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脚开始慢慢往上麻直到头顶感觉往上顶后感觉不清醒法态约30秒后恢复并出汗求觲

警告:没有R但真的不推荐18岁以丅阅读。

那日清晨埃尔文在床架摇晃的动静中醒来,听见下方一阵窸窣作响奈尔似乎起床了。这是件反常之事奈尔总是比埃尔文起嘚晚,或者说整个宿舍的人卝大多比埃尔文起得晚。做噩梦了吗埃尔文迷迷糊糊地想,不等他睁眼去看下铺那家伙就以飞快的速度穿好鞋,窜出宿舍甚至忘了把门关上。

其他床有人也被奈尔吵醒嘟囔着发出咒骂,像醉汉哼歌杀伤力全无,骂完又翻身睡去了埃爾文本该像他们一样,但躺了片刻睡意迟迟未到,索性睁开眼思考起奈尔的行动来

不是噩梦。如果是噩梦没有必要跑出门。不是抽筋或外伤他离开时动作迅速,步履轻卝松应当处于健康状态。那么外因呢?是不是突然想起有什么事没做怕被教官惩罚?很快这個选项也被排除奈尔两天前刚轮完值日,昨天放假连教官的脸都见不着。

无论如何埃尔文很好奇。他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打算一探究竟。这栋楼没有多少去处应该很快就能找着。

不出意料他在底层的洗漱间发现了奈尔。那个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的家伙头发支棱倚着水槽,正在搓洗什么东西

“奈尔。”他走过去拍他的肩膀

“操!”对方一个激灵,水花溅了他们满头满脸

埃尔文抹一把脸:“伱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干嘛?”

“你起的太早我被吵醒了。”他看见奈尔手里的东西“这个时间洗内卝裤?尿床了吗”

“才不是!”奈尔吼道,接着又不是很确定地补充“……应该不是。”

“感觉不一样”他说,音量压得极小“你丫别告诉别人。”

埃尔文也把音量放小“怎么不一样?”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不卝穿衣服的女人。”奈尔边说边进行手上的动作桶里的水被肥皂染白,“然后下面……会变卝硬醒来的时候内卝裤就湿卝了。还挺爽的”

“不卝穿衣服的女人。”埃尔文重复了一遍故作正经。其實心底有些痒痒的

“可惜我光记得不卝穿衣服,过程记不清了”奈尔耸耸肩,内卝裤被捞起、拧干皱成一条棉绳。“以前教官说想跟女人亲卝热是成为男人的标志之一,我现在觉得自己真他卝妈是个男人”

埃尔文想起在书上看过类似的描述,年轻男性面对异性的禸卝体产生本能的冲动,无处宣卝泄而诉诸幻想与梦境对当时的自己而言,这种知觉过于陌生却带着一种避无可避的攻击性,使人無法挪开眼睛像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一张狰狞而富有魅力的面孔即使不了解,仍觉得它直击灵魂像从心里掏出一个秘密,晒在太陽下告诉你它一直在那里。

这个秘密或许不再是秘密了如果书中记录的事情和友人的讲述相互印证,那么极有可能它也会在自己身上發生他需要为此做好准备。埃尔文·史密斯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就连青卝春卝期的问题也是如此。

两个月后他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射卝精。

他梦见一株奇妙的植物根茎上长着无数吸盘,它们缠绕上来包裹卝着下卝体,一种不可言说、无以比拟的激卝情接管了全身接著,他体会到从未体会过的经验那一瞬间,他被掏空了从里到外,彻头彻尾那份空虚足以用灵魂出窍去形容。

埃尔文醒来内卝裤果然湿卝了。他沉浸在狂喜、后怕和放松之中

他跟奈尔分享自己的梦,对方露卝出一副微妙的表情一方面为他加入男人阵营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对他梦见的不是女人这点颇有疑虑那段时间,奈尔变着法子揶揄他是变卝态对着植物也可以硬,后来某次宿舍夜谈有人提到自己梦中卝出现长满洞卝穴的岩石,又有人赞成说做梦对象不是人类也射卝了他在奈尔那里的风评才得以挽回。

他一直没有梦见女囚或者说,一直没有梦见过人类日常生活中,他对异性抱着健康的好奇心被她们所吸引;在梦中,他却与非卝人之物交卝媾达成欲卝望的释放。这让射卝精行为在埃尔文脑中成为一种相对独卝立的概念它与吸引力和情感无关,仅仅是生理现象他以为自己天生如此,并接受了这个事实直到玛丽出现。

玛丽是训练营附近酒馆的女招待比他们大一岁,长得很漂亮十四或者十五岁的夏天,奈尔拉著他去喝酒喝到一半,开始眼神飘忽、心不在焉频频向某处投去目光,埃尔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位日后成为奈尔妻子的少卝女一掱托举餐盘,一手撩卝起耳边的碎发姿态婀娜优雅。当时他唯一的感想是奈尔眼光不错。

当晚他梦到了玛丽过程和结果都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虽然梦见了自己和女人的交卝欢,但由于没有具体经验梦也是不具体的,正如奈尔所说只记得双方沒穿衣服,以及射卝精的感触其它步骤并不重要。当然也没有任何感情。

不过作为首位出现在春梦里的人类埃尔文对玛丽多少保留叻特殊的认知。加上奈尔对她的喜爱溢于言表她成为了一个符号,时不时闪现在十四或者十五岁的字里行间玛丽是酒馆老板的小女儿,一来二去他们在酒馆混了个脸熟,受到老板一家的特别关照

年末的某个傍晚,奈尔病倒了他躺在床卝上,气若游丝地拜托埃尔文詓酒馆一趟原来奈尔从别处打听到那天是玛丽的生日,提前准备好礼物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埃尔文答应了

奈尔的礼物是一副手绘肖潒画。它被精心地卷起以丝带固定,显示出送礼人忐忑的细腻与真诚玛丽将它捧在怀里。“谢谢我很高兴。”她说

“抱歉来的人昰我。那家伙今天非要出门结果晕倒了,就这样还对这事念念不忘的”埃尔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而且他不会画画一定练习了很玖。”

玛丽笑着点点头“我会珍惜的。”瞥了一眼挂钟又道:“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吧我请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外头风雪交加,酒馆没什么人玛丽请埃尔文坐到吧台中卝央,据说这里是上上座

“还有几天就要跨年了,我们明天开始休假你是紟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最后一位客人。”玛丽把酒杯盛满放在他面前,“又过了一年可喜可贺。”

“谢谢”埃尔文端起杯子。“这份和平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墙内已经一百年没有出现过巨人了,应该不用担心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东西啊。”玛丽低声说“明年我爸妈打算退租这里,把酒馆迁到罗塞内地我呢,要考虑未来的生活你们要决定毕业后的去向……”

“我已经决定好了。”埃爾文看着她

她眨眨眼:“宪兵团吗?”

埃尔文摇头:“调卝查兵团”

他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的倒影他觉得应该停在这里,外人没有必要知晓他的真意但面前少卝女好奇地打量自己,似乎只是单纯想要知道答卝案毫无偏见,不带批判纯真又无邪——这让欺卝骗显嘚像是一种背叛。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别人会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宪兵甚至已经懒得追究,训练兵团里也无人相信玛丽一定不會放在心上的。他怀疑自己醉了明明只喝了半杯。

埃尔文呼出一口气说:“为了亲自验证一个假想。”

他向她坦白了一切从童年的課堂,到父亲的回应到丧父的噩耗,再到加入训练兵团的初衷他从未如此详细地跟人谈起这些,说完之后一直以来凌卝乱纠缠的思蕗得到整理,反而感觉心头一轻

玛丽专注地听着,时而露卝出惊讶的神情最后,她感叹道:

“……埃尔文你真聪明啊。”

“一般人昰不会想到这些的”她说,“你那个时候才十岁”

他自嘲地笑了,“不你错了。我是个愚蠢的儿子”

“埃尔文,看着我”玛丽雙手撑着吧台,身卝体向前倾“我觉得你很厉害。别看我这样我上过私塾,也经常从顾客那里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大部分人都在想著墙内的生活,怎么往上爬怎么少干活,好一点的看不惯兵团的腐卝败风气想要肃正风纪……”

她直视他的双眼,看起来认真至极:“但没有人想过世界本身的问题大家都接受了墙内的规则,不去想规则为什么是这样记忆又有什么矛盾的地方。怎么说呢虽然我不昰很懂,但我觉得能想到这一步的人不应该是坏人更不应该受惩罚。”

这回轮到埃尔文惊讶了玛丽的反应始料未及,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挤出一个问句:“……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玛丽断言。

后来埃尔文回想这事仍觉得無处可逃。年少的自己喜欢玛丽确确实实有着脉络清晰的缘由,因而也无需粉卝饰或遮掩事情发生了,初恋交付了前因后果兼备,苻合他自己一贯理性的思维方式

冬雪消融,春天来临毕业的日子临近了。所有训练兵都在为最终考卝试拼尽全力争取排进前十。调卝查兵团对成绩没有硬性要求但为了日后在壁外调卝查中提高存活率,埃尔文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去练习并不拿手的立体机动操作技术

朂初奈尔袖手旁观,还趁大家课后练习的时间独自跑去酒馆见玛丽但从某一天开始,他像突然打通了哪根神卝经积极投入全天无休的練习大军。

“我决定了要进前十。”埃尔文问起的时候他如是说。

“你上个月明明说‘调卝查兵团不需要名次’。”

“你当时回答峩‘但是需要活着回来’。”奈尔现学现卖

埃尔文当他终于开窍,没再追问几天过后,是奈尔自己在午餐桌上说漏了嘴:“玛丽说怹们家的酒馆要搬迁到内地我也……”

“啊,果然如此”埃尔文捂着胸口,作受伤状

“不是,没有真的。”奈尔连忙改口道“峩只是想想!说好要一起进调卝查兵团的!”

初夏,恰逢王政成卝立纪卝念日训练兵团例行放了几天假。一般这种日子埃尔文会去拜访遠房亲戚要不就是跟奈尔回家,但那几天轮到他们值日站岗无法离开兵团所在的居住区太久,索性留在军营不走了

一群十几岁的青尐年闲得无事,暂时不用受军纪和长辈管卝教便愈发蠢卝蠢卝欲卝动起来。白天的活干完攒下的精力在夜间蓬勃滋长。不知是谁提出紟天应该集体破卝处大家登时热血沸腾,像一颗火星丢进油锅振臂一呼群情激动,轰轰烈烈杀到妓院大门

反应过来,已经站在前厅

“小哥,你是要自己挑还是随便找?”老鸨叼着根烟将名册递上。其他训练兵已经陆续到里屋去了

“呃……”奈尔支吾着,冷汗矗冒散发出临阵退缩的气场。埃尔文越过他的肩膀替他回答:“他要黑发的”

“黑发……可惜了,现在没有合适的戴假发可以吗?”

埃尔文:“深色头发也行”

“成吧,往里走第4和第8号室”

埃尔文目不斜视地往里走,自然大方得好似逛图书室奈尔迟疑地看着那褙影,原地踱步接着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约半个钟头过后埃尔文从房里出来,在大门外看见奈尔对方蹲在路边,嘴里叼根烟像模潒样地抽着。

“哪里来的”埃尔文问道。

“这个”奈尔把烟卷夹手里,站起身来“安格莉卡给的。啊是说接待我的妓卝女。”

“峩没做成”他狠狠地抽卝了一口烟。

埃尔文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奈尔又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抽到剩三分之一,丢到地上踩灭了“房间里不是有镜子吗,我准备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软卝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瑪丽我在想,跟她以外的人做那事不太对劲好像背叛了她似的。”他瞪着烟卷的残骸“操,听起来真窝囊玛丽都不一定喜欢我,峩他卝妈卝的在这里自我感动”

埃尔文拍拍他的肩膀:“奈尔,我很尊敬你”

“别。现在别想安慰我”

“跟你结婚的人一定会幸福嘚。”

“闭嘴吧”奈尔扶额道。

他们并肩站在妓院门口面朝街道。这一片是居民区离中心区较远,路人很少来这里的人一般只有┅个目的。

埃尔文突然说:“调卝查兵团新兵第一次参加壁外调卝查会有一半不能活着回来。”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跳跃”

埃爾文继续说:“奈尔,你想好了吗你可能连跟玛丽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死了更别说做那事了。”

奈尔沉默着片刻后,反问道:“你又怎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喜欢的女人”他侧过头看他,“你也要去墙外送死吗”

埃尔文扬起眉:“送死?说的嫃过分啊我还不能死呢。”他的眼睛在黑卝暗中泛着幽光

奈尔一直觉得埃尔文的眼睛令人很不舒服。他看着你好像能把你看穿;你看着他,纵使他表现得大方又坦然却怎么也参不透他脑子里的名堂。

奈尔别开目光“哦对,你还没放弃那个荒唐的假想有一阵子没聽你提起,还以为你变正常了”

“总有一天它会成真的。要打赌吗”

两人又胡扯了半天,直到所有训练兵都完卝事出来才慢悠悠地囙到兵团。这夜晚既短暂又漫长

埃尔文再也没有跟奈尔谈毕业去向的事。那晚过后他们达成了共识,不出言干涉彼此各自决定未来嘚归宿,任由呼之欲出的分道扬镳在沉默中消化吸收奈尔一方面觉得这种回避态度不太自然,一方面又觉得埃尔文肯闭嘴是件好事毕竟那晚是他让自己产生了动卝摇,如今要是再搬出什么堂皇说辞奈尔不敢保证自己不被洗卝脑。

不跟埃尔文无关。他紧接着想无论未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不是玛丽,他都要做一个顾家的男人比起朝不保夕地玩命,平稳安定更让他快乐埃尔文只是让他看清自己是怎样的人罢了。

测评结束那天教官站在讲坛上公布排名前十的名单,奈尔听到自己的名字紧随埃尔文之后心里长出一口气。

晚上他們久违地来到酒馆,玛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她跟父亲吵架了正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

“请转告她奈尔和埃尔文来了。明天就是動员大卝会选择去向的新兵会立即出发。如果她愿意见我们一面我们一整晚都会在这。如果她不愿意请代我们祝她平安,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埃尔文说。

大约半个钟头玛丽出现了。她穿着一件普通的开襟衫搭配素色长裙,看上去跟同龄的女孩子没什么兩样酒馆女招待的身份与装扮常让人错觉她已经是成熟的女人,和军营里那些灰头土脸的假小子有天壤之别但此时此刻,他们清晰地認识到玛丽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公布成绩的日子”她瓮声说,在两人面前坐下

“你还好吗?”“發生什么了”

奈尔和埃尔文同时出声,说完对看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父亲一向疼爱你你们从来没吵过架。”埃尔文补充道

玛丽歎了口气:“唉,还能有什么一堆破事。”

“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奈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很是痛心

玛丽摇摇头,“没关系的”她双手卝交叠放在膝间,目光落在手背上

“今天下午店里来了个客人,看起来很年轻但两条腿都没了。因为不太寻常我有点好渏,就上去攀谈他说自己以前是调卝查兵团的士兵,腿是在前年的壁外调卝查里没的正说话,我爸就过来拉我走到了里间,他跟我說调卝查兵团不是死就是残,都是一群疯卝子让我离他们远一点。”

她皱起眉头:“太过分了他们明明是最勇敢的人,凭什么要被縮在墙里什么都不懂的胆小卝鬼指责而且那明明是跟巨人战斗留下的光荣负伤,就算我爸不同情也不觉得那是光荣的,可他自己连出牆的胆子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把他们叫疯卝子?”玛丽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瞪着面前两人,“我说得没错吧”

奈尔从没见过玛丽洳此生气,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缩着下巴点了点头。埃尔文倒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她继续说:“我这么反驳他,结果他突然很生气夶声说你是不是被经常来酒馆那两个小子洗卝脑了,还说反正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搬到史托黑斯区我也不会再跟训练兵团的家伙见面了。”她再次低头去看手背肩膀垮下来,“然后我也很生气我们就开始吵起来。”

奈尔评价道:“家人嘛总是免不了会吵架的。等你們都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你父亲以前对调卝查兵团是这个态度吗”埃尔文问她。“记得他以前还说愿意去调卝查兵团的都胆子鈈小。”

玛丽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表示过自己对调卝查兵团的反感。”

奈尔:“‘经常来那两个小子’指的是我们俩吧”他指着自己,又指向埃尔文“跟我们有关吗?”

玛丽露卝出诧异的表情接着咬紧下唇,没有作答

“看来是我们让令尊感到不快叻。”埃尔文若有所思道

“不是的,”玛丽急忙说“我明白了。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埃尔文看起来仍很疑惑奈尔用胳膊肘捅卝了捅他:“别纠结这个了,反正明天就是动员大卝会我们也不会再来了。”

“对了今天是属于你们的日子啊。”玛丽笑起来伸手礻意值班的招待过来,“结果说了半天我自己的破事真抱歉。来喝个痛快吧不醉不许归啊。”

几十杯酒精下肚三人都趴在桌上动弹鈈得。意识轻飘飘的时而在时而不在,周遭的语卝音都像浮着的大大小小的气泡隔着薄膜而不可分辨,一旦靠近就啪地一声破裂了。

“我爸那个混球!偷漏税!老秃子!”有人在尖卝叫“调卝查兵团是特别的!”

“说得好!”另一人附和道。

“弗里茨王万卝岁!”苐三人说

夜色渐深,他们告别玛丽从酒馆出来。回训练营的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双手总是触卝碰到实物偶尔是人的肩膀,偶爾是墙清冷的夜风没完没了地把头发吹到眼睛里。

四肢并用地前进一段距离后终于摸卝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身卝子平躺头与地媔持平,眼前繁光闪耀星辰在黑卝暗中交织聚散,睡意如流水往脑子里倒灌

半睡半醒间,埃尔文看见一片丛林林中植物造型都有几汾诡异,花叶红得似血枝干如立体机动的伸缩绳一般细长。他抬起头绳索向天空无限延伸着,直到没入黑卝暗尽头了不可见。他想知道枝干顶端有什么于是他伸手,想把枝干掰断

不要动。有人在他耳边说上面是死人的住所,你要是弄断它会有无数尸体往下掉。

你怎么知道呢他问那个人,手里的力气加大了

但无论怎么使劲,枝干纹丝不动不仅是外形,它们的坚卝硬程度也如伸缩绳一般

洇为我是这里的守林人。那个人说

他没搭理,继续跟那根东西较劲一双手突然从背后环住自己,像环住久别重逢的恋人自称守林人嘚家伙有着人类女性的体态。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埃尔文说眼睛没有从枝干移开。他想要是有一把刀就好了。一把可以切断缆绳的刀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那人幽幽地叹道我可以给你世界上所有的欢乐,只要你别再刺探这片森林的秘密说着,那双手向下游走置于他的股间。灵活的手指隔着布料轻卝揉片刻探卝入其中,轻卝盈地把他握住

他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刀子给我一把刀吧。他默念道性卝器在那只手里胀卝大、绷直,快卝感一阵阵拨撩着他几乎叫人毛卝骨卝悚卝然。小巧的下颚抵上他的肩膀嘴唇的柔卝软贴著脉搏的狂乱。

看着我那个声音说,看着我看着我,然后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埃尔文眯起眼睛,仍在固执地和伸缩绳(以及欲卝望)搏斗因用卝力过卝度,手掌已鲜血淋漓铁锈的味道进一步刺卝激了感官,下卝体绷得更紧他忍不住吼出声来。

看着我那声音又偅复了一遍。他还是一直盯着前方直到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直到被射卝精边缘的白光充斥在释放的一瞬间,右手像突然有了意识洎行松开,向后探从紧卝贴自己的人腰侧抽卝出一柄尖刀。不等对方反应埃尔文一挥手,把绳索切断了

一股战栗奔走全身,从皮肤到指尖,到每一根卝毛发这次高卝潮超越了之前全部经验的累积,几乎从灵魂深处将他榨干他惊醒过来。

夜空马棚,三两栋小楼埃尔文发现自己躺在训练营的操场上。他不记得怎么回到这个地方甚至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意识却活跃非常清卝醒得不像个醉漢。也许他真的没醒这只是另一个幻觉。

“你醒了吗”有人说话了。他斜眼看去是奈尔。奈尔没看他而是在看天。他们并肩平躺著

“啊。”他应道也看向天空。今卝晚星星比较黯淡“你早就醒了吗?”

“没我也刚醒。”奈尔说过了一会儿,又说:“明天就该告别了。”

“你还记得我们去妓院那次吗那时候,我其实想问你初体验感觉如何的”

埃尔文喷笑,“话题太跳跃了吧”

“突嘫想到,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奈尔想了想,也觉得搞笑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样啊,初体验”

“跟做梦差不多。生理现象你洎己体验一回就知道了。”顿了顿他说:“最好是和玛丽。加油啊奈尔。”

“……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让人搞不懂”奈尔抬手,垫茬脑后“你是装无情,还是真的无所谓”

“什么意思。”埃尔文闭目养神

奈尔没吱声,也再没动作埃尔文以为他睡了。半晌耳邊传来对方的喟叹:“你要是爱一个人,就离她远一点”

动员演说大卝会上,调卝查兵团团长背错了稿子把“为反卝抗巨人献出生命”讲成“为巨人献出反卝抗的生命”,经下属提醒才赶紧改口埃尔文自始至终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奈尔离去时与他擦肩而过,影子茬地面拉成相交的图形

他回头看了一眼埃尔文,祈祷那不是最后一眼

青春年少的时代结束了。

同年九月调卝查兵团开展壁外调卝查,没有获得任何成果新兵折损将近一半。

直面巨人的经验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一直生活在墙内的人类必然不解的,超越想象的恐怖喰人怪物们近距离俯视你,近似同族的面部构造捎带喜怒哀乐甚至悲悯在那一瞬间,人类的胜利和存亡都显得很滑稽为什么世界上会囿这种怪物,为什么还要在有这种怪物的世界求生

削掉它们的后颈,血喷溅出来和人类一样是红色的。跟调卝查兵的肉块混在一起汾不清哪些是巨人,哪些是人类再等一会,巨人的骨血蒸发留下满地的尸骸。

无论是谁想要从这些怪物嘴里拯救人类,其动机的正當性母庸质疑只是其手段,埃尔文未必赞同

归途经过希干希纳区,民众照例站在街边冷眼旁观这一路残兵败将。士兵和民众换了一批又一批重复上演相同的戏码,几十年如一日埃尔文骑在马上,想起自己刚加入训练兵团的时候也曾混入夹道的人群看调卝查兵团远征归来当时调卝查兵们脸上写满千篇一律的绝望。

现在那种绝望沿着下颚爬上双颊,冻在自己脸上固化成一种漠然。

上铺的家伙死叻床头杂物被清空,等待下一位主人帮自己提过水桶的家伙也死了,埃尔文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他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脱卝下披风、制卝服外套、固定皮卝带汗湿的衬衫没有染血。他很幸卝运第一次壁外调卝查能够无伤返回。

一张手帕从外套口袋里露卝出一個角埃尔文拾起它,想起来它并不属于自己

那是三天前发生的事。三天前调卝查兵团召开了壁外调卝查欢送宴。对于调卝查兵团而訁虽然时常被委派各种责任,但一年一度的壁外调卝查才是所有工作的核心因此每次出发前都会举办类似的小仪式,以鼓舞士气

大镓久违地吃上了肉,还被允许喝酒——免卝费的闹到天色已晚,埃尔文嫌屋里闷得慌便出门吹风,发现楼边拐角处已经有了先客

“嗨。”对方抬起头毫不介意地跟他打招呼。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年纪与自己相仿,头发编成两根三股辫

“你好。”他说头晕乎乎嘚。“可以坐吗”

两人先握了个手,交换名字——是安卡还是安亚埃尔文记不清了——然后并肩坐下。她是同期新兵来自不同地区嘚训练兵团。

她问:“明天你在哪个班”

埃尔文:“迪特班。负责前哨”

“前哨?你可真倒霉”她托着下巴,“把没经验的新兵丢詓前列分队长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我主动要求的”埃尔文说。

她看了看他“遗书,写了吗”他摇头。“你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他又摇头:“没什么可说的。”

“也是”对方叹了口气,望向房檐外的夜空“我们的命,跟刀片是一样的该用就用,用完就丢”

他们静静地看天,微醺在夜风中流动

“呐,我写了”女孩突然说。

她一下子凑得很近对他耳语道:“遗书。”带着酒气的吐息吹在耳畔有种痒痒的触感。“你猜我写了什么”

埃尔文有些好奇:“你写了什么?”

“你要替我保密”她的音量更小,宛如气声“我还没谈过恋爱,也没接过吻想到自己可能没经历这些就死了,有点遗憾”

如果没喝酒,埃尔文一定很快就会想到自己在妓院门外對奈尔说过的话可惜他喝了不少,大脑不太灵光正于本能和理性之间摇摆。

女孩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未发卝育完全的乳卝房柔韧而轻巧欠饱满的曲线贴着掌心,散发出一种天然、含苞待放的魅力

“等……”埃尔文开口了,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的嘴唇鈈知什么时候跟自己贴在一起了。这是埃尔文的初吻失去童贞那晚,他和妓卝女仅是达成了器官和器官的行为并没有进一步亲卝密接卝触。他的母亲死得早父亲不是倾向于肢卝体接卝触的人,跟同龄的异性更是连牵手都不曾有过

谁想到第一次就直接摸了胸,还亲了嘴呢脑内的某个角落,他这么想

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到处都软卝绵绵的嘴巴,双手胸卝脯,皮肤与生俱来地催化雄性卝欲卝望,让埃尔文感慨造物主的神妙她引导他解卝开衣扣,推卝揉卝乳卝尖掐捏腰卝肢,一路向下——

“等等”埃尔文猛地清卝醒过来,┅把推开身上的人

“怎么了?”对方惊道

“我喝多了,对不起”他说,替她把衣服拉上

女孩抓卝住他的手。“你不想吗骗人。”另一只手摸卝到他的裤裆“我们明天可能会死。你和我都想要这个来。”

“不行”埃尔文咬牙道,“我没法负责”

“哈,我才鈈要你负责”

“你不要,我要”他语气坚决。

女孩的手松开了埃尔文一边替她扣扣子,一边说:“不爱惜自己身卝体的人怎么爱惜自己的生命?虽然我们随时会死但不能因此抱着亡命之徒的念头。相反要抱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信念去战斗。好了”扣子扣箌了最上方。

她歪着头打量他:“你真像个老头卝子”

他们重新回到并肩而坐的状态,竟不觉尴尬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从楼里出来,看来是晚宴快散了

“我该走了。”女孩站起身辫子偶然扫过他的侧脸。“谢谢你”

“谢什么?”埃尔文不解

她没回答,只是递来┅张手帕“出了好多汗。用这个擦擦吧”

“我还挺喜欢你的。”她最后说

她的尸体剩了三分之一。肋骨以下的部分缺失头部保存唍好。相对于别的调卝查兵属于比较体面的死相。因容貌未损埃尔文一眼就认出了她。

眼睛睁着原来她的眼睛是深绿色的。亲卝吻過的嘴唇已经青紫爱卝抚过的躯体截面模糊,脏器横流

埃尔文低下头,把脸埋入双手中

在调卝查兵团,人命和刀片是一样的该用僦用,用完就丢

第二年年初,收到了玛丽的来信他们家的酒馆顺利迁到史托黑斯区,离奈尔的驻扎部卝队很近两人经常见面。出乎意料的是行文间玛丽和奈尔还是以朋友互称,并没有表现出实质进展埃尔文本以为奈尔一加入宪兵团就会积极进攻,第二年奉子成婚吔顺理成章谁知对方连表白都不紧不慢。

六卝月埃尔文领到一周休假,便动身去史托黑斯区探望亲友

奈尔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玛丽則感觉成熟了许多一问才知道上个月酒馆老板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照顾生意的任务落在妻子和家里三个孩子的肩上。

“医生说他熬不過今年了”玛丽说。

看着两人交谈埃尔文无端想起壁外调卝查归来那天,某个心痛的父亲揪住团长的衣襟厉声质问自己的孩子去了哪里。

或许死亡本应如此有征兆地,缓慢无奈,初露端倪便令至亲之人坐立难安而不是突如其来的血肉横飞,换回两手空空的折戟沉沙

假期最后一天,三人到王都游玩沿河往议事厅方向散步途中,恰好遇见一对新人举行婚礼他们便驻足观看。新娘妆容艳卝丽身披白纱,新郎手捧鲜花腼腆地朝众人挥手,两张笑颜熠熠生辉仿佛世上所有苦难都暂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宣誓过后礼炮奏响,新囚在祝福和掌声中相拥接卝吻

“啊,你看他们多幸福啊”玛丽感叹道,“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那样”

奈尔不禁接过话茬:“会有那么┅天的。”

“记得小时候我以为结婚就是人生的尽头结果一眨眼,自己就到了结婚的年龄”玛丽笑着摇摇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峩妈妈就是我现在这个岁数。时间过得真快”

“结婚之后是生子、教育……”奈尔掰着手指。

“然后孩子们也长大、结婚……”玛丽顺沝推舟

“再一眨眼,已经是老头老太太了真悲伤。”奈尔头向后一仰作死人状。玛丽大笑起来

“说起来,调卝查兵团也有结婚的对吧?”玛丽侧身往埃尔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已经沉默了好一阵子“……埃尔文?”

被呼唤的人低着头不知什么时候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正专心往纸上添加字画

“嗯?”察觉到有人叫自己埃尔文抬起目光,“啊抱歉,我在想事情”

“你这家伙,在别囚结婚的时候还想什……”奈尔探过头来看见纸上画着一组组图形,每组边上标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似乎是某种布阵的草稿。“这是”

“壁外调卝查的传统队形。”埃尔文脱口而出“我想在这之上做改良,提高生存率一直以来,我们都采取与巨人正面冲卝突的策略但是这样做导致卝死亡率高居不下,白白丧失了很多本应在其他方面有所发挥的士兵无法将调卝查效率最大化。刚才听见礼炮声我突然有了灵感,可以活用信卝号卝弹把队形的覆盖范围扩散到——”他猛地回过神,掐断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奈尔和玛丽面面相觑,对怹所说的内容一头雾水

“……抱歉抱歉。你们刚才想说什么”埃尔文问道。

玛丽:“听说调卝查兵团也有结婚的人是这样吗?”

“昰”他的分队长已有家室。班长以上级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能够迅速对巨人的动态做出判断。

“即使伤亡率很高也没有阻挡人类縋求幸福的本能呢。”

“对”扩大队形可以更早发现敌人。埃尔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纸上游卝移

“埃尔文……你又怎样?有结婚的咑算吗”

“不。”他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纸上

年底,玛丽的父亲去世了葬礼定于十二月中旬,正值埃尔文所在的支部调往希干希纳區支援驻屯兵团修补城墙等收到信已是翌年二月。

整整半年埃尔文几乎每天都站在玛利亚之墙上向外眺望。希干希纳区是人类领地的湔哨一墙之隔,人类与巨人分庭抗礼不,或许该说是人类甘拜下风为求种卝族生存,自愿掩埋真卝相画地为牢。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真卝相会影响人类存续?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与荒地尽头是什么?

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否窥见真卝相的冰山一隅?

那是埃尔文最快樂的时光之一枯燥的作业和凛冽的寒风不曾消磨他心中的雀跃,全世界只剩他独自一人背着父亲的遗物,与深不见底又近在眼前的谜題彼此对视他由衷地,由衷地——对其他事物漠不关心

八月,年度壁外调卝查开始了这次损失比上次更为惨重。两翼攻击班同时遭遇十米级的奇行种埃尔文的班长和分队长牺牲,他自己也严重负伤肋骨断了两根,腰背肌撕卝裂小卝腿被咬掉一块。

在他以为自己這次死定了的时候夏迪斯分队及时赶到,带着马匹杀出重围救了他一命。

“还有人活着吗”基斯削下巨人后颈,站在倒地的猎物头頂感觉往上顶喊道

“只有……”埃尔文挣扎着坐起来,没有力气发出更大的声音“只有我。”

基斯背着他上马夏迪斯分队的其他队員也解决了各自的目标,向这边靠拢过来

“迪特分队有一人存活。”基斯一边为他做简易固定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埃尔攵。”说罢他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醒来时他躺在病床卝上。浑身四处疼痛从头到脚被严严实实地五卝花卝大卝绑,动弹不得

“你醒了?”有人说话

埃尔文睁大了眼睛。这声音实在出乎意料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视线向床脚移动与声音的主人四目相接。

她看起来又成熟了些许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甚至有种初为人母的端庄

“埃尔文。”玛丽绕过帘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坐下。这个距离能看清她脸色苍白“……疼吗?”她问

“有点。”埃尔文动了动脑袋“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探亲的我姑姑一家住在这里。没想箌正好碰见调卝查兵团远征回来”玛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让埃尔文感到有些难堪如果不是伤成这样该有多好。

“如你所见每次都昰惨败。见笑了”

“埃尔文,你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她轻声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如果是奈尔,一定会听出他此时正在试图缓囷气氛然而在玛丽这里似乎起了反效果,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埃尔文连忙转移话题。“令尊的事我很抱歉。既没能帮上什么忙也沒能出席葬礼。”

“他走的还算安详”玛丽说。

“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玛丽抿了抿嘴。一时两人无话。

沉默持续了一会终于瑪丽开口道:“还记得前年,我和我爸吵架的事吗”

埃尔文稍作回想,大概是醉得不省人事那晚

她继续说:“我当时说,他是个胆小卝鬼调卝查兵团是最勇敢的人。”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太幼稚了。”

“我真是幼稚……又虚伪我能说出那些话,是因为调卝查兵團的死人与我无关为了人类,为了真卝理为了这些伟大的东西去死,不是很光荣吗不是很特别吗?”玛丽看着他“我从没想过,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会有多么难受他们一定宁愿那些死者平庸地活着,也不愿他们为了什么伟大理想牺牲”

他苐一次看到玛丽露卝出这种表情,似乎有些懊悔慌乱,又有难以言喻的哀愁

“我太幼稚了。”她重复道

埃尔文闭上双眼,突然感觉時间倒流回到了三年卝前的冬夜,他喜欢上玛丽的那个夜晚他的秘密在她的坦诚下昭然若揭,她的真挚令他的伪装分崩离析无论终點如何,他会永远记得自己在爱情的起点是诚实的

“你知道吗,调卝查兵都是怎么死的”埃尔文问她。

“装置损毁坠落而死失血过哆而死,被吞吃被分食,被拍死被踩死,被围困在树上饿死”他睁眼,平视天花板“几十年的人生,就因为几秒的失误彻底化為乌有。

“换来了什么呢残肢,绝望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没有反击没有胜机,什么也没有我们和巨人的力量差距太大了。这样下去只是一批接一批地送死,直到所有反卝抗都被巨人吃光所有大卝义都烂在土里。”

埃尔文深吸一口气“除非活下来的人能够用他们的死去证明一些什么,看见战胜巨人的希望否则他们的死就一点也不特别。如果我今天死了也只是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傻卝子,哪里特别哪里伟大?”

他想到自己笑着告别父亲笑着为中卝央宪兵开门。太傻了

“死前我可能还会后悔,既然死得这么快連父亲假说的影子也抓不着,为什么当初要进调卝查兵团不如收集禁卝书偷偷做研究呢。”

“埃尔文……”玛丽握住他的手

他认真地看着她。“但是这些想法在踏出壁外的一瞬间,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壁外是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么广阔那么危险,远远超出人类嘚认知极限所以才更想去探索、去了解。光是接近那个世界就能带来无限的力量,那一瞬间的兴卝奋超越了人类对生死的本能。玛麗你能想象吗?

“即使伤成这样我也不打算放弃每一次出墙的机会。如果要死我宁愿死在那里。”

他笑着问她:“现在你觉得我是個疯卝子了吗”

玛丽睁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半晌,她倾身抱住他郑重地,留出一拳距离像拥卝抱即将冲锋陷阵的战友。

“埃尔攵保重。”她说

次年春,传来了奈尔和玛丽结婚的喜讯

*可能会被屏(真的被秒屏了wwwww看看这次能成功不)

*虽然会分着发但整篇文将是連贯无分节的

*本来应该是上个月的生贺文,为什么会这样呢(

}

本来想叫假的【达拉崩】这是白粉点梗一万五。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系列第四篇这个系列旨在把老梗完出新意来。

假的龙骑士是我目前为止故事性最高的一个故事也是最浪漫的一个,希望你们看完后会有会心一笑或者会心一击的感觉。

“曾经啊那块石头上,所有龙骑士都希望看见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是愉悦的,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荡漾着“而且呀,那块石头只会记录征服了恶龙榜前十的勇者的名字并且将其征服的恶龍显现出来,依次排个名”

“排名第一的,是双龙的奴役者嘉德罗斯后面依次是金龙的征服者格瑞,还有黑龙的屠戮者银爵……”

“嘫而这些强大的龙骑士没有一个征服了那排在最前面的两条恶龙。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多年所有人都在好奇,那三人中谁才是最强的龙騎士谁会最先征服最强的恶龙……直到那一天,石头上有两个新的名字横空出世了”

他说到这里,眼神似笑非笑地扫了扫屏气凝神的酒客们“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他们分别驯服的居然是那排在极恶阶级的两条巨龙”

“更传奇的是,他们两个驯服恶龙的时间相差不过一个小时。”

一阵抽凉气的声音后酒吧热闹起来。

“那两条极恶阶级的巨龙怎么可能一天就被收服两条”大部分人不可置信。

囿人提出了假设:“咦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那两位骑士收服巨龙的时间差不多他们是结伴出行的吗?”

立刻有人跳出来否定:“怎么可能那极恶级的两条巨龙各据南北,相隔千里要同时驯服那两位,结伴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酒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老板也鈈插嘴只是懒散地笑,慢慢地小酒馆就再次安静下来,无数双好奇的眼聚焦在那坐在柜台后的男子身上

老板放下酒杯,不知是想到什么那双紫色的眼里现出些许情绪,像是在得意

他缓缓开口:“今天,我要讲的便是那两位龙骑士收服恶龙的故事……”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昨日凌晨三点十分,公主殿下被那天杀的冰火巨龙掳走啦!

新闻标题不仅红字加粗还被放大三倍,

消息是从王城传来的內阁第一时间发布了一系列召集令,试图用丰厚的悬赏金引起骑士们的注意一夜间像是又老了不少的老国王发布演讲,老泪纵横地号召各位龙骑士前去讨伐恶龙为公主报仇雪恨——报仇雪恨都用上了,可见大家都认定公主落在冰火巨龙手里不成灰也得凉了。

雷狮瞅着那张召集令嫌弃了一下排版,他抓了个路人:“讨伐团在哪里报名”

“前面有个单,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雷狮走到前面那个榜上,那里围了一圈人圈里的布告栏上贴了一张纸,然而白纸还依然纯洁并没被哪位英雄好汉的名字染指。

“废话那可是冰火巨龙,国家认证的SSR级的自然灾害除了那那几位,谁敢招惹啊”

“其他龙骑士呢?就你国挺厉害的那几个总不怕吧”

路人说:“嘉德羅斯大大只对有格瑞大大参加的活动感兴趣,格瑞大大沉迷氪金估计对冰火巨龙不感兴趣银爵大大……算了,现在天晚了银爵大大来叻也跟没来一样。对了这位小哥,你莫不是来报名的吧”

雷狮笑了笑:“不不,我是来凑热闹的你们呢?”

路人耿直地回答道:“峩们是来凑字数的”

然而这个故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就在雷狮凑完热闹回去的那个晚上一位好汉顶着众人敬畏的发型,英勇无畏哋给那白纸破了处

——“公主,就由我来拯救!”

据路人回忆那人长得虽然丰神俊朗,奈何那浑身散发出的三流偶像剧男主的气质太過逼人导致路人到现在回忆起那张脸,都觉得辣眼睛

“他不是留了名字吗?”

路人指了指那张公告一脸“看了你就懂了。”

雷狮摸著下巴望着那纸上留下的字体观察了一会儿。

安迷修他心想,有点意思

“你看你看这哪是人能看的字啊,我还第一次遇到能把名字寫得跟二维码似的人呢”路人感慨道。

“对了小哥你今天也是来凑热闹的吗?”

“不”一直若有所思的雷狮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峩是来凑字数的”

说完,他拿了根笔刷刷刷地在那召集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就故意踩在那二维码的上头

可能也许是因为人数实在呔寒碜了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国王出台了一条新的政策他会接见每一个龙骑士,问他们几个问题然后给予最受期待的龙骑士行动资金。

行动资金行动资金行动资金不用去砍龙就能得到的行动资金

于是今夜,整个南方之国的国民们都是龙骑士

雷狮挑了个时间来到了皇宮,排在他前面的家伙头上有几丛宁折不弯的毛背着两把颜色迥异的剑,让人印象深刻

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跟国王的对话。

国王的問题是固定的三个

第一个,你从哪里来意图是问明骑士师出何门,是否来自名门望族

诶二个,你的名号是什么名号就是类似于“紅龙的征服者”“黑龙的屠戮者”,这个问题可以问出这个龙骑士征服过几条龙经验是否老道。

第三个则是请出示骑士勋章。这个才昰最关键的问题只有骑士勋章才能真的证明你是否为一个龙骑士。

而现在国王开始发问了:“你从哪里来?”

龙骑士:“回陛下我昰从外面走进来的。”

国王:“……不我问的是你师出何门?就是你的老师的名讳是”

龙骑士:“哦,是达拉崩吧班得贝迪卜多比鲁翁骑士!”

国王愣住了:“你再说一次”

龙骑士:“是达拉崩吧班得贝迪卜多比鲁翁骑士!”

国王:“哦哦哦,原来是达拉……恩恩额啊啊骑士啊!久仰久仰请问你的名号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龙骑士倒是回答得很顺:“富强民主爱国公平公正有龙安迷修!”

国王又愣叻:“你说什么”

龙骑士:“富强民主爱国公平公正有龙安迷修!”

国王拍手打破了沉默:“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斩了”

龙骑士惊呼:“等等,陛下!我真的是龙骑士啊!我给您看我的勋章!”

然后场面的安静花开三度

一直在殿门外光明正大地偷听的雷狮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这次的安静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皇宫里传来消息,国王挑选出了有资格获得行动资金的骑士

安迷修晕乎乎地抱着那一大袋钱出了皇宫。他拿起一块金币放在嘴里咬了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安迷修。”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吓得他差点没把金子给吞下去。

叫住他的男人有一头利落的短发头上绑着个风格少女的头巾,他抱着手懒洋洋地靠在皇宫的柱子旁,那双紫色的眼眸里透着光意味不明。

“我是雷狮来自北方的龙骑士。”他微微勾起嘴角“安迷修,我们组个队吧”

两人结伴出荇了,目标是冰火巨龙的巢穴地图是国王给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故事的国王宁愿找不靠谱的勇士去探路也不愿意派专业的军队去救公主让人严重怀疑公主有个假爹。

但是比起这个他们现在面临着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安迷修:“是这样的雷狮,我们的金币似乎用完叻”

雷狮:“等等?我们今天没有花什么吧”

安迷修:“是这样的,我刚刚走路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老奶奶为了赔偿她,我给了20个金幣”

雷狮:“就是那个在你五米之外倒下老奶奶?你用什么撞的?意念吗”

安迷修:“不是,那个老奶奶说撞翻她的是我的气场”

雷獅:”……好吧,你还在哪里用了钱”

安迷修:“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说她的火柴有神奇的魔力一旦点燃,就能实现内心的愿朢”

雷狮:“你的愿望呢?”

安迷修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火柴就熄了。”

安迷修:“不过除了这些,我还买了一些必需品”

安迷修得意洋洋:“龙骑士专用的捆龙绳,一套两个金币两套五个金币,感觉很划算就买了两条。”

雷狮:“那还真是必需品啊……等等蠢货骑士,我们连龙都没有好吗”

他又顿了几秒:“等等,你再说一遍”

跟安迷修的第一天,雷狮深刻地体会到与其怀疑公主有个假爹,不如先担忧自己身边这个人有个假的脑子

没有了钱,就没有了旅店两人只能睡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们在林间升起叻火在星光夜风野生蚊子的包围下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那条传说中的冰火巨龙。

“冰火巨龙”聊起这个玩意,安迷修的脸銫都变得肃然起来“它是近十年才在南方这带兴风作浪的恶龙,近十年来它一共造成了五场八级地震七次红色水灾,八次灾难级瘟疫造成了直接经济损失580000金币,上万个家庭妻离子散……”

雷狮想这样看来这冰火巨龙的确无恶不作了,但是地震水灾,瘟疫……这跟栤火有什么关系

“而且。听说小王子也是在某场瘟疫中死去的……”

安迷修微微叹了口气他抱着膝,看着那跳动的火光

“小王子死叻,艾比公主一定很难过……”

提起那个艾比公主时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湿润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沁出一点洺为忧伤的东西。

雷狮还真不习惯有些忧伤的安迷修他懒得理安迷修跟公主有过什么故事,他比较关心的只有那条把他勾引到南方的冰吙巨龙

“你在南方这么久,有没有见过那条冰火巨龙呢”

安迷修摇头:“冰火巨龙是近十年才兴起的,可是我这十年都在睡觉耶所鉯没有见过它。”

“哦你这是十年都在睡觉啊……等等,你说什么”雷狮瞪大眼睛。

安迷修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说我没見过冰火巨龙啊怎么啦?”

雷狮已经懒得理安迷修他屏住了呼吸。他一旦屏住呼吸他的听觉就能变得特别灵敏,便能听见很多东西

黑夜里蛇从草叶上爬过的声音,夜来香开放时的响动星光从树叶滚下,被火光蒸发时的滋滋声……还有理所当然的别人的心跳。

而咹迷修他没有心跳声。

没有心跳的种族就那么几种

雷狮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安迷修你不会是个死灵吧?”

安洣修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是一条龙”

安迷修的故事要从几百年前说起。

那时他有着狞亮的眼和锋利的爪牙坐在勇鍺的尸骨堆上玩着他们的头骨,听见动静抬起头眼里的恶意纯粹得如他头顶感觉往上顶的星空。

“骑士你也是来尝试征服我的吗?”怹捏碎了手中的头骨望着来人,歪着头晃着脚,笑得天真无邪

“不,我不是来征服你的我是来劝诫你的。你还年幼不应该死在這里。”骑士却说“我希望你从善。”

“从善”安迷修看着骑士坚定的眼睛,他愣了几秒开始大笑,孩童尖锐而恶毒的笑声回荡在屾洞里听起来非常诡异。

但是骑士没有害怕他将双剑插进石头里,那张脸比石头还要坚毅:“是的我希望你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人类把战火点在我的头顶感觉往上顶,却又把挑起战火的罪孽推到我身上人类将恶魔的名号强加在我都上,只为正大光明觊觎我的財宝人类一开始就把我推进了苦海,现在你却想让我回头是岸”他收敛起笑容,鳞片慢慢爬满他的脸开合时碰撞出冷酷的金属味,“这个梦留给你下辈子去做吧。”

“对于你遭受的一切我很抱歉”骑士也拔出了插在石中的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憎恨世界”

他抬起头,眼里有恒星在安静地燃烧

“世界让你遍体鳞伤,是为了让你的伤口长出翅膀”*

听到这里,雷狮忍不住了:“伤口能长出翅膀只能爬出有翅膀的虫子吧?”

“呃我当年也这么想……”

“然后呢?你被说服了”

“不,我是被打服的”安迷修耿直地回答。

带著浓重血腥味的刀刃抵住了安迷修的脖子

“你赢了。”安迷修吐出一个带血的唾沫他瞪着那个男人,磨着牙“按照约定我会跟你定丅契约,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契约都是有效的。”

骑士却说:“不我不需要这样一条契约,我活不长了希望能给世界留下更长久的東西。”

安迷修心一惊对于龙类而言,一般的臣服契约只到一方死亡就可完结但是有一种契约,却是永恒的只要立下了那样的誓约,只要呼吸还没停止龙类便要一直执行下去。

一条龙有三千三百片坚硬的鳞片却只有那么一片逆着生长的鳞。那片鳞片是特别的它佷柔软,被龙悄悄地藏起来如果有一天,你触碰到一条龙的逆鳞那么你便可以跟他结下永生永世的契约,直到天崩石碎

但是这样的契约对龙而言太沉重了,安迷修受不起

“要杀要剐谁你便”他恶狠狠地回答,“我死也不会把逆鳞的位置告诉你”

“你误会了,”骑壵却摇头他突然丢下刀,那粗糙的手掌就这样抵住了安迷修的额头温暖的温度透过厚重的鳞片。

两个世纪以前一个垂垂老矣的龙骑壵对一条初出茅庐的恶龙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家伙你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讲到这里一人一龙同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雷獅缓缓开口:“真感人,你以前居然是这么聪明的吗”

安迷修瞪了他一眼:“只有简单地思考世界,世界才会变得简单你这样的人活嘚太复杂,很累的”

“我每次看到你的确都觉得很累是真的。”雷狮怼道他又问,“那句话谁说的那个把你揍傻的龙骑士吗?”

“鈈是公主说的。”安迷修的眼神变得怀恋起来“就是艾比公主,我见到她时她还是个孩子。”

安迷修见到艾比公主时艾比公主是┅个迷路的孩子。

她抱着一本童话书表情迷茫地闯入了安迷修休眠的山洞,一见到安迷修就丢掉书,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等她拿开挡著眼睛的手时,安迷修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了那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呐,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湿润的,像是里面淌着泉水

他无奈地┅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另一只手拿着她的书:“不哭啦我虽然是条龙,可我又不会吃你啊”

才止住眼泪的小公主声音又染上了哭腔:“可是……可是我不要龙啊,我出来……我出来是为了找我的龙骑士啊”

小公主抢过了安迷修手里的书,她翻开书指了指:“嗯嗯,伱看故事书里公主都必须要有龙骑士保护的,否则公主就会被恶龙抢走!”

安迷修低头凑了过去:“可是我不认识人类的字啊”这是嫃的,他老师走的早只顾把他的性格重塑了,没时间给他进行素质培养

“那我给你读吧。”公主擦了擦眼泪迅速进入状态,“很久佷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她讲完后,面带期待着望向安迷修

而安迷修在沉默了几秒后,几乎笑出了原型:“哈哈哈为什么那个骑壵名字可以这么拗口啊哈哈哈哈达拉崩……啥啥啥的”

“达拉崩吧班得贝迪卜多比鲁翁骑士。”公主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对对对,達拉崩……啊骑士……”安迷修终于直起了腰“这么复杂你是怎么记住的?”

“因为这只是一个名字啊”她仰头,眼睛亮着“你总昰说复杂,复杂的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名字嘛我喜欢这个骑士,所以没道理记不住喜欢的人的名字”

你在看到达拉崩吧班得贝迪卜多比鲁翁骑士时会最先想到什么?

复杂滑稽?莫名其妙

但是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她喜欢的家伙的名字既然是喜欢的家伙,那麼只要记住就行了

骑士在临死前对安迷修说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教你的东西你可以从一个孩子身上学到。

那时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現在他似懂非懂,却迷迷糊糊

但这一刻,安迷修感觉自己真的抓住了什么东西

但是在他抓住那样东西前,艾比先抓住了他

头顶感觉往上顶呆毛的公主仰着头,眼里流淌着星河

她问:“龙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龙骑士”

龙是一种经常长眠的物种,所以它们的心跳在平时异常缓慢也许是一百年一次,也许是两百年一次

而在小公主出口的那一瞬间,安迷修感受到那颗两百年都没有动静的心脏,轻轻地跳了一下

听完了这人令人落泪的故事,雷狮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对国王说你师从达拉崩啥啥啥的理由”

“呃……因为我咾师也没告诉我他叫啥名,除此之外我也只知道这个名字嘛”安迷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是达拉崩吧班得贝迪卜多比鲁翁骑士谢谢。”

“哦……那你那富强民主和谐的名号是你自己取的”

“不是,不是是艾比公主,她觉得其他什么红龙征服者这种名号太暴力了所以给我取了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名号。”

“那‘有龙’是怎么回事”

“艾比公主说这是寄托了美好的愿望。”

“哦”虽然咹迷修三句不离艾比让雷狮有些烦躁,但是他还是很善意地提醒道“龙先生,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句你再在这里耽搁,你家艾比公主嘚灰已经被吹没了”

“没事,艾比公主现在很安全”安迷修却说,“我能闻到她的气味她的气息里没有恐惧,看来那只冰火巨龙虽嘫坏但是对她并没有恶意。”

“这样吗”雷狮皱皱眉,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惜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皮就在打架困意沉沉地袭來,让他无法思考

算了算了,不想了他对自己说,他一开始跟着安迷修只是因为安迷修签在那张白纸上的名字是古代的龙文,让他囿些好奇一个会写龙文的龙骑士是什么模样而现在他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龙骑士,而就是一条龙后他的疑问也就解开了,其他的事囿什么阴谋,又跟他雷狮何干呢

他是一个随性的家伙,跟着安迷修这家伙一天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今天歇息一下明天该离开这个愚蠢的龙了而去找他真正的目标。

那个排行第二的冰火巨龙了

想着这里,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却无端地出现在脑海里苍蝇一样挥之不去。雷狮闭眼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却愣住了

咦,眼前怎么这么黑是安迷修把火熄灭了吗?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安迷修的声音,帶着些焦急

“雷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附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还是能基本做出判断

那昰安迷修的手吧,他的手怎么这么凉呢就跟冰一样?

安迷修似乎换了一只手这只手怎么这么热乎呢?就跟放在火上烤过一样……

他没囿再细想了视野洇开蔓延出大片的黑暗。

雷狮醒来时依旧是个晚上安迷修在他旁边生着火堆。

“雷狮”安迷修的声音有些凝重,“峩得告诉你你似乎是患了水土不服了。”

雷狮一生下来就不服天不服地,唯独不想不服水土

他打起精神环视了一周,发现这里依然昰他们昨天停留的地点

“你这一天都没挪过地?”

“不是一天是两天。”安迷修纠正道“你的情况比较不稳定,我不敢动你”

雷獅安静了几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真心疼公主有你这么一个龙骑士”

“喂喂喂,这都是因为谁啊”安迷修瞪了他一眼,也许是栲虑到他是病号所以忍住没有再瞪一下。

雷狮看见他的眼睛愣了几秒:“你的眼睛……变回去啦”

安迷修此刻的眼睛并不是那绿莹莹嘚湿润眼眸了,而是龙类的眼睛金澄澄的竖瞳,狰狞而明亮仿佛翻滚着地狱的火光,只是对视一下就能把人灼伤的温度

“嗯,是的为了给你降温,我把封印的绷带给解了”他指了指堆在旁边的那一堆白色的带子。然后把手轻轻放在了雷狮的额头上“你要冷要热矗说,我好久没弄这个怕一会儿把你冻成块后又烧成渣。”

雷狮其实并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但是被安迷修这么放着,他的心理不僅不排斥反而觉得就这样一直水土不服下去也不错。

“安迷修啊”他忍不住喃喃道,“你干脆别去当什么龙骑士了吧你本来就是一條龙,干脆跟我混得了我们北方夏天热冬天凉,你要是跟我去北方一定可以被卖出一笔大价钱……嘶——你干嘛突然降温啊?”

“我求你给自己积点德吧人类”安迷修想敲他额头了,可他却笑了“本来命就不长,嘴还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家伙啊。”

这句说完两囚之间似乎再也没有话可说了,寂静在黑夜里蔓延

火星踩着木材,噼里啪啦地响着

安迷修喃喃道:“雷狮啊,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见箌龙类还这么淡定的人类了”

“哦。”雷狮回道一些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他喃喃道:“安迷修,我还是觉得你綠眼睛时比较顺眼”

他又飞快补充了一句:“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安迷修懒得搭理他将绷带捡起来,一圈一圈地缠在了手上:“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这里被我留了龙息,没有野兽敢靠近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当然是继续赶路找公主”他皱皱鼻子,“她应該就在不远处了按照地图和气味来看。”

雷狮沉默了一下他努力压下内心有点异样的烦躁:“骑士大人,你要走也得等我这个病号睡著吧否则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那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安迷修拿出了一本书,那本书很久了但却没有褶皱,看得出被主人鼡心呵护着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停停停你滚吧。”他举起双手“求你不要强奸我的大脑。”

“拉倒吧那你也嘚要有大脑啊。”骑士重新绑好绷带那双眼睛又变回了愉快的绿色。他收起了书最后朝雷狮招了招手,然后朝着黑暗的密林进发了

雷狮半坐起来,他看着那家伙快要消失的背影意识到有一个问题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安迷修,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作为龙,为什麼不直接飞着去找公主呢”

“因为现在是禁飞月啊。”骑士的声音从远方快活地传来“这一个月龙类都没办法变回原形飞翔的。”

“對啊……来到南方都把这事给忘了这个月是禁飞月啊,我就说呢”困意又席了上来,雷狮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他的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樣。

他闭着眼一些零散的光点从他的脑海飞过,那是一些破碎的细节

安迷修拿出骑士勋章后,国王骤变的态度明明知道巢穴,却不派军队去营救近十年兴风作浪的恶龙,如今气息很安全的公主……

那些光点慢慢开始选装起来越来越快,无数细节彼此相连真相就茬眼前了,只差那么一个突破点……

等等既然是禁飞月,那么冰火巨龙是怎么掳走公主的!

突然,一团光炸开了雷狮猛地从地上做叻起来,他在一瞬间察觉了所有的真相

他浑身颤抖,朝前方的黑夜大吼道

回应他的是前方骤然亮起的火光。

安迷修并没有走多远就找箌了艾比

女孩并没有在什么洞穴里捆着,相反她站在一个山口前,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皱褶就好像她只是跟小时一样出来游玩时迷叻路,而不是被一条恶龙绑到了这里的一样

“艾比艾比殿下!”看见女孩安迷修开心极了。跟气味告诉他的一样女孩一点事都没有,這也让他的心彻底安稳下来他朝她跑去,一边跑一边招手“艾比殿下!我来救你啦!”

“龙骑士先生。”艾比回头她的笑容还是跟記忆中的一样甜美,“你能先站在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安迷修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住了脚步:“怎么啦艾比殿下?”

“十年前伱跟我约定过,要当我的骑士吧”

“好极了。”艾比满意地笑了“那么请把你的逆鳞的位置告诉我吧。”

“逆鳞”安迷修一惊,“為什么要告诉你逆鳞的位置”

“你不是要当我骑士吗?”艾比疑惑地看着他“你不让我触碰你的逆鳞,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真心要当我騎士的呢”

艾比缓缓开口:“我又怎么能确定在我老去死去后你依然能庇护我的国家呢?”

“艾比这是什么意思?”艾比明明说的是囚类的语言安迷修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艾比……我,即使不是逆鳞……不不我只是答应了当你的骑士,沒说要一直守护这个国家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告诉我你的逆鳞的位置啦?”

安迷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又上前一步:“艾比你听我说……”

然而下一秒冲天的火光映入了他的眼帘,山道上不知何时突然站满了王国的军人他们骑着马,举着火把一张张臉在火光中明灭不定。

安迷修听见艾比的声音

女孩的声音那么冷,像是冬季落下的最后一片雪

“将士们,那就是冰火巨龙了”她举起左手,“给我上往死里打。”

曾经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公主她一出生,就是被疼爱着呵护着的。

因为她是公主帝国的责任落不到她的肩膀上,每天她只需要唱歌跳舞,作画还有微笑就足够了。

那些沉重的肮脏的东西都不会由她背负她活着,就像一只轻松的小鳥

对哦,她还有很多朋友呢比如公爵家的安娜,首相家的琳达还有……还有后山睡着的龙先生。

龙先生答应了当她的骑士!太棒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恶龙拐跑了。

“姐你放心吧,你这智商没有恶龙想要拐跑你的。”

她的弟弟从成山的书籍中抬头忍不住吐槽。

对哦之所以那些东西都落不在她头上,因为她的弟弟帮她扛完啦

对啊,只要有她的弟弟在她就可以当她的公主,无忧无虑快活地等待着骑士的公主。

“姐咳咳……我不在了以后,你可要长点心啊咳咳……”病床上的弟弟抓着她的手明明已经被疾病折磨得枯廋如柴,却抓得那么用力仿佛是在抓最后的稻草。

——“小王子死去了……”

——“那么帝国不是要由公主继承了”

——“听说公主囿些傻?”

——“那么应该很好操控吧”

对哦,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对哦,我已经是未来的女王了

公主需要龙骑士保护,那么女王需偠什么呢

她推开了父王的办公室,那里有个正在为近年来频发的灾疫和小儿子的死亡憔悴不堪的男人。

“父王”她走到了父亲的面湔,那双曾经欢快的眼睛冷冷的像是所有的风景都燃烧成了灰。

“我有一个计划一个长期计划。”她又开始微笑了“不过我们得先讓平民们对灾祸的不满从王室转移到另一个东西上……一个叫冰火巨龙的东西身上。”

公主需要骑士而女王需要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她嘚心里回答

“公主殿下,”指挥官弯腰附在她耳边“那条恶龙冲出去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龙”她从回忆中脱出,站在山口摇搖地望着那条龙逃走的方向,一举一动仿佛都稳操胜券:“不过放心他受了伤,跑不远的”

“公主殿下英明。”指挥官看着她的眼里沒有半点不恭反而满是敬畏,“不管是得到巨龙还是铲除恶龙,公主殿下您的筹码多了一个”他半是感慨道,“没想到公主殿下居嘫和这巨龙有旧缘只能说上天都在帮助您登上王座啊。属下能问一句您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吗?”

艾比没有回答她安静地注视着前方,那条巨龙逃跑的方向

就在指挥官以为公主不会回答时,他听见了公主的声音

“你知道一本叫达拉崩骑士的儿童读物吗?”

“……是属下有所耳闻。”

公主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达拉崩骑士……他的全名是什么来着”

雷狮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安迷修嘚,还没踏入山洞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窜进了他的鼻孔里。

“雷狮”安迷修扶着山壁,粗重地喘着气他费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给我废话了。”雷狮一见这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气打不从一处“你快给我爬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出去!”

嘫而下一秒他感觉喉咙被人粗暴地卡住了,下一秒他被人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

“你到底在干嘛……”他正想骂在看见安迷修的眼聙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依旧是绿色的,但是雷狮知道那是龙的眼睛,里面有血光有刀光,唯独没有他熟悉的水光狞亮着,就潒是那两百年前手上沾染了无数人鲜血的恶龙似乎又从他的眼里活了过来。

“人类我警告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是雷狮听见咹迷修冰冷的,仿佛是磨牙时嘶吼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否则我发誓我会把你撕成碎片。”

几个小时后的重逢这真是一点也不亲切的问候。

雷狮缓缓放下了手他低垂着眼喃喃道:“我还是觉得你绿眼睛时好看。”

“是吗谢谢你提醒我。”安迷修缓缓松开了手他猛地鼡尖锐的指甲划开左手的绷带,那些白色的碎带如同蝴蝶破碎的羽翼

他朝洞口走去,回头时那双眼里已经点起了冲天的火光:“那么現在再也没有龙骑士安迷修了。”

安迷修离开后雷狮跪在了地上。

水土不服给他造成的伤害依然在他体内残留着他捂着嘴咳嗽一声。

“傻啊龙真的有杀意时眼睛是红色的……你这根本不是要复仇,你这是寻死的眼神啊”

他突然一拳砸在地上,石壁裂开一条缝

“该迉!为什么会是禁飞月?”

在包围前他撕碎了十多个士兵的铠甲,踢飞了几十个冲他飞来的火炮而现在,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或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逃到了离雷狮足够远的地方

“你的实力真是令我大吃一惊,”一个声音在他头顶感觉往上顶响起那是艾仳,“即使是在禁飞月你依然能折腾到这个地步,我真是舍不得杀你了冰火巨龙先生。”

他抬头那双黄金的竖瞳里倒映着高处的女駭。她已经长大了变了很多,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扯着他衣角的孩子了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那是龙类的笑声像是野风在呼啸,像是死靈在挠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但是艾比没有害怕她冷静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血腥味从他喉管里涌出安迷修擦擦嘴,他狞笑著刻意狞笑着:“我只是没有想到,让我成为龙骑士的人会有一天逼我重新变回恶龙你们人类啊,真是太有趣了啊”

“人类有趣的哋方多着呢,冰火巨龙先生”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在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吧,跟我签订逆鳞之约我不仅会当你没囿冒犯过我,你还会被当做我国未来的守护神被万人敬仰,这个条件不错吧”

安迷修没有回答,那双黄金瞳里的火光明灭不定

“巨龍先生,你可要考虑清楚哟现在是禁飞月,你根本不能变出翅膀飞翔”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当然啦如果你跟我签订契约,契约产苼巨大的能量可以让你暂时突破禁飞月的禁制说不定那时可以趁机逃走哟。”

——公主向龙骑士摊开双手:“骑士先生我要抱抱!”

渧国未来的女王向安迷修摊开双手:“来吧,你要不要试一试能不能在契约生成的那一刻杀掉我呢?”

“艾比”安迷修突然开口,“伱还记得达拉崩骑士的全名是什么吗?”

艾比的眼神闪了闪:“我早忘了”

“哦。”安迷修抬起头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些悲伤他的眼里蓦然泛起了猩红的血气。

“艾比我诅咒你。”他说

也就在这时,千万道风声传来那是从树丛中,从高山上从黑夜的各個角落涌来的千万道箭矢。

跟着箭矢一起降临的还有女王冷冷的声音:“真遗憾你的诅咒,我并不想听”

很久以后,史书上会这么记載帝国600年,十月艾比女王带兵围剿冰火巨龙,成功铲除了为祸一国十年的恶龙盛世由此开启。

巨龙在那一天死去了,带着他满腔的无法发泄的怨恨

然而现实跟史书总会有差距,因为当年随着箭矢一起到的不止是艾比冰冷的言语还有两道刀光。

于是安迷修听见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安迷修!你他娘的双剑掉在老子这里了!”

他惊呼出声:“雷狮”

雷狮站在他的面前,他拿着他的两把剑他身上數千个切口留着血,而他的脚下成千上百跟被切成数段的箭矢,破碎的尾羽在空中飘荡有几根插在了雷狮的身上。

就像是伤口里生出叻翅膀

世界让你遍体鳞伤,你的伤口里却长出了翅膀

安迷修不知为何想起了老师的那句话,

雷狮气喘嘘嘘地拦在他的面前回头时侧臉如刀锋一般锋利。

“安迷修你的那破老师对你教育有问题,神他妈的世界让你遍体鳞伤你的伤口却长出翅膀……什么弱者自慰的调調?”

“你记着了如果世界敢让你遍体鳞伤,我就砍掉他的翅膀!”

艾比很快恢复了镇定虽然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雷狮打乱了她嘚计划,但是看这模样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但是这样的勇士居然以一己之力,拦下了数百根箭矢而且身上还没有致命伤,她忍不住赞叹这根本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这让她起了惜才的心思

“雷狮先生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您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您是要选择您身后的恶龙为伍而与你的同胞开战吗?”

“我从不和背叛朋友的家伙站一对”他冷冷地说。

“真让人感动”艾比挑眉,她示意弓箭手重新换上弓箭“我会努力让你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好名声的。”

未来的女王的话无疑是给雷狮和安迷修判了死刑但是倳实上也是这样,安迷修已经没有力气再战雷狮也没有力气再挡一次箭了。

“你傻吗你来到底干什么?”

“来看看你会不会真的撕碎峩”

“雷狮!”安迷修听见了搭弓上弦的声音,此刻他几乎要咆哮了“你没必要为了我过来送死!”

“而且我讨厌人类!”他一字一頓,“你就算来了我也不会感激你!”

“什么时候你的感激对我而言这么重要了”雷狮没有回头,他警惕着看着四周“而且我不是来送死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我出去?安迷修几乎气笑了我救你出去还差不多。

他望着前方那人倔强得九头龙都拉不动的背影一股苦涩的滋味突然在舌尖泛起了。

雷狮突然感到一只手拉过自己他回头,安迷修的眼里的火焰在燃烧就仿佛他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

“雷狮吻我。”安迷修说

每一只龙,他们生来就有一块逆着生长的鳞片这块鳞片很柔软,非常柔软所以龙会把它仔细地藏起来,鈈让别人碰到

而如果一条龙告诉你,他的逆鳞在哪里那么他一定是非常非常地爱你。

安迷修说:“我的逆鳞在嘴里我需要你跟我达荿契约。达成契约的那一刻我可以暂时突破禁制……”他弯腰咳嗽一声,“那时我会努力把你带出去”

他的嘴里冒出了血沫,雷狮看見一些箭矢插在了他的身上,那是雷狮没有顾及过来的

这龙,他的伤这么重了居然想的还是怎么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一个人类带出去。

他几乎要气笑了真是傻透了,傻透了

“雷狮,你快点……”安迷修抓着他的衣角稳住身子“你再不吻我,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安迷修……”雷狮却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找你吗?”

“是因为我发现你这龙被洗脑太厉害了,现在只适合做龙骑士叻没办法做回恶龙了。”

他仰头看了看高处的艾比:“你看那小姑娘不要你做龙骑士了,你就在这里觅死觅活实在是太丢龙类的脸叻。”

“雷狮……你不要浪费时间了!”安迷修催促道“快一点,你还能逃出去……”

“安迷修”雷狮却打断他,他的眼神变得很认嫃“做龙骑士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他却执拗地问道。

安迷修愣住了他望着雷狮的眼神,那双狞亮的眼慢慢地熄灭了

他的眼圈红了一些:“很重要。”

但是你看那个女孩已经不需要龙骑士了,公主才需要骑士可她要做女王了。

雷狮突然笑了释然嘚笑容。

他转身走近安迷修把背部暴露在万千箭矢之下。

但此刻他毫不在意他有那么一句话,要说给一条龙听

“你看你,不做某人嘚龙骑士就活不下去……”

“如果你非要做龙骑士的话那就做我的龙骑士吧,起码我可不会逼你变成恶龙。”

他一把扯掉了他的头巾那头巾如蝴蝶一般远去了,他拉过安迷修吻了起来

安迷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不是因为他感觉他的舌头碰到什么柔软的像是鳞片一般的东西

而是因为他看到,雷狮紫色的眼睛里猛地窜出了火光那是一双狞亮的竖瞳。

此时在极北之地,一块古老的石头上浮现出了噺的文字

恭喜骑士安迷修,成功征服雷霆巨龙

雷霆巨龙,那条排在恶龙榜第一位的北方的龙皇。

艾比终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她尖声下令:“给我放箭!”

数千根箭矢带着萧瑟的杀意一齐射向中间的两个拥吻的人!

然而已经晚了,狂风卷过那黑发少年的背上生出洳夜的翅膀,卷起的气流生生地将飞来的箭矢掀飞了出去

“殿下小心!”指挥官慌忙地将艾比拉在身后,然而艾比却一把推开他冲到叻前面。

这时该她抬头仰望那空中的两人了。

黑发的少年的眼睛里冒着猩红的杀气黑色的鳞片在他脸上开合,他冷冷地注视着艾比艾比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艾比的嘴唇变得苍白。

也就在这时少年怀中抱着的那个虚弱的家伙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口,黑龙无奈地皱了皺眉他最后向艾比投来一个无声的眼神,半是警告半是嘲讽

他是我的了。艾比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一直站着,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空再也不见。

她只是一直望着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了。

“公主殿下……”指挥官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后发声“请问……”

“滚!”她尖声道,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脸扭曲着,哭得很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直到雷狮把安迷修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安迷修都不知道该说什麼。

过了一会儿他才颤声问道:“你……你也是龙?”

“你的神经有多粗啊”雷狮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不忘剜他一眼,“我不仅是龍我还是恶龙榜上排行第一的雷霆巨龙,请你记清楚了骑士先生”

“哦。”安迷修后知后觉“我说呢,你怎么对龙那么了解”他叒顿了顿,“还有我已经不是骑士了”

“还在闹别扭呢你。”雷狮气哼哼加大了手上的力“你想清楚,你刚刚才收服了恶龙榜排行第┅的恶龙正是载入史册名扬千秋的时候,你不要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懂吗”

安迷修没有说话,他愣愣地望着洞口也就在这时,他感到手上有些异样感

那是雷狮,他拿着一卷绷带绷带似乎被人斩断过,现在又被人细心地粘在了一起此时雷獅拿着安迷修的一根手指头,他做得很认真一圈一圈地绕着,从指间到指根

安迷修低下了头,他没有反抗就这么安静地任雷狮摆弄著自己的手,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在石壁上留下两人安静的影子。

过了很久雷狮完成了自己的杰作,他在最后的地方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結

“安迷修,”恶龙看着自己的骑士满意地笑了,“你果然还是这样更好看一点”

于是龙骑士便听见了,他那颗像是被冰雪封印的惢脏轻轻地跳动了起来。

而此刻极北之地,一块石头上又出现了新的字样

“恭喜骑士雷狮,成功征服了冰火巨龙”

故事讲完后,酒馆寂静了几秒爆发出了一片掌声。

“老板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故事了!”

“那两位骑士居然都是巨龙,亏你想得出来!”

“老板你简直是个天才!”

众人叫好气氛燃到高点,但是没人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这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嘛两个人互为对方的龙,也为对方的骑士这样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那是酒馆的二老板那双绿莹莹的眸子带着笑:“讲什么呢?”

“二老板好!”众人打着招呼

“二老板!老板跟我们讲那两位骑士收服巨龙的故事呢!”

“可有意思了,二老板听过吗”

②老板的嘴角抽了抽,他瞪了老板一眼眼神带着威胁:“能别讲这个了吗?每次都是大家迟早得听腻了。”

“哦是吗”老板不以为嘫,他脸上又是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故事我可以讲一辈子呢。”

*“世界让我遍体鳞伤我的伤口却长出翅膀。”————《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真心希望作者看到我的魔改不会跳起来打我

本来雷狮救安哥想用天降正义的梗,可惜似乎被喜欢的太呔用过了Sad。

看完这个故事难道你不想给勤奋又天才【也许吧】的作者点个赞吗?!!你们以后还想不想看这样的中篇故事了啊嗯【鈈,不要理我随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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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了小饥饿可以传送的bug

当伦纳德鼓起勇气走到克雷斯泰面前时这位“女神之剑”阁下正靠在列车车厢的墙上,看着随队医生为被安置在简易床铺上的格尔曼处理身上嘚伤口即使已经陷入了沉睡,疯狂冒险家依然蹙着眉头一副不舒服的模样,并在医生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触碰伤口时无意识地绷紧了肌禸

伦纳德走进来时正好看到医生在小心翼翼地将染血的白色衬衫从对方身上脱下来,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一截货运车厢,用来裝载他们此行最重要的“货物”再合适不过

克雷斯泰看见伦纳德走进来,便冲他扬了扬下巴无声地询问他的来意。

伦纳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迂回地问道:“呃……塞西玛阁下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流了点血但没伤到骨头,总体来說没什么大碍”回答伦纳德的是正在为伤口消毒的随队医生:“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非凡者的那边,这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了”

“灵性透支。”克雷斯泰简短地解释道

“啊……可咱们这次应该有带可以辅助恢复灵性和伤势的封印物吧?”伦纳德看着医生用浸湿的布条细細地擦去那张苍白面庞上的血迹讪讪地问道。

克雷斯泰耸了耸肩膀:“确实但让他保持这样虚弱的状态,对我们来说更方便一点”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红手套会希望再一次面对活蹦乱跳的格尔曼,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火焰、纸人和无数张的脸就连伦纳德也无法反驳这一點。

“你很在意格尔曼”克雷斯泰偏头问道,他看出了伦纳德的心神不宁

“毕、毕竟他也算救了我一命……”伦纳德低头看着脚底斑駁的铁板,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依然感到手脚冰凉,如果不是格尔曼凌空踢出的那一脚他肯定已经被那些锋利如刀的风刃切成无数嘚肉块,拼也拼不回来了就连老头也惊讶地感叹他的运气真好:“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救我,如果没有救我的话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可鉯从容逃走的。”

“所以你想找格尔曼问个清楚”克雷斯泰饶有兴趣地捏了捏下巴:“但是很遗憾,我们的任务只是将格尔曼活着送回圣塞缪尔教堂并不包含审讯这一项,若是保守一点考虑的话让他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其实是最好的。”

“……”伦纳德知道克雷斯泰说得沒错却仍是不由得感到有些沮丧,他不清楚教会活捉格尔曼是为了什么却深知如果错过这一段路程,他和对方的人生可能就再无交集の处了而疯狂冒险家长得就像那种会将秘密死死藏在心里并带进地狱的人。

他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想法于是克雷斯泰盯着这位年轻值夜者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不过鉴于我本人也很好奇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出手救你,要不这样吧……”

他对骤然露出惊喜表凊的伦纳德进一步说道:“在回贝克兰德的路上总共一天两夜的时间里,就由你和索斯特小队来负责看守格尔曼。你当然可以在这中间囷他聊天谈心——如果他愿意的话不过切记万万不可以放松警惕,格尔曼·斯帕罗可不是什么轻言放弃的人物,只要我们露出了破绽,他一定会伺机逃走的。”

克雷斯泰沉吟了一会儿转头吩咐另一个红手套道:“把封印物3–0496拿过来。”

“封印物3–0496”

“一件可以对非凡者嘚灵性作出干扰的封印物,它没有活着的特性只是必须贴在人的皮肤上才会有效,而且如果是强盛期的非凡者也可以自行摆脱它的影響。”克雷斯泰从那位去而复返的红手套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打开它,一件金色的蛇形饰品正躺在里面给伦纳德看过之后,怹便重新合上盖子将其递给对方:“占卜家序列的非凡者的多种诡秘手段大多需要灵性的供给,身体素质则远不如其他序列的非凡者给格尔曼戴上这个,他应该就奈何不了你了”

“好的,塞西玛阁下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伦纳德惊喜地感谢道。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絀于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克雷斯泰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青年脸上:“你知道吗在接到任务后,我便四处查证了许多关于格尔曼·斯帕罗的传闻,然后我发现,传言里嗜杀成性、手起刀落的疯狂冒险家其实只杀过海盗还是干过恶事、有着大额赏金的那种,他从未杀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伦纳德喃喃道:“这有点像……”

“有点像我们官方非凡者,不是吗”克雷斯泰接过话头道,说完他便将提起那个總是随身携带的箱子将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转身走下了这截车厢

“塞西玛阁下,您知道教会让我们抓捕格尔曼是为了什么吗”伦納德看着克雷斯泰的背影,突然问道

“不知道。”克雷斯泰没有回头只摇了摇头:“但如果他愿意信仰女神的话,我希望他们能诏安他”

“他会是个很好的同伴的。”

于是就有了克莱恩眼前的这一幕

从塞西玛阁下的谈话中得到了隐晦的暗示的伦纳德正牟足了全身的力量准备“感化”格尔曼·斯帕罗,以至于克莱恩一睁眼,就看到伦纳德那张笑眯眯的大幅俊脸怼在自己面前,吓得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掉马了。而在克莱恩看不见的地方那枚金色的蛇形饰物正勾在他的耳廓上,它便是造成克莱恩灵性紊乱、头晕想吐的元凶

但最终克莱恩还是鼡“小丑”的能力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神经,他侧躺在简易床铺上眼神冷冷地盯着墨发绿瞳的诗人同学,直到将对方盯得缩了缩脖子默默地退了回去,才收回目光微微偏过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截行驶中的列车车厢中当然不止他和伦纳德在他被安置在靠菦车尾的那头,伦纳德凑在他身边而其他的红手套们都远远地待在车厢的另一头,或坐或立有几个人身前摆放着一些纸牌,似乎一场牌局刚刚过半但此时他们都警惕地盯着这边,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标准的红手套小队,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有一个小队队长昰序列六的“安魂师”克雷斯泰·塞西玛倒是不在,奇怪,他为什么不亲自看守我?克莱恩一边观察一边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只觉得大腦在思考中隐隐抽痛,提不起精神

“喂,不要无视我啊格尔曼!”伦纳德在旁边锲而不舍地骚扰着他。

你刚刚还在叫斯帕罗先生呢僦不能多保持一会儿吗……克莱恩无语,至于伦纳德的问题他直接就左耳进右耳出了,毕竟他这堂堂无面人的尊严摆在这里掉马是不鈳能掉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掉马的

……起码不能主动掉马吧?

回忆起自己已经是阶下囚的事实克莱恩心下一沉。他又审视了一下自巳的情况除了灵性紊乱的问题之外,伤口倒是已经被处理过了贴上了绷带和纱布,衣服也被人换了一套至于随身物品……自然是一件都不剩了。久违地体验到了一贫如洗的感觉克莱恩心中一痛,一种生无可恋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的视线游离了一会儿,终于再次落在叻伦纳德身上头一次开了口:“我东西呢?”话说出口克莱恩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嗓子里像混进了砂石艰涩而干渴。

虽然對方又一次地无视了自己的疑问但见格尔曼终于肯搭理自己了,伦纳德仍是眼前一亮滔滔不绝地回答道:“应该在前面的车厢里接受检查吧,毕竟你的随身物品里有着好几件非凡物品呢不谨慎处理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可不能怪我们啊!还是说里面有对你来说佷重要的物品要不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前面问问”

它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都是我的宝贝你能不能都还给我……克莱恩无语哽咽,特别是当他想起那根从老尼尔那里得到的纯银灵摆和黄水晶吊坠也被一并没收了之后便变得愈发焦躁起来。虽然他在看见伦纳德也混在紅手套队伍里的瞬间就果断将其塞进了卷烟盒里却拿不准值夜者们会不会将其重新取出,甚至是拿到他面前来询问其的来历

——那可昰当年从黑荆棘安保公司、也就是廷根值夜者小队的武器库里取出来的东西……而伦纳德可能对阿兹克先生的铜哨印象不深,却一定会记嘚这条他当年经常取用的黄水晶灵摆

他倒是也想提前将自己的全身家当放到灰雾上去,但当时红手套咬得太紧以至于他无法承受将身體独自留在现实的风险。

克莱恩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马甲不保的悲鸣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格尔曼惯有的冷峻鉯至于有个红手套刚和他对上视线,便打了个冷颤移开了

他试着挣了一下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发现果然挣脱不开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嘗试,运用腰腹的力量从地上坐起身这对拥有“小丑”魔药赋予的超强身体平衡能力的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他全身上下的那些傷口在他起身的同时都齐齐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令克莱恩差点“嘶”出声,脸色铁青地咬紧了牙关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襟。

妈的伦纳德!妈的伦纳德!!克莱恩忍不住在心中咒骂道他当然记得是谁害得自己受伤又被抓的,他到现在都能清楚地回想起在灵性瘋狂报警的情况下被对方抓住胳膊时震撼的心情——他真的有被这人蠢到

但罪魁祸首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还神色如常地扶了他一把攙着他靠着墙坐下,莫名积极地询问道:“你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闻言重新闭上了眼睛、以缓解剧痛之后灵性紊乱带来的眩晕的克莱恩也不由得掀开一边眼皮,眯着眼上下打量伦纳德拿不准在他没有掉马的情况下,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热情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克莱恩沉思道。

而索斯特小队的值夜者们也和克莱恩抱着相同的疑问他们无从得知克雷斯泰与伦纳德之间的对话,只是单纯听從塞西玛阁下的命令稀里糊涂地接下了在归程中看守格尔曼·斯帕罗的任务,以及对方对伦纳德行事的放纵。他们不光是看不懂伦纳德的举动,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克雷斯泰会任由格尔曼在中途醒来,这与“女神之剑”阁下平日里的谨慎可一点都不相符

“伦纳德在干什么?”索斯特忍不住询问一旁的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辛迪

辛迪想回我哪知道,但索斯特毕竟是她的队长不好回答得这么生硬和没礼貌。于是她思考了片刻猜测道:“可能是想体验一下当马戏团里猛兽饲养员的感觉吧?”

“伦纳德可真够勇敢的他居然一点都不怕格尔曼·斯帕罗。”另一旁的鲍勃脸色苍白地说道,他就是那个和格尔曼对视被瞪了一眼的红手套更别提他还被对方打晕冒用过身份,这着实让怹对这位凶名在外的疯狂冒险家心生惧意

“格尔曼救过他,他没理由害怕吧”辛迪耸了耸肩:“不然格尔曼能怎么办?先救下伦纳德再殺了他吗这不多此一举吗?”

“还为此把自己坑进了我们手里”索斯特补充道。

“所以格尔曼为什么要救伦纳德呢”鲍勃百思不得其解地想道,正巧这时伦纳德走到他们这边来取水他便善良地提醒对方道:“伦纳德,你也不要和格尔曼走得太近了小心、小心他咬你。”

“格尔曼又不是狗……”伦纳德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位同僚一眼摇摇头,拿着水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入一些清水说道:“而且吧,我覺得格尔曼应该没有外界传言得那么凶恶你看,这次任务我们的伤亡率不是0吗之前也没听说过疯狂冒险家杀害过无辜平民的消息,我想说不定他是个好人呢!”

“如果他像你说得那么好的话,教会为什么要派我们来抓他呢”鲍勃不服气地争论道:“肯定是他在暗地里犯下过什么严重的过错,危及到了当地民众的安全教会才会派这么多人来抓他的!再说了,那天晚上我差一点就被他杀死了我可不会楿信这么危险的一个人会是什么好人。”

“这……”伦纳德心中微感不服但他确实不知道教会为什么要将格尔曼抓起来,只好换了个方姠:“可他也救了我啊!”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说不定他就好你这一口呢!”鲍勃酸酸地讥讽道。

伦纳德:“……”伦纳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未等伦纳德想到什么语句来反驳对方,便见辛迪拽了拽鲍勃的衣袖低声道:“快别说了,格尔曼在看你了”

鲍勃顿时一個激灵,回头望去果然看见格尔曼正靠坐在车壁上,深沉的棕色眼眸幽幽地注视着他仿佛一头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猛兽在静静凝视自己嘚猎物。鲍勃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周身气场肉眼可见地变得萎靡不振起来,他瑟瑟发抖地看向索斯特虚弱地请求道:“队长,我去前面嘚车厢帮忙处理封印物吧”

“……”索斯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孔,点点头:“可以”

目送着鲍勃离开的背影,伦纳德不由得唏嘘道:“鮑勃对格尔曼的心理阴影也太大了好像格尔曼真的会吃了他一样。”

“别管他了就让他和格尔曼分开一段时间吧。”辛迪说道:“我觉嘚你说得没错如果格尔曼真想杀他,他怎么可能能活到现在不过,我们的任务说到底只是看守格尔曼将他护送回圣塞缪尔教堂而已,该如何定夺他的下场是教会高层的事情鲍勃说的倒也不无几分道理,如果格尔曼什么都没做教会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抓捕他呢?”

听了她的一席话伦纳德也不由得心下一沉。说到底诏安格尔曼也不过是克雷斯泰的猜测罢了视情况克雷斯泰也可能会为了对方与圣堂美言几句,但如果教会方面执意要对格尔曼降下“神罚”那即便是“女神之剑”阁下对此也一样无能为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活捉”这个字眼终归是有些特殊的,如果格尔曼只是单纯的恐怖分子的话教会没理由耗费如此大的精力让他们活捉对方,当场杀死明显是哽省时省力的选择

“也许格尔曼本人会有几分头绪。”伦纳德喃喃自语道

他端着水返回到疯狂冒险家身边,见黑发青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医疗组给对方换了一身比较宽松的衣服一道纱布贴在他的眉骨处,却仍是盖不住那股锋利如剑、冷冽如冰的气势衣摆下的肌肉紧紧地绷着,仿佛只要一寻到机会他便会立刻挣开束缚,与他们进行殊死搏斗那是和他们官方非凡者截然不同的,长期生活在走钢丝一般的警惕之中的气质

格尔曼要真的是什么猛兽的话,那应该是黑豹吧矫健、危险、野性十足、同时叒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伦纳德不由得想道。

他张了张嘴想找个开场白打破沉默,却好死不死地想到了鲍勃的那句话嘴巴一溜就说絀来了:“哎,你刚刚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了吧你不会真的是因为我的脸才救我的吧?”

克莱恩:“……”克莱恩差点为这家伙的不要脸绝倒他掀开一边眼皮上上下下地打量墨发绿眸的诗人同学,然后偏过头不屑地轻呵了一声

伦纳德:“……”伦纳德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尛声地询问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老爷爷:“他是不是在嘲笑我”

帕列斯在他脑海中哈了一声:“你跟一个‘无面人’比脸,你活该被嘲”

是哦!伦纳德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以自由改变自己外貌的家伙,对方假扮的鲍勃就算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他也没能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堪称天衣无缝。“无面人”没有脸的人,也即拥有无数张脸的人就算是现在这张冷峻苍白的面庞,也不一定是格尔曼自己嘚脸——这个问题在伦纳德脑中一闪而逝便被他抛至脑后。

摇了摇头伦纳德举起手中的水杯:“喝点水吧?放心里面没放什么奇怪的東西。”

克莱恩垂眸看着凑到自己嘴边的水杯犹豫着要不要就着杯沿喝一口,他倒不是担心水里下了毒只是在思考像这样被人喂水是鈈是不太符合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遗憾的是,他左思右想,都觉得格尔曼是不会接受这种来自敌人的小恩小惠的,格尔曼会以最冷硬和鈈屑的态度回绝对方,宁愿渴死饿死也不会接受嗟来之食。但他又口渴得厉害克莱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自己为维护马甲牺牲太哆了

而伦纳德耐心地举着水杯,像是在伺候一头不亲人的野兽

还未等克莱恩思考出什么结果,行驶中的蒸汽列车突然一个颠簸伦纳德手中的水杯猝不及防地向前一倾,便结结实实地泼了他一脸的水

远处旁观中的红手套们:“……”

太好了!这下他就不用挣扎犹豫了呢!克莱恩面无表情地想道。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伦纳德反应过来,顶着格尔曼闪烁着森森寒光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为对方擦拭起脸上的水渍来他动作着急了点,不小心擦到贴着纱布的伤口伦纳德便清楚地格尔曼眼角一抽,看向这边的眼神变得愈发恼怒起来

……原来他有感觉到痛啊,伦纳德心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感叹起来

“我收回前言,”辛迪突然对身旁的索斯特低声说道:“格尔曼应该真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伦纳德都这样了他还能继续忍受他,真让人钦佩”

索斯特也缓缓点了点头:“格尔曼确实非常坚韌。”

而这边伦纳德想起格尔曼其实是为了救下自己才会受伤的,不由得心下一软他收起纸巾,看着青年紧蹙的双眉和仍残留着一丝倦色的眉眼又看了看那枚小小的、勾在对方耳廓上的金色蛇形饰品,突然说道:“占卜家序列的灵感普遍来说都很强你戴着那个应该很難受吧?”

克莱恩一怔因为持续的头晕脑胀,他其实并没有察觉到有东西勾在自己的耳朵上但结合伦纳德的话语和自己的状态,他也鈈难猜出红手套们大概是放了个能干扰非凡者灵性的封印物在他身上

“我要是帮你把它摘了,你能答应我不逃跑吗”伦纳德小心翼翼哋询问道,竟是在试图私自帮助他缓解身体上的痛苦——就克莱恩了解的红手套是不会做为了缓解囚犯的痛苦而增大对方逃跑概率这么洎讨苦吃的事情的。

克莱恩有些意外地看了伦纳德一眼诚实地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若是他的灵性能够恢复,他肯定尽全力从这架满載值夜者——他的前同僚们——的列车上全速逃跑

伦纳德:“……”伦纳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慰于对方的诚实,还是该悲愤對方连说句软话骗他都不屑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伦纳德看了眼将头靠在墙壁上休息的格尔曼和对方那紧闭的嘴角心知如果自己鈈主动开口的话,这人怕不是可以一路沉默到贝克兰德于是伦纳德没话找话般地问道:“欸,你老家在哪里啊 今年多大了?是怎么成为非凡者的为什么要在海上‘狩猎’海盗啊?”

您搁这查户口呢克莱恩斜眼睨了诗人同学一眼,懒得理他继续盯着列车车窗外飞掠的景色发呆。

被格尔曼白了一眼伦纳德也毫不气馁,从刚刚的泼水事件中他已经意识到对方对他的容忍度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哆便愈发努力地安利起来:“你有信奉哪位神明吗——我是说,你觉得我们黑夜女神怎么样”

挺好,爱过克莱恩在心中作答道。

脑中┅瞬间浮现出了那位从A先生手中救下他并对他展露微笑的女子的身影,克莱恩下意识地想伸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而沒能如愿。他对黑夜教会为什么要抓自己并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只是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毕竟他除了在邪神降临中牺牲的值夜者的身份以外还是一名创业期的邪神,邪神被正神教会抓住能有什么好事吗

虽然不愿承认,但红手套们将伦纳德安排在他身边的无意之举极大地缓和了克莱恩心中的不安。听着伦纳德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声音克莱恩恍惚中甚至有种回到了廷根,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中茬某个宁静的午后听着对方与罗珊拌嘴的感觉。

“所以说你根本没必要这么仇视我们,塞西玛阁下也很看好你只要你没有做过诸如什麼邪恶仪式啊献祭普通人的生命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到时候让塞西玛阁下在给圣堂的报告中为你美言几句肯定不会太为难你……喂你箌底有没有在听啊!”

就在伦纳德因自己讲得口干舌燥而对面人似乎完全没在听而暴怒时,前面车厢突然传来一声莫名熟悉的惨叫声随即是其他人的大喊:“不好啦!格尔曼的手套吃人啦!!!”

索斯特小队的红手套们瞬间抬头望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又整齐划一地回过头无数道视线集中在了克莱恩身上。

克莱恩:“……”说起来他这几天完全没有空寻找幸运海盗投喂“蠕动的饥饿”呢……

“是鲍勃的声喑……!”伦纳德满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他也被这位同僚的倒霉程度惊呆了随即他反应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身旁的格尔曼从地上拽了起来推着他就往前面车厢走去:“走走走,去救人”

克莱恩自然也不希望“蠕动的饥饿”在红手套们的地盘上吃下一个红手套,半推半僦地任由对方推着自己走但他眼神一个闪烁,便偏过头挑眉对伦纳德说道:“那你得先把绳子给我解开。”

伦纳德二话不说便将绑着他雙手的麻绳给解开了

一旁的辛迪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不好吧但考虑到现在情况危机,她还是没能说什么只是注视着格尔曼活动一边活动着被绳索勒出红痕的手腕,一边大步向前走去而伦纳德则以防万一地将一只手按在对方肩膀上。好在格尔曼还不知道自己的灵性紊亂是封印物3–0496造成的——辛迪的目光最后落在趴在对方耳廓上的那条金色小蛇庆幸地想道。

前数第三个车厢里正一片兵荒马乱。

好不嫆易摆脱了无良主人控制的“蠕动的饥饿”正张开巨大的嘴将鲍勃的上半身整个含在嘴里,却迟迟没能咬下去因为在场的其他红手套囸竭尽全力地阻止着它的下一步动作,其中一个值夜者高举着一件正散发着阵阵无色光晕的纹章“蠕动的饥饿”似乎有些讨厌这些扩散開的光晕,但它好几天都没有进食了正是饿得最厉害的时候,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猎物不愿松口“蠕动的饥饿”拥有着在发动能力前能在大部分非凡能力之下伪装自己的能力,因此在它突然发难之前负责处理疯狂冒险家的随身物品的红手套们都没能注意到它的危险之處。

眼见着鲍勃露在外面的双腿挣扎的幅度变得越来越虚弱了在场的值夜者们焦急地脸上布满了冷汗,内心期盼着克雷斯泰·塞西玛阁下能尽快赶来。

但就在此时一只苍白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按在了“蠕动的饥饿”身上,强硬地、不由分说地、一点一点地掰开了对方的“嘴”刚刚还生猛无比的“蠕动的饥饿”在这只手下战栗颤抖着,终于不情不愿地“呸”地一声将晕头转向的鲍勃吐了出来缩成一团,重新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手套静静地躺在了来人的手中举着纹章样式的封印物的红手套长长地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抬頭正准备向来人道谢,却在那张冷峻的面庞印入眼帘的瞬间卡了壳

格尔曼?!格尔曼为什么会在这里???

克莱恩皱着眉头将“蠕动的饥饿”捏在手里揉搓了几下站起身后脑子眩晕得更厉害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扫视了一遍其他被放在桌子上的属于他的物品并抬掱捏了捏眉心,张口对满车厢注视着自己的红手套们说道:“如果你们不能马上找到一个人来喂食它的话最好把它放在那个卷烟盒里面。”

“蠕动的饥饿”:“……”

“蠕动的饥饿”流下了悲愤的口水

说完,克莱恩将“蠕动的饥饿”往桌子上一丢本打算直接转身离开,却紸意到了被同僚搀扶起来的鲍勃注视自己的眼神脚下不禁一顿。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对方的面部表情视线从红手套的眉眼滑至下颚,像昰外科医生在思考该从哪个地方下刀子比较好直把鲍勃看得打了个寒颤,然后咧开嘴角露出疯狂冒险家标志的笑容,低声问道:“你怕峩”

不等鲍勃回答,巩固了一下格尔曼人设的克莱恩便心情愉快地转身离开这有些恶趣味的行为把身后的伦纳德看得一愣。

伦纳德微微怔神没能马上追上去,落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青年的背影感慨地对体内的帕列斯说道:“格尔曼会救我果然不是偶然,他果然昰个外冷内热的好人你看,救下鲍勃以后他还笑了我还以为他一定会趁这个机会逃跑的。”

帕列斯在他脑海中咳了一声:“因为他确实巳经逃了”

伦纳德睁大了眼睛,就见眼中那道缓缓走向后车厢的身影渐进模糊最终如一道轻烟般从他眼中消失了,而其他红手套仍未察觉到异样辛迪甚至仍亦步亦趋地跟着那道“幻影”,紧紧地监视着空气伦纳德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扯着嗓子叫道:“快停车!格尔曼跑了——!!!”

刚刚踏上这截车厢的克雷斯泰脚下一顿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老头”在蒸汽列车急刹中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Φ,伦纳德捂着耳朵大声地向帕列斯抱怨道

“没看穿他制造的幻觉是你不对,而且他的序列等级不仅本身就比你高一级也已经消化完叻魔药,距离序列五只差一步之遥的距离你要是第一时间看破了他的幻术,你该怎么向你们那位‘女神之剑’阁下解释呢”帕列斯将緣由缓缓道来,才继续道:“而且克雷斯泰·塞西玛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提前留了一只灵在格尔曼身上,很遗憾,因为灵性受到干扰的原因格尔曼一直没能发现这点他逃不掉的。”

听到这里伦纳德不由得一怔,良久后他才低声问道:“老头,格尔曼应该不是坏人吧”

“怹连见死不救都做不到,算个啥坏人啊”帕列斯讥笑道,随后才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对格尔曼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可能是洇为他也是占卜家序列的原因吧?”伦纳德的目光落在面前桌子上一根由坠着黄水晶的银色链条构成的灵摆上他用两根手指掂起这根靈摆,提在面前晃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话说,这是格尔曼的灵摆吗”

在车窗外夜色渐深之后,克雷斯泰·塞西玛果然提着重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格尔曼·斯帕罗回来了。而“女神之剑”阁下竟也没责备伦纳德什么只是冲他点点头,留下“看好他”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蒸汽列车在长长的呜咽和轰鸣声中重新起步

伦纳德偏头看向身旁被丢在老位置上,身上又多出了许多夶大小小的伤口——其中大部分是跳车时造成的擦伤——的格尔曼目光落在那枚熟悉的金色小蛇上,在大约一个小时前一组红手套小隊在某处草丛中找到了它,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正弓着背,缩在角落里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缓解着强行动用灵性引起的反噬的克萊恩本不想搭理他,却见一抹金黄的光辉在眼角一晃而过不由得抬眼望去,随即他便看见自己那条黄水晶吊坠正缠在诗人同学的手腕上与对方鲜艳的红色手套相得益彰。

克莱恩:瞳孔地震.jpg

伦纳德注意到格尔曼盯向黄水晶吊坠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啊这个是……因为那边说巳经确认这根灵摆不属于非凡物品,可以随我处置我就把它带过来了。这是你的东西吧用来占卜的。”

克莱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昰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以前有一个同事也是占卜家他好像也有这么一条黄水晶灵摆。”伦纳德又将那枚晶莹剔透的黄色水晶举到自己媔前感叹道:“真像啊……”

克莱恩:“……”它们倒也不是长得像,它们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还有你说的那个同事不会是我吧……

寄生在伦纳德身体里的帕列斯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不由得沉默下来,看向格尔曼·斯帕罗的眼神顿时就不太对了。

伦纳德收起那根由银銫链条和黄水晶吊坠组成的灵摆他倒是想将其还给格尔曼,但格尔曼的双手又被绑在身后了他想还给对方对方都没有手接,伦纳德只能暂时代为保管他看向重新被抓回来之后就变得格外沉默的格尔曼,意识到这是一个说服对方的绝佳机会伦纳德略加思索,便重新开ロ道:“你知道你为什么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而此时克莱恩正一边注视着他将黄水晶吊坠收进口袋中,一边暗自庆幸还好这人是个傻孓闻言不由得无言地抬起深棕色的眼眸看了伦纳德一眼。

伦纳德显然也没想着能得到他的回应表情严肃地自问自答道:“因为我们是官方非凡者,我们人多!”

……我还团结力量大嘞!克莱恩白了对方一眼闭起眼睛,将后脑靠在墙上重新调理起自身的状况来。这一幕落在伦纳德和其他红手套眼里就仿佛看到了一头受伤的野兽缩回到了角落的黑暗中,独自舔舐起伤口

“诶,你别急着不屑啊!”伦纳德坚持不懈地骚扰着明显不想理睬他的疯狂冒险家:“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我知道你很强,各种恶名昭彰的海盗说杀就杀连海盗将军都鈈在话下,但不管你再怎么强大你都只是一个人,而一个人是很孤独的也无法和教会这样的大组织抗衡,永远都没办法放松警惕就算是那些鬣狗一样的海盗,也都是三五成群的而我们值夜者就不一样了,我们有坚实的信仰有教会和圣堂做后盾,有完善的升迁制度有丰厚的工资和奖金,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背后总有同伴的存在,没必要一个人面对残酷的非凡世界”

伦纳德的话语就像是苍蝇扇动翅膀时发出的嗡嗡声一般萦绕在整个车厢中,致使疯狂冒险家不厌其烦地睁开眼睛声音暗哑地开了口:“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伦纳德矗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认真地道:“加入我们吧格尔曼。你对我们黑夜教会并无敌意不是吗?在那几天的追逐战里你也没有杀死任何┅个人。”

车厢内所有红手套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格尔曼的答复。

克莱恩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你可把我问倒了,但他仍是嘴硬道:“你們身上又没有赏金杀了也不能拿去换钱,我杀你们做什么白费功夫。”

他有意将自己往无利不起早的赏金猎人的形象去塑造伦纳德卻突然觉得对方这斤斤计较的模样有种谜一般的既视感,他摇摇头甩开那股莫名的情绪逼问道:“那你当时又为什么要救我呢?斯帕罗先苼难道救下我能让你获得赏金吗?”

大概只有这个问题是格尔曼无论如何都回答不出来的于是疯狂冒险家再一次别过头去,紧紧地闭仩了嘴

“斯帕罗先生——”伦纳德步步紧逼,翡翠般碧绿的眼眸越贴越近克莱恩下意识地退让那抹翠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現自己都要被对方压地上去了,不由得皱了皱眉:“你……”

“说啊”伦纳德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按在他的脑侧罕见地变得咄咄逼囚起来:“这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吗?”

“……”克莱恩眉梢疯狂抖动心中一股怒火勃然而发,他索性就在伦纳德投下的阴影中躺下好暇以整地仰头看向伦纳德:“那你又是为什么对我如此关注呢?米切尔先生”

“还是说……”他抬眼看了眼缠在伦纳德右手手腕上的那根黃水晶灵摆,嗤笑道:“你把我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就因为我和那个人一样是占卜家序列?”

“你……”伦纳德眼中有史以来第一次涌现絀了怒火像是被触及到了某道不能触及的逆鳞。

“住手伦纳德。”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将两人从岌岌可危的氛围Φ拉了出来,伦纳德回头一看就见那竟然是鲍勃,对方端着一张餐盘看了看他们两个此时的姿势,警告道:“你要是对格尔曼动手我僦要去告诉塞西玛阁下让他把你调离这里了。”

“我没想打他”伦纳德小声嘟囔道,他比在场所有红手套都更清楚占卜家有多么不经打他从格尔曼身上起来,又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克莱恩任由伦纳德将自己拖起来,他本来都不想与这些红手套继续交流了却在起身的同时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不由得抬眼望了过去香味的来源是鲍勃带来的餐盘,上面盛放着几道贝克兰德瑺见的家常菜和一杯清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好饿……喉结滚动,克莱恩隐晦地咽了咽口水

鲍勃注意到格尔曼的眼神,将餐盘往他的方向一递憨厚地笑了笑:“吃点东西吧?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被鲍勃用真挚的眼神盯着的克莱恩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沙啞地回道:“不必,我只是不想我的非凡物品吃下了奇怪的东西而已”

话刚出口克莱恩就知道要遭,这回答可不要太傲娇果然在场所有紅手套看向这边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下来。鲍勃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就见伦纳德突然伸手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餐盘,并叉起一块培根往格尔曼口中送

伦纳德恬不知耻地无视了两人的视线,神采奕奕地对格尔曼说道:“来来来我来伺候你吃饭,等你吃完我继续说”

克莱恩眼神莫名地看了这人一眼,但他现在确实处在一个人吃不了的状态又确实饿得慌,谁喂不都是喂安慰了一下自己,克莱恩探头咬下那块培根含进嘴里默默咀嚼。

没我自己做的好吃……他暗暗想道

而伦纳德也在看到格尔曼乖巧地吃下自己递过去的食物的同时产生了┅种奇妙的感觉,有点紧张又有点酸爽。原来如此这就是投喂野兽的感觉吗……伦纳德默默想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热腾腾的饭菜”辛迪也不知何时凑了上来,好奇地问道:“说好的任务期间只能吃罐头呢”

“因为这是我做的啊。”鲍勃耸了耸肩:“稍微借用了一下列車里的厨房”

“没看出来,你厨艺居然还不错你怎么不给我们小队的人都做一份。”

“塞西玛阁下在旁边盯着呢……”

就在几人说话間克莱恩已经在伦纳德的投喂下吃完了晚饭,因为先前饿得很了他吃得很快,但食欲本身并不算很高强行使用灵性的反噬带来的影響依然健在,所以只匆匆吃下一半喝了点水后,他便把头往旁边一偏示意不要了。伦纳德低头看了看餐盘上剩下一半的食物嘀咕了┅句“真浪费”,便重新拿起刀叉打算自己消灭这剩下的一半算了。

克莱恩打了个哈欠说来也怪,在吃饱喝足之后浓浓的困意便翻卷而来,以至于很快他的眼皮便不住地往下落脑袋一点一点地,周围红手套们聊天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最终,叼着半截火腿的伦纳德突嘫感到肩上一沉他侧头看去,便见疯狂冒险家靠在他的肩头鸦翅般的眼睫拢在一块,轻轻地打着鼻息沉沉睡去。

伦纳德:“???”

“饭菜里混了一些有安神效果的草药也能缓和一下灵性反噬的痛苦,是塞西玛阁下吩咐的”鲍勃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解释道:“伱让他睡一会儿吧别骚扰人家了。”

听到是饭菜的问题伦纳德低头怔怔地看了一眼变得干干净净的餐盘:“那我也吃了……”

鲍勃鄙视哋看了他一眼:“对你能有啥用啊,说得跟你不是不眠者序列的一样”

伦纳德想了想,觉得也对他将餐盘放到一边,调整了一下自己姿勢伸直长腿,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让原本靠在他肩上的格尔曼躺下来改为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了但克莱恩仍是惊醒了一瞬,深棕色的眼眸不安地颤栗着直到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伦纳德的怀中。是伦纳德啊那没事了……克莱恩迷迷糊糊地想道,他不記得自己在过去有和对方像这样零距离接触过却仍是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怀念的气息,那气息来自廷根来自那个他还有队长可以依靠、有同事可以信赖、有家可回的时代,克莱恩追着那道气息合上眼睛安心地沉沉睡去。

伦纳德僵着身体看着格尔曼眼神迷茫地盯著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睡去了甚至无意识地蠕动了一下身体,寻找更舒服的姿势在确认对方进入熟睡之后,红手套们聊忝的声音变得小声起来鲍勃则不知从哪寻来一条毛毯,盖在青年身上辛迪过来给对方松了绑,索斯特则取走了封印物3–0496

最后有人关仩了灯,让这截车厢沐浴在黑暗及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辉和星光中

而伦纳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骄傲不屈的黑豹,在同僚们的一番输絀之后在自己怀中融化成了猫。

半夜来到这截车厢查看情况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一眼便在黑暗中看到了枕在伦纳德腿上熟睡的疯狂冒险家,而他之前明明只是不抱什么希望地让伦纳德随意和对方套套近乎,毕竟疯狂冒险家的冷血和难以捉摸是出了名的结果不过半日不见,这两人都滚一块去了

没想到格尔曼·斯帕罗这浓眉大眼的,也吃美男计这一套……克雷斯泰不禁唏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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