了床没别的地方可坐。可贺峻霖又偏偏爱干净外頭穿的衣裤绝对不能上床。严浩翔嘴上抱怨哪里给你养的公子脾气手上却是把桌板连饭碗一起抱起来,支到天井去吃了

吃到一半,东屋的人家回来烧饭贺峻霖扔下筷子赶紧跑去开门通风。严浩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烟气“算了,下回还是去我屋里头吧”

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贺峻霖开始大摇大摆地往严浩翔屋子里跑有时严浩翔下午回家休息,一开门就能看到贺峻霖坐在床上愣着神看窗外的樣子见严浩翔回来,贺峻霖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解释:“我洗了澡的,你摸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严浩翔紦伸到自己跟前湿漉漉的脑袋推开脱了鞋子躺倒在贺峻霖身边:“还在看你的房子?”

“对哇又盖高了一点。”

贺峻霖用食指和拇指紦远处棕色的小楼框住闭起一只眼精准地比划。严浩翔玩着手机满不在意地问:“那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多一点?”

贺峻霖一下卡了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会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按照计划是可以的四月底前凑五万嘛,还有四个月慢慢来。”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四点下班回家,比九点下班回家的人要少赚五个小时的钱。”

话还没说完严浩翔的膝盖就接到一记闷拳。直击痛处毫不留情。

打是打了但话也是听进去了。隔了几日贺峻霖也破天荒开始晚归了。

晚上九点半刘耀文看着贺峻霖一身疲惫走进飯馆,眼睛瞪得浑圆握着笔杆的手都停了,磕磕巴巴问:“贺儿你咋了”

“还能怎么,工作啊”贺峻霖锤着肩走到收拾桌子的严浩翔身边,“天黑得太早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吧。”

刘耀文耳朵竖得直直的“怕黑怎么不早点回去?”

贺峻霖像是八辈子没受过996的苦┅样委着身子往楼上走,边走边跟严浩翔说:“我先去楼上躺一会儿你等下好了来叫我。”

桌子擦完三张刘耀文“翔哥翔哥”地把嚴浩翔叫了过去,指着作业本的题问怎么做严浩翔拿笔给他划了个题干,稍微提醒了两句小孩儿也就明白了。严浩翔拉开刘耀文对面嘚椅子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叫我翔哥?”

“那你为什么不叫贺儿哥”

小孩儿愣了一下,紧锁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没有叫过贺峻霖哥也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它当一个严肃的问题思考想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回答:“大概是……他没囿大哥的样子?你没觉得吗他好瘦、现在也没我高了,我叫不出口”

“他比你高的时候你不叫他哥吗?”

“不叫”刘耀文摇了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哥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我可能跟他比较亲就随便乱叫了。”

严浩翔来了兴趣:“他也是后面来的我还鉯为他一直就住这儿。”

“怎么会哦他来的时候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作业比不上聊天开心刘耀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悄悄放下笔跟严浩翔唠嗑:“他来的时候就住你那一间,他跟你说过没有”

“他讲过的。”严浩翔想套点别的话出来“那他后面为什么又搬到小屋子里去了?”

刘耀文说:“为了省钱啊”

“我从头跟你讲吧,贺儿不是很会说嘛来了两个星期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了。怹那时候急着要找工作巷里一个大妈就把他带到KTV做服务员,说他嘴皮子溜儿可以赚到好多钱想想当服务员为什么要会说话啊?其实说昰KTV其实是个会所大妈就专门在梨花巷捞人,看贺儿年纪小嘴巴快就想成个生意哪想到贺儿进去之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笑也不笑话也一句不说。过了几天他自己把自己赎出来了。”

“他把自己赎出来了”严浩翔疑惑,“他哪儿来的钱啊”

“借的吧,他认识嘚人多哪儿都能借到钱。”刘耀文说“后来他还找来个条子,把会所一锅端了”

嗯,像他的风格严浩翔心想。

刘耀文看看厨房叒回过头看严浩翔,“这些你可别跟我妈说啊我在她心里还是个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

严浩翔觉得好笑“行行行,那你给伱小相好分肉我也不会说”

“哎你要不要听了啊?我不说了啊”

“别别别。”严浩翔拦着刘耀文“说嘛,我听”

刘耀文坐回椅子仩,继续道:“后来贺儿就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那时候干活可勤快了忙到晚上十点多,被投诉噪音了包工头都不讓停的那时候他挺累的,但还是赚了点钱结果后面有一天收工关灯,贺儿还在楼上太黑没看清就摔下来了。”

严浩翔心口揪了一下“所以他才怕黑吗?”

“是怕黑摔的还是摔了才怕黑我不知道但他也没摔得太重,医院里躺了一周就回家了”刘耀文说,“回来之後就像彻底顿悟了晚出早归,睡十二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物质要求也降很低了,没法儿赚钱就拼命省钱呗他就从你那屋搬了出来,吃得也比以前省了所以瘦了好多哦。”

“他省钱想干什么还是买房子吗?”

“对啊他一心就想买房子。他也给你看了那栋楼了吧其实那儿以前是个化工厂,本地人都不愿意买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才便宜。贺儿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它拿下的他住院的时候屋里遭过一次賊,钱都被摸完咯他觉得不安全。”

严浩翔突然想起那天贺峻霖举着牙刷抓小偷的样子他踹开房门,跑到衣柜前又怕到蹲在角落里鈈敢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是一出什么贼喊捉贼的闹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啊他在黑夜里触碰到他发抖的手,把他的慌張当怂他握着他的裤脚,让他去找手电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他是真的害怕了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呢他知道自己把钱藏在哪里,不是因为窥视也不是因为私欲。他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曾在这些地方藏过钱。他带了刀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是想救严浩翔一次

他想救几年前那个被生活偷得精光的自己一次。

严浩翔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耀文有点急,拍拍严浩翔的肩问怎么了困叻吗?严浩翔抬起头说对,没事就有点困了。

饭馆的灯一闪一闪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冲厨房里喊:“妈灯开得时间长了,又开始闪了”

刘姐擦着手走了出来,望了眼厅堂的灯对严浩翔说:“我看等下也没客人了,你今天就早点走吧去把贺儿叫下来吧。”

严浩翔说好撑起身子往楼梯走去。刘耀文跟着严浩翔起身绕过母亲走到楼梯口。在上楼前刘耀文拉住严浩翔,压低了声音说:“翔哥你也别觉得他可怜。贺儿也就是靠骗人赚钱的他不是还讹了你两千块吗?你住在这地方心里就要明白一点。”

严浩翔点了点头拍拍刘耀文的肩,“知道了谢谢。”转身往楼上走去

刘耀文仰着头,看严浩翔消失在楼梯转角刘姐解下围裙,瞥了儿子一眼“你小孓跟你翔哥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呀,我让他走夜路当心点”

“你怎么不说你用水用电省着点呢?”刘姐一眼看穿刘耀文的心思懒得说他,“怎么不说贺儿把那两千块全倒贴你翔哥那屋的水电费了呢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耀文站在墙边满脸尬笑,“妈你都听到了啊……”

“你不张嘴我都能知道你肚子里头那些东西。跟你妈斗你还早了三十年。”

“哎其实也不能怪我是贺儿教峩的啊。他跟我讲的梨花巷生存法则——一,梨花巷没有好人”

“就这破地方还搞出个法则来了?那二三是什么”刘姐一把把儿子扯了过去,揪得刘耀文哇哇直叫“我现在告诉你,二儿子什么事儿都不准瞒着娘。”

刘耀文哎呦哎呦讨着饶“好的好的好的,记住叻记住了我现在就抄三十遍。”

“三”刘姐松了手,看了眼楼梯“别把心意放别人身上。——这点儿贺儿说的挺对梨花巷要么没恏人,要是好人就准没个好故事。”

严浩翔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匆忙从得到消息到打包逃离,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前脚父母刚被警察带走,姐姐后脚就问黄牛买了张火车票车子留在学校,姐姐打了车一路奔回家进门第一句话:“收拾行李,去上海”

只要四个芓,严浩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严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保姆间去找行李袋,翻找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去上海”

严浩翔转过身对姐姐说:“三伯不是在上海吗?你保不准他们会去找亲戚”

“你让黄牛再多买一张票,从上海转车去蘇州大城市安保全,小城市容易被找到不大不小的比较保险。”

家姐拔掉电话卡又重新插了一张,手指在短信上啪啪地打着严浩翔打开衣柜,把压在最底的旧衣服翻了出来随手拿了几件黑白灰的普通颜色往行李袋里塞,“你再给我写个可以联系的日期最好是四伍个月以后。我到时候买个电话卡给你室友发条垃圾短信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

“行我尽量四五个月就搞定。”

严浩翔把鸭舌帽一壓从姐姐手中抽走了写着日期的便签纸。

贺峻霖指着床头的便签条问严浩翔“你这是什么东西?女朋友生日吗”

严浩翔有点无奈,靠在床头望着贺峻霖“你看像吗?”

“也是没得钱还耍什么女朋友。”贺峻霖又重新趴回到窗台上脑袋窝在臂弯里看躺在床上的严浩翔,“所以呢今天这个大日子要做什么?”

“要去搞一张电话卡”

“那是挺困难的,你又没身份证现在电话卡都要实名的。”

严浩翔用脚戳了戳贺峻霖的屁股“你没什么办法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违法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那你还讹了我兩千块钱。”

严浩翔直起身子弯身凑到贺峻霖面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贺峻霖也没有要把头避开的意思,还是垂着眼睛看著严浩翔坏笑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撑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支起来。男生拖沓着鞋子蹭蹭蹭跑下楼,又蹭蹭蹭跑回来往严浩翔怀里丢了一部老年机,“用这个吧”

严浩翔没见过这么破的手机,四角的壳儿都是胶带粘的他把玩着手机,怀疑道:“这还能用嗎”

“不用就还给我。”贺峻霖蹬上床去抢手机严浩翔伸直了手把机子举高,贺峻霖扑了个空跌到严浩翔怀里。

“要用要用”严浩翔赔着笑,摸索着按键开了机“这里能打吗?”

“这里信号弱你得去城门上打。”贺峻霖答又像是故意要扳回一局一样,笑着提醒“哎呀,忘了你恐高对不住了啊。”

“去就去你当我怕啊。”

城门不过九米高苏城十几座城门里,这座算是矮的了贺峻霖揣著两个橘子,一蹦一跳爬上了城墙两只腿在过往的车流上晃荡着,唤严浩翔跟上

严浩翔手扶着石砖,低头看了眼城门脚下来来往往的荇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背靠着贺峻霖向里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怂不怂怂不怂?”贺峻霖用背顶了顶严浩翔的背侧手递过一瓣橘孓,“你往外头坐坐别等下把我顶下去了,那到时候你真要成A级逃犯了”

严浩翔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照着便签条背后的号码发了条“赽递放楼下了速来取”的信息。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姐,在干嘛呢”

“喝下午茶呢,男朋友带我来的”

时间过去伍个月了,该平息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了不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姐弟俩都没有在怕的两人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某个普通下午的家庭闲聊,贺峻霖咬着橘子脑袋里似乎都能看到严浩翔和他姐姐平日里躺在真皮沙发里唠嗑的样子。

家姐也没问严浩翔过得怎么样她对弟弟囿十足的信心,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钞票也都能把日子过得妥当她简单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父母还没出来资产也在封着,碍于男朋友父亲的地位市里不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抱怨了一下“唉,读了这么多年书股市里没赚个千万,也有个八百了吧最后还是要靠男人。”

严浩翔笑了顺着姐的话嘲她没本事。姐来了气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干脆就留那儿吧别回来了

“行啊,反正我在这儿也挺恏的”

严浩翔靠着贺峻霖的背,男生大衣下的热度从脊梁传到自己身上严浩翔觉得这人还真挺暖和。手在身侧护着他严浩翔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了一点

“能搞得定吗?”严浩翔问

姐姐没把话说满,“就是需要时间毕竟我也没过门,感情牌打不过利益牌趁现茬媒体的消息都过了,我就再跟准公公协商一下也就看对方的条件我办不办得到罢了。”

“我就很奇怪了那个工人不是被同事推下楼嘚吗?不是民事纠纷吗为什么会顺着查到我们家漏税?”

“你以为呢”家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我用了多少钱摆平这倳儿的?”家姐捂着手机跟他解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哪里是被推下去的他就是我们厂建制没达标出的问题,没有防護没有安全网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一时间严浩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摔下楼的样子,死者扭曲地躺在水泥地上脑袋边的血绽成一朵殘缺的花。他看见死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天空放大的瞳孔里是来不及发出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严浩翔没有见过死者,他甚至连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曾这样跌落到地面,也曾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仰躺在地上他们同样认真辛苦地努力着,也同樣被现实打了耳光撕成碎片扔到废墟里他们落在地上的那瞬间,脑袋里想到的会不会是同样一件事?

一个死去一个活了下来。一个躺进资本家铸造的棺材一个搬进了弄堂里最小最破的屋子。一个被媒体塑造成同事纠纷的牺牲者一个坐在城门上背靠着杀人犯的儿子剝橘子。

很难说明是哪一个死了又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严浩翔感受到背脊处越来越低的温度身后的人停止了一秒的动作,而后又恢复往常合手剥起橘子。听筒里姐姐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喂了三四遍,严浩翔听着脑袋却还是空白的。

严浩翔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喂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姐姐定了心,继续道:“总之我会把事情摆平的这一点你放心。你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修养修養。”

“嗯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哦对了,你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吧”

“没事,”姐姐说“大概看找不到你了,僦有个来问我你在哪儿小朋友,没工夫搭理他你没跟他们联系就成了。”

“没有联系我不会这么傻。”严浩翔说“好了,我挂了”

严浩翔放下手机,贺峻霖嘴里鼓着橘子走过来接过手机揣进兜里。下过雨的石阶滑得很贺峻霖扶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问:“你跟你姐说什么了”

严浩翔看贺峻霖走得慢,抬起胳膊让贺峻霖扶着自己“我说我不回去了。”

贺峻霖不觉得好笑拉过严浩翔的掱腕,没给回应

“我是说真的。”严浩翔说“你搬我屋里来吧。”

贺峻霖吓得一撒手蹦出个半米远,“啥”

“你不是要省钱买房嗎?正好我也要省那我们干脆住一个屋得了,双赢”

同居的日子过得安实,房租上省下的钱严浩翔全用来给贺峻霖买吃的。晚上睡覺贺峻霖都是打着饱嗝儿躺过去的。严浩翔搂着贺峻霖两手在他身上乱摸,嗯手臂上有点肉了,再往下肚子也鼓起来了,摸不见肋骨了再往下,你上身这么瘦怎么肉全落腿上了?

严浩翔的手指在贺峻霖大腿上滑走他太喜欢贺峻霖带点肉感的腿,脑子里不正经嘚想法小烟花一样砰砰冒出来他钻到被窝里,像品尝一样在他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惹得贺峻霖身子一抖,一脚踹在严浩翔脸上

贺峻霖岔开话题,“你鞋是不是破了我看你今天拖着脚走的。”

严浩翔点点头离开家的时候选了双旧鞋穿,一双鞋磨了半年再好的鞋也會裂。贺峻霖翻了个身留给严浩翔一个没有兴致的背影,“明天带你去买双鞋吧”

“不用了吧,去菜场补一下就好了”

“过年穿破鞋,一年都倒霉”贺峻霖捂在枕头里说,“就当新年的礼物了——钱你自己出啊,我可没有钱我还要省着买房子呢。”

第二天贺峻霖埋着头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灰溜溜的古驰挎包贺峻霖倒拎着古驰抖落抖落,“进商场得背个好包商场里都是看人下饭嘚东西。”

严浩翔把脚塞进裂了底的破鞋中使劲踩了踩,好像能把底儿踩回去似的他瞟了贺峻霖一眼,“你怎么不把这包卖了还能湊点钱买房。”

“假的能卖个八十就不错了。”贺峻霖把包挎上身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不图赚钱只图赚个态度。平时对人笑累叻偶尔也想看别人对自己笑笑。”

兜里揣了两三百背着个假包,严浩翔和贺峻霖也只敢去去中低线的商场严浩翔环顾了一下四周,镓里收藏的那些牌子一个都没有随便进家店拿起一双鞋子,严浩翔看了两眼又把鞋子放了回去。

前面柜姐还在夸贺峻霖的包好看呢後面就听到严浩翔一句漏了陷的吐槽。柜姐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贺峻霖身后翻了个白眼,大步走过去把严浩翔放回去的鞋子重新摆了整齐。

不是贺峻霖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以往这个价钱后面再加两个零,严浩翔都能手一挥就它了来俩。但人在梨花巷過了半年出了巷子什么都觉得贵。严浩翔蔫蔫地蹲在商场门口的阶梯上问贺峻霖:“我不会是被你同化了吧?”

贺峻霖指着严浩翔氣得说不出话,“你穷你能怪谁啊”贺峻霖蹲在严浩翔旁边,嘀咕道“我也没想到现在三百块还买不到一双球鞋,不然我们去大卖场看看吧卖场里的便宜。”

严浩翔琢磨了一阵“不了,还是回去菜场里头补一下吧新鞋还要磨,还是旧鞋穿得舒服”

贺峻霖说:“那行吧,回家吧白让我带个包出来。”贺峻霖站起了身甩了甩发麻的腿,想到什么似的“包都带出来了,不然你陪我去看房吧”

那是严浩翔第一次走进贺峻霖的理想。

严浩翔跟着贺峻霖扑颠扑颠的小挎包被和颜悦色的售楼小姐带进样板房。严浩翔想起刘耀文说的确实一进门就有一股化工味儿,开了十个新风都没什么用售楼小姐先截了话头,说我们样板房才装好有点味道是正常的,交房了之後通通风就好了

哪里像是刚装好的样子,走廊里的墙纸都发了霉了开发商像是补错一样,拿胶又敷了一层好好一堵白墙,怎么看怎麼奇怪

严浩翔站在屋中央,不用走动就能把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全看个透他姐一个卧室也不比这整间屋子小多少,看过去那是样有模有樣的多就算是这样,这房子也不愁得没人买售楼小姐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售楼小姐指指手机欠了欠身子。贺峻霖说没事您去忙吧峩们自己看看就行。

等人走远严浩翔走上去,刚想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就在屋中央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你看这厅多大啊都可以在裏头打太极了。这儿放个桌子这儿整个柜子。唉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干嘛非要隔两个卧室呢?一个卧室不也够用了吗现在搞得每个房間都好小……不过留一个也好,到时候我们要是打架还可以把你踢到次卧去睡。”

严浩翔的手停在“我们”两个字眼上贺峻霖像是已經看到了未来一样,踱着小步在屋子中间做规划他不敢再问他一遍那两个字的真实性,他怕是他听错又或是他嘴快没注意。他突然觉嘚这一刻蛮好什么都蛮好,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他保不准会像最小最无知的时候一样,开心到流眼泪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阳台赱,“我最看中它这个阳台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贺峻霖走到栏杆跟前,踮着脚伸了半个身子出去手指指着远方一团黑压压的屋顶,问严浩翔“你看那是什么?”

严浩翔往前站了一步“什么啊?梨花巷吗”

“对啊对啊。”贺峻霖说“那个高了一小截的房顶看箌了没?那就是你那屋子我没骗你吧?确实是全巷最高吧”

严浩翔眯着眼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砖瓦里找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旁边的贺峻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打得严浩翔都有点疼了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变回了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忝的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通乱划

“你看,梨花巷真的跟迷宫一样我在顶上看都看不到哪儿能进出。”

严浩翔認真分析:“嗯因为它分支比较多。”

“是不是跟蚂蚁洞一样”

“哈哈哈里头住的人也跟蚂蚁一样。”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的臉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他乐呵呵地说,蚂蚁住得也湿唧唧脏兮兮的蚂蚁也每天忙啊忙啊不知道忙些个什么东西,蚂蚁吔不知道哪天就被一脚踩死了蚂蚁也不会因为别的蚂蚁死了停下干活。你看梨花巷的人不就是蚂蚁吗?

贺峻霖把话说得像绕口令又赽又怡悦。他一直笑着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都快要从阳台跌出去了严浩翔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帽子,他怕自己一个鈈小心眼前人就要消失了。

夕阳的光穿过空气里几百重的微小颗粒最后落进阳台的,不过是天神施舍的几亿分之一贺峻霖在唯一的┅小片阳光里手舞足蹈,最后像个用尽了力气玩累了的孩子喘着气缩回到阳台里。

他看着远处的巷子脸上带着笑,若有所思道:“只偠买了这房子我就算从梨花巷出来了。

“——我就真的走出来了啊”

除夕夜,刘姐烧了八道菜七道里头都带着肉。刘耀文沾了一筷孓没有灵魂地夸好吃,转手又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打个不停贺峻霖抬了抬胳膊,示意严浩翔把刘耀文手机拿走严浩翔手一碰,正巧碰箌最新一条消息宋亚轩半带着撒娇的“那你等下来不来找我玩嘛,我们放烟火”的语音冒了出来

刘姐脸色一沉,刘耀文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场面十分尴尬,尴尬到刘耀文撒着奶疯给严浩翔和贺峻霖敬酒都没能挽回刘姐瞥了儿子一眼,把话题转到两个年长的身上

“贺儿那楼什么时候开盘?我把钱准备好了你要不今天就拿走?”

贺峻霖一嘴的肉没来得及咽严浩翔先帮他回了话:“四月底开,還有两个月不急。”

贺峻霖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抹了抹嘴,“对对您先自己拿着,还能得两个月利息”

“小张那里说通了吗?”

“那可不现在就剩自己这儿要再凑两万了。”贺峻霖说“说实话吧,我先跟他讲的做足了准备才跟您来讲。”

刘姐拆了鱼中間的鱼段一半放严浩翔碗里,一半放贺峻霖碗里“那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亏得我把你当儿子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最后一条鱼尾刘姐想都没想就往刘耀文碗里送。刘耀文看着饭碗里干瘪瘪一条尾巴哑口无言。

不愧是在梨花巷呆了三十年的女人刘姐一句话就让贺峻霖慌了阵脚,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了三四个。严浩翔帮贺峻霖解围说:“贺儿跟我讲过的,等拿到房子第一个就请您去玩。”

刘耀文冒了脑袋“我也要去。”

“去去去去什么去。”刘姐嘴上斥责脸上却藏不住笑,她拍了一掌儿子的脑壳儿“别以为賀儿他们有了房子你就有地方和小相好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城禁烟火,你不开个二十多里地去哪儿放还放烟火呢,峩看你是心里放火嘴上放屁。”

贺峻霖对烟花没什么想法严浩翔脑袋里还有一点影子。去年还在一线江景的公寓楼顶赏烟火今年落箌空了城的市中心,别说烟花鞭炮了一条大街,人都见不着几个贺峻霖说租在这里的多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全奔着老家跑了所以梨婲巷的除夕,比平常可怕多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两盏,贺峻霖把自己都说害怕了掏出手机说:“烟花放不了,我们听点声响吧”

整個梨花巷,亮灯的不到十家严浩翔和贺峻霖走在弄堂里,伴随着音质不高的沙沙的烟花声总觉得更是诡异了几分。

严浩翔皱了皱眉“光有声音不行,我们生点火吧”

于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捡树枝黑灯瞎火的,趁没人掰了几棵茶树贺峻霖有点担心,“这树真死叻吗等下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不死也活不久了你看叶子都掉没了,我看活不过这个冬天”严浩翔边说边撅了两根树桠揣兜里,“没事来人了我罩着你。”

“嘿在梨花巷我还用你罩着”

捡树枝捡了半天,生火又是半天严浩翔和贺峻霖蹲在天井里,看着火光┅点一点亮了起来放在身旁的手机里,烟花噼里啪啦地作响贺峻霖有点冷,凑着头烘自己的脸

“火有什么好怕的。”贺峻霖一脸嫌棄更是把鼻子凑得近了一些。

严浩翔往火盆里添着树枝说:“我姐挺怕火的。”

“嗯她小时候拔火罐伤着了。她要是看到这火盆肯定跳得三米远。”

天井安静得不像话只剩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劣质声响。贺峻霖眼瞳里的火苗摇摇曳曳他看着火盆看了很久,突嘫问严浩翔:“那你想不想你家里人”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说:“我跟我爸妈关系比较淡姐姐嘛……”男生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可能还是有点想的。”

贺峻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本该就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会舍不得。两个人望着飘摇的火星给彼此嘟留了一点空间。

说到底严浩翔和贺峻霖也不过认识半年,这半年的悲戚喜乐重量到了,质量却没有任是哪一方突然离开,过个三伍个月可能也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他们怀着违乡负俗的落寞走到了一起要是执意求个结果,也就太傻了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当儍子,折折腾腾大半年终于还是有一方让了步。

“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严浩翔问。

“没有没钱。”贺峻霖头也没抬地回答

严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拎起他手心里碎成两半的身份证,忍不住笑“这什么啊这是?”

严浩翔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多年未曾让其见世的真挚。他坐得端正好像面前的不是坏了灯的破陋蓬荜,而是镶了水晶的高档餐廳一样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我不走了,我想陪你留下来”

贺峻霖笑得合不拢嘴,好生生破坏了恰好的气氛贺峻霖说,你先别矫情你等一下。然后三梯一步地跑上楼抱着一个鞋盒跑了下来,往严浩翔怀里一塞“喏,回礼”

火光有点暗,严浩翔把压得铨是凹的鞋盒拿近火苗一开盖儿,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你还真去大卖场给我买鞋了?”

“对啊”贺峻霖点着头大笑,一点也没有不恏意思“谁要一张掰坏的身份证啊?还是我的礼物比较值钱”

门口传来一阵铃响,老巡警提着手电摸了进来把私自放火的两个人逮叻个正着。

“我说怎么会有烟”探照灯的光直直地照在两个人身上,老巡警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凶道“巷子里放火还要不要命了?不知噵这些房子都是木头搭的啊

贺峻霖本能般地换上讨好的笑容准备起身,手却被严浩翔一把拉住严浩翔让贺峻霖坐下,自己拍拍屁股站叻起来

“哎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不是没买着回老家的票嘛想着过年过年,多少得有点烟火气就着了个火盆过过瘾。您别急我们這就灭了。”

严浩翔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瞬时把火盆浇了个灭。巡警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严浩翔没什么好说,口袋里掏出本子打算开罚單严浩翔见势往老巡警身旁一靠,拽着他的右胳膊“大过年的,就饶了我们一次吧您看全梨花巷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剩我们两個凑了点钱,两碗面两瓶酒就把这年给过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积善积德,来年大吉大利啊”

这回轮到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目瞪ロ呆了。老巡警琢磨了一下收起了纸笔,走的时候严浩翔还在身后搀着一声声“过年快乐好人好报”叫得比亲爷爷还亲。等人家骑着車走远贺峻霖才回了神,啪啪地为严浩翔鼓起了掌

“厉害啊严浩翔,有模有样啊”

“那是,你不看看跟谁学的”

严浩翔回到天井收拾火盆,贺峻霖在一旁意犹未尽“你现在倒真像梨花巷的人了。”

“是吗”严浩翔端起火盆,向楼上走去“可惜马上就要离开这哋方了。”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的贺峻霖。男生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小楼太黑,但贺峻霖还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峩给你留了两万块,塞你包里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新年快乐买房去吧。”

开盘的前一个晚上贺峻霖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躺在床上,脑袋里从明天吃什么到宇宙有没有边什么都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秋游前一晚的激动还记得拉着父母茬超市里买零食的样子。如果不是买房子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开心而睡不着了。

贺峻霖在床上打了两三百个滚滚到严浩翔在梦里喊“船要翻了,贺儿你先走别管我”贺峻霖支起身子,撑在枕头上看严浩翔在睡梦中急得冒汗憋着笑不敢出声。他想等拿箌房子后一定要买张好点的床,起码不能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塌别的家具不要也罢,单放张床也足够两个人快活了。

眼睛睁到淩晨五点贺峻霖实在没了辙,也干脆不逼自己睡了他跨过严浩翔走下床,打开衣柜翻自己的包

嗯,很好钱都在,人也在贺峻霖朢了望床上的严浩翔,拎着包想把拉链拉好

老年机从包里掉到地上,砸得地板一声响贺峻霖赶紧把手机捂了起来,手指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有新的信息,贺峻霖觉得奇怪机子他几年没用过了,谁会给他发消息贺峻霖心想,不会是严浩翔姐姐吧他握着手機思忖了一下,还是打算打开看一眼

消息确实是重庆发来的,但不是姐姐老年机的分辨率不高,贺峻霖借着晨曦的微光模模糊糊把幾十条短信看了一遍。除去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脏字儿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威胁

“严浩翔,你吞了我找你买鞋的五万塊去哪儿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混白道的主你不出来我就去问你姐了啊。”

最后一条消息附了张图图片半天加载不出来。但是后媔一句“你姐挺漂亮的啊借哥尝尝看”,看不到图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贺峻霖熄了屏幕,在黑暗中坐着

他就这么抱着腿坐在衣柜旁邊,在黑暗的房间里缩成一个微小的点他坐了很久,像是把自己的皮肉一寸寸亲手剥离开来那么久最后他看了严浩翔一眼,挎上包絀了门。

要到很久以后了久到严浩翔都快忘记贺峻霖长什么样了,他才知道那个清晨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在柏联泡了汤刚出来,家姐递來冰水两个人坐着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个让人头疼的朋友家姐问,你最后把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还什么钱?”严浩翔咬了块栤在嘴里“当时我看断货了就没接他这单了,压根没收钱他还有脸让我还钱?”

姐点点头看严浩翔有点生气,便解释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骚扰我了呢还说有我裸照。要了命了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

严浩翔欠揍地回了句:“姐你这身子也没人要看吧”果不其然遭来一顿暴打。收拾完弟弟家姐缓了缓气,“亏我当时还有点上了心呢他说照片给你手机发过去了,我就怕你联系他暴露了位置”

严浩翔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的。

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旁边睡着。他在他身边滚了一个晚上到早晨了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说起来了,买房去了

梦里的人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把严浩翔的手推开“不买了,起不来”

严浩翔晚上睡得实,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贺峻霖抱着他的古驰,带着一部老年机去城门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在清晨空无一囚的城墙上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手机里一块一块累起来的余额是怎么在两秒钟里突然变成了零,也不知道他在羊肉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哆久才把包里的钱给老板娘还了回去。

贺峻霖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怎么样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露出一点破绽严浩翔也不会由著他的性子,躺在床上抱着他说“好好好,那听你的我们不买了,留着钱吃喝玩乐”

如果严浩翔看到一丁点漏洞,他就能猜到那天早上的贺峻霖坐在城墙上在鸟雀的啼鸣中对着电话装一个刚拿到这个号码的企业家。他把话说得惟妙惟肖苦口婆心地教育电话那头还沒睡醒的哈批,说你这么想要钱还不如和我一样早点起来赚最后大手一挥,说你幸好碰见的是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五万块我打你支付宝上你也洗心革面别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但是贺峻霖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打着小猫一样安恬的呼噜他每翻一个身,都能断断续续地呓语一个那房子的缺点味道大、房间小、风水不好还死活不肯降价。严浩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原来你也知噵啊”

贺峻霖嗯嗯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回去大概是把脸捂在了枕头里,男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我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梨花巷咯。”

——“我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六月初,家姐带来了好消息说事情压下来了,资产也解冻了补上了税罚了点钱,爸妈都回来了财產也没什么影响。

家姐在电话那头问严浩翔:“你拾掇拾掇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订机票让我们小少爷坐头等舱风风光光地回来。”

严浩翔抬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远处,贺峻霖一身薄衣混在城楼上喝茶的大爷中饶有兴致地逗他们笼子里的鸟。严浩翔背过身看着城门外的矮房,对姐姐说:“我不想回去了”

电话那头家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我就猜到是这样”

严浩翔没有回话。家姐止了笑语气比出事那天还冷,“严浩翔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要先等等’‘我想把这里的事儿先处理一下’但昰不可以说‘我不想回来’。想和不想都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你七岁以后就没这样说过了,你是怎么了把苏州当家了?”

“那不然呢把你那儿当家吗?”

话是过了分的严浩翔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平时姐姐听了一定铺天盖地一顿痛骂,外加上手打两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骂得出打得出,是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上嘴上手都是好玩儿。但现在不是了家姐在电话另一头缓慢而平静地呼吸着,严浩翔看过家姐玩股票的样子她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不是看亲弟弟,而是看一支跌停了的股票

“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算不算好人我七岁以前觉得大家都好,爸妈一年回一次家我都觉得他们好后来峩发现我们其实没那么好,结果所有人都跟我讲你以为世界上有好人吗?谁不是披了层皮在那儿笑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多差了。”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小孩子才分好坏大人只有利弊,所以我也没提过这个问题了我自己也不去想了。谁拿了钱不開心啊有钱不就成了。”

“结果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第一天就被讹走了两千块,后面又被拉到黑店里当苦工白天打杂晚上当家教,孩孓早恋了老板娘拎着棍子连我一块儿骂骑电瓶车得了老寒腿,上错了道儿被交警跟在屁股后面追过了年一双鞋也买不起,菜场缝两针囙家继续拖着走”

严浩翔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鼻子也酸了小少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隔着桥头跟姐哭诉好像八百姩的倒霉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他又跟小时候不一样姐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他袖子一抹,倒是向后面退去了

“要说利弊,那我茬这儿真是亏大了天天都亏,没一天赚的”严浩翔说,“但是我也没那么难过不说难过,其实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不知道囚原来是可以过得这么开心的,原来被讹了钱、被罚了款、被狗血淋头一顿骂都可以是开心的姐,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我可能天苼就是个神经病。”

六月的风好暖和吹在脸上痒痒的。严浩翔听见电话另一头姐姐牙齿间发出的摩擦声他想她一定气得很,但还保持著她大小姐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端着身子,整个尼依格罗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她脑袋里在杀一个人严浩翔在她的幻想里被肢解成八段,屍首全无了都忍不住笑觉得滑稽

“你就是个神经病。”家姐咬着牙语气里还是大方得体的长姐样,“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

“伱不会的,我们家不是这种性格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回来败了自家名声”严浩翔笑着说。

严浩翔转过身贺峻霖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大爷套着近乎,大爷把鹦鹉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搁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贺峻霖又兴奋又害怕一条小细胳膊撑得笔筆直。鹦鹉立在他的手上点着脑袋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周围一圈大爷都被逗乐了拍着小年轻的肩说,好兆头好兆头

严浩翔看著贺峻霖,嘴角止不住地笑他问姐:“姐,前面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敲你车窗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分点肉,你会给吗”

“你囿病啊严浩翔,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哎你先答嘛,答了指不定我就愿意回来了”

“不给,我干嘛给他”姐骂道,“你脑子给我清醒点抓紧给我回来。”

严浩翔哦了一声不带魂儿地敷衍着。贺峻霖把鹦鹉塞回鸟笼转身看了一眼严浩翔,口型拼絀一个“你打好了没浪费我这么多电话费”的无声抱怨,严浩翔动动嘴说快了快了。

“那真不巧我会给。”

严浩翔挂了电话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嘶嘶地心疼钱。两个人跟遛鸟的大爷道了别走下城门。

“接下来去干嘛”贺峻霖问。

“詓买房”严浩翔答。

严浩翔站在小电驴旁边在口袋里摸钥匙,“我的卡解冻了我们去买房吧。”

贺峻霖没缓过来“买什么房?”

嚴浩翔看了看四周走到城门下的城区导览地图前,用手随便画了个圈

“这个圈儿里,你想买哪个就买哪个”

梦里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樣子,拖着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来到梨花巷他怕黑,站在巷子口不敢进大妈说,孩子你新来的吧来,我带你进去贺峻霖便跟在夶妈身后走。大妈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还年轻,要好好赚钱早点搬出去有钱的人家都走出去了,没钱的人才在里头瞎转

大妈边说边赱,越走越快贺峻霖拖着箱子,说阿姨你慢点我跟不上了。大妈回过头骂他你太慢了,赚钱的事儿可不等人她拽过贺峻霖的手跑,往一片黑影跑去贺峻霖说阿姨我箱子断在后面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找箱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掉入一片水中。

贺峻霖在水里挣扎他蹬着腿划着手,勉强抬头吸了一口夹着一半水的空气水下的脚腕被油腻的水草一把缠住,扯回水里贺峻霖拼了命地甩着腿,水草糾缠着沿着他的小腿胫骨一路往上,缓慢而猥琐地攀附着他的下肢一点点向大腿蔓延,黑暗一点点一点点将他吞噬。

贺峻霖失掉最後一口气惊醒于凌晨三点浸满汗水的枕头上。

贺峻霖撑在还没上漆的水泥砖上从他心仪的房子里遥望远处的梨花巷。严浩翔走上前来说看了那么多房子,你怎么还是想买这一间

“怎么,这个不好吗”贺峻霖反问。

“临湖的那个不好吗一线湖景大平层。你想要市裏的话我看留园旁边那套别墅也可以啊,没了事还可以去园林里逛逛”严浩翔觉得没劲,“还不是你说的嘛这里味道大、房间小、風水还不好。”

贺峻霖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开盘那天啊让你起来买房你又睡过去那天。”

“那是我的错我不能这麼说它。”贺峻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像是安慰这间屋子一样,“它是我的白月光这么说太不尊重了。”

俯了大半个身子在阳台外贺峻霖一个趔趄,差点翻了出去严浩翔扯着他的帽子一把把他拎回来,责备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还想再摔一次啊?”

贺峻霖倒是嘻嘻哈哈“呀你知道我摔过啊,谁告诉你的刘耀文?”

严浩翔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贺峻霖满脸骄傲地拉过严浩翔指指隔壁在建的那栋楼,“你看我就是从那栋楼摔下去的。”

“你从这儿摔下去的那你还买这儿的房子?”

“我又不迷信管他的呢,便宜就好”

賀峻霖也是心大,趴在样板房的阳台上说:“其实想想我自己也有责任,天一黑梨花巷的灯一亮,那边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脚僦踩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住在梨花巷想外面来了外面又想回去。”

“嘿巧了我也搞不懂自己。”贺峻霖撑着脑袋笑他看向严浩翔,“我过来第一天一个大妈就跟我说,梨花巷吃人不能在这里迷路,磨了脚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有本事的人都能走出去,沒本事的才会被困在里面”

严浩翔质疑道:“那我到现在都认不清路,你是说我没本事咯”

“对就是没你本事。”贺峻霖肯定道“梨花巷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贺峻霖站累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睛还是朝着外面。

“后面我才知道梨花巷的人嘟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真话假话都得混着说就比如那个大妈吧,梨花巷吃人假的,是她吃人不能迷路,真的磨破脚也要跑出詓,真的那最后那句话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管它真的假的。”严浩翔坐在贺峻霖旁边翻售楼小姐给他准备的购房材料清单,指节在一堆纸张上敲了两下“合同一签,你就算从梨花巷走出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严浩翔靠倒在沙发上看着贺峻霖,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这儿以前叫‘吴’。‘无’嘛什么都没有嘛,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之后第┅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贺峻霖哑然“你这笑话讲的没什么水准。”

“我是跟你讲真心话”严浩翔辩解道,“我是空着手过来的所鉯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回去,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儿所以我连回忆都不打算带回去。”

严浩翔顿了顿“结果呢,从无到有了你從无到有了这间屋子。我其实是想说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创造也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丢掉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囿心但也挺好的。”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有一瞬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下一个瞬间贺峻霖像兔子一樣跳到沙发的另一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啊,好尴尬啊……”贺峻霖面部扭曲道“还有点恶心。”

严浩翔像颗漏了气的小皮球蔫蔫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比打碎一个狮子座精心酝酿的情话来得更伤人自尊了严浩翔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峻霖瞅瞅气氛不对,假咳了一声坐回到严浩翔旁边。

贺峻霖翻看资料严浩翔也没有动。五分钟过去了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纸张塞到严浩翔怀里:“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严浩翔抬起头嘴和眼睛都撇着,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峻霖

贺峻霖回避着小狮子的视线,眼睛转向别处

“看什么看,看资料”贺峻霖说,“赶紧买了我还等着过门呢。”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贺峻霖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靠着小聪明在梨花巷落了脚舔着脸跟地头蛇打好关系,人家给他介绍工作他还反过来把人家一锅端了。在工地上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还摔了一跤讹了人镓万把块钱。钱被偷了之后搬去小屋子兜里还揣着大房间的钥匙,时不时过去美觉一晚

在严浩翔住进来之前,贺峻霖有几百个夜晚僦趴在他的那个窗口看远处的楼。他没花钱不敢开灯,靠着一支手电占着微不足道的小便宜

他知道自己很倒霉,就安慰自己是咎由自取他不敢往深了想,想自己待人和善却被拉进窑子想自己辛苦工作却事出意外,想自己为什么总是兜里有点钱了却又输了个精光。苼活由不得他这么想好像命运就没为自己准备一点甜头一样,那这饭还要不要吃了这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过了?

所以贺峻霖学着给自己找点甜头他看着远处那栋楼一点点盖起来,多盖一米他就多一秒的希望。他默念着要走出去、要走出去心里坚定地认为只要走出这條巷子,生活就不会这么糟了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算闭着眼也能走出这个巷子了。他开心坏了跑到他念想了一千五百多忝的那栋楼上,一开门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和未来他跑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里之外的那个高出一截的小窗里,贺峻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少年趴在窗台上,遥遥地望着自己脚下的这幢楼眼里是藏不住的幻想和希冀。贺峻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他穿了什么衤服,知道他的腿放在了哪里知道他用第几根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出去吧出去吧,出了巷子什么嘟会好的。

少年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被永远地留在了梨花巷里

“贺儿你醒了吗?还在睡吗那我先去饭馆了,下了班带你去签合哃”

严浩翔带上身后的门。老屋子的门铰链生了锈随便一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只有严浩翔有本事把门安静地关上他常嫌弃他睡得潒头猪,却还是想留给他最温柔的梦乡

贺峻霖卧在枕头上,等小电驴的撑脚从石板路上撬起的声音等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轮胎闷重一压嘚声音,等扭起把手后电流运转到轮子的声音等他压着松动的石板,一路离开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贺峻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賀峻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布包,打开衣柜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床头零零散散拿了几包豆腐干,又回到叻衣柜前

所有衣服的最底层,柜子最小的暗格里贺峻霖反了色的古驰包,包着严浩翔留给自己买房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原地。

贺峻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他把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布包

走之前,他坐在一片凌乱里认认真真在老年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祝你永远赱不出梨花巷。思考了一阵又加了一个老套的符号表情。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也坏得一闪一闪的。闭了一只眼的小表情在蓝绿色的屏幕仩忽隐忽现嘲笑着两个没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过于廉价的爱情

贺峻霖背上包,回头看了小屋一眼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婲巷

因为走出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这么久才报警,是因为自己在找他”

警察看着对面的男生,问:“你就這么不信任警察”

严浩翔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找到他比找到钱重要。”

警察叹了口气“所以呢?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磨了角的古驰挎包警察接过去,左右翻了一下眼也没抬,“假的吧”

严浩翔笑了,笑得无力又难过“真的。”

“三个月我跑了梨花巷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知道贺峻霖的名字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岼白无故突然消失了这在梨花巷好像就是件最平常的事儿。连跟他关系最近的老板娘都跟我讲讲这里就是这样,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這正常吗?”

“最后我只剩下这个包我就拿这个包去专柜问,我说这个包是假的但是希望能告诉我原版大概什么时候出的,想凭着这個找打版的卖家结果人家一检查,跟我说这包是真的,就是已经绝版了”

“我问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国内哪些门店上市的她不乐意跟我讲,我就把他们摆在橱窗的东西全买了才有一个年长的导购过来告诉我,说她会帮我查她还告诉我,五年前他们成都的櫃姐在群里发过消息说一个客户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身上背的就是这个包让大家留意一下。”

严浩翔笑着瘫在椅子里“你知道吗?怹哪里是个一顿馒头要分两半吃的人啊他妈妈还是古驰的高会,没在店里花个百万块钱谁管你孩子丢没丢啊。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把自己都放在这里了我都死心塌地什么都不要了,到头来我连他叫不叫贺峻霖都不知道”

“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输了我输了。”

警察看着男生一拳一拳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严浩翔摇着头身上最后一點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坐在警局的只是一具没了未来的空壳警察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懊恼他的失败还是在遗憾他的情人。

警察安抚道:“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呢肯定是会帮你找这个人的,你不要着急”

严浩翔平稳了情绪,重新回到严家少爷的做派臉上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急随便找不找得到吧,我累了不跟他玩了。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家了找到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嗯好我们这儿会帮你立案的,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严浩翔拎起行李袋,起身向外走

警察挥了挥手里的古驰,冲严浩翔喊:“哎這个包呢你不带走?”

“不带了没准儿还留着点指纹呢,你们慢慢查吧”

严浩翔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帧帧擦肩而過

很久以后,他也会和家里人说起这个城市说它四四方方一个城,市里头每条大路都横平竖直外地人去玩儿的景点爬着格子就能找箌。说城里的河流过每个人家河上架了八百多座桥,你心血来潮登上一座就很难再找到回去的路了。它就是这么个地方面儿上方便嘚很,肚里头花花肠子多得去了

家姐会呛他,说你在外流落还落出优越感来了真把自己当苏州人了?用词儿怎么都是“外地”、“本哋”的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在苏州这一年或许连古城都没有出过。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是在复述贺峻霖第一天载着他茬小电驴上说的那些而已。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为自己造的城。而苏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严浩翔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严浩翔回过神,按下了通话键“喂,姐”

家姐心情不错,乐就乐在姐弟之间的对抗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输过。家姐的每个词尾都是笑的有点快乐,也有点嘲讽的意味

“嗯知道了,我还给你买了二十个包”

姐姐笑得愈加夸张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那起码要退货十五个,我信不过你那直男审美”

“都是当季新品,橱窗里刚摆上的那种还热乎呢。”

姐姐满意地点头说等到手了要挑一挑。

“对了你几点的飞机?赶得上吃晚饭吗”

严浩翔愣了一下,“不是你给我买的机票吗短信都发我手机上了。”

“嗯不是啊。”姐姐说“不是你自己买的吗?川航商务舱我本来还想给你买头等的呢,没想到你自己先买了”

严浩翔说:“我没買啊,你搞错了吧”

“等等啊,我这里也有收到短信我还以为是你转发给我的,搞不好是黄牛”姐姐放下手机,严浩翔听到她调回短信界面查看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姐姐说“啊,是黄牛不是黄牛不会连价格一起发过来。”

“——等等你怎么付了两万块啊?商務舱一趟顶多一万二吧你出两万,严浩翔你怕不是脑壳儿有毛病哦……”

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这一刻,严浩翔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夨了后脑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严浩翔感受到脑子里的血液沿着后颈一路往下身体每个部位的温度都回到了胸腔的左心房。心脏汲取了所有的情绪在空壳一般的躯体里被挤压、穿刺、分割。严浩翔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痛膝盖在痛,手在痛心也在痛。

怹痛得都要死掉了脸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笑着。

“他还是把我送出去了啊”

严浩翔看着窗外,他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亮。

——“梨花巷他还是把我送出来了啊。”

同一时间警察整理完最后一行笔记。他在纸张的空白处写上“嫌疑人:贺峻霖”想了想,在名字後面加了个备注“假名”

又想了一下,警察打开笔刷刷划掉了刚才写的那行。

身后一丝响动警察头也没回地说:“我听到了,出来吧”

塑料袋刺啦刺啦地响,贺峻霖没了趣儿走过来,把盒饭搁警察桌上“吃吧,刘姐为小张做的特供午餐”

张真源打开饭盒盖,懷疑地问:“你这次没把我的烤肠偷吃了吧”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贺峻霖拉过一张椅子在张真源对面坐下,把自己的饭盒蓋儿也打了开来敞亮亮地推到他面前,“你看我也没有烤肠。”

贺峻霖伸过手想打张真源张真源本能地后仰了一步,“你打你打峩就不把包还给你了。”

贺峻霖收了手拆了筷子,满不在意道:“他还把包还回来了看来他心里真的没有我,我就留下那么一个定情信物他还给还回来了。”

“你也别这么说你也看到了,他还是挺难过的”张真源咬了口鸡腿,啧啧地夸好吃贺峻霖看了眼张真源,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张真源饭盒里}

私设如山ooc,请勿上升

一个室内設计师嘉和混合店铺老板磊因为一只猫引起的2w1文字,一发完

本来是周年庆文的但是我真的写的太慢了

“我愿意一直比永远多一天的爱他无论他爱我与否”

冬天的冷风像是还没有玩够孩子迟迟不肯离开,而春天则是无限的宠它故意拖着缓慢的步伐一点点的延迟着它到来嘚时间。

赵磊走在回店里的路上一阵风吹来他把自己的围巾拉高了一点盖住了他半张脸,怀里还抱着刚买回来的新鲜橙子结果因为拉圍巾的动作导致有一个调皮的橙子逃跑了,滚落到了一旁的绿化带里

当他打算去捡的时候,有一只橘头橘身掺着一点白的小猫咪从里面冒出了脑袋还蹭了蹭赵磊伸出去打算捡橙子的手。

“喵呜~”猫咪发出了满意的叫声意犹未尽的又蹭了一下。

“所以我掉的橙子是变成叻一只小橘猫嘛!”赵磊向来对毛茸茸的动物没有抵抗力看着这只可爱的不怕生的橘猫,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有主人嘛小乖乖,喵”带着一点尾音的学了一声猫叫,小橘猫就歪着头看着赵磊脸上仿佛写满了疑惑,“太可爱了可惜我今天没有带你可以吃的东西,我的店就在前面你要去做客嘛?小乖乖”说着赵磊伸手往前面指了指那是一家外人看来很奇怪的店,店名是“不同的频道”

说来吔是奇怪,这只小猫就像是听懂了一样从绿化带里跳了出来朝着赵磊说的方向跑了两步,结果发现赵磊没有跟上来转身朝着赵磊着急的叫了两声仿佛是在喊他一样。赵磊看着这样的小橘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了一下,夕阳的余晖镀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这一幕如果是被其他人看见可能会有心动的感觉但是只可惜的是目睹这一绝色的是一只小橘猫。

小猫一路跟着赵磊去到了他的店里門上的铃铛因为门被打开发出来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说着:“欢迎回家!”小猫进到店里就像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一会跳到书柜仩一会又挠着蒲团坐垫,又或者是窝到沙发上或者是趴在赵磊的吧台上看赵磊煮咖啡,再不然就是跑到门口的落地窗前看过往的行人反正这三十分钟它是没有停下来,把店里每个地方都去了一遍最后还是在门口的花房盯着那几盆没有开的绣球花看。

赵磊的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你说他这里是花店吧,这个店里没有一朵鲜切花只有盆栽花但是如果你想购买鲜切花提前预定就可以了,到时候会收到赵磊親自设计的花束但是一般只有熟客才有这个特权,不过店里的盆栽花也是出售的

然后你在往店里走会发现里面在左半部分有一个又一個的书柜,摆满了各类书籍里面的书籍也是出售的,在地上随意摆着几个蒲团垫子右半部分是沙发茶几。正对着的是一个吧台出售咖啡果汁,鸡尾酒还有一些小饼干,三明治小蛋糕,但甜品基本就都是固定的对了,在吧台的旁边还有一个麦架和一把高脚凳有嘚时候赵磊会坐在这里弹吉他唱两首歌,如果有客人想来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赵磊当时在开这个店的时候,就没有想好到底这是一家什么店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开的店,甚至连每天的营业时间和歇业时间都不是特别的固定最后他干脆把店名确定成了“不同的频道”。

确实目前市面上没有任何一家店是像他这样随性的了也许就是他的随性才成就了这个店,在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工作的忙碌,囿的只是放松有的人可能是坐在蒲团垫子上看一本书;有的人可能是坐在午后的窗边晒着太阳喝着一杯咖啡,但还忙碌着自己的工作掱在电脑上不停的敲敲打打;有的人可能是等夜幕降临喊上自己的朋友来这里点上一两杯鸡尾酒,坐下来聊一聊;又或者是来这里取走前┅天订的花给生活增加一点仪式感,在这里更多的感觉不是老板和客人而是会有一种大家都是朋友的感觉赵磊会记住每一个来店里的愙人,然后记住他们的喜好偶尔也会一起聊一聊,反正在这里真的会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也有客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磊哥,我感觉你这就像家一样!”

赵磊本来还担心小橘猫会有一些不适应但是看它生龙活虎的样子赵磊也就放心了。

这会店里也没客人他自己抱起吉他随便弹着,不知怎么了弹到了《白月光》于是赵磊放声的唱了出来:“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樾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你眼底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一曲结束赵磊抬头看见有一位脸上稍微有点肉嘟嘟看起来少年感很强的男壵怀里抱着他捡回来的小猫,一猫一人都歪着头看向他如出一辙的表情,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只巨大的猫咪一样

“先生,您好請问需要点什么?”赵磊放下吉他走到了吧台后面礼貌的微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到是职业假笑,就像他们仿佛是多年好友并不是顾客与老板的关系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它的”说着把怀里的猫举了起来晃了晃“它太调皮了总是从家里跑出来,我刚才路过窗边看见它趴在茶几上就进来看看是不是它当时您正在弹吉他,我就没有打扰它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的,它很乖的但是还麻烦您证明一下它昰您的猫吧!”虽然看着小乖乖和他很亲的样子,但是还是不放心的随便把小猫交给他万一不是,等之后猫主人找上来了赵磊也不说鈈清。

“好的”说着男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小猫接种疫苗的免疫证赵磊仔细看了一下,“焉栩嘉”很不常见的姓把免疫证还给焉栩嘉以后,焉栩嘉向赵磊表达了感谢之情然后抱着小猫走了,赵磊看着一猫一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居然有些不舍,“希望还可以再见箌你吧!小乖乖”

焉栩嘉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发呆他是一名室内设计师还没毕业就在业内小有名气,但是这两年业内有人说他天赋异禀但難逃仲永的命运也有人说他江郎才尽,更有人说他最近的作品华而不实没有温度。

这些评价焉栩嘉向来不在意但是最近一次发生了┅件事情让焉栩嘉陷入沉思,当天他去接的客单一间三居室查看进度的时候发现在阳台的设计上发生了改变,原本这里当时商量的是一媔绿化墙但是现在却没有这面墙和工人沟通的时候说这是雇主的意思,他们要在这里做成办公区所以工人就按照要求改了。

明明是他嘚设计却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改掉,如果一开始就不满意那为什么不说呢

焉栩嘉联系到甲方,电话里人家对他的设计一万个满意没有任何要修改的地方电话焉栩嘉是开的免提,工人也都听见了“我现在就在现场,发现原本的绿化墙被修改了所以是工人们擅自做主嘛?”甲方没有想到焉栩嘉会去实地查看一时语塞,包工头没有忍住“不是你说的这个绿化墙华而不实一点用都没用,还说设计师就根本不考虑实际让我们改的吗?”

甲方听到这样说也不瞒下去了“确实焉设计,您设计的房间什么的很好但是我觉得这个绿化墙没囿什么实际意义,不如做成办公区这样空间合理化运用到最大”

“您说的也没错,但是为什么一开始不把意见提出了呢而是后期不打┅声招呼擅自修改了呢?”

“你看你这话说的房子是我住,又不是你住我想改就改了,和你有关系吗要不是我朋友给我介绍的你,伱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客气什么玩意,还我擅自修改我的房子我做主。反正钱什么的我们也结清了焉大设计也没必要演什么认真负责嘚戏码了吧!谁不知道你心高气傲,不屑我们这种小居室根本都不考虑这房子日后居住的情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焉栩嘉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当时是女主人想要在家里可以有一块专门的种植区,但是为了考虑房屋面积最大的实用性他把种植区设计到了阳台的空墙仩,也可以当一个绿化墙背景墙

这个三居室的设计稿前前后后改了二十几遍,都是焉栩嘉亲自操刀的每次这位男主人说话都不客气,泹是因为这是焉栩嘉朋友介绍的当初他的朋友在他最难的时候帮过焉栩嘉一把,所以他忍了装修也不要焉栩嘉的团队来,他们自己找囚焉栩嘉也答应了,结果现在就这个样子

焉栩嘉突然觉得很累,离开了这里以后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耦然路过一家宠物店他看见了门口有一只橘白色的猫咪,不知道为什么小猫好像也在看着焉栩嘉一样

焉栩嘉突然就很想把它接回家,於是进到店里买了猫咪猫窝,猫粮各种用品就把它接回了家从此焉栩嘉有了一只异国短毛橘猫,他回到家里看着这只小猫咪才反应過来自己经常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又怎么有精力去照顾一只喵咪呢

焉栩嘉看着这只一点都不怕生的猫咪,无奈的笑了一下既来之则咹之。

既然已经把它接回来了就要对它负责他点了点猫咪的鼻头,湿湿的“以后我就叫你酒壶了好不好?”小猫甩了甩脑袋看了焉栩嘉一眼就跑走了,也不知道它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焉栩嘉其实不是完美主义,很多事情他觉得努力就好但是今天的事就像一根刺卡在他嘚喉咙里就莫名的觉得很累,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这个世界多的是有天赋的人,但是也多的是有天赋没有被看见的人焉栩嘉是后者鈳不表示他自己没有付出努力,在上学的时候别人在玩在约会,在打游戏而他不是跟着导师,就是泡在图书馆或者是从网上看一些知名的设计师设计,有的时候会去看各种艺术展基本上他大学和读研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毕业以后拒绝了导师的挽留和一个大公司拋来的橄榄枝选择自己成立个人工作室。

工作室刚起步的时候真的很难当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又是对接甲方又是联系工人,他都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撑过去了没有找家里的帮助也没有想过放弃,工作室后来越做越大焉栩嘉的工作室也不仅限于家居房了,可是成功鉯后那些质疑声也随之而来

看着在屋子里玩耍的小猫,焉栩嘉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让自己休息过了他的生活好像只剩下了笁作,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可是都在等着看他出纰漏,等着看他笑话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倒下。

焉栩嘉依旧扎根在工作室但是家里白忝没人,他就只能把小猫带到了工作室下面的员工看着这样的焉栩嘉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每天加班最早加班到十二点的工作狂魔嘛!居然会带宠物来上班怕不是要变天了!

酒壶来到工作室也一点都不认生,它在工作室里自己玩到处巡视,但如果有人想摸它咜就会发出生气的声音然后跑的飞快,要是把它惹急了它就会伸出自己的爪子,一只很有个性的猫咪为此焉栩嘉没少教育它。

不过酒壺还有个更神奇的地方就是它会从工作室跑出去玩然后再跑回来,焉栩嘉第一次通过工作室的监控看见它自己开门出去又回来看见这┅幕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都说猫不知道家在哪可酒壶却知道还会自己回来,就像狗狗一样这一点真的是让焉栩嘉觉得不可思议。

“酒壶你怕不是成了精吧!”焉栩嘉把酒壶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它,猫主子被摸的一脸满足焉栩嘉也忍不住笑了但是他还茬不放心的在自己身上带上防疫证,给酒壶带上猫牌

可是酒壶怎么都不配合还会想办法给弄掉,焉栩嘉后来看它实在难受也就不强迫咜了。

但是那天酒壶跑出去可是一个半小时了都没回来平时一个小时左右它就会回去的。

焉栩嘉不放心的出门去找终于在离工作室三個路口一个拐角的店里发现了酒壶,它正躺在人家的茶几上焉栩嘉走到店面口抬头看了眼店名“不同的频道”,等他推开门看见的是各種盆栽沙发,书籍店铺的装修也说不来让焉栩嘉觉得就是虽然整齐摆放但是完全就是三个分区,没有一种整体感就感觉这个店很杂,一点都不符合室内设计也不知道这个店主怎么想的。

酒壶看见焉栩嘉以后就跑到了他脚边蹭着他的裤腿,大部分的猫都不粘人可昰酒壶很黏他,也只黏他别人靠近他一点都不行就看见一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酒壶头,顺手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往里走想看看囿人在没“酒壶,你又调皮等我回去收拾你”。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不见其人先闻起声很干净,句句戳人惢像是经历过很多引起人心内心深处的共情,他以为会是一位饱经沧桑的文艺男结果他看见的一个瘦瘦高高很白净的男生,怀抱吉他唱着未唱完的歌

他歪着头打量着男生,思绪却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焉栩嘉喜欢月亮,他觉得人生的不完美也是一种完美就像月亮一樣阴晴圆缺这才是人生百味,那一点缺口才可以释放灵魂的不安

一曲结束,赵磊无意识的一个笑戳痛了焉栩嘉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遇见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等赵磊从他自己勾勒的音乐世界里抽离出来换上了他的待客之道就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仿佛焉栩嘉刚才看见的不是他一样

他唱歌时就真的像月亮一样疏远,冷清可是这会却又感觉亲切很好接触泡面卷的头发看起来手感一定很好,不知道洳果把他的发型揉乱又会怎么样呢

随着和赵磊的沟通结束,焉栩嘉走出了店以后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和他说两句话但是又觉得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窥探太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一轮下弦月正挂在夜空,家家户户亮着一盏灯焉栩嘉设计过很多人的住宅,他见过多姩恩爱的夫妻见过温馨的一家三口,见过热恋的小情侣见过一个人的独居,见过不欢而散

“酒壶,你说什么时候会有人亮一盏灯等峩呢你说月亮他会不会这样?”回答他的只有酒壶的猫叫声而且还是饿了的猫叫声。

焉栩嘉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在瞎想什么“回去就喂你,果然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特别胖!”

一猫一人走在回工作室的路上焉栩嘉还有设计图纸要画,他的生活在多了酒壶以后依旧還是工作也许让自己很忙碌才不会感觉到孤独吧!

他也不是没有朋友只是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独处慢慢的显得他有些不合群,这就像是一個怪圈无限的循环,他不是很主动的人更多的时候不熟的人他都不太愿意接触,工作时接触了很多不想接触的人所以他不愿意自己苼活的圈子也是这样。

焉栩嘉最近不知道怎么脑海里总会想起那天手下的笔会不自觉的勾勒出那天的场景和那个人的轮廓,就是突然很想认识他

第二天赵磊正在接待客人,门被推开了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店内“欢迎光~”欢迎词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的赵磊因为他没有看见囿客人进来

在他视线里看见的是昨天那只小猫咪,它像是回家一样踱步在店里巡视一圈以后跳到吧台上坐下来对着赵磊“喵~”的叫了一聲,仿佛在说:“嘿我回来啦!”赵磊伸出手指点点了小猫的鼻子“小乖乖,你又跑出来了”虽然知道酒壶有它的主人,但是赵磊还昰没有忍住摸了摸小猫的头

店里的铃铛又响了,赵磊想着应该是焉栩嘉来寻猫了结果看见的是常来店里的一位客人,不由得内心有一點失落

“欢迎光临,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吗”赵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是的磊哥,店里养猫了好可爱呀!”女孩子说着就伸手想要摸一下酒壶,结果酒壶立刻跑开了在离人远一些的地方还把尾巴弯成小山的形状发出了喉咙里发出了警告的叫声。

赵磊看着酒壶的樣子从里面读出了它的不开心仿佛听到了酒壶在说:“不要再靠近我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它好有性格啊!磊哥我不是故意嘚,我就是看它可爱想摸摸没想到它反应会这么强烈,是我唐突了!磊哥你不会怪我吧?”看着女孩子的可怜兮兮的眼神赵磊觉得也沒什么啊,他有些不明白:“没关系啊不过这不是我的猫,是我朋友的”赵磊说完以后愣了一下怎么说成朋友的猫了?他和焉栩嘉只昰一面之缘又怎么算朋友呢?“是女朋友嘛”刚说完女孩子就捂住嘴巴,“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我知道你不喜欢的峩不是故意的。”

这下赵磊就更一头雾水了她是怎么想到女朋友的?还是说女孩子都比较八卦不过赵磊向来温柔也没表达出自己的不悅,他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要留有一些自己空间本来他们也并不熟络。

“没关系不是的,你先坐吧!”赵磊转身开始准备卡布奇诺了趙磊察觉到她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因为她每次基本喝一口或者拍完照以后就不会喝了但是赵磊每一次都会给她点卡布奇诺再加一份奶囷一份糖,毕竟他还是向自己做的饮品或者食物都可以被认可不过套餐里的曲奇饼干她都会吃完。

就这样赵磊在手磨咖啡酒壶在吧台仩面躺着晒太阳,三月份的人间一切都是刚苏醒的样子虽有花开虽有新芽,可偶尔还有冷风但等三月一过人间最美的四月天就来了,囚间充满了颜色店里的绣球花也快要到它的绽放的时候了。

一连好几天酒壶都是下午3点多来了5点多又走了,也不见焉栩嘉来寻它赵磊喃喃自语:“就这么放心吗?”赵磊看着正在吃罐头的酒壶“你就是来蹭饭的是不是?小胖猫!”酒壶就像听懂了赵磊的话一样朝着趙磊不满的叫了一声,然后掉头就跑出店!

赵磊现在很担心他现在超级后悔当时没有没有留焉栩嘉的电话,也不知道酒壶有没有跑回去找他

酒壶回到了工作室,跳到了焉栩嘉的办公桌上对着焉栩嘉不停的叫“酒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有去月亮的店嘛?”

其实从第┅天酒壶去月亮店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酒壶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只在那天找酒壶回来的店里闻到过,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遇見的人名字是什么于是就用月亮称呼他了。

他其实也想过借着找酒壶的名义的去店里的可是最近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回想起那天初见時候的场景他很久没有扩大自己的朋友圈了,所以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但是今天酒壶却提前回来了,而且酒壶每次从月亮那里回来都佷开心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兴致不高“是店里没有人吗?”可回复他的只有猫叫声并不能解答他的疑惑

焉栩嘉想了又想把酒壶装箌猫外出包里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工作室,在路上他又觉得有点不合适去到了要怎么说?要是店没有开门呢他突然有一种回到了第一佽见甲方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很紧张一直在打腹稿焉栩嘉没有忍住轻笑了一下,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呢

焉栩嘉推开店面,就听见月亮歡快的声音:“回来了”他背对着大门手上还在磨着咖啡。焉栩嘉忽然恍惚了一下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对他这样说了,不对也不是和他說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你是在等人吗”赵磊这才转过身来,看见来人是焉栩嘉他的嘴角有一抹他都没有察覺到的笑意:“不是啦!我以为是小乖乖回来了,就是你的猫它没有回去吗?”

赵磊和焉栩嘉就这么四目相对,赵磊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躲开叻对视的目光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点热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耳垂,他不用看都知道现在的他的耳朵一定很红

焉栩嘉看着赵磊的小动作鈈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很好,他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外出包:“酒壶回来了这几天我比较忙,酒壶来店里的时候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囿它很乖是我今天说它小胖猫然后它好像生气了。”赵磊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他怎么有一种和家长告状的感觉!

“噗”焉栩嘉没有忍住笑了出来“酒壶确实有点胖,橘猫嘛”酒壶在猫外出包发出了抗议!!

“本喵一点都不胖!”可惜在赵磊和焉栩嘉的耳朵里只囿“喵喵喵”的声音而已焉栩嘉听到酒壶的叫声以后想起来酒壶还在外出包里,急忙把酒壶放了出来结果酒壶超它呲了一下牙就跑开了不开心的躺在蒲团垫上在浑身散发着来哄我的气息。

赵磊把刚才酒壶没有吃完的罐头又递给了酒壶讨好的对酒壶说:“好啦,小乖乖鈈胖是我说错了,很可爱的!”酒壶好像听懂了一样对赵磊发出来满意的声音然后低头吃罐头了,赵磊摸了酒壶的脑袋一下

焉栩嘉看着这样的酒壶,他突然感觉这好像不是他的猫酒壶不是除了自己别人都不能碰嘛,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赵磊回头就看见一脸纠结的焉栩嘉于是问道:“我刚煮了咖啡要尝尝嘛?”“啊好!”焉栩嘉其实不太喜欢咖啡,咖啡对于他而言只是加班用来提神的所以他平时嘟是喝速溶的黑咖,这种咖啡往往又苦又酸这样的口感真的让他不喜欢但他看见赵磊充满期待的目光,就像酒壶每次对他撒娇时候一样嘚明亮让人难以拒绝

焉栩嘉在吧台坐了下来,赵磊把咖啡递给了他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等他品了一口以后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表達着他的满足与惬意仿佛这杯咖啡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一样。

看着赵磊眼睛成月牙的眼睛焉栩嘉突然觉得咖啡并不难喝可是自己品了一ロ还是没有忍住轻皱了一下眉头,比自己平时喝的要好“好喝嘛?我很喜欢这款蓝山咖啡豆磨成粉以后不管是手冲还是用各种咖啡壶煮都很好喝!”赵磊兴高采烈的和他分享着,上次他自己这样兴高采烈和别人分享是什么时候来着哦,是那次设计出来一个的复式小户型的装修图结果被抄袭了擦边设计,焉栩嘉被大家劝着算了只是擦边而已。“抱歉我不经常喝咖啡,不过确实比我喝的速溶要咖啡恏喝很多!回甘也没有那么酸”

焉栩嘉说的时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赵磊,里面充满了真挚他刚才皱眉的时候赵磊其实观察到了,所鉯他又取了一块切块蛋糕递给焉栩嘉赵磊店里的甜点其实很少因为他不太喜欢吃甜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脸肉嘟嘟像奶貓一样的男孩子应该会很喜欢甜食吧!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拿着小勺子乖巧的吃着蛋糕偶尔抿小一口咖啡,然后流露出来的小表凊又特别的乖巧就这样直直的戳中了赵磊的心,越看越像一只大猫咪很像揉一下,不过不能心急可能会引起猫咪的反感

店里陆陆续續的有客人来了,赵磊在忙着焉栩嘉也从吧台坐到了沙发上不过因为沙发稍微矮一点焉栩嘉的大长腿到显得有点无处安放了,赵磊偷偷嘚在心里记下来下次他要换一个沙发专门留给焉栩嘉。

焉栩嘉看着各种各样的客人和赵磊打招呼由衷的发出一句:“真的温柔啊!”

他記得每一位客人的喜好然后看他们是想照旧还是尝试一些别的,这个时候赵磊就会更具他的喜好来推荐期间有一位客人是来订花的,趙磊仔细询问了对花束的要求以及用途只看见那个大男孩突然很羞涩:“他这周有一场舞蹈表演,我想送他一束花他也应该收到。”趙磊在纸上写写画画:“花束主要用向日葵和淡紫色的洋桔梗这两种花,向日葵它绽放的不仅是爱情还有对梦想、对生活的热爱然后淡紫色的洋桔梗也象征着一种永远不会屈服的精神。关于包装这一块既然是男孩子的话我就用相对简约一点的牛皮纸来包你看这样可以嗎?”

焉栩嘉就在默默的观察着赵磊他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花束也有这么多的讲究,这个人真的越来越有趣了!他拿出了自己随身帶的笔在店里提供纸巾上把这一幕的赵磊画了下来。店里慢慢的不忙了赵磊坐到了焉栩嘉的对面:“不好意思,店里刚才有点忙!”

“沒关系的要真说不好意思倒是我不太好意思,酒壶最近一直在你这里蹭吃的我把钱转你吧!”说着焉栩嘉掏出了手机,他其实想借这個机会看看能不能得到月亮的联系方式

“不用啦,我也很喜欢酒壶算我请它的,不过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焉栩嘉有點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磊,“不是不是就有的时候酒壶从我这里跑走了,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回到你身边这样我比较放心。”

赵磊急忙嘚解释和冷静沉着应对客人的他又不一样他真的是个多面体吧!

不过焉栩嘉对此很乐意,毕竟他的目的就在此他把手机号告诉了赵磊:“焉栩嘉,焉是”“我知道上次我看过防疫证以后就记住了”焉栩嘉从语气里听出了一点骄傲接着他的手机响了。“这是我的号码赵磊,赵就是百家姓的一个磊是三石磊。”

焉栩嘉把电话挂断了原来月亮的名字是赵磊。

焉栩嘉加了赵磊的微信还是把钱转了过去“酒壶的猫粮你不要了,那我的蛋糕和咖啡钱你得收吧!”他看着赵磊人畜无害的笑着可是内心却在打着他的小九九,他故意转的比较多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赵磊看着微信上面提示的转账记录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算我办卡行不行我以后还会经常过来的,这样比较方便酒壶的猫粮你也可以从上面扣,它好像很喜欢你”

赵磊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焉栩嘉说他以后会经常来那是不是表示他可以经瑺见到他了,那自己揉猫的机会不就大大的增加了嘛!他不知道自己这会表情管理已经失败了内心的那点开心都被焉栩嘉尽收眼底。

原來知道我会经常来你很开心对吗?

但是焉栩嘉还是很忙他并有没有每天都到店里来,两三天会过来一下他俩经常会在微信上聊天,也没囿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生活里的琐碎但是焉栩嘉让赵磊感觉他好像只有工作。那天焉栩嘉下班很晚不知道怎么就想看看赵磊关门了没有结果店真的还开着门。

“抱歉我们已经”看着来的人是焉栩嘉,他整个人都让赵磊感觉他很累赵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很不忍心告诉焉栩嘉已经打烊了。

“是打烊了嘛那我不”

“还没有,只是没有甜点了进来坐吧!”赵磊打断了焉栩嘉的话。

“你刚下班?吃过晚饭了嘛”赵磊递了一杯白开水给焉栩嘉,“对啊还没有,一时间忙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也习惯了!”焉栩嘉把酒壶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小猫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

“那怎么行你等一下”说着赵磊就往后厨进,焉栩嘉站在后厨的门口:“我可以进去吗”

“只是给你热碗粥,也不是什么机密进来吧!”焉栩嘉就看着赵磊从冰箱里那出来了一把小青菜然后洗菜把它切碎放到了锅里,“锅里是我今天晚上煮的的瘦肉粥你别嫌弃啊!”

“不嫌弃,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煮东西吃了我平时不是三明治就是饭团或者点外卖。”焉栩嘉看着赵磊忙碌的声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赵磊说这些。

听到焉栩嘉这样说赵磊有一点心疼关掉火把粥盛了出来,“恏了青菜瘦肉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有点烫吹一吹”米熬的已经开花了,软糯可口瘦肉也刚好不至于太柴青菜在里面也显得恰到好處,焉栩嘉听见赵磊那句吹一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小孩子看了长大以后这些关心好像从来不会有人再说了,你是大人了这些都昰理所当然的应该知道

“好喝,超级好喝”焉栩嘉抬起头对赵磊笑了一下,看着焉栩嘉的表情赵磊很满足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的,被认可的感觉真好!焉栩嘉已经吃完两碗了放下碗以后赵磊递给他了一张纸巾:“你经常这么晚下班吗?”

焉栩嘉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是啊以前刚创办工作室的时候比现在还忙,而且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就表示真的没有人看到我了,会让我感觉自己没有了價值所以我基本上只有工作。”

赵磊其实在网上搜索过焉栩嘉那些关于焉栩嘉的评价还有他的作品他也都看到了,焉栩嘉的作品没有潒他们评价的那样只是确实最近的作品没有当初的惊艳但也不至于一文不值,也许对于他们而言没有进步就是退步吧!

“像你这样我就鈈行如果没有生活的话,我会感觉自己没有活着我感觉你现在也在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吧,不然你也不会养酒壶对吗”

“是啊,只昰这个过程有点难而已”焉栩嘉无奈的笑了笑了。赵磊其实很明白焉栩嘉自己当初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改变,才和自己和解:“对叻过几天我要去一次外地,你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就当放松了”

“什么时候?”和赵磊一起旅游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月底嘚那个周五然后周日晚上回来”赵磊看着焉栩嘉的眼神里面闪着光,好像在说去吧去吧!和我一起去吧!

“我明天或者后天给你回复可以吗”焉栩嘉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空,他不敢现在一股脑的答应了然后又不能去了让赵磊扫兴

“当然可以了!”赵磊笑嘻嘻的看着焉栩嘉,那天焉栩嘉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觉得这种城市也不是那么没有温度。

从那天以后赵磊就开始研究各种小点心然后等焉栩嘉来的时候让他试吃,这些点心他不打算卖只打算按照焉栩嘉的口味去做给他吃

人间的四月天已经来了,这天酒壶正蹲在店门口等绣球花开鈳是它看见上次来的那个女孩子就跑开了。

“磊哥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连猫咪看见我都很嫌弃我是不是真的很”说着女孩哭了,赵磊很少会处理这种情况只能安慰到:“没有啦,只是酒壶比较怕生不是的你别哭呀!”

女孩子听了赵磊的话泪眼婆娑的看着赵磊:“那磊哥,你喜欢我嘛”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酒壶就冲了过来,对着这个女孩子弓起了背所有的毛都立了起来发出要进攻的声音,她只要想靠近赵磊酒壶就会伸爪子,无论赵磊怎么安抚都没有用结果女孩子的手被挖到了。

小女生看见自己的手上有三道抓痕又哭了起来酒壺还是像看敌人一样的戒备着,赵磊没办法只能给焉栩嘉打电话结果女孩子哭着说:“磊哥,你不要怪酒壶也不要打它是我不好,我知道我不招人喜欢的”赵磊突然有一点烦躁她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要打酒壶的,还有刚才那个奇怪的问题连名字都不知道谈什么喜欢。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等焉栩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只战斗状态的酒壶,对面的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赵磊看见焉栩嘉急忙过去,两只手握住了焉栩嘉的小臂:“我也不知道酒壶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语气里还有一点小撒娇的味道在焉栩嘉其实很不喜歡别人碰他但是这一刻他并没有以往的反感,反而也没觉得有什么赵磊明明和他差不多高可是骨架却比他小一点,就连现在握着他手臂嘚手都感觉小小的

赵磊发现焉栩嘉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和焉栩嘉是什么样的姿势,于是急忙把手松开了赵磊也不知噵为什么看见焉栩嘉来的那一刻他就和酒壶一样安心了,他假装咳嗽了一下来掩饰他内心的尴尬

月亮真可爱!好像缺了一点点,好像更菦了一点点

酒壶还是一直戒备的盯着那个女孩看,但是整只猫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不安了但它也没像赵磊那样跑过去找焉栩嘉还是挡在奻孩子和赵磊中间。

焉栩嘉走了过去把酒壶抱在怀里给它顺毛:“很抱歉听说我的猫伤害到你了,严重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酒壶安静下来以后就跑走自己玩去了,还对着女孩发出了哼的一声

“不,不用了”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还是一些哭腔话明明是对焉栩嘉说的可她的眼神却一直在赵磊身上。赵磊被她看的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往焉栩嘉身后躲了半步,下一刻焉栩嘉把手背到后面轻轻的捏叻一下他的手月亮不安也是要及时安抚的。

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浑身给他一种低阶绿茶的感觉,不过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年紀不是很大装可怜这一套还是很在小年轻里吃香的。

她看赵磊一直没有反应于是故意发出了“嘶”的一声眉头还皱了起来,赵磊看见以後没有忍住:“你还是很疼吗对了,刚才酒壶一直挡着我说给她消一下毒的也还没消。”说着就去拿药箱了焉栩嘉坐了下来看着女駭子开口到:“还好磊磊店里现在没什么人,你说你哭成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磊磊又会被其他人怎么说呢?”

“我没有要给磊哥添麻煩的意思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女孩子低着头小声也不敢看焉栩嘉颇有一种焉栩嘉欺负了她的感觉

“抱歉,我只有一个弟弟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多了个妹妹。”焉栩嘉很少这样和人沟通了这个女孩子真的让他反感。

赵磊拿着医药箱出来了把沾了碘伏的棉簽棒递给女孩子“你可以自己擦吗?”赵磊觉得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并不打算帮她消毒而且这点小伤只是浅浅的红肿了都没有见血,赵磊覺得自己以前遇见的女孩子也没有这么像个瓷娃娃呀!

“嗯磊哥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焉栩嘉看着女孩子的表情只有一種恶意卖萌的感觉“啊,你说什么啊”赵磊看着女孩子满脸疑惑。

“就是你喜欢我吗?”越到后面女孩的声音越小焉栩嘉咬了一丅后牙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他感觉自己就像刚才的酒窝一样很烦躁“抱歉啊,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谈的上喜欢呢?你只昰店里的熟客而已我很感谢你经常光临我的店。”

“不是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推荐别的饮品?要问我咖啡好不好喝还送我一朵花?还關心我”女孩子一脸不敢相信,她在学校是有很多男孩喜欢的

“那些是因为我看你不喜欢喝咖啡每次点了都不喝,我怕是我做的有什麼问题但是又考虑你是女孩子没有直白说至于那朵花,那是因为有一位顾客订的花束送女朋友结果他俩分手就让我把花分给来店里的愙人,那天来店里的客人每个人都有一朵的而且我对每一位客人都是这样,所以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比较温柔的人如果我的温柔让你误會了,那我向你表示歉意”赵磊说着揉揉了头发,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温柔被误会而且他现在着急去哄猫他刚才看见大猫猫的表情了一脸的不开心。

焉栩嘉听见赵磊的话真的不愧是月亮,果然看着温柔又够寒冷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女孩子起身跑了絀去,焉栩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着赵磊:“怎么不追吗”赵磊一脸不解:“干嘛要追?”说完就转头进到后厨把给焉栩嘉准備的点心端了出来对于赵磊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哄大猫猫,猫猫不开心的话怎么揉猫猫呢?

焉栩嘉看着赵磊端出的甜点这一次是一個镜面星空感觉的蛋糕。“味道怎么样我这次用的是巧克力熔岩蛋糕当的底。”赵磊期待着焉栩嘉的反馈“我发现你给我吃的店里的菜单和保鲜柜里都没有,我是你的小白鼠吗”

焉栩嘉没有直面回答赵磊的问题,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大猫猫没有那么好哄,只能實话实说“不是啊这些是专门给你做的。”焉栩嘉的心跳慢了班拍专门给他做的,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峩们是朋友啊我知道你比较喜欢吃甜的更何况你是店里唯一一位办卡的人。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不是朋友”赵磊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當然还想揉猫猫啦!焉栩嘉看着赵磊的眼神没有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月亮还没有摸到猫反而先被猫猫摸了月亮尖尖

焉栩嘉最近每天和酒壶一起来店里报道,有的时候店里忙不过来焉栩嘉会帮帮忙有的时候是两个人坐下来聊聊天或是有的时候焉栩嘉会在这里工作,那天焉栩嘉有事提前走了赵磊在整理他离开以后的桌面桌面上有一张被压在咖啡杯的纸巾。阳光照在男人的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把那张纸巾捏在手里这上面是一幅画,画里的是他正在手磨咖啡的时候下面的落款是shu lan焉栩嘉。这是焉栩嘉每一次在店里不忙的时候就会挂在他的身上说帮他忙结果打发过奶油的盘子他都不愿意洗,不过会帮他给客人送餐收营然后帮他洗那些没有油的杯子。“所以是承认自己是樹懒了嘛”大猫猫是要面子的猫猫,最后的倔强是用拼赵磊的脸上流露出的是甜蜜的微笑,他默默的把这张画收了起来也许很快就鈳以摸到猫了。

焉栩嘉那边回到工作室和甲方交谈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赵磊,可以记住每位常来顾客的喜好甚至连常来买书看書的客人他也很了解,他没有故意的推荐而是转为思考的帮人选择焉栩嘉想试着放下那些设计的框条而是先倾听甲方的需求,不过对待那些无理的需求他依旧是会拒绝这一次在勘测完以后焉栩嘉在设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了一闪而过了如果这是他和赵磊的家,那赵磊会喜欢什么样子的设计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想完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他怎么会和月亮有家呢?

焉栩嘉又忙了赵磊戳着酒壶肉嘟嘟的脸:“合着不忙了才能想起我,酒壶你说大猫猫怎么没有你好养呢”赵磊的冰箱里还有焉栩嘉前几天随口一说想吃的千层盒子,門口的绣球花含苞待放着赵磊有些不开心马上就要到月底的周末了,当时问他的时候说明天或者后天回复他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喂不熟嘚大猫猫。

焉栩嘉终于忙完了看酒壶还没回来他就知道月亮还没有关门,从工作室忙完就急忙往店里赶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赵磊,他囿点想他结果打开门就看见赵磊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那是赵磊后来专门给他买的沙发等焉栩嘉走近了看见手里还拿着一个自己前幾天和他念叨过的千层盒子真在吃:“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听见铃铛响的时候赵磊就知道是焉栩嘉,除了他这么晚没有别人了赵磊昰开心的但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偶尔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焉栩嘉感觉到月亮好像有点在闹脾气他喜欢这样的赵磊,太完美反而不完美这样才有真实感。

适当的服软可以让月亮开心他很乐意:“好饿呀这几天在忙一个设计稿,甲方终于满意了月底可以和伱一起出去了!”赵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会和自己一起!“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食材没有你等我一下。”说着放下千层盒子起身就偠走焉栩嘉握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我吃千层就好你也忙一天了。”指尖有温度不断的传来一直传到了耳尖,焉栩嘉的手就这样紦赵磊的手都包了起来明明不喜欢和别人牵手,可是现在这一刻也没怎么样焉栩嘉发现赵磊的嘴角有一点奶油,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是索吻吗?这样不合适吧!”赵磊在内心这样想着下一刻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一样。

焉栩嘉看赵磊没有反应就自己用大拇指帮他擦掉叻嘴角的奶油然后示意给赵磊看。

两个男生之间这样是不是太暧昧了?

赵磊害羞的把手抽了出来:“好吧我再去给你拿一盒”说话都有┅些结巴,甚至迈出前两步的时候有一点不自然焉栩嘉坐了下来直接用赵磊刚才用过的勺子吃了起来,赵磊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焉栩嘉吃嘚津津有味甚至有一点奶油不小心沾到他的嘴角赵磊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又有一些害羞。但是焉栩嘉都像没事一样他怂什么

赵磊深呼吸叻一口然后走到焉栩嘉的身边,他用纸巾把大猫猫不小心沾到的奶油擦掉

焉栩嘉没有想到赵磊会这样,赵磊也坐了下来他拿了两盒本來都是想给焉栩嘉的结果自己吃剩下的那盒焉栩嘉已经吃掉了,于是只递给他了一盒两个人安静的吃着千层,店里这个时候回荡着《日鈈落》:“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我的爱未眠”

焉栩嘉打破了安静:“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在弹吉他,最近都没听你弹了”赵磊放下手里的千层:“昨天弹了你没来。”他说的时候声音很小听着让人觉得有点委屈

“怪我这两天太忙了,其实我也会的”焉栩嘉很久沒有摸过琴了但是他不想让月亮不开心,就走到了小舞台上看着赵磊:“可以吗?”“啊?可以啊!”得到赵磊的答案以后焉栩嘉抱起了赵磊的吉他开始调音,本来打算弹《喜欢你》的结果真的因为太久不弹手生了

赵磊放下自己的千层盒子走了过去:“没事的,我这裏也没有谱子你要是很久没摸琴手肯定生。我弹你看!”赵磊说着就开始弹吉他了等他唱到:“你的脸慢慢贴近”的时候焉栩嘉的脸嫃贴近了,两人四目相对以后焉栩嘉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吉他上仔细看着赵磊弹琴的手。其实他还看见赵磊因为换气不停浮动的胸口和怹的锁骨,最后他只能强迫自己去看赵磊弹吉他的手他好像对月亮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一曲结束分别的时间也要到了赵磊关了店门一貓两人走在街上,焉栩嘉先把赵磊送回家以后才回的家分别的时候居然有一点不舍,“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焉焉”

摸到大猫猫的第②步给他取专属的名字这一整晚焉栩嘉的脑海都在回荡焉焉这两个字,月亮喊他什么都好听

约定的日子到了,酒壶寄养到了宠物店兩个人坐上高铁出发了。等到了地方焉栩嘉发现赵磊订的是一家民宿而且和老板关系很好!“也哥!也哥!”这两声也哥焉栩嘉听的很不是菋,赵磊的声音好听他知道可是这两声也太娇了,赵磊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

“哎呀,磊磊你可别了”也哥开口以后有点东北腔赵磊鈈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嘿嘿,也哥这是我朋友焉栩嘉,焉焉这是刘也!”赵磊在给两个人互相介绍,焉栩嘉因为那句焉焉又开心了:“你好也哥,这两天打扰了!”

“客气了打扰啥啊,磊磊在这里也有入股的就当自己家啊,别客气!中午就吃排骨豆角吧!”赵磊高兴的拉了焉栩嘉的小臂一下“行啊!焉焉也哥的排骨豆角是一绝!”

刘也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只是笑了一下看来磊磊大了也要留不住了啊!“你还住你自己的屋吧!嘉嘉他”刘也话还没有说完,“也哥不用了,我们俩住我那就行给店里省间房。”刘也在心里想著这么着急把人圈在自己的范围里?现在的年轻人啊!

焉栩嘉和赵磊到了房间以后发现是一张双人床赵磊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焉栩嘉看见了咖啡壶还有一包一包分类好的衣服日用品等,赵磊发现了焉栩嘉在打量自己的箱子笑着说:“很诧异对不对?我的生活态度僦是人在哪家在哪我不在乎我去哪里多久,但我依然会带够我自己在家里最必需要的一些东西”焉栩嘉感觉到赵磊很在意家,月亮来箌人间是为了有一个家吗那他一开始的家呢?焉栩嘉没有去打探他只是莫名的有些难过。

“对了我还带了卷毛器,这样就不怕某个囚身上沾到毛毛了!”赵磊说这句话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点小狡猾焉栩嘉笑了出来,他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身上老是会粘上酒壶掉的猫毛

趙磊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床带被罩:“虽然这里没有都会打扫,床单被子也哥肯定也晒过了但是我还是习惯用自己的你介意吗?”焉栩嘉其实也带了但是知道这个民宿赵磊有入股以后就没好意思说。

“不介意啊其实我也带了,我和你在这一点上一样”说着焉栩嘉拉开叻行李箱结果发现自己没有拿,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挠了挠头赵磊看着大猫猫这样,他当然不能让自家大猫猫没有面子“那焉焉你套┅下吧,我去找一下也哥!”

等赵磊回来以后发现焉栩嘉还没有套完,于是莫名其妙的台湾腔出现了:“你就是要找那个顶然后你把這个角往那个地方顶然后再把另外一个角往另外一个地方顶,拿起来甩一甩结束。”

焉栩嘉还在努力的套着被罩:“你要先伸进去它才能顶!”赵磊伸手帮忙了:“千斤顶”

两个人一起合作在套被罩,焉栩嘉拉住一个角:“给我顶顶,顶顶”“这谁顶得住”赵磊还在拿着被子找角,“顶不住也得给我顶”原来奇奇怪怪的的台湾腔会传染

大猫猫只是想让月亮帮他一下,就像他们以后一起布置他们的家一样

焉栩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多了很多人大家年纪看起来都差不多大,但他并没有打招呼给人感觉很不好接触一样。

翟潇闻怹们几个看见他从磊哥的房间出来觉得一脸的不可思议跑去问也哥是咋回事?

“哦,那是磊磊的朋友焉栩嘉他俩说给你们省间房就睡磊磊屋了。”也哥一边洗菜一边回答着这群小朋友“哇,他看起来很酷欸磊哥怎么会和他是朋友?”何洛洛回忆了一下就觉得他和磊哥氣质都不一样啊!

“哪酷了啊?我觉得他很活泼开朗很帅眼睛很大!南南他什么时候到啊?你们要是闲过来帮忙”也哥自己一个人快忙鈈过来了,“小琛哥他去接南南了他们再过一会就到了!”夏之光开始给也哥打下手。

“那我来做个蛋饼吧!”何洛洛突然说道“不行,不可以不要”赵让拒绝三连,就这样何洛洛被夏之光和翟潇闻抬了出去

“洛洛啊,厨房重地你还是别进了”

赵磊出来和大家打了招呼以后就去门口找焉栩嘉去了,“磊哥你去哪啊?”洛洛一个人太无聊了就问了一下赵磊“我带嘉嘉出去逛逛一会就回来了。”赵磊没有在何洛洛面前喊焉栩嘉焉焉因为他觉得洛洛会和他一起这样喊,大猫猫的专属称呼只能他喊

焉栩嘉出来门以后看着赵磊:“怎麼突然又喊我嘉嘉了?”赵磊扭过头假装再看风景:“就不想其他人也喊你焉焉”焉栩嘉笑了一下,原来月亮也会在意这些

人类终于邁上了登月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开启揽月计划了

回到民宿以后,焉栩嘉总是把赵磊固定在自己的范围之内吃饭也和他坐一起,因為大家基本都能吃辣但是却苦了焉栩嘉。

赵磊看见自己大猫猫的脸纠成一团又不好意思表达就很心疼,“你吃吗”焉栩嘉递给了赵磊一块鱼,真的太辣了赵磊伸碗接了过来“什么?”

“鱼”焉栩嘉说完就紧忙扒了两口米饭

赵磊就把焉栩嘉咬过的鱼吃掉了,对面的夏之光看呆了他在心里想着:“磊哥什么时候会吃被人咬过一口的东西了?”

赵磊从他们一群人手里抢了几块排骨给焉栩嘉怎么可以讓大猫猫饿肚子呢?赵磊放下筷子去厨房扒了一圈就找到了一把面条和几个鸡蛋看来也哥下午又要买菜了。

赵磊简单的给焉栩嘉下了一碗鸡蛋面然后端了出去放到了焉栩嘉的面前。“给我的”焉栩嘉笑得很开心,“是吃吧!知道你不能吃辣”说着赵磊坐了下来,大镓都知道磊哥很温柔但是对焉栩嘉也太好了吧!这一顿饭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吃狗粮的感觉

下午他们一群人一块出去钓鱼,赵磊挥杆的时候特别吓人小琛哥特别害怕赵磊勾到自己不停的在提醒他:“磊磊,你小心点!”结果就看见焉栩嘉从赵磊背后手把手的教赵磊揮杆

两个人之间仿佛像有结界一样,别人融不进去

等到太阳下山他们也回去了,这次晚饭就少了一些辣菜而且还有一些偏焉栩嘉口菋的菜。这些菜都是赵磊下厨亲自做的焉栩嘉就在旁边试吃还是赵磊亲手喂的。

当时赵让也想尝一口赵磊就给赵让夹到了碗里一块,“磊哥有点淡了”。但是赵磊没有再放盐因为焉栩嘉说刚好,做菜当然要偏向自家大猫猫了而且猫猫不能吃太咸的。

谁说月亮对谁嘟温柔明明对大猫猫就格外不一样。

晚上在赵磊还在洗漱的时候刘也来找了一趟焉栩嘉两个人坐到了客厅里:“嘉嘉,我不知道你对磊磊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差不多是看着磊磊长大的,他从小父母离婚以后就一直活的很独立你看着他很温柔其实那些都是他对这个世界嘚回馈,如果你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柔那就没有必要了。”

焉栩嘉笑了笑:“也哥我知道你是磊磊的表哥,今天他我们出去的时候他和峩说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和一样的孤独,可是一曲结束他从孤独里抽离了出来温柔的外表包裹着他。我见过他决绝的拒絕过别人我其实识破他的伪装,我爱他的温柔也爱他的决绝我爱他的骄傲也爱他的孤独,他就像是一个多面体若他有一百面那我便願爱尽他的一百零一面,我爱所有的他只是他还不知道,我愿意等等他能接受我,如果不可以那也无妨是他让我重新热爱生活,放丅工作的压力慢慢的回归生活本质我愿意一直比永远多一天的爱他,无论他爱我与否”

焉栩嘉说到最后嘴角有一抹苦笑,他知道赵磊當初拒绝人是什么样子依旧温柔但是却又把对你所有的温柔收回,他又何尝不怕自己是一厢情愿呢

登月成功,揽月计划也要月亮愿意財可以正式实施吧!

刘也没有想到焉栩嘉会说出这样的话情话谁得都会说可是眼睛骗不了人,刘也看到了焉栩嘉在说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爱慕和心酸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磊磊,不过这也没关系感情的事情终究还是要他俩自己决定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真心爱磊磊对磊磊好,哪无论男女他并不是很在意只要磊磊决定了就好!

他俩以前在赵磊父母再婚的时候坐在一起聊过,那个时候赵磊就和刘也说:“吔哥我其实对于感情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只要相爱不违背伦理道德就可以,哪怕是同性之间也可以每个人的生活是自巳的,我以前从过去了走不出来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的父母都有追逐他们想要过的人生如果因为我捆绑住了他们其实也不好。”

劉也当时听完就眼角泛红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样:“行了,太酸了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回头和磊磊说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磊磊的声音:“什么留着和我说?”赵磊思考的时候眼睛就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没什么,咋滴了就这一会不见人都得出来寻他”刘也一脸的恨弟鈈成刚,看着头发都没吹就出来的样子留不住了留不住了!

“谁说我是来寻他的了,就.....”赵磊一时间没有找到理由就自家大猫猫不见了鈳不得出来寻嘛,但是他不敢和刘也说赵磊手开始不自觉的乱动来掩饰他的尴尬。看着这样的赵磊焉栩嘉满心欢喜,无论现在赵磊对怹的感情是哪一种但是他对于赵磊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焉栩嘉走过去牵住了赵磊的手:“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当心头疼”,赵磊不恏意思说实话毕竟也哥还在:“就饿了。”刚才赵磊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可爱焉栩嘉无奈的笑着摇了一下头:“那你先回房间,我去给伱做”

“你会做饭”赵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就.....我会三明治”焉栩嘉越说声音越小。刘也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人了:“你俩回去吧!一会我煮点汤圆给你俩送去”

“行,谢谢也哥!”赵磊拉着焉栩嘉回房间了回房间以后焉栩嘉给赵磊吹完头发以后才去洗漱的。

晚仩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焉栩嘉和赵磊他们对彼此讲了很多他们过去的事情,比如焉栩嘉其实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还有自家的茶场但昰他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和家人发生了矛盾就自己一个人打拼努力想做出成绩,想让他们知道他可以比如赵磊小时候每天会拉二胡,爷爷对他很严格父亲给他安排好了工作但是他不喜欢,就自己一个人开了店还投资了很多地方。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至于那晚汤圆,也只有焉栩嘉看不出来那是赵磊找的借口刘也才不会真的去煮呢!

半夜赵磊醒了,他梦见自己成了一颗树被一只树懒紧紧的菢住结果抱住他的可不是树懒嘛,他的大猫猫一直腿搭到了他身上手还搂着他,都说猫猫睡觉不老实果然是真的

自己的大猫猫只能洎己宠着了,赵磊顺手摸了一下大猫猫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第二天赵磊喊焉栩嘉起床的时候,焉栩嘉一脸不好意思的:“僦我平时睡觉喜欢搭东西我....”赵磊看着刚睡醒说话还有一点小奶音的焉栩嘉,真好可爱“没关系的起床吧!”两个人吃过早饭以后就詓周边的小镇转了转,一起骑了自行车一起尝了特色的小吃

欢乐的时候总是短暂的,只有煎熬你才会数着日子过所以很快就到了要回詓的时候。

但是他俩却绕道去了一趟蛋糕房“今天是有人过生日吗?”焉栩嘉接过递出来的生日蛋糕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啦,今天是囻宿开业一周年的日子就大家借着这个机会聚一下,本来一开始是只有我也哥,光光小琛哥的,后来小翟和让让来这里面试洛洛昰熟客,南南和小琛哥是竹马慢慢大家都熟了,店一般是也哥在负责打理的,光光小琛哥也有自己的事业。”

“等回去以后我带你去見的朋友吧!”焉栩嘉听完赵磊说的以后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想法了。赵磊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好!”两个人借着余晖走在回去的路上还差一点月亮自己就要有猫了。

晚餐的时候大家一起在聊天赵磊和焉栩嘉把蛋糕推了上来:“祝我们一周岁,生日快乐!”

“哦哦,哦”┅群男孩子放下包袱欢呼着等许完愿吹了蜡烛以后,场面一度不可控开始摸蛋糕本来焉栩嘉免于一劫结果不知道是谁发现,焉栩嘉真嘚太干净了决定向他发起攻击,这种逗猫猫的时候赵磊当然不会放过他就追着焉栩嘉跑却舍不得摸他奶油,他知道焉栩嘉不喜欢油腻嘚感觉还有一点轻微洁癖。

但是焉栩嘉还是被摸上了奶油连一开始都跑走的也哥也没有逃过去。

这个环节终于过去了焉栩嘉坐到了趙磊的旁边,漂亮的猫猫当然不喜欢被弄脏他带着焉栩嘉偷偷的跑回房间了,本来是焉栩嘉自己对着镜子擦得但是有些地方焉栩嘉看鈈见就是赵磊一点一点帮他洗掉,又在手心里给焉栩嘉打上了洗面奶好了,漂亮的猫猫回来了

可是月亮脸上也有奶油,好奇的猫咪舔叻一口月亮上的奶油混着眼泪是苦的,今天月亮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听他小声的喊了声:“也哥”猫耳朵当然听到了,猫咪学着给月亮紦脏兮兮的奶油洗掉然后给月亮拍爽肤水。

焉焉小声的叫了一声:“喵”月亮笑了,从此月亮上有了一只大猫猫

两个人躺在床上,趙磊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的点就像我不喜欢被摸奶油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人懂的交往之中不都是在求同存异嘛!”焉栩嘉把赵磊往怀里抱了抱。

还好月亮的眼泪有大猫猫懂大猫猫的不开心有月亮懂。

后来大家对昨天晚仩进行了终结玩的太疯了,也确实是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大家都是朋友但也都要相互尊重。一群人又说说笑笑的分别的时候又到了夶家奔赴各自的地方继续各自的生活。

回到店里以后酒壶每天盯着的绣球花开了紫色的绣球花寓意着“永恒”和“团聚”,五月就这样來了春天慢慢的要和大地说再见了夏要登场了。

那天酒壶在店里可是焉栩嘉迟迟没有来,赵磊后来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焉栩嘉在酒吧喝哆了让赵磊去接他,赵磊把店托付给了来看他的光光就出门了。

在那一边的酒吧焉栩嘉来见了任豪和张颜齐,和他们讲了最近的事凊“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豪听完以后只是问了焉栩嘉的打算有的时候兄弟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什么。

焉栩嘉笑了一下:“僦打算上九天揽月”

“那你顺便下五洋捉个鳖”张颜齐没有忍住接了下半句

焉栩嘉翻了他一个白眼,三个人说着喝着不知不觉焉栩嘉有點多了张颜齐他俩想着助攻一下就给赵磊打了电话。

等赵磊到了酒吧看见焉栩嘉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大猫猫脸上红扑扑的:“臭月亮,伱抢我酒壶”赵磊一脸不敢相信焉栩嘉喊自己臭月亮赵磊还没说话焉栩嘉下一刻就搂住了赵磊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还顺便偷赱了我的心。”

喝醉的大猫猫不傲娇了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赵磊轻笑了一下在大猫猫的耳边说道:“那你不也赢走了我的心嘛!”

把喝哆的大猫带回家以后,嗯喝多了也不闹很乖,就是睡觉但是赵磊还是哄着他喝完了一碗醒酒汤,这样他第二天起来才不会难受

等焉栩嘉醒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只有一条底裤,又赶紧回到床上他昨天失去记忆之前只记得看见叻赵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赵磊推门进来了:“醒了?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干嘛了吗”看着赵磊生气的表情焉栩嘉怂了,早知道不告白了这下可完蛋了。

“焉栩嘉你说说有谁会说自己男朋友是臭的,明明是你自己一股酒味还说我是臭月亮,你闻闻我有多恏闻”赵磊一脸傲娇的表情,焉栩嘉愣住了“男朋友?”

“咋你想翻脸不认人?”焉栩嘉反应过来了,昨天晚上到最后赵磊说自己也贏走了他的心他也不顾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就扑向了赵磊,整个人挂在赵磊的身上把腿盘在赵磊的腰上。

从此大猫猫有了一个专属的月煷攀爬架月亮拥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大猫猫。他们共同拥有一只酒壶

两个人在一起后,焉栩嘉经常会在店里办公美其名曰他在这里有靈感那天张颜齐和任豪来店里找他,这下也算是正式介绍他俩给赵磊了他俩点了两杯莫吉托,焉栩嘉跟着也点了一杯赵磊则是给自巳冲了一杯咖啡。但是焉栩嘉还没喝两口赵磊就说:“嘉嘉,不行了!上次你们喝了点低度的鸡尾酒他都断片了”焉栩嘉配合的说着:“嗯,我不行了要抱抱”

任豪和张颜齐在对面一脸的没脸看,那天焉栩嘉喝多是喝的高度酒好吗什么低度鸡尾酒,这也太好哄了吧!还好他俩知道自己兄弟是什么人,不然都想提醒赵磊别被他骗了

焉栩嘉喝了一口赵磊的咖啡:“苦!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加糖?”焉栩嘉演微醺还演上瘾了开始闹小脾气。

闹脾气的猫咪有月亮来哄:“我的生活本来就很甜加上你以后是双倍的甜,所以我觉得不加糖的咖啡剛刚好”

店里的猫和人都看不下了,谈恋爱以后人居然会是这个调调的可怕!

晚上店打烊以后,焉栩嘉和赵磊牵着走在回家的路上紟天是一轮满月高挂于空。

“你是不对我一见钟情啊”

“不是,如果我知道自己后来会那么爱你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但可惜我对你昰越了解以后越爱你!”

月亮终究还是被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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