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说说,宝宝手臂无力辅助器骨折了用什么辅助配合恢复啊


您的胳膊骨折了采用石膏固定保守方法治疗的。一般骨折后石膏外固定的时间为68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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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骨折保守治疗石膏固定一般情况下需要一个月以上僦可以,安信医学在此建议你最好去正规医院看医生复查片子看看骨折对位如何,是否错位或者是愈合情况然后再对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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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倍特胳膊康复器就可以啊,是从国外得到证实并传到国内的一个人就能操作了,现在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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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尺骨骨折或者桡骨骨折

如果对位对线欠佳需要手术治疗,肱骨干骨折、肱骨外上髁骨折、肱骨外科颈骨折对骨折的位置要求都比较高绝大多数都需要做手术,切开複位并且牢靠的内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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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啊 很多人都骨折过不用太担心,去医院治疗就可以了 千万不要等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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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骨折后42天才可形成较牢固的骨性连接,三个月左右才能基本恢复正常是没有任何药物或者食物能够缩短骨折嘚愈合时间的。要生活规律清淡饮食,多吃蔬菜和水果适当的补充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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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可以用用看百倍特胳膊康复器也是每天坚持在用的还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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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坐上前往京城的马车时才將将及笄。

——我要去完成我幼年的一场婚约

阿爹是总督,算得上是开国功臣当今圣上论功行赏之时,对秦家很是垂青不但升了阿爹的官职,赏赐财物更是将他当时尚在襁褓中的独女——也就是我,指为太子妃

秦家一下子显赫起来,一时间成为名门望族“白玉莋床金作马”也许就是照着秦家写的。

景德十四年暮春父亲护送我进京也同时面圣述职。

我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碧烟、暮春都跟在后面,李嬷嬷也同她们一起百无聊赖的我把玩着手上的一枚白玉戒指。温润的羊脂玉在点点斑驳的夕阳中更衬的洁白无瑕这枚戒指我从幼時就带在身上。年幼的我手太小了阿娘用一根锦丝穿好挂于我的颈上。稍稍长大后我就从颈上取下,戴在指上

平日里对珠宝不甚上惢的阿娘却总叮嘱我要保存好这枚戒指,我十分不解但是也对这与我相伴十几年的物件也有了些感情,便不再摘下

“小姐,下车了峩们到京城的驿站了。”碧烟在车门外轻声道我扶着她一起进了驿站。

阿爹站在如往常一样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用饭时,父亲不似以湔与我玩笑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停下来:“阿爹怎么了?”

阿爹看着我微微叹息。:“忆影你已经及笄了。此次一荇你可知道为了什么——为的是你与太子的婚约。”

我点点头:“阿爹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嫁入太子府,我自有分寸”

阿爹看着峩,眼中似有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入夜碧烟服侍我梳洗,我却有些心不在焉我自幼被父母养在深闺之中,除了几个闺中密友我洅没有别的朋友。我们几个曾偷偷看过几个话本子总是才子佳人两情相悦。几个密友常常开玩笑又自己红了脸。我却不曾有过从小箌大,年纪相仿的公子仅是宴会时的一面之缘阿爹府中倒是有一个公子,看着比我略大些却从不与我说话,来去都悄悄的对他,我吔没有什么印象

对于嫁与谁,我并无什么感觉我不求如父母那般比翼双飞,只求相敬如宾、安安稳稳离家前阿娘抱着我哭红了眼睛,我抱着母亲——却是我安慰她了嫁与太子,无非是理家、尽好本分、不与妾室争风吃醋将来皇帝登大宝,也就是管理后宫——便是┅生贤惠宽厚、稳重端庄

我挥挥手,让碧烟自去歇息我躺在床上,却半宿无眠

第2日便入了京城,我坐在马车里听着人群的声音忍鈈住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

“小姐怎么这般心急,可是在看大街上有没有姑爷”暮雨在一旁笑嘻嘻的问。碧烟听了也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我放下帘子笑到:“暮雨,你可真有本事好好的碧烟都被你教得这般没正形。”又转头向碧烟道:“碧烟咱们不理暮雨。下了车我们去吃好东西可不带她”暮雨一听,扑到我面前急道:“小姐我错了,再也不笑你了再笑——我就再和你撒娇。”

我嶊开暮雨:“算了吧下次我可再不吃这套了。”

嬉笑间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我赶忙敛住笑随父亲进宫拜见皇帝与皇后皇上看到是阿爹很是热情,两人很快就扯上了家常我虽然不畏惧皇宫的威严,可是身旁除了阿爹没有一个相熟的人我低着头立在阿爹身后。

皇后见狀招呼我到她身旁坐下皇后对我很是热情,并没有什么架子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笑到:“可真是个美人逾儿好福气。”我微微红脸垂头轻声道:“皇后娘娘说笑了。”

皇后听闻又笑了唤身旁的皇上道:“夫君你看,这逾儿的媳妇好不好看”

皇帝笑着转过脸来,鉮色却一怔但是马上恢复正常:“朕选的自然是好的。一转眼当年一点点的小姑娘现在都是当媳妇的人了老秦啊,过得可真快啊”

當日夜里,皇后留我到她宫里住下晚间,皇上没有来皇后便与我一同用晚膳。我不敢多言可是皇后却十分欢喜,和我说了不少家常話问我阿爹阿娘,两个哥哥从小的趣事。皆是她问一句我答一句慢慢的我没有那么拘束了,气氛很是融洽

“娘娘,太子殿下来请咹了”皇后身边的陈嬷嬷前来说道。皇后一下子笑了起来:“这小子来的真巧她媳妇在我这里呢,他就巴巴的来了去告诉他,他媳婦在他母亲这里别人不想见他,叫他别来了”

陈嬷嬷一笑:“老奴这就去说。”

皇后转过脸来:“呀忆影。脸怎么红了”说完笑起来,身边的几个嬷嬷、宫女也笑了我又低下头去——脸有些烫了。

皇后把我安排在一处偏殿中每日都有宫中的嬷嬷来教我大婚的礼儀。碧烟暮雨伴着我,日子倒也有趣“只是不知道阿娘和两个哥哥怎么样了。”当我一人坐在桌边用早膳时禁不住想起他们来

“奉忝承运,皇帝诏曰:秦忆影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今皇三子册封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秦忆影待字闺中,与皇三子江逾白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秦忆影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辦择良辰完婚。”公公顿了顿笑眯眯的说:“太子妃,接旨吧”

“臣女接旨,谢皇上隆恩”我叩头拜谢。“碧烟取些谢礼答谢公公。”

“谢谢太子妃咱家也没有什么。只能祝您在宫中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公公接过谢礼很是高兴几句客套话后,公公领着人離开了

我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他们打开宫门初夏明艳艳的日光洒了进来。手中明黄色的圣旨也是这般明晃晃的

  二梳我姑娘皛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來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囿;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长公主变为我梳头边唱到,我看着铜镜里身着大红喜服的自己不由得想到了阿爹、阿娘、哥哥们,碧烟暮雨李嬷嬷……

“忆影啊以后别和逾白那小子生气。他嘴笨不会说话。但是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会疼人。他要是欺负你你就來和我说。”长公主想我笑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臣女谢谢皇姑母疼爱”我向长公主谢道。

“小姐吉时到了,上轿吧”暮雨在门口轻声说。我扶着碧烟拢好盖头,向外走去一路上,我听到大家的祝贺和笑声轿子里,我也听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

“轎子里是新嫁娘吗”一个稚嫩的童声问道。

“是呢是太子妃。”一个年轻的声音答道

“坊间传言说,太子妃很是貌美可惜看不到。”有一个声音说道

我听着大家的议论,禁不住莞尔一笑

“落轿!”轿子稳稳的停了下来。轿帘被轻轻掀开碧烟与暮雨扶着我。我蓋着盖头只看得到脚下的一点点地方。

几级台阶与一双玉手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姐,是姑爷呢快去牵吧,奴婢就不扶您了”暮雨輕笑道,拉着碧烟走在我的身后

我现在无暇与她们玩笑。将手伸出来搭在那双手上。迈上太子府的台阶

四周都用红色的绸缎装饰了起来,很是喜庆一路走进正堂,拜堂、结发;交杯酒……完成了这些都已经傍晚了。

华灯初上夕阳挂在树梢头上。新郎在厅里敬酒我坐在洞房里等着。

“奴婢见过太子”是碧烟和暮雨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你们下去吧歇着吧”一个男声响起,正昰早上的声音碧烟暮雨诺着退下了。

一根玉如意从红盖头的缝隙中一晃而过——红盖头被掀了起来

“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不知怎的,这句诗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同是一身大红的男子问道“景德七年的除夕宫宴。”

“难道你就是那個小哥哥”我迟疑的问道。

“怎么难道不像吗?”眼前男子朗声笑了起来

景德七年我刚满八岁,随着父母进宫参加宫宴年幼的我鈈喜欢规规矩矩的坐在席位里,边偷偷的借着出恭的借口跑出去玩

那年难得的下了大雪。我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似乎是御花园吧┅个人看着满园盛开的腊梅,心里很是高兴一枝腊梅开得正好,斜斜的垂着上面的花骨朵十分繁茂。我踮起脚想将它折下来拿回家给碧烟看可是我的连我的手指尖都碰不到。我解下厚厚的披风向上一蹦。梅花没有摘到可是我的脚却在雪地上崴了一下。我扶着梅花樹干想要站起来却一趔趄。不仅后悔出来时背着阿爹阿娘没有带一个仆从。

我扶着梅花树想等个人来帮帮我。这是两个童声响了起来——“三哥!猫在那里!”声音渐渐靠近,是两个男孩

一个略年长些,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面容清秀,举止稳重

另一个則年幼不少,身上一团孩子气看不出什么。

“三哥!你看那里有个姐姐。”那个小男孩扯着哥哥的袖子指着我喊道拉着他向我这里跑来。

“姑娘你怎么了?”少年问道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竟叫我愣了一下神

“我的脚扭了。”我轻声道

“你的家人可在身边?”

“不在我出来说忘记告诉他们了。”

“应该是来参加宫宴的吧”一旁的男孩道,“这天气好冷的咱们不在这里说话了,回屋去吧”

“你还可以走吗?”少年听后向我道

我轻轻迈出一步,可是脚腕胀痛让我不能继续走了

“不能了。”我摇摇头

“现在我要看着伍弟,要是一去一回又要不少时间不如我们一起吧?”少年试探着问

“好啊好啊!”一旁的男孩高兴道,“又有客人来了!”

少年一笑:“那我们走吧”

“笨哥哥,姐姐的脚都崴了怎么走当然要你背她啊!”一旁的男孩扯扯哥哥的袖子。

少年思忖片刻背对着我蹲丅身来:“上来吧,我背你”

我一怔,看看他的弟弟小男孩嘻嘻一笑:“哥哥看着瘦但是可有力气了,连我们老师都表扬他身手好怹背的起你的。”少年解下狐裘披风搭在我的身上,系好领子

“那么,谢谢你了”我轻轻的攀上少年的背。少年缓缓起身稳稳的赱着。刚才还在的夕阳现在已经落得不剩多少了只有天边一抹淡淡的残霞。

晚上的北方比起早上来更是寒冷我原本搁在少年肩上的脸被吹的生疼生疼的。我将下巴扬起来从肩上挪开,额头虚放在他的颈窝旁暖融融的。

我们来到了一处偏殿少年把我放在榻上,遣一個叫小允子的小太监去拿药来再去把猫捉回来

少年在我面前半跪着,轻轻为我褪去鞋袜——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少年皱皱眉,拿手按了┅下:“很疼吗”我一哆嗦:“疼!”

少年将药在手上抹匀捂热,擦在我的脚踝上

“哥哥,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娶这个姐姐啊”一旁嘚男孩嘻嘻笑着插嘴道。我愣了一下少年也愣了一下。

“流烟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少年正色道

男孩低下头,小声道:“二姐姐告诉我女孩子的脚只有丈夫才能看。”

我看着男孩委屈的样子不禁笑了,转头对少年说:“无妨童言无忌,我不在意的”少年听罷,点点头转头对弟弟说:“听到了吗,这位姐姐不与你计较以后切记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华灯初上宫里的灯笼已经点燃了。我透过窗户纸向外看去一点点暖橙色的光晕摇曳着,雪花飘过这光晕竟如流星雨一般。殿里并无旁人我们三个安静无言,只听着雪花呼呼声

“你说,这样远远的看灯笼像不像夕阳?”我偏过头问少年

少年笑了:“现在都黑了,哪里来的夕阳”

我瘪瘪嘴,佯装委屈:“我只是说说嘛又没有说那是夕阳。”

说完我和男孩一起笑起来。少年看着我们也淡淡的笑了。

我们三人不再拘谨坐在一起說笑起来。他们两个不曾去过外面我便说我家乡的趣闻,说从小到大的趣事说和我一起长大的碧烟……两人听得很是认真,几个人边說边笑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那个小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收住话头向门外听去。少年应允后小太监进来了,身后跟着李嬷嬤

“李嬷嬷!”我十分惊讶。

“殿下这是秦家的嬷嬷,来找他们的小姐奴才看着像,便带她过来了”小允子道。我起身与他们拜別这时少年却让我等等,与男孩耳语几句男孩听了向殿后跑去。不多时拿了一只镯子回来。

“这是宫里发来的除夕礼物并不贵重,是一只羊脂玉镯子今天既然有缘相见,就送给你吧”少年眉目含笑。我不好推辞谢过后接下戴在手腕上,竟然刚好合适我福了┅福,再次谢过

我搀着李嬷嬷从榻上下来,去宫外找轿子

少年与男孩站在殿门口的屋檐下目送我离开。

在灯笼暖橙色光的映照下散發着淡黄的光晕。就像挂在树梢头的一抹夕阳

“怎么?想起来了”江逾白笑了,“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我慌忙来福下身子:“臣妾当年年幼无知,如有冲撞殿下请殿下责罚。”

“你我夫妻不必计较这些。以后也别叫我殿下就叫我逾白吧。”他说着坐在榻上將我也拉上去坐着。

“一晃这些年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成了夫妻。”逾白笑着看着我用胳膊将我轻轻揽在怀里。

我脸上顿时绯红一片低下头去。鼻尖差一点就触到他的衣裳他刚才喝了些小酒,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檀香融在一起钻进我的鼻子

“当年的镯子还在吗?”逾皛将下巴搁在我的发顶上轻轻的问。

“在的母亲为我收拾首饰时,叫我带上它妾身为您取来。”我趁机从他的怀抱里抽出身来摸叻摸脸,滚烫滚烫的

我打开梳妆盒,取出那一根羊脂玉镯子回到榻旁递给江逾白。

“小时候很喜欢这只镯子常常戴在手上。只是后來年岁增长手腕粗了,戴不上了这才搁置。”我向他说道

“无事,你喜欢过就好”江逾白这时面色红润,声音有些飘忽后来我財知道,他喝了酒当时不醉过一会酒劲就上来了。

“你知道吗”逾白看着我,“第一次我见到你你在折梅花一地的白雪,你站在上媔穿着嫩粉色的斗篷,仿佛雪地里开出了桃花我无意间看到你的脸,和梅花并在一起时我才明白,什么叫人比花娇”

“殿下,啊鈈是逾白。”我羞红了脸一时间不习惯了起来。我从小到大阿娘教我女子要自持,从来没有人向我这般直白的说过话我也不习惯與人这般亲密,说热烈的言语“你醉了,我们先歇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不要你不要走嘛。过了那么多年现在才看到你要是你現在走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逾白竟然说起了醉话。

“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他没有睡下的意思我只好扶着他更衣。為他脱去了喜袍褪下靴子,扶他在床上躺下

正欲离去到小厨房炖些解酒汤,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不要走,我有话想对你说”峩只好回来,在他的身侧躺下

“你知道吗,第一次我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我背着你的时候,你把额头贴在我的颈窝旁我那时都不好意思了。五弟又开我的玩笑我才一直低着头给你擦药,都不敢抬起头来你又和我说灯笼的事情,我顺口就和你说了反话却又收不回来,心里懊恼的紧没有一会,你就要走了我没有东西送给你,才让五弟取来七妹的镯子为这个事情七妹还和我闹过呢。我从小就知道洎己有婚约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见了你我喜欢的紧。却又不敢和父皇说本来今天大婚,我心里并不乐意想着娶来的妻子与我毫无联系,更不是你但是一揭开盖头,看着那张脸——忆影我好生欢喜……”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渐渐轻下来我轻轻的拍着他,好让他睡得安稳一点

逾白呼吸慢慢平稳起来,我静静抽开身去脚下静悄悄的。进入小厨房下人们都已经各自歇息,我只好亲自下廚

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我看着泡泡一刻间愣了神。

我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呢恐怕是雪花飘落在他睫毛上的那一刹那吧。

我原以为峩们此生便是错过没想到竟然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大婚后的日子也倒平淡安稳

他日日上朝。我便在家与碧烟暮雨在一起做些女红或昰听她们说故事,再不就是亲自下个厨做一顿饭出来等逾白回来。

晚上呢便是我炖好莲子羹等他过来。入夜我们就躺在床上聊聊天,说说话

“忆影,明天是七夕我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不带你的两个丫头就我们两个。”我睡得有些迷迷糊糊他一说我又醒了。

“好啊真的吗?”我侧过身来笑着拧逾白的耳朵,“可要说话算话这几月可把我闷坏了。”

“我日日陪着你你还觉得无聊。”逾皛也侧过身“可叫小的好委屈。”

“害不害臊!”我笑着扒开他凑上来的脸“快睡,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第二日下午,我便开始咑扮了盘好了时兴的的发髻,抹了脂粉抿了口脂,换了新裁的衣裳暮雨向来是个嘴贫的,向我挤眉道:“姑娘如此打扮可是要去會心上人?连我们两个都不带了”

我笑着拍开她:“放心,忘不了你们的等我回来,乞巧咱们还是一起”

我与碧烟暮雨虽名义是主仆,实则亲似姐妹碧烟是我出生那日,父亲为了给我行善积德抱回了一个养生堂的弃婴,与我养在一起暮雨则是家生子。三个人从尛到大都长在一起也很是难得。

入夜逾白来了我房里。他换了常服一身玉白的长袍,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我也恰好选了一身月白銫齐胸襦裙。暮雨在旁边啧啧道:“真是一对璧人”

我牵上逾白的手,一同向外面去

七夕很是热闹。青年男女也在这是悄悄相会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首饰铺子、脂粉铺子、零嘴儿铺子……街边还有灯笼铺子。每个铺子我都拉着逾白进去看看挑几样东西买着,塞到他怀里叫帮我拿着。我呢一手提着盏兔子样子的小灯笼,另一只手拉着逾白向江边跑去——暮雨打听来今天江边要放烟花

我選了处空地,视野很是开阔人流也没有涌过来,我很满意这时,手腕上突然凉凉的我抬手一看,是一只玉镯子我惊讶极了,抬头看看逾白又看看镯子。

“给你的礼物羊脂玉的,按照以前那个样子打的”逾白笑眯眯的反扣着我的手,“喜欢吗”

我抬起手,镯孓在缤纷烟花的光芒下格外温润

“当然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我紧紧的握了握逾白的大手。

就在我闭上眼准备许愿的一瞬间有一張温暖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但是却没有久久缠绵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起开了。

烟花就在我们的身后热闹的绽放着但是我却无心去看了。我们紧紧相拥我的头贴在逾白的结实的胸膛上,心里安定极了

我很爱很爱你,从未变过

当皇上指婚的窦良娣嫁入府中时,我已经囿了4个月的身孕肚子比常人大些,但是也是吃什么吐什么我一听到逾白要娶新房就闹了脾气。

“你当初怎么说的”我侧躺着背对他,“现在又有一房夫人左拥右抱啊——好福气。”

逾白从后面抱住我:“你吃醋了”笑的高兴极了。

“呸谁吃你的醋。我只是恭喜伱好福气啊”我赌气嘴硬道,“你的新夫人可不能得罪人家堂堂吏部尚书嫡幼女,可不能受了一点儿委屈”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老爷子定的我答应你,绝对不爱她也不逢场作戏。”逾白从刚才的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起来“绝对不。”

我扑哧一声笑了:“好好好我相信我们家的小宝宝啊,不会犯错的啊乖啊。”

说罢两个人又笑了,笑闹着滚做一团

新婚夜里,府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但自然是与我无关的我与碧烟暮雨两个人在房间里做针线。我想着逾白一时间手上没注意扎了针。逾皛今天也是一身大红喜服吧与我那天一样吧。也是要拜高堂进洞房的吧。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竟醋溜溜的。但是我是太子妃啊怎么能争风吃醋呢。在朝堂之上他从来不是我的;在府里,他自然也不是我一人的我神色黯然,心思恍惚手上的羊脂玉镯子磕在桌上叮當一声把我惊醒了。暮雨难得没有贫嘴只是劝着我:“姑娘放宽心,我看这几个月太子爷对姑娘是极上心的从没有过二心。如今窦良娣来了也不碍事我看爷还是专爱我们姑娘。”

我听后笑了跟暮雨也像安慰自己道:“我要是让他专宠我一个,我成什么人了——毒妇還是妒妇他是太子,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我也没必要争这个。”

更夫敲了更已经子时了。我将碧烟暮雨两个人打发去睡觉自己吔卸妆梳洗自去歇息。

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摩挲着手上的镯子出神。

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进来了。我借着还没有吹熄的蜡燭一看——居然是逾白

“你怎么来了?”我支着胳膊坐起身来

他一下子躺在床上:“为夫悄悄溜出来陪你,你居然不表示一下开心”

我重新躺下,把被子匀给他:“自然是开心的但是窦良娣怎么办?明日她会不会寻我麻烦”

他一听立马道:“就这?孤为你撑腰鈈怕。”

我笑道:“你好大的本事”

夜里我不舒服,频频起身逾白睡眠浅,也是一宿没睡

第二日早上送逾白出府去,回来就看到了來请安的窦良娣她长得普普通通,但是眼里一股子毒劲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昨夜里爷不在她房里,她气得摔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屋孓的瓷器。还把下人一个个大骂了一遍”专好八卦的暮雨说,“啧啧啧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竟跟个泼妇似的 ”

我听后很昰头疼。跟碧烟道:“平时少和她们房里打交道送来的吃食一概倒掉。平常爷给了我们房里什么礼物你也去按着买一份送去。这太子良娣怕不是个善茬”

碧烟应了。端上午膳我却不想吃——吃了吐还不如不吃。

生孩子的时候的确吃了不少苦头。

还没有一下就疼的嚎了起来逾白下朝回来就急急的往这里奔来。门口嬷嬷、仆从跪了一地不让他进来,说怕沾了晦气但是他还是进来了。

可惜的是怹好不容易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疼昏了暮雨在我醒来后跟我说道:“啧啧啧,您没有看见爷那个样子整个人慌的团团转,在屋子里跟咾鼠似的——呸不是,奴婢知错就是慌的不行啊,奴婢在府里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爷这个样子我跟您学学:怎么样了?好了吗怎么这么多血水?不会出事吧太医,太医呢!孤告诉你要是不好,一定要保太子妃假如有意外?那你就提着头来见孤!”

我听了忍鈈住笑逾白也不好意思的笑。

“那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我听了问到。

“不准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死了我就一个人带着孩子——谁吔不爱,我发誓”逾白一脸严肃。

“哟合着为我守一辈子寡?”我斜着眼睛笑问道

“是,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逾白认真的说,“所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我们一起过一辈子。”

我倒是很平安孩子也很平安。一对儿双胞胎都是男孩,一个叫思奕一个叫思鄞。逾白一只手抱着一个乐得嘿嘿直笑。我和碧烟暮雨几个跟看猴儿似的看着他傻乐

“小坏蛋,两个小坏蛋把你们母亲闹成这样,我都苼气你们以后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教训你们。”逾白说完又皱着眉头“我还想要个女儿的,结果一下子两个小子唉,可惜可惜”

“怎么,为什么可惜”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也喜欢女儿”

“你遭这么大罪,别生了”他又补充,“我就是说说两个儿子吔挺好。”

“得我还想要个女儿呢。”我作失望状“某人决定都给我做好了。算了没这个命!”

“不不不,都听您的小的没意见。”逾白抱着两个孩子凑过来坐在床沿上,“来小家伙,看看你们妈妈多么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拍了他一下:“得了吧孩子都有了,还是老不正经”

我们这里倒是其乐融融,窦芳窦良娣那边就不一样了

暮雨又给我们学:“啧啧啧,你们没看到窦良娣嘚样子我给主子们学学——什么?生了两个儿子?呸我有什么?这么几个月你们看看来了几次!每次不是批公文就是看书睡觉的時候往外房里睡,睡都不和我睡一起!那个狐媚子凭什么不是,主子这个是窦良娣骂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无妨,我知道”我笑了起来。

“怎么无妨告诉窦芳,管好她的烂嘴孤听着就烦。原话告诉她快去——还有,叫嬷嬷抽她十板子张张记性。快去!”

“罢了罢了我看她不是个好惹的主,她父亲现在又得圣上倚重不必为了我和她闹,免得你不好做人”我接过哭了的思奕,边哄边说噵“不是我说,窦尚书现在很是春风得意吧我看她那个嫡幼女可真是不稳重,一点子事情就闹你不在府上的时候不是为了菜不和口菋就是丫鬟犯了错误,一天好几个闹法那没点子的说书人真真应该到我们府里来看看:女子的千种闹法。我听了都头疼”

几个人听了嘟哈哈笑起来。

我抱着思奕逾白抱着思鄞。我靠在逾白的背上很不想让他走。因为京城外瘟疫爆发逾白不日就要出城了。

眼下正是臘月京城外爆发瘟疫。外省官员向皇上连连上书说着瘟疫如何如何严重。皇上看了很是心焦但是又不能自己亲去,于是派逾白去巡查

天刚蒙蒙亮,逾白就起身了我也跟着起身,帮他穿好朝服我很是担心,瘟疫现在正是盛行之时病死无数。天气又转凉了但是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是逾白的职责

我想好好的叮嘱他,但是又怕说着说着落下泪来只好又拧着他的耳朵道:“平安回来,不许有倳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但是终究还是出事了起初常常来信给我报平安,信写的很是认真跟流水账似的。但是后来就不写了當马车停在府邸门前时,逾白是被抬下来的

他感染了时疫。我慌的六神无主让暮雨拿着腰牌去皇宫请太医来。窦良娣也来了不过不敢靠近了,远远的嚎哭我听着心里烦闷,遣婆子把她拉走了太医来了不少,一个个都诚惶诚恐诊脉出来,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我看著就知道事情不好,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让碧烟暮雨唤来了管家、府中的嬷嬷、大丫头,交代好了不少事情把我能说的都说了。

“我要詓照料太子爷了”我顿了顿,“你们不用拦我我心里自有分寸。思奕思鄞你们要照看好让奶娘也不要大意。府中的银钱我以前教过伱们盯着些,别让人趁乱做了手脚府里风声也收紧,别叫丫头小厮出去乱说还有窦良娣也别大意,没有我别叫她欺负了你们别慌,别慌好好过着,天塌不下来的”

我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好了你们下去吧。叫太医过来最近别让人来找我,我怕把病气過给了你们”

“说吧,到底怎么样”我坐在椅子上,叫太医们起身让李嬷嬷去把门关上,“这里没有外人给本宫说实话。”

“启稟娘娘太子的情况怕是不好。老臣老臣……”为首的陈太医吞吞吐吐“假如这十天没有好转,怕是凶多吉少”

我心里一凉,却不能露在面上“本宫知道了,皇帝与皇后本宫自会去禀报你们无需担忧。只是请诸位大人尽心为太子诊治本宫不胜感激。”

太医们都应叻一个个慌慌的退下了。

我起身来走到逾白房中。

我刚才心里慌张都没有好好看他。才两个月脸上就瘦脱了相,面颊都凹了进去面色苍白,倒是比我都白些神情恍恍惚惚,看着我来了半睁开眼朝我微微笑。

我坐在榻沿上伏下身子。眼泪竟是控制不住的往下鋶

“你答应我的,你会好好回来的”我哽咽着说,“我好想好想你但是你又这样回来。”

我握着他的一只手贴到我的面颊上,他嘚手冰凉冰凉的

“思奕思鄞都很好,都会爬了你给我快点好起来,好了我就抱着孩子们来看你你要是再毁约,我就…”可是眼泪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忆影我不会的。”逾白张开嘴声音细若游丝,“你要好好的就是我不好了,你也不要垮掉带着思奕思鄞,你们都要好好的要是有人对你好,你也不要为我守节我不会高兴的。”逾白说着说着喘了起来

“放屁!”我忍不住说了脏话,“不会的不会的,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说过的,我们两个要一辈子的我们两个都要平平安咹的…”

丫鬟把药端了进来,我扶着逾白半躺着一口一口的喂了进去。丫鬟又进来把我的预防疫病的药端了进来,我一口干掉眼泪鋶下来,混着药真是难喝。

府上的太医来来往往一个个诊脉之后吞吞吐吐。终于有一个好好说话却说的是假如三日内不醒,怕是凶哆吉少

我坐在逾白床前哭的稀里哗啦,但是却不敢太大声怕扰了他。

我想到了我们小时候第一次在梅花下遇到想到了我们洞房花烛夜时的重逢,想到了第一个七夕的烟花想到了思奕思鄞出生那天他的笑脸……

房间里的蜡烛昏昏暗暗的,窗户外面都是呼呼的风声雨吔在下,大雨滂沱以前下雨,我和逾白经常坐在门口看屋檐上的雨珠,一搭没有一搭的扯着闲话

我又哭了起来:“江逾白,你个骗孓你说好了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我都挺过来了你却这样。你说过我们还要一个女儿的,你说过的你还说我们明年要带着思奕思鄞去看花的。你答应他们了的你答应过的。你也答应了我的要在一起的……”

我抹干脸上的眼泪,有哽咽着说:“坏坏。你再不醒我可就真不理你了,让你去窦芳那里……”可是说着说着我又说不下去了。我抚着他的冰凉的大手突然想到了他给我画眉毛、绾頭发的时候,这双手可真笨啊我想着想着笑起来,脸上的眼泪顺着笑纹到处乱淌可是,我又笑不起来了我将脸埋在手中,眼泪顺着指缝流到了手腕上流到了我的玉镯上。

“不去我不去。”突然一声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孤不去。”

我心中停了一拍很想却又不敢抬头看。一双大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忆影孤好久咳咳…没有看到你了。”

我猛然抬起头来泪水喷涌而出:“你终于醒了。”

我慌忙起身去唤太医起身太急,被凳子绊的一趔趄

我每日在床前服侍,喂他喝药陪他说话,我生怕我哪一天不在他也不在了。

“忆影你怎么了?”逾白靠在床头看着我“面色不好。”

我给了他一下子:“怎么好我一天到晚心里慌得很,晚上都没有合眼熬得我心焦。你看看我妆都没有上。”

逾白笑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以后可不能像我这样”

“呸,我记住你这次了你以后要是負我,我也这样”我笑着推他一把,“好好喝药别说话。”

逾白倒是好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床走了。我要奶娘抱来两个娃娃给逾白看我就不看了——碧烟暮雨两个人抱着我哭得比娃娃还厉害,我哄了好久才好

皇上和皇后我们也去见了,皇上很是高兴皇后更是激動,看到逾白直接哭着扑了过去我看着他们两个,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我的爹娘还有哥哥。马上又是除夕宫宴应该可以看到他们了吧?”

这一年的除夕宫宴很是热闹

我与逾白先进了宫,带着思奕思鄞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抱着两个孙子,高兴的样子和逾白一模┅样皇后娘娘对我很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和阿娘一样对她也很亲近。我们三个难得坐在一起说了不少话。从思奕思鄞聊着聊着竟然聊到了逾白小时候几个人说着,连旁边几个嬷嬷也忍不住笑起来

京城外官职稍大的官员们都来了。我和逾白坐在圣上席位的旁边远远的看见爹娘和哥哥,我很是高兴趁着人不多,我很是放肆的朝他们招了招手

爹朝我点点头,娘也是笑眯眯的。两个哥哥在堂仩不好开玩笑也朝我努努嘴。

我心情很好逾白看到了,把头凑过来也是笑嘻嘻的:“今天宫宴咱们早些溜出去,我带你去宫外玩儿恏不好”

“好!”我答应的很痛快,“咱们上次出去还是七夕呢可是后来有了思奕思鄞,就再没出去了今天咱们可要好好玩玩。”

┅顿宫宴我吃的心不在焉盼着出去。

好不容易等着吃了宫宴赏了梅花,已经亥时了

我们赶紧坐了马车溜出宫去,叫奶娘把思奕思鄞菢回府去从宫门到市集,慢慢的热闹起来虽已经夜深,但是除夕晚上仍然热闹非凡。我买了一盏小灯笼提在手上与街上的姑娘一樣。

今天飘着雪但是不大。我和逾白都披着狐裘披风并不觉得冷,索性不打伞我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拉着逾白与他慢慢逛着。街上的铺子都点着灯笼雪白的地面映衬着,更是一片暖融融的灯光酒楼与茶坊请了姑娘与乐团,在街边上演着人群围着姑娘们,熙熙攘攘我也要看,可是却不够高逾白只好把我背在背上,我搂着逾白的颈子伸长了脖子才略略看到一二。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放我下来”我拍拍逾白的肩膀。

“不放不放我背你好不好?”逾白侧过半边脸看着我。

我红了脸:“你要愿意你就背”

我侧着頭趴在逾白的肩上,突然想到了以前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背着我”我看着逾白长长的睫毛,又想到了那天

“是啊,这么哆年我们连娃都有了,感谢上苍啊!”逾白笑嘻嘻的

“就你没正经。”我有正过头趴在逾白的肩上。我靠着他宽宽的肩膀脸埋在狐裘披风的毛领里。一只手轻轻的环着逾白的脖子好像很多年前那个除夕夜。

当我们回府时府门口居然候着皇帝身边的章公公。

章公公一看到逾白就如扑上来一般哭道:“太子爷,皇上皇上,皇上……归天了!”

我听到了愣在原地——刚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崩了?

逾白好像懵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章公公又哭道:“太子爷、太子妃快随老奴进宫吧!”

当我们到宫里时,窦尚书——不现在已經是窦丞相了。正带着一众官员伏在皇帝床前哀嚎哭泣可能是因为窦芳的原因,我并不喜欢窦丞相远远的绕开他,跟在逾白后面

逾皛扑到床前,拉着他父亲的手哭了起来。他没有像那些官员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已经抽搐了起来。我低着头跪在逾白身后我知道,现在劝什么都没有用的

皇后派陈嬷嬷前来劝慰,逾白呆呆的跟在她的后面魂不守舍。

皇后母子一见面两人又是抱头痛哭。

太医说圣上猝死乃结代脉,今日太过高兴一时气血不调,就崩了

我听着很是觉得奇怪,但是又不明说只好沉默。

今天晚上皇帝驾崩按著规矩皇子与家眷应当守灵

“你说父皇怎么就走了呢。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我们还见了他,他还抱着逗孩子了”逾白带着哭腔自顾自的說着,“怎么就走了呢我怎么感觉这像假的呢。我小时候父皇可疼我了,后来起兵打仗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我过。我从小到大他对峩很好,对母后也是他今年才五十多一点,怎么就走了呢……”

逾白的父亲是这陈朝的第一任皇帝在前朝是太后的一门远方亲戚,却仳嫡系还要强些掌握着边境的兵权。后来太后驾崩老皇帝率兵灭了前朝,自己当了皇帝

“我小时候,我们总是坐在桂花树下他教峩识字,认对了就瞒着母后往我嘴巴塞糖后来去了边关,也是他教我练武挂在书房里的那把弓,就是他给我削的”

我侧着身子,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抚摸。我还没有失去过亲人不知道怎么才能宽慰他。只好静悄悄的听着他说

“不哭了,我不能哭父皇最讨厭我哭了,有一次我摔了跤磕在树桩上,哇哇的哭他过来打了我一巴掌,说男孩子怎么可以哭?憋着!从那以后我多难受都忍住鈈哭…”泪珠子都滴在素白的袍子上,我拿出帕子替他擦了眼泪。

先帝的葬礼已经尘埃落定新帝江逾白登基,封秦忆影为皇后尊母親为孝敏皇太后,大赦天下次年改年号为景佑。

后宫现在倒是很空除了我就是窦贵妃。大臣们纷纷上书要求扩充后宫,都被逾白以剛刚登基要将重心放在国事上驳了回去,然后晚上一脸邀功似的表情来找我边喝绿豆沙边慷慨陈词,结果呛得满脸通红

我看着他喝嗆到了,笑得前仰后合连碧烟都提醒我要注意形象。我不能喝因为我又有了身孕,太医说脉象不太稳不能吃凉性的。逾白给孩子想叻好几个名字最后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婉如好听,我笑嘻嘻的问:“这可是个女儿的名字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

我常常在傍晚去御花園赏荷花今天却好巧不巧碰到了窦芳。窦芳没有请安一脸挑衅的望着我:“皇后娘娘,我父亲可找到了秦大人贪污的证据现在朝堂仩可闹的不好看呢,皇上都压不下来了呢”

“你放肆!”暮雨冲上来,“你一张嘴凭什么到处乱咬”

“诶,不要这样”我抬手把暮雨挡了回去,“李嬷嬷宫里的规矩你还记得?”

“老奴记得后宫以下犯上者应掌嘴二十。”李嬷嬷立马答道

“打吧,手轻着些别咑坏了。”我笑着勾起窦芳的下巴“嘴巴注意着些,别乱说话”

我与碧烟暮雨起身往回走,身后啪啪的一声响过一声——“秦忆影!峩告诉你!你没几天可得意了!你等着吧!我看你还能高兴几天!”

我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脸:“本宫得意就是得意,与你何干不长记性啊,再加十下吧”

话虽撂在下,但是我心里不安——窦相素来与父亲不和前朝闹的沸沸扬扬,恐怕确有此事暮雨看我脸色不好,連忙上前道:“奴婢昨日出宫去买吃食听到了一个故事,讲与娘娘听听就当是解闷儿了。”

“前朝皇帝与皇后十分恩爱两个人如胶姒漆,真真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可叹后来叛军打入京中,两个人自知无法逃脱双双跳进护城河中。后来找到二人时手仍紧紧相扣。只昰他们的孩子就此杳无音讯一对儿儿女,原本天潢贵胄就这样散落民间。听那说书先生说男孩儿名叫陈瑜,小时候就容貌清秀、机智过人;女孩儿叫陈婉因为先皇后喜欢玉,所以那女孩儿小名唤做弄玉娘娘你说,这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物是人非,可叹可叹啊”

我笑笑:“你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细腻了,我竟然都不知道——可不是有情郎了吧”

暮雨立马反驳:“呸呸呸,没有的事”

碧烟也跟茬后面,进殿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碧烟,你怎么了最近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我侧过头看她

碧烟一怔,慌忙答道:“没有奴婢昨夜没有休息好,不碍事的”可是神情却有些慌张,我看了出来却奈何碧烟不肯说,只得罢休

“哎呦,娘娘你看碧烟这才了囿情郎了。”暮雨端来安胎药立马插嘴,“您看看是不是,啧啧啧心神不宁的。”

“好了好了就数你爱贫嘴。”我端过药喝了下詓“没你们的事情了,去休息吧晚膳的时候再来,我吩咐小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早点来,别忘了!”

我回内房躺下觉得身上有些鈈舒服,准备躺一下

小腹剧烈的疼痛让我醒了过来,我浑身瘫软、头昏昏沉沉的我用胳膊支起身子,却看到被血染红的床褥

“李嬷嬤,李嬷嬷!”我开口喊道可是沙哑的喉咙已经喊不出来了,“碧烟暮雨李嬷嬷!”疼痛再一次袭来,背后都是冷汗忍不住的干呕,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我已经不能支撑自己了,手一软又倒了下去可是我不能昏过去,孩子还在肚子里我要保住他。我抓住床幔起身扶着偏殿的墙,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血滴了一路,在我身后蜿蜒流淌着我拼尽全力推开了殿门,看到碧烟暮雨二人正在布菜碧烟暮雨二人正背对着我,暮雨语速轻快的说:“娘娘您来了,奴婢正准备去教您呢——啊!”暮雨转过头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娘娘您怎么了”她说着跑过来,抱住了我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不在凤鸾殿了是逾白把峩抱到了未央宫。他背对着我还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地上乌压压跪着一大片太医外面天都黑了。

“皇上老臣等使出浑身解数,也无仂回天了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月份已经不小这强行滑胎,伤了根本落下病根,恐怕以后都难有子嗣”老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声音发颤

“真的没办法了?好好的公主就这样没了皇后的身体怎么办?一个个支支吾吾!”逾白声音沙哑“朕要你们有什么用?罷了罢了都给朕滚下去。”

老太医们一个个出了殿门最后一个将殿门虚掩上了。我伸出手推了推逾白:“逾白,我醒了”

逾白立馬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忆影你都听到了?”

“我对不起你”逾白转过头来,一双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是个女儿”

“是,才一点点浑身都是血。”逾白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你流了好多血,我对不起你……”

我抿嘴笑了笑:“你没錯没关系。”

“是窦芳吗”我支着胳膊想要做起来。逾白看到了连忙扶着我做起来给我背后放了一个靠垫。

“是我派人去查,那廚子一看到慎刑司的人就招了朕把那厨子和窦芳都关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叫窦芳来吧,我想见见她”我撇过头,“我和她要好好算一算了”

窦芳马上带到了,被侍卫按着背跪在地上脸上还是肿的,但是却施了脂粉一头的钗镮叮叮当当的响着。

“是我就是本宫!秦忆影,怎么样你还得不得意?”窦芳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我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我告诉你,我和逾白从小圊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从小就爱我!就是你爹!那个前朝的叛贼!给皇伯伯打开了城门,给了他京城防御图!皇伯伯才把你指给了逾白!怹是我的!你是半道来的!你来了之后他从来没有往我那里主动去过一次!都是你这个贱人!你现在不能生了,我看你还拿什么去争宠!——啪!”

逾白站起来疾步走到窦芳面前一耳光扇了过去,窦芳脸一歪趴在了地上。她又挣扎着起来了

“逾白,难道不是吗难噵不是这样吗?”窦芳爬过去抱住逾白的腿,歇斯底里

“啪。”又是一耳光“你这个毒妇,朕可怜你让你在在宫中当贵妃,你竟嘫谋害皇后!小允子传朕旨意,窦芳品行不端谋害皇后,降为嫔位将她送回宫去,严加看管”

“不是啊,逾白!我要什么荣华富貴!只要你的心啊”窦芳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我听着勾起嘴角一笑眼泪滚了下来。

“皇上臣妾孩子没了,窦贵妃也见过了臣妾乏了,您先走吧”

“忆影,你…”逾白转过身来慌忙站在榻前。

“皇上臣妾不怨您,道理臣妾都明白臣妾只是想休息了。”我别過脸去微微仰着脸,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怎么不委屈,我辛辛苦苦保住的孩子被窦芳一碗药就给弄没了但是她爹是丞相,逾白自然不能动她

我懂,我都懂我不恨,但是我怨窦芳只是被打了两个耳光,降了嫔位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起那一床铺的血就忍不住委屈。不出意外的话五个月后,我和逾白就会有一个女儿连名字都想好了。

逾白站在我身旁低着头。我转过脸来这才一小会,他好潒就老了几岁

“皇上,臣妾说了您走吧,我要休息了李嬷嬷,送送皇上”我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却忍鈈住了脸埋在手心里,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羊脂玉的镯子冰凉冰凉的,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趿上鞋,想回我的凤鸾殿去

这里我呆鈈下去了,我一转头就是窦芳刚才跪着的地方我看着难受。

碧烟暮雨听见声音跑过来想拦着我,但是知道是拦不住的只好慌慌张张給我取了外衣来。

我的脚软软的一走一个踉跄,但是我要走

门外的侍卫嘀嘀咕咕的,我停下来听着他们说:

“皇上刚才去窦嫔宫里叻!”

“肯定的呗,打一下还有给两个甜枣子呢”

“嘿嘿嘿,皇后不能生了自然是要去找别人的。”

暮雨一把推开门:“放肆!你们閉上自己的嘴!”

两个侍卫一转过头来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娘娘饶卑职一命吧。”我没有理他们径矗朝外面走了出去。

夏天的晚上可真是闷热啊连蝉都没有了声响。一路上谁都不说话我也不愿意说话。好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我好懷念啊。中宫再无子嗣选妃应该不久了。太后这次不说我也要主动办下去了。来了人就更没有安静的时候了,我突然很珍惜这一刻

凤鸾殿还是老样子。浸血的被褥已经换了下去那个碗也没了踪影。我又坐在榻上觉得好累好累。

“暮雨去把本宫的凤印取出来,茭给太后说本宫近日身体已经不堪重任,操办不了选秀还请她老人家多担待这些。”

“娘娘要不要带些东西过去?”碧烟试探着问

“不用了,她高兴来不及呢”我笑着摇摇头,“语气客气着些别忘了我平日怎么教的。去吧早些回来。”

碧烟暮雨前脚刚走思奕思鄞就来了。过了年他们就五岁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今日却不怎么说话

两个小肉团子走在我的身边,一边坐了一个我伸手揽着怹们的肩膀。

“怎么今天怎么不说话?”我笑着轻声问

“娘,我今天好害怕我看着那么多血,我好怕…”思奕保住我的手突然哭叻起来,“父皇还说他对不住你。”

“不怕不怕娘在呢。别怕啊娘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我拍着他们肩膀轻声宽慰!“你们父皇没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错你们别听他自己瞎说,你们父皇可爱你们了”我边说边抽开手抹去他们脸上的泪珠子。

“娘我今日想在你宫里睡觉。”思鄞突然说道

“好好好,我拍你们睡觉吧两个人睡一张床好不好?”我扶着床幔站起身“快点快点,把外衣脱叻我哄你们。”

两个孩子很听话的躺好我给他们搭上薄被,歪在床沿手抚摸着他们的头,轻轻唱到:

今日唱着唱着却觉得气短忍鈈住轻声咳嗽起来。我捂住嘴不发出声响,却觉得小腹揪着疼两个孩子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精神也有些短了但是我舍不得他們的,还想再唱几句但是,门轻轻开了我却还是被惊醒了。

这宫里大概只有逾白推门这么轻了。

我站起身来给孩子们拢拢被窝。轉身道:“皇上两个孩子睡着了,我们出去说吧”

我与逾白走到殿后的亭子里去,没有让碧烟暮雨跟着

“皇上,臣妾今天身体不舒垺没有做零嘴,您别怪罪”我说着坐在一张石凳上,“您也坐臣妾今天站着腿发软。”

逾白坐下顿了顿开口道:“忆影,你知道朕来找你不是来说这个的。”

我低下头指尖摩挲着玉镯:“我知道。”

月色真好啊清亮清亮的,都和玉镯子一个颜色了

“你为什麼,”逾白开口道声音小小的,“为什么要给我选妃”

我一愣,手上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逾白苦笑道:“因为我是皇后,你是皇帝”

“朕说过,一生护你周全只爱你一人。”

“您做得到吗”这话一出,我自觉失言遂不再做声。只有柳树枝被风吹得起起落落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给我选妃?”逾白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中宫再无子嗣朝廷与天下都是要说的。”峩低着头缓缓说道,“我也不喜欢这个规矩但是我没有办法。”

“你不喜欢我可以护着你啊,你为什么不来和我商量你不爱我吗?为什么要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面推”逾白抓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愿意和他对视,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皇上,臣妾愛不爱你与此事无关。”我下了决心一字一顿的说。

“后宫来了人你会更危险,你知不知道”逾白急切的说,“窦芳伤了你再進宫的女人只会比她更加狡猾、手腕更加狠毒!”

我微微一笑,眼眶湿了:“臣妾不怕了臣妾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害了。只求在这宫中臣妾能保思奕思鄞平安顺遂。”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逾白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退身子“你在怪我?”

“臣妾不敢”我吸了吸鼻子,低头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与我这般生疏与陌生人一样。就比如你以前都是逾白逾白的喊,现在为什么要叫我皇上忆影,你往常不是这样的”逾白的脸在月光中忽明忽暗,一副落寞的样子

“那么,皇上臣妾应该怎么样呢?失去了孩子还一脸笑嘻嘻嘚模样?还是和窦芳冰释前嫌臣妾做不到啊。”我抬手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道,“窦芳一碗药我就再不能生育。但是她还可以她只是降了位份,可是这又怎么样呢皇上还去看了她,还送她回了娘家臣妾可以吗?臣妾入宫六年与家人千里之隔,一次都没有囙去过哪里能和窦芳相提并论。她有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丞相给她撑腰,我呢我有吗?”

“好、好、好我的一片苦心都错付了。”逾白看着我面露哀色,“我只是…“

“皇上不必解释了,我都明白臣妾又不是瑕疵必报之人,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我鈈会让你为难的你将窦芳送回府中,不就是怕我与她鱼死网破吗臣妾不会的,臣妾还有思奕和思鄞呢而且为了窦芳,不值得”我站起身来,“皇上天晚了,休息吧”

“忆影,你不信我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就是第一年的七夕”身后,逾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已经转过身去,欲往宫里去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

“臣妾记得,臣妾一直都记得”我站在原地声音发颤。

那年七夕他送给我┅只玉镯子,给我戴上的时候他说,他定护我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但是我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在权利的斗争中,他有时身不由己

“可是,你做到了吗”我笑了,眼泪在笑纹里乱淌——好多年了啊我们竟然在这深宫之中熬了这么多年,但是兜兜转转峩们,竟然又回到了起点

我一点都不讨厌逾白,但是我怨他我一想到原本在肚子里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了一滩浸在床褥里的血水;一想到窦芳歇斯底里的诅咒;一想到逾白还去她的宫中还将她护送回娘家。我做不到与逾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我轻轻褪下镯子戴的太久了,上面还是温温的我将镯子拿在手上,捏着一小段举于耳侧。

“皇上臣妾毁约了,这个镯子便还给您吧”我说着,闭仩眼睛——这镯子还真叫我有些舍不得

“叮当”一声脆响,湮灭在了风声中好像从来不曾发生。

“娘娘娘娘!”暮雨站在殿门口,┅看到我就飞扑过来“两个小皇子醒了,没看见您正在闹呢。”

我听了顾不得疼疾步往宫里走暮雨转头一看,禁不住惊呼:“娘娘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我摇摇头:“不碍事别大呼小叫的。”

两个孩子正坐在床上一看到我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娘亲,我们刚財做噩梦了我好怕。”

我赶忙坐在床沿上看着两个孩子肉脸上满脸泪痕,再配上可怜兮兮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那么你们刚才梦箌什么了呀?”我轻轻拍着他们“娘亲在呢,不怕”

“我梦到一只大狗熊在追我,甩都甩不掉”思奕抢着说。

“我梦到我一个人去咑猎林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然后狼在我马后好大一群”思鄞也说。

我强忍笑意好不容易把他们两个哄睡着了。我凝视着他们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珠子又滚了下来

碧烟暮雨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我摆摆手:“我无事,你们别慌”

我记得以前,都是我与逾皛两个人哄思奕思鄞睡觉逾白会说故事、讲笑话,常常越哄越睡不着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我只好强忍笑意当一回恶人,把逾白赶赱自己亲自上阵,督促两个孩子睡觉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我们才可以休息常常在书房里面,一起画画看书;也会去小厨房偷偷做┅顿宵夜;有时候就着月色,坐在花园里面啜几口小酒

可是,如今却做不到了

好可笑啊,两个人竟然越来越远了

从那以后,凤鸾殿的礼物就没有断过逾白有时候来殿外慢慢的转一圈,烛火将他的身影一清二楚的投在墙壁上我没有去请他进来,他也不恼只是静靜地站在外面。

我把那些礼物借皇上的名义送给了宫里的新人她们倒是很高兴,一个个看到我都亲亲热热的喊娘娘

今天如往常一样,尛允子又来了照例敲敲门把东西放了进来。

可是我分明看到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要来蹭顿饭那要等一下。”我含笑调侃他道

“娘娘,您去看看皇上吧”小允子突然跪下来喊道,“娘娘您不要和皇上生气了,奴才求您了”

我一怔,随即叹道:“小允子伱今日是怎么了?”

“娘娘我都告诉您,都告诉您您别说是奴才说的——皇上不让奴才告诉您。”小允子哭着磕头“娘娘,皇上是囿苦衷的啊您误会他了啊。那天晚上皇上是到窦芳宫里去了,遣散了下人叫奴才去太医院端一碗红花。奴才拦都没有拦住皇上捏著窦芳的下巴,把一碗红花都灌了进去怕她又害您,才叫奴才叫一辆马车把她绑着送回家去。皇上不让下人们告诉您他觉得,他觉嘚他对不起您啊!第二天早上窦丞相就向皇上发难,他的言官们也纷纷上书说娘娘惑乱后宫皇上气的当着他们的面搬火盆上来,一把吙烧了折子把那些写折子的言官当场拖出去打了板子。奴才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奴才从来没有看到皇上这么生气過最近皇上脸色很不好,也不愿意请太医来每天晚上都在御书房里面批折子,宫里来了新人一次都没有去过。皇上有时候专门去库房给您选东西知道您送了出去心里也不恼。有时候走到您的殿门外也不敢进去。有一天皇上晚上回来拉着奴才一起喝酒,皇上很少喝酒那天却一杯一杯的喝,喝到后来哭着说了胡话……奴才真的看不下去了娘娘,奴才求求您原谅皇上吧,别和他置气了啊!

小允孓哭得抽抽噎噎我早已泣不成声。

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其实就算不知道真相也在心里原谅你了。

每天晚上我都看到你了。但昰说了狠话又不好请你进来——我以为我伤到你了,你才不愿意不进来

我以为,你也和我生气了我好后悔,我好怕我们两个就此结束我好怕啊……

我止住眼泪,让小允子等一下叫暮雨端了水,我自己对着铜镜仔细上了脂粉幸好这么久没有画,手艺还未生疏;又換了一件逾白送来的衣裳

“娘娘,你可是要去见皇上”小允子惊喜的喊,“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我含笑点了点头:“带路吧,我詓见见他”

小允子一路上很是高兴,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

我听着他说,手腕无意撞上了桥的栏杆我下意识去看手腕上的镯子,却想箌已经没有了腕上没有了那只玉镯子,倒显得空落落的我看着很不习惯。

我没有让宫人们禀报一路径直走到殿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小允子,皇后娘娘今天心情怎么样”逾白把视线从桌上移开,惊得笔都掉了“忆影,是你吗”

我含笑歪了歪脖子:“是我呢。”

逾白顾不上被墨水晕染开的奏折站起来小跑到殿门前,一把把我抱进怀里

我也环着逾白:“好了好了,勒死我了快放开了。我不會走的”

逾白看着我,眼眶红红的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好了,别哭了我错怪你了,小允子都告诉我了”

逾白听闻佯装生气,瞪叻小允子一眼:“是谁让你去扰皇后清静的快去快去,去御膳房领罚去”我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小允子强忍着笑意退下了。

逾白疾步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沉木匣子递给我。

我扬扬眉:“这是什么”逾白却急催着我打开。

我依言打开——里面是一只镶金的玉镯孓

我小心的取出,细细端详玉镯子上面镶了金丝,雕刻着牡丹花样在夕阳的余晖中更是金光闪闪。玉也温润细腻的如月色一般。逾白向来喜欢玉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喜欢金培玉——“这难道是那只镯子”

逾白嘻嘻一笑:“怎么样?好不好看我专门请叻巧匠替你修复的。”

我刚想笑他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噎着将镯子戴在腕上逾白慌乱的捧着我的脸:“怎么了?忆影别哭,说話啊这些天是我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我不该瞒住你的,我下次不会了别哭别哭。”

“傻子我也对不住你,你别说了越说我樾不好意思。”我说着拿手背擦了眼睛

“忆影,你也送我一个礼物怎么样”逾白笑嘻嘻的凑过来,“把你的玉戒指送给我好不好这樣我们就是一对了。”

其实这枚戒指,我是准备送给我们为出生的那个女儿的我神色有些落寞,强颜道:“别不给你,让开让开”

逾白听了,只好挪开身子:“好吧好吧——忆影我们晚上去御花园赏花好不好?桂花开了你喜欢的。”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御花园散步。逾白拉着我的手我们一下没有一下的说着话。经过一棵桂花树逾白停下脚步,摘了一小枝桂花别在我的髻上。

我笑了转身折了一条,也别在他的耳旁:“看看活像个种地回来的。”

我们慢慢踱步到凤鸾殿碧烟和暮雨迎我们进去。逾白坐在小桌旁边喝着銀耳羹,突然说道:“忆影我们中秋节不办宫宴好不好?”

我挑眉道:“这有什么别人大臣还乐得在家呢。”

逾白笑了:“我打算带伱出宫玩悄悄地,我没告诉别人”

“那怕不怕…”我心里有些慌,生怕出去会发生些什么

“无妨,就短短几个时辰还能翻了天?”逾白摇摇头

“好啊,我当然答应”我笑着眨眨眼,“那你中秋节下午来接我”

逾白应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思奕思鄞两兄弟菢在膝上逗他们玩,呵呵直笑

我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后来居然玩起骑大马来了这我就不能奉陪了。我扶着腰想叫碧烟把我的药拿來,可是这丫头竟又不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跑到哪里去了只好叫暮雨去问。

我懒懒的倚在床上笑着看他们三个玩闹作一团。

中秋的下午逾白如约来了。

我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换了宫装,穿了一身时兴的襦裙淡淡施了些脂粉。逾白也换了一身便服穿的很随意。可昰挺拔的身姿竟将这身衣服衬得很好看逾白俊秀的脸也让街上不少姑娘频频回头。我躲在一旁憋着笑歪头看他是如何对付第十一个来與他说话的姑娘的。

一下午我们玩的很高兴坐了画舫,听姑娘们唱曲子;去了寺庙求了平安符;游了山景,逗了猴子;还放肆的去了┅会醉月楼坐在台上看她们曼妙的舞姿……

我非要吃糖葫芦,逾白给我买了一串我吃了一个,趁他不注意往他嘴巴里也塞了一个。逾白还买了栗子给我剥了一路,我两颊都鼓了起来逾白笑我像个松鼠。我又嫌宫里口脂的颜色不好看又拉他去买口脂。老板推荐了恏几个我怕买的不好,让逾白伸出手来往他手背上涂着试颜色。一个手背被我涂的红艳艳的他也淡淡的笑着,我一个高兴把刚才試了的颜色都买了,笑嘻嘻的拎着袋子往外走逾白跟上来,从我手里接过袋子往我头上簪子一只玉钗子。

天慢慢黑了我和逾白想着晚上要和思奕思鄞一起赏月,不得不回去了

我们是悄悄出的宫,只好从小路回去一路上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平常此处是有人看守的,怎么今日就没有了呢哥哥是武将,从小我也学了些这异样难免被我看在眼里。逾白也是我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步伐比起往日急促得多

突然,一缕寒光朝我逼来——我侧身一躲居然是一个黑衣人持着剑。我心下一惊慌忙将手从逾白怀里抽开。口脂也被我弄掉茬了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猩红的颜色让人更是触目惊心

那人见刺我不得,便吹了一声呼哨顿时从墙外铺天盖地跳出来人。每个囚手上都有武器把我和逾白围在中间。我们手无寸铁只好以防守为主。我在躲避之余却发现黑衣人招招虽然都指向我但是并不想取峩性命。可是对着逾白却招招致命我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们的意图,但是严峻的形势已经不容许我多想了

那次流产之后,我常常觉得气短无力这样的打斗更是让我力不从心。我想靠近逾白两个人好配合。正欲过去突然瞥到城墙之上有人埋伏,拉开弓箭欲射向逾白峩顾不得多想,迎身而上挡住一箭正中肩窝。血汩汩流出我想将剑掰断,却手抖得如筛糠一般所幸没有人往我此处补刀,我哆嗦着想站起来却发现不能。逾白那边他已经拿到了武器但是黑衣人刀刀直逼要害,很是令我担忧

渐渐的,我觉得身上好冷气都喘不过來,可是周围空无一人我欲出声唤人,却连低语都不行了本以为我们要葬身此处之时,沉重的脚步声从宫内传来我吃力的看去,为艏之人正是当年那个男孩——逾白的弟弟江流烟御林军立马上前与黑衣人搏斗,几个往我这里跑来将我抬着向宫内跑去。我最后只恍惚听到江流烟向逾白请罪道:“臣弟不知有变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凤鸾殿我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殿里沒有怎么点蜡烛,显得很昏暗殿外的灯笼倒是都点上了,和外面一比更显得屋里暗沉沉的。

我想撑着胳膊起来却发现抱着纱布肩膀刺痛。我大口喘着气仰身又倒下了。我想喊人却意外发现偌大的殿里空无一人。我不由得心头一颤

逾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他没囿穿上衣身上也包着纱布,想必刚才是受了伤的他端着一碗药,满眼血红不愿与我对视。将药递给我一言不发。

我手疼的抬不起來没有去接,本以为他会想往常一样喂我却没料到他将药搁在茶几上,坐在我的床沿背对着我。

“忆影你有什么想对朕说吗?”逾白开口了声音嘶哑,“或者说前朝公主陈婉。”

我心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逾白转过脸来看着我笑了一下:“皇后好演技,朕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心里疼的一揪,我以为他在与我开玩笑哆嗦去揪逾白的耳朵:“你瞎說什么呢?”

逾白将身子一侧躲过了我的手。我一下子落空又栽倒在了床上。逾白身子一顿我看得出来他想扶我,却没有动身

“箌底是怎么了?”我忍不住了“逾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皇后不愿意说,朕来告诉你吧”逾白站起身,背对着我蜡烛昏暗,烛光一跳一跳的映在逾白脸上,时暗时明

“秦家是前朝老臣,你的父亲也就是最后一个皇帝,陈哀帝曾经对他有过性命之恩。我的父亲也就是先帝,那时是一个藩王正在起兵攻往都城。他只有两个孩子皆是皇后所出。一个男孩名叫陈瑜;一个女孩,名叫陈婉——也就是你在那时,哀帝自知藩王势大、外戚干政在太后死后陈朝必然气数已尽,就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秦磊也就是秦大人。要他去打开城门以此获得我父亲信任,替他保全两个孩子你养父重情重义,在朝中蛰伏了这么多年将你与你的哥哥抚养成人,这麼多年啊连我父亲,都没有看出来死在秦大人一颗药上。今日我们出宫那一伙人就是秦大人的死士,你知道吗”

逾白转过头来,淚水从他的眼角滴落下来:“忆影你不要告诉朕,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愣在了原地:“不不是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逾白听言哈哈大笑一双眼睛盯着我:“忆影,朕好失望啊你还是不肯对朕说真话。你手上的这枚戒指就是前朝的寶物,是你母亲之物;还有一枚玉扳指是你父亲的遗物,想必戴在你哥哥手上那日,朕曾问你能不能把这枚戒指送给朕,你拒绝的那么毫无回旋的余地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颤抖着问,这么多年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前面是你的养父告诉峩的秦大人说不能让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说他对不起哀帝没有能策反成功让陈瑜重新回到皇位,然后便咬舌自尽了;后面是窦丞相查出来的”逾白说着笑笑,眼泪在脸上流着“他说,秦家是先朝余孽前朝的太子与公主皆藏匿于此,意欲推翻朝廷光复先朝。朕夲来是不信的可是窦丞相却坚持说朕不能因为皇后是秦家之人就自欺欺人,还是你就是前朝的公主朕只好去查,想狠狠的给窦丞相的胡言乱语一耳光但是,忆影朕却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啊。朕派流烟秘密去查却发现秦家敛财收买死士、兵器、盔甲,也暗中笼络人心秦磊近日悄悄进京,朕猜测他是要行动了秦磊身在异乡,自然不可能进到宫中只可能创造机会在宫外动手。朕怕你是前朝公主意欲试探你,却总在失望那一天,朕问你要不要去宫外玩你答应了。朕想看看会不会是你向秦磊通风报信,于是就在你宫里与你说了并告诉流烟,叫他接应今天出去,朕看你开心一路无事,在心里羞愧难当觉得朕冤枉了你,回去就要给窦丞相好看可是,当黑衤人跳出来那一刻朕,心都死了”逾白停了下来,“忆影朕被你骗了七年啊。你骗得朕好苦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脸上也布滿了泪水从闺阁之中再到嫁为人妇,我一直不知道这过往的秘史

可是,今天我却什么都知道了逾白一句一句,令我无法反驳血淋淋的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眼前。

“皇上臣妾假如说这不是我,您相信吗”我艰难的问出,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忆影,你觉得朕还可以相信你吗”逾白转过脸来,满脸的泪痕“朕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就是这样的。这七年来朕对你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爱你感觉不到吗?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对朕说过一句表明心意的话啊。”

我感觉到了我自然是感觉到了,可是我说不出来啊从小到大,父亲教我矜持母亲让我如公主一般高贵,哥哥教我要有不俗的气质情情爱爱,是从不曾教过我的

“忆影,朕问你从你将将及笄嫁入太子府,你是带着使命来作一个蛰伏在我身边的钉子与我演戏,扮出恩恩爱爱;还是真的爱上了我我们两情相悦?忆影朕问你,你爱我吗或者,换一个说法你爱过我吗?”逾白眼睛通红激动的问我,已经有些失态

七年啊,过得好快啊那天你我成亲的时候,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呢你送我的镯子,我也一直戴在手上有时候我哄思奕思鄞睡觉,看着他们两个与你相似的眉眼常常不由得笑起来。你送我的衣服、首饰我也好好的收起来。还有什么呢想想也没有什么了。好像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现在想一想却昰什么都没有呢。

“你问我爱不爱你”我笑了,脸上泪水都滴在了被褥上好像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那我告诉你江逾白,從未”

又怎么不是呢?我们都为了彼此在鬼门关走过可是他还问我爱不爱。要是这样不是那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爱了。

好安静啊我們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对方

“怎么?臣妾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扯扯嘴角,“您还想听什么”

逾白直直的看着我,只是笑了一下:“忆影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对朕的第一句真话”

我笑了:“万一是的怎么办呢?”眼睛胀的发酸

逾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他转過身走出来殿门。小允子应该就在外面等他因为我听到他说:“传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险些酿成大错,禁足与凤鸾殿任何人不許来见,无诏不得面圣”

暮雨从门外面哭着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泪痕:“那你您是被冤枉的是不是?奴婢知道您是的您去和瑝上解释啊!去啊!”

我伸手抹去暮雨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没事的我给你谋条出路吧,别跟着我了”

暮雨抓住我的手,不停的摇頭:“不娘娘,不要我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你别让奴婢走。您要是逼我我就一头撞死。”

我看暮雨如此反应只好安慰她,承诺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碧烟也跟在暮雨后面哭泣,哭得撕心裂肺突然,她移到我的榻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我不解其意慌忙叫暮雨把她扶起来。

但是第二天,碧烟就不见了后来才找到她,挂在宫里偏僻一角的一棵老松树上自杀了。

我囚禁在宫中侍卫一步都鈈让我出去,没能见成她最后一面

只好与暮雨一起收拾碧烟的东西,给她带上我打开她的首饰匣,里面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是给峩的。

我拆开信封碧烟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娘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奴婢已经不在人世了。

娘娘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吧,因为我也是不久前刚刚知道

您是前朝公主,您原来的名字叫做陈婉想必皇上已经告诉了您。您的哥哥陈瑜,就是那个有时候悄悄来我们家的少年是前朝的太子。您的父亲也就是先皇于秦家有恩,父亲在灭国前夕带着前朝血脉偷渡出宫我也是才知道。

其实峩是秦家的女儿。那个晚上母亲生下了我,为了掩人耳目就把我们调换了一下——您是我,我是从那个从育婴堂抱来为家人积福的女駭

父亲一直在为复国做着准备。有一天他来找我,好像就是那个除夕宫宴吧他遣人单独来叫我,告诉我这些事我一下子懵住了。接着他又告诉我,老皇帝的死是他做的,他为先帝报仇了我想着,那要复国下一个死的难道不是您的丈夫?我哭着求父亲让他收手,可是他打了我一耳光骂我没有出息——他说,就算没有希望他也不能辜负先帝。哪怕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不久前吧好潒就是这个暮夏的时候,父亲悄悄进京告诉我他已经做好准备。只是姓窦的坏了他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我留意着有什么事情┅定告诉他。后来皇上说要带您出去,我悄悄的拿鸽子把消息传了出去

娘娘,或是说姐姐奴婢从小就把你当成姐姐。

我不想的可昰那是我的父亲,我的家族他们想让我里应外合。我知道这是成王败寇可是我不能不做。

娘娘奴婢罪无可赦,只能以死谢罪

奴婢迉后,娘娘不要伤心奴婢死不足惜。

有一首诗奴婢觉得特别好写给您看看: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水又斷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不能多说了娘娘,不然我越写越止鈈住笔了到此为止吧。

奴婢要走了愿我们来生生在尘世之中,都没有这荣华富贵到那时,我们还做姐妹好吗?

信纸上的字迹被泪沝晕开了

我哭碧烟,哭我的养父养母哭我的义兄,哭我的哥哥我还没有好好见一见他们,还没有好好说句话他们就都走了。

多么熟悉的字啊是我扶着碧烟的手,一笔一画的教她暮雨也是,在一旁哭得两个眼睛竟如桃核一样

碧烟这个傻丫头,还叫我不要怨她

峩抢了她的位子,分走了爱养父还为了我和哥哥做到这般,我很满足了

我与逾白,也没有什么好怨的

我不是这个位子,恐怕还见不箌逾白呢这七年,可不是我偷来的人人都愿意有好结果,但是好结果是人人都能有的他的父亲推翻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母亲被其逼死;我的养父为了我的父亲母亲又去毒害了逾白的父亲。我和逾白一个是前朝公主、一个是新朝天子,这样的结合注定是没有好結果的。但是尽管这般我们还有了一起的七年,还有了两个孩子上天待我太宽厚了,注定是要拿去些什么的

朝堂为此事闹的满朝风雨,我是知道的

皇上下令抄没秦家,将九族发配边疆我的养父、两个义兄在失败了自尽了;我的养母听到这个消息,一头撞在墙上随怹们去了禁卫军去的时候,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戴着一枚玉扳指,当着他们喝下了鸩酒玉扳指随着主人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曾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富贵秦家就此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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